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獲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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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再次高舉右手慶祝勝利。經(jīng)過十天的強(qiáng)化訓(xùn)練，他已經(jīng)能穩(wěn)保開啟游戲的HE結(jié)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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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龍的暗中幫助下，士道得以比較輕松地實(shí)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那些問題他后來越看越心驚，要是沒有參考答案，恐怕自己的黑歷史得被翻個底兒掉了……不過為了掩飾，士道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做出很努力的樣子，最終拿了個不高不低的及格分，總算不致引起琴里等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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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關(guān)于下一個訓(xùn)練……進(jìn)度差不多該進(jìn)行到現(xiàn)實(shí)生活中的女性了。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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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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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啦。就算失敗了，損失的代價也只有士道的社會信用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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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臉無所謂地說出如此恐怖的發(fā)言啦！你們這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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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原本不想打斷琴里和令音的對話，但終于忍不住插嘴說道。順帶一提，這時子龍正坐在旁邊，沒有插嘴，只是邊笑邊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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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還不是他需要出手的時候，士道心想。至于自己立刻挨了琴里的諷刺，就只好逆來順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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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琴里和令音商量了幾秒鐘便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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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先選個無可非議的目標(biāo)吧。選她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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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轉(zhuǎn)身面對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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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士。下一個訓(xùn)練項(xiàng)目已經(jīng)確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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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什么樣的訓(xùn)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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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嚴(yán)重地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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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在正式情況下，如果精靈出現(xiàn)時，你將會戴上隱藏式的小型耳機(jī)，依循我們的指示來應(yīng)對。所以我們想讓你進(jìn)行一次實(shí)戰(zhàn)訓(xùn)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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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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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戰(zhàn)訓(xùn)練的目標(biāo)就是——岡峰珠惠老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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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連子龍都瞪圓了眼睛。士道更是大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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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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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有什么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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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幸災(zāi)樂禍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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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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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可大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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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情況下，你必須挑戰(zhàn)更加難以對付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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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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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說完后，令音搔了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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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rèn)為她非常適合擔(dān)任第一次的練習(xí)對象。因?yàn)榧词垢姘椎脑?，她恐怕也不會答?yīng)，而且也不會四處散布謠言……哎呀，如果你堅(jiān)持的話，也可以將目標(biāo)換成女學(xu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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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就好了……個頭?。∶髅饕桓辈皇軞g迎的形象還敢隨便搭訕，真不知道風(fēng)評會被害成什么樣啊！那還不如找老師，至少對方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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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呢？如果在正式情況中，失敗就意味著死亡。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進(jìn)行一次預(yù)演練習(x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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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選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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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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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士道即將死心的時刻，在旁邊觀察的子龍終于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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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著琴里和令音疑惑的目光，淡定地啜了一口水，然后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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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和老師這樣的成年人差距也太大了吧？這么做有何參考價值可言？再說了，有必要把他弄成個葷素不忌的人嗎？那樣只會妨礙他的行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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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正直而中肯的意見啊！士道在心里感動得流淚，剛剛消失的希望之光再次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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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句「你妹妹管不了我」看來并非虛言。琴里頗有些不甘心地看看子龍，又看看士道，轉(zhuǎn)頭和令音嘀咕了一會，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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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怎么辦？你的意思是隨便選個學(xué)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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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更不好??！士道慌忙看向子龍，后者隱晦地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起身走到監(jiān)控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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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必隨便選。我看這位就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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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笑著指向畫面中的一位銀色短發(f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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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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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正是那位鳶一折紙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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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dān)心，這位顯然不是喜歡嚼舌根的人。她一直都挺在意你的，而且連機(jī)密信息都能告訴你，說明她對你是很特別的吧？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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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如此向士道解釋選折紙為目標(biāo)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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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與她搞好關(guān)系肯定是有益無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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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靜靜地聽著，令音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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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目光一凝，隨即想起了折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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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念如此深重的對精靈戰(zhàn)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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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說得對，自己同樣非常需要來自敵對陣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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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還摻著一些莫名的個人情感，士道一時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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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多想，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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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中止了士道的走神，示意他該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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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壓抑著劇烈的心跳，匆匆走在學(xué)校的樓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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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雖然對方是本校首屈一指的人氣女生，但士道的確從未想過自己會與這樣的人發(fā)展關(guān)系——哪怕在得知了她的另一種身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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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能緊張。如子龍所說，無論如何，與折紙搞好關(guān)系都是很有益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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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試著來一場意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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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jī)里傳來子龍輕松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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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是指……嗚?。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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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梯的轉(zhuǎn)角，士道與目標(biāo)狠狠撞了個滿懷。兩人一起向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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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抱歉……有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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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xiàn)在的角度，士道能看到某些很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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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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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毫不在意，不慌不忙地回答，然后向士道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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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小心翼翼地握住。比想象中更柔軟的觸感從指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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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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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慢了一拍才反應(yīng)過來。必須立即進(jìn)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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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事。那個，鳶一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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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就此離開的折紙立刻回頭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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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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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shí)說這把士道嚇了一跳……但他隨即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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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衣服，好可愛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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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運(yùn)用著之前訓(xùn)練中學(xué)到的知識與她搭話。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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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制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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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說的也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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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選擇制服呢？