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還是回家好?！毖ρ蟀寻ひ蝗?，直挺挺地癱倒在床上。這一趟走下來可把他累得夠嗆。

?

他和宋子琛是三月暮春從白雪觀出發(fā)，一路不緊不慢走到云夢。

溫寧的事情后來藍(lán)思追又寫了封信告訴他，因而去到云夢之后他二人便先去拜訪了蓮花塢。

溫寧的情況不算多嚴(yán)重，只要樹還活著總會有開花結(jié)果那天。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那江宗主一張黑臉在聽到他這么說了之后表情倒是緩和不少。薛洋原本想多留些時日，但姑蘇那邊卻是突然來了感應(yīng)。

這孩子說實(shí)話懷的時間有些過于長了。不過薛洋原本還以為會聽到聶懷桑金丹碎裂不治身亡的消息，沒想到，卻是誤打誤撞促成了一樁好事。這可真是，想想就覺得好氣。

他和宋子琛御劍飛到云深不知處，正巧在山門前碰上了聶明玦和金光瑤，當(dāng)然，后者已經(jīng)改回本名叫孟瑤了。孟瑤一見他眼睛瞪得都快掉出來了，伸著手顫顫巍巍指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薛洋在他頭上比了比，笑嘻嘻地模樣仿佛在說“沒想到吧！??！矮！子！”

“這不公平！”孟瑤嚷道。

“喲，還公平？這世間哪有公平的事?！毖ρ笄鹗种冈谒X門上重重彈了一下，得意得不行。

聶明玦和宋子琛對視一眼，紛紛出手將眼看著要打起來的兩個人分開，拉著他們往里面走。

“先干正事?！?/p>

“懷桑還等著呢。等忙完了你倆就是拼個你死我活我都不管?！?/p>

“聶明玦！我就說你偏心！我打得過他嗎？？？”

“算你有自知之明?！?/p>

四個人吵吵鬧鬧，當(dāng)然主要是薛洋和孟瑤在吵，不一會兒就到了地方。薛洋和孟瑤齊齊住嘴，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聶懷桑身上，把聶懷?？吹煤关Q，總覺得他倆不懷好意。

“不錯不錯?！毖ρ髩男χc(diǎn)點(diǎn)頭，和孟瑤手拉手躲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因?yàn)橛辛斯餐臄橙?，頓時握手言和相處愉快，這一幕真是讓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薛洋。正事?！彼巫予∪滩蛔√嵝训?。

“知道啊，又不是我把他肚子搞大的，催我干什么?！毖ρ筻洁煲痪?，從地上站起來。媽的，蹲著和孟瑤說話腿好麻，“我要的都準(zhǔn)備好了嗎？準(zhǔn)備好了無關(guān)人士就都出去吧?！?/p>

聶明玦抱著孟瑤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再多呆一秒他怕自己忍不住對薛洋動手。

藍(lán)曦臣方才拿東西去了，因而錯過他們吵架這一段。此時見屋內(nèi)氣氛詭異，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藍(lán)宗主這段時日應(yīng)該比較辛苦吧?！毖ρ笠庥兴傅乜戳搜勐檻焉５亩亲印?/p>

所謂孩子其實(shí)不過是兩個人靈氣的結(jié)晶，但那么多的靈氣，都夠兩個孩子的量了。可見這段時日，藍(lán)曦臣真是沒少“操勞”。

藍(lán)曦臣窘迫非常，輕咳一聲，隨即轉(zhuǎn)移話題道：“該準(zhǔn)備的都在這里了?！?/p>

薛洋還想再說，卻被宋子琛用眼神制止了。他在心里威脅宋子琛別多管閑事，但也沒再說些什么，轉(zhuǎn)頭去看那些東西。

“的確不錯?！毖ρ竺艘话雅枥锏耐?。高山之土，無根雪水，還有一顆花種。“但還要你們兩個的血。不多，小半碗就夠了?！?/p>

聶懷桑總覺得這事不靠譜，但是又不能不聽。因此擼起袖子以防等下弄臟，隨后用刀劃破手掌，讓鮮血流入碗中。藍(lán)曦臣也照做。兩人的血液都蘊(yùn)含著濃郁的靈氣，浸潤著碗中的種子。

