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SOLUTE (堅決)5

聚集在一起的腐爛者一一轉(zhuǎn)身。酋長發(fā)出命令,凋零霸主們穿過四處的尸體沖向逼近的敵人,號角哀鳴,腐爛者整裝待發(fā),不斷鐵皮骨槌敲打潰爛的鼓面,直面至圣騎士沖去。埃提烏斯用錘子猛擊盾牌表面,“何人能阻止黑暗?”他咆哮道,“當一切都已失去時,何人能挺身而出?”?
“唯有忠誠者!”神圣騎士們吼叫著回答。當他們這樣做時,索盧斯舉起了手,他的審判者們射出了一排箭,在解放者的頭上劃過。埃提烏斯做了個手勢,解放者們加快了步伐,方陣分散開來,隨后又以埃提烏斯為一頂點重組成楔形陣。埃提烏斯向前傾身,舉起盾牌,開始奔跑。他擊中的第一個腐爛者倒在了他的身下,并被解放者不屈的腳步壓碎了。隨著埃提烏斯一聲令下,戰(zhàn)線不斷展開,楔子像殺氣騰騰的花朵一樣綻放。
錘子和戰(zhàn)刀起起落落。當銀甲戰(zhàn)士們在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時,膿液濺滿了蘆葦。曾經(jīng)他們興許會表現(xiàn)得小心謹慎,現(xiàn)在,鋼鐵之魂們充分發(fā)泄了每一個雷鑄神兵內(nèi)心深處涌動的憤怒。自從抵達翡翠王國以來,他們就與納垢的仆從發(fā)生了一次又一次的沖突,他們親眼目睹了這種污穢對無辜者和反抗者的可怕與殘忍,而此時此地,那筆卑鄙的債終于該算一算了。
“推開他們!”埃提烏斯喊道。又一頂毫無布滿了腐敗的符文,豪無特色的頭盔,在他的錘子下像一個熟透的水果一樣爆裂, “堅守陣地,不要停下!”一只腐爛者向他撲來,鱗狀的卷須在他的喉嚨上滑行。埃提烏斯沒有停下來,用頭猛撞擊攻擊者的頭,打碎了那畸形的頭骨和一只眼睛。變種人搖晃著,尖叫著,埃提烏斯用盾牌一擊將它推到一邊,一道箭矢從他面前猛然穿過落下,迸發(fā)著噼啪作響的閃電,射倒了咆哮的腐爛者。
當他艱難的穿過它們時,斧頭和劍刃猛烈撞擊他的盾牌,或從他的盔甲上彈開,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那有著彎曲樹皮的身影。一名腐爛者搖搖晃晃,困惑地抓著自己溢出的腸子,另一名也倒了下去,他的頭被整齊地從噴血的脖子上移開,樹海靈木在跳著一種致命的優(yōu)雅舞蹈。他們樹枝般的肢體在血肉間中穿梭,那看似溫和的打擊,卻很輕松地切斷骨頭或刺穿盔甲和肉體。
當他們到達臺階時,解放者們轉(zhuǎn)身,掃出盾牌,將距離最近的敵人擊退,以便索盧斯能夠帶領(lǐng)他的隨從通過。審判者們一到達演講臺頂端,就向擁擠的腐爛使者隊伍發(fā)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齊射。在埃提烏斯的指揮下,他的戰(zhàn)士們在臺階上重組了戰(zhàn)線。盾牌和盾牌的邊緣碰撞在一起,在震驚的腐爛者和蘆葦大教堂之間形成了一堵閃閃發(fā)光的西格瑪之墻。
更多的樹靈幽魂從廣場周圍的建筑墻壁中涌出,敵人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他們猛烈襲擊孤立的腐爛者,讓它們在尖叫中化為殘骸,然后如風(fēng)而去。納垢的追隨者被困在樹海靈木和雷鑄神兵堅固的盾墻之間,它們步履蹣跚,仿佛陷入了茫然之中。但不會持續(xù)太久,瘟神的仆人們?nèi)绻粓皂g的話就真啥也不是了。鐘聲再次響起,響亮得令人難以置信,讓這些卑鄙的生物重新充滿了勇氣和熱情。
埃提烏斯轉(zhuǎn)向索盧斯,“堅持住,一個也不要讓他們過去!菲林戴奧和我會讓鐘聲安靜下來!”?
