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頭】再說愛你可以嗎(15)

我的愛是什么你得自己感受

年輕的護士從病房里出來,沖向護士站。
一個年長些的護士站著理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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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地哎了一聲,里面的人連頭都沒抬:“咋了?”
年輕女孩咂咂嘴,往護士站臺邊一靠:“好帥?!?/span>
老護士:“帥也跟你沒關(guān)系,沒看見身邊有女朋友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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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蹦贻p護士搖頭。
“帥哥,是人類的公有資源。我雖然沒有使用權(quán),但是我有觀賞權(quá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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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護士把資料對齊,在桌上扥了扥:“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往人家跟前兒湊了好幾回了,讓護士長看見又是一頓罵,你不怕?。俊?/span>
年輕護士笑:“怕啊,可是護士長的罵我是天天挨,大帥哥又不能天天見,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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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護士嗤笑了一聲:“瞧你那樣兒吧,要我看,也沒多帥,眼睛太小了?!?/span>
年輕護士拔高了聲音:“這還不帥!”
老護士瞪了她一眼,她下意識放低聲音,“姐,你沒看見嗎?那個子,那眼睛,那鼻子,那頭發(fā),這不叫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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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護士一點也不給面子:“我沒看見,靜脈好找倒是真的?!辈坏饶贻p護士說話,她揚了揚手里的資料,“我上護理部一趟,一會兒護士長來了你幫我說下。”
年輕護士點頭,等人走了,她撇撇嘴:“沒眼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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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虛摸了把王楚欽的手臂:“還疼嗎?”
王楚欽搖頭:“不疼了,你坐著吧?!?/span>
與上次叫了120的待遇不同,今天他們是在輸液區(qū),所以是坐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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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笑得促狹:“你要是疼,我再把那個小妹妹叫過來給你看看……她剛才偷瞄你,你看到了嗎?”
剛才那一瓶吊水打進去,王楚欽說藥有點疼,她喊了護士過來,護士解釋里面的藥疼是正常的。
只是說話間,小妹妹瞟了他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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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給了她一個沒有殺傷力的白眼——他吊著三瓶水,她還有心思拿自己開涮。
孫穎莎抬頭看了眼吊瓶,皺了皺眉,不跟著他來醫(yī)院,自己根本想不到他的胃病這么嚴重。
扎針的護士說按照醫(yī)生的處方,吊瓶至少還得再打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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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五天輸液意味著什么,她就算不是完全清楚,也能猜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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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坐下,金屬長椅透過衣料傳來冰涼觸感,真有點冷。
她靠向王楚欽,枕著他沒有扎針的手臂,打開微信列表里,幾條未讀消息來自媽媽。
點開對話,是媽媽說醫(yī)生通知爸爸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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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邊打字回復(fù)邊問:“你這胃病怎么回事?”語氣隨意。
王楚欽料到她還會再問自己,一早想好了說辭:“飲食不規(guī)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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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不規(guī)律?”孫穎莎挺詫異,就著姿勢抬眼看他,“你工作不是很穩(wěn)定嗎?怎么會飲食不規(guī)律?!?/span>
大大的葡萄眼疑惑又真誠,眼尾微微翹起,看得王楚欽一陣心虛:“就…可能…最近酒喝得有點多?!?/span>
“?”孫穎莎直起腰看他,“和林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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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哪敢說自己酒搭子天天不重樣兒,只好含糊地點點頭。
孫穎莎嘖了一聲:“退役以后你可真是放低了要求,煙酒都沾上了。”
王楚欽沒說話。
她沒再枕回手臂,低著頭回復(fù)媽媽發(fā)來的信息:“隨你吧。”語氣輕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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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解別人,難道他還不了解孫穎莎?
他瞧著她逐漸臭起來的臉色,顴骨弓成一個好看的弧形:“莎莎……”
孫穎莎沒抬頭:“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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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喊:“莎莎。”
孫穎莎依然沒有抬頭,給王曼昱發(fā)了一條昨天沒來得及說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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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低低地笑出聲。
孫穎莎被他笑的有些毛了:“干嘛王楚欽!”
被喊了全名的人一點也不緊張,把她拉向自己:“沒事,抱抱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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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抱上,曹巍出現(xiàn)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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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五秒接受了孫穎莎出現(xiàn)在王楚欽身邊的事實,隨后向王楚欽投來疑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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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挺無語。
“我發(fā)現(xiàn)……你跟林高遠似的,挺欠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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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也挺無語的,他把保溫桶遞給孫穎莎:“莎莎,你去吃飯,我看著他。”
孫穎莎是有點餓了,也沒客氣,她接過保溫桶摳開蓋子的扣:“啥好吃的?”
