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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特推文《病態(tài)的少爺》

2023-06-05 23:09 作者:老福特推文LOFTER  | 我要投稿

踹了我的病嬌少爺見我挽了別的男人后,他紅著眼卑微拽住了我...


早上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衣不蔽體,方遠(yuǎn)坐在床頭抽煙,神情饜足。

他說:“袁嘉辰搶我生意,我搞他女人,算是扯平了。”

我問:“誰是他女人?”

他掐滅煙頭,望向我,“他心里的女人,還能有誰?”

我恍惚了一下。大哥你搞錯人了吧,我只是那個病嬌少爺?shù)奶嫔硪?/p>


昨夜又被灌醉了。

早上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衣不蔽體,方遠(yuǎn)坐在床頭抽煙,神情饜足。

他說:“袁嘉辰搶我生意,我搞他女人,算是扯平了?!?/p>

我問:“誰是他女人?”

他掐滅煙頭,望向我,“他心里的女人,還能有誰?”

我恍惚了一下。

袁嘉辰心里的女人,肯定不是我。

我還記得那天,袁嘉辰喜歡的女孩雪瀅在走廊里扇我耳光。

就因?yàn)槲腋倪^幾次語音。

袁嘉辰為了哄雪瀅開心,當(dāng)場打開微信,把我刪了。

他還跟雪瀅講,我只是她的替身,用來“解悶兒”的。

最后是方遠(yuǎn)過來救了我。

他把我?guī)Щ匕鼛?,替我擦干眼淚,問我愿不愿意……跟著他。

1

袁少第一次光臨紫晶館會所,就看上了雪瀅。

他選了雪瀅陪他喝酒開心,還嫌不夠浪漫,要求我伴唱。

包廂里,他向她表白:

“雪瀅,我喜歡你。”

雪瀅:“謝謝袁少。”

“做我女朋友好嗎?”

“對不起,我只陪酒,不賣身?!?/p>

“不是讓你賣身!做我正牌女友,我養(yǎng)你,以后你就不要干夜場了?!?/p>

“想包養(yǎng)我嗎?對不起,我不賣身。”

他倆在那演瓊瑤劇,而我,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女配,只能在角落里給他倆伴唱,烘托氣氛。

唱的是陳慧嫻的《千千闕歌》,袁少欽點(diǎn)的歌曲。

一曲唱完,一門心思撲在雪瀅身上的袁少扭過頭來,對我說:

“不許換歌,單曲循環(huán)十遍?!?/p>

我心里那個苦啊。

拉鋸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大少爺失去耐心,換了一副面孔。

“你只喝酒不‘賣身’是吧?好,今天就讓你喝個夠!”

他指著桌上一排子彈杯里的烈酒,對雪瀅說:

“喝一杯,500塊?!?/p>

我心說還有這么好的事啊,我也想喝,我也想喝!

雪瀅一言不發(f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到第8杯,她跑出去吐了。

袁少靠在沙發(fā)上,一臉厭世的模樣。

我湊過去:“袁少,我替雪瀅喝怎么樣?我只要200塊一杯?!?/p>

袁少看都不看我,漠然說:“歌別停?!?/p>

這一夜,雪瀅豁出命去,喝完了20杯酒,賺到了五位數(shù)的小費(fèi)。

我唱了50遍千千闕歌,嗓子都冒濃煙了,只拿到1000塊的基礎(chǔ)小費(fèi)。

嗚嗚嗚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一連好幾天,袁少天天來,天天點(diǎn)雪瀅,每次都消費(fèi)過萬。

可惜,千金難買美人心。雪瀅說什么都不肯做他女朋友。

2

后來,袁少消失了,大概是放棄了。

我跟雪瀅說:“你把人家純情少年的心傷透了?!?/p>

雪瀅滿臉無所謂:“我客戶多,不差他一個?!?/p>

嘖,凡爾賽。

不得不承認(rèn),雪瀅有凡爾賽的資本。

她長得特別好看,性格清冷孤傲,冰山美人,是我們這最受客人追捧的女孩。

這天凌晨,我回到家快三點(diǎn)了,正準(zhǔn)備睡覺,手機(jī)響起。

竟然是袁少打來的微信語音。

他的聲音空洞疲憊:

“我睡不著,你在電話里唱歌給我聽吧,我付錢給你?!?/p>

嘖,有錢人就是會玩。

“好吧,您想聽什么歌?”

