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帝】彼此的凈土(3~6章完結(jié))
前兩章被鎖,見晉江或花網(wǎng)
⑤重返天域(地獄)
沒想到才相隔了不到一周時間,原先作為旅游勝地的天域已經(jīng)籠罩上了死亡的幕布,失去了圣潔的色彩,就像是遺跡,不少建筑已被炸毀,白墻被熏得焦黑,街上到處都是喪尸和正常人的尸體,似乎沒能來得及拉去焚燒,發(fā)出了陣陣惡臭,成為了烏鴉們的盛宴,而天域原本隨處可見的白鴿則不知了去向,或許是另覓家園了吧,現(xiàn)在盤旋在天上的盡是一片烏云般的漆黑身影。
活動著的喪尸也依舊存在著,并沒有被清除干凈,聽不到軍用機(jī)和炮彈的聲響了,也許是他們覺得清掃行動是徒勞的,又或許是炮彈已經(jīng)用完了,四周靜得可怕,也不知道需要疫苗的幸存者都躲在了哪里。
“大家該不會都感染了吧?所以也沒人清掃街道了?”帝釋天不忍直視他曾經(jīng)引以為豪的美麗家園,四處飄來的惡臭也熏得他胃部翻江倒海,清雅的蓮香被腐臭所掩蓋,再也聞不到了。
“我們回天域的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幫助幸存者,而是拿物資,不過房屋被炸成這副模樣,估計也沒什么東西可拿了,我們先分頭行動?!备ダ醵嗾f著就朝附近商場走去,途中還用槍崩飛了幾個喪尸的腦袋,就像是拍打蒼蠅蚊子那樣,對于“人”頭落地,他內(nèi)心毫無波瀾。
阿修羅則牽起帝釋天往曾經(jīng)最繁華的姻緣一條街走去,公共交通都停運(yùn)了,紅綠燈也不亮了,有的甚至折斷歪斜,所幸路上也無車輛,而本該人來人往、充滿歡聲笑語的十字路口如今一片死寂,一路上只能看到喪尸和吃腐肉的烏鴉,帝釋天不禁在心中懷疑真的沒有幸存者了,而賦予這個死城生機(jī)的竟是這些無自我意識的喪尸。
幾個喪尸察覺到了附近的生命,便一窩蜂地朝阿修羅圍攻而來,阿修羅僅用拳頭就打飛了他們的腦袋,給人以扯斷提線木偶般輕松的感覺。
“他們的脖子竟然那么脆弱嗎?”帝釋天愕然道。
“是挺脆的,天域的喪尸簡直不堪一擊,連這都掃除不干凈,軍隊都在做什么,政府又在搞什么?!卑⑿蘖_對政府的無能很是不滿。
突然,一個和弗莉娜身高相近的小喪尸從阿修羅的背后朝他撲去,帝釋天敏捷地禁錮住他,并企圖扭斷他的腦袋,可完全不像阿修羅方才表現(xiàn)的那樣容易,他用力擰了幾下,然而他的腦袋依舊紋絲不動地連在軀體上,被禁錮的肢體還在不斷掙扎,就在他的指甲即將劃破帝釋天的皮膚時,阿修羅朝他的頸部用力揮去,一掌劈斷了他的小腦袋,漆黑的腦袋像保齡球般滾落了一段路,最后掉進(jìn)了一旁被炮彈炸出來的深坑中。
“帝釋天,你最好別碰這些不干凈的東西,誰知道他們身上是否又有新的變異病毒了?!?/p>
帝釋天趕緊松開了沒了腦袋的小喪尸的軀體,他撲通一聲撞在了焦土上,微微彈動了一下后,再無動作了。
“他好可憐,他還那么小?!?/p>
“就算活著也可憐,在這個亂世上,僥幸活著也沒多大樂趣了,幸好我有你?!卑⑿蘖_深感慶幸地朝帝釋天露齒一笑。
“阿修羅,又有好多喪尸圍過來了!他們怎么總是攻擊你?”
“可能是因為我體溫高,容易被感應(yīng)到,也可能是小時候,我哥也總是喜歡欺負(fù)我,而他們的病毒來源于我哥,所以他們潛意識里對我有攻擊性?!卑⑿蘖_說著,輕巧地躲過了幾個喪尸,然后一拳打碎了他們的腦袋,又將視線投向遠(yuǎn)處,只見一群衣著襤褸的喪尸正在朝此處靠近,“嘖,還有那么多,簡直沒完沒了了,我可不是來打拳擊的。”
阿修羅將帝釋天橫抱起來,一邊閃躲著喪尸,一邊在街上狂奔,尋找他們的目的地。
最后他們跑進(jìn)了一家損毀并不嚴(yán)重的婚服租借定制店,里面自然沒有熱情地迎上來的店員,他們把并不牢固的大門鎖上后,暫且安心地在店里試穿婚服,試衣鏡上似乎因附近的炸彈波及產(chǎn)生了裂痕,但絲毫不影響帝釋天的美貌。
“老婆,你穿哪套都好看,要不我們多帶幾套回去吧,剛才的那兩套白色,和現(xiàn)在身上的這套紅色的,還有這套淡黃的也不錯,那套淺紫的似乎也很適合你,真想都帶回去,天天跟你舉辦婚禮。”
“帶兩三套就夠了吧,把衣服帶回去的時候,需要留下錢嗎?”
