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四，晴。

?????? 曜終于修好了自己的軀殼，回到了學(xué)校。

?????? 一節(jié)課過，曜準(zhǔn)備找朋友玩會，教室在頂樓，樓梯上來的地方有一塊小空地，他們一般在那里借助地上的地磚塊下棋。

?????? 走出教室，他愣了一下，葉遼、玉瓊、文政都在那里，像是在等他。

?????? “過來談?wù)??！蔽恼辛苏惺帧?/p>

?????? “怎么？”曜干笑了一聲，“有什么事嗎？”

?????? 剛走過去，葉遼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等了一會，抬頭看向他，“破桎中四？”

?????? “嗯？”曜愣了一下，“啊……對，是。”

?????? “上次我見你還是陰靈中……不愧是千古異數(shù)嗎。”葉遼笑了，“我們之間消息應(yīng)該還算互通，你應(yīng)該是知道我們情況的，畢竟……這里還有一位前鬼王？”

????? 無軌從虛空中出來，尷尬地笑了，“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 “說說各自的情況吧，串一下消息?！标滋嶙h，于是幾人蹲坐在地上，開始串消息。

?????? “我先來?！比~遼說，“我是葉氏年輕一代中最強(qiáng)的，但是不知為何我完全無法修習(xí)族內(nèi)功法，因此作為異類沒有被族內(nèi)培養(yǎng)，處于自生自滅狀態(tài)。好在我爺爺葉自前在族內(nèi)還算是話事人之一，給我找了一套鎮(zhèn)魂鑼和一面鎮(zhèn)魂幡。至于我的主武器嵐闕……之前斷了?！?/p>

?????? “我……我沒什么可說的?！蔽恼肓讼?，“前年王道衍想要拉我入會，說我有點天賦，但是我沒同意。后來異常局的人找到我，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才知道王道衍只是缺個藥引子需要活人，他隨便找了一個。再后來……我去天橋上，有個叫李錚的道士給我算了一卦，送了我一本功法，修煉至今?！?/p>

?????? “誒？我就比較簡單，我是純陽體，水凝她是純陰體，我們兩個在路上走的時候有個叫唐渠的人來搶水凝，結(jié)果讓一個叫李長安的給搶斷了，然后李長安收我為徒，送了我一套陰陽眼和一套刀法。”

?????? 三人看向曜，曜抱著頭，“等等……怎么這么亂啊……算了，我的事……葉遼你應(yīng)該跟他們都講過的吧？”

?????? “嗯，不必再說了?！?/p>

?????? “現(xiàn)在問題是……我不能落單，一旦我落單，小六就會回來殺我?！?/p>

?????? “對，這我研究過。”葉遼想了想，“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埋伏好將那個死神……”

?????? “不行?！睙o軌打斷，“不能殺她?！?/p>

?????? “為何？”文政看向無軌。

?????? “因為……額……”無軌愣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什么。

?????? “先不說這個，另一種方法呢？”曜擺了擺手。

?????? “另一種……讓她聯(lián)系到天國，將她收回。至于聯(lián)系天國的方法……讓她進(jìn)入瀕死和即將完成任務(wù)的疊加狀態(tài)，如今她不受任務(wù)范圍和因果限制了，究其本質(zhì)是她內(nèi)置的備選方案啟動，現(xiàn)在控制那具軀殼的只是一個傀儡了。當(dāng)那個傀儡死亡，有極大概率天國會進(jìn)行回收?！?/p>

?????? “沒有別的辦法嗎？”無軌顯得有些急躁。

?????? “如果她在被回收時處于昏厥狀態(tài)，或許能保住她的深層認(rèn)知態(tài)……額……就是人格，不被徹底清除，但……這是最危險的辦法?！?/p>

?????? “都實施吧，多埋伏幾個人，也好制服她擊暈再聯(lián)系?！标讛[了擺手，“沒有意外的話……這么多人，成功率很大。”

