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了牽手了牽手了兄弟們啊——終于在第五章寫到牽手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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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平凡的一天。

?是一個高中生本就該有的雙休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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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并沒有去一些禁止學生出入的地方，目的地是一個位于繁華市中心的二手書市場。兩個omega穿著寬松的運動服，背著書包，還有一個alpha寸步不離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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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們在學校吃了早餐，九點鐘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宿舍樓。路上，他們還遇到了自己的語文老師，并聽了五分鐘她的叮嚀，還答應晚上會早些回來，一定不給宿管阿姨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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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十點鐘左右，他們就來到了剛剛開展的書市。三個人在里面逗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下午一點半才在周圍吃了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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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餐廳的監(jiān)控，那是非常開心的一餐，他們交流了上午看的書，并且合理規(guī)劃了自己要買的書單。結賬的時候，餐廳老板還送了他們一人一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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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他們就從書市抱著書出來了。三個人很正常的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天并沒有黑，只是下起了雨。人行道只是窄了些，所以路過的人并不是很多。車來車往，監(jiān)控正常的亮著紅光，他們穿著很普通的衣服，打著透明的傘。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艷麗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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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違反學校的規(guī)則，按照他們去時的步行速度，七點半，天還沒黑的時候，他們就應該坐在學校的食堂里，抖著傘面上的雨滴，商量著吃完飯買什么零食。吃飯時的話題也許是因為自己買到了想看又便宜的書而開心，也許是在擔憂下周就要進行的月測，也許他們會像昨天一樣，吐槽早晨七點鐘灌一肚子冷風的晨練，再聊聊自己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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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正常的學生，三個只有十六歲的孩子。他們做著符合自己年齡也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那本來就該是屬于他們的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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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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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情況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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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一只手用力扒著墻上的凸起，空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額頭還在流血，順著雨水迷了他的一只眼睛。眼前單手護著他的人影有些重疊，他咬住牙，告訴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倒下，不能成為別人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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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抬起赤金色的眼眸，冰冷的目光凝固在眼前還站著的幾個人身上，他抬著一只手護著后面的omega，墨綠色的發(fā)絲已經(jīng)濕透，襯托得整個人更加兇狠，就像一只蘇醒的野獸，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人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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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云受了傷，臉頰被刀刃劃破了兩處。他看上去非常疲憊，另一只手無力的墜在身側，應該是被對方拿著的水管打傷了。雖然形象有些慘，可稚氣未脫的臉上依舊寫滿堅定，他擋在行秋的身前，一步都不曾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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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兩個alpha盯著，面前的小混混看著被打趴下的同伴，表情也逐漸從猙獰轉換成了惶恐。本來他們這里是有大優(yōu)勢的，對面只是一個alpha帶著兩個omega，自己這里有十個人，一半都是alpha。當時想的就是調戲兩句摸一下又能如何，他們還敢反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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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做過好幾次了，頂多是揍一頓就老實了。omega嘛，都是細皮嫩肉的，反抗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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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知道眼前的情況會變成這樣！那個看上去蒼白瘦弱的金發(fā)omega怎么這么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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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不應該力量和體力相比alpha很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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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混混被這一場架打的酒也醒了，已經(jīng)有人在慢慢后退。目光又掃了一眼被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的同伴，領頭的胖子咬牙，似乎是對這樣丟臉的情況有些不太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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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魈的耐心可沒那么好，時間已經(jīng)耽誤了太久，身后的人身上都有傷。秋雨的冰冷最容易引起炎癥和高燒，跟他們在這繼續(xù)對峙下去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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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脫下外套扔給重云，活動了一下腳踝，淡漠了所有神情看過去。血絲橫陳在他的眼睛里，雨勢小了一些，巷子里的管道卻依舊噴涌。有些湍急的水流在魈的腳下流過，形成了一條泥濘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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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大的地下拳場，自小學的就是以命搏命的攻擊方式，而現(xiàn)在他的敵人只是幾個仗勢欺人的混混罷了。速戰(zhàn)速決，十分鐘內叫到救護車的話，就能錯開擁堵，空也就少疼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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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剛剛還陰沉著一雙眼思考要面子還是趁早離開的混混頭目已經(jīng)趴在地上，那個比他矮了很多，看上去戰(zhàn)斗力并不強的alpha抓著他的頭發(fā)，眼神冰冷又暴戾，顯露出幾分不該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壓迫感：“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不是現(xiàn)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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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把人的頭往地上一按，魈慢慢直起身，用左腳腳尖磕了磕地面，退到空的身前，垂下眼掃視了一圈。算上跑掉的，這次混戰(zhàn)對方一共十個人，目前看兩個alphan一個beta帶著管制刀具，大部分人則什么都沒拿，不像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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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就跑了吧，秋后算賬也不遲?，F(xiàn)在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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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身后突然傳來行秋的驚呼，魈飛快轉身，把癱軟下去的人一把攔住。金發(fā)凌亂的鋪陳開來，那雙好看的眼眸熄滅了高光，終于顯露出虛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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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落在懷里，魈才發(fā)覺，空一直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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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顧不得自己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跑去拿了傘，魈剛剛消耗了體力，看了看四周骯臟的環(huán)境和腳下已經(jīng)沒過半個鞋子的臟水，alpha遲疑了一下，自己慢慢半跪下，讓空靠在他身上休息。重云走出巷子打電話去了，魈看著眼前的人流了半張臉的鮮紅，盡量輕的用袖子給他擦了擦眼睛附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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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堅持住嗎?！摈虊旱吐曇魡柫艘痪洌彰摿肆?，身體一直在往下滑，所以魈不得不伸手托著他的腰把人穩(wěn)定住。肩膀的觸感應該是人在緩慢的點頭。alpha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身體，看了一眼行秋受了傷的腿部，有些遲疑地騰出手往上拽了拽自己的高領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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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在口袋里翻找了一會兒，遞過來一個還算干凈的手帕。魈把它疊好，給人按住了頭上的傷口。omega靠在他懷里，有些虛弱的低低咳嗽了兩聲。