你這只蟻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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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的痛罵聲從耳機(jī)里傳來。真是不出所料。緊接著士道聽見子龍?jiān)诖驁A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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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這也不是不行。如果讓對方覺得是在夸她『就算穿制服也很漂亮』，豈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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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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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簡直想把耳機(jī)里除了子龍以外的聲音都屏蔽掉?？上荒苓@么做，而且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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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令音接過話筒，開始發(fā)出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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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是覺得鳶一同學(xué)就算穿制服也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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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似乎十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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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上……我從以前就知道有關(guān)鳶一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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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你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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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于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士道的心臟劇烈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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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無法自主思考，只能跟著令音的指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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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好高興……因此，當(dāng)我知道二年級能夠同班時，我真的感到非常高興。在這個禮拜里，我在上課中都一直盯著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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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便有過火的感覺。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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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看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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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注視著士道，如此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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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該說什么？還能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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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干脆趁熱打鐵，讓這事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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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總算舍得開口了，結(jié)果卻是這樣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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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看來我們很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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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得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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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你與我交往嗎——不管怎么說，這樣的進(jìn)展也太突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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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已經(jīng)忍不住吐槽了。這樣子怎么看都像是個精神分裂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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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折紙沒有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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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往常般面無表情……表面上看起來如此，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與之前相比，折紙看起來似乎稍微……真的只有稍微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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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該怎么說……抱歉，剛剛其實(sh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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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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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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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愣了好一會才發(fā)出聲音。他的眼神呆滯，嘴巴無力地張開，手腳也失去了力氣。簡單來說，他徹底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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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diǎn)……搞不清楚對方的意思。剛剛這名少女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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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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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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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東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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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跟你交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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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自己要攻略的不是精靈嗎？這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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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的意思應(yīng)該是可以陪我到別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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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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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微微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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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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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啊，不……呃，鳶一認(rèn)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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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rèn)為那句話是男女交往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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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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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如此簡單直白的少女……實(shí)在是充滿背德感的罪惡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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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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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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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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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若無其事地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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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士道就徹底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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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要說「沒有錯」啊！如果是現(xiàn)在、如果是現(xiàn)在的話應(yīng)該還來得及告訴對方這只是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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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空間震警報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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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折紙匆匆離開，子龍出現(xiàn)在走廊上，把士道接回「佛拉克西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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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精靈又出現(xiàn)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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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輪到你上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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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開口詢問，隨即得到肯定的回答。上次見過的那副面容在他心中浮浮沉沉，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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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看出士道有點(diǎn)緊張，便輕笑著換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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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跟你說的那些，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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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他還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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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頭天晚上，子龍?jiān)陔x開訓(xùn)練室前說的最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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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去與精靈對話，面對面的那種。精靈是什么樣的存在你已經(jīng)有所了解了，如果交談失敗，最壞的結(jié)果……你應(yīng)該清楚。不是每個精靈都像我這樣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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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神情平易近人的子龍，士道想起他直沖敵陣的場景，嘴角不禁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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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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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心里一定是有恐懼的。你所恐懼的并不是受傷喪命的危險——而是與精靈的溝通失敗，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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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子龍輕吁一聲，語氣逐漸婉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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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9年，清朝康熙帝派員通告噶爾丹，告誡其停止干涉外喀爾喀局勢。噶爾丹的回答是：『向由相和者，可變?yōu)橄喙フ?，而由相攻者亦可為相和者。兵甲無常，孰能保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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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咀嚼著這句話，只覺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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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項(xiàng)十分艱巨的使命，為此做好訓(xùn)練當(dāng)然是必要的。不過到底什么樣的訓(xùn)練才真正有用？需要培養(yǎng)的是那種唯一適合于你的、獨(dú)一無二的東西——這就是我不同意他們那種搞法的原因。那么你對此有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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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隱隱感覺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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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適合自己、獨(dú)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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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的……出于自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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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露出欣慰的笑容，雙手響亮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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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你的心。以獨(dú)一無二的立場，不顧一切拯救精靈的心意。沒有人能夠模仿你，更沒有人能替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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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的心跳愈發(fā)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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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覺得我們『拉塔托斯克』是個多了不起的勢力，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輔助你的，為你提供參考、方便和保護(hù)，但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上——包括做什么，和說什么。我來到這里的原因也莫過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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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喝了一口水，開始介紹之后的具體細(xì)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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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次見到精靈開始，『佛拉克西納斯』那邊會干預(yù)你與精靈的對話，就跟你訓(xùn)練過的galgame一樣，用AI給你弄出幾個選擇支，然后艦員們會替你做選擇。你妹妹肯定要求你聽從指示，不過我覺得，連說句話都要別人幫忙的人并不值得信任——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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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深以為然地點(diǎn)頭。

