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資本的生產過程

第四篇

相對剩余價值的生產

第十三章

機器和大工業(yè)

8.大工業(yè)所引起的工場手工業(yè)、手工業(yè)和家庭勞動的革命

(a)以手工業(yè)和分工為基礎的協(xié)作的消滅

? ? ? ?我們已經看到，機器如何消滅了以手工業(yè)為基礎的協(xié)作和以手工業(yè)分工為基礎的工場手工業(yè)。收割機是前一種情況的例子，它代替了收割者的協(xié)作。制針機是后一種情況的明顯例子。據亞當·斯密說，在他那時候，10個男人分工合作每天能制針48000多枚。但是現(xiàn)在，一臺機器在一個十一小時工作日中就能制針145000枚。一個婦女或少女平均可以看管四臺這樣的機器，因此，她用機器每天可以生產針近60萬枚，每星期就可以生產300多萬枚。如果一臺單個的工作機代替了協(xié)作或工場手工業(yè)，那么，工作機本身又可以成為手工業(yè)生產的基礎。但是，手工業(yè)生產在機器基礎上的再現(xiàn)只是向工廠生產的過渡，只要機械動力(蒸汽或水)代替人的肌肉來推動機器，工廠生產通常就會出現(xiàn)。小生產可以間或地并且也只能是暫時地同機械動力結合起來，那或是靠租用蒸汽，如伯明翰的某些工場手工業(yè)，或是靠采用小型熱力機，如織布業(yè)等的某些部門。在考文垂的絲織業(yè)里，一種“小屋工廠”的實驗曾自發(fā)地發(fā)展起來。由幾排小屋圍成的方形場地的中間，建起一座安裝蒸汽機的所謂機器房，蒸汽機通過樞軸同各個小屋中的織機連接起來。蒸汽一律是租用的，例如每臺織機交2又1/2先令。不管織機是否轉動，蒸汽費都得按周支付。每個小屋有2-6臺織機，這些機器有的是工人的，有的是賒購的，有的是租來的。小屋工廠和真正的工廠之間的斗爭持續(xù)了12年以上。結果是300家小屋工廠完全破產。在過程的性質并不是一開始就要求大規(guī)模生產的場合，那些最近幾十年間新興的工業(yè)，例如信封制造業(yè)、鋼筆尖制造業(yè)等等，通常都是先經過手工業(yè)生產，然后經過工場手工業(yè)生產這些短暫的過渡階段才達到工廠生產。這種形態(tài)變化，在制品的工場手工業(yè)生產不是由按順序的各個發(fā)展過程組成，而是由許多各不相干的過程組成的地方，最為困難。例如，這種情形對于鋼筆尖工廠就是一大障礙。但是大約15年前就已經發(fā)明了一種自動機，可以一下子完成六種各不相干的過程。1820年手工業(yè)提供的第一批12打鋼筆尖價格7鎊4先令，1830年工場手工業(yè)提供的為8先令，而現(xiàn)在工廠提供給批發(fā)商的價格是2-6便士。

(b)工廠制度對于工場手工業(yè)和家庭勞動的反作用

? ? ? ?隨著工廠制度的發(fā)展和隨之而來的農業(yè)的變革，不僅所有其他工業(yè)部門的生產規(guī)模擴大了，而且它們的性質也發(fā)生了變化。機器生產的原則是把生產過程分解為各個組成階段，并且應用力學、化學等等，總之應用自然科學來解決由此產生的問題。這個原則到處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因此，機器時而擠進工場手工業(yè)的這個局部過程，時而又擠進那個局部過程。這樣一來，從舊的分工中產生的工場手工業(yè)組織的堅固結晶就發(fā)生溶解，并給不斷變化騰出位置。此外，總體工人即結合工人的構成也發(fā)生了根本的變革。同工場手工業(yè)時期相反，現(xiàn)在，只要可行，分工的計劃總是把基點放在使用婦女勞動、各種年齡的兒童勞動和非熟練工人勞動上，總之，放在使用英國人所謂的“廉價勞動”上。這一情況不僅適用于使用機器或者不使用機器的一切大規(guī)模結合的生產，而且適用于在工人的私人住宅或者在小工場中進行生產的所謂家庭工業(yè)。這種所謂的現(xiàn)代家庭工業(yè)，與那種以獨立的城市手工業(yè)、獨立的農民經濟，特別是以工人家庭的住宅為前提的舊式家庭工業(yè)，除了名稱，毫無共同之處?，F(xiàn)在它已經轉化為工廠、手工工場或商店的外部分支機構。資本除了把工廠工人、手工工場工人和手工業(yè)工人大規(guī)模地集中在一起，并直接指揮他們，它還通過許多無形的線調動著另一支居住在大城市和散居在農村的家庭工人大軍。例如，蒂利先生在愛爾蘭的倫敦德里所開設的襯衫工廠，就雇用著1000個工廠工人和9000個散居在農村的家庭工人。

