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前說明：本次「筆記」內(nèi)容少（主要是因為在老師這兒，不少內(nèi)容大伙兒都很熟悉了），但個人暴論較多。歡迎討論。另……我好像可以退休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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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然后，向著明天(2)

1.「最燦爛的太陽尚未升起的明光，」

「它將在我們的黑暗中升起，如果星辰——」

「那些正在向你招手，呼喚你離開霧中王座的星辰」

「它們能融化那些進(jìn)行著一場晦暗戰(zhàn)爭的烏云——」

「與你那年輕而燦爛的光芒！」

——雪萊，《燦爛太陽尚未升起的明光》

注：見《The Complete Works of Percy Bysshe Shelley》，原文如下：

「Unrisen splendour of the brightest sun, 」

「To rise upon our darkness, if the star」

「Now beckoning thee out of thy misty throne」

「Could thaw the clouds which wage an obscure war」

「With thy young brightness! 」

來人，上長難句(?)翻譯——

（對照原文稍加調(diào)整，不過調(diào)整之后就不像詩了）

如果那正在召喚你離開霧中寶座的星辰

能夠驅(qū)散那正在和你年輕的閃耀光輝進(jìn)行著一場晦暗斗爭的烏云，

那最燦爛的太陽尚未升起的明光，

就將從我們的黑暗中升起。

【個人理解：至少兩層意思吧。（實際上兩層加起來才是完整的）

從劇情來說，呆鵝提到了英雄，后面又說“以此為前提，她和她的同伴們需要努力的事也還有許多”，那么對此進(jìn)行聯(lián)系，可以認(rèn)為：「星辰」就是呆鵝和琪寶這樣沖在前線、身負(fù)責(zé)任的戰(zhàn)士，她們要先把人們從圣痕計劃的迷夢中呼喚出來，并驅(qū)散正在與人類進(jìn)行戰(zhàn)爭的、名為“圣痕計劃”以及“終焉”的「烏云」，才能迎來真正屬于人類自己的光明未來。

而另一層意思就是未盡之意：「星辰」只是指引，其呼喚人們離開“霧中王座”，驅(qū)散「烏云」，都是為了解放人們「自己的」“年輕而燦爛的光芒”。換句話說，就是“自救者方可得救”。想要讓真正的太陽升起，必須依靠人們自己煥發(fā)出光芒。也就是逆熵的方案：“我們相信自己的同胞……不會讓我們失望。”】

2. 尼采：「永恒輪回」

①「無論命運重來多少次，我都會這樣選擇，這就是我想要的選擇?！?/p>

注：在老師這兒就不解釋那么多，大伙兒應(yīng)該都很熟悉了，故只提供一些相關(guān)章節(jié)——

《快樂的科學(xué) · 第341節(jié)——最大的重負(fù)》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 第二卷 · 救贖》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 第三卷 · 幻覺與謎團》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 第三卷 · 痊愈者》

《權(quán)力意志 · 11卷 · 38. 1885年6月至7月 · [12]》

②「永恒輪回的不沉之船」

注：同樣也是多次說過的，就是“游戲世界天然構(gòu)成了「永恒輪回」”這個角度。

P.S. 咱們休伯利安逼格就是高（

3.「我走在喃喃細(xì)語的后面，」

「心中的腳步，聽覺和眼睛，」

「喃喃細(xì)語是心靈的活動，」

「我是自己的腳步，我聽到自己的心聲，」

「我想到這聲音時，它們也在想我。」

「我是自己的話語拋下的身影。」

——帕斯，《影之草案（1974）》

注：見《The Poems of Octavio Paz》，原文如下（其實是英文翻譯，帕斯是墨西哥人，母語是西班牙語）：

「I am where I was:」

「I walk behind the murmur,」

「footsteps within me, heard with my eyes,」

「the murmur is in the mind, I am my footsteps,」

「I hear the voices that I think,」

「the voices that think me as I think them.」

「I am the shadow my words cast.」

【這首詩實際上就是前面那一段旁白的總結(jié)和詩化表達(dá)——

「對時間來說，或許一切生命都是虛妄……但即使虛妄，也會在時間的心頭留下一道影子——關(guān)于時間自己的影子。而當(dāng)時間看到自己的影子的時候，故事也就此誕生。故事從永恒輪回中來，在次元的另一側(cè)綻放異彩，又最終回到永恒輪回中去。而這些故事、這些人生——它們最終為時間留下的，正是祂的青春?！?/span>

