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角/嘉晚飯】輕刀快馬(65)

那骨妖也嗅到些許反常,有了之前幾次的經(jīng)驗(yàn),它不敢再小瞧這幾人。見(jiàn)得眼前白金色光芒閃耀,它也知是乃琳神通,除卻捆住“龍王”的那根骨鞭,其余肢節(jié)盡數(shù)收回防御,把身后的桑人術(shù)士兵團(tuán)推上戰(zhàn)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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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身后杜向晚和那兩匹老狼自然參不透?jìng)€(gè)中玄妙,只見(jiàn)得珈樂(lè)上前,那兩匹老狼亦化作身形,跟上去護(hù)主。珈樂(lè)側(cè)身,與他二人眼神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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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上前,我自能護(hù)得你家小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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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lè)神情不同以往,額上圖騰金光大作;她指指那旁杜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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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端一起,難免分心。替我和姐姐護(hù)好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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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團(tuán)長(zhǎng)眨眨眼睛,沒(méi)再說(shuō)什么,收了大劍退后一邊。阿冷似乎沒(méi)有想通,上前去問(wèn)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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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乃琳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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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漫天血色沙塵里,像一朵出離世俗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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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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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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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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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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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鞘,我是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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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lè)看看貝拉,眼里的柔情像那時(shí)的乃琳、似火的熱情像那時(shí)的珈樂(l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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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獨(dú)屬于貝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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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人術(shù)士約莫百人,上前來(lái)都有必死的決心。列好戰(zhàn)陣,術(shù)士紛紛解除身上制約,每人背后都攀躍起一副巨大的骨身。有些列作刀兵,有些變成動(dòng)物,他們吸取了教訓(xùn),不再合力一處,試圖以多方襲擾牽制貝拉、珈樂(l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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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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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將珈樂(lè)拉到自己身后,變幻出刀,格開(kāi)身前來(lái)敵,再擺架勢(shì)。她此時(shí)雙手持雙刀,一柄刀問(wèn)前,另一柄反握,以刀身護(hù)住珈樂(lè)。那可人兒笑得開(kāi)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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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便放他們來(lái),能翻起多大浪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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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珈樂(lè)本來(lái)瘦削的身子忽然多了幾分豐潤(rùn),上眼一瞧像是光影作祟又像生出血肉來(lái),可看著絲毫沒(méi)有違和感。她從身后攬住貝拉的柳腰,言語(yǔ)中又不似乃琳那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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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好久不見(j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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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這是哭哭,我認(rèn)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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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抵住貝拉的后頸,還不等再反應(yīng),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那光芒凝成柳葉狀,飄落貝拉手掌。先前貝拉動(dòng)念化出的單刀是有形之物,方寸之間尚有概念;此時(shí)她手里只有一道柳葉狀的細(xì)光,忽隱忽現(xiàn)??此邦~一閃,原先幻化出的單刀全消失不見(jiàn),那圖騰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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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放松。莫再為難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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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交給我們,你且歇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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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皮漸漸沉重,雖在陣前,可身子卻一軟,眼看就要摔下去。骨妖見(jiàn)狀,以為貝拉難以為繼,萬(wàn)片骨刃化作一鏈刀,劈將下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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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們!生擒那妖婦,老身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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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還是忌憚那日請(qǐng)仙臺(tái)貝拉展現(xiàn)的兇悍,桑人術(shù)士列陣緩進(jìn),以骨盾士兵為前鋒步步為營(yíng),絲毫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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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軟塌塌的身子剛要著地,就立即以一種奇怪的姿勢(shì)定在空中。