曹巍瞇著眼笑:“粥,我媳婦兒就愛喝這家,你嘗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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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笑了:“好嘞,謝謝啊,”她看了眼王楚欽,“我給你盛一碗。”
男人咧著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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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不懷好意地“嗯”了一聲:“不用給他,海鮮的。”
王楚欽扭頭看他:“你沒病吧,你來看我?guī)裁春ur粥?”
曹巍笑:“我樂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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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排骨粥,滿滿一桶。
孫穎莎沒找到第二只碗。
曹巍臉上有點尷尬,來之前他不知道有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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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毫不在乎:“吃唄,剩下的給我?!?/span>
孫穎莎不著痕跡地飛了他一眼,合上保溫桶的蓋子:“我去買個一次性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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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的舌頭夠了夠上排牙齒,抬眼望著已經(jīng)站起來的孫穎莎。
“就那么吃唄?!蓖狭艘幌挛惨簦Z氣懶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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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沒理他,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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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用胳膊肘搗了一下他正在輸液的那條手臂。
王楚欽嘶了一聲回頭瞥他。
臉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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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心里想笑,面上不顯:“莎莎為啥在這?!?/span>
王楚欽斂了下不耐的氣息,看著他的眼睛:“你說為什么。”
曹巍這問題問到他心坎兒上了。其實他想笑,但是又正在不爽。
所以現(xiàn)在他既笑不出來,又沒法兒板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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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有點不敢相信。
“不會吧,你倆談上了?”
王楚欽咳了一聲,嘴角壓不住地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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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眨眨眼,消化了一下信息:“不是吧,還真談上了?!?/span>
“嘖?!蓖醭J咂了一下嘴,“什么真談上了,我們倆這叫和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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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不太理解:“?啥玩意兒,和好了是啥意思,你不是說沒談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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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飽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真傻。
怪不得28歲才結(jié)婚。
poor g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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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回來時,poor guy曹巍已經(jīng)不在旁邊了。
她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捏著塑料碗打了一勺粥:“曹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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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到回應(yīng)。
孫穎莎以為他沒聽見,又重復(fù)了一句,還是沒得到回答。
她看了一眼王楚欽,后者微低著頭,垂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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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被睫毛覆蓋的眼瞼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合上的。
她把碗放在一邊,彎了腰從下方去確認,正好撞進王楚欽的眼睛。
他還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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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回頭把碗拿起來繼續(xù)盛粥:“沒睡著怎么不說話呀?”
王楚欽把頭抬起來,看著她的動作。
瓷白的手捏著大湯匙,把濃稠軟糯的粥打進塑料的一次性碗里。
他又舔了舔上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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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又是什么狗脾氣,孫穎莎只當(dāng)做沒看到。
她把保溫桶的蓋子重新扣上,端著盛好的粥舉到他面前,用塑料碗配套的小勺兒舀好。
王楚欽搖頭:“我不餓,你吃吧?!彼怪?。
孫穎莎嘗了一勺:“真挺好吃的,你不餓嗎?我都餓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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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從余光里發(fā)現(xiàn)她一直看著自己,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算了,慢慢來吧。
他抬眼看著孫穎莎的眼睛,烏溜溜的,還帶了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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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命一般,他笑了笑,把嘴張開。
孫穎莎的笑容拉大,她舀了一小勺粥,送到他嘴里:“不油,正好適合你吃?!?/span>
王楚欽把粥咽下去。
她睜大雙眼,帶著點詢問的意味。
他點頭:“挺好吃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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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真餓了,也可能是真好吃,王楚欽嘎嘎炫了三碗。
孫穎莎把碗收回來:“三碗了,不能吃了,這屬于暴飲暴食?!彼眉埥斫o王楚欽擦了擦嘴。
王楚欽看著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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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打開保溫桶的蓋子,裝了一大勺粥到塑料碗里。
王楚欽問:“不是不能再喝了……”問句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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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正在喝粥,用他剛剛用了的勺子和碗。
看起來她真的餓了,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連著兩碗粥下肚,才擦了擦嘴。
她轉(zhuǎn)頭看向王楚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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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搖搖頭。
孫穎莎把保溫桶蓋緊——里面還剩了點,隨后起身將塑料的碗筷和紙巾丟進對應(yīng)的垃圾桶。
回過身,她抬眼看吊瓶,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又起身去了護士站,喊護士來換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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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換完吊瓶,孫穎莎重新坐回王楚欽身邊。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能感覺到王楚欽的目光一直跟著自己。
她靠在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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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她的聲音從側(cè)下方傳來,“為啥不高興?”
