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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傳三離戰(zhàn)于野(第五十七章)

2021-05-07 19:25 作者:九逸龍軒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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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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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此夜,朗月照耀,一壺薄酒,對坐傾杯。

兩人都沉默著,凝視著腳邊的光線緩緩轉(zhuǎn)移。

戌時到亥時。

月光照耀下,慕容黎的容貌清冷如水,他手中握著一尊紫光流溢的琉璃盞,杯中滿盞,是瑤光的清酒。

他將目光投向遠(yuǎn)天,望著那輪明月:“月圓月缺,今日還能在此共飲,總歸是件幸事,執(zhí)明國主,本王敬你?!?/p>

目光收回,琉璃盞已推到執(zhí)明面前。

那輪明月將幽光灑滿慕容黎全身,照得他的紅衣更加清冷,執(zhí)明看著他,心中隱隱泛著疼痛:“阿離,先前本王讓阿離受委屈了,阿離可還在怨怪本王?”

“怨不得執(zhí)明國主?!蹦饺堇杼崞鹁茐?,往琉璃盞中斟酒,酒滿舉起,“我本是失路之人,亡國破家顛沛流離,多蒙執(zhí)明國主收留,這第一杯,敬執(zhí)明國主收容之恩?!?/p>

昂頭飲盡。

執(zhí)明扶上琉璃盞,咬住了嘴唇,淡淡的腥咸在唇齒間迸散:“阿離,我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如今仍舊作數(shù),那日所言,句句肺腑。”

曾經(jīng)的諾言,為了他,他負(fù)天下人又如何。

那日所言,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愿攜手,昭告天地。

“執(zhí)明國主待我之好,我銘感五內(nèi),如今世事變遷,紅塵萬千,誰都是你,誰都不似你。”慕容黎斟酒,輕輕轉(zhuǎn)側(cè)著手中的琉璃盞,“第二杯,敬羽瓊花之意?!?/p>

舉杯飲盡。

執(zhí)明喝下一口酒,辛辣隨著滾燙的淚液落入腹中:“阿離……”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慕容黎斟酒,“第三杯,敬血玉發(fā)簪之情?!?/p>

琉璃盞中的酒色返照,隱約可見他如浩瀚般深沉的眸子,那雙眸子中并無絲毫雜質(zhì)。

酒色返照的,還有發(fā)冠中那支白玉仙鶴簪。

再次舉杯。

一切是那么寧靜,仿佛時光倒流。

依稀恍若那次長亭獨(dú)酌,春恨何窮,他說為何這天權(quán)的王城永遠(yuǎn)不變,可身邊的人卻總是以新顏換舊顏。

他說若是當(dāng)初沒有遇見他,是否還是那個混吃等死的草包國主,雖愚鈍,卻快樂。

他轉(zhuǎn)身,漆黑的背影,恨君終是變了人,他不曾見到,他握燕支的指尖嵌入肉里,捏得發(fā)紅,

此情此景,此酒此意。

——已是回到未曾遇見前之意。

全了,君意。

執(zhí)明凝視著那杯酒,劈手就奪了過來,昂頭飲下:“阿離當(dāng)真以為你我之間的界限說劃就能劃清嗎,遇見了,經(jīng)歷了,怎能回到最初,怎能說忘就忘,本王忘不了,我忘不了阿離。”

他的聲音漸漸的哽咽,帶著無法磨滅的傷痕。

酒盞上的淡淡痕跡,似乎留有慕容黎唇邊的芳澤。

慕容黎仰望皓月,皓月當(dāng)空,照耀寰宇,緩緩道:“換做從前,本王自然欣喜萬分,但現(xiàn)在,執(zhí)明國主與本王之間,信任可能有,并非牢不可破?!?/p>

