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途》 靈魂旅館(后話)

No.1
那是深冬的一段時期,奧卡和傭兵團(tuán)說打算抽時間想回家美名其曰探一下親。
當(dāng)然,他并沒有回去獵柴村,相信老酒鬼師傅也不會歡迎他的。奧卡坐了幾天的馬車,終于在過年前的最后一個夜晚,只身來到幽靈沼澤。
他有些事要拜訪一下那位吹笛獸人的幽靈。
粘稠的泥沼被凍得僵硬,凄涼荒蕪的村子披上一件肅冷的風(fēng)衣。
和吹笛獸人聊了一會兒后,奧卡才知道他原來叫做浩特。
“原來你就是浩特。你有個朋友叫嚴(yán),是嗎?”
浩特虛晃透明的身體似是點點頭,又似是搖搖頭。
“你朋友為了調(diào)查你的死因,只身前往迷霧深處尋找那家靈魂旅館尋求答案?!眾W卡說,“雖然這么說很不好,不過,如果不觸及你傷口的話,能否告訴我是誰害了你,以后認(rèn)出來好幫你報一下仇?!?/p>
浩特沉默了半晌。他告訴奧卡,自己對生前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特別是自己遇害那一段,成為了他的記憶斷層。
“記不起就別想了。言歸正題,我?guī)湍阏伊艘粋€新工作,有興趣去應(yīng)聘一下?”奧卡笑了一下。他的耳朵抖了抖,這寒冬臘月的,連他都覺得有些冷了。
他對著迷霧中其他潛藏的幽靈喊道:“你們也可以去試試,輪流去,別一次性全離開。換個新環(huán)境,等做膩了就繼續(xù)回來這里?!?/p>
寂靜的荒村一騷動。
浩特沒有言語,他領(lǐng)著奧卡來到一間廢棄旁。
奧卡在他的指引下挖出一管笛子。
這笛子上寄托著他生前的獸能——魔音。
這些音波能對那些魔鼠群造成強(qiáng)烈震傷,浩特希望將來能幫到奧卡一把。
No.2
奧卡剛點燃煤油燈沒多久,緊隨著一陣淡薄的霧氣,一家老舊的旅館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推開門,奧卡走了進(jìn)去。
老白正百無聊賴在吧臺上撥弄著酒杯。
在他面前,還有一杯喝了半杯的酒。
“小子,有什么事?”老白問。
“那三個員工如何?”奧卡問。他也不見外,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
老白遞給他一杯溫牛奶,頭疼地看向那三頭正埋頭打掃的胡狼。
“這三個倒是吃苦耐勞,就是這經(jīng)營管理的天賦……一言難盡?!?/p>
“恩獸好!”三頭胡狼一致向奧卡問好。
“是嗎……”奧卡對他們點點頭,旋即拍了拍手,“浩特,你的面試時間到了?!?/p>
說完,一個白色虛幻的身影從禁閉的大門處飄蕩進(jìn)來。
從不怎么模糊的面部看,這靈魂生前一定是一個相貌俊美的獸人。
“這……”老白有些驚疑不定,“你是認(rèn)真的?”
“嘿嘿。”
“那些躲在門外的,別靦腆了,工作是不會自己跑到你手里的。”奧卡對著后面喊了一聲,一大堆幽靈頓時擠滿了整個旅館。
“你這是捅了幽靈窩嗎?”老白不鎮(zhèn)定了。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也是鎮(zhèn)守迷霧地英雄?!眾W卡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一座救贖靈魂的旅館,由幽靈來經(jīng)營,豈不是更加實至名歸?”
