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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14| 艾默里克×妹光| 星芒節(jié)和詩歌集(完)

2022-12-14 23:18 作者:水族館的大梨子  | 我要投稿

我向你敞開心房的大門,剖白長久的孤獨(dú)和無盡的疲憊,揭露久久隱藏著的陰霾和欲望的心底,只因你是我唯一的月亮。我請求,我請求你,不要向我緘默,照耀著我吧,直到永遠(yuǎn)。

? 利姆薩·羅敏薩的海盜們曾將黃昏比作“燈塔的晦明”——當(dāng)太陽即將隱入大海的時候,天色緩緩昏沉下來,而燈塔流露出的光芒倏忽之間將黃昏點亮。天空仿佛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即將到來的瞌睡中蘇醒。飛空艇猶如展開的舞曲,飄逸地滑行。收回視線,我拎起腳邊的背囊,快步走到飛空艇的甲板上。機(jī)翼上下振翅間,在我周身投下出光斑,恰在這一時刻,平展寬闊的石路、兩旁的尖塔和云廊,呈現(xiàn)著如同這天際一樣的柔潤色澤,在光斑中顯露真容。

? “終于到了!”

? 但還沒邁開步子,身邊的人們就大包小裹地?fù)頂D著往前蹭。

? “小姑娘讓一讓啊,要碰到你了!”

? 哈羅妮啊,那個大叔竟然扛著一棵星芒樹過去了?!半m然快要星芒節(jié)了,但也沒有這么夸張吧!” 我把背囊往肩上緊了緊,被人群推著往前。不過我很快了然了,這是天穹街建好后的第一個星芒節(jié),從一片廢墟到百廢俱興,伊修加德舉國上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乃至犧牲。節(jié)日和儀式里飽含民眾對國家的認(rèn)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憧憬,這么想的話,怕是再怎么熱鬧都不為過吧。所以,那個為了伊修加德任勞任怨的男人也應(yīng)該和大家一樣期待著星芒節(jié)吧?

? 想到這里,輕快的腳步變得急促起來,我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掠過被五顏六色彩燈包裹的星芒雪松和綿延的紅絲絨綢帶,匆匆鉆進(jìn)東邊一條人少的街道。背包上掛的陸行鳥角笛在風(fēng)中微微發(fā)出哨聲,就好像那些思念在心里沸騰的聲音。

? “別叫了!”我一把扯下角笛裝進(jìn)兜里,不愿再聽那讓人羞赧的聲音。

? 艾默里克的子爵府一向不太好分辨,簡樸的柵欄和門鈸,和周圍普普通通的房屋一樣。但周圍的房屋或多或少都裝飾著星芒燈和綢帶,議長大人光禿禿的家宅反而顯得獨(dú)樹一幟了。

? “總管先生,艾默里克沒回來嗎?”

? 老管家接過我的背囊,搖了搖頭“是啊。議長大人這幾天的生活和往常一樣,并沒有因即將到來的星芒節(jié)松懈?!?/p>

? 說罷他遞給我一條綿羊毛圍巾“如果大人知道閣下會提前回來的話,想必一定早早去飛艇坪接您了。您現(xiàn)在是打算去找大人嗎?”

? “呃……”,我一時不知怎么回答,“是的”,胡亂圍上圍巾,說了聲謝謝就又跑出了大門。管家先生怎么知道我要出來找艾默里克,該說不愧是有幾十年工作經(jīng)驗的老管家?上次去信的時候,艾默里克明明說星芒節(jié)前后不會很忙。我站在路口,看著遠(yuǎn)處的寶杖大街的人潮發(fā)起了呆。這樣熱鬧的氛圍,艾默里克應(yīng)該和伊修加德民眾在一起吧。我放棄了去神殿騎士團(tuán)總部,打算去天穹街碰碰運(yùn)氣。

