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錦帆游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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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為西線的戰(zhàn)事，司馬師趁機宣召司馬昭的許昌軍進京，廢掉了曹芳。隨著徐質(zhì)斬殺漢將張嶷（yí），迫使?jié)h軍退兵，西線的戰(zhàn)事暫時告一段落，然而，這并不代表著魏室內(nèi)部的安寧。

荀顗（yǐ）建議司馬師向各州派遣敕使宣示新皇帝登基的消息，一方面是安撫地方的軍政大員，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機試探出他們站隊的方向。猶為讓司馬師所擔憂的，是鎮(zhèn)東將軍兼揚州都督毌（guàn）丘儉及揚州刺史文欽。

毌丘儉是李豐和夏侯玄的好友，李豐與夏侯玄相繼被司馬師解決后，毌丘儉的危機感也一天比一天深。曹芳被廢，毌丘儉感到：這個天下，逐漸朝著改姓司馬的方向去了。毌丘儉年輕時和曹叡（ruì）關系非常好，作為魏室的忠臣，毌丘儉很想為魏室做點什么，而他所能倚仗的盟友，就是揚州刺史文欽。

文欽是曹爽的老鄉(xiāng)，多次立有戰(zhàn)功。不過，他也擁有一個大部分普通將領會有的問題：冒功。一千人的戰(zhàn)果吹成三千人送上去，三千人吹成五千人送上去。

按說冒功不是大問題，只要不是過分吹噓，一般上面的人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上?，文欽面對的是司馬師。本來文欽就是曹爽提拔的，司馬師一直對文欽防著一手。更何況司馬師一直在打造自己嚴正無私，克己奉公的形象。東關大敗，連自己的親弟弟司馬昭都被削了爵位，文欽的這個舉動，無異于在司馬師眼里揉沙子。司馬師當然不認可文欽夸大的戰(zhàn)果。一次次的虛報都給司馬師打了回來，文欽當然對此不滿。這也被毌丘儉看在了眼里，毌丘儉趁機拉攏文欽，兩個人就這么走到了一起。

正元二年（公元255年）的正月，一條數(shù)十丈的彗星從東南的吳楚之地開始，直劃過西北。人們對此議論紛紛，毌丘儉和文欽看見這顆彗星，他們認為：這是上天的預示，起兵的時刻來到了。

以彗星作為起兵的兆頭有點無厘頭，真正讓毌丘儉下定決心的，是他在京城做官的兒子——毌丘甸。曹芳被廢后，在京城做官的毌丘甸給父親寫了一封信：“您身居一方重任，在這個國家即將傾覆的時候只想著自守，難道不怕受到天下人的譴責嗎？”

兒子的指責觸動了毌丘儉的內(nèi)心。連身在京城的兒子都能不顧自身的安危勸說自己起兵，一直忠于魏室的他還有什么可以值得猶豫的呢？

經(jīng)過三個月的籌備，借著彗星的征兆，毌丘儉和文欽決定偽造郭太后的詔書起事。不同于王凌的倉促無備，他們二人征集了淮南的六萬兵馬渡過淮河，直奔項城。其中毌丘儉帶領主力堅守項城，文欽作為偏師擔當游軍，尋找作戰(zhàn)機會。

毌丘儉起兵卻采取守勢的做法一直被后世所打上一個問號：“起兵又不速戰(zhàn)，到底是想干嘛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兵力不夠。毌丘儉只有六萬人，對面的司馬師兵力至少是毌丘儉的兩倍以上，孤軍深入除了死亡，沒有別的結(jié)果。毌丘儉只能選擇堅守，一方面擴大自己的力量，一方面等待新的變化。

為了盡可能團結(jié)大多數(shù)，在起兵的文書中，毌丘儉大大夸贊了司馬懿的忠誠，對司馬孚、司馬昭和司馬孚的兒子司馬望也大為推崇，只將打擊面對準了司馬師。同時文欽也給各州郡的地方要員們寫信，冀求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其中最重要的兩封信，一封給了雍涼都督郭淮，一封給了鎮(zhèn)南將軍諸葛誕。以及，在給方面大員送信的同時，有一個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能力的人，也入了文欽的法眼，得到他的幫助的話，勝算就更大了。