?????? “成功率……很大……”無軌嘟囔了一句。

?????? “好歹她也幫了我不少，我不會優(yōu)先考慮殺她的，但……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只能如此?！标捉忉屩?，“無軌，我們……需要你幫忙。”

?????? “什么？”

?????? “很簡單啊，等那個傀儡死了，需要你趁虛而入奪舍，就可以避免她的蘇醒，進(jìn)而將她解放。只要她回到天國，一切就都好了。在那之后我就避避風(fēng)頭，等天國律令過去，就沒什么事了。到那個時候，你也就可以走了吧。”

?????? “是……是嗎……”無軌低聲嘆了口氣，“我盡力。”

?????? “王語……你殺的？”文政岔開了話題。

?????? “是?！标讻]有避諱，“王語和王道衍是我殺的，但王曲是王道衍殺的?！?/p>

?????? “什……”其他幾人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 “你陰靈殺破桎，破桎就殺鬼王？”葉遼看向曜。

?????? “形勢所迫，況且那個鬼王……嗯……他是白家人。”

?????? “白家……啊我懂了，其實只是陰靈吧？”葉遼拍了拍手，“那也可以了，不過……果然你被迫走了最古老的破境之路嗎?！?/p>

?????? “什么？”曜似乎觸及到了知識盲區(qū)。

?????? “現(xiàn)在都是溫和破境了，其實破境……也可以像你一樣，逆上而戰(zhàn)，問道破境。這種破境手段是最強(qiáng)的，也是最不穩(wěn)定的，很容易死，很容易被弄壞根基，而且需求的陰氣量遠(yuǎn)大于一般破境數(shù)倍。一般人一輩子用一次都不容易，你兩次破境都這么干，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p>

?????? “我就是溫和破境，才卡了這么久?！睙o軌攤手。

?????? 過了一會，上課了，幾人散開。

?????? 一整天里，他們討論了關(guān)于如何與六號戰(zhàn)斗。

?????? 曜意識到，他不能倚靠李長鏡他們這些鬼王，因為六號會主動避開。

?????? 埋伏？這倒也是個辦法。

?????? 但……來得及嗎？

?????? 鬼王斬虛，倒是來得快。

?????? 可是……誰能保證沒有意外？

?????? 他沒有說，無軌也是個不確定因素。

?????? 他看出來了，無軌可能喜歡小六。

?????? 畢竟無軌和小六成天待在一起，也正常。

?????? 但放在現(xiàn)在……

?????? 呵。

?????? 曜看向窗外的天空，風(fēng)雨欲來。

??????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不確定性。

?????? 他有自己的打算。

?????? 那一天里，無軌都沒再說話。他懶得再安排這個不確定因素的位置，聯(lián)系了李長鏡，決定今天下午放學(xué)之后就解決問題。

?????? “我會晚些出門?！标赘閭冋f，“那個時候小區(qū)里的人很少，只要鬼界能夠展開，她一定會出手。李長鏡會等我們的消息斬虛過來，到那時，我們嘗試擊暈?zāi)莻€死神，如果不行，當(dāng)場斬殺?！?/p>