? ? ? ?現(xiàn)代工場手工業(yè)中對廉價勞動力和未成熟勞動力的剝削，比在真正的工廠中還要無恥，因為工廠所擁有的技術基礎，即代替肌肉力的機器和輕便的勞動，在現(xiàn)代工場手工業(yè)中大多是不存在的；同時，在現(xiàn)代工場手工業(yè)中，女工或未成熟工人的身體還被喪盡天良地置于有毒物質等等的侵害之下。而這種剝削在所謂的家庭勞動中，又比在工場手工業(yè)中更加無恥，這是因為：工人的反抗力由于分散而減弱，在真正的雇主和工人之間擠進了一大批貪婪的寄生蟲，家庭勞動到處和同一生產部門的機器生產或者至少是工場手工業(yè)生產進行競爭，貧困剝奪了工人必不可少的勞動條件——空間、光線、通風設備等等，就業(yè)越來越不穩(wěn)定，最后，在這些由大工業(yè)和大農業(yè)所造成的“過剩”人口的最后避難所里，工人之間的競爭必然達到頂點。由于采用機器生產才系統(tǒng)地實現(xiàn)的生產資料的節(jié)約，一開始就同時是對勞動力的最無情的浪費和對勞動發(fā)揮作用的正常條件的剝奪，而現(xiàn)在，在一個工業(yè)部門中，社會勞動生產力和結合的勞動過程的技術基礎越不發(fā)達，這種節(jié)約就越暴露出它的對抗性的和殺人的一面。

(c)現(xiàn)代工場手工業(yè)

? ? ? ?現(xiàn)在，我舉幾個例子來說明上述原理。其實讀者已經從工作日那一章看到大量例證。伯明翰及其近郊的金屬手工工場除雇用1萬個婦女外，還雇用3萬個兒童和少年，大多數都干著很重的活。他們在這里的有害健康的鑄銅業(yè)、紐扣業(yè)、琺瑯業(yè)、電鍍業(yè)和油漆業(yè)中勞動。倫敦的各家書報印刷廠由于讓成年和未成年的工人從事過度勞動而博得了“屠宰場”的美名。在訂書業(yè)中也存在著這種過度勞動，這里的犧牲品主要是婦女、少女和兒童。在制繩業(yè)中，未成年的工人擔負著繁重的勞動，在制鹽、制蠟燭以及其他化工工場中，他們還得做夜工；在尚未采用機械動力的絲織業(yè)中，織機是由少年來推動的，這種活簡直能累死人。一種最丟臉、最骯臟、報酬最低、主要是雇用少女和婦女來干的活是清理破布。我們知道，大不列顛不僅自己擁有無數的破布，而且還是全世界破布貿易的中心。破布從日本、遙遠的南美各國和加那利群島流進來。但是，它的主要供應來源是德國、法國、俄國、意大利、埃及、土耳其、比利時和荷蘭。破布用于做肥料、床墊、再生呢絨，還當做造紙的原料。這些清理破布的女工是傳播天花及其他傳染病的媒介，而她們自己就是這些疾病的最先的犧牲者。除金屬礦和煤礦之外，磚瓦工場可以作為典型的例子，來說明過度勞動、繁重的和不適當的勞動以及那些從幼年起就被使用的工人在這方面所受到的摧殘。在英國，這種磚瓦工場只是間或采用新發(fā)明的機器 (1866年)。從5月到9月，勞動是從早晨5點起到晚上8點止，如果是在戶外晾干，則往往從早晨4點起到晚上9點止。早晨5點至晚上7點的工作日算是“縮短的”、“適度的”了。男女兒童從6歲起，甚至從4歲起就被使用。他們勞動的時間同成年人一樣長，甚至往往比成年人還要長?；詈艹粤?，夏天的酷熱更容易使人精疲力竭。例如在莫克斯利的一個制磚工場，一個24歲的姑娘每天制磚2000塊，只有兩個未成年的女孩子作助手，幫她運土和垛磚。這兩個女孩子每天要從30英尺深的土坑里通過很滑的斜坡挖出10噸黏土，并把它運到210英尺遠的地方去。

? ? ? ?“通過制磚工場這座煉獄，兒童在道德上沒有不極端墮落的……他們從幼年起就聽慣了各種下流話，他們在各種卑劣、猥褻、無恥的習慣中野蠻無知地長大，這就使他們日后變成無法無天、放蕩成性的無賴漢……他們的居住方式是道德敗壞的一個可怕根源。每個成型工（他是真正的熟練工人，又是一個工人小組的頭）要在自己的小屋里安排他這一班七個人的吃和住。這些人不管是不是他的家里人，男女青少年都睡在他的小屋里。這種小屋通常只有兩個房間，個別的才有三個房間，他們統(tǒng)統(tǒng)睡在地上，通風很差。他們勞累一天，渾身汗水，已經精疲力竭，哪還能講究衛(wèi)生、清潔和禮貌。這樣的小屋多數都是混亂和骯臟的真正標本……雇用少女干這種活的最大弊病就是，這種情況往往使她們從幼年起就終生淪為放蕩成性的敗類。在自然使她們懂得自己是個女人之前，她們已經變成粗魯的、出言下流的男孩子。她們身上披著幾塊骯臟的布片，裸露大腿，蓬頭垢面，根本不在乎什么端莊和羞恥。吃飯的時候，她們伸開四肢躺在田野上，或者偷看在附近運河里洗澡的小伙子。她們干完了白天的重活，就換一身好一點的衣服，陪著男人上酒館?！?/p>