文欽不知道的是，此時郭淮已經(jīng)病逝，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封信。而最耐人尋味的是諸葛誕，他同樣是曹爽所提拔的人，和夏侯玄、鄧飏的關系非常好，也因為有這樣的背景，諸葛誕始終沒能得到司馬師的信任。不過，在諸葛誕擔任揚州都督的時候，諸葛誕和文欽的關系也鬧得很不愉快，究竟做什么樣的選擇？諸葛誕猶疑了。

此時，朝堂上的司馬師也得知了毌丘儉起事的消息。憤怒的司馬師立即下令緝拿毌丘甸，卻發(fā)現(xiàn)毌丘甸和毌丘儉在京城的家人全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想來已經(jīng)事先得到了消息，逃跑了。

司馬師忍著眼睛的劇痛，和大臣們商討應對淮南的辦法，長期繁重而冗雜的事務已經(jīng)拖垮了他的身體，原本他的眼睛就生有瘤疾，未能完全根除。最近他的眼睛甚至有進一步惡化的跡象，可能導致眼珠掉出來。但他仍然要強撐著病體站在眾人面前，為自己的家族撐起獨一無二的榮耀。著名哲學家，河南尹王肅率先發(fā)言：“當初關羽在漢水俘虜于禁，有北上爭天下的志向。結(jié)果孫權(quán)襲擊關羽的后方，將他的將士們的家屬虜獲，關羽的士卒就土崩瓦解，現(xiàn)如今淮南將士們的家屬都在中原，只要隔絕叛軍，不使其前進，他們就會獲得當初關羽一樣的下場。”

“那么，誰率軍去迎擊叛軍呢？”

大臣們看著半邊臉鮮血淋漓的大將軍，不約而同勸說：“大將軍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住，不如讓太尉（司馬孚）領軍前往。”

司馬師剛要答應，一邊的傅嘏突然發(fā)言：“這一戰(zhàn)不容有失，還望大將軍親自帶兵前往?！?/p>

看司馬師有些猶豫，傅嘏繼續(xù)勸說：“淮南兵勢浩大，毌丘儉又是銳氣正盛，如果派別的人前往，一旦有失，一定會影響大將軍的權(quán)勢。”一邊的王肅和鐘會也支持傅嘏的意見。

司馬師明白了，這一戰(zhàn)決定著司馬家族的權(quán)勢，只有他親自出征，才有最大的把握。他一躍而起：“我親自帶兵出征！”

雖然如此，但在司馬師離開京城的時間，皇帝必須有人看著，而且他所最信任的人，這無疑就是自己的親弟弟司馬昭了。司馬昭當即被任命為中領軍，掌控禁軍，方便監(jiān)視曹髦。而他所率領的許昌軍，司馬師交給了一個人——荊州刺史王基。

在率軍出發(fā)的當天，百官們在東門送大將軍司馬師出征。司馬師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光祿勛鄭袤沒有來。司馬師轉(zhuǎn)身跟身邊的王肅說：“鄭袤沒來，實在是太遺憾了?！蓖趺C馬上對身邊的侍從說：“趕緊去叫鄭大人過來?！?/p>

沒多久，鄭袤的車就風一樣跑了過來。司馬師笑了笑：“我就知道我的侯生一定會來?！庇谑抢嵸蟮氖稚狭俗约旱能嚕瑔枺骸拔荫R上就要出發(fā)了，您有什么好的計謀嗎？”

“我當初跟毌丘儉一起共事過。這個人喜歡謀略但不明事理，從當初在幽州建功立業(yè)開始，志向一直超越了他的能力；而文欽勇而無謀，這兩個人都不能成大事。叛軍希望速戰(zhàn)速決，我們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深溝高壘，賊兵必破！”

其實鄭袤的主意和王肅的類似，都建議緩戰(zhàn)、防守。不過司馬師要的并不是鄭袤出主意，他所需要的，是鄭袤的名望。作為滎陽鄭氏的著名人物，著名經(jīng)學家鄭眾的玄孫，鄭袤的立場對司馬師來說十分重要。