“不用了,你看這收銀機(jī)里的錢都沒人拿,剛才路過便利店,貨架上的東西倒是都空了,幸存者只拿食物,根本不關(guān)心他們曾經(jīng)最在意的錢,要是你良心上過意不去,可以留下一點(diǎn)錢?!?/p>
“稍微留下一點(diǎn)吧,反正我們要錢也沒用,現(xiàn)在錢都成了一堆廢紙了?!?/p>
“但冬天的時候,廢紙也可以用來生火取暖,就是物流都停了,不知道幸存者缺乏物資后,能不能活到冬天。”阿修羅口上這么說著,但他并在意他人的死活,他最在乎的只有帝釋天。
“就算再怎么缺乏物資,應(yīng)該能活到今年冬天吧?!钡坩屘觳淮_定道,一路上都沒遇到活人,連第一天響徹耳畔的尖叫、求救聲都聽不到了,可能根本就沒有幸存者了。
阿修羅從帝釋天的陰郁表情,看穿了他此刻的想法,便安慰道:“幸存者不可能有勇氣在街上亂晃,可能都躲在什么地方了,我們先把婚服帶到飛機(jī)上,然后再去找找看?”
“好?!?/p>
如此決定后,阿修羅在店里翻找出了一個大袋子,將三套最符合他審美的婚服小心翼翼地塞入其中,然后牽起帝釋天,原路返回。
路上的喪尸如同螞蟻似的,將生命的存在用特殊的方式通知給了同伴,他們越聚越多,阿修羅沒有耐心一一去打飛他們的腦袋,后悔沒向弗栗多要一把槍了,他背起帝釋天,躍到一旁的墻上,時而踩著狹窄的墻頭走,時而抓著什么,在建筑物之間移動,喪尸們只能在地面上束手無策地仰視著他們。
“阿修羅,你好厲害??!”帝釋天的雙手緊緊環(huán)住阿修羅的脖頸,雙腿也勾緊了他的腰,目光熠熠生輝地注視著他的后腦勺。
“我小學(xué)時就玩跑酷了,盡管熟悉的天域已經(jīng)被炸得和當(dāng)初不一樣了,但無論周圍環(huán)境怎么樣,我都可以自由移動?!?/p>
“真的好厲害,就像是飛鳥一樣!電影里的超級英雄應(yīng)該讓你去演的!”
雖然身上沒有系安全帶,移動時也比游樂園的某些娛樂設(shè)施更為驚險,但帝釋天感到無比安心地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阿修羅的背上。
“老婆,你再夸夸我,感覺我真的能飛了。”
“阿修羅是我的超級大英雄!”帝釋天大聲喊道,仿佛要將此宣告給所有的幸存者聽。
聽到帝釋天毫不吝嗇的夸贊后,阿修羅此刻飄飄然的,他背著帝釋天,不斷往高處快速攀爬,來到了一旁高樓的樓頂,又在樓頂之間跳躍移動。
終于,他們看到了直升飛機(jī)所停著的樓頂,阿修羅直接從所在之處兩三步?jīng)_進(jìn)了機(jī)內(nèi),把正在刷手機(jī)的飛行員嚇了一跳。
“我的媽!原來是你們!還以為是喪尸沖進(jìn)來了,你們那么急著進(jìn)來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嗎?弗栗多還沒回來?!?/p>
“沒什么事,我們先把婚服帶回來了,還得再出去一趟。”
帝釋天的目光從飛行員驚魂未定的臉上落到了他的手上:“對了,手機(jī)!阿修羅,我們可以利用手機(jī)尋找幸存者!”
飛行員終于恢復(fù)了鎮(zhèn)定:“幸存者不會公開定位,我剛才刷到他們求交換東西,甚至是以身換物的推文,藏身之處似乎都是私聊的。”
“原來真的有幸存者??!”帝釋天由衷地為他人的存活感到高興。
“我還刷到兩個囚犯把獄警殺了,監(jiān)獄出現(xiàn)感染的時候,一個獄警逃進(jìn)了殺人犯的一間小房間,他們用獄警的手機(jī)記錄下了所有的犯罪過程,其殺人手法殘忍至極,還炫耀似的上傳到了網(wǎng)上,你也為他們的幸存感到高興?”
“我不會去救助殺人犯?!钡坩屘旃麛嗟鼗卮鹆孙w行員的提問。
“不過那兩個殺人犯已經(jīng)從監(jiān)獄逃出來了,不,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大搖大擺地出來了,你不知道你接下來救助的人到底是誰?!?/p>
“放心吧,我能辨別哪些才是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我不會幫助囚犯降低感染風(fēng)險,讓他們活得更久,然后放任他們?nèi)⒑貌蝗菀状婊钕聛淼臒o辜之人?!?/p>
“那你們趁早回來,我可不想在這種鬼地方過夜?!憋w行員語畢,又垂下腦袋繼續(xù)刷手機(jī)了。
帝釋天也拿出手機(jī),搜索了一下附近尋求幫助的人,他驚訝地看到了他那天沒能救下的高中女同學(xué)發(fā)布了需要食物的求助信息。
“原來她還活著!阿修羅,我們先去我同學(xué)那里吧,我得對那天忽視了她的求救的事向她道歉?!?/p>
“說不定她無法原諒你,你去只是刺激她而已。”
“可是沒有食物,她就要死了?!?/p>
“我可以幫你給她稍微送一點(diǎn)食物,道歉就不必了,你無需向差點(diǎn)把你推下樓的人道歉。”
“那我們出發(fā)吧,看她發(fā)的圖片,好像是躲在中心醫(yī)院?!?/p>
帝釋天說著,往隨身包中裝了一大袋面包,原本這面包是放在機(j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儲備糧,并不是為了救助他人用的。
“你拿走那么多面包,如果我們要在這里過夜的話,晚飯吃什么?”飛行員只是抱怨了一聲,并沒有制止帝釋天的行為。
“我們少吃一兩頓飯餓不死的。”
說罷,帝釋天就同阿修羅一起離開了直升飛機(jī),往中心醫(yī)院的方向走去。
兩人在路邊找到一輛廢棄的卡車,前窗玻璃已經(jīng)碎裂,車頭也有點(diǎn)凹陷,但還能發(fā)動,于是阿修羅開著車,像除雪似的,撞飛了不少迎面而來的喪尸大軍,有些喪尸的腦袋被碾碎,還有一些又站起來,追在卡車后面跑,其中一個喪尸成功追上卡車,一只發(fā)黑的胳膊從副駕駛破碎的車窗玻璃處探了進(jìn)來。
“他們的速度似乎比第一天快多了,他都追上你近百碼的車速了,他感染之前是不是運(yùn)動員???”