? “呦,閣下!您回來了,是要交納星芒節(jié)物資嗎?要我給您帶路嗎?”曾負(fù)責(zé)重建天穹街的工程總監(jiān)正站在街口。

? “真是謝謝你,弗朗塞爾大少爺。我可一捆柴也沒有。而且我對天穹街了解得很,你明明知道的?!笨粗そ硞儼岩卉囓嚨男敲⒉窕疬\(yùn)進(jìn)廣場,我在車后扶著其中一捆搖搖欲墜的木柴跟了進(jìn)去。

? “要找艾默里克嗎?”他語調(diào)輕快。

? 女神在上,怎么好像全伊修加德的人都知道我要找艾默里克似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那么急切了,于是我含糊地嗯了一聲,站在中央廣場上環(huán)顧四周。天穹住宅區(qū)也和外面一樣,廣場上擺滿了準(zhǔn)備裝飾用的禮物盒和尚未立起來的星芒樹。還有一捆捆沒有檢驗過的物資:紅色的星芒布料、扎成捆的柴火、特供蔓越莓還有一把一把的云海槲寄生,甚至還有好幾摞書。我想起那些沒日沒夜重建天穹街的日子,一時心頭百感交集。

? 然而,還沒等我的“百感”徹底交集在一起,我就看到了一個身影從廣場邊走了出來。黃昏已經(jīng)要過去了,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模糊地看見那人仿佛白雪松般莊嚴(yán)、寧靜的身姿。他懷里好像抱著些書,傾身和穿著長袍的教士低聲交談,隨后他闊步往前,緩而穩(wěn)地行進(jìn)。周圍的工匠放下研缽和羊角錘,喜悅地同這位新晉議長打招呼。路燈恰好亮起來了,次第靠近的光線為他的面龐拂去了夜的薄紗。

? “艾默里克!”我身邊這位跳脫的少爺突然大喊了一聲。

? 艾默里克扭過頭,明亮銳利的藍(lán)色眼睛倏忽之間就捉住了我。

? 艾默里克向教士和工匠點頭示意,轉(zhuǎn)身大步朝我們走了過來。弗朗塞爾在我耳邊叨叨個不停,而我完全聽不清了,心底莫名翻涌起一陣陌生又熟悉的尷尬,就好像一直和我通信的人不是他似的,仿佛我又回到了在巨龍首第一次見他的情形。

? “您怎么突然回來了,沒能親自去接您,真是抱歉?!?/p>

? 這糟糕的敬語,我匆匆掃了他一眼,低聲開口“星芒節(jié)快到了,能回來我就回來了……”

? 艾默里克笑了起來“能和英雄閣下共度星芒節(jié),這是我的夢寐以求的。”

? 弗朗塞爾好像聽不下去了,說著有事要處理就逃之夭夭,留我一個人面對“陌生”的議長大人。我只好盯著他的領(lǐng)口看,伊修加德特有的白色褶式花邊,被藍(lán)色領(lǐng)巾和寶石環(huán)扣束在一起,好像花瓶里的一束束康乃馨,貼著艾默里克的脖頸。

? “怎么不抬頭看看我呢?英雄閣下。容我冒昧猜測,您這么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來,難道不是想快點見到我嗎?”這么說著,屬于成年精靈男性的手指梳順了我的劉海,又低頭整理起先前胡亂戴上的圍巾。

? 哈羅妮啊!沒人的時候,他那議長和騎士總長的莊嚴(yán)消失得倒快。我抬起頭,“可是我們的議長大人忙得不見人影呀。也不知道是誰說星芒節(jié)前后政務(wù)不多的。”

? 艾默里克的目光從圍巾上移開,和我的眼神匯合在一起,笑容愈發(fā)明朗,“抱歉,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原本的工作,只是到天穹街來轉(zhuǎn)轉(zhuǎn)?!?/p>

? “天穹街在籌備星芒節(jié)盛典吧,到處都是雪松木和松枝的香味。”

? “確實如此。多虧了你的幫忙,天穹街如期完工,才趕上了這個星芒節(jié)。這是伊修加德改制后的第一個星芒節(jié),我想以節(jié)日為契機(jī),讓大家得到生活的犒賞,并鼓勵大家不忘歷史,不斷前進(jìn)。所以最近每天傍晚都會來這里轉(zhuǎn)轉(zhuǎn)?!卑锟擞每粘龅氖州p輕攬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前走。