“說的是「玩家」”的這個層面還是很容易理解到的。

至于要不要做拓展閱讀，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一位朋友的補充。

我自己的想法是：

人對時間來說并不是一個完全“被動”、“消極”的存在。在無始無終的時間軸上，人的生命確實短暫到堪稱虛妄，但并非真的毫無意義，并非沒有絲毫的影響。人不是只能被時間構(gòu)建，反過來講，用于構(gòu)建我們的時間同樣被我們所占有，留下了我們的烙印。從這個視角去看，這些烙印對時間來說就是自己的影子。

當(dāng)時間回望這些影子，就如同人在翻看老照片那樣，腦海中自然播放的是當(dāng)時的故事，「歷史上的今天」得以復(fù)現(xiàn)。而這與「玩家的觀測使這個故事得以存在，使得游戲世界的“永恒輪回”得以成立」正是同構(gòu)的。

這也是「因你而在的故事」的其中一種解讀，換到這個背景下，我們可以這樣說——人并不是被時光長河沖刷掉的泥沙，而正是讓這長河得以匯聚而成的每一滴水。

而在這種理解背景下，這首詩由從「擬似時間晶體」中誕生的、作為連接兩個次元的存在、作為觀測者與見證者的愛衣來念，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那位朋友（速來認(rèn)領(lǐng)?。┑难a充是：

這種游戲世界的永恒輪回結(jié)構(gòu)正是由「觀測者」來錨定的，如果宣稱不存在「大愛衣」，那么就不存在「游戲玩家」，這無疑在宣稱自己沒有玩過這個游戲的任何歷史經(jīng)驗。

所以，如果不存在這個游戲世界結(jié)構(gòu)，那么大愛衣是可以沒有的，但既然存在這個結(jié)構(gòu)，這樣的處理很明顯是非常漂亮的?！?/span>

4.「示現(xiàn)此世之獸」

① 古生代 · 利維坦的睨視

注：古生代（5.7億年-2.3億年前），顯生宙第一個代，占整個顯生宙的2/3，自寒武紀(jì)始至二疊紀(jì)終。古生代地質(zhì)由海洋的絕對優(yōu)勢向陸地面積不斷擴大轉(zhuǎn)變，出現(xiàn)了無脊椎動物、魚類和兩棲類動物。

利維坦，見《圣經(jīng) · 舊約 · 約伯記 · 41》。上帝造物之一，海中之王。中文譯本中根據(jù)形象描述意譯為鱷魚。雖然鱷魚按照目前的研究成果來看并非古生代而是中生代生物，但重點仍在利維坦。如果取鱷魚兩棲類的劃分以及利維坦“海中之王”的定位，用以作為古生代的代表也未嘗不可。

而且個人感覺這方面并沒有非常嚴(yán)格的對應(yīng)，而是取了一些意象用于設(shè)計。比如在某些不太可考的說法中，利維坦在末日時會被作為圣潔者的祭牲；在另一些說法中也被視為反抗神、要讓世界毀滅的惡魔。

② 中生代 · 奇美拉的權(quán)制

注：中生代（2.52億年-6600萬年前），顯生宙第二個代，含三疊紀(jì)、侏羅紀(jì)、白堊紀(jì)三個紀(jì)。中生代優(yōu)勢動物為爬行動物，上界限的二疊紀(jì)-三疊紀(jì)滅絕事件，滅絕了當(dāng)時的90%到96%的海洋生物與70%的陸生生物，也是地質(zhì)年代中最嚴(yán)重的生物大滅絕事件，因此又稱為大死亡；下界限的白堊紀(jì)-第三紀(jì)滅絕事件，造成當(dāng)時的50%物種消失，包含除鳥類外的所有恐龍。

奇美拉就不用說了吧。

③ 新生代 · 業(yè)魔的超驗體

注：新生代（6500萬年前），顯生宙第三個代，含古近紀(jì)、新近紀(jì)、第四紀(jì)三個紀(jì)。新生代第四紀(jì)期間生物界已發(fā)展至現(xiàn)代面貌，優(yōu)勢動物為哺乳動物，人類的出現(xiàn)與進(jìn)化則更是第四紀(jì)最重要的事件之一。