宋子琛拿出一個瓷瓶，讓他們兩個將傷口處理一下。瓷瓶里是薛霖之前調(diào)制的精華液，抹上之后不過片刻，傷口便愈合如初。

薛洋讓聶懷桑躺下，之后要藍(lán)曦臣護(hù)住他的心脈，隨后與宋子琛合力施法，將那團(tuán)靈氣從聶懷桑金丹之上剝下。

這活其實(shí)薛洋自己也能干，但聶懷桑實(shí)在是對他放心不下，因而便讓宋子琛也來幫忙。

初時只有些微的疼痛，但隨著剝離的進(jìn)行，痛感逐漸加深，一切都變得難以再忍受。

聶懷桑只覺得體內(nèi)有無數(shù)把帶鉤的尖刀在不停剜著他的肉，五臟六腑被攪成一灘爛泥，痛得他恨不得一頭碰死。

他的意識在逐漸遠(yuǎn)去，只因藍(lán)曦臣用靈氣續(xù)著才沒有昏過去。只是現(xiàn)在這樣還不如昏過去的好。

到了最后，已經(jīng)痛到完全失去了感受，整個人都麻木了，恍惚間似乎聽到藍(lán)曦臣的聲音似遠(yuǎn)似近，好像在對他說已經(jīng)過去了。

聶懷桑倚在他懷中，眼睛無神地看著某一處，完全失去了焦點(diǎn)。藍(lán)曦臣不知該如何做，只能握緊他的手，緩緩向他體內(nèi)輸送著靈氣，希望能緩解一些。

薛洋看得牙酸，忍不住倒吸口氣，控制著那團(tuán)剝離出來的靈氣沉到血液之中。那靈氣沾了血，好像棉花掉進(jìn)水里，不多時就把血吸了個干干凈凈。接著，靈氣如煙一般，全都進(jìn)到了種子里。普普通通的花種瞬間變作淡藍(lán)色。

“好了?？梢粤?。”薛洋把種子拿在手中，放進(jìn)花盆里，用高山之土蓋上，又用無根之水澆灌。然后默數(shù)十個數(shù)，就見種子迅速生根發(fā)芽長到半人多高，綠色的花莖上冒出兩個極大的花苞。

“真和我想得一樣是雙胞胎啊?！毖ρ笳{(diào)侃道。

說話間，上面的花苞突然爆開，層層花瓣緩慢綻放，露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兒來。薛洋剛把這孩子拿出來，下面那個花也開了，露出第二個孩子來。他看看宋子琛，宋子琛用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會抱孩子。

“來個人啊，孩子太多抱不住。”薛洋沖外面吼了一嗓子。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乳娘趕忙進(jìn)來，四個人一起有條不紊地給兩個孩子洗干凈穿衣服，拿襁褓給裹好。

這兩個孩子都是粉粉嫩嫩玉雪可愛，全然不像剛出生那般皺皺巴巴，乳娘們不由得嘖嘖稱奇，她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孩子。

她們抱著孩子剛出去，早已在外面等得心焦的藍(lán)啟仁和聶明玦同時起身圍了上去。還沒走到跟前就先伸手把孩子抱了過來。

“好香啊。”孟瑤個子小看不到，但孩子剛一過來他就嗅到一股非常清新淡雅的香氣。“聞著有些像白牡丹?！?/p>

“可不就是白牡丹。曦臣拿進(jìn)去的種子就是牡丹花的花種?！彼{(lán)啟仁道，眼睛舍不得離開孩子半秒。

那孩子正睜著一雙大眼睛四處好奇的打量，聽到他說話還甜甜一笑，把藍(lán)啟仁的心都給萌化了?！伴L得還挺像曦臣小時候。”

“還真是。但也有點(diǎn)像聶大哥?！蔽簾o羨道，都說外甥似舅，金凌就不說了，這孩子臉的輪廓有些聶家人模樣，眼睛則是像了懷桑，至于其他的地方就和藍(lán)曦臣極其相像。