?

「我會在這方面幫你的。以我的權(quán)限，可以干預(yù)耳機(jī)的信號，如果在不合適的時候給你發(fā)出指示，我會暗中阻斷信號。如果確實(shí)有必要接受指導(dǎo)，你也可以跳出選擇支的范圍，之后推說是信號不好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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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放下水杯，認(rèn)真地盯著士道。

?

「但是——這么做的前提是你能夠信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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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做出了認(rèn)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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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jié)束，在返回「佛拉克西納斯」準(zhǔn)備與精靈見面的途中，子龍向他重復(fù)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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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信任我?？梢詥幔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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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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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他們那樣的教條主義者要是談得好戀愛，除非有鬼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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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會心一笑，隨即解除了士道耳機(jī)的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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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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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對話的機(jī)會終于來臨。雖然決心早已下定了，接受的開導(dǎo)也很多了，但真到該自己上場的時候，士道還是難免感到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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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士道心里沒底的另一個原因是，根據(jù)之前的經(jīng)歷，除子龍之外，無論令音還是琴里都實(shí)在不是什么靠譜的類型。琴里半安慰半炫耀地向士道介紹了其他船員，個個都是「可以信賴的人才」，但他聽完只覺得更不靠譜了，結(jié)果被琴里嫌棄地罵成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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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dān)心。如果是士道，即使死過一次也能立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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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瞄準(zhǔn)不停抱怨的士道就是一腳。他哀嚎一聲，借著吃痛的工夫向子龍那邊望去，發(fā)現(xiàn)后者滿臉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沖他稍一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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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祝你好運(yùn)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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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luck！」

?

子龍帶著艦員們豎起大拇指。士道終于找回了勇氣，揮手走向艦橋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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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依舊戰(zhàn)栗著——但是絕對不能錯失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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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敗對方、讓對方陷入愛河、拯救世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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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完全沒有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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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和那名少女再說一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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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顯現(xiàn)裝置傳送到校園里，士道發(fā)現(xiàn)很多房間被干脆利落地削去一半，內(nèi)部一覽無余。和上次的情景一樣，或許這里已經(jīng)發(fā)生過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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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加快速度進(jìn)入校舍。這時耳機(jī)里傳來子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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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的位置就在咱們班的教室，平時上課那間教室。走最近的樓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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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是嗎？很好呀。雖然說不上是占了地利優(yōu)勢，不過至少比完全陌生的場所來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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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傳來琴里毫無緊張感的評論。自家哥哥正在玩命，這么悠哉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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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士道沒有吐槽的余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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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怎么了？你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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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用微小的音量，反復(fù)練習(xí)開場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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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后，他打開教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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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被夕陽染成一片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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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準(zhǔn)備好的那些膚淺說辭，瞬間煙消云散——

?