至于「業(yè)魔」和「超驗」我覺得也不需要多說了吧（真要多說的話，還是會往《童年的終結(jié)》那個方向多一些）。

P.S. 本體論和兩個宇宙速度這種也不單獨說了。（別問，問就是沒必要，擺～）

5. 尼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①「我睡過，我睡過，」

「我從深深的夢中醒來——」

「世界很深，」

「比白晝想象的更深?！?/p>

——《第三卷 · 另一支舞曲 · 三 & 第四卷 · 夢游者之歌 · 十二》

注：完整的歌詞是——

「呵，人類！留神啊！」

「幽深的午夜在訴說什么？」

「“我睡著了，我睡著了，」

「我從深沉的夢鄉(xiāng)中驚醒了——」

「世界是深沉的，」

「而且比白天所想的更深沉?！?/p>

「它的痛苦是深沉的——，」

「快樂——比心痛更深沉：」

「痛苦說：消逝吧！」

「而所有快樂卻都想要永恒——」

「——想要深而又深的永恒！」

②「你們想升高時，就向上仰望。我向下俯視，因為我已經(jīng)升高?！?/p>

——《第一卷：查拉圖斯特拉的演講 · 讀與寫》

③「在他們那里，一切都在說話，卻不再有人會理解。一切都落進(jìn)水里，卻不再有什么落進(jìn)深深的井底?！?/p>

「在他們那里，一切都在說話，卻不再有什么做得好，做到底。一切都在咯咯啼叫，可是有誰還想靜靜地伏在巢里孵蛋？」

「在他們那里，一切都在說話，一切都被說服。昨天對于時間本身和它的牙齒還是非常堅硬的，今天已被切碎、咬碎，掛在今天的人們嘴邊。」

「在他們那里，一切都在說話，一切都被泄漏。從前被稱為深奧靈魂的秘密和隱私的，今天都被街頭吹鼓手和別的游手好閑者大肆宣揚。」

——《第三卷 · 返鄉(xiāng)》

注：放在最后一起注，是因為這是一整段相當(dāng)融貫且高水準(zhǔn)的化用。但說實話，就我個人而言其實也沒什么能注的——因為我覺得我的理解水平不夠（悲），尤其是《查拉》這個方面，所以大伙兒直接看老師的吧。

我最多說一說自己會想到什么。

直播里提到過的《查拉》相關(guān)以及海德格爾的「沉淪」就不再說了，側(cè)重于《崩壞3》這個方面：

我會想到，這是對凱文其人、其內(nèi)心的總結(jié)——這個沒什么好說的，基本是廢話。

我會想到，這是在暗示這一段是凱文的夢（并同時想到凱文“不會再做夢”與其落幕對這一點的打破），尤其是對《夢游者之歌》的引用——雖然我覺得這一點完全不需要暗示，已經(jīng)足夠明顯了……

我會想到，凱文的救世長路，與這一路上他認(rèn)知的升變。無論是“對世界的真相不再懵懂”（借用普羅米修斯的話），還是他對自己的定位最終走向“伊卡洛斯”——因為「世界是深沉的」。

我會想到，凱文「幸福的西西弗斯」的一面，同時也想到前文明，想到逐火之蛾，想到愛莉在英桀試煉中說的話——對前文明末世的看法、對往世樂土的看法、以及在第31章結(jié)尾又說過一遍的贈言——因為「老人的世界早已在幸福中死去。它的痛苦很深?；蛘哒f，那個世界的美，就在于用痛苦堆砌而成的幸福。」

以及最后，想到了兩代文明所有的英雄——「在這樣的世界中……有伊卡洛斯和他的太陽」。

6.「你看那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會只待在一個地方的，對吧？人也是一樣的呀。」

——金庸，《神雕俠侶 · 第三十二回：情是何物》

注：原句是楊過留字并悄然離開斷腸崖后，程英寬慰自己和陸無雙所說——

程英道：“三妹，你瞧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fù)如斯。你又何必?zé)?？”她話雖如此說，卻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算是很經(jīng)典的一句話了，也是后半段劇情里最直球的一句?！?/span>

7.「每個人最寶貴的東西都是生命，但每個人也都無法阻止生命的流逝。那么,在這唯一的生命里,我們不僅僅要活在當(dāng)下，也同樣不能給未來留下遺憾?！?/strong>

「我希望,這個世界能變得更美好，能讓每個人在回首往事的時候,都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遺憾,都認(rèn)為自己的生命活出了價值?！?/strong>

——奧斯特洛夫斯基，《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注：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我：

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于我們只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應(yīng)當(dāng)這樣度過：當(dāng)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