執(zhí)明緊緊握著手中的酒盞,漸漸的,有淚水滑破眉睫。

他習(xí)慣于做什么事都不考慮后果,是否會傷到他。

他習(xí)慣了受傷離去后的他,會回來討好他。

他習(xí)慣于相信,他是他的軟肋,這些傷害湮滅不了曾經(jīng)對他的好。

他習(xí)慣于就算貴為一國之君,他還會恭謹(jǐn)?shù)慕兴跎?,他?xí)慣了他會遷就,忍受。

他甚至習(xí)慣的認(rèn)為就算要了他的命,毀去他的國,他也應(yīng)該原諒。

他從未想過,有天,這近在咫尺的距離,也會隔著天涯之殊遠(yuǎn)。

有天,就像這樣,靜靜看著,卻是徹徹底底失去了,失去了他的信任,他的原諒,失去了他。

于他,是事事隱瞞。

于他,是多疑焦躁。

“天權(quán)來的消息,你收到了?”慕容黎靜靜道。

執(zhí)明的眉睫不經(jīng)意的跳動了一下,他想詢問的,未曾料到他先開了口。

慕容黎:“想必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猜到,駱珉,只是我與子兌交換離魂劍的籌碼,一個駱珉,還不值得本王拿命做賭注,子兌,本王握著可頃刻顛覆他王位的把柄,所以,他必須收下這個籌碼與本王交換?!?/p>

執(zhí)明想起昱照峰上石質(zhì)棋盤,帶著風(fēng)霜經(jīng)磨的深深印記,亙古不朽,卻無一片雜塵,回憶涌來,萬般皆苦:“山上那盤棋,是你與子兌?”

“是?!蹦饺堇栎p輕嘆息一聲。

這聲嘆息打破了月色的寧靜。

“很奇怪嗎?子兌既然與本王合作,又為何下毒。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絕對的朋友與敵人,不過都是趨于利益,互相利用罷了?!?/p>

嘆息傳來的是寂寞,只有在荒涼的孤獨(dú)中,才能生出的寂寞,執(zhí)明伸出手去,心底深處竟有了忐忑。

他向他伸出手的時候,從來不認(rèn)為他會拒絕。

——他憑什么這樣認(rèn)為?

“我以為,子兌下毒是因?yàn)樽屿系乃馈?/p>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竟連佐奕告訴他的全部都似乎偏離了事實(shí)真相。

“那是因?yàn)楸就踝钄r了他逐鹿中垣的步伐,你又怎知,此次中毒不是在我的算計之內(nèi)?!蹦饺堇杼ь^望月,月近中天,子時將至,琉璃十萬精兵被滅,也是這樣一個月圓之夜。

月上中天,蠱卵復(fù)蘇,噬心之蠱即將發(fā)作。

他的眸子倒映朗朗明月,琉璃通透,讓人分不清他說出的話是真是假,然后,他嘴角掛上一絲自嘲,“執(zhí)明國主不也曾懷疑我是你角逐天下的絆腳石而對我下了殺手嗎?”

慕容黎的話那么輕,卻也那么尖銳,刺入執(zhí)明的心底深處,刺出淋漓鮮血。

他并非帶著責(zé)怪,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shí)。

天下人,都是利益至上,所謂真情摯愛,只是因?yàn)檫€沒觸及到雙方利益,一旦有天權(quán)利相爭,利益沖突,沒有人會不計成敗,不衡量輕重。

即便是最深的情,也能化做無盡的恨,到頭來令這個世界毀滅,用數(shù)十萬人的生命陪葬。

而他們,并肩而立,都是這個天下的王,利益沖突的焦點(diǎn)。

恰恰是這個身份不能隨心所欲。

肩上,承載著所不能承受之重,一生的責(zé)任。

那是,不能為了對方拋之的守護(hù)。

“阿離,對不起,我寧愿死的那人是我?!眻?zhí)明看著慕容黎,臉上滿是傷痛,“阿離若是要這個天下,我便以天權(quán)為聘,阿離若是要天下人為棋子,那我就做你的棋子,給我彌補(bǔ)你的機(jī)會,可好?”

如此,就免了權(quán)利相爭。

他的話音十分誠懇,但慕容黎只是淡淡問:“條件?”

執(zhí)明握盞的手頓住,禁不住一怔:“什么條件?”

為了他,負(fù)天下人又如何,天權(quán),也只是天下的一粟,何棄不能?

他竟然認(rèn)為這是交易?需要交換條件!

慕容黎凝視著執(zhí)明,這樣隨口胡謅的誓言,不止一次觸動他的內(nèi)心,化軟柔情,卻又曾于昨日與他兵戎相向,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

負(fù)盡天下人,戲謔之言,做不到的。

他的誓言如同兒戲。

總會有天因?yàn)榕匀说奶羲糁栽俅伪邢鄬?,因?yàn)椋揪筒皇撬胂笾械墓饷?,如今,柔荑淡泊,他要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萬里江山的條件,執(zhí)明國主可是要本王委身于你,倘若不,就毀了我的江山?”