No.3
打發(fā)那三頭胡狼回去放年假后,奧卡在旅館睡了一晚,當(dāng)然不是睡雜貨室。
沒想到自己在外面過年竟然是和一個糟老頭子和……一群幽靈一起。
“話說,那家伙一直坐在那里嗎?”奧卡詢問老白。
旅館角落坐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獸人,不過他頭部被隱藏在斗篷里面,看不清相貌。
“這位是我的一個故友……”老白說,“別管他了,那家伙就喜歡一只獸清凈?!?/p>
可是他的語氣卻多少有幾分掩飾的意味。
“是嗎……”奧卡狐疑地走到那只獸身邊。
“你的胡子很性感?!眾W卡夸贊道。
“你的呆毛也很帥氣?!蹦侵猾F低沉的嗓音充滿磁性。
奧卡胸有成竹地掀開那只獸的斗篷,笑道:“大叔,別來無恙啊?!?/p>
“哎呀,別發(fā)現(xiàn)了?!豹{大叔摸了摸腦袋,尷尬一笑。
“大財主,還沒請教你的名字了。我叫奧卡?!?/p>
“你可以叫我威爾大叔?!蓖柎笫宓鹌鹨粭U精致的金煙斗,朝奧卡臉上吹了一口煙氣。
奧卡揮手拍散那股煙氣,他坐在威爾大叔身邊,把小破劍放在桌上:“這把劍……”
“本來就是給你的?!蓖枩睾鸵恍ΑK聪驃W卡的眼神充滿關(guān)懷和慈愛。“錢夠用吧?不夠的話再找我拿。對了,過一段時間我會再來找你的?!?/p>
“嘿,白賺的,怎么都夠用。”奧卡奪過威爾嘴上的煙斗,想要學(xué)著他抽幾口,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就不會抽,甚至嗆了一嗓子。
威爾寬厚碩大的獅掌使勁揉了揉奧卡的腦袋,把煙斗搶回來,笑罵道:“小孩子就別學(xué)成年獸抽煙了?!?/p>
奧卡梳理自己被揉亂的鬃毛,撇了撇嘴。
“老白,來瓶酒……忘了你小子喝不了酒,老白,還是來兩杯牛奶。再來些食物,醬牛肉一點也不能少?!蓖枔P(yáng)了揚(yáng)手,除了面對奧卡之外,他的聲音都是那種自帶威嚴(yán)的。
老白低聲嘀咕抱怨了幾句:“這兩獸都一樣,就會使喚別獸?!?/p>
不過,今年的年夜,似乎不再同以往一樣隆冬寒雪,清冷孤寂了。
“看什么看,既然成了我這里的員工!那還不趕緊去廚房幫忙做菜?你們待會兒不想吃年夜飯嗎?”
老白挺起矮小的身體,對著搖蕩的幽靈呵斥起來。
No.4
“你知道這個吧?”威爾大叔遞給奧卡一張懸賞令,上面畫著的,赫然就是他的畫像。
懸賞金額高達(dá)五千萬浮盧,且上面注明:生死不論。
“為了一個女孩,殺了黑市大佬的兒子。你小子挺勇的嘛。”威爾抖了抖煙斗,調(diào)侃道。
“他不是我殺的……我不會對自己的朋友動手……”奧卡聲音有些沙啞,“但……的確是我害死他的?!?/p>
那是奧卡在第七傭兵團(tuán)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一些個獸經(jīng)歷了。
那個女孩是艾薇救治過的,她手上掌握著艾薇的一些消息。奧卡不能讓她死,也不能讓她就這樣被侮辱。事實上,
想要危害她的并非黑色大佬的獨子。
黑市幕后大佬的兒子不是他殺的,但的確是因為他而死。
是奧卡為了個獸恩怨賭氣,是奧卡錯過救援他的最佳時間。
原本應(yīng)該能和那個少年成為知心朋友的,可他卻因為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其中的細(xì)枝末節(jié)奧卡并不想回想太多,一回想起他,一回想起他當(dāng)時無助惶恐卻無時不刻信賴自己的表情;一回想起那個涉世未深的純真少年堅定的眼神,為救自己被洪流所掩埋,而自己只能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奧卡的心就被無盡的懊悔和痛苦填滿。
威爾原本以為這小子是不畏強(qiáng)權(quán),沖冠一怒為紅顏。可現(xiàn)在來看,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威爾嘆了口氣,緊緊抱住神態(tài)有些萎靡的奧卡。他寬厚堅硬帶著茂密毛發(fā)的胸膛讓奧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孩子,懸賞令的事我來解決,你不會有任何事的。”
“你所經(jīng)歷的痛苦,如果憋久了難受了想說了,我永遠(yuǎn)是你的傾聽者?!?/p>
“聽你語氣,那個黑市大佬兒子應(yīng)該是你的朋友,那么作為朋友,他是否更希望你連同他的那一份,更好地活下去!”
