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杜二將軍敗績(下)
按劉綎攻倭酋,在萬歷二十六年戊戌十一月十七日五鼓也。時在朝鮮地。又二十八年庚子二月十五,劉綎破播州楊應龍兵于綦江三峒,三月二十九日人婁山關,萬峰插天,中通一線,師從間道攀藤魚貫入,至六月初七遂破大城,應龍縊。
予聞大兵獲浙之降人,一兄一弟,將斬其兄,其弟請釋曰:汝能紿將軍來,則釋其兄。其弟以救兄心急,從之。大兵遂留兄為質,而遣其弟往焉。先君子嘗云:無錫秦燈,力舉千筋,聞滁州武狀元陳錫多力,往與之角,將柏木八仙臺列十六簋,果盒悉具,設酒二爵,秦燈只手握案足,能舉而不能行。陳錫則能行。力較大矣。然僅數(shù)步而止耳。惟劉綎繞庭三匝,而爵簋如故,其力更有獨絕者。
去吾鄉(xiāng)六里悟空有寺,寺有老僧,自言少年時嘗為劉綎小卒,劉善舞刀,故世號劉大刀,每戰(zhàn)還營以力竭,即仰臥營中,血集甲手,握刀不解,為血所凝,漬于湯中,久之乃解。此僧親侍,故見之。
根據記載劉綎攻擊倭酋是在萬歷二十六年戊戌十一月十七日凌晨3-5點,當時在朝鮮境內。二十八年庚子二月十五,劉綎打敗播州楊應龍布置在綦江三峒的軍隊,三月二十九日進入婁山關,數(shù)不盡的高峰直逼天際,中間只留下一條細窄通道,軍隊就從這條小道一個接一個攀爬著進入,到了六月初七成功攻破大城,楊應龍自縊。
我聽說建奴擒獲來自浙江的一對降兵兄弟,快要處斬他們中的兄長時,弟弟請求放過兄長,建奴乘機說“你能騙將軍來,就釋放你的兄長?!钡艿芤驗榫雀绺缧睦镏保爮牧?。建奴于是留下兄長為人質,派遣弟弟去了。我父親常說:無錫的秦燈力氣能舉起千斤,聽說滁州的武狀元陳錫力氣大,去找他角力,用柏木八仙臺排列成十六簋,盛放各類吃食的盒子都有,布置了兩爵酒,秦燈一只手握著桌腳,能舉起來卻不能舉著走,陳錫卻能舉著走,力氣比秦燈大。然而僅僅走了幾步就停下罷了,只有劉綎繞著庭院三圈,爵簋和原來一樣,他的力氣更是無人可比。
距離我家鄉(xiāng)六里有悟空寺,寺里有老和尚說他年輕時曾經當過劉綎的士兵,劉綎善長使用大刀,所以世人叫他劉大刀。每次作戰(zhàn)把力氣用盡才回營,便在營中躺著,血液聚集在持刀護具上,握著的刀無法分開,被血液凝固了,浸泡在熱水中很久才分開。這個和尚親自侍奉,所以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