“千千闕歌?!?/p>

又是千千闕歌!我不理解,他對這種老掉牙的歌是有什么執(zhí)念?

但客人的命令就是金科玉律,必須執(zhí)行到位。

我清了清嗓子,輕輕唱起來:

“徐徐回望曾屬于彼此的晚上”

……

等我一曲唱完,他說:“繼續(xù)唱。我睡著了也不準(zhǔn)停,一直唱到天亮。”

這,過分了啊!

我正想嚴(yán)詞拒絕,他發(fā)來一筆轉(zhuǎn)賬,3000元。

“如果我睡醒還能聽到你的歌,再補(bǔ)3000?!?/p>

我默默把轉(zhuǎn)賬收下。

我這幾天上班沒掙上啥錢,為了這6000塊,就給他唱唄!

一遍又一遍,人肉單曲循環(huán),最后都快給我唱魔怔了。

直到天泛出微光,不知第多少遍唱完,電話那頭終于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醒了,你不用唱了?!?/p>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我終于得解放了!

掛掉電話的同時,我收到了袁少的3000元轉(zhuǎn)賬。

附帶留言:

“昨晚我睡得很好,謝謝你?!?/p>

唉,可憐的男孩。

我沒法告訴他真相。

其實(shí),雪瀅早已有了金主,是個五十歲的大老板。

她處于被他半包養(yǎng)的狀態(tài)。

平時老板在外地,她就在會所上班。

周末老板回來,她就去陪老板。

兩頭賺錢賺到腿軟,據(jù)說已經(jīng)首付了房產(chǎn)。

這樣的女人,又怎么看得上袁少那樣的小屁孩?

我問過雪瀅:“袁少條件也不錯,關(guān)鍵是年輕帥氣,對你又是真心,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雪瀅點(diǎn)燃一根煙,“我十六歲出來,在這種場子混了五年了,閱人無數(shù)。袁少那種小屁孩,一看就不是富二代,估計是偷了父母的積蓄出來亂刷,要么花的是學(xué)費(fèi)。你看他這些天都不來了,估計是錢花完了吧?!?/p>

說完,冰山美人吐出一口煙霧,繚繞著風(fēng)塵與世故。

3

但我也沒告訴雪瀅真相。

其實(shí),袁少的錢還沒花完。

每天凌晨三點(diǎn),他都會準(zhǔn)時給我打微信語音,讓我唱千千闕歌給他聽。

唱之前給3000,第二天睡醒給3000,從不拖欠。

聽上去很爽。

但其實(shí)這錢真的不好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有時候?qū)嵲谔Я耍遗伦约核^去,就用發(fā)卡尖端狠狠扎自己的大腿。

古有蘇秦刺股,今有歌女扎腿。

沒辦法,都是為了活。

半個月后,我給媽媽轉(zhuǎn)了一筆錢過去。

順便問她:“弟弟的病怎么樣了?”

媽媽語氣低落:“還是不行,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換進(jìn)口藥?!?/p>

換進(jìn)口藥,意味著需要更多的錢,更多更多的錢。

這也意味著,我要更加賣力賺錢。

我白天開始接一些活兒,陪客戶吃飯喝酒應(yīng)酬,收取小費(fèi)。

晚上8點(diǎn)趕到會所上班。

凌晨3點(diǎn)再給病嬌少爺唱歌。

一連半個月,連軸轉(zhuǎn)。

有時候累得坐在馬桶上都會睡著。

這天晚上,遇到一個土豪客人,讓我們幾個女孩喝酒。喝一杯獎勵666元小費(fèi)。

我本來正犯困,一聽這,立馬來了精神,張牙舞爪沖上去就開喝。

最后什么時候斷片的也不知道。

等我醒來,太陽已經(jīng)曬屁股了。

我垂死病中驚坐起:“千千闕歌!”