真正的主意，還得讓專業(yè)的來，在前往淮南的途中，司馬師經(jīng)過許昌，遇見了新任的許昌軍的統(tǒng)領王基。

和文欽一樣，王基也是曹爽提拔的人才。但不同的是，王基對獨攬大權(quán)的曹爽的所作所為并不認同，還寫過《時要論》來針砭時事。看曹爽并沒有改觀的意向，王基干脆稱病辭職回家，就此和曹爽劃清了界限。也鑒于此，在之后曹爽倒臺后，王基并沒有受到太大牽連，還因此被司馬家看上，逐漸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

司馬師問計于王基：“我準備帶許昌軍前往討伐叛逆，你認為應該怎么對付毌丘儉？”

“其實，淮南的問題不是因為那里的人想作亂，只是他們被毌丘儉所脅迫，所以才聚集在一起。只要大軍來臨，必然土崩瓦解，毌丘儉和文欽的人頭很快就會懸掛在軍門?！?/p>

“說的很對，你就擔當先鋒的重任吧。不過……”司馬師欲言又止。

“大將軍是因為朝中的公卿認為毌丘儉和文欽氣勢正盛，應當避其鋒芒，利于緩戰(zhàn)嗎？”

司馬師點了點頭。

“依在下看來，諸位大人的建議不無道理。只是，拖延的時間長了，恐怕會出現(xiàn)新的問題?！蓖趸徽Z擊中了司馬師的要害，司馬師最擔憂的就是拖延日久出現(xiàn)新的意外，畢竟司馬師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倘若離開洛陽太久，留在京城的弟弟司馬昭是否能穩(wěn)定局勢，還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繼續(xù)說?！?/p>

“毌丘儉這些人能夠孤軍深入?yún)s久久遲疑不進，是因為他們的將士內(nèi)心還對自己行動的正義性存疑?，F(xiàn)在如果不急速進軍展示我軍的威勢，順應民望，卻深溝高壘堅守不出。毌丘儉就可以利用當?shù)氐娜丝诔鋵嵶约旱能婈?，地方上的軍隊因為家人在毌丘儉手里，也慢慢會失去戰(zhàn)意。而拖延的越久，毌丘儉的軍隊更會因為自覺罪孽深重而對他死心塌地。再加上這些因素如果被吳國所利用，則我國將永久失去淮南，讓譙郡、小沛、汝南、豫州這些地方都暴露在敵軍的打擊面下，局勢可就不好辦了?！蓖趸D了頓：“我軍應當立即盡快占據(jù)南頓，南頓糧草充足，足夠供給大軍四十天的糧草。堅守南頓，伺機發(fā)起進攻，才是最好的辦法?！?/p>

司馬師沒有立即同意：公卿大臣們都主張緩戰(zhàn)，司馬師無法完全不考慮他們的意見。

“請大將軍同意我的意見，我一定會拿下這場勝利！”王基的請求非常懇切。

“好吧，那就先占據(jù)濦水，再等待下一步的命令?！?/p>

王基的軍隊很快抵達了南頓前的濦水，和公卿們所預料的一樣，毌丘儉的一些部將因為家屬都掌控在司馬師手里，前來投降。

看來，諸位大臣的意見不無道理。在大臣們和幕僚們的力爭下，司馬師下令讓王基停止行軍，轉(zhuǎn)向固守。

接到司馬師的詔令，王基并沒有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所謂兵家要地，雙方誰拿下誰就有優(yōu)勢，現(xiàn)在這個兵家要地就是南頓。傳令下去，大軍立即占據(jù)南頓！”

