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說.曦瑤(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想知道藍(lán)曦臣對自己的看法。
也許就像他從前說的那樣。
他就是這樣一個做盡了壞事,卻還想要人垂憐的人。
藍(lán)曦臣愣了一會,垂下了眸子,很苦澀的扯扯嘴角“孟策小兄弟說笑了?!?/p>
不遠(yuǎn)處突然響起爭執(zhí)的聲音,兩人循聲看去,依舊是那個大嗓門的葛能。
只見他一把揪起店小二的領(lǐng)子,兇神惡煞的問;“怎么會突然就沒房了?你在耍老子嗎?”
小二恨不得抖成篩子,說出的話也跟著主人抖成倆半后再摔在地上“不不...不是啊大爺...最后四間上房給你們了...小的實在變不出房來了啊?!?/p>
柳青川察覺到金藍(lán)二人的視線,示意葛能把手放下。
店小二便一下坐在了地上。
柳青川向兩人走來,又拱了拱手“實在抱歉啊澤蕪君,店家說沒有房間了。”
金光瑤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柳青川的表情,似乎想看出其中有幾分實打?qū)嵉那敢狻?/p>
一會兒沒看見,突然一根胳膊搭上了藍(lán)曦臣的肩,葛能笑的頗為豪放“不如澤蕪君今晚和我一間房,我打地鋪就好了。算是兄弟為剛才的行為道歉了?!?/p>
這一下連柳青川得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原先的笑半掛不掛,十分猙獰。
這人是當(dāng)真用對待自己那些江湖朋友的方法來對待澤蕪君嗎?這就搭上肩了?不知道藍(lán)家四千條家規(guī)其中一點就是不許大庭廣眾之下勾肩搭背嗎?
藍(lán)曦臣不易察覺地掙了掙,偏偏葛能還嫌那條抹額晃來晃去太礙眼伸手打算去拽。
藍(lán)曦臣剛意識到不對,金光瑤已經(jīng)忍無可忍的抓住了葛能的手腕,笑著說“我早早便聽聞了藍(lán)宗主的大名,今日總算可以一見,不知葛能兄弟是否愿意把和藍(lán)宗主共處一室的機(jī)會讓給我,讓我好好傾訴一下‘崇拜’之情呢?”一邊說,一邊順便把葛能礙事的胳膊掀了下去。
藍(lán)曦臣低頭笑了,很干脆地表達(dá)了自己的態(tài)度“那就麻煩孟策小兄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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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兩個“剛剛”認(rèn)識的人,藍(lán)曦臣不喜歡和他人共處一榻,便自覺的打算打地鋪,還沒開始動作,金光瑤就麻利的睡到了地上,還喚不醒。
藍(lán)曦臣不得不頂著不安的良心,給金光瑤蓋好了被子,自己躺上了床。
金光瑤眼睛閉著,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盤算第二天的行程。
往這個小鎮(zhèn)來的一路上他也留意過了各地張貼的通緝令,并沒有自己這個長相的畫像,不知是通緝令還沒來得及大肆張貼,還是這碼子事壓根就是薛洋唬他的。金光善還活著的時候,金光瑤有一段時間幾乎天天跟在薛洋后頭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被他戲耍的某些過往金光瑤甚至不想再回憶。
之所以來到這個鎮(zhèn)子,卻不僅僅是因為閉塞。他的乾坤袋里除了前幾天翻出來的一堆亂七八糟,還有一張仔仔細(xì)細(xì)疊好的紙條,上面寫了這座緊鄰櫟陽的小鎮(zhèn)的一個地址。
無論是店鋪還是私宅,金光瑤都有一探的必要,如此一來說不定能弄清自己借尸還魂的人的身世與社會關(guān)系,順便把該料理的料理干凈。
金光瑤一直明白,只有死人才不會惹出幺蛾子,才不會惹麻煩,但平白無故一家人暴斃恐怕更惹人懷疑,如果可以,還是希望可以把該斷的關(guān)系輕巧的斷了,讓自己成一個“孤家寡人”。
第二天金光瑤醒的時候,藍(lán)曦臣已經(jīng)走了,他沒多耽擱,簡單收拾了一下,也踏上了自己的行程。
大概走了一個時辰,金光瑤才找到了那家位于曲里拐彎巷子深處不起眼的小店鋪。
四周冷冷清清的,連只野貓都沒有,十分讓人懷疑鋪子安在這是否真能賺到錢。店門關(guān)著,上面幾尺處搖搖晃晃的掛著個旗子,上面寫著王氏喪葬。
說來趕巧,正和他編的姓氏一樣。
金光瑤上前探查了一下,門是虛掩的,邊緣沾著幾點暗紅色的東西,十分可疑。
想了想,他先從乾坤袋中拿出了匕首,才伸出另一只手,推開了店門。
“吱呀”一聲,一股寒氣溢了出來,金光瑤皺了皺眉,踏進(jìn)了店里。
隨著門外陽光的照入,可以明顯看見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了幾具尸體,身上沒有明顯的血跡,只是面色扭曲,仿佛蒙受了巨大的痛苦。身上衣著半新不舊,應(yīng)該是店主家,甚至還可能有正好來買東西的客人。算盤掉在一邊,歹徒應(yīng)該是突然闖入的。

要不要猜猜是誰干的?
反正不是瑤妹靈魂出竅干的(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