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子曰清韻聯(lián)合出品，喬寫文，韻韻剪輯（真的剪很好，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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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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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文指路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1911648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喬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1959098 出處：bilibili

第三集文指路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1959098

星落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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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甲子，七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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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佛歡喜日，盂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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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氏來人，帶著厚重香火禮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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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小佛堂魏無羨侍候三百燈油的背影，又與方丈細(xì)細(xì)問過幾日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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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帶著大雄寶殿后，不許外男女隨便出入，而自從來到，魏無羨也謹(jǐn)慎守心，不曾外出…這樣的答案，藍(lán)氏人滿意離寺，想著回去后，跟先生有個妥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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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盞油燈，要其不滅，須得日夜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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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真的是個耗費人精力，消磨人時光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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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人家出來的，能做到如魏無羨這般盡心盡責(zé)，任勞任怨，還是頭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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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進(jìn)來，道：

‘ 魏施主，方丈在院中，我來替您照護點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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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看門外，微微頷首，將手里油稱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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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蘭盆的佛禮節(jié)，寺中香火鼎盛。雖是距離大雄寶殿還要好幾進(jìn)，可院中仍能聞到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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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氣重，礙人五味，可慶云齋的糕餅…送的真是不少，所以老衲冒昧，給施主拿來一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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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放在石案的油紙包，魏嬰帶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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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云齋，姑蘇甚或整個江南江北，都名噪一時，尤其他家奶黃酥，八寶餅，和小麻花，最最的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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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知道藍(lán)氏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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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能感知，方丈此舉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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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方丈記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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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案子旁邊是株古槐，百年不只，軀干粗壯，枝丫繁冗，葉密匝匝，如云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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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一只指甲蓋一半大小的蜘蛛，大抵年紀(jì)小，網(wǎng)子沒打好，竟吊掛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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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入寺后，侍奉燈油，每日都穿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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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好巧落在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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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要么吱哇亂叫，要么彈指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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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丈卻是看著，眼前人見了這多腿小物，即沒顯露膽怯，也無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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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帶著淺笑，以指尖引了小東西離袖，然后指尖去抵住樹干，原路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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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自性，本來清凈。但用此心，直了成佛。魏施主，我觀多日，你是有個菩提根性的，若有一日，俗塵緣盡，可與我佛，了悟結(jié)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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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將點心包拿起，道：

‘ 好久沒有吃甜，不見不想，見了反念頭多。呵呵，我就是個俗人，沒有大智慧，謝方丈肯點化…那，就煩勞里面小師傅代勞，我去吃甜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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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出了院落的清瘦背影，方丈白眉益加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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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華寺最深處有個小池塘，塘邊涼亭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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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就是在那里拆開點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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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黃酥和小麻花都沒有，只兩塊八寶餅，和一些栗子酥，豆兒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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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的吃就好，魏無羨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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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風(fēng)襲襲，池底的游魚露頭吐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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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酥餅渣滓扔下去，水花噗通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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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的話又在耳邊：