? ? ? ?所有這種工人從幼年起都酗酒，這完全是很自然的事。

? ? ? ?“最糟糕的是，制磚工人自暴自棄。一個比較好的工人曾對紹索菲爾茲的牧師說，先生，您感化一個制磚工人，那簡直比感化魔鬼還難！”

? ? ? ?關于現(xiàn)代工場手工業(yè)(這里指除真正的工廠之外的一切大規(guī)模的工場)中勞動條件的資本主義的節(jié)約，可以在《公共衛(wèi)生報告》第4號(1861年)和第6號(1863年)中找到大量的官方材料。報告中關于工場，特別是關于倫敦印刷業(yè)和裁縫業(yè)工場的描繪，超過了我們的小說家的最可怕的幻想。對工人健康狀況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樞密院主任醫(yī)官兼《公共衛(wèi)生報告》主編西蒙醫(yī)生說：

? ? ? ?“我在我的第4號報告（1861年）中曾指出，工人要堅持他們首要的健康權利，也就是說，要求雇主無論叫工人干什么活時，都要在責任所及的范圍內，使勞動避免一切可以避免的有害健康的情況，這實際上是辦不到的。我曾指出，當工人事實上沒有能力自己實現(xiàn)這個健康權利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從衛(wèi)生警察官吏那里得到任何有效的幫助……現(xiàn)在，無數的男女工人的生命，只是由于他們的職業(yè)所造成的無止境的肉體折磨，便無謂地受到摧殘而縮短了?！?/p>

? ? ? ?為了說明工場對工人健康狀況的影響，西蒙醫(yī)生還列出一張死亡統(tǒng)計表：

(d) 現(xiàn)代家庭勞動

? ? ? ?我現(xiàn)在來談談所謂家庭勞動。為了對這個在大工業(yè)的背景下建立起來的資本的剝削領域和它的駭人聽聞的狀況有個簡略的了解，不妨考察一下例如英格蘭某些偏僻鄉(xiāng)村經營的那些表面上充滿田園風味的制釘業(yè)。不過在這里，只要從花邊業(yè)和草辮業(yè)中完全沒有采用機器，或者同機器生產和工場手工業(yè)生產完全沒有發(fā)生競爭的部門中舉出幾個例子就夠了。

? ? ? ?在英國從事花邊生產的共有15萬人，其中受1861年工廠法約束的大約有1萬人，其余的14萬人絕大多數是婦女、男女少年和兒童，其中男性很少。這些“廉價的”剝削材料的健康狀況，可以從諾丁漢貧民診所杜魯門醫(yī)生的下列統(tǒng)計材料中看出來。在686個患病的花邊女工(大部分是17歲到24歲)中，患肺病的比率如下：

1852年每45人中有1人

1853年每28人中有1人

1854年每17人中有1人

1855年每18人中有1人

1856年每15人中有1人

1857年每13人中有1人

1858年每15人中有1人

1859年每9人中有1人

1860年每8人中有1人

1861年每8人中有1人

? ? ? ?肺病率的這種增長，一定會使最樂觀的進步黨人和最善于像孚赫那樣撒謊的德國自由貿易論販子感到滿意的。

? ? ? ?受1861年工廠法約束的是采用機器生產的真正花邊業(yè)，而在英國，這一行業(yè)通常都已經采用機器了。我們要在這里略加考察的部門(我們的考察僅限于所謂家庭工人，而不涉及集中在手工工場和商店等處的工人)，可分為兩類：一類是花邊整理(對機織花邊進行最后加工，它又分成許多工種)，另一類是手織花邊。

? ? ? ?花邊整理當做一種家庭勞動，或者是在所謂“老板娘家”進行的，或者是在婦女家里由她自己或同她的子女一道進行的。那些開設“老板娘家”的婦女本身也是貧窮的。工場就是她們的私宅的一部分。她們從工廠主或商店老板等人那里承攬訂貨，使用婦女、少女和幼童的勞動，其人數要看她們房間的大小和營業(yè)需要的變動情況而定。雇用的女工的人數有些工場是20-40人，有些工場是10-20人。兒童開始勞動的平均最低年齡是6歲，但有些兒童不滿5歲就開始勞動了。勞動時間通常是從早晨8點到晚上9點，中間有1又1/2小時的吃飯時間，吃飯時間很不規(guī)則，而且往往是在臭氣熏天的小工房里吃飯。生意好的時候，往往從早晨8點(有時是6點)干到夜里10、11或12點。在英國兵營中，每個士兵規(guī)定占有500-600立方英尺的空間，在軍醫(yī)院里規(guī)定占有1200立方英尺。而在這樣的小工房里，每人只67-100立方英尺。同時煤氣燈還消耗空氣中的氧氣。為了保持花邊的清潔，即使在冬天，兒童們也往往必須把鞋脫掉，哪怕地面上鋪的是石板或磚塊。