“要是放任他們不管,他們或許也會慢慢進(jìn)化?!卑⑿蘖_說著又猛踩一腳油門,試圖把喪尸甩飛。
帝釋天則用車上工具箱里的扳手拼命往那只手砸去,若是正常人肯定會吃痛地松開手,但喪尸對此毫無感覺,他將另一只手也探了進(jìn)來,企圖翻上車。
“阿修羅,他抓著車窗,完全不松手。”
帝釋天又對著喪尸的手一陣敲打,扳手捶破了他的肌膚,露出了發(fā)黑的肌肉組織,他也沒有松開手,甚至伸手緊握住了帝釋天的手。
“好痛。”
“你竟敢碰我老婆!我老婆的手只有我能牽!”
阿修羅一氣之下將卡車的側(cè)身往一旁的墻上撞去,在墻上蹭出了火花,蹭了數(shù)百米后,掛在車上的喪尸終于松開了手,帝釋天往后望去,只見無頭喪尸的軀體掉落在地,而他被碾碎的腦袋則掉落在更遠(yuǎn)的地方,一部分似乎嵌在了墻中,形成一道驚悚的壁畫。
“老婆,你手沒事吧?”阿修羅緊張地牽起帝釋天的手仔細(xì)查看,除了白皙的肌膚上被勒出了一圈顯眼的紅印之外,似乎并無大礙。
“我沒事,你專心開車吧?!?/p>
兩人在開往醫(yī)院的路上,碰到的喪尸越來越少,最后兩人在中心醫(yī)院的門口下了車。
帝釋天四下環(huán)視,沒有看到活人,也沒看到喪尸,不禁疑惑道:“怎么回事?醫(yī)院附近沒有喪尸嗎?難道是醫(yī)院的陰氣重,所以他們不喜歡這里?”
“很有可能,所以你那該死的同學(xué)才會躲在這里避難。”阿修羅依舊沒有原諒她對帝釋天的所作所為,要不是帝釋天,他才不會來給她送食物。
“那醫(yī)院里說不定還有其他幸存者,我們快進(jìn)去看看吧?!?/p>
兩人一起進(jìn)了大廳,阿修羅稍微走在前面,以防喪尸的突襲,帝釋天也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醫(yī)院已經(jīng)不再像曾經(jīng)那樣熙熙攘攘,排滿掛號付費(fèi)的人了,他們沒有看到活人,路過兒科時,也沒聽到刺耳的哭鬧聲。
他們在寂靜的長廊上走著,每經(jīng)過一扇門,都朝里張望幾眼,確認(rèn)有無幸存者。
“幸存者到底躲在哪里了?”
“白天會不會都出去覓食了?畢竟醫(yī)院里除了藥水什么都沒有,好幾個自動販賣機(jī)都空了。”阿修羅突然感到有一陣奇怪的氣味飄散而來,他嗅了嗅空氣,“消毒水的氣味已經(jīng)淡了,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其它的味道?”
帝釋天也細(xì)嗅了一下飄散在空氣中的氣味,確實感到有什么刺鼻的腐臭混雜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他不禁干嘔了一下。
“老婆,你沒事吧?”
“我沒事,氣味好像是從那里飄過來的。”帝釋天指向了一個拐角,又抬眼看了一下附近的標(biāo)識,“那里似乎是廚房?”
兩人循著氣味而去,發(fā)現(xiàn)氣味確實是從廚房飄出來的,輕輕推門而入時,廚房內(nèi)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有幾個女人還發(fā)出了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
“大家冷靜,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喪尸。”帝釋天柔聲想要安撫他們,隨即又疑惑道,“你們在煮什么東西?怎么有股怪味?”
“店里的食物都被搶走了,連狗糧和貓罐頭都沒了,甚至連倉鼠糧都沒了,動物園飼養(yǎng)員把動物殺來吃,不肯分給我們,實在是沒東西吃了,只能吃太平間的肉,很嫩的死胎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這些老東西?!币粋€掌勺的中年男人回答道,“你們也要吃嗎?只能分給你們一小塊?!?/p>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钡坩屘烀偷?fù)u了搖頭。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突然說道:“現(xiàn)在煮的這肉一點(diǎn)都不香,還不如前天我那植物人老公的好聞。”
“沒辦法,去腥的調(diào)味料都沒了,連附近野菜都被拔光了,自來水也好像沒人過濾,越來越不干凈了,稍微新鮮一點(diǎn)的植物人先讓他們活著?!?/p>
“好想再吃一次嫩肉啊,第一天吃的不知道是哪個女學(xué)生人流出來的那堆肉就不錯?!?/p>
“要么你來生,長到幾個月了就流出來吃掉,然后再生下一個。”
“好主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以后就不怕沒肉吃了,就跟母雞下蛋似的,我們趕緊去造食物吧?!币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對這個喪偶的女人拉拉扯扯,女人也沒有拒絕他,跟他去了廚房角落就開始造起食物來了,幾個年輕的男人也紛紛跟過去圍觀。
帝釋天掃視了一遍人群,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便問道:“大家都在這里了嗎?有沒有看到一個有著一頭金棕大波浪的年輕女人?二十歲出頭,長得還挺漂亮的,左眼角上有一顆很深的黑痣?!?/p>
“那個女人啊,都這種時候了,還大小姐脾氣,不想吃人肉,餓死她算了,然后給我們增加口糧?!?/p>
“她在哪?”