?????? 他嘆了一口氣，“好歹是一塊待了……兩周的人，我覺得……盡量給她一個盡可能好的結(jié)局吧?！?/p>

?????? ……

?????? ……

?????? ……

?????? 下午，放學(xué)。

?????? 曜站在操場的中央，直到所有人都離去，天色昏暗。

?????? 文政和玉瓊與他一同站在操場中央。

?????? 葉遼、葉自前、李長鏡、李長安埋伏著。

?????? 六號若前來，必敗之局。

?????? 蔡陳倚在欄桿上，笑了。

?????? “什么局啊，那么多鬼王都要埋伏著？”他甩了甩名貴的手表，隨后一把收進(jìn)手里，“算了，讓我也摻和摻和吧?！?/p>

?????? 數(shù)十分鐘后，一道赤紅的光芒從天邊飛來，如同流星般瞄準(zhǔn)了曜。

?????? “來了！”曜高喊了一聲，隨后扯出鐵砂大劍，鬼域展開。

“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們拖住她再出來，別讓她逃了?！?/p>

?????? 紅光墜地，曜揚(yáng)起重劍，一劍迎上去，那赤紅的鐮刀重重地將他砸進(jìn)地里，土石飛揚(yáng)，電光四散炸裂，天地驟然昏暗。他憑著強(qiáng)化的軀殼抵住那已經(jīng)斬進(jìn)他重劍半截的鐮刀，用鐵砂包裹著對方的武器，陰氣順著長柄蔓延。六號一看情況不對，轉(zhuǎn)手試圖拉開距離，卻被鐵砂纏住。

?????? “第一步！”曜大喝一聲，翻身一甩，強(qiáng)大的磁力帶著武器與被纏住的六號重重地砸進(jìn)地里。文政抽出青藍(lán)長槍一槍釘下，玉瓊也拔出火焰長刀纏繞而上，葉遼斬虛而出，一錘擊在鑼上，泯滅著六號的力量。

?????? 遠(yuǎn)方低空閃過幾道白光，曜笑了。

?????? “第二步！”

?????? 道法協(xié)會的人果真來亂局了，但曜早已算計到了他們的到來。

?????? 一道黑芒劃破天空，葉自前動手了。

?????? 另一邊也來了人，被李長鏡擋下。

?????? 一道斬虛光芒出現(xiàn)，正當(dāng)曜不知是誰時，一柄青色樸刀猛地擲出，向他們飛來。

?????? “餮涅會！”玉瓊大喝一聲，抽手回防，火焰化作圓盾擋下。一群穿著青色鎧甲，帶面具，提著樸刀的人列陣而出。為首那人一張手，樸刀飛回他的手里。

?????? “小子，你居然還知道我們餮涅會？不錯，不錯?！?/p>

?????? 幾人出神的時候，六號猛地掙起來，一刀斬飛了文政，隨后又是一刀斬向曜胳膊，葉遼滑步以鎮(zhèn)魂鑼格擋，火星飛濺。餮涅會的那幫人一齊動手，分批向幾人殺去。

?????? 忽然，無數(shù)法寶從教學(xué)樓中飛出，伴隨著爽朗的笑聲，轟然炸裂，如同煙花般絢爛。

?????? “蔡家的！”餮涅會那幫人中為首一位警惕地看向樓內(nèi)。

?????? “不客氣！都是小爺練手用的，隨便炸！”蔡陳翻身從樓上跳下來，一柄飛劍脫手而出，徑直斬向那人面門。那人閃身壓上，與蔡陳近身戰(zhàn)斗。玉瓊提起火刀，正想要聯(lián)系李長安，被曜攔下。文政拖著受傷的身軀與玉瓊一同抵擋著餮涅會，葉遼被幾個高階拖住一時無法脫身，曜則艱難地和小六一對一戰(zhàn)斗，局勢瞬間惡化。

?????? 忽然，葉自前那個方向的戰(zhàn)斗波動消失了，葉自前準(zhǔn)備回援。

?????? “第三步。”曜一踏地面，向后方甩出鐵砂，隨后利用陰氣彈射與六號拉開距離，“再見了！雖然不知道你們都是什么人的走狗，但……今天，我根本就沒打算留下這片地方！”

?????? 話音剛落，文政長槍一甩，掛住了正在戰(zhàn)斗的蔡陳，隨后玉瓊一拳砸在地上，爆裂的火光將幾人炸飛出去，而曜則在半空中接應(yīng)，一劍橫拍上去，玉瓊火光包裹幾人，向葉自前的方向飛去。葉遼重重地錘擊著鎮(zhèn)魂鑼，終于擺脫了那幾個人的糾纏，斬虛離去。