王基的軍隊很快占據(jù)了南頓，此時，毌丘儉的軍隊也從項城出發(fā)準備占據(jù)南頓，得到南頓已被拿下的消息，行軍十余里的毌丘儉軍只得怏怏返回了項城。

看來，只能等待能夠團結(jié)的力量了。

此時，在豫州的諸葛誕也等來了廷尉鐘毓。鐘毓帶來的是司馬師的敕令：只要不和叛軍勾連，就不會受到牽連。面對鐘毓和文欽的拉攏，諸葛誕選擇了和司馬師站在一起：在這場賭局中，選擇毌丘儉的風險太大，作為一方擁兵自重的要員，諸葛誕必須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諸葛誕斬殺了文欽派來的使者，聽從司馬師的命令，率領豫州軍渡過安豐津直逼壽春，去抄毌丘儉和文欽的后路。除開諸葛誕，征東將軍胡遵也率領青州和徐州的軍隊進擊譙郡和宋城，徹底切斷了毌丘儉的退路。毌丘儉和文欽前進找不到戰(zhàn)機，后退則退路被斷，進入了進退失據(jù)的地步?；茨宪妼⑹總?nèi)巳俗晕?，毫無戰(zhàn)意。

那位頗有能力的人也接到了文欽的書信，拉攏他加入起事的行列。只是文欽失算了，這個人年輕時就被司馬懿所提拔，考慮到他出身的低微，他對司馬懿自然是感恩戴德，不會干出對不出司馬家族的事情。他打開了書信，看了抬頭：揚州刺史前將軍欽致兗州刺史艾?！皩⑿攀雇瞥鋈?，斬了。傳令，火速進軍樂嘉城，將淮南軍北上的要地死死掐??！”這支軍隊高高飄揚著“鄧”字旗，很快便開拔了。

司馬師的大軍屯駐在汝陽，看著圖上的敵我態(tài)勢圖，司馬師十分慶幸：幸好王基堅持占據(jù)了南頓，局勢十分有利?，F(xiàn)在，首先要解決文欽的游軍，為了達到目的，司馬師命令在樂嘉城的鄧艾架設浮橋，等待司馬師主力的到來。司馬師相信，文欽必定不會坐視鄧艾架橋，一定會前來交戰(zhàn)，到時候，就是合圍文欽的最好時機！

果然，文欽上鉤了。等司馬師的大軍突然出現(xiàn)在文欽面前時，文欽大吃一驚，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還好，文欽手上有一張王牌：他年僅十八歲的兒子文俶，小名阿鴦，也就是我們熟悉的文鴦。年輕的文鴦向父親提出了建議：夜襲。面對數(shù)倍乃至十數(shù)倍的敵人，文鴦的底氣，就是他一身的勇力。

父子兩人決定分成兩隊，趁夜夾擊敵軍。當晚，文鴦的軍隊首先到達了戰(zhàn)場。

“司馬師何在！文次騫在此！”文鴦帶著壯士在司馬師的大營外不停地擂鼓，向司馬師發(fā)起挑戰(zhàn)。此時司馬師根本沒想到文欽的軍隊居然還敢發(fā)起挑戰(zhàn)，毫無準備的他急火攻心，眼病更加嚴重，眼球已經(jīng)快要掉出來了，疼痛難忍的司馬師快要叫了出來。

不能擾亂軍心。這是司馬師腦海浮現(xiàn)的唯一想法。他死死咬住了被子，不讓自己叫出來，

文鴦在營外擂了三次鼓，父親文欽的軍隊仍然沒有趕到，也許是迷路了。此時司馬師的大營仍然嚴整有序，沒有驚亂。拂曉即將來臨，文鴦選擇了撤退。

司馬師下令追擊文鴦的軍隊，諸將很遲疑：“文欽父子驍勇，還沒有遭到失敗，這撤退也許是誘敵之策，真的要追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文鴦鳴鼓三次都沒有等到接應，不撤退還等什么！追！”司馬師一定會后悔這個決定。

等到諸將走后，疼痛難忍的司馬師發(fā)現(xiàn)被子已經(jīng)被咬得支離破碎，他這才感受到一陣鉆心的疼。此時一個人注意到了司馬師的異樣，上前對司馬師說：“文欽本來是明公的心腹，只是被毌丘儉所誤。文欽和我一樣都是天子的老鄉(xiāng)，他很信任我，現(xiàn)在我尹大目愿意追上文欽，為明公說降他?！闭f話的，正是在高平陵之變中出面說降曹爽的尹大目。