“誰知道呢,可能又去用身體換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食物了吧,還不如吃人肉更能飽腹。”
【見微博】
帝釋天有些聽不下去了,于是開口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大家需要疫苗嗎?被喪尸咬了也難以感染,就是接種后可能會出現(xiàn)比較尷尬的反應(yīng)?!?/p>
“哪有那種疫苗,你們該不會是想給我們注射毒藥,然后好獨(dú)占醫(yī)院里的這些肉和我們身上的肉吧?”
大家警惕地望著兩人,幾個年輕男人舉起菜刀等銳器圍了上來,想趕兩人走。
阿修羅急忙擋在帝釋天的身前,擺出了雙手握拳的架勢,怒視著眼前所有對他們產(chǎn)生敵意的人。
“不好意思,打擾了。”帝釋天趕緊牽起阿修羅往廚房外走去,阿修羅在離去前,將未發(fā)泄的怒氣一拳砸在了門上,把廚房門卸了下來,震懾住了廚房內(nèi)的所有人,他們都感到心有余悸,慶幸于猛獸被牽走了。
兩人離開廚房后,繼續(xù)沿著長廊走,沉默了好一陣后,阿修羅開口道:“還有必要繼續(xù)尋找不領(lǐng)情的幸存者嗎?你干脆也在網(wǎng)上發(fā)個消息,把疫苗留下就行了。”
“我在找那個同學(xué),原本想把面包分給剛才的那些人,可我也沒有好心到要對向你舉刀的人伸出援手,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他們用銳器傷了你,我會和他們拼命。”
“老婆,就他們那些小身板可傷不了我,我會保護(hù)好你的,你用不著拼命?!?/p>
“是啊,阿修羅可是我的超級英雄!”
“話說回來,醫(yī)院里怎么那么熱?”阿修羅一把脫掉了被汗水濡濕的上衣背心。
“好像是沒開空調(diào)?!钡坩屘旖舆^了阿修羅的背心,陶醉地嗅了嗅上面的汗味,曾經(jīng)學(xué)校軍訓(xùn)時,他差點(diǎn)被男同學(xué)的汗臭味熏暈過去,可他竟然覺得阿修羅的汗味十分具有吸引力。
“難道是電力系統(tǒng)壞了,沒人維修?”
“如果是整個天域的電力供應(yīng)故障,那可是大問題啊?!?/p>
“沒事,沒有電的古人不也這樣過來了嗎?”阿修羅摸了摸帝釋天的背部,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依舊是干的,“老婆,你平常不怎么出汗?”
“我是很少出汗的?!?/p>
“只在我們z愛的時候,出汗多?”
“……嗯,還有正常運(yùn)動和不小心吃到很辣的東西的時候。”
“在島上的時候,沒看到過你吃辣的東西,你吃了到底是什么反應(yīng)?”
“先是感到嘴唇、舌頭還有牙齦火辣辣地痛,然后額頭、背部開始冒汗,臉好像也變得通紅?!?/p>
“辣椒也是人間的樂趣之一,你竟然無法理解這一樂趣?!卑⑿蘖_為帝釋天感到遺憾。
“辣椒之所以把自己變得那么辣就是為了不被吃,你們?yōu)槭裁捶且コ运???/p>
“你吃甜食的快樂和我吃辣椒的快樂應(yīng)該是一樣的?!?/p>
“可能是因為我們舌頭的構(gòu)造不一樣,如果我吃辣椒時舌頭不痛,我也能理解你的這一快樂吧。”
“還有一件事我們雖無法互相理解,但并不妨礙我們相愛?!?/p>
“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阿修羅輕輕拍了拍帝釋天的臀部,繼而笑道,“你不知道我被你包g時是怎樣的快樂,我也不知道你被我按m時到底是怎樣的歡愉。”
聞言,帝釋天的雙頰上瞬間浮滿了紅云:“如果我們的感官互通,那就能享受到雙倍的快樂了?!?/p>
正當(dāng)兩人談及這一話題時,聽到不遠(yuǎn)處的婦科診室傳來了女人的j聲。
“這聲音……”這耳熟的聲音牽動起了帝釋天曾經(jīng)的記憶。
阿修羅則微微蹙眉:“又是誰在造食物吧,別人的聲音怎么那么難聽?還是老婆你的聲音好聽。”
“我想起來了,是我曾在學(xué)校天臺上聽到過的,是她,她真的在用身體交換食物嗎?”
“還得等他們結(jié)束不成?我們把面包放下就走吧。”阿修羅對于她的聲音感到生理性的不適,想要盡快離開,但帝釋天駐足不動,他也只好無奈地站在他身旁。
“總感覺不太對勁?!钡坩屘炷v起的不安情緒驅(qū)使著他的雙腿朝聲源處邁去,阿修羅也只得跟上前去。
【見微博】
“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挺能忍的,跟你男人不一樣?!?/p>
“……”她停下了夸張的j聲,“我男人?”
“一個失業(yè)的高中老師是吧,貸款后無力償還,我們倆去催債,折磨他還挺好玩的,他死之前喊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好像不是你的名字,那名字叫什么來著呢?!?/p>
“……他不是自殺?”
