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官城,九十,赤舞潮,瘋魔的徐三娘和無處不在的林云
第九十章 赤舞潮 唉,徐培風嘆了一口氣,何止是蘇帛玄,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呢,再也不是那個單純、快樂的周臨風了,“好吧,我答應你,帛玄,以后我只叫你帛玄了?!? 蘇帛玄點點頭,實在沒有精神應對徐培風,也知道徐培風不會和自己計較,便閉著眼睛,一刻不停的想著應對徐三娘的辦法,蘇帛玄不懂,徐三娘與林壇非既然是同族,那更應該同氣連枝才對,怎么會有如此大的怨恨,蘇帛玄一想到林壇非身上插滿針的樣子,心里就一陣疼,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比林壇非更難受的是徐三娘。 “噗……”,在雞鳴寺的客房里,徐三娘一口血噴到墻上,呂敬忙上前來扶住她:“三娘,你怎么樣,你這又是何苦呢?!毙烊锓鲋鴧尉吹氖直壑逼鹕碜?,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林云必須死,我籌謀了這么久,怎么能功虧一簣。”呂敬用手帕幫徐三娘把血擦干凈,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詢問:“可是你這樣強行催發(fā),我怕你會受不了。”徐三娘仰天長嘆,拼命的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哀怨的說道:“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林壇非有我家族一半的血統(tǒng),我使用赤舞潮,用我的血去引動他的血,他不會沒有反應的,只有讓蘇帛玄看到效果,他才會相信林壇非可被我控制,才能甘心為我所用?!薄翱墒恰眳尉措y過的說,“我記得你說過,這個法子只有族內(nèi)清掃門戶的時候,才會使用,而且是多人對一人,如今你單獨使用,且林壇非的武功不低,你這是在自毀啊?!薄肮毙烊锎笮ζ饋?,只是笑著笑著,眼淚便控制不住了,“自毀又如何,如今全族也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都死了,倒落得干凈?!眳尉炊紫?,仰頭看著徐三娘,試探著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三娘,這么多年了,林云早晚會死,你放下仇恨吧,你死了,我……我……”呂敬吞吞吐吐地,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下去。 “我死了你又如何?”徐三娘抹了把眼淚,接過呂敬的話頭,“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呂敬,你喜歡我什么呢,喜歡我這一副皮囊么,你知道我的樣子本來不是如此,這也不是我的皮囊,還是你喜歡我們家族的長生秘法,那我也告訴你,我不會,會的人早就慘死了,饒是如此,你還是喜歡我么?”“喜歡,我喜歡,”在徐三娘的刺激下,呂敬終于說出了埋藏了多年的心里話,“三娘,放下仇恨吧,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薄肮?,”徐三娘看著呂敬笑,像是看一個傻子一樣,“放下?是你放得下,還是我放得下?你別忘了,我是如何開起這錦繡閣的,當初我受了錦衣衛(wèi)那么多的庇護,為他們搜集情報,你不就是負責監(jiān)視我的么?你覺得,如今我們拍拍屁股就走了,錦衣衛(wèi)能放過我們?東廠能放過我們?兼觀塘能放過我們?天下之大,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有的,一定有的,”呂敬緊緊地握住徐三娘的手,“你相信我,我會找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隱居起來,不讓他們找到我們,我知道,林云是你的心結(jié),我去殺,我今夜就潛進兼觀塘取了林云的人頭來見你,然后我們就隱居山林好不好?!薄澳銊e天真了,”徐三娘一把甩開呂敬的手,“誰稀罕你去殺林云,我就是要蘇帛玄去殺,本來蘇帛玄干凈利落的殺了林云,我不是不能放過他,可是他竟然與林壇非相愛了,這真是蒼天有眼,我就是要讓蘇帛玄痛苦,讓林壇非痛苦,我要眼看著他們生不如死?!? “三娘,”呂敬上前一把抱住徐三娘,“你醒醒吧?!毙烊锆偭艘粯訏昝撻_,歇斯底里的大叫著:“我不要醒,我恨他們,我恨他們?!毙烊锿崎_呂敬,轉(zhuǎn)身往外跑去,呂敬無奈也只能跟上去,哪怕徐三娘跑到刀山上、火海里,也只能跟上去。 蘇帛玄躺在床上,直到徐培風治療結(jié)束了也沒有想出什么好的辦法,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徐培風把針收好,回頭問道:“帛玄,怎么還嘆上氣了呢?怎么,是擔心治療么?”蘇帛玄坐起來攏好衣服,答道:“沒有,三當家,你的醫(yī)術(shù)高超,我一點都不擔心,只是很多事想不明白罷了。”“哦?是何事,方便告知一二么?”蘇帛玄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我當初為何去孚園么?”徐培風其實也能猜到肯定不僅僅是自己的暗示,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便問道:“為什么?”“因為一張畫。”“一張畫?”“對一張畫,我當初從金少楠家的東西里翻出來過一方小畫,上面畫的是湖水之上有狂風大作,我本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受了你的啟發(fā),我認為是風澤中孚,應該是指代孚園。”徐培風第一次聽說有這樣一幅畫的存在,便追問道:“那幅畫還在么,是誰畫的?”“還在,改天我拿給你看,只是沒有署名不知道是誰畫的,但是能看出來筆觸凌亂,想來不是時間緊急便是心緒狂亂?!毙炫囡L低頭思索著:“看來,孚園中還藏著其他的秘密?!碧K帛玄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尤其是你告訴我周伯伯和父親都去過西域?qū)ふ蚁伤?,我覺得這幅畫是有人有意留下的線索?!? 蘇帛玄說完這句話,突然想明白了到了一個一直以來困擾自己的事情,難道……,蘇帛玄咬著嘴唇轉(zhuǎn)過身,強行鎮(zhèn)定的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待呼吸稍微平穩(wěn)一些才轉(zhuǎn)過來對徐培風說:“三當家,我有些累了。”“嗯,我一會把藥交給下人,你想著喝,我明日再來?!毙炫囡L很知趣的告辭了。 蘇帛玄送走徐培風,趕緊跑回臥房,見林壇非還在睡著,輕手輕腳地從床下把箱子拉出來,在里面翻找著,終于找到了那含義不明的那十封信,蘇帛玄挨個翻看著,一切都明了起來,林云寫的信里說的是丹藥,怪不得,爐火旺盛自然藥的成色就好,雨多潮濕的情況下煉出的藥就不成功。應該一開始還沒有找準配方和火候,所以頻頻失敗,后來漸漸就能煉出幾丸丹藥了,只是效果還不盡如人意。信中所說的收獲頻婆兩枚,不就是丹藥么,紅色外殼為丹爐,內(nèi)里黑色丸狀果肉為丹藥,原來如此。 蘇帛玄把信收好,久久不能平靜,原來當年去尋找仙藥不僅僅是父親和周伯伯,林云竟然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