? 我卻被他另一只手里的書吸引了,那是幾本棕色封皮的書,皮革的封面,書頁側(cè)邊涂著金漆,和封面上的龍形紋連接在一起,精致復(fù)雜。我探過身去摸他懷里的書,手感柔韌,尺寸也不大,好像能正好捧在手里。

?“這是圣雷馬諾大圣堂為天穹街的升歌文化區(qū)準(zhǔn)備的詩集,我想從中挑選一些,放到孤兒院的圖書館去。這只是其中幾本,還有很多都放在子爵府里?!?/p>

? 子爵府書房里,新添的柴火在壁爐里畢畢剝剝地燃燒,散發(fā)出星芒柴特有的栗子甜味,那陣似有若無的熱氣熏著屋頂?shù)闹π蔚鯚?,讓暖色的火光微微搖曳。伊修加德凜冽的夜幕下,無數(shù)個這樣的橙黃色窗口像數(shù)不清的掛在星芒樹上的星星,裝點著城堡和房屋。詩歌集子堆疊在地板上,那種棕色的帶有龍紋的詩歌集都是教會和神學(xué)院來的,還有深藍(lán)色的集子,艾默里克說它們是普通學(xué)士編纂的;墨綠色的則出自庫爾札斯和阿巴拉提亞的吟游詩人之手。

? 艾默里克把今天帶回來的書挨個兒刷拉拉地翻了一圈,書頁帶起的微弱氣流吹起了我的發(fā)梢。我還什么也沒看清楚,那幾本書就從他手心滑落,掉在桌子上發(fā)出了一聲不大的悶響。我疑惑地抬頭,而艾默里克面無表情。

? “啊……我沒事,可能只是有點累了,你不用擔(dān)心?!彼⑿Φ乜粗?,一半的神情藏在燈影里,隱隱綽綽。

? “管家先生說,你最近除了工作就一直在看這些書?!蔽腋纱嘧诹说靥荷希ё∫晦麜?,下巴正好擱在上面?!拔抑耙矝]有聽你講過,但你好像看了很久了。為什么要親自來做?為孤兒院送書,這不應(yīng)該是神學(xué)院和教會的工作嗎?”

? 火光仍然在熱氣流中歡快地跳躍,窗外卻起風(fēng)了,玻璃和北風(fēng)一起嗚咽地唱著。他站在窗邊,再一次露出了標(biāo)志性地溫柔笑容,繼而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一時之間竟是無言。從沒見過這樣的艾默里克。我的心情也沉默了。透過斑駁光線下他高大的背影,我好像聽到一種無聲的訴說,甚至一種難以理解的指責(zé)。內(nèi)心幾乎立刻遭受到了痛苦的拷打,而精神上的惶惑要比這痛苦更甚。

?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開口: “不能讓他們來做?!彪S后深吸了幾口氣,手指來回摩梭著脖頸,好像有什么讓他感到窒息似的?!笆ФY了?!闭f罷他緩緩 摘掉了領(lǐng)帶環(huán),平整的領(lǐng)巾被他抽出來扔到了書堆上,失去約束的襯衣領(lǐng)子旋即像飄落的花瓣一樣倒伏在艾默里克的頸邊。他抬腿邁過椅子和書堆,和我一起坐在了地毯上。

? “來一起讀讀嗎?”艾默里克沒有再說客套話,而是拿了一本夾著書簽的藍(lán)色封皮的詩集。

? 我看著他蓬松卷曲的黑色發(fā)梢,感覺剛才緊張和沉默在空氣中消散了,“你好像要和我坦白什么似的,議長大人?!?/p>

? “那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這位美麗的小姐做我的唯一聽眾呢?”艾默里克用他蔚藍(lán)的眼睛做出真誠和請求的神情。