“哈哈哈哈,是自殺的話,我們倆就不會被抓了,只是債主不想把事情惹大,對外公布他是自殺?!?/p>
“你們倆到底是誰?”她感到地獄的寒氣拂過了她的身軀,不禁打起了哆嗦。
“你不用知道,因為你馬上也要死……”在男人說完之前,一根不知從哪拆下來的鋼管從后腦勺刺穿了他的喉嚨,他被迫張大了嘴巴,并清楚地看到從嘴巴伸出來的長長的鋼管上滿是自己的血跡,他想要向同伴求救,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隨即意識開始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同伴的慘叫,也隱約感覺到了同伴的鮮血噴濺在了自己的臉上。
另一個男人的身體也被鋼管貫穿,插在了墻上,腸子漏了出來,他還在不斷掙扎,想要反抗,卻被貫穿了同伴嘴巴的那根鋼管貫穿了心臟,女人看到兩個男人的死狀,非但不害怕,反而瘋了似的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你們罪有應(yīng)得,哈哈哈……”
阿修羅冷靜地殺了兩個男人后,將面包留在了女人的身旁,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
“等一下,你為什么要為了我殺人,為什么還送我面包?我愿意以身相……”
阿修羅趕緊打斷了女人的話,并后退一步,躲過了她想牽自己的手,然后用極為冷漠的聲音道:“別碰我,你搞錯了,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老婆,別妄想什么英雄救美,我只是我老婆一個人的英雄?!?/p>
說到最后,阿修羅的聲音柔和了下來,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充斥著血腥味的診室,前往廁所,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跡,然后同帝釋天一起踏上了歸程。
“剛才那兩人就是出逃的殺人犯吧?!?/p>
“應(yīng)該是?!?/p>
“她說要以身相許的時候,我差點(diǎn)沖到你們面前?!?/p>
“我才不要那種女人,接下來就讓那女人自生自滅,你也沒必要對她有負(fù)罪感了?!?/p>
“在你洗手的時候,我把疫苗留在某間診室,然后發(fā)到網(wǎng)上了,需要的人應(yīng)該會自己過去取?!?/p>
“那我們在天域也暫時沒什么事了?!?/p>
“阿修羅,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帝釋天說著,輕輕捏了捏阿修羅的手指。
阿修羅馬上領(lǐng)悟了帝釋天的意思,笑道:“走,我們?nèi)ヌ艋榻?,然后回家。?/p>
“嗯?!?/p>
⑥最后的凈土(完結(jié))
當(dāng)兩人走出醫(yī)院時,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朝此處快速沖刺,原以為是喪尸,阿修羅都做好了迎擊的準(zhǔn)備,可定睛一看,卻是一個身著黑色防彈服的女人,她還背著一把不太符合體型的長槍。
女人首先認(rèn)出了帝釋天,她放緩了腳步,跟他簡短打了聲招呼后,還不等帝釋天說什么,她就慌忙沖進(jìn)了醫(yī)院。
兩人上了卡車后,阿修羅一邊發(fā)車一邊問道:“剛才那女人是誰?”
“兒時玩伴蘇摩,她小時候體弱多病,后來高中時參了軍,軍隊里要求嚴(yán)格,不允許玩手機(jī),所以我們就不怎么聯(lián)系了,沒想到今天能遇上她?!?/p>
“你還有什么話要跟她說的話,我們就在這里等她?!?/p>
“看她那么急,說不定需要車,我們稍微等一會兒吧?!?/p>
兩人一邊閑聊著關(guān)于蘇摩的往事,一邊等待,也沒等多久,就看到蘇摩拿著醫(yī)藥箱跑了出來,帝釋天招呼她上車,她稍稍驚訝于兩人還未離開,然后十分感激地上了車。
“蘇摩,你要去哪?我們送你?!?/p>
“我們曾經(jīng)的母校金蓮小學(xué)?!?/p>
阿修羅一聽到地名,就往小學(xué)的方向開去,雖然沒有去過,但他有繪制地圖的愛好,天域的所有大街小巷都清晰地展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內(nèi)。
“小學(xué)里發(fā)生了什么?”
“那里也有不少幸存者住在體育館里,有個孩子高燒不退,附近藥房都沒藥了,我過來取藥,順便拿了不少常用藥?!?/p>
“那你們平常都吃什么呢?早知道給你們留一些面包了。”
“沒事,我們有軍糧,天域軍幾乎全軍覆沒了,感染了一大半,所幸軍糧還夠我們吃很久?!碧K摩打量起了帝釋天,“你還好吧?”
“我很好,我跟老公阿修羅一家和一些親戚住在私人島嶼上,開車的這位就是我老公?!钡坩屘斓穆曇糁袔е唤z驕傲與一絲甜蜜。
蘇摩只是瞥了一眼阿修羅,又將視線轉(zhuǎn)回到了帝釋天的身上:“那就好,不過你們怎么又冒險回來了?難道島上也缺乏物資?”
“基本不缺什么,我們是過來挑婚服的,順便帶了一些疫苗回來……”
蘇摩驚訝地打斷了帝釋天的話:“這病毒有疫苗?!”
“有,不過具體的情況不方便告訴你,百余支被我放在中心醫(yī)院的兒科診室了,身上還有兩支,本想帶去珠寶店,送給其他相愛的情侶的,你要打的話就給你吧,毗琉璃也還好吧?你們倆之前沒有被喪尸攻擊吧?”
“她現(xiàn)在很好,還在小學(xué)幫忙照顧傷者,第一天感染爆發(fā)的時候,她差點(diǎn)被襲擊,我為了救她,疏忽了背后,還好有個非法持槍的男人幫了我一把,不然你也見不到我了?!?/p>
“你們辛苦了,你總是要為了幸存者在外面奔波的話,絕對不能感染,還是打一下為好。”帝釋天從包中取出了最后的兩支疫苗遞給了蘇摩。
“謝謝,之后再打?!?/p>
“我也是今天上午打的,可能會有發(fā)情的反應(yīng),其它倒是沒什么不舒服的?!?/p>
【見微博】
對了,蘇摩你等會兒打了疫苗后準(zhǔn)備自己解決?”
“如果忍不住的話……”蘇摩的腦海里驀地浮現(xiàn)出了那個男人的面容,臉上不禁暈開一層緋紅。
“蘇摩也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救了你的那個男人?”