從教室前方數(shù)來第四排、窗戶數(shù)來第二排的位置，那恰好是士道的座位。有一名穿著不可思議禮服的紫發(fā)少女，以屈起單膝的姿勢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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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輝如夢的雙眸透著憂郁，出神地凝視著空蕩蕩的黑板。

?

沐浴晚霞的她散發(fā)出攝人心魄的神秘感，以及令觀者窒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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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瞬間，這幅幾近完美的畫卷突然轉(zhuǎn)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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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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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察覺到有人出現(xiàn)，雙眼圓睜掃視過來。

?

「你……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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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堪堪回過神來，艱難地保持鎮(zhèn)定舉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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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

少女毫不客氣地?fù)P手一切，一道黑色光線剎那間掠過士道的臉頰。片刻之后，原本扶著士道的教室門板、再往后的一排走廊玻璃，全都在轟然的聲響中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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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愣愣地摸了把臉頰，手上出現(xiàn)幾縷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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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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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再呆在原地未免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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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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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的叫聲猛然響起。士道倉皇朝對面望去，只見少女將手臂高高舉起，掌心出現(xiàn)一顆像是球形閃電的光線聚集體，正綻放著不祥的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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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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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比聲音更快，士道連滾帶爬地逃到半截墻壁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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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道與剛才威力相當(dāng)?shù)暮谏饩€接踵而至，破出早已殘破的校舍外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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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我不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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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終于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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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似乎聽見了。黑色的光線暫時沉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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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進(jìn)去嗎……？」

?

「當(dāng)然。難道你要轉(zhuǎn)身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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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淡定的回答即時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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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用力咽下恐懼，站到已經(jīng)毫無遮蔽的教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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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士道。雖然沒有繼續(xù)攻擊，但她的視線卻充滿猜忌與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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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首先請你先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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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干脆高舉著雙手踏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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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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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快得看不清的光線帶著冷酷的話語，瞬間燒穿了士道腳前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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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猛獸舔舐般地，少女的視線將他從頭到腳掃描一遍。

?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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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艦橋上突然響起警鈴。在布滿各種表示精神狀態(tài)的數(shù)據(jù)和圖表的屏幕上，一個彈窗跳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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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的三個選項(xiàng)是：①「我的名字叫做五河士道。我是來救你的！」；②「我只是順道經(jīng)過的一般人。拜托你停止攻擊，不要?dú)⑽?。」；③「在問別人名字之前，先自己報上名來吧?！?/p>

?

子龍靜靜地看著，順手掐斷了士道耳機(jī)的信號。

?

琴里舉起棒棒糖——然后包括令音之內(nèi)，大部分船員選擇了3。

?

船員們頭頭是道地說著理由。然后琴里看向僅有的兩個另外。

?

「椎崎，你選1的理由是什么？」

?

「我覺得并不是所有人這么說都會顯得可疑，而且3聽起來有點(diǎn)太……」

?

「太裝了。你們確定在那么強(qiáng)大的精靈面前還那么拽嗎？」

?

同樣選了1的子龍回答道。

?

令音呆呆地睜著眼睛，琴里和其他人面面相覷。

?

「我的名字叫做五河士道。我是來見你的！」

?

士道的聲音回蕩在教室和艦橋里。琴里驚慌地喊著「喂！我還沒有下指令?。　?，而士道當(dāng)然沒有聽見。

?

少女露出懷疑的眼神，離開士道的座位。

?

「繼續(xù)待在原地。你現(xiàn)在位于我的可攻擊范圍內(nèi)?！?/p>

?

士道一動不動地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服從指令。

?

少女踩著緩慢的步伐向士道走來。

?

「——我之前似乎見過你，是嗎？」

?

「啊……沒錯，這個月的——我記得是十日。在街道上?！?/p>

?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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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

?

「果然是你，你就是那個突然出現(xiàn)、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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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逐漸少了些兇狠，令士道也不禁稍稍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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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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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

少女突然抓住士道的劉海，強(qiáng)迫他抬起頭。仿佛要窺探士道心底般，少女歪著頭，視線緊盯著士道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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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打算殺我？哼——居然耍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花招。快說！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打算等我失去戒心再從背后偷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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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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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微微皺眉，用力咬著臼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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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士道深感糾結(jié)的，并不是對于少女的恐懼。

?

「我不是來殺你的?！?/p>

?