? “難道你的故事像異國的詩人那樣精彩嗎?”我故作矜持,他卻篤定我會同意似的,笑著翻開了書。

? “請開門吧,是我在敲門,我在敲每一家的門,你的眼睛看不見我——因為誰也看不見死了的人。我死在隼巢,多少年過去了,又要再過多少年,我曾經(jīng)是七歲而現(xiàn)在還是七歲——因為死了的孩子不會長……”

? 艾默里克的嗓音低沉,全然不似他平時那樣明朗。他眉頭緊鎖,寧靜的面龐上逐漸浮現(xiàn)出掙扎和痛苦。我緊緊挨在他身邊,因為窗外的北風(fēng)嗚咽得好像那死去的小孩的哭號。

? “火燒毀了我的頭發(fā),后來眼睛也蒙住了,于是我變成了一小撮灰燼,風(fēng)就把灰燼吹走了?!?/p>

? “我請求你,但不是為了我自己,我不需要面包,也不需要米飯,一個像枯葉一樣燒焦了的孩子,連糖也不能吃了。簽上你們的名字,我請求,我請求你們,伊修加德的人們,為了讓孩子們能夠吃糖,為了不讓火把孩子燒死?!?/p>

? 這不是一個精彩的故事,我意識到,“這是龍詩戰(zhàn)爭?!卑锟它c了點頭,他的眼睛里倒映著壁爐的火光,藍(lán)色的虹膜燒成了血色。他合上書,同我依靠在一起,緩緩開口:

? “不在前,也不在別人之后,他曾在我們的行列里——一個勇敢的騎士。可是啊……當(dāng)伙伴受傷的頭,垂落在他肩上,就輪到了他,進(jìn)入決死的戰(zhàn)斗?!?/p>

? 我緊緊閉上了眼,在這個星芒節(jié)將來臨的和平之日,我卻看到了那個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噩夢中的,伊修加德教皇廳的黃昏。

? 勇敢的騎士飛撲而來,

? 勇敢的騎士高舉鳶盾,

? 勇敢的騎士緊咬牙關(guān),

? 而鳶盾發(fā)出讓人絕望的崩裂聲。

? 不,不,不……不不不 !身體抖如篩糠,我竭力抗拒著記憶中的下一幕在腦海里重演。我想阻止艾默里克繼續(xù)念下去,但各種畫面和符號混雜在一起的一團(tuán)亂麻,阻塞我的大腦和喉嚨。我被迫順從地聽著,既做不到遺忘也做不到痛苦,施虐一般以此折磨自己的精神。

? “現(xiàn)在,不要哭,也不要說話……不用花圈,也不需要其他什么的東西?!?/p>

? “他死了,一個勇敢的騎士,為你作戰(zhàn)而死,讓他安息吧……而你,還是笑起來最好看了?!?/p>

……

? 艾默里克的聲音消散在書房香甜溫暖的空氣里,食物的甜味觸發(fā)了一張記憶的大網(wǎng),把過去和現(xiàn)在的碎片羅織在一起,雪之家、奶茶、銀灰色的頭發(fā)……星芒節(jié)、烤栗子、孤獨(dú)的墳塋。所有的節(jié)日的快意都順著網(wǎng)的縫隙飛速流失,打撈上難以窮盡的悲傷。即使是伊修加德最好的占星術(shù)士也無法治愈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它或許會被新的皮膚和傷痕掩蓋,但依舊會隱隱作痛。

? 我不愿再描述它了。

? 我們筋疲力盡,一起躺倒在厚實的地毯上,任由詩集里一頁頁的歷史記憶覆蓋彼此千瘡百孔靈魂和身體。

? “我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告訴你文字的力量?!卑锟艘膊⒉缓檬?,汗?jié)竦念~發(fā)貼在了臉上?!拔淖质菤v史的留存,它不僅記錄著過去之人和逝去之事,還建造了人人可以到達(dá)的彼岸世界,把我們引入其中,喚起我們的記憶和感情?!?/p>

? “第一首詩讓我回憶起了龍族的龍息,它曾焚燒過埃斯蒂尼安的雙親和幼弟,差點也燒死了我。”壁爐燃燒的聲音模糊了艾默里克的知覺,他好像聞到那種牧草混合著人畜肉味一起燃燒的味道。