留駐人間，得有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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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有誰可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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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誰，牽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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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的，腦海里有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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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水，天上來。我說了，你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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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人，狗皮藥。呵呵，看我接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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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恩，非常好，特別好，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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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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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呀，是兩個少年的背影，模模糊糊，存在了記憶最深最深處，也不知道是哪段炮灰的經(jīng)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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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看不清人，也辨不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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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粒豆兒甜放進(jìn)嘴里，味蕾里甜度充塞，似乎又有遠(yuǎn)處的記憶給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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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吃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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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想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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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想怎么沒見給我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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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沒給你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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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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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鴨子，肥的冒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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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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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成團的人臉，可也知道他在看著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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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只手伸過來，接住了嘴里吐出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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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錐刺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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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從記憶中清醒，沒意識，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哽咽到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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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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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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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又是那個小沙彌來替魏無羨點燈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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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院子里，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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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院門，才見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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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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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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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星星才認(rèn)得出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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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水塘邊，兩個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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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你也來任務(wù)了，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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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遇到了55，又見到萬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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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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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就是墨染，他與自己在藍(lán)氏聊過，自然能夠指引66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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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什么事？任務(wù)不會耽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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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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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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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我找到那個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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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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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記憶，我找到他了。他如今有劫難，我得去幫他。33，求你，能把我的任務(wù)概要和你的重疊一陣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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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疊，你是要我替你做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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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不會離開太久，大概十天左右就可以。重疊概要，同時執(zhí)行兩個任務(wù)，會有諸多麻煩。陌生的星星沒有肯幫我的，33，我只有來嘗試，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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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垂頭細(x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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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啟仁將自己隔離寺廟，過節(jié)來人都不會招呼，對他藍(lán)氏而言，魏無羨不過九霄外可有可無的云片。一時半會，倒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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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藍(lán)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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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概要記錄，藍(lán)湛這次往金氏耗時須得半月還多。雖是參與獵會，實則金光善留他與兒子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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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獵會早結(jié)束，一部分早歸的藍(lán)氏子弟帶回言語也已在姑蘇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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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瑤與藍(lán)湛一見如故，對飲撫琴，談天說地，妾意郎情，不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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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藍(lán)湛歸來時間，也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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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唯一還需考慮，就是點燈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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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華寺方丈是個真佛子，有良識。只要與他說的懇切，請個沙彌代為侍候幾日燈油，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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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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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想了，時間上，問題不大。但，你想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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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點頭樣子像在鑿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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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說吧，你的任務(wù)是什么，接下來十天，我要如何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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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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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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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風(fēng)起，街道空靜，遠(yuǎn)遠(yuǎn)只見個黑色人影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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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著氣，定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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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叉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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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66概要時間，就是這個位置，他的炮灰角色魏嬰，會被兄長魏成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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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概要上講的，魏成性情暴力，抓住逃婚翹家弟弟，氣的上來就抽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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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要先挨鞭子，才又給捆回家，魏無羨就隱隱替自己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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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前面的人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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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傳來，魏無羨脊背發(fā)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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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力克制住條件反射要跑的腿，硬生生站住等魏成帶人近了，才做嗚哇逃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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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想跑，臭小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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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鞭子結(jié)結(jié)實打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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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臉超前倒地，幸好有半張鐵皮面具撐著，不然這臉怕就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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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戲吶，把面具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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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說話的男人很是英俊，只不過橫眉冷目，一看就是脾氣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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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乖乖摘下面具，魏成的嘴都明顯在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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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每個星星和人一樣，都有屬于自己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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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附著任務(wù)概要，就會讓他們的臉統(tǒng)一成為任務(wù)中需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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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有同時領(lǐng)取多個概要，將任務(wù)重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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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看當(dāng)下時刻，在啟動中的任務(wù)是哪個，星星就會是那張臉。即便重疊中另一個任務(wù)環(huán)境中的人出現(xiàn)，也會因為他所在任務(wù)環(huán)境未在當(dāng)下啟動，而對了面也認(rèn)不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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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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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都沒來及掙扎，就給魏成的鞭子捆結(jié)實，整個人提溜著被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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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樓上傳來杯子摔碎聲，引得店家直豎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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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明日可得要足他三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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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魏成臉扭曲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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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捆的趕上蠶蛹的魏無羨，泄了氣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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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一個杯子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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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嫁就說不想嫁，你跑什么，當(dāng)家里都是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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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家怎樣，他敢上咱門搶人，咱們就打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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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跑了，知道爹娘多擔(dān)心嗎。阿姐哭的眼睛都腫了。打碎個壽星頭，里面壓碎銀滿打滿算不過百兩，夠你在外頭活幾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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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斜眼看魏成，莫名覺得這位滿臉橫肉的家伙，突然親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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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66的任務(wù)，魏嬰，十五歲，云夢魏氏幼子，為躲避溫氏逼婚逃家，后舉家因此遭劫，魏嬰也死于溫氏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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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身上鞭子松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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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jīng)被我抓到，就不許再逃。一家人，有難一起赴，誰也不能少。你，睡覺，明天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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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住關(guān)上房門，魏無羨想著任務(wù)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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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兩月后，云夢魏氏就要給溫氏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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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泛出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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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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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子，去哪兒了，好多日不見，拿些蓮藕吧，新鮮?！?/p>

云夢碼頭，每個人見了魏嬰，都是親切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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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去家門，魏成一改在外囂張模樣，瞬間從瘋牛變作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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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著弟弟往前堂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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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父親魏風(fēng)眠自垂簾后露面，是個高大溫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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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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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弟弟知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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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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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垂頭，道：