士道喃喃地重復(fù)道。

?

為什么少女一點(diǎn)也不相信這句話呢？

?

要怎樣痛苦的遭遇，才能讓她處在這樣的境地之中呢？

?

無法感同身受，以至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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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

?

士道望著被按下暫停鍵的少女。

?

「并不是……所有人類都想殺掉你?！?/p>

?

?

少女瞪大眼睛，收回了抓著士道頭發(f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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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疑惑的目光注視著士道。過了片刻，她輕啟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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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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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沒錯?！?/p>

?

「我所見過的人類全都說我非死不可?！?/p>

?

少女顯然是見過子龍的——她果然把子龍當(dāng)成同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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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回事。」

?

少女沒有回答，雙手背到身后。

?

她半瞇雙眼，牙關(guān)緊閉——再次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

「那么我問你。如果你沒有要?dú)⑽业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

「那是因?yàn)椤莻€……」

?

「士道?！?/p>

?

就在士道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右耳傳來琴里的聲音。士道精神一振，明白支援到了。

?

這次的選擇題比較正常，子龍便沒有掐斷信號。選擇的結(jié)果和士道想法一樣。

?

「我說過，我是來見你的?！?/p>

?

少女的臉上浮現(xiàn)訝異的神情。

?

「見我？為什么？」

?

艦橋上再度浮現(xiàn)彈窗。子龍看著這次的選項(xiàng)，微笑著等待其他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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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應(yīng)該直接一點(diǎn)啊，司令！要展現(xiàn)自己的男子氣概才行！」「如果不說清楚，女孩是不會懂的！」船員們紛紛如此說道。

?

琴里緊接著望向子龍。

?

「附議。」

?

子龍干脆地回答。

?

聽到了這段討論的士道不禁咬了咬嘴唇。

?

如果只有這樣才能突破她的心防……

?

即使自己被貼上莽撞甚至輕浮的標(biāo)簽，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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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她說話，想要得到她的信任——對于「五河士道」這個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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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了與你相愛?！?/p>

?

話音剛落，少女猛然揮出一記手刀。光刃瞬間切開墻壁，余威未盡的氣浪中，幾根被切斷的士道的頭發(fā)四處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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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次，士道不再做任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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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紋絲不動地站在少女面前，注視著少女那神秘的紫色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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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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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相當(dāng)憂郁的神情，少女低聲呢喃。

?

士道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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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對了，就是這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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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士道刻骨銘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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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認(rèn)為這個世界關(guān)愛自己，對于一切感到絕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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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下意識地繼續(xù)開口。

?

「我是為了跟你說話……所以才來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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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少女皺起眉頭。

?

「……什么意思？」

?

「就是你聽見的那個意思。我想，和你，說話。不管談?wù)撃姆N內(nèi)容都可以。如果不喜歡的話也可以無視我的請求。但是，請你明白一件事。我——」

?

「士道，冷靜一點(diǎn)。」

?

子龍靜靜地聽著，而琴里像是勸諫般地如此說道。士道卻沒有停止。

?

