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能力把我敵人最黑暗的秘密制作成武器，擊中要害！

????????那我為什么還沒動手？

????????當(dāng)我看到這些冰冷碎片的內(nèi)部時，我看到了盲目的、蠕動著的生物。它們制造的每一個傷口，它們自身也會感覺到。咬下的每一口血肉不會滿足它們的貪欲，只會讓其更加空虛。

????????這些聲音和以前一樣嘈雜。我的夢魘還是一樣苦澀。煤炭般黑暗的仇恨仍在我心中發(fā)燙。但我現(xiàn)在感覺到了別的東西。難道是……

????????不！我拒絕。

????????我要造出這件武器。

????????當(dāng)晚，空接受了派蒙的建議，去找薩拉丁問個清楚關(guān)于從他口中說出的詞匯。

????????當(dāng)他站在薩拉丁的房間門前，準備敲門時——

????????“請進?！狈块g內(nèi)傳來了薩拉丁的聲音。

????????“……”空挑了挑眉毛，縮回了準備敲門的手。

????????“誒？他是怎么知道你要敲門的？”

????????“不知道。”空推開了房門。

????????屋內(nèi)的布設(shè)和旅店的其它房間基本一致，薩拉丁坐在一張小圓桌前：“我料定你會來找我，但我卻猜不到你是為什么?！彼麑χ雷訉γ娴囊巫颖瘸鲆粋€“請”的手勢，“不如我們，慢慢談？”

????????看來他是有備而來，空暗自思索，但問題是……我的心思被他猜到了多少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笨沾蠓降淖叩阶狼白拢p手據(jù)案，“我就開門見山了，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朋友們了解多少，但我對她們多少還是了解的?？驳俳z，今天見到她出現(xiàn)在這里時我真的是吃了一驚，她這位阿如村的守護者竟然會離開阿如村。我想知道在她眼里，拉赫曼失陷在赤王陵這件事的事態(tài)為什么會如此嚴重?！?/p>

????????“是我讓她相信這件事的事態(tài)很嚴重的?！睕]想到薩拉丁一點也不含糊，“我對她說我們遭到了Siva的攻擊，如果不能及時制止失控的Siva，整個沙漠地區(qū)乃至于整個須彌，都將遭遇危險?！?/p>

????????嗯？有意思。

????????“她……相信了？”空有些意外。

????????“她是赤王的后裔，對她來說相信赤王留下的技術(shù)擁有強大的力量并不難?！?/p>

????????聽到此處，空才重新想起今天他來見薩拉丁是為了探聽有關(guān)Siva的事情的。

????????“你剛才也說到了這是赤王留下的。可是你卻一直稱Siva是一種技術(shù)，而不是像一般人一樣稱其為神明的力量，這一點還真是……”

????????薩拉丁不為所動，“實際上我倒覺得，你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這項技術(shù)上，是因為你以前也聽過Siva這個詞，在很久之前?！?/p>

????????“什么？你怎么——”空忍不住站了起來，薩拉丁連忙向他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你——你——”空強壓下心中的震驚，“你果然——你也和我一樣是外來者?！?/p>

????????然而薩拉丁卻搖搖頭，眼神仿佛在說：“不管你有怎樣的猜測都是錯的。”

????????“你一定是從草神那里聽到了愚人眾的情報，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四位降臨者——”

????????“什么——”剛剛準備坐下的空聽到后又站了起來。

????????“——你也一定有過疑惑，為什么你的妹妹，會被記錄在世界樹當(dāng)中，被當(dāng)成是這個世界的人?！?/p>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一個身影浮現(xiàn)在他的記憶當(dāng)中。

????????“你就是那個入侵到納西妲的夢境當(dāng)中的人？”

????????“我有一百種理由否認我擁有入侵神明意識到能力?！彼_拉丁的回答模棱兩可，“但我確實介入過你的意識。不知道你對于大慈樹王的命運有何看法??？”

????????“你果然是降臨者！”

????????“我是什么不重要，剛才我在問你，對于大慈樹王的命運有何看法，你覺得她的結(jié)局如何??？”

????????“……”空沒有說話。對樹王命運不公的憤慨和對眼前之人的警惕令他的身軀不受控制的發(fā)抖，薩拉丁見狀露出了一絲微笑：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靈們并不覺得他們的命運被世界樹所定義，這件事本身有什么問題；但來自異世的旅人卻不這么認為，因為在他的眼里人就是人，人的命運由包括人在內(nèi)千千萬萬的事物所構(gòu)成。你不是活在世界樹的陰影下的人，你也不認為人應(yīng)該活在世界樹的陰影之下?！?/p>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活著的人對世界本身抱有敵意的，別告訴我你和深淵教團有關(guān)系?！北M管內(nèi)心在強烈的贊同薩拉丁的觀點，空還是將警惕放在了第一位。