奧卡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他攥緊拳頭,等他找到艾薇之后,他一定會回到瓦蘭多,回到那個地下貿(mào)易王國,親自去向那位大佬贖罪。
No.5
預(yù)告
——
血城萊彌亞一直是大陸上最神秘的一座城市,她不隸屬于任何一個國家,更是處于兩國交界的邊緣地帶。
在那里,陰霾密布的天空似乎永遠(yuǎn)也不曾收到陽光的眷顧,吸血貴族的傳說更是為她蒙上一層神秘的虛幻面紗。
地下拍賣場,一串被詛咒的項鏈將第七傭兵團(tuán)牽扯入這詭譎莫測的地域。
狼人與血族無法言說的恩怨,
一個驚天謊言,
一支甘愿在欺騙的誘導(dǎo)下墮入深淵的悲哀種族。
適當(dāng)?shù)墓饷骺梢詼嘏磺?,過度的光明能夠毀滅一切!
當(dāng)粉飾的血淋淋真相被無情揭開,我們還能做的,是繼續(xù)自縛自我欺騙,還是破繭選擇自我救贖?
分別前的最后一次行動,敬請期待奧卡在第七傭兵團(tuán)的最后一次任務(wù)——
“永夜日志”
無關(guān)緊要的花絮——
這位壯碩的狼大叔喝得死醉死醉的,一陣嘩啦嘩啦的湍急流水聲后,他癱倒在便池旁不省獸事。
“不是,這拍賣場還能讓這種獸進(jìn)來嗎?”奧卡蹲下身體,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這頭衣角上沾著不知道是尿漬還是酒漬的狼。他發(fā)現(xiàn)這頭狼甚至連褲子都沒提,那啥就這樣肆無忌憚暴露出來,甚至還隨著那頭狼大叔打酒鼾而晃動的身體一甩一甩的。
“戊山?jīng)]有匯報異常,他穿的也不是保安服飾,說明這頭狼也是賓客之一?!?/p>
“想買醉去酒館啊,在這里會影響運(yùn)作的?!?/p>
? ? ??? “所以,他們都知道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就唯獨我被蒙在鼓里嗎?”奧卡苦笑一聲,“原來,自以為是的我才是那可憐的誘餌?。 ?/p>
“引出紛爭,挑起誘因。以我為突破口,讓傭兵團(tuán)的各位包括卷入這場行動中的獸人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瞞天過海完成他們真正的行動?!?/p>
他被利用了,還傻傻自告奮勇,呵呵,呵呵。
奧卡本以為,他能信任傭兵團(tuán)的各位,他以為,這幾個月的相處,他們或許把自己當(dāng)成同伴了。可到頭來,這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獸!
? ? ? ? ?
? ? ? ?“別……別……別離開我,我可以把我的錢、我的一切都給你,我的所有,包括我的命……所以……別離開我……”
? ? ? ? 黎川喃喃說道。他的眼神希冀,語氣充滿著迫切的懇求。
? ? ? ? 得了,鐵定把我當(dāng)成他的小盧子了。奧卡翻了個白眼。剛才狂化,現(xiàn)在欲火纏身,還有完沒完了?
? ?? ? ?黎川可以劈開山石的利爪溫柔地抱住奧卡,肚子上柔軟的毛發(fā)輕輕摩挲著他,伸出嘴緩緩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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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圖源網(wǎng),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