?????? 曜落到地上，小六站在他的面前，餮涅會的人、突破了封鎖的道法協(xié)會老者都站在小六的背后，面對他。

?????? 至少這么看，是死局。

?????? “第四步。”曜冷笑一聲，提起大劍，竟向那群人沖去。

?????? 天空亮了，像是黃昏，像是曙光，像是箭雨，像是流星從宇宙的深淵中降臨這個世界，又像是一座千年的古都在燃燒著。

?????? “李長安！”道法協(xié)會有人認(rèn)出來了，想要逃離，為時已晚。

?????? 獨屬于李長安的鬼界展開，幾人被困在了這個地方，這片有火球不斷落下，有熔巖不斷噴發(fā)的古戰(zhàn)場上。曜用鐵砂包裹全身，此刻如同被全殲的軍隊最后的將軍一樣，撈起大劍，電光纏繞，指向眾人。

?????? “你我之間，只能活一方?！?/p>

?????? 一開始，李長安不理解他的這個戰(zhàn)術(shù)，因為如果李長安動手，會簡單很多。

?????? “但是小六會斬虛啊，你出手了，她直接跑了，你怎么辦？”

?????? “無軌？在我的鬼界里她本就很難斬虛，加上……”

?????? “不，不能將他考慮進(jìn)來，而且……死神的斬虛是因果級別的，誰也攔不住?！?/p>

?????? “那怎么辦？”

?????? “她發(fā)動那種級別的斬虛需要一個安定的環(huán)境，雖然就算在與鬼王的戰(zhàn)斗中她能成功逃離，但……在目標(biāo)邊上，在與目標(biāo)單挑的情況下，她會優(yōu)先考慮與我戰(zhàn)斗。所以……利用好這一點，我來動手。如果在第一二步就能困住她，你出手擊暈，否則，你展開鬼界，我與她戰(zhàn)斗，等到解除戰(zhàn)斗力的時候，你再突襲擊暈。”

?????? 回憶著戰(zhàn)斗記憶，曜一步踏出，向那群人沖去。

?????? “那小子瘋了？”道法協(xié)會的人嗤笑一聲。

?????? 然后，他便笑不出來了，因為那電光，早已超越了一個破桎境該有的力量。

?????? “明鏡九斬……”曜咬著牙，發(fā)動這一招，還是太勉強(qiáng)了，雖然后續(xù)能用陰陽術(shù)高速恢復(fù)，但……放出之后短時間內(nèi)自己的戰(zhàn)斗力會被大幅削弱。

?????? “以身為餌，誘殺死亡?！边@是他對這一次行動的評價，“太瘋狂了。”

?????? 藍(lán)色的電光喧賓奪主地占據(jù)了那個火光血色戰(zhàn)場的主色調(diào)，他高舉重劍，漆黑黯青的鐵砂于電光呼應(yīng)著，喧嘩著，毀滅著。空間被撕裂，他明白，他接觸到了那一層力量了，那一層只有鬼王才能做到的力量，原來憑著蠻力也能強(qiáng)行破開。

?????? “摧……冥……殿！”

?????? 重劍落下，瞬間斬出八劍，巨大的、黯青的、纏繞電光的劍芒將所有人的視野吞噬。

?????? 最后一劍，直刺。

?????? 黑色藍(lán)色交織，對上純粹的鮮血之色。

?????? “不！”

?????? 忽然，青色魔方展開，一瞬間，李長安的氣息傳進(jìn)了這個被隔斷的空間，曜一劍刺進(jìn)了地里，而小六則借著斬勢飛出，隨后，斬虛離去。

?????? “無軌！”曜大喝一聲，地面被無法收回的最后一劍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李長安的鬼界晃動了一下。

?????? “出來吧?！崩铋L安嘆了一口氣，“失敗了?！?/p>

?????? 一瞬間，鬼界消失，那些前來攪局者的尸體化作純粹的陰氣，被望舒吞噬。

?????? “無……軌……你在干什么！”曜咬著牙。????