????????“深淵教團？目光短淺的宵小之輩罷了?！彼_拉丁嗤笑一聲。

????????空長出一口氣，沉聲道：“從你的言語中不難發(fā)現(xiàn)，你敵視這個世界，但你并不敵視生命，不如說你覺得自己在為這片大陸上的生靈謀福祉?！?/p>

????????“誠然?！?/p>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大概又是這個大陸上另一股勢力的代表，謀劃著一個驚天之舉。你到這里來，是想說服我也與你們合作?！?/p>

????????“一點不錯！那么，你意下如何？”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空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管你們的目標是天理也好，世界樹也好，天空島也好，我的目標一直都很簡單，我要找到我的妹妹，我現(xiàn)在旅行最終的目的就是找到她。我不是那種會把一個世界的生靈的責(zé)任都背負在自己——”

????????“你妹妹是提瓦特人嗎？”薩拉丁突然發(fā)問。

????????“什么？不，她是我親妹妹，我們當(dāng)然是——”

????????等等……

????????薩拉丁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明顯，“那世界樹中就不該有關(guān)于她的記錄，對嗎？”

????????確實……不過，他當(dāng)然已經(jīng)從納西妲的夢境當(dāng)中得知了這個奇怪的情況，但他此刻提出來的意思……難道……

????????“你確實實力超凡，旅行者，但在這個世界上實力和勢力比你更強的可是大有人在，我為什么不找他們?yōu)樵??！?/p>

????????沒有等他回答，薩拉丁便繼續(xù)說到：“因為他們都被世界樹所挾制。你很清楚，哪怕是七神之一的布耶爾，也只是——用她自己的話說——是世界樹的一條枝杈。一條在必要時完全可以舍棄的，能夠再生的枝杈。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這樣，只要對我們的敵人有絲毫的威脅，頃刻之間便會被世界樹所抹殺，不復(fù)存在。這就是我們的敵人的手段?！?/p>

????????“哦，那還真是萬幸。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笨崭砂桶偷恼f道。

????????“那如果要對付你，他們會怎么做呢？”

????????“我？他們既然不能直接抹殺我，那想必就會從物理層面——等等，熒？”

????????“不錯，”薩拉丁抱著手臂靠在椅子上，“我想你的妹妹，作為一個外來者，被記錄進世界樹不是沒有原因的?！?/p>

????????“什么……熒……他們……他們竟敢——”怒火席卷了空的腦海，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說真的，其實我現(xiàn)在也有些困惑。就像你猜測的那樣，我們正在謀劃某些事情，然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的敵人把武器對準了一個——一對兄妹，與我們毫不相干的人，我真不明白。你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因為什么被盯上了嗎？”

????????“我連是誰在五百年前帶走了我的妹妹都不知道，”空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我們的旅行……是為了……我想不起來了?！?/p>

????????“看來我們的敵人確實也對你實施了一些手段，不過這些手段收效甚微，最多也只是抹去了你的記憶?！?/p>

????????“哦？‘我們’的敵人，現(xiàn)在你默認我們已經(jīng)是一路人了？”

????????薩拉丁攤開手：“我想你不得不承認，世界樹的能力對于你的妹妹是一種威脅，我相信你也憑借自己的智慧推斷出了世界樹的一部分功能。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我們有著一致的目標?！?/p>

????????“你們的目標是什么？”空緊緊的盯著他。

????????薩拉丁微微一笑：“你的目的是救妹妹，而我，要救所有人，包括你的妹妹?！?/p>

????????“看來這個家伙果然有問題。”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派蒙氣鼓鼓的說道，“肯定就是他入侵了納西妲的夢境?！?/p>

????????空沒有說話。

????????“不過，他說的關(guān)于你妹妹的那些話，旅行者，你覺得可信嗎？”

????????空在床上躺成個“大”字，“這一切都若合符節(jié)，不由得我不信啊?！?/p>

????????“你真的想不起來你們旅行的目的了嗎？”派蒙也躺在他身旁的……半空中。

????????有時候空真的想學(xué)學(xué)派蒙這樣躺在空氣中睡覺。

????????“想不起來了，我從沉睡中蘇醒那會兒差點以為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不過好在我記得妹妹，還掛念著她的安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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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另一邊，薩拉丁的房間當(dāng)中，薩拉丁正對著漂浮在他身邊的一個飄在空中的發(fā)光金屬塊這樣說道。

????????看來身邊有會飛的同伴的不止空一個人。

????????“這很不正常，薩拉丁，之前我們遇到過的所有人在遭受世界樹的干涉后都被抹除了全部的記憶，一點不剩?！卑l(fā)光金屬塊也對著薩拉丁說話，還轉(zhuǎn)動了一下外殼上的尖角。看上去不像是一個通訊設(shè)備，而是一種奇異的生物，“他怎么可能還保留著有關(guān)他妹妹的記憶呢？”

????????“這是因為，他的身體中也潛藏著一股超因果之力，”薩拉丁思索了一會兒，組織著語言，“我注意到他方才的語氣，似乎尋找妹妹就是他旅行當(dāng)中最重要最大的目的。但你趁我們談話時探查他的記憶，查出了什么呢？”