? ? ? ?“在諾丁漢，常?？梢钥吹?5個至20個兒童擠在一間也許不超過12 英尺見方的小房間里，一天24小時內要干15小時，這種勞動本身由于單調乏味而令人厭倦，而且勞動條件對健康極為不利……甚至年齡最小的兒童干起活來也緊張得要命和迅速得驚人，他們的手指幾乎不能稍停一下或放慢一點。如果有人向他們問話，他們也眼不離活，唯恐耽誤了一分一秒。”

? ? ? ?勞動時間越長“老板娘”用“長棍”來催促兒童的次數就越多。

? ? ? ?“兒童們逐漸疲乏了。他們的勞動單調乏味，極費眼力，由于姿勢持久不變而格外累人，當這種長時間的勞動快要結束時，他們簡直像小鳥一樣不能安靜下來。這是真正的奴隸勞動?！?/p>

? ? ? ?如果婦女是同自己的子女在家里(這個家，在現(xiàn)代意義上，就是租來的一間房子，往往是一間閣樓)一道勞動，情況就更壞到不能再壞了。這種勞動在諾丁漢周圍80英里的地區(qū)內都可見到。在商店干活的兒童，晚上9點或10點下工時，往往還要給他一捆活，讓他帶回家去干。資本主義的偽君子這樣做時，當然會通過他的雇傭奴才的嘴巴說上一句漂亮話：“這是給你母親的”，但是他非常清楚，可憐的孩子必然要坐下來幫著母親干。

? ? ? ?手織花邊業(yè)主要分布在英格蘭的兩個農業(yè)區(qū)。一個是霍尼頓花邊業(yè)區(qū)，包括德文郡南海岸20英里至30英里寬的地帶和北德文的少數地方；另一個區(qū)包括白金漢、貝德福德、北安普敦等郡的大部分，以及牛津郡和亨廷登郡的鄰近地區(qū)。農業(yè)短工住的小屋通常就是工場。有些手工工場老板雇有3000多個這樣的家庭工人，主要是兒童和少年，全部是女性。在花邊整理那里見到的情況又重新出現(xiàn)了。只不過“老板娘家”被貧窮婦女用自己小屋開辦的所謂“花邊學?！贝媪恕Ｔ谶@些學校里勞動的兒童從5歲起(有時還要小)直到12歲或者15歲。在第一年，年齡最小的兒童每天勞動4-8小時，稍大一些的就從早晨6點勞動到晚上8點或10點。

? ? ? ?“工房通常是小屋的普通臥室，為了擋風，煙囪也堵死了，住在里面的人甚至在冬天也往往只能靠自己的體溫來暖和自己。有的地方，這些所謂教室像個小貯藏室，連安裝火爐的地方都沒有……這些破舊的小屋異常擁擠，空氣壞極了。此外，臭水溝、廁所、腐爛物以及經常堆在小屋門外的其他臟物也產生著有害的影響。”

? ? ? ?關于占有空間的情況：

? ? ? ?“在一所花邊學校里，有18個女孩和一個老板娘，每人占有33立方英尺的空間；在另一所臭氣熏天的學校里，有18個人，每人占有24又1/2立方英尺。在這個行業(yè)中，竟雇用2歲到2歲半的兒童干活?！?/p>

? ? ? ?在白金漢和貝德福德這兩個農業(yè)郡中不從事手織花邊業(yè)的地方，草辮業(yè)就興起了。這種行業(yè)擴展到赫特福德郡的大部分地區(qū)和埃塞克斯郡的西部和北部。1861年，從事草辮業(yè)和草帽業(yè)的共有48043人，其中有各種年齡的男子3815人，其余都是婦女，20歲以下的有14913人，其中兒童近6000人。在這里“草辮學?！贝媪嘶ㄟ厡W校。孩子們通常從4歲起，有時在3歲到4歲之間，就開始在這里學編草辮。他們當然受不到任何教育。孩子們自己都把初級小學稱為“自然的學校”，來和這種吸血的場所相區(qū)別。他們到這種地方來勞動，只是為了完成他們的餓得半死的母親指定他們完成的活，即每天大多要完成30碼。下工后，他們的母親往往還要孩子在家里再勞動到夜里10、11以至12點。他們不斷用唾液把麥稈潤濕，因此常常割破手指和嘴唇。根據巴拉德醫(yī)生所綜合的倫敦衛(wèi)生視察員們的共同意見，在臥室或工房中，每個人至少應占有300立方英尺的空間。但是，草辮學校里的空間比花邊學校還要小，“每個人只有12又2/3立方英尺、17方英尺、18又1/2立方英尺，最多也不到22立方英尺”。調查委員懷特說：