?????? “你那一下，會殺了她！”無軌緊握雙拳，在他面前顯化。

?????? “我說了我沒想殺她，只有最后一擊，只會重創(chuàng)她！你就是不愿讓我傷她，那我們根本沒有勝算！”曜大喊，他很少這樣失態(tài)，他愣了一下，隨后看著自己緊握的雙拳，展開，合上，展開，再合上，長出一口氣，深呼吸，隨后回歸了平常的冷淡，看向無軌，“那么……你想怎么辦呢？”?

?????? 無軌嘴角抽了一下，不知所措，又感到有些諷刺。

?????? “要不然……你去死吧。”他說。

??????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曜笑了，“呵，你傷不了我?！?/p>

?????? “很快就能?！睙o軌忽然說了一句，“我已經(jīng)找到出路?！?/p>

?????? “什……”曜愣了一下，隨后看向無軌，“你現(xiàn)在說……意思是……你已經(jīng)有離開我靈海的把握了？”

?????? “當(dāng)然?！睙o軌笑了，“不然我為何在這里說？”

?????? 隨后，他打了個響指，消失不見。

?????? “呵，我就知道……”曜抬頭看天，其他幾人回來了，他看向那群人。

?????? “成了嗎？”葉遼問。

?????? “沒有，讓她逃了，無軌叛了。”

?????? “什……”

?????? “不出我所料?！?/p>

?????? 李長鏡走了過來。

?????? “今天不是重頭戲?！标讛偸郑笆悄莻€不知道何時會出現(xiàn)的突襲。如果她突襲我，而這個時候所有能幫我的鬼王都被拖住了，該如何？”

?????? “雨秋、葉自前、蔡茍、李長青，四個人能拖住莊七生嗎？”李長鏡看向李長安。

?????? “能，但是阻止不了他，唐渠還是會拖住你?！崩铋L安拍了拍李長鏡的肩膀，“讓他自己對付吧，我去地府門口蹲著，看誰敢出來攪局?！?/p>

?????? “我倆去道法協(xié)會?！辈剃愊蛉~遼靠了靠。

?????? “我去找?guī)煾?，師父?yīng)該能按住餮涅會吧……”文政有些不確定地說。

?????? “明日，明日日出之時，我會給他們一個突襲的機(jī)會，這個時候，你們圍魏救趙，我和六號單挑。至于無軌……嘖，麻煩死了?！?/p>

?????? “無軌怎么辦？人手不足的話，其實我要是認(rèn)真起來，應(yīng)該能同時拖住他和唐渠兩個?！崩铋L鏡說。

?????? “我打算賭一把。”曜開口。

?????? “賭什么？”

?????? “賭小六還記得我。”

?????? “什么意思？”

?????? “無軌交給我吧?！标仔α耍胺判木秃?，我會漂亮地處理這件事的?！?/p>

?????? ……

?????? ……

?????? ……

?????? 一夜無眠，日出，曜走到了街口，那個他被撞死的地方。

?????? “呵，一切的開頭，一切的結(jié)局。”曜嘆了口氣，向前，走到校門口。

?????? “出來吧?！彼艘幌卵劬Γ娏鏖W過。

?????? 鬼界展開，漆黑的霧氣將剛剛?cè)粘龅男∠镒兊帽纫估镞€黑。

?????? “無軌……你果然是這么選的……”他笑了，幾乎笑出淚來，“為了一個一見鐘情的姑娘……呵，你就甘愿做地縛靈嗎？”

?????? “一見鐘情？你根本不明白……”無軌從漆黑中走出來，“你在外面玩的時候，我一直在跟她說話，你不知道她的心有多么的好……唉……就算……她的性格只是隨機(jī)生成的……”

?????? “你很重情?！标讻]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 “是啊……是啊……當(dāng)初……也是一個和她很像的姑娘……”無軌的魂體有些不穩(wěn)了，但怨氣越來越重，“和她……很像……”