慕容黎沒有絲毫情感的話讓執(zhí)明內(nèi)心一陣抽搐:“阿離,你怎會這樣想,我……”

他咬了咬牙,竟說不下去,那樣的承諾,不止一次由他親手摧毀,如今,就算他發(fā)誓再也不會那樣做,慕容黎也不可能相信他的。

他不止一次認(rèn)定這種事就是交易,甚至認(rèn)定他與毓驍之間也有交易。

“你永遠(yuǎn)無法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蹦饺堇杵鹕?,迎著那寂寥的天空,“即便沒有仲堃儀的算計,我們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仲堃儀,只不過讓這一步來得早了一些。能記住最初的美好未嘗不是一件幸事,放手吧,執(zhí)明?!?/p>

執(zhí)明凄聲:“不!”

從前他懵懂詢問,阿離,你到底想要什么。

后來他仰天悲嘯,本王不想知道了。

今日慕容黎平靜如水,他不必懂。

慕容黎仰望皓月,緩緩說出了他一生的承諾:“天權(quán),是一片樂土,我從未想過要去擁有它,從前是,將來也是?!?/p>

如今,信或是不信都已不再重要。

他突然笑了,笑容中有一絲揶揄:“你一直沒看錯,我本陰損之人,天下人,都不過是我手里的棋子?!?/p>

“你曾經(jīng)喜歡的那個慕容離,實(shí)際上本就不存在?!?/p>

生逢亂世,沒有算計人心的能力,怎能活下去。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謫仙,有的,只是世人癡迷的幻想。

幻想一旦被打破,就是殘酷的現(xiàn)實(shí),截然相反的面目。

他本就是凡夫俗子,不過是上天過于慷慨的賜予,才讓人容易忘卻他原本的面目。

執(zhí)明看著慕容黎,慕容黎身上的紅衣永遠(yuǎn)那么鮮亮,奪目,但同時也留下了陰影,正如他的人生一樣,無論什么時候,都同時存在著光明與黑暗。

他曾經(jīng)愛上的是光明,后來接受了黑暗,可黑暗會不會吞噬光明,最后變成一場浩劫?

他突然感到迷茫,有些不確定,是否真能全心全意接受黑暗。

慕容黎迎著月色,準(zhǔn)備離開。

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執(zhí)明突然抱住了他:“慕容黎,阿離……我們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在一起不行嗎?”

他嘶聲道:“我不在乎天權(quán),不在乎阿離是否陰損,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在乎,阿離,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在乎的是你呀,不管是謫仙阿離還是君王慕容黎,從來都只有你啊?!?/p>

“我們回不去了,執(zhí)明國主?!蹦饺堇璧脑捳Z里,有讓人刺痛的傷感。

七日小聚無法解開的結(jié),今時今日更不可能解開,他信了這世事無常。

今非昔比,慕容國主,我們回不去了。

同樣的話,不同境遇,宛如蛇毒,折磨著執(zhí)明的肉體與靈魂。

他緊緊抱著慕容黎,心中陣陣刺痛,他想抱他一生,抱他一世,抱到天昏地暗,抱到世界崩壞也不放手:“回得去的,怎會回不去,阿離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好不好?阿離,不要走。”

慕容黎任由他抱著,眸子中卻沒有一絲溫度,仿佛任何山盟海誓,也不足以讓他動容。

月涼如水,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冷清。

曾經(jīng)驚鴻一瞥的玉人,如今已是執(zhí)掌生殺予奪的王者。

回不去了。

天涯相忘,各自為君,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

慕容黎發(fā)中那支白玉簪閃爍著的淡淡光芒,刺痛著執(zhí)明的眼睛,讓他感到絕望,感到遍體鱗傷。

“是,因?yàn)樗麊??因?yàn)樗?,你才與我生疏了。”

他驟然一驚,突然意識到他不應(yīng)該問出這話的,問出這話的同時就代表著他再一次不信任他,懷疑他。

就像置疑他與毓驍?shù)年P(guān)系一般置疑他的清譽(yù)。

慕容黎淡淡冷笑。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他還是讀不懂他。

沉默良久,慕容黎終是幽幽嘆息:“我與他,是朋友?!?/p>

高山流水,惺惺相惜。

他能讀懂他簫聲中的孤寂,他也能讀懂他的清遠(yuǎn)絕塵。

送簪之情,僅是朋友?