? “我孤身一人在漫天大火與龍嘯中躑躅,想找到埃斯蒂尼安。我走過許多斷壁殘垣,一開始很小心,警惕著龍族眷屬的襲擊;后來麻木了,到處是火焰和濃煙,最后就變得絕望?!?/p>

? “不僅是你,也不僅是我,伊修加德人和龍都經(jīng)歷過這樣的絕望?!?/p>

? “是的”,艾默里克轉(zhuǎn)過身側(cè)躺著,認(rèn)真地瞅著我,就是他平日那種宣布政令的神情?!暗掏⑺蛠淼哪切┰娂蠖鄶?shù)都是贊美詩和懺悔詩?!?/p>

? “所以,你擔(dān)心如果教廷主持詩歌篩選,會對龍詩戰(zhàn)爭的殘酷視而不見,甚至仍然稱頌龍詩戰(zhàn)爭的正義性?可教皇已經(jīng)死了,伊修加德現(xiàn)在是共和制,大部分神職人員都應(yīng)該意識到了歷史真相不可掩蓋,而且也沒人有權(quán)利這樣做。”

? 聽完我的問題,艾默里克看著我的眼睛彎了起來,“或許沒有人有權(quán)利這樣做,但文字有權(quán)利?!彼p聲說,“雖然我沒有游歷過艾歐澤亞諸國,但通過你所講的冒險經(jīng)歷來看,不管是利姆薩·羅敏撒,還是格利達(dá)尼亞,哪怕是歷史較為久遠(yuǎn)的烏爾達(dá)哈,三國的文字普及率都不高,甚至字母體系還不穩(wěn)定。我記得你抱怨過很多次,市場的布告板上寫錯了商品名,酒館菜單上的字母大小寫顛倒,害得你這個識字的人反而成了文盲,對嗎?”

? 艾默里克的話讓我想起因為看不懂寫錯的路牌,牽著陸行鳥站在藍(lán)玉大路國際市場門口徘徊的尷尬場面。我不禁感到臉上涌起一陣火熱,“嗯……是的,只有當(dāng)?shù)厝瞬拍苁炀毞直婺欠N異體字或者簡易寫法?!?/p>

? 艾默里克抬手拂去垂落在我眼前的發(fā)絲,笑意更甚,“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冒險本就充滿各種意外。不過,伊修加德在語言文字方面和其余三國不同?!彼悬c期待地看著我,我直覺他在等我做一個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好孩子。

? ?我努力回憶著各種路標(biāo),在腦海里做對比,“伊修加德的文字系統(tǒng)似乎已經(jīng)非常成熟?我沒有看到過大小寫混用的情況,也沒見過寫錯的路牌或菜單。對了!伊修加德很少用圖標(biāo)代替文字,比方說,寶杖大街就寫的是寶杖大街,而其他國家的市場街不習(xí)慣寫名稱,而是用錢袋子這類像似的圖標(biāo)指代。也就是說文字系統(tǒng)不僅成熟,而且普及度高?”

? “答對了!比風(fēng)箏小貓聰明?!?/p>

? 喂……這真的是在夸我嗎?

? “伊修加德以伊修加德正教立國,為了閱讀教典、領(lǐng)悟教義,教廷和學(xué)院十分重視語言文字教學(xué)。即使是在尚未改制的時候,云霧街的孩子們也能接受神學(xué)院的義務(wù)教育。所以對伊修加德而言,文字兼?zhèn)涫浪仔院妥诮绦?。由文字編織起來的詩歌,可以讓人銘記歷史,伸張人性,也能為虛假大唱贊歌,變成禁錮的枷鎖。但只要它寫出來,就沒人能阻止那種表達(dá)?!?/p>

? 它們很容易欺騙你,用有毒的謊話來誘惑你。

? 假使機(jī)工房的印刷機(jī)對你撒謊,

? 假使每一本書從頭到尾都對你撒謊,

? 假使祈禱對你撒謊,

? 假使是搖籃歌撒謊,

? 假使夢、酒館里的提琴手和老板撒謊,

? 假使他們每到了這樣的夜晚就對你們?nèi)鲋e!