她手中柳葉白芒仍在,身形漸漸虛幻起來(lái)。骨妖見(jiàn)兵士們心中猶疑,揮起那巨大的鏈刃就劈貝拉去。說(shuō)來(lái)也怪,那刀刃剛一接觸貝拉,貝拉就消失不見(j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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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妖不免大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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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神通,不過(guò)爾爾!去把那杜向晚抓來(lái),她身體里還有點(diǎn)兒狐魔福根兒呢,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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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人術(shù)士們且壯了些膽色,腳下步伐漸漸加快。阿冷與團(tuán)長(zhǎng)不知為何動(dòng)也不動(dòng),原地歇將下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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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tīng)桑人陣后傳來(lái)一聲巨響,術(shù)士們紛紛轉(zhuǎn)頭,只見(jiàn)一束白光在骨妖幾十米之上的頭顱出爆開(kāi)。再定睛一瞧,那各式骨骼組成的狐貍頭骨被劈去大半兒。被削去半拉頭殼兒,那骨妖好像沒(méi)了反應(yīng),就呆在了原地。一時(shí)之間,杜向晚一行、“龍王”、桑人、骨妖都沒(méi)了聲兒,只剩下呼嘯狂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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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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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王”怒吼一聲,輕松甩開(kāi)骨妖纏住它的骨鏈,拖著下腹傷口,緩緩飛空。骨仙此時(shí)才意識(shí)到自己體狀,不免吃痛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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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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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你有恩于我,當(dāng)年才沒(méi)有下殺手,心說(shuō)困你于大漠總能把你那骯臟的野心磨去些許。誰(shuí)料你賊心不死,處處為難,還與那狐頭聯(lián)手險(xiǎn)些逼死姐姐。今日,我要你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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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骨頭老妖瞬間少了幾米,用身上的骨頭補(bǔ)足了頭顱傷口??赡莻谥胁紳M白光,像是永不消融的白雪,補(bǔ)幾分就吞它幾分。眼前說(shuō)話的明明是那貝拉,可字字句句,都像是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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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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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shuō)無(wú)益,你也活了千年光景,該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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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褪去,貝拉身上原本被染紅的俠客心此時(shí)如狐毛一樣雪白,手中一柄柳葉光刃高高舉起,像是要奔骨仙脖頸處。那骨頭妖怪立馬調(diào)回骨節(jié),層層防護(hù),白光一閃,它死命抵住骨節(jié)制成的簡(jiǎn)易大盾,準(zhǔn)備好接受沖擊??傻攘税胩?,什么事情也沒(méi)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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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婆!叫你分神!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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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嬌喝又像極了貝拉身邊的狼妖小姑娘,只看那白色的身軀出現(xiàn)在幾十米之下的底部,一刀撩上,白光大作,一道鋒刃把骨妖劈成兩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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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lái)一往,那骨妖奮力修補(bǔ)身軀,旁的全都顧不上了。可它能用的骨頭越來(lái)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幾米長(zhǎng)的一根骨蟲(chóng)了。桑人術(shù)士早早退散,他們?cè)缰惱缓萌牵瑓s不想兇悍到了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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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貝拉自己的神識(shí)好像局外人一樣,頂著發(fā)燙的眼皮,默默無(wú)言地看著。她在自己的精神中也是一直舉著刀刃的,可只是舉著,什么也沒(méi)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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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雙柔嫩的手從右臂摸上來(lái),輕撫貝拉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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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忘了那刀譜,跟著我動(dò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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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似有人抵著她的左頰,細(xì)膩地呼出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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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歇歇,不用你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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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山海,以力破局。她從沒(méi)有如此渴望休息。這里是她的溫柔鄉(xiāng)嗎?她多想身子一軟,任自己倒在兩個(gè)人懷里。可她們抱住她,不讓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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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還有最后一段路,走完就可以歇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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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還有最后一口氣,呼出去就是終點(diǎ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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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猛一睜眼,只看見(jiàn)自己懸浮半空,身披純白俠客心、手持柳葉白芒刃。身下是一段茍延殘喘的骨蟲(chóng)和一群四散而逃的桑人。她橫刀眼前,怒喝一聲,身后九尾虛影威嚴(yán)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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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恃強(qiáng)凌弱,殘暴生靈,罪不容誅!今日,我把你骨妖一支,盡斬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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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