“……”被一語道破后,蘇摩的臉頰更紅了。
“雖然不能把你們接去島上,但祝你們在這里過得幸福?!?/p>
“現(xiàn)在能健康活著,還有家人的陪伴就是最大的幸福,也祝你們幸福?!?/p>
在開往小學(xué)的途中,蘇摩向兩人講述了天域爆發(fā)病毒后的種種慘狀,如幸存者為了爭奪食物互相殘殺,軍方由于忙于清掃街道,沒有足夠的警力去管這些殺人強(qiáng)奸的“小事”,未感染的天域軍現(xiàn)已不足三十人,分散在各處,幫助幸存者,有個軍官不知是壓力過大還是壓抑不住天性了,強(qiáng)迫幸存者跟他z愛,才能受到庇護(hù),各地的天域軍也紛紛效仿,諸如此類的事聽得帝釋天連聲哀嘆。
在距離小學(xué)還有約兩公里的地方,阿修羅的手機(jī)鈴聲突然響了,帝釋天疑惑地將手探入他的褲兜中摸手機(jī),結(jié)果摸了半天也沒把手機(jī)拿出來。
“老婆你別摸我了,再摸就y了,快拿出來看看,到底是誰。”
“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拿不出來,你用什么東西固定住了?!?/p>
“是有兩根鎖鏈,在中間解開,不固定住的話,跑酷的時候會飛出去?!?/p>
“好了,解開了!”
帝釋天將手機(jī)拿出來,打開了擴(kuò)音,一接聽,電話那一頭就傳來了弗栗多緊張中又充滿怒氣的聲音:“你們在哪?我們得趕緊回去!那些該死的親戚發(fā)現(xiàn)了疫苗和龍血的秘密,我老婆和女兒也因此被砍傷了,我現(xiàn)在就得回去宰了他們!”
“我們在金蓮小學(xué)附近,開著卡車?!?/p>
“我在飛機(jī)上,我們同時往植物園趕。”
“好?!?/p>
“那么我就在這里下車,你們趕緊走吧,謝謝你們送我到這里?!?/p>
“待我向毗琉璃和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問好,下次有機(jī)會的話再來看你們?!?/p>
“好,我一直在金蓮小學(xué)等你?!?/p>
蘇摩下了車后,再次向兩人揮手致謝,然后朝小學(xué)體育館跑去,阿修羅則趕緊掉頭,直奔植物園。
“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后一次跟她見面了。”帝釋天的聲音中滿帶著傷感與不舍。
“等解決了島上的騷亂,我們還能不定期地回來,婚戒也等到下一次再說。”
“嗯,婚戒不重要,我也好擔(dān)心表哥和弗莉娜他們,不知道他們傷得重不重?!?/p>
“我也擔(dān)心我媽他們。”
阿修羅說著猛踩油門,平常看起來笨重的卡車飛也似地沖了出去,他們甚至比直升飛機(jī)更快一步到達(dá)匯合點(diǎn),然后回到機(jī)上,朝島上飛去。
“哥,島上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
“有人刷到帝釋天發(fā)的推文,說是疫苗被放在了中心醫(yī)院,他們就跑去質(zhì)問醫(yī)生哪來的疫苗,把實驗數(shù)據(jù)都翻出來了,醫(yī)生也被打傷了,他們知道了龍血后,就拿刀想劃開我女兒的皮膚,我老婆緊緊抱著她,想保護(hù)她,被砍了好幾刀,幾個勸架的人也被砍傷了,媽也受了點(diǎn)輕傷,然后緊急聯(lián)系了我?!?/p>
“……對不起,我不該發(fā)那條推文的,現(xiàn)在島上那么混亂?他們怎么對一個孩子和親戚下得去手。”
“你發(fā)推文沒有錯,一切都是他們的錯,也是我的過失,我就不該把他們接到島上去的。”弗栗多咬牙切齒道。
盡管被說了這不是自己的錯,可帝釋天還是深感自責(zé)地陷入了沉默。
阿修羅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老婆,別自責(zé)了,這就好比是你發(fā)現(xiàn)了一只稀有的龍蛋,號召大家保護(hù)它,可就是有人對此心懷歹意,難道你的號召是錯的嗎?有錯的是心懷歹意的那些人?!?/p>
“我想不通他們?yōu)槭裁匆鲗⒊饒?,明明給他們提供了安全的住處,他們卻對住處的主人做這種事?!?/p>
“因為他們是畜生不如的混蛋,你們等會別攔著我,我絕對要宰了他們!”弗栗多怒吼了一聲,接下來他在機(jī)上坐立不安,還不斷要求飛行員再開快點(diǎn),只是飛機(jī)無法再提速了,他也只能用咒罵發(fā)泄怒火。
當(dāng)他們終于回到島上時,不顧機(jī)上帶回來的東西,弗栗多首先沖下飛機(jī),阿修羅也快步追上,帝釋天不安地跟在最后,徑直往別墅跑去。
在帝釋天追上兩人之前,聽到別墅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槍聲,于是他加快了步伐,心中也愈發(fā)不安了起來。
“砍傷了我老婆和女兒的還有誰?還有誰對龍血有問題?你們趕緊把銳器統(tǒng)統(tǒng)上交給我!”
還未進(jìn)別墅,帝釋天就已經(jīng)聽到了弗栗多震耳欲聾的怒吼聲,真的如同龍在咆哮似的。
當(dāng)他踏入別墅時,看到了近幾日一直對表嫂心懷不軌的堂哥倒在地上,中彈的胸口又被弗栗多狠狠踩了一腳,心臟被踩扁了,他胸口處的血在地板上和附近的墻面上綻放出了一大朵紅花。
因勸架而被砍成輕傷的幾個親戚嘰嘰喳喳地說著鬧事的人名,帝釋天看到了人群中的婆婆,便走上去觀察她的傷勢,然而并沒有看到什么外傷。
“媽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被推開時,背撞在了桌角上,有些淤青?!?/p>
“那忉利天表哥在哪?他們沒事吧?”
