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冬升: 談顛峰造極的張國榮
全文摘自<張國榮回憶全記錄>(the One and ?Only)
爾冬升:
電影導演及監(jiān)制,與張國榮合作的電影包括:《色情男女》、《槍王》及《異度空間》
在黑夜的街頭上,爾冬升正趕拍他的新片煞科戲。當他的攝影隊正準備下一組鏡頭時,他匆匆走過來,手上還拿著大半件三文治。
那一刻,我很感動,其實他沒有必要這樣麻煩自己,我并不是記者,而且他明知道我只是一名哥迷。我相信導演那份誠意,背后正告訴我們張國榮是一個怎樣的人......
同樣的Ending戲,同樣在黑夜的街頭拍攝,叫人想起1996年的《色情男女》,原來轉(zhuǎn)眼已經(jīng)八年。跟導演提起張國榮在《色情男女》執(zhí)導的一小段戲,他還是記憶猶新。[那時大家不過是貪玩,這又可成為商業(yè)綽頭。我便跟他說不如你來拍啦,讓你過過癮。他很有興致很爽快地答應了,而且他用很短的時間便拍完了。過
程就是這樣,不是什么特別的安排。]
對張國榮來說,兩次客串式執(zhí)導令他對導演工作有更切身的感受。
雖不是特別的安排,卻已另人留下很多印象深刻的回憶。
從"看見"到認識
同樣不刻意安排的,是爾冬升第一次[看見]Leslie。1977年,爾冬升還是個新晉
演員,在電影公司安排下,去欣賞亞洲歌唱比賽。
Leslie是參賽者之一。爾冬升說:[這是他給我留下的第一個印象:他很英俊。]
當爾冬升第二次對張國榮留下印象時,是眼看他接拍的第一部電影竟然是一套色情片——《紅樓春上春》,覺得很疑惑,不明白他為什么一開首便接下這樣的戲。
這也正好解釋為何張國榮回憶和爾冬升交往的經(jīng)過時會說:[你知不知道其實爾冬升以前是不喜歡我的。我想他認為當時的張國榮substance,無content,但一個人總會有進步,我想我亦經(jīng)歷了這個階段,比以前少了一些棱角,年紀大了,可能人也不像從前膚淺](張國榮浮游心靈陰暗處——566期電影雙周)
麗的時期,爾冬升跟張國榮并沒有認識,后來才真正相熟起來。但說到建立友情,了解他的為人,則是從《色情男女》開始。
[我跟他合作過三部電影,在拍攝現(xiàn)場,他很懂得搞氣氛,幫助其他的工作人員,令大家都能在輕松的氣氛下工作。他更時常安撫大家的情緒,叫人不要發(fā)脾氣、不要緊張、不要焦慮。拍攝《槍王》時,他便常常安慰導演羅志良,直到《異度空間》都是一樣。]
演技四兩撥千斤
爾冬升在早期沒有打算跟張國榮合作,是因為他以前是歌手身份,而且他主要是拍新藝城的電影。[他從加拿大回來后,我看到他整個人都改變了,很輕松,很多事都看通了。當時他已將歌手的包袱放下,不再擔心形象問題。]
張國榮完全放開自己來演《色情男女》,和莫文蔚、舒淇的激情演出,絕不只是[點到即止],令美感性感發(fā)揮到最好。[當他一口答應愿意作這么大膽的演出時,我也有點懷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接受得來。他跟莫文蔚那一段親熱戲,主要是靠他的引領(lǐng)。他的大膽令人意想不到.。][我看過他以往的電影,他的表現(xiàn)一直都很好。香港演員很難每一部作品的水平都一樣,有些是為**的,有些是為藝術(shù)的。
無論是水平高的電影,還是比較粗糙的,他都有接拍.我個人認為一般電影反而容易做,像《色情男女》這樣題材嚴肅是很難演的,合作后發(fā)現(xiàn)他的發(fā)揮空間很大。后來《槍王》以至《異度空間》的角色都是心理有問題的,他輕輕松松的便能表演得很好。]
時間積存成智慧
爾冬升覺得張國榮正處于一個演員的顛峰狀態(tài)。[他到了這個年齡,正好到了最成熟的階段,他可以輕松駕馭很多年少的演員做不到的角色。例如一些探討人性的角色,他定能演好。]就像《三少爺?shù)膭Α分械难嗍?,便曾有非張國榮演不可的講法。[他是個聰明的人。他一看劇本便知道燕十三才是靈魂人物,真正引領(lǐng)著整套戲。只有像張國榮這樣有經(jīng)驗的演員才能演到這種歷練滄桑角色。]
張國榮的聰明更見于他面對外間各樣評論時的處之泰然。[對我們創(chuàng)作人,或是Leslie做表演的,都只求做好自己的作品。創(chuàng)作有自己的生命,好的評論自有它的價值,但那已經(jīng)變成另一回事,根本不用理會。就我和他傾談時所知,后期他不會再介意別人的說話了。]
去年很多人為張國榮最后不能再得到男主角獎感到可惜,其實他早已不介懷那些電影獎了。[獎項只不過是行家給予行家的一個鼓勵,又不是賽跑,跟做不做到戲無關(guān)。做一個Show,發(fā)一件獎品,大家很快便會忘記。Leslie只在乎他工作的過程和結(jié)果是否令他滿意。對于獎項,他笑笑便算了。后期的他追求的是藝術(shù)成就,繼續(xù)要唱更好的歌,拍更好的戲。意義是自己付與自己的,那一舊鐵對他來說已不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