? 假使文字對你撒謊,假使一切,除了你的思想以外。

? 艾默里克臉上輕松愉悅的神情悄無聲息地褪去,毫不遮掩地露出厭惡和不屑。

? 他的話提醒了我,詩歌絕不像吟游詩人唱的那樣綿軟,而是語言的戰(zhàn)場,思想的角力,無聲的爭鋒。教皇已死,但維護(hù)圣戰(zhàn)的想法尚在。我曾聽一個神學(xué)院的學(xué)生說,龍詩戰(zhàn)爭是建立在保衛(wèi)伊修加德民族名義上的圣戰(zhàn),正教為維護(hù)這種虛假的教義而努力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這樣想,歌頌圣戰(zhàn)順理成章。那么親手揭露圣戰(zhàn)真相、修訂教義使正教回歸純粹的新議會就顯得可笑。 ???

? 此外,教廷自稱女神行走人間的使者,卻教人歌頌和懺悔,所謂悅納命運(yùn)和原罪??善矫窈蝸碓?,貴族又因何高貴?天穹街的無名眾人碑訴說著“平等”,人人都是伊修加德的好國民。這種舊有的懺悔不過是前任教皇時期的教權(quán)遺毒:為了使人像黑夜一樣盲目,像黃泥那樣柔軟,為了不會再唱著自由的歌曲。

? “我是從貴族和平民的結(jié)合中誕生的扭曲,流言蜚語伴隨我長大。奧爾什方也是……我現(xiàn)在有機(jī)會把這些黑色的謊言連根拔起,就絕沒有手軟的道理?!?/p>

? 是的,從他成為議長的那天開始,從第一次普教會議開始,艾默里克不會允許這樣歌頌虛假和貶抑人性的東西進(jìn)入學(xué)校,更不能同意它們鉆進(jìn)孩子們的腦子里。

? 我突然覺得這個夜晚像一場夢,這座樸素子爵府像一座復(fù)雜的迷宮。我或許在過去和現(xiàn)在的交疊中,看到了真實的艾默里克。他不是伊修加德的春風(fēng),而是庫爾札斯的冰河。光滑圓潤的冰面把一切迷離的光線和阿諛的聲音都折射了、阻隔了,只有激流在看不見的深處奔騰,不厭其煩地容納每一條暗涌,無情地沖撞直到抵達(dá)目的地。但他為我準(zhǔn)備了一艘小船,允許我在暗涌中跟隨他設(shè)法保全的航向,不遣詞造句,不和權(quán)力交易,不被時間和順逆阻擾的方向。他的坦誠激起了我的勇氣,我直視著艾默里克,他也灼灼地看著我。不管什么議長和光之戰(zhàn)士,騎士和英雄,只有黑暗中的兩顆心:一個是另一個的回聲,是無窮無盡的鏡子和真實的價值。

? 北風(fēng)不再嗚咽了,無月的夜空飄起了雪絮。它掙開大氣的胸膛,從層疊的云裳里搖落?!拔覀冃枰杂傻淖盅郏ケ戆罪L(fēng)雪和月夜,也表白人的喜怒哀樂?!卑锟颂鹕恚焓謮虻揭槐緛碜砸饔卧娙说哪G封皮的集子。

? 我不再羞赧,突然握住了他翻書的手,“那我能幫你什么嗎?艾默里克?!卑锟梭@訝地注視著我們交疊的手,良久,他翻開手心緊緊握住了我的。

? “我向你敞開心房的大門,剖白長久的孤獨(dú)和無盡的疲憊,揭露久久隱藏著的陰霾和欲望的心底,只因你是我唯一的月亮。我請求,我請求你,不要向我緘默,照耀著我吧,直到永遠(yuǎn)?!?/p>

? 艾默里克把自己的額頭貼上溫?zé)岬氖直常行╊澏兜貙⒆齑接≡谏厦?。柔軟地雪花緩緩地朝地面落下,有如今夜迷離的夢幻,在莊嚴(yán)的詩歌中成形;有如那濕潤的眸子和蒼白的容顏,訴說紛亂的衷情。