伸手碰了碰空的脖頸，那里有著大片大片正在蔓延的紅斑，行秋有些后悔自己的倔強。一周內應激癥連著發(fā)作了兩次，對身體傷害是很大的，馬上就要考試了，如果在那之前沒有痊愈，空之前的所有努力都要付之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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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覺了他的目光，omega勉強抬頭，安慰地輕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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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動了?！笨此鷦e人那么笑，alpha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煩躁，哪怕對方是一個omega。但是話說出口，他又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實在有些無禮，趕緊補充了一句?！靶菹⒁粫?，救護車馬上就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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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很糟糕，皮膚從剛剛攔路的alpha跟自己觸碰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刺痛，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火燒火燎?？吭赼lpha身上，疲憊和寒冷正伴隨著疼痛四處蔓延，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的傷口。如果不是魈及時趕到，他都不難想象他們三個都筋疲力竭之后會有什么下場，但他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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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魈怎么知道他們在這里的，他記得當時，只是輕聲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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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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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突然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空怔愣了一下，微微抬頭，魈并沒有看著自己，而是抬頭和行秋說著什么。斷斷續(xù)續(xù)的字詞聽上去是在討論他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是需要行秋來扶著，跟剛剛的那段聲音沒有任何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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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alpha的身上滿是雨天的潮濕和冰冷，衣服里卻有別的味道被浸泡了出來，是一種干凈而清爽的花香，落在已經(jīng)被灼痛的脖頸處，柔軟的像曠野上吹過來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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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有些頭暈目眩的人伸出手，用力拽住了他身上的一片濕漉?？瞻涯樛痰拿吕锫窳寺?，努力呼吸著那股輕微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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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懷里人的動作，魈愣了一下，側臉看去，omega睫毛淺淺的合著，落在他的肩頭，顯出幾分依賴和易碎感。魈頭一次知道alpha的保護本能會如此直白的撞進心口。他隱藏起自己眉宇間高強度消耗過后的疲憊，又用了一點力，把人往上托了托，讓空能完全平穩(wěn)的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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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和應達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能動的不能動的都被捆書的繩子捆住丟在一邊?？吹剿麄儊?，那幫人的眼中跟看到了救星一樣，眸子都在發(fā)光發(f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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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遠處骯臟的泥地上，自己家的老幺單膝跪地，把轉學生緊緊的護在懷里。小孩身上大片大片的紅斑異常明顯，看上去情況非常糟糕，魈用另一只手給他壓著額頭，那里的傷勢應該最嚴重，因為血止都止不住，有手帕抵著還是滲了出來，順著細長的手指滑落進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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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一直俯著身，給他們兩個打傘，少年的牛仔褲破了，大腿上流的血已經(jīng)染紅了大片，重云小心的扶著他的胳膊，用一件外套給他擋著冰冷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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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頭一次見到自己弟弟用這種姿勢去保護一個人，不免有點怔愣。魈抬頭看了她一眼，因為疲憊和寒冷，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女孩很快反應過來，把自己身上的風衣解開就要往人身上披。alpha偏頭躲開，跟她示意了一下懷里，讓她先給空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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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知道魈雖然沒什么潔癖，卻也是一直很愛干凈的。每次出過任務，他都會先回宿舍換衣服。如果身上有血，他甚至會就著冷水沖洗完了再去上課。而且老幺還是難得的宿舍里整整齊齊的alpha，被褥蓋上半個月就會主動拆開洗曬，所以屋子里一直只有他的信息素和洗衣粉的清香，宿管早就不查他的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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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向四周看了看，魈旁邊的水管嘩啦啦地往下落著水，屋頂?shù)哪鄿旌现镒永镩]塞的異味順著他的膝蓋流過，偶爾還有植物腐爛發(fā)臭的味道鉆入鼻腔。在這種條件下待這么長的時間，行秋的臉色都有些發(fā)青，魈卻一直保持著抱人的姿勢一動不動。

應達和他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他們好像低估了魈對轉學生的在意，短短兩周，這個omega竟然已經(jīng)在老幺的心里被放在了這么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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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師到來后不久，外面就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怕醫(yī)護人員進來看到這一地的場景報警，幾個人最終決定空依然由魈抱著，浮舍來背行秋，重云自己走。應達留在這個巷子里，等鐘離先生過來處理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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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魈把手撐在空的膝窩時，耳邊傳來了很小聲的痛哼。因為在不平整的地面跪了太久，魈是被應達扶著才站起來的，這一聲悶哼落在女孩的耳中，讓她不免側頭多看了這個孩子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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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太痛了，他靠著魈的肩膀，一直在低低的喘息。整個脖子和手都起滿了疹子，雨水流過的時候，能看到周圍的皮膚在輕微的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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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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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情況？”看著空被推進了治療室，行秋和重云也被帶去包扎，浮舍也算稍微松了一口氣，俯下身給魈拽了拽臟透了褲子，順便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擦傷?！澳阍趺丛谀欠N地方找到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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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接過護士遞來的熱水和毛巾，平淡地說了聲謝謝?！