即便執(zhí)明再愚鈍也知曉簪子代表什么心意,心悅君兮,定情之物,他也曾送過。

“朋友?”執(zhí)明突然放開慕容黎,走到他面前,收回所有尊嚴(yán),如同收回剛才的置疑,綻放出一個曾經(jīng)愚鈍時經(jīng)常露出的笑容,瞬間變成一個紈绔姿態(tài),“那阿離將這支簪子取下可好?”

慕容黎巋然不動,不答。

執(zhí)明繼續(xù)保持著紈绔的毫無心機(jī):“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它與阿離的發(fā)冠極不相襯,阿離若是喜歡,放在盒子中收藏著也是一樣?!?/p>

慕容黎看著執(zhí)明,似乎要將他看透,緩緩道:“這簪子,動不得?!?/p>

動不得,就因?yàn)槭悄侨怂偷模吭?jīng)他親手為他磨的血玉發(fā)簪也不見他日日簪著,究竟是什么樣的朋友之情值得如此視之如珍。

執(zhí)明從容優(yōu)雅的笑容在緩緩變化。

慕容黎靜靜看著眼前這個人表情的每一絲變化,眉眼間的冷漠慢慢轉(zhuǎn)為溫柔,從眼底深處蕩漾開來:“你若是能取走,也可以隨你?!?/p>

慕容黎這片刻溫柔讓執(zhí)明鬼使神差的認(rèn)為,他是默許的,他沒懷疑這個柔媚的眼神是在誘導(dǎo)他去犯一個致命的錯誤。

“那我取了,回頭置辦一個精美的盒子將它珍藏?!眻?zhí)明眉飛色舞,抬手,漫過慕容黎頭頂,扶上簪子。

拔。

執(zhí)明有那么一瞬間忽然興起了陣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么事極端不妥,但是慕容黎眉眼柔和的光輝讓他忽略了這個危險信號。他把簪子握在手中的時候,晃眼覺得這支簪子失去了白凈的色澤,一團(tuán)火紅在簪挺中滾動,瞬間從簪頭的仙鶴尖嘴中蹦了出來,直取面門。

“阿虞!”慕容黎輕喝。

終是晚了一步,赤天虞發(fā)出憤怒的尖銳之聲,眼睛瞪得銅鈴那般大,它圓鼓鼓紅彤彤的肚皮尾部反射出一道幽冷入骨的碧光,尾后針疾戳,惡意暴漲,頃刻扎入執(zhí)明眉心。

凜冽的疼痛瞬間貫穿執(zhí)明頭顱,尖錐刺腦攪動,幾乎要將他整個頭顱掰開,他覺得他的頭變得麻木無感,甚至慢慢擴(kuò)大,意識逐漸模糊。

執(zhí)明忍不住想靠近慕容黎,想在臨死前躺入慕容黎懷里,聞聞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想聽他叫一聲王上,尋求那早已失去的柔情。

赤天虞振翅怒嘯,擋在執(zhí)明與慕容黎之間,只要執(zhí)明敢向前動一下,它就能釋放所有毒液,不介意讓執(zhí)明頃刻斃命。

它帶著滿腔怒火,張開它薄如蟬翼的雙翅,立在主人面前,誓死保護(hù)它的主人,這個骯臟之人,打擾它睡眠,還用骯臟的身體玷污主人,若不是主人溫柔的喊了一聲“阿虞”,它才不會頃刻收回致命毒液,給這個混蛋留下一命。

它要他死,馬上去死,立刻去死!

赤天虞釋放著一生的憤怒,面目猙獰,張牙舞爪。

執(zhí)明駭然巨變,握簪子的手指向赤天虞,臉色已幽綠烏黑,他幾乎感覺不到五官的存在,發(fā)出了最后哀鳴:“你這只毒蟲。”

究竟是什么品種?