“他在哪兒? 我在外面沒看到他!”索盧斯邊說邊射出了一支箭。
埃提烏斯看向大教堂, “可能已經(jīng)在里面了?!彼プ∷鞅R斯的脖子,將他們的頭靠在一起。 “愿西格瑪與你同在,我的朋友?!?/p>
“我覺得你最好和他一起去,我在這些盾牌后面非常安全?!彼鞅R斯一邊說,一邊從箭袋里抽出另一支箭。
埃提烏斯笑著從他身邊走過,他匆匆穿過門廊,走向大教堂那扇下垂的門。鐘聲持續(xù)不斷地響起,他幾乎希望會因此而碎裂。
“菲林戴奧……”他環(huán)顧四周,低聲道。在更美好的時代,這座大教堂會令人印象深刻,但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太恐怖了。柏油狀的物質(zhì)破壞了彎曲蘆葦?shù)木陆Y(jié)構(gòu),支撐圓頂?shù)木薮笾由吓罎M了成群嗡嗡作響的蒼蠅,散落在中殿各處的生銹的火盆中燃燒著病態(tài)的綠色篝火,構(gòu)成大教堂的蘆葦似乎遠離了它們的光茫和它投下的詭異陰影,每個飛檐和拱門上都掛著奇形怪狀的香爐,空氣中彌漫著有毒的瘴氣。
“這里?!狈屏执鲓W說道,走進了他的視野,“鐘聲在上方,穹頂上?!?/p>
埃提烏斯點點頭?!澳俏覀兙妥屗鼈兂聊聛戆伞!彼麄儾⒓缱哌M了中殿,沒有警衛(wèi),只有一個孤影跪在中殿盡頭一座臃腫的雕像前。這尊神像是一個怪物,它的表情充滿了惡魔般的歡笑,蒼蠅聚集在它周圍,粘在它的角和破爛的腹部上。過了神像,有一系列狹窄的臺階,圍繞著一根柱子向上彎曲,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和上面的圓頂。當他們靠近時,跪著的人影微微一動。
“站起身來!”埃提烏斯喊道,蒼蠅在興奮地嗡嗡作響。
“啥玩意兒?”這個聲音就像是被噎在喉嚨里,粗糙得像熱泥濺在棱角分明的石頭上。 “那是什么動靜?”?
“我說站起來!”埃提烏斯一邊說,一邊揮舞著臉上的一只蒼蠅。他向上望去,透過天花板腐爛的縫隙,勉強能看到兩個巨大的黑鐵制品在穹頂內(nèi)來回擺動。詛咒之鐘不需要人手就響了,他懷疑也許是惡魔,或者是某種邪惡的靈魂。
“你大點聲兒!我聽不到你說的啥玩意兒!這鐘聲太響了!”駝背的身影大聲說道,“或者更好的是別嗶嗶,哪兒來回哪兒去!這個地方更適合在末日前夕安靜沉思。我正在和祖父交流,我不會被……被打斷的…呃呃。”那人影咕噥道。 “哦?蒼蠅……蒼蠅說你不是我們的人?!?
“對,我們不是!”埃提烏斯說。他看著菲林戴奧,樹靈幽魂歪著頭,仿佛在聆聽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
“既然如此,請你原諒我?!瘪劚车纳碛罢f道,“我只是在思考某些真理,正如腐敗大師沃爾格斯在他關(guān)于戰(zhàn)士本質(zhì)的第七篇論述中所言,一時的希望不過是永遠遺憾的基石,今天的宮殿就是明天的廢墟。”戰(zhàn)士回頭看了一眼。 “我懷疑這句話在此時此刻是恰當?shù)摹,F(xiàn)在……你是誰,竟敢打擾我的祈禱?”?
埃提烏斯與菲林戴奧交換了一下眼神,但什么也沒說。
“聲帶落家里了嗎你?或者說你是膽小鬼?我再問一邊?!边@個生物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巨大的軀體因重量的對抗而嘎吱作響。他穿著厚重的盔甲,上面布滿了藤壺和滲出的腫瘤,但沒有蝕刻出鬼臉,他的頭盔被塑造成皺著眉頭的惡魔面孔,從頭盔兩側(cè)凸起的巨大鹿角,因發(fā)霉而變得毛茸茸的?!罢媸浅龊跻饬?,一個樹形惡魔和一個破碎的靈魂,確實是值得的對手,聚集的信徒帶信說什么,說來了銀皮人,你肯定就是我聽到的那些喧囂的始作俑者……”
埃提烏斯又向前邁出了一步,對面前這個生物的體型感到驚訝,這體型不亞于黑暗諸神的冠軍,他把錘子握得更緊,從它致命的重量中得到了安慰。無論是否成為冠軍,這個生物都會倒下。