奥愤^的時候，聽到有人喊了我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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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你的名字？那個距離？”浮舍疑惑的看了看他，魈的頭發(fā)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滑下來，滾進黑色的高領毛衣里。他沒有回答浮舍的話，而是垂著頭，沉默的擦著自己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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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有些稀奇地看著自己家的小弟弟，從跟這個孩子的第一次接觸開始，他就注意到對方的情緒非常含蓄內斂，連他們也是和他相處了這么多年，才慢慢的被他適應和接納。今天居然能因為一個剛剛認識了兩周的小孩看到他方寸大亂，還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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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用吃藥嗎？”雖然知道魈能從小巷里一路把人抱上車，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可浮舍還是多問了一句。魈太會隱瞞和忍耐了，明明自己受了傷，只要別人不發(fā)現(xiàn)，他就裝著若無其事。很多時候都是匯報完了，他才開口要醫(yī)療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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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大哥打量的目光，魈疑惑的抬頭看了看他，對上那雙紫色眼眸中的擔憂，alpha立刻有些不適的避開了。抬手拉開自己的領子，露出了一點白皙的鎖骨。因為雨天過于寒涼，他身上都有些凍得發(fā)青，浮舍摁開手機的燈光，仔細查看剛剛空依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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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異常，連紅色都不曾出現(xiàn)，大哥疑惑的看了一會兒，又伸手拉過弟弟的手腕，上次的過敏依然有些紅腫，因為他的指尖壓了到了些顏色邊緣，魈疼的眼尾微微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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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并不是緩和了，而是他確實對空不過敏。沒有其他條件，特殊的體質依然如此，只是出現(xiàn)了一個特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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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沉思了一會兒，直起身挑了挑眉，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對方濕漉漉的頭發(fā)：“我們的小金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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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魈的眼眸一縮，呆毛都直立了起來，看上去馬上就要發(fā)作，揉著他頭的人趕緊松手退后兩步。還好下一秒診療室的門及時打開，護士拿著背板走了出來，及時制止住了一場即將爆發(fā)的內訌：“請問，這位應激癥發(fā)作的同學的家屬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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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他班主任?！备∩嶷s緊快走兩步迎了上去，魈跟在他身后，站在治療室的門口看向里面躺著的那個人。醫(yī)院冷色的燈光和繃帶的映襯下，空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宛如灰土。吊水的液體一滴一滴流進他的手背，那里已經(jīng)找不出一片好的皮膚，全部都是紅色的斑塊和淤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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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倒真的像一個脆弱而沒有安全感的omega了，之前在巷子里被人按在墻上，掙脫開還能回身給對方一拳的時候可是兇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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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一瞬間的心臟驟停，魈的眼眸暗淡了一下，摸了摸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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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手機沒什么事，alpha劃開屏，點開軟件，看著里面唯一的聯(lián)系人和自己的聊天記錄。大概在十一點左右的時候，空給他發(fā)了一條：［我們決定中午在這里吃啦，（圖片）可以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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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四十三分：［你還在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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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零九分：［（敲擊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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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三十五分：［起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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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五十二分：［未接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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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零一分：［未接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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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零二分：［魈？你還是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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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零五分：［你怎么了？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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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才是前幾天犯過應激癥的人，卻一直在關心一個剛認識了幾周的同學。魈的眼中映出手機屏幕的冷白，空很著急吧，字里行間都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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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時候在做什么呢，應該正站在城市的另一邊，腳下趴著好幾個人。應達按著其中一個，輕輕的扭著對方的下巴：“難道沒有人警告過你……這種骯臟的東西不許賣給學生？一中是誰的地盤，你的后臺心里沒數(sh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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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們平日里的任務。在這座光明俯瞰的繁華城市，總會有些老鼠和蟑螂在陰暗骯臟的角落恣意橫行。而他們要做的不多，就是環(huán)繞著這座學校周邊，清理干凈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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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綜合成績排名第一的學校，這里并不缺乏天才和努力，還有名門富貴。越是陽光的地方，陰影也就越深邃，總有些人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想來這里參合一腳，或者把清水攪合成泥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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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上的人，魈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快要下雨了，天陰沉得厲害，愈發(fā)顯得空氣憋悶。再加上一只手還不太好用，幾個嘍啰還真的廢了些力氣?？戳丝刺焐咽稚爝M衣服口袋，拿出了剛剛混戰(zhàn)中完全被撞成了廢品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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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碎成這樣了啊……你要匯報嗎？我?guī)Я藗溆脵C?！睉_把人捆好了丟下，到車里拿出一只挺漂亮的艷紅色手機?？吹侥莻€顏色，魈遲疑了一下，破天荒的接了過來，退出電話卡放進去，按了開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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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二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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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驟然緊縮，魈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時間。應達奇怪的看他的反應，隨后便看到魈飛快點開了一個社交軟件。