王楚欽哽了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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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說?
怎么說以為她嫌棄自己?
怎么說她一定要兩個碗,在曹巍面前拉開距離?
怎么說他雖然知道她愛他,可他摸不清楚對于這段關(guān)系他兩的認知是否在一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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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承認自己有些擰巴。
但……這也不能怪自己吧,雖然親親抱抱又這樣那樣,可他……
他的心里沒有底,他不知道孫穎莎是怎么想的。
而且他不想直直地問,不想讓她被動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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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意識到了他的別扭,孫穎莎沒有再繼續(xù)追問。
她將頭枕在他的大臂上,垂下的小臂緊貼在一起,手腕交疊。
其實這個姿勢并不舒服,但她依然將自己的手鉆進王楚欽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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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的手很熱。
她捏著他的指根,循著手指攀升到指尖,觸到飽滿短平的指甲,用指腹來回蹭了蹭。
并不戳人——自從退役后,他的指甲再也沒有長過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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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
手指沿著他掌心邊緣畫了一圈。
有點困。
她有些失去意識,漸漸失了力,整條手臂往下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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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完全離開他的掌心之前,他攥住了她的手。
纖長的手指精準(zhǔn)摸到她的指間交握了進去。
十指緊扣,說的就是當(dāng)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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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轉(zhuǎn)動手腕,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手里,拇指不斷摩挲著她的指骨。
他垂眸。
隔著薄薄的皮膚,她的指骨凸起一節(jié),撐起包裹住的那一層,泛出白皙。
他略略帶了點勁,將她的手臂收緊,防止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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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里人來人往,護士步履匆匆,病患腳步虛浮。
不遠處其他科室傳來叫號的聲音。
有孩子在大聲的哭號,伴著父母的安撫聲。
高高吊起的瓶子里,液體不停地往下滴落,順著軟管無聲地流進他的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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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能感受到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肩膀上枕著一顆小小的腦袋,不太重,又千斤沉。
他好像是她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里唯一的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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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蕓蕓眾生悲歡互不相通的地點。
他的目光落在了虛空處。
無端端地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學(xué)過的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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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沒有理解那個詞的意思,此刻忽然心領(lǐng)神會。
原來這就叫做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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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頭抵著頭被護士喊醒。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悄無聲息地來換過針,現(xiàn)在最后一瓶快要吊完了。
孫穎莎瞇著眼慢慢坐直,小幅度地轉(zhuǎn)動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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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清了清嗓子。
護士把速度調(diào)節(jié)器調(diào)整好,見他清醒,提醒他要拔針了。
他轉(zhuǎn)過臉去,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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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彎腰,迅速地開始進行拔針動作。
動作不算輕柔地按住針尾,利落地扯開半邊膠布,動作之間針頭在皮膚里有小小地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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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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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感知很敏銳,抬頭看了眼王楚欽:“這么大的人還怕疼???”
王楚欽轉(zhuǎn)回頭,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
孫穎莎靠過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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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護士迅速地看了一眼孫穎莎,正好與孫穎莎對視。
王楚欽沒有察覺,側(cè)了身子過去聽她說話。
孫穎莎笑了笑:“我和你說……”她拉長了尾音。
王楚欽偏著耳朵:“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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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東西從皮膚里一閃而過,扯回了王楚欽的注意力。
他轉(zhuǎn)頭,尖銳的針頭已經(jīng)不在皮膚里。
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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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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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護士收走了托盤,他朝孫穎莎笑:“這護士一看就是經(jīng)驗豐富,拔針不疼。”
孫穎莎笑著看看他,下午昏暗的光景映在地面上,拉長了前排椅子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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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走吧,咱們回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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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護士又站在護士站前。
她看著斜對面正等男朋友出來的女生,哀嚎了一聲:“怎么不是我去拔針??!”
老護士抬頭看了一眼孫穎莎,她站在洗手間的對面,手臂上掛著一條長長的圍巾,飛速收回目光,低頭劃掉單子上的信息:“誰拔都一樣?!?/span>
年輕護士無語:“那怎么一樣,我拔就能多欣賞欣賞帥哥了。”
老護士笑了一下:“什么帥哥,大男人拔針都嫌疼,還得老婆哄?!?/span>
她搖搖頭。
“服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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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王楚欽的車,孫穎莎把手里拎著的保溫桶和塑料袋放在后座上。
王楚欽啟動車子,踩著離合:“啥啊那是?”