意識全失,目光空洞,執(zhí)明往塵埃中倒下,仙鶴簪也隨之墜落。

慕容黎上前一步,扶住執(zhí)明,沒讓執(zhí)明跌去青石板中,月光將他清俊的容顏照出一片動人的光輝,他看著垂死中頭漸漸腫脹烏黑的執(zhí)明,幽幽嘆息:“我說過,這簪子,動不得,俗話說吃一寸長一智,你為何偏偏不聽?!?/p>

然后他從懷里取出一粒藥丸放入執(zhí)明口中。

執(zhí)明烏黑的面目變得幽綠,發(fā)出慘綠慘綠的光。

“王上,屬下有事稟報?!狈揭沟哪_步聲踏破這夜色的詭異,當(dāng)他走到?jīng)鐾ぶ锌吹竭@驚魂一幕的時候,腳不由自主有些顫抖。

夜風(fēng)幽咽,閻王開門,妖魔鬼怪容易出沒橫行……

鬼……王上怎扶著一只綠頭鬼?頭甚是碩大,腫脹的肉擠得眉眼全無,閃著凄慘凄慘的芒。

嗯?衣飾有些像執(zhí)明國主……

方夜終于明白,倒抽了一口涼氣:“王上,這……執(zhí)明國主?”

中毒太深了吧,還能喘氣嗎?

慕容黎將執(zhí)明移交到方夜手上,淡淡問:“什么事?”

方夜抱著執(zhí)明,感受著這股綠光直擊心靈的震撼,臉色慘變,好在執(zhí)明身上還有余溫,這讓他稍微放松了些:“天璣郡主遵照王令廢除巫儀,施以新政,只是蹲守三日,并未有可疑之人出現(xiàn),祭司的尸首屬下已命人取下安葬?!?/p>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天璣郡主倒是識務(wù)。

慕容黎沉吟:“對方也是位心思縝密之人,必然看出本王懸尸的目的,本王并未指望能從祭司身上查到什么有用線索,他所需要的東西還在本王手里,想必會親自找上門來?!?/p>

方夜神情肅穆,對慕容黎神機(jī)妙算的心謀由衷佩服,立刻道:“佐奕前來,求見王上。”

慕容黎仰頭望月,月上中天,清冷冷的懸在空中。

“不見?!?/p>

方夜錯愕,感受到死一般的寂靜。

慕容黎的眼神孤絕傲世:“找個隱秘的地方安頓他,待本王閑下功夫,自然會召見?!?/p>

“是,王上?!狈揭箍粗鴪?zhí)明慢慢長大的頭和幽綠的光芒映得空中那輪圓月也有些彩色的寒芒,有些憂慮,“王上,執(zhí)明國主的癥狀似乎有些嚴(yán)重,需要就醫(yī)嗎?”

“阿虞?!?慕容黎輕輕呼喚。

赤天虞吱吱了兩聲,一對翅膀扛著仙鶴簪飛到慕容黎面前,轉(zhuǎn)著骨碌碌的眼珠,睫毛下的蟲臉泛著兩點(diǎn)紅暈,似乎不堪這簪子的重量,壓得它幾乎斷氣。

它拋出一個媚眼,主人,主人,看,簪子沒有落地,沒有摔碎,我可有本事啦。

慕容黎從它翅膀上拾起簪子,反手就插去發(fā)中,淡淡道:“阿虞,你傷了不該傷的人。”

玉簪從蟲背上拿走,赤天虞如釋負(fù)重,撲騰著翅膀,忽然覺得極為委屈,它可是傾盡全力為了保護(hù)主人呀,它蟲嘴扁了扁,嚶嚶嚶幾乎哭了出來。

慕容黎修長手指點(diǎn)上它的觸角,輕輕道:“阿虞乖,去解毒?!?/p>

方夜愣愣看著,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一人一蟲一唱一和。

赤天虞得了慕容黎愛憐,高興得立刻轉(zhuǎn)了幾個圈圈,才極不情愿落到執(zhí)明鼻梁上,深吸一大口氣,鼓起圓鼓鼓的肚子,搖頭擺尾,以轟雷掣電之姿勢,震北圖南之氣勢從尾翼撇出一大坨慘綠的粘液,落入執(zhí)明鼻息,正向口中淌去。

方夜皺了皺眉,緊接著皺了皺鼻,這味道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從口鼻灌入,橫穿他心肺,幾乎令他將吃了十年的飯食全都嘔出來。

方夜幾乎要將執(zhí)明甩出去。

慕容黎不動聲色退了幾步,挽起袖子掩住口鼻。

方夜斜睨慕容黎這細(xì)微的嫌棄動作,頓時覺得心靈受到了嚴(yán)重創(chuàng)傷,王上,這是你的人,中毒連本體都看不出來,扔給屬下抱著算怎么回事,退幾步是認(rèn)真的嗎!

方夜那個哀怨呀!