? ? ? ?“這些數字中的最小的數字，比一個裝在每邊各3英尺的箱子里的兒童所占的空間還要小一半?！?/p>

? ? ? ?這就是孩子們在12歲或14歲以前的生活享受。貧困墮落的雙親只想從孩子身上榨取盡可能多的東西。孩子們長大以后，自然也就對他們的雙親漠不關心并棄之不管了。

? ? ? ?“難怪在這樣教養(yǎng)起來的人口中流行著無知和放蕩的現(xiàn)象……他們的道德極度敗壞……許多婦女都有私生子，而且其中很多人還未到成熟年齡就有了，這種情況使那些熟悉刑事案件統(tǒng)計材料的人也不免大吃一驚?！?/p>

? ? ? ?但是，堪稱基督教權威人士的蒙塔朗貝爾伯爵竟然聲稱，這些模范家庭的祖國是什么歐洲的基督教模范國家！

? ? ? ?在上述兩個工業(yè)部門中，工資一般都低得可憐(在草辮學校，兒童的最高工資在例外的情況下可以達到3先令)，而由于實行實物工資制(這種制度在花邊業(yè)區(qū)特別盛行)，工資比它的名義數額就更低了。

(e)現(xiàn)代工場手工業(yè)和家庭勞動向大工業(yè)的過渡。這一革命由于工廠法在這兩種生產方式中的實行而加速

? ? ? ?單靠濫用婦女勞動力和未成年勞動力，單靠掠奪一切正常的勞動條件和生活條件，單靠殘酷的過度勞動和夜間勞動來實現(xiàn)的勞動力的便宜化，終究會遇到某些不可逾越的自然界限，而以此為基礎的商品的便宜化和整個資本主義的剝削，隨著也會發(fā)生這種情形。當這一點終于達到時(這需要很長的時間)，采用機器和把分散的家庭勞動(還有工場手工業(yè))迅速轉化為工廠生產的時刻就來到了。

? ? ? ?“服飾”的生產為這一運動提供了最明顯的例證。根據童工調查委員會的分類，這一工業(yè)部門包括草帽和女帽生產者，便帽生產者，裁縫，婦女頭飾工和女時裝工，襯衫生產者和縫紉工，胸衣生產者，手套生產者和制鞋工，以及其他許多較小的行業(yè)，如領帶和硬領業(yè)等等。1861年，在英格蘭和威爾士的這些工業(yè)部門中雇用的女工總計有586298人，其中20歲以下的至少有115242人，15歲以下的有16560人。在聯(lián)合王國 (1861年) ，這類女工共有750334人。同一時期，英格蘭和威爾士的制帽業(yè)、制鞋業(yè)、手套業(yè)及裁縫業(yè)雇用的男工有437969人，其中15歲以下的有14964人，15歲至20歲的有89285人，20歲以上的有333117人。屬于這一領域的許多比較小的部門還沒有統(tǒng)計在內。但是我們就現(xiàn)有的數字來看，單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根據1861年的調查，從事這種生產的人就有1024267人，也就是說，幾乎與農業(yè)和畜牧業(yè)吸收的人數相等。我們現(xiàn)在開始明白，機器生產出來的這樣驚人的大量產品和“游離”出來的這樣驚人的大量工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 ? ? ?從事“服飾”生產的有手工工場，它們只是把具有現(xiàn)成的分散的肢體的分工在手工工場內部再生產出來；還有較小的手工業(yè)師傅，不過他們已不再像從前那樣為個別消費者勞動，而是為手工工場和商店勞動，這樣一來，往往整個城市和整個地區(qū)都專門從事某種行業(yè)，像制鞋業(yè)等等；最后，有所謂的家庭工人，他們生產大部分產品，成了手工工場、商店、甚至較小的手工業(yè)師傅的分支機構。大量的勞動材料、原料、半成品等由大工業(yè)供給，大量的廉價的任人擺布的人身材料則由大工業(yè)和大農業(yè)“游離”出來的人組成。這一領域中的手工工場所以會產生，主要是因為資本家需要在自己手里擁有一支能適應需求的每一變動的后備軍。但這些手工工場又允許分散的手工業(yè)生產和家庭生產作為自己的廣闊基礎與自己一起并存下去。在這些勞動部門中所以能大量地生產剩余價值，同時能使產品越來越便宜，這在過去和現(xiàn)在都主要是因為工資被降到僅夠糊口的最低限度，而勞動時間卻延長到人能忍受的最高限度。正是由于轉化為商品的人的血和汗變得便宜，銷售市場不斷地擴大并且仍在一天天擴大，而對英國來說，盛行英國習俗和愛好的殖民地市場尤其是如此。最后，轉折點來到了。舊方法的基礎是單純對工人材料進行殘酷的剝削，同時多少采用一些系統(tǒng)發(fā)展起來的分工。這種基礎已經不再能適應日益發(fā)展的市場和更加迅速地發(fā)展著的資本家之間的競爭了。采用機器的時刻來到了。同等地占領這一生產領域所有部門(如女時裝業(yè)，裁縫業(yè)，制鞋業(yè)，縫紉業(yè)，制帽業(yè)等)的具有決定性革命意義的機器，是縫紉機。