P.S. 芽衣的“花與果實”那段也讓我的DNA開始動了，感覺糅的東西很多所以我反倒可以說沒有具體出處（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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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如常的私貨（暴論）時間

1. 關(guān)于凱文

算是說一部分我個人對凱文的理解和看法。其實也主要是因為最后的劇情中用了相當(dāng)多《查拉》中的內(nèi)容，與我一直以來存有的某些想法有些關(guān)系。

首先是針對某些看法的相反意見：

“一無所有”、“只能”、“必須”、“不得不”、“沒有選擇”……似乎每次一有關(guān)于凱文的討論，這些帶有極度悲觀、壓迫和被動意味的詞匯就必然出現(xiàn)，仿佛一直以來凱文都是被現(xiàn)實逼著走，都是被動的。這我不反對，因為在既定事實上確實如此。但我無法認(rèn)可的是這種話：“凱文早就死在前文明了，現(xiàn)在就是具被救世的執(zhí)念驅(qū)使的行尸走肉?！边@等同于在說凱文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意志。我認(rèn)為這把凱文看扁了，甚至和那些希望凱文成功的人沒什么差別，是對凱文的一種輕侮。

接著說說我的觀點：

在我看來，無論是那個堅決要執(zhí)行圣痕計劃的前文明的孤魂，還是「西西弗斯」，亦或是最后的「伊卡洛斯」，都是凱文出于自身意志的選擇。他的“必須”和“別無選擇”，不是對殘酷現(xiàn)實的妥協(xié)，而是他的「非此即彼」，是他對命運的宣戰(zhàn)，也是凱文真正的強大之處。

劇情中一直在強調(diào)“凱文從未變過”，是在說他“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人類一定會戰(zhàn)勝崩壞”的近乎執(zhí)念的態(tài)度嗎？是在說他“英雄”的命運與選擇嗎？是，也不是。應(yīng)該說凱文從未變過的，是這些背后的東西，也就是我所說的凱文真正的強大之處——支撐他做出這些選擇并堅持走下去的，出于他自身的強大意志。

不然的話，樂土篇中的記憶體凱文不會說出“我經(jīng)歷的這一切，就是我的全部，而非我用以達(dá)成某事的代價”，樂土外的凱文不會只是作為最后的防線，更不會對芽衣說那些話；終章的凱文不會再度思考“鳥為什么會飛”，不會罪己，不會在選擇背負(fù)一切的同時又期待有人能夠超越一切，不會選擇成為「墜落的伊卡洛斯」。我不認(rèn)為一具執(zhí)念驅(qū)使的行尸走肉可以做到這些。

同樣，凱文在「尋找自己的埋骨之地」也并不是出于軟弱的、消極的理由。死亡對凱文確實是解脫，但「尋找自己的埋骨之地」，并非是以“求個人解脫”的姿態(tài)求死，真正的理解應(yīng)該是：