孫穎莎扣著安全帶:“管你鼻子的藥?!彼猛醭J去上廁所的時候到藥房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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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轉(zhuǎn)動著方向盤,駛出醫(yī)院停車場,進了主道。
他抬手搓了搓手臂,因為輸了液現(xiàn)在有點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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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四點,落日的余暉從城市的另一邊投射過來,不刺眼的橘色撞入后視鏡。
遠處一片高樓藍黑色的玻璃外墻映著半邊的蝦紅色。
車里安靜得只有空調(diào)的運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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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望著前車剎車的尾燈:“哥哥?!?/span>
很輕很柔,但又很直接地傳進王楚欽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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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為什么不高興?”她的聲音越發(fā)輕柔。
像海上的塞壬誘著首次出海的年輕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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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突然問起,王楚欽有點懵。
他打了個方向盤,車子滑入輔道,緩緩降下車速,在一個可停車的范圍里踩下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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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車窗,日光投在孫穎莎的側(cè)臉上,她扭頭看向王楚欽,輪廓被勾勒得更清晰。
“嗯?”她輕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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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著光,她的表情沒有那么清晰明確。
王楚欽將目光從她臉上挪開,望著窗外。
他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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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一輩子都會有這樣一個毛病。
在緊張關(guān)鍵的時候,他很難坦蕩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所想。
真的很難。
他習(xí)慣隱藏真實的自己,足夠釋放、足夠直白、足夠狂足夠自信。
他習(xí)慣了沉穩(wěn)鎮(zhèn)定,習(xí)慣了做一個成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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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她問。
“是不是因為我要買個一次性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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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
孫穎莎這句話問出來,王楚欽有點想笑。
自己是真的很幼稚。
一只塑料碗。
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塑料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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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是很想承認。
手背被孫穎莎摩挲著,她好喜歡這樣摸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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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又摸了摸他的臉:“你想說什么?!?/span>
王楚欽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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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她又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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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落日結(jié)束的飛快,這么一會兒只剩下深紫色的一點霞光。
黑暗逐漸漫進視野。
孫穎莎的眼睛黑的發(f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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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過來,朝著他的嘴巴上親了一口:“哥哥?”
語氣溫柔地像一個引導(dǎo)學(xué)生開口的老師。
即便回答錯了也不會責(zé)罵學(xué)生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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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在空中的王楚欽只覺得自己腦袋開始發(fā)懵。
她真的很懂怎么拿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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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于她喊的這聲哥哥根本沒有抵抗力。
他對于她主動的親近也根本沒有抵抗力。
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抵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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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一定要買那個碗?!?/span>
他終于開口,低音提琴一般的聲線刮進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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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聽得心滿漲:“哥哥好乖?!?/span>
他真的好乖。
她啄了啄他的唇角:“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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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望著眼前放大的臉,一直望進晶亮的黑瞳里。
“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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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從沒有這樣細膩。
他近乎虔誠地開口。
“我想帶你去先農(nóng)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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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的手一頓。
她被王楚欽的這句話弄得眼角有點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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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調(diào)整了呼吸,她不著痕跡地長長地舒了口氣。
夜幕逐漸降臨,王楚欽反倒像是理清楚了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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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巍一來,你馬上就坐直了,也不挨著我了。”
孫穎莎其實沒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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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的飯,你也要再買一只碗?!?/span>
“我都說了就那么吃,你頭也不回就走了?!?/span>
“是嫌棄我嗎?”
“可是他走了,你又和我用同一副餐具?!?/span>
他喉結(jié)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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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不是不愿意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span>
說到最后,聲音愈發(fā)低沉。
他垂下肩,整個人籠罩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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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低著頭,看著他的指背,凸出來的骨節(jié)清晰可辨。
她伸手去摸。
他的手真的很好摸。手指修長,手掌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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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望向王楚欽。
他的眼睛急切又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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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眼里盈出一點水光。
“笨,多買個碗,只是為了保溫罷了?!?/span>
“那么大一桶,吃到最后都冷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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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驀然抬起眼。
淺淺的褐瞳在黑暗里與黑色無異,卻又折射出一點奇異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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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有些急促。
竟然是這樣簡單的原因,是這么簡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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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看著他的表情,笑容逐漸放大。
她好像忽然回憶起了什么,什么十八歲的少年理直氣壯,抓起金牌咬了一口。
她猶豫了一下。
那少年立刻焦急又橫氣地反問“咬啊,咱倆不是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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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雙手,朝他靠過去。
環(huán)住火熱勁瘦的腰,她的聲音從他的胸腔前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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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笨?!?/span>
“到現(xiàn)在還要問我這些問題。”
“王楚欽?!?/span>
“你是真的好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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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渴望愛的小狗。
確實挺蠢的。
可是薩摩耶好像真的不怎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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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我的愛是什么你得自己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