他看了看這個，又探頭去看聶明玦懷里的孩子，“要說像，還是這孩子更像大哥一些?！?/p>

“的確?！甭櫭鳙i顛顛自己懷里的孩子，惹得小孩咯咯直笑。“只是看著模樣更秀氣點(diǎn)。眼睛倒是像懷桑的。這是女孩？”

“沒錯。”乳娘含笑道，“赤鋒尊抱著的是小小姐，藍(lán)老先生抱著的是小公子?！?/p>

聶明玦聽了就更舍不得撒手了。

“我們聶家這么些年也沒個女娃娃出生。這孩子還是頭一個?！?/p>

“說得好像藍(lán)家有女娃娃一樣。你都抱了那么久了，快換過來給我抱一下?！?/p>

“不行。”

“到底長什么樣給我看一眼啊?！泵犀幦滩蛔√_。

幾個人鬧著，薛洋翻了個白眼，拉著宋子琛就走。耗了這么些體力他可是餓的要死，這些人就連半個謝字都沒有，簡直忘恩負(fù)義。

他知道這里沒什么好吃的，因而和宋子琛去下面鎮(zhèn)子上好好吃了一頓，又逛了許久才回到云深不知處。

聶懷桑已經(jīng)醒了，薛洋看過之后說他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過來。藍(lán)曦臣聽后長長舒了口氣，也顧不得周圍還有人，將聶懷桑緊緊擁入懷中。

薛洋這牙又開始酸了。尤其是看到他們兩個抱著孩子膩膩歪歪的勁頭，真是恨不得起身就走。

打量誰沒有孩子是吧？

“老宋，走走走，明天就走?；匕籽┯^。”他不是夠了，他是夠夠的了。

薛洋拉著宋子琛往外走，全然沒避諱著。孟瑤眼睛微微瞇起，猶疑的目光落在他們相牽的手上。

他不是看錯了吧？這宋道長不是有潔癖嗎？這宋道長不是最討厭薛洋了嗎？他倆在清河那陣還沒如此親密，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孟瑤沒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期間和魏無羨撞上視線，交換了一個八卦無比的眼神，頓時明了。只是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被薛洋拎了起來。

“老子給你做個檢查，看看你為啥長不高?！毖ρ罄湫Φ馈?/p>

“？？你偷聽我想啥？薛洋！友盡！”

“這是我的能力我為啥不用。你自己不也用嗎？”

“我就一個凈化！還全用在聶明玦身上了，我說什么了？放開放開！”

孟瑤可不敢太過掙扎，這薛洋下手沒輕沒重，他可怕摔。好在聶明玦聽到后迅速過來把他從薛洋手里搶下。孟瑤自知有所依仗，窩在聶明玦懷中還不忘對他吐舌頭做鬼臉。

“狐假虎威。”

“略略略。”

聶明玦摁住孟瑤，卻是看向了薛洋，問道：“你說的凈化，是指什么？”

薛洋挑了挑眉：“赤鋒尊難道不覺得自己回來后就再不受刀靈的影響？種子或多或少賦予了我們一些力量。當(dāng)然我和老宋的力量最強(qiáng)，因?yàn)槲覀兪侵苯訌难α啬抢锏玫降?，而你們是本體的種子種下后又得到的種子，能力稍弱。溫寧是治愈。孟瑤是凈化，也就是可以除掉你身上的戾氣。你的呢是吸收，可以將冤魂或者妖獸身上的能力轉(zhuǎn)化為自己的。那兩個孩子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能力在，但目前看不出來?！?/p>

“你也被薛霖凈化過？”魏無羨冷不丁問了一句。薛洋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有些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魏無羨忍不住笑了，“我還奇怪，幾個月不見，你身上的陰郁鬼氣怎么突然就沒了，原來是這樣。修習(xí)鬼道有損心性，看來宋道長的確有好好照顧你?！?/p>

“要你管?！毖ρ筮@回是真的惱了，也不管自己認(rèn)不認(rèn)路，抬腳就走。宋子琛對著眾人施了一禮，才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這一對，倒是有趣。”魏無羨失笑道，他反正是沒想到。估計，也沒人能想到。