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人能夠，甚至幾乎沒有人想過，對這名少女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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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改變整個情況。但是，在這個世界——除了她的同胞——卻沒有能對她說出這句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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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擁有父親、母親，還有琴里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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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是孤單的——一位流落到這里的異世界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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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由士道來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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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否定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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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士道站穩(wěn)腳步，然后一字一句地清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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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短暫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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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河……士道。你說你叫做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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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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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會否定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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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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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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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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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真的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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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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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的回答毫無半點(diǎn)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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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撩起額前的秀發(fā)，背過臉去，發(fā)出像是抽泣的聲音。只過了一瞬，她再次轉(zhuǎn)過頭來，用力將雙手抱在胸前，蛾眉微蹙，小嘴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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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才不會被那種話欺騙呢！笨～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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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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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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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露出有點(diǎn)復(fù)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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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你打著什么鬼主意，不過，你是第一個想要認(rèn)真與我交談的人類……所以我就稍微利用你來獲得這個世界的情報吧。小鐵雖然也在這個世界，但他知道的情報也很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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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后，少女再次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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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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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說我沒有跟『人類』說過話。沒錯，我只是為了獲取情報而已。嗯，重要。情報十分重要。小鐵是精靈，他說自己也沒有情報，更別說分享給我了。所以說，人類的情報來源很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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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說話的時候——雖然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過少女的表情似乎變得較為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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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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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搔了搔臉頰，如此回應(yīng)。他當(dāng)然猜到「小鐵」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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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總而言之，第一次接觸算是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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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士道感到困惑的時候，右耳傳來琴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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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很好。就這樣繼續(xù)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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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話說我原來被叫做『小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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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的話接著響起，隨即傳來船員們歡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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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亙在士道和少女之間的隔膜變淺了。少女開始放下戒心，跨著大步巡視教室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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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敢做出可疑的舉動，我就會在你的身上挖出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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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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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著士道唯唯諾諾的樣子，忽然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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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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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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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從沒來過這種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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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是很少接觸普通世界的強(qiáng)大精靈。之前聽子龍說過，與她的碰面大都伴隨著掩護(hù)戰(zhàn)斗，這種情況下想必?zé)o法進(jìn)入居民區(qū)內(nèi)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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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里是學(xué)?！瓕W(xué)校的教室教室，哎，就是像我這種年紀(jì)的學(xué)生們上學(xué)的地方。坐在那個位置上，聽課或者看書，像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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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猶豫了一會，決定暫時隱瞞「小鐵也是學(xué)生」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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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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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驚訝地睜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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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桌子全都有人坐嗎？別開玩笑了。有將近四十幾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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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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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一邊說話，一邊搔了搔臉頰。少女只要一現(xiàn)身，街道上就會響起緊急避難的警報聲。所以少女見過的人類應(yīng)該只有AST而已吧，她才會覺得世界上沒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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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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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習(xí)慣性地打算叫對方的名字，結(jié)果一出聲便頓住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居然連少女的名字都還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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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察覺到士道的尷尬，眉峰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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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如果出現(xiàn)交談的對象，這樣就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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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托下頜，倚在桌旁沉吟半晌，隨后望向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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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你想怎么稱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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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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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抱起雙臂，擺出高傲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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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取一個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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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場和艦橋上同時陷入沉默。緊接著耳機(jī)里傳來海嘯般的起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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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重大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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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在心中慘叫。這個要求太過驚人，砸得他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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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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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是唯一與我交談的人類，心懷感激地接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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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和其他艦員們紛紛說著「這下麻煩了」，除了令音繼續(xù)沉默地睜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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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已經(jīng)把手放在切斷信號的機(jī)關(guān)上。等到各種光怪陸離的提案接連出現(xiàn)，聽著一堆佶屈聱牙的名字，子龍?jiān)谧罱K方案形成之前果斷掐掉了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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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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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留！你的名字就叫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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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和琴里異口同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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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臉色瞬間僵硬，而子龍只覺眼前一黑。這是什么鬼，你們兄妹怎么突然這么有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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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橋上已經(jīng)紅燈閃爍、警鈴大作?；艔埖呐瀱T們驚叫著「心情模式變成藍(lán)色了！」「好感度劇烈下降！」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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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音和子龍一齊疑惑地看向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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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不愧是我的哥哥吶。不過真是奇怪，我認(rèn)為這是個充滿古典韻味的好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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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古典韻味，你還沒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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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下只能看士道的發(fā)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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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教室里，機(jī)槍彈雨似的小光球乒乒乓乓地砸著士道周圍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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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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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不過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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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青筋暴起，少女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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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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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在凌厲的視線里不禁蜷縮著身子。仔細(xì)想想，「阿留」實(shí)在不是個好名字啊，現(xiàn)在的女生幾乎肯定是不會接受的……雖然少女不了解人類社會的這些亂七八糟，但她顯然感覺到士道把她當(dāng)成什么奇怪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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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認(rèn)識的女性的名字飛速掠過腦海，當(dāng)然都不是理想的。然而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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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臉色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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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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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突然蹦出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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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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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就叫十香……怎么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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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沉默了一會，竟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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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至少比那什么阿留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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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士道已經(jīng)在后悔了。耳機(jī)里已經(jīng)傳來子龍忍俊不禁的笑聲，顯然這個名字的秘密已經(jīng)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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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初次見面的日期是「四月十日」，不就是「十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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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對方懷疑可就糟了。士道慌忙收拾著自己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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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少女一步一步走到士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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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名字該怎么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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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這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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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后寫下「十香」兩個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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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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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輕應(yīng)一聲，模仿士道的動作，用指尖在黑板上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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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不對。要使用粉筆才能寫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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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因?yàn)樯倥种概鲇|過的部分都變成整齊漂亮的刮痕，黑板上出現(xiàn)意外工整的「十香」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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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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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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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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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如此說道。凝視著自己書寫的文字，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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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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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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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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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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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這是我的名字。很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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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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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么說呢……從各方面來說，這都是一件會讓人感到害臊的事情啊。士道不禁稍微挪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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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少女——十香再次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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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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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以士道的遲鈍也明白十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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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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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喚出這個名字后，十香一臉滿足地?fù)P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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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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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怦通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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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十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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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異常的影子出現(xiàn)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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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存在，十香瞬間露出更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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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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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心地大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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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愣愣地回過頭，只見一頭身形高大、體格粗壯的金睛黑紋白虎，應(yīng)著十香的聲音跨過門框，撒著歡兒向她撲來。