打開微信,從凌晨3點(diǎn)到早上8點(diǎn),袁少給我打了15次語音。

我趕緊給袁少回消息:“實(shí)在對不起!昨晚喝多了,斷片了,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p>

過了一會兒,袁少回復(fù)我:

“客人給你多少錢,讓你喝得這么盡興?”

我心頭一堵,覺得他這話不太好聽。

我克制地說:“這是我的工作,沒辦法?!?/p>

他變本加厲:“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工作?”

“掙錢啊。怎么,你覺得寒磣?”

“何止寒磣,簡直是jian。”

最后一個字他打的是拼音,但我知道寫成漢字是什么。

我只給他回復(fù)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4

我的克制,替我保住了袁少這個VIP客戶。

凌晨三點(diǎn),他準(zhǔn)時給我打來語音,一上來就道歉:

“對不起,昨失眠一夜,白天我控制不住暴躁,說話沒輕沒重,傷到了你?!?/p>

我說:“那倒沒關(guān)系。就是有一個問題我特想問你,你為啥喜歡聽千千闕歌?”

我很想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每晚需要聽著別人唱歌才能入眠。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小時候我媽媽哄我睡覺,就喜歡唱這首歌。你的聲音,挺像她?!?/p>

這下我明白了,原來這是他的搖籃曲啊。

“該不會覺得我有戀母情結(jié)吧?哈哈?!彼α?,很爽朗。

撥開陰翳見艷陽的感覺。

“放心,我沒把你幻想成我媽,我只是好久沒見她,太想她了?!?/p>

“那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赡苁羌幽么?,也可能是英國,她換了聯(lián)系方式,我找不到她了。”

我找不到她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一下子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弟弟。

我弟弟跟袁少一般大,今年也是十九歲。

弟弟學(xué)習(xí)很好,是全家的希望。

高三上半學(xué)期,他期中考試后突然暈倒。在縣里、市里、省里的醫(yī)院輾轉(zhuǎn)了一個月,最終確診。

白血病。

那時候我正在上大專,每天刻苦學(xué)習(xí),準(zhǔn)備考專升本。

弟弟確診后,我在圖書館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平靜地辦理休學(xué)。

從學(xué)校出來,我脫掉牛仔褲,穿上黑絲襪,放下馬尾辮,頭發(fā)染成網(wǎng)紅顏色,進(jìn)了紫晶館。

我需要掙錢,在很短很短時間內(nèi),掙很多很多錢。

上班一個月后,我給家里匯了第一筆款。

爸媽從來沒問過我錢是怎么掙來的,也許他們已經(jīng)猜到了些許,只是不敢從我嘴里聽到真相。

只要能救弟弟的命,用什么姿勢掙錢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也不去想自己的未來了。就像機(jī)器一樣掙錢,掙錢,掙錢。

而袁少的出現(xiàn),挑動了我麻木許久的神經(jīng)。

5

袁少講完自己媽媽的事,我和他都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說:“明天下午有空嗎,見面吃個飯?”

啊喲,袁少第一次約我見面耶。

我小激動。

但還是矜持地表示:“約我吃飯,要付小費(fèi)的。”

他說:“算啥事,我差錢?”

這次出門赴約,我刻意打扮得很素淡,牛仔褲白球鞋,把頭發(fā)梳成馬尾辮。

我不想讓他一看到我,就聯(lián)想到我的工作。

我們約好在天橋上見面,袁少先到了,靠在欄桿上看手機(jī)。

頎長的身材加上慵懶的氣質(zhì),在路人中格外顯眼。

我小跑過去,“不好意思,久等啦!”

他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帶我穿行在人流之中。

遇到人多的地方,他就把我拉到身前,緊緊地護(hù)著。

我仰頭看著他,又想起了我的弟弟。

青春期時,弟弟的身高第一次超過我,他特興奮地說:“以前都是姐姐保護(hù)我,以后我可以保護(hù)姐姐啦!”

爸爸在一旁開玩笑:“對,要是你未來姐夫敢欺負(fù)你姐姐,你就揍他!”