眾人不由得想起最初把他倆湊到一起還硬嗑的薛霖，可真他娘的是個人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那孩子。

因著這一事，薛洋和宋子琛第二天就離開了云深不知處，藍(lán)家和聶家都備了一份謝禮，再加上一路走來替人驅(qū)邪捉鬼賺的錢，如今薛洋手里可是富裕的很。所以在周邊鎮(zhèn)子上買了許多東西后，二人便踏上歸途。

來時不緊不慢，回去倒是歸心似箭。也沒在路上過多停留，兩天后就回到了后山小木樓。

薛洋把行李一撇，癱在床上不想起來，宋子琛也疲憊的很，簡單收拾一下也跟著一起睡了。

等再起來時已經(jīng)月上中天。桌上有熱過的飯菜，像是算好了他幾時會醒。

薛洋簡單吃了兩口，換下身上穿著的衣服，簡單洗了把臉，走到院中。宋子琛正窩在竹榻上對月舉杯，見他過來便往旁邊挪了挪，遞了杯酒過去。

薛洋嘗了一口，入口清冽，果然是好酒。但嘗著卻不像本地產(chǎn)的。

“哪來的？”

“之前在姑蘇買的，被我埋在樹下，剛剛才挖出來?！?/p>

薛洋一飲而盡，遙遙眺望著薛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走的時候這樹也就小臂那么粗，你看現(xiàn)在，大概需要兩個人才能合抱。沒想到啊，你嘴上不說，心里還挺喜歡我的?！?/p>

“我？”

“不準(zhǔn)反駁。”

宋子琛哼了一聲，“你還是這般不講理?！?/p>

“要什么道理？宋道長，既然喜歡我就要承認(rèn)。”薛洋又喝了杯酒，這酒入口微甜，他還挺喜歡的，忍不住又喝了一杯。幾杯下肚，熱意上頭，言語舉止也大膽了許多。

他在姑蘇時孟瑤偷偷來找過他，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了宋子琛。

他那時倒沒多想。既然被綁在了一起，總得想辦法讓自己好過些。左右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不明白幸福為何物，但現(xiàn)在的日子不算太糟，每日和宋子琛練練劍吵吵嘴，時不時出去抓個鬼打個怪，還是挺有趣的。所以一直過下去也沒什么。

“好不好也就這樣了，不喜歡又能如何？”

“你這聽上去倒像是認(rèn)命了?！?/p>

“我不信命。再說，還不一定誰折磨誰呢。他折磨我，我不放過他，日子還長著，互相折磨唄，看誰熬得過誰?！?/p>

這真是孟瑤聽了直搖頭，薛霖聽了想落淚。

這么一想，就想得有些遠(yuǎn)了。

宋子琛原本話就不算太多，所有的話基本上都用來懟薛洋了，所以此時薛洋不講話他也懶得開口。雖不說話，兩人的意識卻互相交融，感受著彼此用言語無法確切傳達(dá)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宋子琛的識海廣袤遼闊，如冰山下有巖漿涌動，全然不似他看上去那般冷傲。又因著兩人同源，薛洋總是會不自覺地卸下防備，放任自己被他包圍。

“你在想什么？”

“家。”

薛洋歪頭，似是不懂。

宋子琛微微嘆了口氣，“之前，你說‘還是回家好’?！?/p>

“哦……”薛洋有幾分懊惱，他說這話時累得要死，也沒怎么沒過腦子。要是宋子琛敢說什么取笑的話，他要他好看。

卻不想宋子琛接著道：“我也覺得，還是回家好。”

兩個習(xí)慣了漂泊，早已沒有家這個概念的人，不知從什么時候，將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

不是一個臨時的庇佑，不是狐假虎威的靠山，不是出于任何利用，也不是虛假的自我欺騙。就只是家而已。

薛洋感覺自己醉了，心砰砰直跳。不知是誰先動了一下，心頭那把火突然竄起，旺盛地燃燒起來，似要將兩個人燃燒殆盡一般。

砰——

未喝完的酒瓶摔在地上，可他們兩個誰都沒有理會，只是相擁著倒在桌上，忘情深吻著。

喜歡或是不喜歡，這樣的話不適合他們兩個來講。他們都不是那般耽于情愛的人，也不會講太多肉麻的話。只是一句回家真好，便足矣。

這人間萬千燈火，如今終有一盞，是屬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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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后談：?