如果這個時代沒有超越圣痕計劃，那么我將繼續(xù)獨自背負(fù)一切，承受終焉之力，直到生命的盡頭；

如果這個時代真的能夠超越圣痕計劃，那么我要親自驗證，并且意愿以自己的沒落助他們走完最后一程。

而他唯一的、真正的解脫，實際上是（也只能是）后者，并且只能夠在真正墜落的那一刻獲得，也就是現(xiàn)在的結(jié)局。

我不認(rèn)為一具執(zhí)念驅(qū)使的行尸走肉能夠具備如此意志。

他不是執(zhí)念的傀儡、責(zé)任的囚徒，他始終都是那個哪怕只有一根棒球棍也會選擇沖上去抗擊崩壞的英雄，是一個大寫的人，一個真正的孤勇者。

而這也是我一開始說“《查拉》中的內(nèi)容，與我一直以來存有的某些想法有些關(guān)系”的原因——我認(rèn)為凱文有著「超人」的一面。

而在他如此落幕之后，我更加確信這一點。

所以，讓我們再看一些《查拉》吧，去理解為何凱文也是「超人」，理解在故事的最后，為何以《查拉》送別這位「救世的英雄」：

? 這個崇高者，倘若他已厭倦于自己的崇高：這時他的美才會開始，——而且這時我才會中意他，覺得他好有味道。

而且惟當(dāng)他背棄自己時，他才能跳越自己的陰影——真的！并且跳入他的太陽之中。

——《第二卷 · 崇高者》

? 天真無邪在哪兒呢？在有生育意志的地方。誰意愿超出自身進(jìn)行創(chuàng)造，他就具有最純潔的意志。

——《第二卷 · 無瑕的知識》

? 人身上偉大的東西正在于他是一座橋梁而不是一個目的：人身上可愛的東西正在于他是一種過渡和一種沒落。

我愛那些人們，他們除了作為沒落者就不懂得生活，因為他們是過渡者。

我愛那些偉大的輕蔑者，因為他們是偉大的崇敬者，是渴望著彼岸的箭矢。

我愛那些人們，他們不先在群星之外尋求某種沒落和犧牲的理由：而是為大地而犧牲，使大地有朝一日能歸屬于超人。

……

我愛那人，他熱愛自己的德性：因為德性是求沒落的意志，也是一支渴望的箭矢。

我愛那人，他不為自己保留一點兒精神，而是意愿完全成為他的德性的精神：他就這樣作為精神跨越橋梁。

我愛那人，他使自己的德性變成自己的傾向和自己的禍患：他就這樣為自己的德性之故而意愿生活以及意愿不再生活。

我愛那人，他并不意愿擁有太多的德性。一種德性勝于兩種德性，因為一種德性更能成為禍患所系的關(guān)節(jié)。

……

我愛那人，他在行為之前先拋出金言，他所持總是勝于他做的許諾：因為他意愿沒落。

我愛那人，他為未來者辯護，救贖過去者：因為他意愿毀滅于當(dāng)前的人們。

——《第一卷 · 查拉圖斯特拉之序言》

最終選擇成為「伊卡洛斯」的凱文不正是如此嗎？

? 是的，我的兄弟們，為著創(chuàng)造的游戲，需要一個神圣的肯定：精神現(xiàn)在意愿它自己的意志，喪失世界者贏得了自己的世界。

——《第一卷 · 三種變形》

? 即便現(xiàn)在，大地也依然為偉大的靈魂敞開。依然有許多空位，留給孤獨者和成雙結(jié)對者，而靜謐之海的氣息就在他們周圍吹拂。

——《第一卷 · 新偶像》

? 孤獨的高處不會永遠(yuǎn)孤獨和自足；高山可以降到山谷，高處的風(fēng)可以吹抵地洼。

——《第三卷 · 三種惡》

這不正是我們希望凱文能夠擁有的結(jié)局，而最終不也實現(xiàn)了嗎？

2. 作為一個考據(jù)黨想說的話

先說對終章的感受吧。

一句話：我很滿意，原因很簡單：它讓我能確信這群講故事的人知道自己想講什么，而且我也從這個故事里收獲了很多。

但在這一點上我并不想做具體說明，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東西和評判的標(biāo)準(zhǔn)，所以我只說自己。

從《崩壞3》里，我不止獲得了游戲本體的價值和情緒價值，還有這些以外的價值——就是我在做的東西：考據(jù)。這種主動去發(fā)現(xiàn)、整理、思考和表達(dá)的過程，對我而言是難能可貴的。

而得益于此，我把《崩壞3》看作一扇門——通過它，我感到自己離那個更加廣闊的世界更近了一點兒。就這個意義來說，課本甚至名著較之游戲也并無殊異：觀察到一些現(xiàn)象，認(rèn)識到某些問題，接觸到某些思想，學(xué)習(xí)到某些知識，用這些去驗證一些個人的想法，帶著這些再次投入到觀察、認(rèn)識、學(xué)習(xí)與驗證中去。通過它們能獲得的東西不外如是。

所以，我最后選擇把我的考據(jù)成果分享出來。我希望能把這樣的價值發(fā)揮得更充分一點，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獲得這種樂趣。

最后，送上我考據(jù)中列出的書籍（絕大部分）：

https://pan.baidu.com/s/12GKlCNcXFQaNEVBhVfJxyg?pwd=e18c

并引用一段文字作為結(jié)尾吧——

人若陶醉于夢想的醇酒，便會將自己對夢想的模糊表述，視作夢想本身。

你飲酒以圖一醉；我飲酒，為的是解另一種酒。

杯子空著之時，我接受杯空的現(xiàn)實；杯子半滿之時，我怨恨它只是半滿。

他人的本色，不在于他向你展示的東西，在于他無法向你展示的東西。

既是如此，若要了解他人，你不可聽他的言語，要聽他未曾道出的衷曲。

我的言語，有一半全無意義；我說出這一半，是為了讓你聽見另外的一半。

——紀(jì)伯倫，《沙與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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