這時候我冒出個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如果未來袁少欺負(fù)了我,我弟弟會揍他嗎?

哈,白日夢趕緊打住。雨珂,你現(xiàn)在是在工作,身邊這個男孩,只是你的客戶。

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袁少情緒不錯,話很多。

我認(rèn)真聆聽。心想說吧,多說話心情就會好的。

袁少忽然話鋒一轉(zhuǎn):

“雨珂,我想問一下,雪瀅有沒有告訴過你,她為什么不喜歡我?”

哦?原來他還沒有放棄雪瀅啊。

我原本明媚燦爛的心情暗淡下來。

沉默良久,我索性跟他直說:

“我們會所,有一個超級VIP客戶,是個姓韓的大老板。你只要能證明,你比韓老板更有錢,就能抱得美人歸?!?/p>

韓老板,就是雪瀅的那位金主。

聽完我的話,袁少苦澀一笑。

我和袁少的這次見面,以期待開頭,以索然結(jié)尾。

和他分開以后,我趕回家收拾收拾,八點(diǎn)半去上班了。

九點(diǎn),袁少居然跑到紫晶館來了。

他趕得不巧,今天是周六,雪瀅不上班,去陪韓老板了。

袁少卻說:“我今天是專門來找你的?!?/p>

我挺高興。陪他,總比陪別的客人好。

可很快我又不高興了。

他又讓我人肉單曲循環(huán)千千闕歌!

包廂里,我一遍一遍唱,他一杯一杯喝酒。

喝到后來,他躺倒在我的腿上。我低頭看著他的側(cè)顏,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男孩哭了。

再后來,他睡著了。

6

那天以后,不知為什么,袁少晚上再也沒打電話來聽我唱歌。

我略感遺憾。那晚包廂里,他躺在我腿上哭泣,竟是我們最近的接觸了。

之后,漸行漸遠(yuǎn)漸無書。

再見到袁少,是兩個月后。

他來紫晶館了。

我跟他打招呼,他對我笑了笑,敷衍而疏離。

他點(diǎn)了雪瀅陪酒。

這一晚,他們兩人在包廂里待了很久。

下班時我聽領(lǐng)班興奮地說,袁少今天又消費(fèi)過萬。

出了紫晶館大樓,我遇到了袁少和雪瀅。兩人依偎在一起,難分難舍。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袁少側(cè)頭看向我,我當(dāng)作沒看見。

第二天上班,我在洗手間補(bǔ)妝,碰到雪瀅,聊了起來。

雪瀅往臉上撲著粉,跟我說:“那個袁少,人還是不錯的。”

我問:“哪方面不錯?”

她說:“各方面都不錯。年輕,帥氣,對我好?!?/p>

頓了頓,又補(bǔ)充道:“經(jīng)濟(jì)條件也不錯,之前是我看走眼了?!?/p>

我笑問:“難道比你的韓大老板還有錢?”

“韓老板再有錢,也不是我的錢。”她嘆氣,“老家伙有家有室有兒女,我永遠(yuǎn)都是個三兒。袁少起碼愿意給我一個正經(jīng)名分,我年齡不小了,該考慮上岸了?!?/p>

雪瀅到底是個明白人。

7

之后幾天,袁少常來紫晶館找雪瀅。

我心里酸了幾天,便不再把他放在心上,全身心投入工作。

由于工作賣命,喜歡我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每天能賺到很可觀的小費(fèi)。

有個客人特別喜歡我,就是上次666元一杯酒的那個土豪,一位三十多歲的單身男士,我們都叫他小方總。

小方總說,我那種喝酒不要命的瘋勁兒感染了他,讓他覺得特爽,特快樂。

有錢人的快樂我不懂。反正能讓他快樂,我就有錢賺。互惠互利。

小方總出錢爽快,但就是喜歡灌我酒。

好幾個晚上,我喝得七葷八素,要去廁所吐好幾回,吐到懷疑人生,甚至想要放棄。

但看到手機(jī)上的轉(zhuǎn)賬,默默擦干眼淚,補(bǔ)好妝容,帶著微笑回到包廂。

有一次下班,進(jìn)電梯時遇到袁少。我醉得絆了一下,他扶住我。

“你還好嗎?”