未有期是一個在意料之外的故事。?

之前寫完《余歡》發(fā)現(xiàn)木頭（薛霖）的人氣意外的高，我自己也挺喜歡這孩子的，再加上一直有些奇怪的片段想寫出來，于是就有了這篇。

和《余歡》里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一樣，這里的木頭更偏向于一個見證者的身份。

他會帶著宋嵐去重新審視薛洋的一生。所以薛林其實(shí)看做是我們對于薛洋的袒護(hù)，以及必然會和宋嵐發(fā)生沖突和爭吵。理性看文，理性討論。?

我所設(shè)想的未有期，是借由薛霖的視角，補(bǔ)全我所構(gòu)想的薛洋的一生。?

文是一開始就構(gòu)思好了的。我所認(rèn)為，薛洋的惡很大一部分是和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巧合的是，老李（宋嵐）的演員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他的一切手段，是為了活下去，他所學(xué)到的就是這樣，他只會這樣去思考，也只會這樣做。?

就是這個采訪片段，真真正正戳到了我。然后后面的走向就不受控了。?

忍不住想，如果當(dāng)宋嵐真的在薛霖的帶領(lǐng)下看過薛洋的一生，他還會恨嗎？然后開始細(xì)化他的情緒變化?？赡苓@里的老宋，也恨，但也會慢慢釋然，慢慢的從仇恨中走出，真正的放自己自由。?

老宋在我的理解下，不是一個莽夫，不是一個愚昧的衛(wèi)道士，他跟薛洋對上，不是那種電視劇演里，一個名門正派，出于正義的教條，對一個什么都沒做過白蓮花萬人迷小魔頭喊打喊殺。?

是薛洋殺人在先，所以他才會想著去匡扶正義，然后被暗算。之后又因?yàn)槟晟贇馐?，出口傷人，傷了曉星塵。是受害者，也是出乎薛洋意料之外的，之后一些事的推手。?

他的心態(tài)轉(zhuǎn)變會是很復(fù)雜，他是心懷正義和天下的，一開始當(dāng)然會恨，但在看過世事后，心情平靜下來后，會逐漸參透這世間。

他有這個悟性，只是當(dāng)時還太年輕，被仇恨困住了。

后來當(dāng)他走出仇恨，他的心會被打磨的無比通透堅韌。?

我見你，如觀眾生，亦如見自己。?

這一趟路，不止是在薛霖的帶領(lǐng)下經(jīng)歷薛洋的一生，也是他自己參透紅塵的過程。?

寫完后很久的某天，重溫番外三忽然想到了一句話“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也許對于他們兩個來說，在經(jīng)歷過文中的一切后，家不再是某個地方，某個自我欺騙的安慰，而是對方，也是確定愛著對方對方也愛著的自己。?

我最喜歡的章節(jié)是第六章兇尸宋聽雨，和后面薛霖第一次喊老宋父親，還有薛洋望著老宋的臉發(fā)呆，以及小宋按照薛霖所說真的抱上去的時候。

這些片段是最開始就想好的，所以最喜歡。?

一些沒用上的設(shè)定?

木頭最后回來了，薛洋在正文中討要的愿望給了薛霖，要他去藍(lán)家修習(xí)。不過是在很多年以后。?

薛洋和宋嵐其實(shí)已經(jīng)不再是人了，薛霖是仙山上最為純凈的靈力凝結(jié)，開啟神智后能量也非常純凈，本身已經(jīng)可以修成山神了。后來把能力都給了宋薛二人，老宋很快就掌握了修煉的正確方法，以后要么成為山神要么飛升，不過嵐哥選擇留下。?

番外三本來是個車，寫著寫著覺得，嗯，不太合適，就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