‘ 兒子，錯了，不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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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風(fēng)眠看著一雙兒子，尤其落在小兒身上目光，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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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得你最晚，自然最寵。遇難就跑，你可想過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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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子齊整，有難同扛，難道我親爹還能把兒子交出去給人糟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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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垂著的頭終于抬起，正迎上父親深邃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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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還是回了那句：

‘ 父親，兒子錯了，兒子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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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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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著入門的女孩，正是魏嬰與魏成長姐，魏厭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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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女孩紅著的眼，魏無羨第一句就是：

‘ 阿姐，我想你想的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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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站著的一家之主，開了口：

‘ 好了，你們目前備好酒菜，去后院吃飯，一家團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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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滿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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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石桌放在露天，一家聚齊，魏無羨終于將魏嬰的家人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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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個儒雅男人，母親格外兇悍，長姐溫柔，哥哥在外是老虎，在家做老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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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溫的再敢登門，就給我打出去，記住沒，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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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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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就知道吃蓮子，我燒的肉不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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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眼珠動了動。

‘ 阿姐剝皮廢指甲，我愛吃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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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母親要瞪眼，他連忙又舉手道：

‘ 母親燒肉天下一絕，兒子等下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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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這才略作緩和面色：

‘ 不許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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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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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正是晴好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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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瑤跨過門檻時，藍(lán)湛的琴聲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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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多虧公子在父親宴席夸贊子軒，呵，子勛早就因房中妾室與子軒的事，恨的要提刀子。這把火，二公子添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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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過幾句閑言，終究還要瑤公子的柴，足夠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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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瑤想起自己昨夜刺激金子勛的模樣，不由一陣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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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我的人就報，子軒帶著人馬，以打獵為名，實則是往姑蘇方向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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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二虎相斗，瑤公子守株待兔。不過…接下來的事，就不便我這外人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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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瑤笑的不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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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藍(lán)湛對他下一步計劃，早已猜度清晰。是以，這便要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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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放心，金氏家事，不帶累他人。日子確實不斷，也是該您回家了。聽說，貴山門中，有位小嫂嫂…蝕骨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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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驀地抬頭，看著金光瑤的目光漸漸發(f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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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無他意。備的厚禮中，有些玉帶金冠，都是送與這位妙人的。對，還有顆如意，算我死人贈與二公子的禮，祝您早日…心想事成，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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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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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做魏嬰的日子里，雖說外面飄著個隨時想霸占他的溫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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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云夢的生活，得說非常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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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塘采蓮，聽書吃茶，和哥哥斗嘴，半中午給阿娘催起床吃早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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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次，魏無羨都不由生出個念頭，如果任務(wù)概要能更改，他真想幫魏氏一家換個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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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自己不做魏無羨，就當(dāng)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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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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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蘭陵，就到云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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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聞云夢魏氏宗主，制地有方，深得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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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幾個大族聚會場合，兩人也見過面。藍(lán)湛對這位世叔頗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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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將來謀，與大族交游，勢在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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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入云夢后在茶舍，正好聽見說書碎嘴，談?wù)撐猴L(fēng)眠幼子被溫氏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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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覺得，這對他到正好是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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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借此襄助，便是拉來一位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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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行程上有了變動，在云夢勢必要多停留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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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帶上名帖，登府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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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的只有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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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趕上王母壽誕，魏宗主往道觀齋戒三日，要后日方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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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拜別后，藍(lán)湛歸去客棧，決定自己就先放松幾日，隨著云夢這道禮節(jié)日，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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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還可以看看有沒有什么有趣小玩意，新鮮的好零吃，正好買回去給魏無羨討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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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人，他心里就是陣陣軟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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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上頭時，花燈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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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藍(lán)湛俊美非凡，引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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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盞兔子燈吸引，藍(lán)湛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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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出神間，余光閃過跳脫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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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能反應(yīng)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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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恍惚人影，幾聲隱隱笑，就能認(rèn)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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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阿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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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腳步如同猛然灌鉛，不會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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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白衣，人樣如玉，自帶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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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似幻的感覺，極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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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他怎么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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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他怎么能認(rèn)出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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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星星才能認(rèn)出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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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看到，魏無羨只是站著，久久都沒走來。還有那面上似詫異，又似悲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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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跟著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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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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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叫自己了，不是魏嬰，是魏無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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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認(rèn)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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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當(dāng)前的任務(wù)概要，是云夢的，不是云深的。照道理，不應(yīng)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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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藍(lán)湛也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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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么自己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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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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