“挺好,謝謝?!?/p>

“要我送你回家么?”

“不用,我已經(jīng)叫車了?!?/p>

“還是我送你吧,你這樣叫人不放心?!?/p>

我頭疼欲裂,終于控制不住脾氣了:

“袁少,你是雪瀅的客人,我不方便跟你走太近。以后咱們保持距離,好嗎?”

我把他推開,趔趔趄趄走向出租車。

第二天,我又被小方總給灌醉了。

迷迷糊糊去上洗手間,在走廊撞了人。

那人順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一下子被打醒了,定睛一看,竟然是雪瀅?

冰山美人怒氣凜然,“走路不長眼睛?”

我有點(diǎn)懵。

一起工作的好姐妹,走路撞了她一下,就要打我耳光?

“覺得無辜是不是?”她借著酒勁兒,指著我的鼻子開罵:

“無辜你媽**無辜。昨晚在樓下跟袁少拉拉扯扯,以為我不知道?”

我大無語。

她說:“我剛才看了他手機(jī)聊天記錄,才發(fā)現(xiàn)你們以前整夜整夜地聊語音,還約過見面。藏得挺深啊你!他是我的客人,你不懂這兒的規(guī)矩嗎?敢撬我的客人,活膩了?”

我垂著眼,不解釋。

我不想跟她鬧,她是這里的頭牌,經(jīng)理和領(lǐng)班的心頭寶,我跟她爭,吃虧的只會是我,沒準(zhǔn)還要扣我錢。

雪瀅卻不罷休,反手又是一巴掌,“喝多了是嗎?聽不懂我在說什么?那我?guī)湍阈研丫疲屇阌涀∈裁词且?guī)矩!”

我差點(diǎn)又要挨巴掌,袁少及時走過來,擋住她的手。

“怎么回事?為什么打她?”他語氣里壓抑著煩躁。

雪瀅哭起來,“你還想跟我好么?這頭跟我海誓山盟,轉(zhuǎn)頭又跟她勾勾搭搭,什么意思?”

袁少平淡地說:“我跟她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p>

“那你跟她整夜整夜聊語音,聊世界局勢吶?”

“那會兒你不是不搭理我嘛,我找個替身解悶兒而已?!彼f。

我驀然抬眼,錯愕地看著他。

我一夜一夜地給他唱歌,哄他睡覺。原來,我卻只是個替身,用來解悶兒。

當(dāng)然,我沒資格抱怨。畢竟收了人家不菲的小費(fèi),我也沒虧。

但為什么,心里覺得膈應(yīng)呢?

袁少避開我的目光,摟著雪瀅,想帶她走。

雪瀅不依不饒:“你現(xiàn)在就把她微信刪了,當(dāng)著我的面,把她刪了!”

袁少說:“行了,乖,別鬧,回包廂再說?!?/p>

“刪了她!要么刪了我!你選!”

我覺得有四個字適合形容現(xiàn)在的雪瀅:

恃寵而驕。

袁少掏出手機(jī),幾下子操作。

“好了,已經(jīng)把她刪了?!彼f。

他對她,真的是言聽計從。

最后是小方總過來解了圍。

我看出小方總有點(diǎn)生氣,自己喜歡的女孩被人欺負(fù),他面子過不去。但他對袁少很客氣,似乎他們早都認(rèn)識。

雪瀅畢竟忌憚小方總,沒再繼續(xù)糾纏。

小方總把我?guī)Щ匕鼛?,用紙巾替我擦擦臉,“那個袁嘉辰,你離他遠(yuǎn)點(diǎn),不是善類?!?/p>

我這才第一次知道,袁少的名字,叫袁嘉辰。

我說:“謝謝小方總,我跟他沒關(guān)系,我是你的人。”

小方總樂了:“小美人兒,你說真的?那你別在這干了,跟著我吧?我給你租個房子,專門只陪我,每個月五萬零花錢,怎么樣?”

