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努·吉諾比利——如果他選擇再打一年

作為一個后鄧肯時代才開始看球的“晚生”,第一次看見馬努的時候,他的發(fā)際線就已然岌岌可危。想來也是,萬事皆有征兆,再濃密的秀發(fā),任由那只蒲扇般大小、匠人般粗糙的手掌肆意摸索,末了怕是也會成為一顆鹵蛋。那時的我,以為馬努不過是球隊的邊緣人員,連個首發(fā)都打不上??v然長相俊俏秀美又能怎樣?縱然和維塔斯有幾分相似,又能如何?一個花架子,怎能似海妖一般興起風浪?

可沒過多久,我就知道我錯了。這位阿根廷維塔斯,不是沒有成為先發(fā)的實力,而是缺少艾弗森、安東尼的孤傲。他是天生的殺手,或許平時并不起眼,但只要球隊陷入泥潭,一絲一毫的血腥之氣都會誘發(fā)其潛藏的原始沖動。他的蛇形突破,他的絕命三分,甚至于他的假摔,都為人津津樂道。當然,他也有著和海妖維塔斯如出一轍的名號——“妖刀”。
他也是天生的妙人,徒手拍蝙蝠,紙杯菊花開,篡位當教練,賽后齊搞怪。變向將球鞋蹬穿,對著失手的裁判比劃著技術犯規(guī)……諸如此類的趣事不勝枚舉,以至于搞怪天后Lady Gaga都是他的忠實擁躉。馬努似乎天生就是馬刺人,他與這里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契合。不,或許正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馬刺才會是這樣的馬刺,波波才是今天的波波。

在有些媒體、有些人看來,吉諾比利是算不上超級巨星的,未來也無法進入名人堂,并且利用“科學”的數據分析闡述的頭頭是道。的確,馬努代表不了一個時代。他不過就憑借“蛇形突破”冠絕賽場,不過就挽救球隊于絕境,在最后關頭殺死了一場又一場比賽。不過就被譽為“20分鐘喬丹”,不過就帶領當年的那只阿根廷兩次擊敗了不可一世的夢之隊,讓夢六美美地做了一場噩夢。不過就是海沃德、哈登、湯普森等一干球星的偶像……沒什么大不了,四次總冠軍、最佳第六人、兩次全明星,恐怕連馬努自己都開始忘記當初獲得這些獎項的切實感觸了。激動?感傷?興奮?亦或是云淡風輕?我不清楚,也沒人清楚。但那些在狗刺的快樂時光,想來馬努是永遠忘不掉的。

我們原以為,鄧肯能夠拿到個人的第六枚總冠軍戒指,帕克會在馬刺終老發(fā)散光熱,馬努直到完全謝頂才會終究謝幕。而小卡,會堅實扛過少主的名號,成為狗刺的二代領軍人物。“以為”二字永遠是那樣美好,正如“虛驚一場”,當真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詞語。

總有人說,打的這么好,又能跳還能扣的退什么役???是的,馬努的跑車里還有油,可是他的目的地已經到了。我自然也是希望隔天他會再發(fā)聲明,稱退役不過是自己逗趣的玩笑。但說實話,即使選擇再打一年,又能怎樣呢?時代終究是由年輕人撐起的。我們之所以舍不得馬努,除卻他的實力,很大程度上是回溯當年時光空余不舍,是不肯承認青春已逝最后的掙扎。D走了,P也走了,獨留G一人堅守孤城?波波曾對馬努說:“你是英雄,那些時候,我們全部信任你,你得承擔起英雄的責任”。他是英雄,可當年的救世英雄逐漸成為精神層面的鼓舞,他累了。籃球是他生命之中重要的組成,卻并非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是時候去享受生活了。家人,音樂,電影,書籍……抽空去社區(qū)滅除蝙蝠災害送送溫暖,偶爾客串執(zhí)教個比賽。在我心中,馬努早已不是當年的追風少年,卻永遠是那個越老越妖的賽場老炮兒,圣城永遠的20號!

最后附上一首近來看過最好的寶塔詩,面面俱到,一應而全。才華這種東西果然是不可強求,在此和各位分享。
刀。
曲鋒,近妖。
圣城魂,斬將袍。
剛斷敵骨,柔繞圣淼。
西斬湖炮杜,東退即位皇。
百煉霜刃滴血,千番冷鋒斷潮。
發(fā)頂微衰側顏俏,退敵怎能待明朝。
弱冠踏平夢隊,不感絕鎖胡將。
一生馬剌人,四冠不世耀。
圣城次子,解甲歸鞘。
鬢先斑,夢未殘。
馬努,妖刀。
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