? 艾默里克上次說出這樣的話語,是自己成為騎士總長的時候。那天他單膝跪地,執(zhí)著女神塑像冰冷的手,讓她的長槍抵在自己肩膀上。他深深記得自己對典禮上的貴族、騎士、還有那所謂的父親,當(dāng)時的教皇報以和煦的微笑,竭力表現(xiàn)出對女神的忠誠和沉迷,但心底卻向自己宣誓,宣誓必將結(jié)束伊修加德扭曲的階級對立,撕破教權(quán)偽善的笑臉。

? 英雄的到來實在是天賜良機(jī),他試探著把她引入伊修加德——這座世界上最大的監(jiān)獄,盡管那是她最無助的時候。一切果然像自己預(yù)料的那樣順利,她是一把最鋒利的寶劍,刺破伊修加德千年的陰霾??墒菉W爾什方竟然死了。勇敢的騎士保護(hù)了她,為她而死。艾默里克看著他們在黃昏里全情擁抱,光明正大地放肆痛哭,內(nèi)心泛起不知名的酸澀。但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體會那種所謂的感情,奧爾什方的死將成為驅(qū)動她推翻教皇的最大動力,自己只需要像往常一樣進(jìn)退有度,將她帶領(lǐng)到自己需要的位置。改革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進(jìn)行:教皇被她殺死,于是自己第一步就將伊修加德改為共和制,剝離政權(quán)與教權(quán)。她與機(jī)工房的西德,還有煉鐵廠的員工們關(guān)系那樣好,多虧了他們,伊修加德的經(jīng)濟(jì)命脈也擺脫了教廷。大國防聯(lián)軍聯(lián)合軍演,她和自己站在一起;天穹街重建,她為此日夜奔波。政治、經(jīng)濟(jì)、軍權(quán)……艾默里克一步一步把教廷的勢力連根拔除,只差思想和文化。于是他籌劃了文藝作品的更換計劃,他不僅要修訂教義,還要從思想的源頭上把伊修加德正教變成一個徹底的符號。

? “我知道一涉及蠻神問題,你是不會拒絕的?!?/p>

? “雖然我很想和你一同前往……”

? 明明馬上就要成功,自己卻無法抑制那種酸澀的感情。她總是用那樣皎潔的眼睛看著自己,好像快要洞穿自己的心。

? “真的很抱歉,竟然什么事都推給你去做。”

? “有時會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抱歉……不該說這些的?!?/p>

? 艾默里克在她的注視中一次次狼狽地逃離,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卑鄙而骯臟的人,如同那些虛偽的教士和頑固貴族。曾有很多個時刻,他幾乎無法再隱藏那些絕望的秘密和晦暗的感情,但最后只是說出了惋惜、后悔,甚至直言自己的無恥。

? 當(dāng)再一次收到女孩的信的時候,艾默里克正埋頭在一首又一首詩歌里。她在信上說星芒節(jié)的時候要回伊修加德找他,小心地詢問他政務(wù)忙不忙。艾默里克那本就飽脹的情緒像瞬間決堤的大潮一樣沖刷著他的心防。你還是回來了?是我引誘你嗎?我曾經(jīng)向你說過好話嗎?我不是曾經(jīng)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你,我是個什么人嗎?

? 艾默里克拋棄了一切騎士的禮儀,顫抖著尋找她的臉龐和嘴唇。女孩不會同人接吻,她慌亂間咬壞了艾默里克的嘴唇?!皩?,就是這樣。”艾默里克快慰地顫抖。

? 親吻我時你要?dú)埲?,撕破我的嘴唇和眸子,從它的陰影中取出我的夢想,我用它給你最后的目光和無信仰之人的忠誠。我愿忘掉一切,并在你的吻,在縈繞的云霧中使自己毀滅。

? 雪絮還在紛紛地落下,那是天空為他寫的詩,慢慢寫在寂靜的音節(jié)里,教他對著眼前的女孩說出久久隱藏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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