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Lucermaire | 七夕限定
#遲到了因為決定寫的時間確實晚了些 #OOC是我的,提前滑軌。 #是水仙。
他在墜落。
快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伸手能抓住的只有虛空中不知道是灰塵還是火星的微弱光點,它們于茫茫墨色中起伏錯落,熄滅然后重生。 沒有盡頭的下墜,耳邊寂靜得可怕,卻又忽然響起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幻聽的豎琴聲,溫潤深沉地復(fù)寫著他曾經(jīng)創(chuàng)作的旋律。 對了,這首歌—— 失重感將心臟推到不舒服的臨界點,惡魔呼吸驟然收緊,自身任何力量在這樣的壓迫面前都產(chǎn)生不了作用,他的眼睫止不住地顫抖,視線因為疼痛溢出的淚水而模糊。 這次是嗅覺,閉上雙眼之后周身似乎被潮濕的空氣所包裹,馥郁的茉莉花香散發(fā)著清晨獨有的清爽感。 即使閉著眼睛他依舊看到了那時的畫面,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在草地上撒下璀璨碎金,渾身染血的惡魔光著腳從森林中走出,他一無所有,連身上的衣服都破碎不堪,看起來像個落魄到家的流浪漢,唯獨那雙海洋般湛藍澄澈的眼睛里尚存未被戰(zhàn)爭磨滅的高傲。 啊啊、那時的自己笑起來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的……桀驁不馴? 太認真了,像小孩一樣。 短暫的感覺沒那么難受,他甚至得空自嘲了一句,稍微遙遠一些的時候自己是這樣的,居無定所到處逃亡,不管出現(xiàn)在哪里總看起來像是個被丟棄的破布人偶,直到、直到—— “喏,那前面可是有好東西在等著我的啊。” “感謝風暴,感謝災(zāi)難?!? “葬身海底是海盜的宿命,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 …… 「你在看什么?」 長靴高跟踩在陳舊的木板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三角形的金屬耳飾隨著海風微微晃動,他抬眼,忽的沉溺進了那片似曾相識的藍。 耳邊的豎琴聲此刻再次響起,他終于記起那是自己寫給對方的歌。
……但是那是誰?
他呼吸一滯,下一秒失重感被強行從身體剝離,他最終降落在了誰的臂彎,眼前的黑暗瞬間退去。 * 在各個世界逃亡,偶爾無視世界線垂直跳躍也是難免的吧。 那么,遇上另一個自己也是難免的吧。 * “喂?!? 惡魔不爽地低語,聲音帶著睡醒后的沙啞。 “怎么了?” “你壓到我頭發(fā)了,讓開?!? “貓壓的,不是我?!? 靠在自己身邊的人眨了眨眼睛,雖然共用一張臉,他總是看起來一副“我很擔心你”的無辜表情,叫凜發(fā)不起脾氣。 客廳的落地燈散發(fā)出柔和的暖黃色光芒,不知何時點燃的香薰蠟燭有著淡雅的茉莉花香,毛發(fā)蓬松的貓咪窩在凜身側(cè)玩著他的衣角,那人放下一圈一圈纏繞著他發(fā)尾的指尖,伸手攏過他的長發(fā)在沙發(fā)后垂下,轉(zhuǎn)而向他更靠近了一些,惡魔沒有體溫,他卻依舊試圖從凜身上獲得暖意。 “你睡了好久啊?!? “我……好像做夢了?!? 聽到這句話對方發(fā)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應(yīng)和,然后許久沒再開口,除了貓咪玩耍發(fā)出的衣物摩擦聲,兩人始終保持著沉默。 “說吧,你夢到了什么?” 最后還是對方打破了沉默。 “我夢到了你?!眲C偏過頭去看他,對方的眼睛一如夢中那樣專注地看著他,好像里面只有他,“還有我當初在甲板上給你寫的歌?!? 他刻意忽略了最后仿佛失憶所帶來的悵然若失,就見身邊的人歪了歪頭,“那首歌你還記得?” 他剛要回答“當然記得”,腦海中的某部分記憶卻如退潮般忽然消散,即使整個旋律貫穿于夢中,他依舊想不起來,怎么都想不起來,話在嘴邊又吞回喉嚨,對方看著他糾結(jié)的表情低聲笑了笑。 “是不是這樣?我唱給你聽聽看。” * 惡魔是不會做夢的。 如果做夢夢到一個人,那就自己說明在忘記他。 * 凜在忘記他。 他知道。 每次醒來凜對他的記憶就會少一分,凜不記得自己做過的那些夢,他也阻止不了這樣的情況繼續(xù)發(fā)生。 他不是契約惡魔,其他惡魔的契約對凜無法生效,航海過程中學(xué)的那些歪門邪術(shù)也指望不上。 但他會一遍一遍地向他提起曾經(jīng)忘記的那些事,無論是言語重復(fù)到對方厭煩,還是用紙筆一字一句記錄下來,他們在無垠的宇宙中遇見了彼此,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他。 “請你,不要忘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