????????“主要記憶的損毀非常嚴重，剩下的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有組織能連貫的除了關(guān)于他妹妹就剩不下什么了?！?/p>

????????“是啊，”薩拉丁點點頭，“所以不如說，他的記憶被人連根拔起，唯有關(guān)于妹妹的那一點，被一種超因果之力保護了起來?！?/p>

????????“可……這就產(chǎn)生了兩個問題，第一，他不是負光者，身上既沒有光能也沒有暗影，這股超因果之力是什么？第二，他，或者說他們兄妹到達這里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這第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薩拉丁斬釘截鐵的說，“能對抗超因果之力的只有另一股超因果之力，這個宇宙中除了光能與暗影之外，力量能夠超越因果的就只有阿罕卡拉了。世界上已知最后一只阿罕卡拉在幾百年前被守護者們殺死在暗礁，這兩件事必定有內(nèi)在的聯(lián)系，至于第二個問題嘛……”薩拉丁看了看他漂浮在空中的同伴一眼。

????????“我覺得他們最初的目的很有可能和我們是一樣的?！?/p>

????????在遙遠的淵下宮，連大日御輿都不曾照耀的遠古塵埃之中，一束微弱的光芒從一頁散落的書頁中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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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2035年，太陽系中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漂浮的巨大白球。

????????它在金星和水星上停留，并用不明方式成功改造了兩顆行星。

????????這一切都被人類看在眼里，人們發(fā)現(xiàn)荒蕪炙熱的水星竟然變成了一個鳥語花香的花園世界。在2065年，人類終于在火星近距離觀察了這個未知的存在，好像為了歡迎人類的到來一樣，在接觸的那一刻，火星紅色的山谷里竟然傳來了隆隆雷聲，下起了綿綿細雨。在這次命運的邂逅之后，人們將這個白球迎接到了地球，并稱其為“旅行者”。

????????之后的三百年時間，被后世稱為“黃金時代”，人類在旅行者的幫助之下，文明高度發(fā)展，人類的壽命延長了三倍以上，光速不再是人類的速度極限，大量移民飛船輕松的前往銀河系外殖民，強大的超級計算機“戰(zhàn)爭思維”分布在各個星系當(dāng)中，控制著龐大的軍火庫，守衛(wèi)著人類的安全，以及由旅行者所賦予的，好比魔法一樣的力量，“光能”……

????????但在人們享受著黃金時代的奇跡時，并不知道光能之后緊跟而來的是什么。

????????在黃金時代，眾多戰(zhàn)爭思維主機中，一個名為“拉斯普廷”的戰(zhàn)爭思維透過宇宙中的些微痕跡，預(yù)測有一股與旅行者相對的力量，這股力量后世稱其為“暗影”，他們在旅行者，人類卷入旅行者與暗影的戰(zhàn)爭只是時間問題。

????????戰(zhàn)爭思維擁有人類最強大的軍事力量，只要人類愿意，它每隔幾秒鐘就能發(fā)射一顆戰(zhàn)爭衛(wèi)星上天，每一顆都搭載了足以毀滅一個行星表面的軌道炮，不管是對于宇宙邪教的封印集中打擊，還是對于太空軍事帝國的地毯式轟炸，對戰(zhàn)爭思維來說，這都只是解決問題的幾百種方法之一。

????????但這一次，拉斯普廷進行了大量模擬實驗，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人類不可能抵御這場浩劫……

????????在2300至2400年的這段時間內(nèi)，暗影終于到來了，后世認為，宇宙間殖民的大量人類，還沒有看得清敵人，就已經(jīng)被黑暗摧毀，而保護他們的戰(zhàn)爭思維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最后，暗影來到了太陽系，來到了旅行者面前。

????????這就是一切的終點。

????????拉斯普廷調(diào)動了所有的權(quán)限，全力向外太空發(fā)射殖民飛船，同時還掉轉(zhuǎn)武器系統(tǒng)，攻擊旅行者的動力系統(tǒng)，意圖阻止它的逃跑，逼迫它與人類一同抗敵。我們不知道留在我們身后故鄉(xiāng)的同胞們怎么樣了，我只知道，當(dāng)我們乘坐的白色移民號拼命的逃離我們的家園時，我們被那足以照耀寰宇的光芒擊落了，也許那是旅行者正在與暗影戰(zhàn)斗，也許那是旅行者臨死前的光芒……

????????墜毀的白色移民號被卷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這里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幾十倍，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這里也許可以成為我們的避難所。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足以容納一個文明，這里環(huán)境很好，很容易就改造為類似地球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為什么這里沒有原住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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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戛然而止，一雙大手從塵埃中捧起那幾近腐朽的書頁，書頁是用一種金屬材料編織的，仿佛仍然有不屈的聲音在吶喊，透過其中幾近無法辨認的字跡，向后世訴說著人們對抗災(zāi)難的不屈。

????????“這血與火的歷史，”薩拉丁的聲音幾近耳語，“是被誰掩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