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環(huán)雜談】死王子、生命熔爐與潛藏者的時代

相信各位走過死眠少女支線、后期抵達深根底層的朋友,一定對死王子王座上那具蚊蠅繞飛又難以名狀、看起來相當「掉 SAN」的異形印象深刻吧?然而,這只惡心的「巨型章魚哥」正是游戲開場 CG 動畫中出現(xiàn)過一瞬的黃金王族的大王子、高貴的「黃金」葛德文。
根據(jù)游戲劇情和道具信息提供的線索進行推測,曾經(jīng)儀表堂堂的「黃金王子」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副尊容,根本原因就是身為半神、理應在黃金律法庇護下「不死不朽」的他在黑刀之夜的刺殺中陷入到「不完整的死」的狀態(tài) ——?靈魂已然死去,肉體卻還活著。

葛德文成為「初始死者」這一事件直接破壞了交界地的法則,導致原本完美運行的黃金律法硬是卡出了 BUG,作為律法前端的女王瑪莉卡也因此陷入瘋狂,主動敲碎了艾爾登法環(huán)。黃金律法無法理解葛德文死亡這一事件,就像程序陷入死循環(huán)一樣反復試圖通過修復葛德文的肉體令其復活。
而這個不斷重復的過程導致黃金樹之力的表現(xiàn)越來越趨向于其起源,也就是孕育初始黃金樹的「生命熔爐」的力量。
「生命熔爐」早在艾爾登之獸抵達交界地前就已存在,它有著被稱作「熔爐百相」的特征,也就是不同生物的遺傳性狀會隨機融合出現(xiàn)于同一生命體上的現(xiàn)象,代表著洪荒無序卻又蓬勃奔涌的原始生命力,可謂蘊藏著古老的神圣性。
即使在交界地被黃金律法完全支配的時代,「熔爐」的力量也會不時涌現(xiàn),某些新誕下的孩子可能會出現(xiàn)身生肉瘤、羽翼與犄角的奇異返祖現(xiàn)象,原本在遠古時代被人們當成祥兆的神圣特征,如今卻被視作邪惡不詳?shù)摹笎赫住?。這些孩子因此被喚作「惡兆之子」,人們會強行切去他們身體上的犄角,大部分孩子都會在這個過程中痛苦地死去,少量幸存者也會被遺棄,陰暗的下水道就是這些「恥辱存在」的歸宿。

即便是神明也未能逃脫這「詛咒」,黃金王族的次子蒙葛特與三子蒙格都出現(xiàn)了返祖異象,蒙葛特更因此得名「惡兆王」。說起來,蒙葛特其實是個很悲情的角色,生來就與兄弟一起被扔進下水道秘密養(yǎng)大的經(jīng)歷并沒有使他的內心被憎惡淹沒,不被祝福的他盡管擁有世人眼中怪異不詳?shù)耐獗?,但卻懷著一顆真正的君王之心,在法環(huán)破碎、秩序凋零的時刻主動扛下了守護王城、堅守王族尊嚴的職責。


而操持著獵殺神祇的黑焰、神秘而又詭異的「神皮」一族則將「熔爐」視作信仰,過去他們的領袖「宵色眼眸的女王」同時也是命定之死(即死亡盧恩)力量的初始持有者?!负趧Α宫斃λ乖谝淮斡浭霾辉?shù)拇髴?zhàn)中擊敗了女王,它將繳獲到的命定之死封印在自己的黑劍中,后來這份力量部分失竊,并被打造成黑刀陰謀之夜中用于弒殺神明的兇器。

出現(xiàn)于葛德文身體上的異狀可以說即是「熔爐百相」的極致表現(xiàn)。大抵可以想象,在無數(shù)遍重復的「復活」嘗試中,因靈魂缺失導致的定性混亂,黃金樹為葛德文的肉體雜糅進太多不相干生命的特征,愈發(fā)趨向于「熔爐」的本質屬性,最終產(chǎn)物便是如今死王子這般扭曲、褻瀆、不可名狀的異形之姿。


至于為何要將「過度融合的生命姿態(tài)」表現(xiàn)得這么像只海鮮,我猜……大概是老賊有意想體現(xiàn)一些克氏元素吧。
與葛德文的情況恰好相對的是「月之公主」菈妮。與葛德文截然不同的是,菈妮出于自身目的主動拋棄了自己的神人之軀,迎來肉體的死亡,靈魂卻附身于預先準備好的人偶得以存活下來。同樣,這也是一種「錯誤的死」。


實際上,前文提到的竊取瑪利喀斯保管的命定之死力量的人物正是菈妮。因為直接使用命定之死自殺會同時消滅肉體與靈魂,為了只保留消滅神體的功能,菈妮率領黑刀策劃了對葛德文的刺殺,消耗掉了命定之死抹殺靈魂的能力。根據(jù)瑪利喀斯的追憶記述,這一計劃背后甚至有女王瑪莉卡的暗許和支持,早已對無上意志的支配感到絕望與厭倦的女王也想打破現(xiàn)存的秩序,而這位母親恰恰選擇了自己的親兒子葛德文作為擊碎看似無懈可擊的黃金律法的突破點。

只可憐大王子成了革命中無辜的犧牲品,葛德文的摯友「死龍」弗爾桑克斯在葛德文靈魂死亡后遁入其夢境進行壓制,只為不讓王子淪為行尸走肉的肉體游蕩作亂,保留尊嚴。這無疑為葛德文的故事多蒙上了一層悲情色彩。

葛德文與菈妮兩人在「死亡」后各自留下了一半「百足傷環(huán)」,死眠少女菲雅請求主角尋獲另一半百足傷環(huán)帶來給她的目的,正是為了給予葛德文「正確的死亡」—— 肉體與靈魂的雙重逝去。只有這樣死王子才能真正獲得安息,并在菲雅的擁眠中孕育出「孩子」,重獲新生。

而這新生之子即是完整的「死亡盧恩」,那在黃金律法確立時就被視作不完美因素拋棄、代表生物命定之死的規(guī)則(在黃金樹時代,普通人死亡后會回歸黃金樹進入循環(huán),并沒有真正的死亡這一概念,實際就是被神反復壓榨)。
如果褪色者在最后修復法環(huán)時選擇用「死亡盧恩」進行修復,那么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將被補完(即達成結局「潛藏者時代」)。在包容死亡的嶄新律法下,一切生靈都將失去不朽,真正的死亡將會回歸,即使是神明這樣的存在也會迎來自身消亡的時刻。
盡管「不朽」是一種聽起來無比誘人的恩賜,但這份賜福一旦失控就可能化作扭曲而永恒的「詛咒」(老賊作品的慣常主題之一了)。畢竟生生死死才是自然常態(tài),潛藏結局中交界地褪去了金色不再神圣,甚至顯得有些灰暗,但某種意義上也的確讓世界變得正常平凡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