十香則是高興地彎下腰，伸手撫摸停在她面前的毛茸茸的虎頭。白虎威風(fēng)凜凜地甩著長尾，又十分乖巧地朝她高昂著腦袋，卻像一只正在撒嬌的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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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面實(shí)在可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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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過于超越現(xiàn)實(shí)的事態(tài)令士道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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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十香？這是你在人類世界養(yǎng)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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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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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把手貼在白虎額頭上，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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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鐵的大老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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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頓時驚得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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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鐵，不，子龍居然有老虎？而且是這樣巨大的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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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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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白虎和十香這樣親密，顯然十香對它已經(jīng)很熟悉了。那么她對「小鐵」更不可能陌生，而她到剛剛為止卻都還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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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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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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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是沒有名字嗎？所以說……那位『小鐵』都是怎么稱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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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說小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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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拍了一下雙手，露出溫和而又天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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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叫我『姐姐』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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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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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他心中的疑問仍越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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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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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震動整座校園。士道不得不扶著黑板勉強(qiáng)站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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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發(fā)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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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趴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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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jī)里傳來琴里焦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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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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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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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的喊聲隨即到來。士道渾身一震，本能地軟下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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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教室玻璃窗在同一時間破裂，連對側(cè)墻壁也被刻下無數(shù)彈痕。猶如城市巷戰(zhàn)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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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AST想逼迫精靈離開室內(nèi)。真是瘋了，居然采取不惜破壞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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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震驚地說著，而士道的目光集中在十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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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保護(hù)十香一般，白虎邁步攔在十香身前，對著襲來的子彈猛然咆哮。令人膽寒的威風(fēng)瞬間回蕩在天地之間，而那些子彈就像聽從命令似地，紛紛往下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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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攻擊，甚至都沒有玻璃碎片能碰到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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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卻出現(xiàn)痛苦扭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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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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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地，士道呼喚了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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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突然回過神來，視線從外頭轉(zhuǎn)移到士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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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悲傷地低垂著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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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吧，士道。如果你繼續(xù)跟我在一起，遲早會被人類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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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沉默地咬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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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到了戰(zhàn)斗的環(huán)節(jié)，自己就該逃跑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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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只有兩種選擇，逃跑還是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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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如此詢問。士道不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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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這種地步，怎么能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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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聲音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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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笨蛋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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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好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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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句是子龍的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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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所感應(yīng)地，白虎忽然回過頭來，朝他們低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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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士道已經(jīng)按照琴里的提醒，來到十香的身側(cè)直接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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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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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趕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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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管那么多！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你與我的對話時間啊，不要在意那種小事——你想要獲得這個世界的情報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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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看了看士道，又看了看白虎，驚訝的神情逐漸轉(zhuǎn)為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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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老虎都認(rèn)同了——我就讓你繼續(xù)呆在身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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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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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里，其實(shí)兩人來不及聊很多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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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diǎn)士道當(dāng)然清楚，于是他首先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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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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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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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者精靈，到底是何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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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輕輕蹙起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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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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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恢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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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事實(shí)。我也沒辦法呀——不知道多久以前，我突然就出生了。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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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決定換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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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小鐵』是你的同胞對嗎？他為什么叫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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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我不知道這個說法的意思。他和我一樣都是精靈，當(dāng)然是我的同類了。不過呢，他以前從不在人類面前和我說話——而且我問過他很多事情，他卻總是比我還要苦惱。所以我之前才會覺得，人類世界一定是我們所無法理解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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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喃喃地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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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士道第一次窺見，那位好友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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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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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無論我何時來到這個世界，只能看到那些飛在空中的機(jī)械機(jī)械團(tuá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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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械機(jī)械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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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些會發(fā)出砰砰的吵鬧聲音的人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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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是在說AST吧。士道不自覺地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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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耳機(jī)里出現(xiàn)猶如通關(guān)游戲時的輕快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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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機(jī)會，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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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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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的好感度計量表已經(jīng)超越70了！如果想要更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話，就要趁現(xiàn)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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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進(jìn)一步發(fā)展……我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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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嘛，總之——試著對她提出約會的邀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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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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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琴里的話，士道不禁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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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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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了一跳的十香將視線挪到對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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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沒什么，請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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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不得不頂著十香的目光繼續(xù)應(yīng)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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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diǎn)約她呀！一鼓作氣提升彼此之間的親密度?？禳c(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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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這么說……但是只要她走出去，AST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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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得拜托她在下次現(xiàn)界時，必須逃進(jìn)大型建筑物里，水族館、電影院、百貨公司都可以。如果能進(jìn)入地下設(shè)施更好。這樣一來，AST就無法直接進(jìn)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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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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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發(fā)現(xiàn)問題的十香終于出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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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剛剛開始就在自言自語些什么……！果然是在策劃如何殺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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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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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慌慌張張地阻止眼露兇光、指尖挑著光球的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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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快點(diǎn)說！你剛剛到底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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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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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實(shí)在無法承認(rèn)兩人的對話受到監(jiān)視的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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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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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機(jī)給她，我來跟她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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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從琴里那里接管了話筒，如此發(fā)出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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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立刻取下耳機(jī)，雙手捧著送到十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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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一臉疑惑地拿起耳機(jī)，在士道的示意下放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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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姐！是我，聽得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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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是小鐵嗎！你……莫非是被縮小了關(guān)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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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吃驚地回答，然后又沖著士道露出兇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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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現(xiàn)在我在另外一個地方，只是借助這個東西跟你說話。那個人——五河士道不是壞人，你別瞎懷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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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如此解釋，聽得十香終于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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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鐵，你怎么讓大老虎單獨(dú)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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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姐，有個事情你要聽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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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把耳機(jī)緊貼在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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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剛才不是在商量什么陰謀。他只是有一句話，很想對你說又不敢開口，所以剛才在找我商量。具體是什么話——呵呵，還是讓他自己說出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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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里開始煽動艦橋內(nèi)的船員們。耳機(jī)的另一側(cè)響起像是遠(yuǎn)雷般的約會團(tuán)呼口號。