因為是備用機，軟件并沒有登錄任何賬號，一直以為自己家弟弟只會用短信和電話的應達目瞪口呆的看著魈輸入了手機號和密碼，隨后焦急地等待著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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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有事？”女孩奇怪的歪了歪頭。有事的話為什么不說啊，浮舍可還閑著呢。不過老大一般不會離開鐘離先生身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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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魈回答，手機一陣猛烈的震動。應達懷著好奇微微探頭看了一眼，一下就瞄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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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跟小omega有約會啊。女孩有點意外，不過回頭就擔心了起來，對方發(fā)了這么多條消息，會不會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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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鵬真是個木頭，你說一聲，其他兄弟姐妹不就替你過來了嗎？今天彌怒和伐難也都回來的很早，剛剛還看到伐難在群里分享了一張圖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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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條地看著眼前的消息，那雙赤金色的眼眸似乎有些遲疑，過了好一會兒，應達看他緩慢的挪動手指，按在了錄音鍵上，把手機尾部湊在嘴邊放輕聲音地跟那邊說了幾句話。隨后把鎖了屏把手機放回到口袋，俯下身，開始處理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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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不去赴約了嗎？”應達喊了他一聲，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這里讓彌怒過來收拾也可以嘛。捆都捆上了，還能插翅膀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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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沉默著繼續(xù)了，應達眼睜睜看他打開車門，把拖過來的人直接扔了進去，那人腦袋撞在車玻璃上，很沉悶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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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來是趕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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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老幺不高興了耶?。ㄒ曨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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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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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怎么了？任務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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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哎呀，任務不重要。我跟你們說，我今天才知道，老幺原來是會用社交軟件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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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難：［?。浚奁砬榘┧麖膩頉]有加過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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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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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視頻）他今天好像和那個小轉學生有事相約呢，看，電話都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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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那他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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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怒：［他怎么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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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難：［他怎么沒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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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我也剛剛知道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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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約他吃飯呢，飛云商會的二少爺和重家那個小子也在，都在等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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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手機在衣服口袋里，摔的稀碎，借我的手機才回的人家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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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難：［（攤手表情包）真讓人操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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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舍：［你倆也快回來吧，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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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怒：［需要我去接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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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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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哇塞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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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讓他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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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好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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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遠處已經(jīng)傳來了不太耐煩的目光，應達笑著收了轉賬，鎖了屏走過去開車。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似乎是對方再沒回消息，他的表情有些沒及時藏起來的失落。女孩看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塊棒棒糖給他，被直接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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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自己家的男孩子就一點都不可愛。應達撕開包裝紙憤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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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送到該去的地方，提交了證據(jù)和證件，兩個人忙到六點半才填完表格走出大樓。應達落后兩步，正在準備打傘，順便問自己弟弟待會兒想吃什么。既然鐘離先生給了零花錢，那回去的路上把飯和手機一并解決掉就好了。這個天氣，她可不想去吃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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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看了看眼前的大雨和灰蒙蒙的天，垂下眼說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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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興致不高，應達也有些惋惜，這是三年來第一次看到金鵬再次答應了別人的邀約。