? ? ? ?縫紉機對工人的直接影響，同所有在大工業(yè)時期征服新生產部門的機器的影響大體相似。年齡最小的兒童被排擠了。同家庭工人(其中很多人都是“窮人中的最窮者”)相比，機器工人的工資提高了。處境較好的手工業(yè)者的工資由于機器的競爭而降低了。新的機器工人完全是少女和年輕婦女。她們靠機械的力量消滅了男工在較重的勞動中的獨霸地位，并且把大批老年婦女和未成熟兒童從較輕的勞動中趕走。這種強有力的競爭扼殺了最弱的手工工人。最近10年來倫敦因饑餓而死亡的人數的驚人增長，同機器縫紉業(yè)的擴大是齊頭并進的。使用縫紉機的新的女工，按照機器的輕重、大小及其性能，坐著或者站著，用手和腳或者單用手推動機器，她們要耗費大量的勞動力。她們的勞動由于拖得很長(雖然大多比在舊制度下要短些)危害著她們的健康。在制鞋業(yè)、胸衣業(yè)和制帽業(yè)等行業(yè)中，本來已經很小很擠的工場，現(xiàn)在再塞進縫紉機，對健康就更加有害了。調查委員洛德說：

? ? ? ?“一走進有30到40個機器工人擠在一起干活的低矮的工場，就感到受不了……溫度(一部分是由燒熨斗的煤氣爐發(fā)出的)高得可怕……即使在那些盛行所謂適度的勞動時間，即從上午8點至下午6點的工場里，每天照例還是有3個或者4個人暈倒?！?/p>

? ? ? ?社會的生產方式的變革，生產資料改革的這一必然產物，是在各種錯綜復雜的過渡形式中完成的。這些過渡形式的變化，取決于縫紉機占領這一或那一工業(yè)部門的范圍的大小和時間的長短，取決于工人當時的狀況，取決于工場手工業(yè)生產、手工業(yè)生產或家庭生產三者誰占優(yōu)勢，取決于工場的租金，等等。例如，在勞動(主要通過簡單協(xié)作)多半已經組織起來的女時裝業(yè)中，縫紉機最初只是工場手工業(yè)生產的一個新因素。在裁縫業(yè)、襯衫業(yè)和制鞋業(yè)等行業(yè)中，各種形式交織在一起了。有的地方是真正的工廠生產，有的地方是中間人從資本家頭兒那里取得原料，在“小屋”或“閣樓”里把 10-50或者更多的雇傭工人聚集在縫紉機周圍；最后，有的地方則像機器尚未形成有組織的體系而只能小范圍使用時會發(fā)生的情形那樣，是手工業(yè)者或家庭工人同自己的家人或少數外面雇來的工人一起，使用屬于他們自己的縫紉機。在英國，現(xiàn)在盛行的實際上是這樣一種制度：資本家在自己的廠房里集中大量的機器，然后把機器產品分給家庭工人大軍去進一步加工。但是，過渡形式的錯綜復雜并不能掩蓋向真正的工廠生產轉化的趨勢。助長這種趨勢的，首先是縫紉機本身的性能，它的多種多樣的用途促使以前分散的生產部門在同一個廠房里和在同一個資本的指揮下聯(lián)合起來；其次是，初步的縫紉工作以及其他一些操作最適合在機器所在的地方進行；最后是，那些用自己的機器進行生產的手工業(yè)者和家庭工人不可避免地遭到剝奪?，F(xiàn)在，這種命運已經部分地落在他們身上了。投在縫紉機上的資本量的不斷增加，刺激了生產，并造成了市場停滯，這就發(fā)出了家庭工人出賣縫紉機的信號?？p紉機本身的生產過剩又迫使急于打開銷路的縫紉機生產者按周出租縫紉機，這就造成了把小的機器所有者置于死地的競爭局面。機器結構的不斷變化和機器的日益便宜，使舊機器也不斷地貶值，以致只有那些以極低的價格大批收買這種機器的大資本家，才能從使用這種機器中獲利。最后，用蒸汽機代替人，在這里也像在一切類似的變革過程中一樣，具有決定性的意義。蒸汽力的運用最初遇到了一些純粹技術上的障礙，例如機器發(fā)生震動，控制機器速度有困難，輕型機器損壞很快等等，但經驗很快就教會了人們克服這些障礙。如果說，一方面許多工作機在比較大的手工工場中的集中促進了蒸汽力的應用，那么另一方面，蒸汽同人的肌肉的競爭則加速了工人和工作機在大工廠的集中。例如，英國生產“服飾”的龐大領域，正如大部分其他行業(yè)一樣，現(xiàn)在正經歷著從工場手工業(yè)、手工業(yè)、家庭勞動過渡到工廠生產的變革。但在這以前，所有這些形式已經在大工業(yè)的影響下完全變樣、解體，變得畸形了，它們沒有顯示出工廠制度的積極發(fā)展因素，卻老早就再現(xiàn)了工廠制度的一切可怕的方面，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 ? ? ?這種自發(fā)進行的工業(yè)革命，由于工廠法在所有使用婦女、少年和兒童的工業(yè)部門的推行而被人為地加速了。強制規(guī)定工作日的長度、休息時間、上下工時間，實行兒童的換班制度，禁止使用一切未滿一定年齡的兒童等等，一方面要求采用更多的機器，并用蒸汽代替肌肉充當動力。另一方面，為了從空間上奪回在時間上失去的東西，就要擴充共同使用的生產資料如爐子、廠房等等，一句話，要使生產資料在更大程度上集中起來，并與此相適應，使工人在更大程度上集結起來。每一種受工廠法威脅的工場手工業(yè)所一再狂熱鼓吹的主要反對論據，實際上不外是：必須支出更大量的資本，才能在舊有規(guī)模上繼續(xù)進行生產。至于說工場手工業(yè)和家庭勞動之間的中間形式以及家庭勞動本身，那么，隨著工作日和兒童勞動受到限制，它們也就日益失去立足之地。對廉價勞動力的無限制的剝削是它們競爭能力的唯一基礎。

