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十年燈
漼風(fēng)和宏曉譽帶著兵士跟在鳳俏身后往山里跑,作為哥哥能找到自己妹妹自然開心的很,宏曉譽也因為人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丟的,現(xiàn)在能由自己尋回更是歡喜的厲害。鳳俏也是喜笑顏開的模樣,心里還想著自己沒讀過什么書,平時又不像自己師父師姐一樣能和這個啞巴小妹妹說得上話,這次把人家妹妹找回來,那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和這個認(rèn)識不久的師妹接觸接觸,省的日后生疏了,別人再說南辰王府的人不關(guān)心自己的徒弟和師妹。
與帶頭的這三個喜笑顏開的人不同,那些被點到和他們一起前來的兵士顯得卻不是那么樂意了。昨晚鳳俏出去尋人,軍中早已傳出鳳俏是鬼迷了心竅,被鬼拿去抓了替身。今日她能回來就讓人心慌不已,更何況是和他們?nèi)フ乙粋€失蹤了不少時日的小丫頭。
“將軍,這荒郊野嶺的,哪是會有人住的樣子,你是不是記錯了?”那些兵士其中一個開始小聲問著鳳俏,看打扮應(yīng)該像他們當(dāng)中職位最高的。剩下的那些兵卒也靠攏在他身后,想來是十分附和他的話。
“你是不信我的記性,還是不信這里真有人販子?”鳳俏不禁想起早上漼風(fēng)像是懟她的言論,見又有人提及此事,便帶著怒氣的反問了回去。
宏曉譽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問了鳳俏還有多少時間能到,得到確定的回復(fù)后對那些跟來的兵說:“你們再和我們走半個時辰,如果還沒找到,你們回去就是,今日之事便與你們無關(guān)。”
那些人一聽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甚至比之前還賣力了些。宏曉譽將一切看在眼里,暗自嘆了口氣,便追上鳳俏,和她一起走到前面開路。
眾人大約走了有一刻鐘,還沒見到鳳俏所述的那片空地,就聞見一股濃烈的煙氣和一陣男人嚎叫的聲音。南辰王軍的兵身手還是沒話說的,一行人各自找了棵可以隱蔽身形的樹爬了上去。而漼風(fēng)作為其中唯一一個半路出家的人,身手沒有他們那樣好,只能找了處長得茂密的草叢藏身。
等那陣濃重的煙氣散去,王軍眾人只看見一群精壯的年輕男子和兩三個美貌婦人圍著一個躺在火堆邊上的中年男子身邊。那個中年男人的腿就架在火堆上,一個勁的在那喊:“你們趕緊的把山洞里的小孩都攆出來,我到底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抓毒蛇咬我?!?/p>
隨著那幾個女人用清水將男人雙腿清洗干凈,王軍的人也看清楚了男人腿上密密麻麻的咬痕。看那個青紫流膿的樣子,不知內(nèi)情的人都要以為這人是常去青樓染了什么臟病,才會有這樣的傷口。再加上那男人低沉的痛呼聲,王軍里有些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宏曉譽和鳳俏都在暗自嘲諷這個頭目沒個樣子,怎么就能在手下人面前丟人顯眼。
過了約有盞茶功夫,那些男人扛著抱著許多小孩子出來。放在地上以后烏泱泱一群,少說也有個二三十個,而其中就有漼罄。
“哎,小六,你看左邊后面第三個,是不是你家小妹妹?”
“高岑,中間那個紅衣服的是不是你家那個啞巴兒子?”
“李益,最前面那個不是你去年走失的女兒嗎?”
宏曉譽還沒來得及和漼風(fēng)說看到漼罄的事,那些跟他們到這的兵就開始亂了套。仔細(xì)聽了才知道,軍營里原來也有這么多丟了孩子的人家。宏曉譽聽他們越來越大的講話聲,忍不住呵斥他們說:“你們這是要干什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在這么,你們要是打草驚蛇,他們誤傷了人,你們擔(dān)待得起嗎?”
“你這個小崽子活的不耐煩了是嗎?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還敢咬大爺我?”這邊還沒出事,漼罄那里就出了問題。漼風(fēng)他們止了聲音朝遠(yuǎn)處看去,只見其中兩個精壯漢子架著一個孩子來到一個婦人跟前。隨后那個婦人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從架著的孩子胳膊上片下了幾片人肉,連眼都不帶眨的吃了下去,讓漼風(fēng)他們看的頭皮發(fā)麻。
漼罄卻像是缺心眼似的跑到那兩個人跟前,照著一個人的小腿就咬了下去。男人吃痛后將孩子扔在地上,繼而又抓起來漼罄,拎著她的腿就要往身邊的石頭上砸去。這幫宏曉譽帶來的兵士終于忍不住一個個的沖上去,抓人的抓人,找孩子的小孩子,場面一度混亂。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找漼罄?”宏曉譽看著愣在原地的漼風(fēng),推了他幾下,漼風(fēng)這才緩過神來,小跑著去找自己妹妹。
等到漼風(fēng)來到漼罄身邊時,她早就被那些當(dāng)兵的救下來了。只是那些人不知道她是誰家孩子,只能把她放在中間的空地上,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她要時常躲避,顯得有些無措。
漼風(fēng)像是有些激動,站在漼罄幾步遠(yuǎn)的地方不敢上前,全身無意識僵著。宏曉譽見他這個樣子,搖了搖頭將漼罄抱起,帶到他跟前,讓他抱著漼罄說:“來,還不抱著你妹妹。這回我可是把你妹妹全須全尾的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許把她再弄丟了?!?/p>
“是是是,宏將軍說的是,我這就帶她回家去,讓時宜好好看看她?!?/p>
漼風(fēng)高興的有些過了頭,抱著自家妹妹辨不清來時的方向,宏曉譽和鳳俏看著他原地轉(zhuǎn)圈的樣子在那捧腹大笑著,最后還是漼罄看不下去,推著漼風(fēng)說:“哥哥,向南走?!?/p>
“南邊,南邊在哪?”漼風(fēng)甚至辨不清東南西北,還是宏曉譽說往右走就能順著來時的路出去。宏曉譽看著他連忙往南邊去的樣子,在他身后來了句:“那你知道剛才誰叫你哥哥嗎?”
“那當(dāng)然是我妹……”話還沒說完,漼風(fēng)的腳步猛的止住,看著懷里的漼罄。鳳俏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他說:“漼罄已經(jīng)會說話了,只是說的不是很明白,很多時候還要猜。你快帶她回去吧,等我們把這里的事處理好,我們再回南辰王府找你們?!?/p>
“好,大恩不言謝,今日之事漼風(fēng)記下來。若來日鳳將軍有事,我們塢水房崔氏一脈,定會全力以赴?!闭f完漼風(fēng)抱著漼罄行了一禮便離開了,而鳳俏也和宏曉譽抱怨說漼風(fēng)咒她出事,讓宏曉譽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