如果他早點說的話，哥哥姐姐們一個人劈成兩半忙也得告訴他今天沒事，玩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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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突然震了一下，兩個人同時一愣，魈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應達含著棒棒糖看過來的時候，自己那個不備注一向依照騷擾電話處理的弟弟已經(jīng)按下了接聽，把手機放到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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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傳來非常嘈雜的聲音，打過來電話的人似乎正在跑動，聲音有些遙遠和混亂。他好像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被接通了，應該是被逼到絕境，手機聽筒里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衣服摩擦聲，伴隨著近處的一聲悶響：“行秋！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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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一個omega還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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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色的眼眸陡然緊縮，那一瞬間，魈覺得自己周圍的時間都停滯了。耳機里傳來一聲悶哼，隨后就是凌亂的喊叫的吵嚷。他和應達對視了一眼，立刻冒雨往車上跑去，女孩一邊跑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連著按了三下關機鍵，沒多久，浮舍的聲音就從手機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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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把手機插到支架上，應達給自己拽上安全帶。魈那邊還通著話，所以她放輕了聲音?！坝袑W生出事了，我需要定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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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的大雨讓聲音變得愈發(fā)模糊，魈一直專心聽著電話里的聲音，混亂中偶爾能聽到一些零碎的對話，空的喘息聲越來越重，重云和行秋也陸續(xù)受了傷。對方似乎被他們的反抗激怒，用一些粗俗的話開始大聲的欺辱，甚至威脅要用棍子打斷他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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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聽到對方帶了武器，魈的表情越來越陰沉，應達不停的用手機搜索新的路線抄近路趕時間。還好那幾個孩子出校門以前跟伐難碰到過，說了一個很有標志性的建筑，節(jié)省了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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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從小路剛一拐過來就看到了書展的橫幅和眼前雨水中的滿目通紅，因為書展和大雨，這條道路擁擠不堪，看著幾乎寸步難行。應達用力咬碎了糖果，開始努力思考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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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摈掏蝗婚_口，應達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住了剎車，alpha解開安全帶，看了一下后方，推門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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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幺！金鵬！你回來！”應達的喊聲被淹沒在封閉的車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身影向著回學校的方向沖進了雨中。氣急的女孩狠狠錘了一下方向盤，打轉方向直接停在了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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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飛快的沿著街道奔跑，幾乎每一條岔路他都仔細聽過。敏銳的五感已經(jīng)盡力專注在找尋上，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濡透了衣服，他的跑動聲踏在水洼里，踩碎了一個穿著黑色靴子，紫色闊腿褲，還帶著降魔杵項鏈的身影。粉藍色的布在雨水中飛揚，似乎能跨越空間，聽到身上掛飾的叮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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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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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告訴我，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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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淋著雨，飛快的穿梭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和小巷。雨水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包括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只有水洼里的身影正在逐漸變得清晰。手機里的電話早就已經(jīng)被迫掛斷，他卻一直緊緊的握著沒有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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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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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真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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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些人的威脅，Alpha咬了咬牙，幾乎不能去想現(xiàn)在的他們正在經(jīng)歷什么樣的欺凌和毆打。就在那一瞬間，一個念頭突然從他腦海中升起，聲音回蕩在胸腔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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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遇到危險……］他捏緊了手里的機器，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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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電話里……你為什么沒喊我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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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劃過了一道雷光，照亮了那一剎那的灰暗。在遲來的聲音落下前的那一剎那，有個聲音突兀的自耳邊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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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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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突兀的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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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呆愣在雨中，那一聲呼喚那么的清晰，清晰到好像人就在身后。雷聲遲遲落下，大地為之顫抖，魈突然回頭向著一個方向看去。馬路對面有一條小巷，在這種天氣散發(fā)著莫名的陰暗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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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飄帶最后在水洼里劃過。魈單手撐著柵欄翻到馬路中間，在車流中穿梭而過，向那個小巷跑去。后視鏡的倒影又變回了穿著黑色衣衫的狼狽少年，因為全身濕透，他現(xiàn)在愈發(fā)的像一個快要融化的影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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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笛聲被甩在遠處，alpha沖進巷子里。一個大彎過后，赤金色的眼眸映出了那熟悉的金色身影。那時的空剛剛掙脫束縛，可因為體力透支，他回身的一拳只是爭取到了幾秒鐘的喘息時間，勢單力薄，又在生理方面天生劣勢的omega到底被人抓住了破綻，拽著頭發(fā)用力甩到了墻上，逼著他屈服。電光閃過，空的額頭撞到了粗糙的石磚，立刻就有鮮紅順著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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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血色落在alpha眼里，徹底點燃了他積壓的所有忍耐和焦急。魈那一瞬間眼底浸滿了殺意，配合著天空的怒吼，人影從墻邊劃過，還想推搡眼前omega的混混感覺后背一涼，隨后襲來就是亂箭攢心的疼痛。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腕處的紋身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長相看上去只是一個孩子的人握住，扭曲，毫不留情的擰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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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抬手，護住了后面的人，隨后用力一推，把眼前殺豬一樣嚎叫著的欺軟怕硬的東西丟回到了他同伙的中間。