?

「約會！」「約會！」「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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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把耳機(jī)還給士道。

?

「啊，我知道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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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發(fā)出認(rèn)命的叫聲。他完全明白琴里的意思，也明白走出這一步的必要性。但是……該怎么說呢？哎，這實(shí)在有點(diǎn)難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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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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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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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你……下……下次要不要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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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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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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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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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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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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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怎么解釋才對？要是再說一次「愛」字就太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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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T沒有給士道考慮的時間。瀕臨破碎的墻壁被轟然撞開，首先飛身而來的——正是那位鳶一折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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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風(fēng)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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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大喝一聲，抬手將攻擊連同折紙一起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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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被吹飛到后方，立即調(diào)整姿勢，降落在彈痕累累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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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又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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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甩了甩直接擋住刀刃的手，十香以唾棄的語氣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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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瞄了士道一眼，發(fā)出像是安心般的嘆息聲。然后她重新握緊武器，以冷淡的視線瞪向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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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忽然不知從何而來一股勇氣，邁步走到十香的身側(cè)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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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目睹了這一幕，接著用后腳跟踏了一下自己腳下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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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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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室地板上瞬間隆起一尊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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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jīng)見過一次，但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士道仍然感到一種極度威嚴(yán)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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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忽然瞥了士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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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現(xiàn)在要離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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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充滿了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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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虎來到她身邊，用額頭輕輕蹭著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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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嘆息一聲，隨后猛然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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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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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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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輕易吹飛到空中的士道恰好落入一圈光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