“他在診室躺著,弗莉娜只是受了輕傷。”母親為兒媳的事哀嘆不已,“哎,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我去看看他們。”帝釋天瞥了一眼同樣面色陰沉的阿修羅后,朝診室跑去,一方面是擔(dān)心兩人的傷勢,一方面是不想阻攔兄弟倆,也不忍看到其他親戚的死相。
他在診室門口敲了敲門,然而屋內(nèi)沒有一點(diǎn)動靜,轉(zhuǎn)動門把手時,發(fā)現(xiàn)門竟上鎖了,想必是因為之前的騷亂,醫(yī)生不敢再輕易開門了吧。
“醫(yī)生,是我,帝釋天,來看看表哥和弗莉娜?!钡坩屘煊智昧饲瞄T,房門這才被打開。
“快點(diǎn)進(jìn)來?!迸t(yī)急促道。
帝釋天進(jìn)了診室后,女醫(yī)又快速鎖上了門。
“忉利天沒有生命危險,現(xiàn)在在最里面的病床上睡覺?!?/p>
“醫(yī)生,你沒事吧?”帝釋天的目光落在了女醫(yī)右臉頰上的繃帶。
“沒事,我和弗莉娜只是輕傷。”女醫(yī)淺淺笑道。
帝釋天躡手躡腳地走到病床邊,將簾子輕輕拉開一道縫隙,看到忉利天躺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穩(wěn),他的上半身纏繞了好幾圈繃帶,弗莉娜則依偎在他身旁,也睡了過去,她的手上和胳膊上貼著卡通創(chuàng)可貼,似乎傷勢不重。
“還活著就好,不然弗栗多肯定要崩潰發(fā)狂了,他剛才的那副模樣已經(jīng)夠恐怖了。”帝釋天松了一口氣,又將簾子拉上了。
“現(xiàn)在外面是不是依舊很混亂?”
“弗栗多開槍殺了一個親戚,之后就不知道了,但愿不要出現(xiàn)太多傷亡。”
“是嗎?我們一起在這里坐等他們吧,等弗栗多把事情解決后,肯定會過來的,我給你泡杯茶吧。”女醫(yī)說著,打開一旁的櫥柜,從中取出一套歐式風(fēng)的茶具和茶葉罐。
“醫(yī)生,我自己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帝釋天從女醫(yī)手中搶過了茶壺。
“同樣是有血緣關(guān)系,你們的性格怎么會差那么多,要是人人都像你和忉利天這樣,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p>
“可是世界上確實也需要他們兄弟倆那樣的人,阿修羅是我的英雄?!?/p>
“天域發(fā)生什么了嗎?”
帝釋天向女醫(yī)講述這日見聞的時候,兄弟倆過來敲門了,一開門,就有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只見兩人的身上濺上了不知是誰的鮮血。
“阿修羅,你……”帝釋天緊盯著他額頭上的血,移不開視線,眼中流露出了心疼之色。
“放心,不是我的血?!?/p>
“剛把鬧事的五個人都?xì)⒘恕!备ダ醵噍p描淡寫地說道,“還是不夠解恨,我還要把他們剁碎,然后讓起哄的那幾個人生吃他們的肉?!?/p>
“就當(dāng)是殺雞儆猴,剩下的親戚應(yīng)該沒人敢跟我們作對了?!卑⑿蘖_抹了一把額上的血跡。
“你們倆還是先去洗澡吧,弗莉娜醒來后看到你們這樣,會害怕的?!钡坩屘斐槌鲆粡埣埥?,替阿修羅擦拭了起來。
“我先來看他們一眼,再去換衣服。”弗栗多說著就朝病床走去,看到他們安詳?shù)乃伜?,他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跟阿修羅柔情地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帝釋天不禁在心中感嘆兄弟倆的相似。
“老婆,你一直盯著我哥干嗎?”阿修羅的聲音中夾著一絲醋意。
“我在想你們真的好像?!?/p>
“親兄弟,當(dāng)然像,我們也回房吧。”
兩人先行離開診室,并肩走在長廊上時,帝釋天蹙了蹙眉道:“血腥味好重,在三樓都聞到了?!?/p>
“因為有個人逃到二樓,在樓道里解決了他。”
“都是我家親戚嗎?”
“基本都是曾極力反對我哥和嫂子結(jié)婚的那些人?!?/p>
“我覺得你哥挺好的,他那么愛他,你們的家境條件也不算差,為什么要反對?”
“喜歡一個人或是討厭一個人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p>
兩人沉默著來到六樓時,遠(yuǎn)遠(yuǎn)看到房門前放著一個眼熟的大袋子。
“飛行員把我們的婚服送過來了嗎?”
“老婆,那我們什么時候舉辦婚禮?”
“今天剛發(fā)生了這種事,過幾天吧,至少等我表哥醒過來再說。”
“放心,我嫂子的體質(zhì)和恢復(fù)力還是不錯的,他能經(jīng)得起我哥的折騰,就這點(diǎn)小傷沒事的。”
“……你哥平常很能折騰?”