他抬起眼，赤金色中不加掩飾的誅戮幾乎化為實體的刀刃，死死的釘在這幫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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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是……不想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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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突然被按住，深陷在回憶里，手指都掐進了胳膊中的人猛一激靈，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浮舍。護士眼含歉意地站在一旁，看他似乎有些茫然，于是小姑娘又跟他解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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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比對，他們很確定，病人的應激癥是在送來以前就已經(jīng)被安撫住了。這個情況非常罕見，因為應激癥是由于腺體未成熟期就收到他人信息素強刺激或者精神上的過度施壓而患上的病。目前的醫(yī)療手段還拿它沒什么辦法，只能等它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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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得了病的腺體對異性的信息素呈現(xiàn)過度排斥現(xiàn)象，所以應激癥發(fā)作的時候會使接觸到異性信息素的皮膚產(chǎn)生刺痛反應，并伴隨著紅斑，紅疹的出現(xiàn)。正因為這個特殊性，在醫(yī)療手段之外，想要控制應激癥的蔓延。異性的信息素安撫是唯一的方式，但因為兩個人的匹配度至少要超過百分之八五，成功的例子可以說寥若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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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空確實情況是穩(wěn)定下來了，紅斑沒有爬上臉頰，甚至邊緣在慢慢模糊，褪色，所以醫(yī)生肯定，他身邊有個人可以幫他控制住病情的惡化，甚至能讓他的情況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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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聽說他的班主任說，就是這個alpha和病人一直保持著很近的距離，所以護士希望能取一部分魈的信息素去查驗，如果匹配度真的超過了百分之八十五，那用他的信息素安撫要好過大部分藥物和隔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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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病人這次應激癥發(fā)作的非常嚴重，而且是短時間內第二次復發(fā)，如果要住隔離室，預估至少得待半個多月。費用昂貴不說，還非常耽誤學習和考試。如果有更好的緩解辦法，那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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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部分alpha都不愿意他人碰自己的腺體，那是對他們能力的質疑，所以護士說的很小心謹慎，尤其在兩種緩和病情的方案差別上，還特意強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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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平靜的聽完自己的解釋后，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干脆的轉身，撥開自己還在滴水的頭發(fā)，露出了后頸。醫(yī)生趕緊推來了一個機器，開機時，護士還安慰他可能會疼，她盡量動作快些。魈垂下眼眸，似乎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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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尖推進了皮膚，扎入了腺體。第三類性別的人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這里，尤其對于五感敏銳的alpha而言，這上面的疼痛會被放大數(shù)倍。護士有些擔心的看著面前一動不動的少年，直到機器亮了一下，顯示出一朵花的影像，提示采樣成功，魈才動了動眸子，緩慢的眨了一下眼，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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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浮舍被他順從的模樣驚得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來話，等護士離開，魈按著腺體上的膠布整理了一下衣領，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還在盯著自己看，alphan很不滿的抬起眼，示意他收斂一點：“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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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沒什么，我去打個電話。”浮舍又伸手狠狠地揉了一把魈的頭，把毛毯拉上來完全蓋在那片墨綠上?！澳惆杨^發(fā)擦干，會感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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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摈逃昧Π衙韽淖约侯^上拽下來，非常不滿地盯著自己大哥走到一旁打電話的身影。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愣了一下，把腫脹的手放進口袋，淡漠了表情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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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怎么樣了？”同樣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重云和行秋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急診門外，他們身上的傷都多數(shù)只是皮外，嚴重點的是重云的左臂得吊一陣子。醫(yī)生給他們處理過，又挨了兩針，確定沒事了，兩個人立刻往急診這邊趕?？吹谨桃廊皇卦陂T口，他倆立刻意識到，空的情況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加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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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激癥很嚴重?！摈叹従忛]了閉眼睛，捏了一下鼻梁?！耙呀?jīng)滴上藥了，現(xiàn)在還沒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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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往診療室看了一眼，有些喪氣的垂下了頭：“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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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動了動眉，扭頭看過來：“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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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行秋再開口，身后就傳來了護士喊魈名字的聲音，整個大廳都回蕩著他和空加急處理的匹配度報告的結果出來了，趕緊看一下，然后交給醫(yī)生，好酌情開藥這句話，行秋和重云同時轉過頭，好奇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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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fā)現(xiàn)空是自己體質唯一的例外以后，魈就隱約感覺到了什么，再聽到那句根據(jù)匹配度報告酌情開藥以后，alpha動作一僵，突然有些遲疑。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改變，他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但他已經(jīng)無法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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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快跑著把報告遞了過來，還挺認真的看了看他，似乎他是個什么剛剛被挖出來的寶藏。魈有些不自在的道謝，接過了那一沓薄薄的紙，旁邊的兩個人湊過來，他也沒有躲開。魈簡單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和信息素分類?？盏男畔⑺匦蛄刑査麤]有見過，只記得那是一股甜軟的奶香，貼在肌膚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果凍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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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封面，第二頁就是很復雜的專有名詞對比，還有紅色的圈圈點點，他們都看不懂，索性直接略過，來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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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紙張第一行出現(xiàn)了一個標紅的字跡，清晰可見地映在眾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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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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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三個人同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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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高的匹配度?！敝卦频吐曕星锿塘送炭谒?，離重云遠了一點，打量著他另一邊的那個alpha：“我覺得咱們班里的其他a和o信息素匹配度加一起也就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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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那雙赤金色的眼眸第一次顯露出了幾分不知所措。