混沌戰(zhàn)士舉起了巨大的連枷,“是來阻止我的嗎你?最后一次考驗了,也許吧?!边B枷的鏈子在向上推時發(fā)出輕輕的叮當聲?!盎蛘摺馈苍S…是來平息喪鐘的。七個巫師對他們施展了七個咒語,當他們精疲力竭、虛弱不堪時,我和我的凋零兄弟高邋爾就用他們的骨頭做成鐘舌,隨著他們力量的增強,鐘音也不斷?!贝笮β晱念^盔里響起,“勇敢的高邋爾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啦。在黑暗中被樹皮苔蘚般的惡魔殺死,正如游吟詩人…奧諾加爾…所說,這是一次美麗的死亡?!彼麖堥_雙臂,“好吧,不忠者?好吧,殘忍的精魂?我站在這里,一個憤怒至極的朝圣者,我是多洛魯古斯伯爵,蒼蠅騎士團的騎士,如果你愿意的話,請來測試我的信仰。”
“很樂意如此?!卑L釣跛拐f,感受著被這個生物語言里的尖刺,為什么納垢的仆從總是喋喋不休個沒完?他向前走去,菲林戴奧也跟著他走。 “這座城市將再次歸于西格瑪!畜生,無論你叫什么名字,無論你使用什么武器?!?/p>
“你們將被毀滅?!备癄€使者嘟囔地說道。 “通過腐敗和掠奪,這片土地已經(jīng)是我們的了,你們不應(yīng)該擁有它——坎克沃爾夫人已經(jīng)看到了,所以一定是這樣。我,多洛魯古斯,拒絕你們?!彼蚍屏执鲓W揮動連枷,而樹靈幽魂則躲到了一邊,這一擊在他的頭上劃過一道弧線,摧毀了一根蜿蜒的蘆葦柱。
埃提烏斯發(fā)起沖鋒,錘子重重地落下,從多洛魯古斯的胸甲表面砸出膿液。當錘子擊打在他身上燒灼他的皮膚時,喋喋不休的面孔開始哀嚎嚎叫。多洛魯古斯后退了一步,他的連枷砸了下來。埃提烏斯用盾牌抵擋,但這一擊的力量迫使他單膝跪地。?
“這座大教堂是我的。我將敲響瘟疫之鐘,召喚這片沼澤地里所有腐爛的東西到我的旗幟下,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我們將使這個地方成為一座堡壘——一座供奉蒼蠅之王的寺廟,我們將成為花園的大門,以祖父的名義擊潰軍隊?!倍嗦弭敼潘构緡伒卣f道,他用偶蹄踢中埃提烏斯的胸口,將他向后踹飛, “從你開始,不忠者?!?/p>
埃提烏斯呻吟了一聲,站了起來。他的胸口正隱隱作痛。多洛魯古斯很堅強。但他對西格瑪?shù)男判母訄远āK蚯巴七M,雙手舉起錘子,多洛魯古斯把他猛地摔到一邊,埃提烏斯踉踉蹌蹌地單膝跪下。多洛魯古斯伸出一只寬大的爪子,抓住了至尊解放者的后腦勺。
當多洛魯古斯抓得更緊時,埃提烏斯抓著敵人的手指。當神圣的西格瑪金屬灼燒著他生瘡的肉體時,煙霧從他的手中升起。
多洛魯古斯痛苦地咆哮,將埃提烏斯扔到一邊。腐爛使者伸出了手 “好痛…”他咕噥道。 “不過,疼痛是好的,沒有痛苦的勝利根本就不是勝利。我知道是痛苦把那鐘從坎克沃爾(這是一個腐敗公國的名稱)拖到這里,不久我就會更深入了解痛苦,痛苦帶來清晰的目標,我來讓你瞧瞧?!?/p>
埃提烏斯幾乎沒聽見他的聲音,盲目地摸索著錘子的柄,強撐著嘗試站起身。房間似乎在搖晃,身下的蘆葦松松垮垮的,水從他們之間冒出來,他環(huán)顧四周尋找菲林戴奧,但沒有看到他。樹靈幽魂將他拋棄了嗎?
他握緊了錘子,在他站起來之前,多洛魯古斯將一只蹄子踩在了他的肩胛骨之間。 “堅韌的勇者?!被煦绻谲姽緡伒卣f, “但我說得已經(jīng)很清晰了,太晚了,鐘聲仍在響起,這個脆弱世界的墻壁變得越來越薄。管理者注意到了鐘聲……看!瞧!”
埃提烏斯察覺到了,奇怪形狀的東西在黑暗的房間中閃閃發(fā)光,雖然還不是很清晰,但隨著看不見的鐘聲的每一次叮當聲而變得愈加真實。突然,埃提烏斯明白了他的敵人所說的“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是什么意思。他以前曾面對過惡魔,他無法抗拒地聞到了那股地獄般的臭味,那股臭味越來越濃,幾近讓他窒息。 “西格瑪保佑,給予我力量?!彼桨l(fā)恐懼地低聲說道。 “這里沒有西格瑪,我的朋友,”多洛魯古斯嘟囔地說, “只有………納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