? ? ? ?工廠生產的重要條件，就是生產結果具有正常的保證，也就是說，在一定的時間里生產出一定量的商品，或取得預期的有用效果，特別在工作日被規(guī)定以后更是如此。其次，被規(guī)定的工作日的法定休息時間，要求勞動能夠突然地和周期地停頓下來，而不損害正處在生產過程中的制品。當然，純機械性質的行業(yè)同那些要經歷某種化學和物理過程的行業(yè)(如陶器業(yè)、漂白業(yè)、染色業(yè)、面包業(yè)以及大部分金屬加工業(yè))相比，生產結果比較容易得到保證，勞動的中斷也比較容易做到。只要不受限制的工作日、夜工以及對人力的肆意糟蹋照舊存在，每一種自然發(fā)生的障礙都會很快被看做生產上的永恒的“自然界限”。沒有一種毒藥消滅害蟲能比工廠法消滅這類“自然界限”更有把握。沒有任何人比陶器業(yè)的先生們叫喊“不可能”叫得更響亮的了。1864年，工廠法強制施行到他們身上，過了16個月以后，一切不可能都消失了。工廠法所引起的

? ? ? ?“用壓縮代替蒸發(fā)加工陶土的改良方法，烘土坯的爐子的新結構等等，都是制陶技術上極其重要的事件，它們標志著上一世紀無法比擬的制陶技術上的進步……爐溫大大降低了，而煤的消耗大大減少了，陶器制作得更快了”。

? ? ? ?同各種預言相反，提高的并不是陶制品的成本價格，而是產量，結果從1864年12月到1865年12月的12個月中，陶制品出口的價值比前三年的平均出口價值超過了138628鎊。在火柴業(yè)里，少年們甚至在吃中飯時也得用火柴棍去浸蘸發(fā)熱的磷混合溶液，這種溶液的有毒的氣體直撲到他們臉上，這種情況過去被認為是自然規(guī)律。工廠法(1864年)的實施使工廠不得不節(jié)省時間，結果促使一種浸蘸機問世，這種機器發(fā)出的氣體不會撲到工人身上。目前還沒有受到工廠法約束的那些花邊工場手工業(yè)部門還堅持認為，因為各種花邊材料烘干時間長短不同，從三分鐘到一小時或一小時以上不等，所以吃飯時間不能固定。對于這種說法，童工調查委員會委員回答說：

? ? ? ?“這里的情況和壁紙業(yè)的情況一樣。這個部門的某些主要工廠主曾激烈地爭辯說，由于所使用的材料的性質和這些材料要經過的各道工序的差異，突然停下勞動去吃飯，就會造成重大的損失……按照《工廠法擴充條例》（1864年）第6節(jié)第6條的規(guī)定，自該法公布之日起給予他們18個月的期限，期滿后，他們就必須遵行工廠法所規(guī)定的休息時間”。

? ? ? ?議會剛批準這個法律，工廠主先生們就已經發(fā)現(xiàn)：

? ? ? ?“我們原來預料實行工廠法后會產生的種種弊端并沒有出現(xiàn)。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生產有任何癱瘓現(xiàn)象。實際上，我們在同一時間內生產得更多了?！?/p>