“好吧，你去吧?！笨粗竽窟h去的背影，司馬師暈了過去。

我不會再信任你們司馬家任何一句話了。尹大目的內(nèi)心十分堅定。

此時文鴦也和迷路的父親所率領的軍隊會合。此時追兵已經(jīng)接近，看了眼身后的追兵，文鴦的眼神十分堅毅：“不先折損他們的銳氣的話，我們是撤退不了的?！鞭D(zhuǎn)馬頭帶著十余名騎士反身殺入了敵陣。只見文鴦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人能擋住。

此時司馬師的驍將，左長史司馬班帶著八千輕騎也追了上來。文鴦的應對是：匹馬沖了進去，殺死一百多人，出來，接著再沖進去。

就這么沖了六七次，司馬班絕望了：這是哪來的魔王，根本沒人干的掉，一起上也沒用，再追下去估計這八千人也就交代在這了。算了，傳令下去，別追了！

司馬班沒想到，還是有幾名騎兵追了出去。看著那名騎兵的背影，司馬班搖搖頭：這幾個傻蛋又交代了。

尹大目就在這幾名騎兵之中。

“文刺史留步！”

“你來干什么！”

“文刺史，為什么您就不能忍幾天呢？”尹大目沒有說出的話是：司馬師已經(jīng)病重，再忍幾天，就會有轉(zhuǎn)機。

文欽并沒有理解尹大目的意思，對著他破口大罵：“你是先帝的老鄉(xiāng)，不想著報恩，反而和司馬師一起作逆，老天不會放過你的！”轉(zhuǎn)身搭箭就射。

尹大目躲過箭矢，無奈之下他只能撤退。望著逐漸遠去的文欽，淚流滿面的尹大目大喊一聲：“世道衰敗！文刺史保重啊！”

得知文欽已經(jīng)撤退，毌丘儉大驚，連夜放棄了項城撤退，撤退到項城的文欽發(fā)現(xiàn)毌丘儉軍已經(jīng)四下逃散，身為孤軍的文欽再占據(jù)項城也毫無意義，而且返回壽春的路已經(jīng)被切斷，他只有逃入?yún)菄粭l路。正好，在退往淮南的路上，文欽遇上了吳國丞相孫峻率領的軍隊，這支軍隊本打算襲擊壽春，然而壽春已經(jīng)被諸葛誕占據(jù)，這支軍隊和文欽的軍隊遇上，接應文欽回到了吳國。

毌丘儉撤退到了慎縣，此時他的左右親信已經(jīng)四下逃散，士兵們也都不見蹤影。毌丘儉帶著最小的弟弟毌丘秀和孫子毌丘重藏在水草中，希望能找到一艘船逃到吳國去。

一支利箭射來，終結(jié)了毌丘儉的性命。射中毌丘儉的是安豐津的士兵張屬，靠著毌丘儉的人頭，張屬得到了封侯的封賞。而毌丘秀顧不得收拾毌丘儉的尸身，拖著毌丘重倉皇而逃，總算逃入了吳國。逃往深山的毌丘甸也被搜了出來，被殺身亡。

毌丘儉的起事，一個月就被平息，毌丘儉本人被夷三族，而壽春城的十余萬人口害怕被屠殺，一部分逃進了山澤，一部分逃入了吳國，司馬師任命諸葛誕接替毌丘儉的職務，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了淮南的局勢。

但，司馬師的生命也即將走到了盡頭，誰能接替他的事業(yè)呢？

淮南的旗幟倒了，很快又樹立了起來，這面旗幟，還能飄揚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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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三國志》，（晉）陳壽，（南朝宋）裴松之注

2.《晉書》，（唐）房玄齡等

3.《資治通鑒》，（宋）司馬光

4.《魏晉之際的政治權(quán)力與家族網(wǎng)絡》，仇鹿鳴

5.地圖素材來自于發(fā)現(xiàn)中國網(wǎng)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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