他茫然的盯著那串數(shù)字，仿佛那是什么難以分析的題目一般。百分之九十七是什么意思，他明白，但是他沒想到，這個數(shù)字有一天會和自己這種體質的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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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過了百分之九十，就算兩人一直互不相識，也會被彼此逐漸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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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就是命定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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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么樣了？”渾厚有力的聲音突然回響在急診室的大廳，魈一個激靈，報告冊從手中滑落，“啪”地掉在了地上。他回過頭，有些訥訥的不安，好像做錯了事的孩童一樣垂著頭，低聲叫人：“鐘離……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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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有應激癥的孩子呢？”鐘離身上的風衣還帶著雨水的潮濕，褐色的發(fā)絲上也沾染了些水汽，似乎是剛剛從現(xiàn)場出來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yī)院。“怎么了，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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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達把給魈帶的干衣服遞給他，俯身把匹配度檢驗報告撿了起來。小alpha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還沒等他開口說什么，行秋已經(jīng)主動站出一步，大聲攬下了所有錯誤：“副校長，這次真的不怪魈，他是為了我們才打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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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鐘離暗金色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眨了眨，其他幾個人也怔愣了一下。行秋咬了咬牙，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今天所有的情況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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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灰暗的源頭，都是從那一瞬間的擦肩而過開始的。兩個長得漂亮的omega，和一個看上去挺俊俏的alpha吸引了幾個喝醉了酒的混混的目光。憑借著自己第三性別的優(yōu)勢，他們掛著齷齪的笑容勾肩搭背的和這幾個學生擦肩而過，隨后，其中一個摸了一把行秋的后背，在他回頭看過來的時候拿出手機，要和他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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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幫人的認知里，這叫搭訕，是看得起對方的標志。作為omega，他們就該把乖乖的交出聯(lián)系方式，畢竟這可是對他們的肯定，誰被人追求還能不開心是怎么的，就算表現(xiàn)得有點不樂意，那也只是矜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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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行秋居然會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看過來，并且說他們是騷擾，還要報警。一個喝多了的beta覺得那目光就是看不起自己，于是習慣性的抬手，要狠狠地教訓一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

可巴掌還沒落下，旁邊那個一直沒吭聲的金發(fā)少年突然往前兩步，擋在了藍頭發(fā)的前面，穩(wěn)穩(wěn)的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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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喝多了酒，沒打算真的動他們的，調戲一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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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竟然敢反抗，那就是要挑釁我們了。幾個alpha笑了起來，把骯臟的話掛在嘴邊，辱罵著眼前看上去自不量力的幾個小孩。其中一個alpha罵著罵著就要真的伸手去拉行秋的胳膊，就在下一秒，旁邊冰藍色頭發(fā)的alpha突然動手，給了他肚子一拳，直接把人打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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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后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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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也非常懊惱，因為家里條件優(yōu)渥，哥哥跟他年紀差也不大，大家一直把他保護的很好，他又一直生活在學校，在老師和每一學期都在普及的《omega保護法》的庇護下。所以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他下意識的覺得，對方不會真敢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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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忽視了，對于一群喝多了酒的流氓而言，法律和道德都已經(jīng)拋諸腦后，又怎么能妄想他有素質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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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后看上去結果不錯，他們只有四個人，卻把對方打趴下的打趴下，打倒的打倒?？伤约阂彩芰瞬惠p的傷，并且連累了空和重云。甚至空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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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保證對方的品性，那就要學會保護自己。這是16歲的小行秋第一次開始認真的思考，劣勢的情況下，自己該如何隨機應變。到底什么時候該反抗，什么時候得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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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最后說的這句話，鐘離眼中劃過幾分贊賞。浮舍俯下身揉了揉小omega還濕漉漉的頭發(fā)：“是的，保護好自己和同伴，一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能力不足以前，不要意氣用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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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交給老師和警察，我們會盡力讓你們無所顧慮的生活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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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有些煩躁的磕了磕腳尖，這是他的習慣，當他狀態(tài)不佳，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做這個動作。應達一直在注意他這邊，從行秋說到空開始，老幺就有些在這里待不住了。她扯了扯彌怒和伐難的衣服，往那邊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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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就去吧?！倍呁蝗豁懫鹨粋€溫柔的女聲，正在沉思中的alpha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去。深藍色的人影側身看著他，溫柔的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治療室，又用手背推了推他?！叭ヅ阒?，會讓他好受點兒。這里有我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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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遲疑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先生，鐘離聽到了伐難的話，跟他點了點頭，把匹配度報告合上遞給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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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和安撫信息素的包圍，是緩解已經(jīng)發(fā)作的應激癥的良藥。除此之外，還有擁抱，接吻，和標記，都可以安撫住一切躁動?？偠灾瑧ぐY的緩和，只能通過交換信息素來獲得，因此，只有高匹配度的alpha才能跟omega完成這個過程。而高匹配度的伴侶屈指可數(shù)，大部分應激癥患者還是只能選擇隔離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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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安靜的坐在病床邊，一點點看著匹配報告上的字。一個一個黑色的方塊他看了好多年，如今湊成這一整頁，他竟然是愈發(fā)讀不懂。沉默了一會兒，他抬頭看著最后一大瓶透明的液體，伸手給omega調了一下輸液管的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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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剛認識了兩個星期。