我聽出他的意思。意思就是,要包養(yǎng)我。

可是陪人喝酒已經(jīng)是我的底線。賣身,臣妾做不到啊。

我端起酒杯,“小方總,敬你一杯啊,謝謝剛才替我解圍?!?/p>

說完,一飲而盡。

這酒,好苦啊。

8

這一晚回到家,我怎么也睡不著。

眼睜睜到了三點(diǎn)鐘。

那個人再也不會給我打語音電話了。

他已經(jīng)把我刪了。

一股強(qiáng)烈的悲傷涌上心頭。最近一次這么悲傷,還是在知道弟弟病情那一晚。

之后天天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悲傷的情緒了。

如今,我卻不知道心里悲的是那個男孩,還是悲我的弟弟,還是悲我自己。

第二天,雪瀅沒來上班。她辭職了。

她終于上岸了,找到了完美的棲身港灣——年輕多金又癡情的袁少。

這次她是認(rèn)真的,不但把工作辭了,還把舊金主韓老板給踹了。

一心一意要跟袁少雙宿雙飛。

韓老板大怒,本尊沒露面,派秘書來把我們經(jīng)理和領(lǐng)班大罵一頓,差點(diǎn)把場子都砸了。

經(jīng)理和領(lǐng)班氣瘋了,聲稱要把姓袁的給做了。

小方總聽說此事,輕蔑地笑:“好戲還在后頭呢。”

我抿著酒,狀作無意地問:“啥好戲,他們真能把一個大活人給做了???”

小方總說:“放心吧小美人兒,只有袁嘉辰把他們做掉的份兒,他們動不了他?!?/p>

我真的有點(diǎn)好奇,袁少是什么人。

不過我不會再追問。他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徹底翻篇了。

我這輩子不會再唱千千闕歌了,一句都不會再唱。唱惡心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弟弟的病情,我不再關(guān)心任何人、任何事。

小方總又跟我表達(dá)了幾次包養(yǎng)的意思,我都當(dāng)沒聽見。

就差使用當(dāng)時雪瀅對袁少說的那套經(jīng)典話術(shù):“我只陪酒,不賣身?!?/p>

幸好我沒這么說。

因?yàn)楝F(xiàn)實(shí)很快就來打我的臉了。

我生日這天,接到媽媽的電話。

她沒有祝我生日快樂,急切地跟我說:

“寶兒,你弟不行了,要盡快移植骨髓,不然撐不過兩個月……”

我心里咯噔一下。

為什么這么快呢?為什么不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呢?

我們倒是不缺合適的骨髓。

早在弟弟剛確診的時候,我們?nèi)揖妥隽斯撬枧湫停Y(jié)果我爸媽都沒配上,我配上了。

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一旦弟弟需要移植骨髓,我就會給他捐獻(xiàn)。

但我的錢,還沒做好準(zhǔn)備。

骨髓移植的價格,是個天文數(shù)字。移植之后預(yù)防各種排異反應(yīng),也要花錢。

我預(yù)期的時間是一年。再給我一年,我就能攢夠骨髓移植的錢,就可以回去救弟弟。

可是現(xiàn)在時間線突然提前了。

我算了一下,最少還差三十萬,而且不算后續(xù)的治療費(fèi)用。

兩個月,怎么才能掙到三十萬,怎么才能掙到三十萬,誰能告訴我?

掛掉媽媽的電話,我癱倒在床,魔怔地念叨:

“我需要錢,現(xiàn)在就要,現(xiàn)在就要,現(xiàn)在就要?!?/p>

老天聽到了我的生日祈禱。小方總的電話打來了。

“小美人兒,生日快樂呀!”

我有氣無力:“謝謝?!?/p>

“怎么,感覺你不開心呀?”

“嗯,缺錢?!?/p>

“缺錢找我呀。”

我垂死病中驚坐起。

現(xiàn)成的金主,就擺在眼前。

要,還是不要?

我想起剛進(jìn)紫晶館時,領(lǐng)班跟我說的一句話:

“拿你擁有的,換你想要的?!?/p>

后續(xù)因?yàn)榘鏅?quán)問題,在老福特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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