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君的小作文——他?(天臺篇)
少年從一個冗長的夢境中醒來。 夢境偏冷,醒來的時候,指尖還泛著寒意。 他夢見一個天臺。 一個刮著長風的天臺。 少年揉了揉額發(fā),閉上眼,回憶著。 他記得風很大,吹得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他就站在天臺上,但是天臺上還有一個人。那是一個一身黑衣的人,靠著欄桿,背對著他。 似乎是察覺到了少年的到來,那人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黑紅色的面罩。 少年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不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但他沒有動,也許因為是夢境,他并不感到害怕,甚至有不知何處滋生的安定感,似乎面前的人的一舉一動他都了然于心。這么想來,整個夢境中都充斥著這種令人疑惑的理所應(yīng)當。 夢境中還有一首一直流淌著的輕音樂,直到醒來,少年都不知道它的名字。 戴面罩的人正絮絮地朝這個方向說著什么,風很大,那人的聲音又很低沉,少年只能零碎地聽到一些片段:“總會……”、“長大……”、“你……”、“……試一試”、“……” 是自己聽不懂的話,少年凝神也只能聽到這些碎片,他沒來由地升起一陣煩躁。 少年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衣兜,因為是夢境,他摸到了一張牌。 抬手,抖腕,手中的牌被飛出,少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用的是昨天新研究出來的發(fā)力方式。 牌在空中旋轉(zhuǎn)著,朝對面的人飛去,然后被輕巧地接住了。 戴面罩的人沉默了一下,“嘶——”,牌被撕成兩半,然后兩張半牌同時向少年飛去,在他身前陡然分開,繞過他,又在他身后合在一起,少年能聽到它們相撞時輕輕的“啪嗒”聲。 好強,少年不易察覺地瞇了下眼,同時感到身體里升騰起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勝負欲。 再次向衣兜伸手,因為是夢境,他的衣兜里有摸不完的牌。 抬手,抖腕,少年飛快地出牌,連續(xù)幾團黑影向那人飛去。 牌被接住,然后被飛回。 兩個人都沒有再出聲了,只見漫天的牌來回飛舞,不一會兒,天臺上就散落了滿地的殘骸。 少年冷靜了一下,開始細細地觀察起來,對面的人也是同樣地抬手,抖腕,飛牌,但看得出那人的動作很熟練,有一種行云流水般的自如,甚至帶著點閑適,是一種人牌合一,心心相印的感覺,出手的牌在空中流暢地飛過,帶著“嗤嗤”的破空聲。 幾近完美,少年在心中感嘆著,自己達到這種水平還要多久?十年?二十年? “嗒”,似乎是察覺到了少年的走神,一張牌被飛回,輕扣在少年握牌的指尖上,很明顯地已收斂了力道,而除此之外,在之前的對戰(zhàn)中,沒有一張牌真切地飛到少年身上。 少年怔了一下,旋即生出一種思路被打斷的惱怒,他毫不猶豫地抬手,抖腕,出牌。 牌在空中快速地旋轉(zhuǎn),帶著有力弧線,直向?qū)γ婺侨说哪樕蠎蝗ァ? 這的確是他目前能飛出的最好水平了。 “嗒”,牌仍然被輕巧地接住了,從接的動作來看,對面的人似乎并不覺得這次與之前的有什么區(qū)別。 于是少年愈發(fā)地惱火。 那人卻沒有再把牌飛回,只是摩挲了一下牌面,沉默了下來。 少年這才注意到他們對飛的牌都有著不尋常的配色——黑間紅,和那人面罩的顏色一樣。 大風漫過天臺。 “能量君。”對面的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似乎就算是自我介紹了。 毫無誠意,一聽就是假的名字。 少年撇了撇嘴角。 能量君叔叔,少年在心中決定這么叫他。 少年等著他的下文,可叔叔似乎覺得已經(jīng)說完了他想說的話,一個轉(zhuǎn)身,蓄力,斜身,抬手,猛然將手中的牌向遠方擲出。 牌旋轉(zhuǎn)著朝天邊的晚霞飛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注視著牌旋向天際,愈來愈遠,最終化為一個小黑點,融進了無邊的霞光。 唔,光。少年從回憶中醒來,真實地感覺到有光落在自己的眼角。 少年睜開了眼。 六點的陽光浸過窗簾,一半落在木桌上,一半落在被褥上,滴滴答答地沿路傾灑,一直滴落到少年的臉上。 四周極靜。 沒有天臺,沒有黑衣人,少年挪了挪腦袋,對著房梁發(fā)了會兒愣。 “叮鈴鈴一一”沒過多久,鬧鐘開始響起來,打破了安靜。 隨手敲掉鬧鐘,少年的手碰到枕邊的一個硬物——那是一個刻了一半的彈弓架,少年不用著意去想也清楚它的每一條紋路。 少年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索床頭的衣服,慢慢地坐起身來。 想做的事還有很多,他要一點一點地去做。 少年想。 ????????????????????? 他?·少年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