關系方面，也就堪堪算得上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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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抱著他待上一整晚……第二天真的不會被踹下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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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平日里空的脾氣是很好的，甚至被人陰陽怪氣了也只是笑一笑。但是從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來看，他骨子里有自己的驕傲，那個人對他說些不堪入耳的話時，他并沒有吭聲?？僧斈莻€人要對行秋出手時，他毫不猶豫地擋在了那個人的身前。哪怕自己被打的遍體鱗傷也不曾說過一句服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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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突然有些遲疑，這份報告放在手上有些灼手，他不知道要怎么跟旁邊的人開口。上面說的方式都太過親密，親密到如果由他提出來的話，字字句句都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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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旁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呻吟，魈扭過頭，空的眉心緊緊皺著，可能是因為疼，他的手指在輕輕的抓著床單。身上的斑點中心是明艷的紅，幾乎要烙印在他的皮膚上，盡管周圍已經(jīng)虛化，可底色的瓷白依然時不時的輕輕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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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盯著那細長的手指看了幾秒，又抬頭看了看窗戶外面，鐘離正在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話，行秋撲到男人旁邊的那個青年懷里，低聲的跟他說些什么。重云則站在一個白頭發(fā)的女孩身前，由著她把自己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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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就是他們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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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確實沒人注意到這邊，魈遲疑的伸出手，輕輕的蓋在空手背。怕他攥的太緊跑針，他還壓了壓對方的指尖，示意他別那么用力地抓著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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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燙……感應到手下的溫度，alpha微微皺眉，抬起另一只手貼了一下床上的人的額頭，額心溫度尚不明顯，只能說稍微有些高。他又把手往下挪了挪，落在脖頸處的紅斑上，卻正好發(fā)現(xiàn)了藏在亮紅色中的一點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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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居然掐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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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在那附近的紅斑上輕輕的擦了擦，到底沒有碰那片異色。感受到指腹的溫度，魈的眼眸愈發(fā)冰冷，幾乎要下起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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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按著的皮膚感到一陣顫抖，魈愣了一下，隨后突然的被灼熱用力地反握住，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有些痛。被觸碰到脖頸傷處的人表情有些變化，他死死的拽著alpha的指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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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不安……是因為今天發(fā)生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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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看得出他的掙扎，遲疑了一下，少年輕輕抬手，把自己的領子往下壓了壓，露出了脖頸。淡淡的花香味兒彌漫開來，緩慢地游離在少年的身邊。這才是一般的第三性別的正常領域。尤其alpha，他們的本能就是占有和圈屬領地，所以他們一般不會去刻意去阻攔或者控制自己身上附著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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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昏迷前依賴的味道，空慢慢在那股帶著絲絲涼意的香味中放松了些眉角。怕他休息得不踏實，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也沒立刻抽出來，而是保持著這個別扭的動作繼續(xù)釋放信息素，一點點讓它充盈在這間不大的治療室，隨后才慢慢往omega身上纏繞覆蓋過去。

還好不是過敏的那只手。魈低頭看了一眼，因為太過用力，omega的關節(jié)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這個力度如果換成另一只手，他不保證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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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幺！咳咳！”身后突然傳來了有些艱難的輕聲呼喚，魈一個激靈，猛的回頭看去，自己的四個兄弟姐妹全在門口，掐著著鼻子滿臉痛苦地探頭進看他這是在做什么?！安皇沁@么個安撫法，你收斂一點，太濃了，外面的omega都要被你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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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自己家弟弟像被抓包了的驚慌眼神，八只眼睛似乎愣了愣，隨后同時往下一落，盯在了空依然抓著他的手指上。又同時往上一抬，目光穿過他動作的每一個縫隙看向病床上的omega，隨后一聲不吭，整整齊齊地縮回了頭，把門直接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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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額角的青筋蹦了一下。回頭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那雙毛茸茸的金色因為剛剛半睜開，還有些輕輕的抖動。渾濁的眼里甚至沒有倒映出光斑。聽到不遠處關門的聲音，剛剛醒來還意識還沒恢復的少年眼眸微微動了動，偏頭往他這邊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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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alpha放輕了聲音問，空的額頭上還纏繞著厚厚的繃帶，讓剛醒來的人動一動脖頸都有些吃力。感覺手指被用力的握了一下，魈抬頭，吊著的藥瓶剩余的藥水已經(jīng)不多，于是他伸手調慢了些流速，這才垂下眼眸看著空?！皠e動，快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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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耳邊傳來omega嘶啞的聲音，因為應激癥，也因為被毆打和淋雨，空原本清脆的少年音暗啞得有些破碎。alpha怔愣了一下，往前拉了拉椅子，和他湊近了些，輕輕應了一聲?！靶星铩麄兡兀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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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跟老師談話?！摈滩煊X到對方似乎想要抬起身體，趕緊伸手攔住?！皼]事，你別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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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的錯。”目光滑過空慘白的臉頰，alpha的目光和聲音都放輕了些。看到對方乖乖的聽從了自己的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正在從他的心底蔓延出來，他抬起壓住對方胸口的手，給空整理了一下枕頭，手指碰到那金色的發(fā)絲，能看到上面凝固著沒擦凈的血塊?！啊切┤瞬粫俪霈F(xiàn)了，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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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為你清理干凈周圍的環(huán)境，再也不會讓你碰到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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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意識還有些不清醒，金眸是混沌的顏色，空卻把魈下意識表露出來的關心盡收眼底。omega歪頭看著他給自己整理被褥，瞇起眼睛，跟眼前的人輕輕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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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跟你說謝謝……”手指又被緊緊捏了一下，魈愣住，似乎被他的這句話驚到，alpha的眼眸下意識看過來，和那雙澄澈的金色撞在一起，那一瞬間，他原本敏銳的聽覺里，除了對方的聲音外，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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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找到了我。”空跟他笑著，眼中全是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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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謝謝你，從不曾食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