赤天虞撅起屁股,往執(zhí)明發(fā)絲中擦了擦,最后心滿意足,雙目中閃爍著七色華彩,叮鈴叮鈴飛向慕容黎。

慕容黎展顏微笑。

赤天虞大喜,天吶,主人的笑,天地變色,靈蟲丟魂。

狂喜過度,赤天虞突然垂直暈倒。

慕容黎伸手接住它,輕輕撫摸它紅彤彤的肚皮:“阿虞,去睡吧。”

赤天虞在慕容黎手心轱轆翻滾著,主人手心好暖,它戀戀不舍暴喜而飛,眼中含羞帶媚,突然往慕容黎臉頰吮嘬。

吧唧!

它愛死主人啦!

這一口讓它蟲臉變得羞澀通紅,它用翅膀蒙住眼睛,暈暈乎乎飛向仙鶴簪尖嘴,撞了五六下才撞向入口,滾入簪子中,那簪子在慕容黎發(fā)髻中一會紅,一會白,許是簪魂都丟了。

方夜眼睛都瞪圓了,甚至忘記了那蟲屎神奇的味道:“王上,它,親了你?”

王上百年清譽(yù),竟毀在一只蟲子嘴中,這只蟲子還給了執(zhí)明一份珍藏多年,氣味獨(dú)特的禮物。

待遇可真是天淵之別。

慕容黎也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吻嘬得有些失神,這劈天蓋臉而來的福氣真是頭一遭,不禁啞然失笑:“這是它表達(dá)愛意的方式?!?/p>

這方式還真是獨(dú)特……

瞧王上神情怡然自得還帶幾分嫌棄,莫不是執(zhí)明中毒是王上蓄意而為……

執(zhí)明國主面目筋肉扭曲,腫脹毀容,儼然捅了馬蜂窩,變成了個豬頭。

這可如何是好?

好在這坨屎吸收掉執(zhí)明臉上的慘綠幽光,終于變回人類的顏色,不再鬼里鬼氣。

方夜突然覺得慕容黎有些淘氣,這感覺讓他立刻想扇自己兩巴掌,王上何等英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天下第一鋒芒,怎能用淘氣來形容。

“王上,這東西要把它洗掉嗎?”

方夜委實(shí)覺得這氣味有著沖天之惡,熏得幾乎暈厥而死。

那味道縹緲直上鼻腔,慕容黎立刻轉(zhuǎn)身,走入月下,呼吸一口夜風(fēng)中的清涼,方緩緩道:“《四方記》載有奇禽異獸篇,古有鎮(zhèn)海神鰲,千年所凝排遺,稱之為息壤,息壤聚集千年元?dú)猓a(bǔ)大地之流逝,乃世間一等一的寶物?!?/p>

“赤天虞為山精所幻化,吸取天地元?dú)?,醞釀百年,所凝排遺,雖不似息壤有堵塞洪水之力,想必也是奇珍中的奇珍,吸納百毒的神器?!?/p>

就是任由它敷著唄,息壤與蟲屎,風(fēng)牛馬不相及,王上這瞎編亂造之氣魄,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方夜表示很有道理,憋緊呼吸看著那坨鮮新的,還冒著縷縷熱煙……綠呼呼的粘物。

奇珍中的奇珍,神器中的神器。

有吸納百毒之功效。

然而,執(zhí)明腫脹到三個頭那么大的腦袋似乎沒有縮小的趨勢,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腦子原本就不好使,會不會變本加厲?

方夜甚是擔(dān)憂。

“將執(zhí)明帶去本王的寢宮……偏殿,不許任何人接近?!?/p>

慕容黎迎向月色,朝劍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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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萬千劍芒疾旋,狠狠刺入慕容黎胸腔,慕容黎一個踉蹌,跌入塵埃。

心口,好像突然裂開,慕容黎的痛苦在瞬間爆發(fā),倒入樹影婆娑中,痛徹骨髓的噬心之威使他拼盡全力再不能爬起。

丁零丁零,赤天虞從仙鶴簪中飛出,焦躁,使它幾乎瘋狂。

主人主人,發(fā)生什么事了,阿虞該怎么辦,怎么辦才能救主人?

這只蟲子,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弱小無助,流露著悲傷。

慕容黎全身劇顫,艱難的吐出三個字:“找阿巽?!?/p>

赤天虞拼命點(diǎn)頭,鼓足了腹中凝聚的所有元?dú)猓宦暭怃J的厲嘯搖曳在蒼涼的天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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