“他曾炫耀似的跟我視頻通話,然后把剛沐浴出來的嫂子推到床上,嫂子中途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們,好像更加興奮了,我耐心看了兩個多小時,他們還沒結(jié)束,最后我實在是不感興趣地掛斷了通話?!?/p>
“我們也可以更久。”帝釋天紅著臉輕聲道。
“那么就把這一樂趣留到新婚之夜吧?!卑⑿蘖_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很深的弧度。
帝釋天將門口的婚服拎到了屋內(nèi),阿修羅則跑去浴室洗澡,然后他們稍微在屋內(nèi)擁吻了一會兒后,就前往餐廳吃晚餐了。
餐廳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使人喘不上氣來,只見弗栗多把一堆鮮血淋漓的碎肉放在了幾個親戚的面前,用低沉的聲音命令道:“吃下去,你們最近只能吃這些,把這些都吃完,我就不再追究你們起哄的事了。”
“那個,起碼煮一下吧?!币粋€女人弱弱地說道,她清楚看到面前的碎肉里面還混雜著亡夫微卷的頭發(fā),黑色的發(fā)絲染上了血色,她忽地想起他生前說過想染紅發(fā),只是公司不允許染發(fā),沒想到死后才實現(xiàn)了這一心愿。
“我最后再說一遍,吃下去,不要逼我發(fā)火?!备ダ醵嗟穆曇衾淙舯?/p>
“我吃還不行嗎,別殺我?!迸耸紫茸テ鹕乃槿馊肟谥?,淚流滿面地吞咽下去。
“哥,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我老婆都沒胃口吃晚飯了,媽好像也沒胃口了?!?/p>
“你們可以把飯帶到房間去,我今天就是要在這里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告訴他們誰才是這個島上的法則,有我在,就沒有一個人可以無法無天?!备ダ醵嗥沉艘谎燮溆嗉娂娖鹕淼挠H戚,怒吼道,“坐下,沒讓你們走,你們也好好看著,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場?!?/p>
親戚們在恐懼中繼續(xù)用餐,在餐廳進(jìn)食都成了他們的心理陰影。
“老婆,我們回房間吃吧?”
“我沒事,不看他們就好,不用把我區(qū)別對待?!钡坩屘靹傄胱?,又聽到了弗栗多的聲音。
“你們倆也可以把飯帶去診室,我老婆女兒在那里吃?!?/p>
“他們醒了?!”
“我剛才親自把晚飯送去的時候,我老婆剛醒,弗莉娜已經(jīng)醒了一會兒了?!?/p>
“那我們過去陪陪他們吧。”
“你們先去,我監(jiān)督他們吃完晚飯也過來?!?/p>
于是兩人帶上了一些飯菜朝診室走去,在那里他們了解了詳細(xì)的事情經(jīng)過,那幾個鬧事的親戚對龍血造成的喪尸病毒以及弗栗多他們隱瞞了此事很是不滿,想用他女兒解恨,并且也懼怕他女兒身上的龍血是否也攜帶病毒。
當(dāng)忉利天聽說了弗栗多的殘酷行為后,絲毫不驚訝,似乎一切皆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是嗎?他又在做這種殘忍的事,都不給他們留一個全尸,還要讓生者受罪,難怪他讓我們最近別去餐廳?!?/p>
“他已經(jīng)很仁慈了,沒殺起哄者。”阿修羅提出了不一樣的看法,“只是那些起哄者以后也不會好過,可能會逼他們高強(qiáng)度干活?!?/p>
“我會稍微給他們求求情的,弗栗多不會忽視我的請求。”
“就因為你的請求,才會惹禍上身?!?/p>
“阿修羅,你就別說我表哥了,大家都沒想到今天會發(fā)生這種事,我們的婚期也因此延期了?!?/p>
“還是別在弗莉娜面前討論這種事了吧。”忉利天心疼地望向自己的女兒。
弗莉娜似懂非懂地聽著大人之間的談話,由于午后受到了驚嚇,她現(xiàn)在目光呆滯,特別安靜,一直到父親的再次出現(xiàn),她才安心地漸漸恢復(fù)了平常的話癆狀態(tài)。
她撲到弗栗多身上撒嬌:“爸爸,我手痛,你喂我吃飯好不好?”
“沒問題啊,寶貝,我再也不離開你和你媽了?!?/p>
阿修羅和帝釋天吃完飯后,先行離開了診室,離去前,帝釋天又望了一眼這個看起來非常溫馨的三口之家。
興許是這日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的緣故,帝釋天這夜做了噩夢,他夢到海嘯吞沒了小島,他和阿修羅一起漂泊回到了天域,然而天域比他這日所見更加殘破不堪,已經(jīng)無人幸存了,除了殘垣斷壁,再無任何生命,綠植也化為了枯木。
由于找不到食物,他和阿修羅只能無奈地等待死亡的來臨,但他并不害怕,因為生命的最后還有彼此的陪伴。
他們整日在瓦礫上歡愛,已經(jīng)一個月沒吃東西了,他看著阿修羅日漸消瘦,有些于心不忍了,便將自己身上的肉切下來喂他,最后他們?nèi)跒榱艘惑w,再也不分彼此。
清晨時分,阿修羅詫異地看著帝釋天臉上的淚痕,便將他推醒,詢問他夢到什么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可是最后那似乎也不再是噩夢了,我剛夢見我們一起上了天堂,周身都是耀眼的光亮,這時你正好叫醒了我,果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p>
帝釋天說著,撲到了阿修羅的身上,雙手緊緊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
“你也是我的天堂?!卑⑿蘖_笑著回?fù)碜∷?/p>
一個月后,兩人再次重返天域挑選了婚戒,并破例將蘇摩姐妹和曾救了姐妹倆的迦樓羅接到島上住了一夜,然后在大家的祝福下舉辦了婚禮,阿修羅也如約做了大蛋糕,此后兩人一直在島上過著平淡而又幸福的婚后生活。
再后來,所有人都對龍血和曾發(fā)生在島上的慘狀閉口不談,這段歷史也漸漸被人遺忘了,弗莉娜長大成人的時候,和一個乘坐熱氣球而來的年輕男人結(jié)了婚,他是蘇摩和迦樓羅的兒子,他說他游歷了世界一周,只有這座小島充滿著生機(jī)盎然的綠色,令他著迷,帝釋天的夢境被搬進(jìn)了現(xiàn)實,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全都無法居住了。
光陰荏苒,弗莉娜也漸漸步入了晚年,她平常最喜歡向子女講述的事是阿修羅和帝釋天的愛情故事。
她常常這樣講述道:“我有四個父母,是他們給了我生命,阿修羅和帝釋天叔叔雖然沒有留下孩子,但他們延續(xù)了我的生命,可以說有他們,才會有你們,你也是他們的子孫,要說到他們的愛情故事,可得從我幼年和那個不復(fù)存在的天域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