?????? “南宋平民無軌，我問了我爹，他說有你的檔案?！?/p>

?????? “你爹干什么的？”

?????? “古籍整理研究。”

?????? “吳捻，字矩，死于……試圖救下一個死刑犯。”

?????? “她不是死刑犯！她本就不該死！”無軌高喊著。

?????? “果然，你其實已經(jīng)死了，你變成了地縛靈啊……你已經(jīng)拋棄了一切，或者說……現(xiàn)在的你……不是我認(rèn)識的無軌?！?/p>

?????? “呵，他們非要將那個連刀都沒有碰過的姑娘說成殺人的兇手，不就是為了找個替罪羊……我殺光了他們，全殺了……”

?????? 忽然，紅光從天邊劃過。

?????? “她還挺識時務(wù)的，她感知得到你的情感，畢竟……你是個地縛靈?！?/p>

?????? 紅光落地，正要殺曜，卻頓了一下，看向無軌，愣住了。

?????? “小六……”無軌流淚了，“小六……你還記得我嗎……小六……”

?????? 小六捂著頭，俯下身去。

?????? 曜抬起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電光閃過。

?????? “我賭對了。”

?????? “無……軌？你怎么……”小六血紅的眼恢復(fù)了清明，她不解地看向面前這個怪物。

?????? “我……”無軌對她的表現(xiàn)有些不解，“我為了救你啊……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無軌……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很不對勁……”

?????? “管這些干什么呢……你的目標(biāo)就在你身旁，我們一塊殺了他，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我們就可以……”

?????? “對不起，無軌。”小六拔出了鐮刀。

?????? “什……”

???? “我不想殺他，他……他……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總之……他是個好人……”

?????? “他有什么好的！他是個殺人犯！他甚至差一點殺了你！”無軌暴怒了，“你……你為什么就死活不愿接受我！六！號！呵……既然我沒法打動你……那就只能……我們到了地下再團(tuán)聚吧！”

?????? 無軌抽出漆黑的長刀。

?????? 曜提起鐵砂重劍。

?????? 小六將長鐮杠在肩上。

?????? “死戰(zhàn)。”

?????? 藍(lán)光和紅光交相輝映，泯滅了黑霧。

?????? “對不起……無軌……我只能用這種方式……給你一個……解脫……”

?????? “無軌，你病了，無藥可醫(yī)?！?/p>

?????? 長鐮劃過脖頸，重劍貫穿軀殼。

?????? 黑霧消散。

?????? 無軌高大的身軀散開了，純黑的靈體跪在地上。

“小……六……”

六號轉(zhuǎn)過頭去，不敢看他。

“你是……好人……你……不要……死……”

?????? 隨后，漆黑的魂體將要破碎。

?????? “嘖，誰讓你死了？”曜笑了，一把按在無軌頭上。

?????? “什……”

?????? “還按原計劃執(zhí)行，最早那一版，用你那一版。”

?????? 小六看不見無軌了，意識漸漸不穩(wěn)。上學(xué)的時間到了，紅光沖天而起。

?????? 藍(lán)光之中，無軌被收回了曜的靈海。

?????? 曜看著手心的一團(tuán)漆黑。

?????? “陰氣……過重嗎……”

?????? 他看著鬼域中央。

?????? “混沌，呵？果然改變是雙向的……”

?????? ……

?????? ……

?????? ……

?????? 半日轉(zhuǎn)瞬即逝。

?????? “唐渠，嗯？果然莊七生把你召喚出來了。多說無益，看看這次你拖住我，又得用幾條命吧？”

?????? “我李錚，代表散修，消滅一切黑惡幫會！”

?????? “莊七生，停手吧，這不是你能摻和的?！?/p>

?????? “地府誰敢動手，我李玄全就站在這里，來一個，斬一個?！?/p>

?????? “都說好，給曜騰一個空間出來，咱去把那些狗東西攔住。”

?????? 大戰(zhàn)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