? ? ? ?我們看到，英國議會(肯定不會有人責備它的獨創(chuàng)性)根據經驗已經認識到，僅僅一項強制性的法律，就可以消除一切有礙于限制和規(guī)定工作日的所謂生產上的自然障礙。因此，當一個工業(yè)部門實行工廠法時，總要給予6到18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期內，工廠主的事情就是掃除技術上的障礙。米拉波的格言“不可能？永遠別對我說這種蠢話！”，特別適用于現(xiàn)代工藝學。但是，如果說工廠法就這樣像在溫室里那樣使工場手工業(yè)生產轉化為工廠生產所必需的物質要素成熟起來，那么，它又由于使擴大資本支出成為必要而加速了小師傅的破產和資本的積聚。

? ? ? ?撇開純技術上的和技術上可以排除的障礙不說，對工作日的規(guī)定還遇到工人本身的不規(guī)則的生活習慣的障礙，這特別是發(fā)生在這樣的地方，那里盛行計件工資，在一天或一星期中所曠費的時間可以由以后的過度勞動或做夜工來補償，這種方法使成年工人變得野蠻，使他們的未成年的和女性的伙伴遭到毀滅。勞動力耗費方面的這種毫無規(guī)則的情形，雖然是對單調乏味的苦役的一種自發(fā)的粗暴反應，但在極大程度上是由生產本身的無政府狀態(tài)引起的，而這種無政府狀態(tài)又是以資本對勞動力的不受限制的剝削為前提的。除了工業(yè)周期的一般的周期變動和每個生產部門的特殊的市場波動外，還出現(xiàn)一種因航海季節(jié)的周期性或因趕時髦而形成的所謂旺季，此外，還會突然出現(xiàn)必須在最短期限內完成大批訂貨的情況。這種短期訂貨的習慣隨著鐵路和電報的發(fā)展越來越變得經常了。例如，倫敦的一個工廠主說：

? ? ? ?“鐵路系統(tǒng)擴展到全國各地，大大地助長了短期訂貨的習慣；買主現(xiàn)在從格拉斯哥、曼徹斯特和愛丁堡每隔14天來一次，或者是到我們供貨的西蒂大商行成批購貨。他們不再像往常那樣從貨棧里購買，而是發(fā)出必須立即交貨的訂單。前幾年，我們總是可以在淡季預先準備好下一旺季的需要，而現(xiàn)在誰也不能預言將會需要什么?！?/p>

? ? ? ?在那些尚未受工廠法約束的工廠和手工工場里，在所謂旺季，由于突如其來的訂貨，周期性地盛行著駭人聽聞的過度勞動。在工廠、手工工場和商店的那些外部分支機構里，即在本來就極不規(guī)則的家庭勞動領域里，原料和訂貨完全取決于資本家的情緒，在這里，資本家根本不用去考慮廠房、機器等的利用問題，而只是拿工人的生命去冒險。這個領域，正系統(tǒng)地培育著一支隨時可供支配的產業(yè)后備軍，這支后備軍在一年的一部分時間里由于被迫從事非人的勞動而遭到摧殘，在另一部分時間里則由于沒有工作而窮困墮落。童工調查委員會的報告說：

? ? ? ?“雇主們利用家庭勞動習以為常的不規(guī)則性，在要完成緊急的活計時，迫使家庭勞動延長到夜間11點、12點、2點，事實上，就像通常所說的，延長到隨便什么時間”，而勞動場所又是“臭氣熏天，簡直會使你暈倒。你可能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但不敢往里走”。

? ? ? ?有一個被詢問的證人鞋匠說：

? ? ? ?“我們的雇主真古怪，他們認為，讓一個少年在這半年累得要死，在另外半年又幾乎被迫到處閑逛，這對少年沒有什么害處?！?/p>

? ? ? ?這些所謂“商業(yè)習慣”(“usages which have grown?with the growth of?trade”)，同技術上的障礙一樣，過去和現(xiàn)在都被有利害關系的資本家硬說成是生產上的“自然界限”，這是棉紡織業(yè)巨頭們在最初受到工廠法威脅時最喜歡叫喊的口號。雖然他們的工業(yè)比任何其他工業(yè)更依賴于世界市場，從而也更依賴于航海業(yè)，但是經驗已經揭露了他們的謊言。從此以后，任何一種所謂的“商業(yè)障礙”都被英國的工廠視察員看成是一種無聊的借口了。事實上，童工調查委員會的極其認真的調查證明：在某些工業(yè)中，規(guī)定工作日只不過是把已經使用的勞動量較均衡地分配在全年；這種規(guī)定，對于那種害死人的、毫無意義的、本身同大工業(yè)制度不相適應的、變化無常的趕時髦的風氣，是第一個合理的約束；遠洋航行和一般交通工具的發(fā)展已經打破了季節(jié)性勞動的固有的技術基礎；一切其他所謂不能控制的條件，也由于廠房的擴大、機器的增加、同時使用的工人人數的增長以及這些變化對批發(fā)商業(yè)制度自然產生的反作用而消除了。但是，正像資本通過自己代表的嘴屢次宣布的那樣，要資本同意這種變革，“只有在一項普遍適用的議會法令的壓力下”，即用法律強制規(guī)定工作日的情況下，才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