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合伙人|花無謝】雪落半庭殤(二十四)后續(xù)篇(十)
? ? ? ?小景一邊往嘴里扔著花生米,一邊看著對面盤腿而坐的潤玉呼出一口清氣、然后收了功,看他額頭仙印中的縷縷金光消散,又恢復(fù)了尋常的銀色,然后隱去。
? ? ? ?“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可以突破瓶頸晉神了,卻非要壓制,你就不能先踏踏實實渡了雷劫、再踏踏實實成親?”小景疑惑。
? ? ? ?“不能,”潤玉睜開眼睛,說道,“我現(xiàn)在靜不下心應(yīng)劫,只想踏踏實實先成了親,免得夜長夢多。”
? ? ? ?小景無語,“別的神仙都是以修為進境為先,有幾個你這樣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
? ? ? ?潤玉倒也不惱,隨便小景怎么想,他喜歡了柏麟幾百年,大婚在即卻狀況頻出,這才送走一個羅喉計都,雷劫又要來,他不管,怎么也得把親成了、把房圓了再說。他已經(jīng)叮囑過小景,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柏麟,不然他一定會推遲婚禮。
? ? ? ?“還有你干嘛跑到我這兒來?。侩m說你璇璣宮要做新房,可也不是不能睡?。俊毙【袄^續(xù)疑惑。
? ? ? ?潤玉看了一眼自己的這怨種大侄子,緩緩說道:“萬一我修為壓制不住引來雷劫呢?萬一把我璇璣宮給劈毀了,我還怎么成親、怎么洞房?”
? ? ? ?小景一口氣哽住,“不是……,你璇璣宮不能遭雷劈,我這小院就可以是嗎?忒不仗義了吧?你要這樣的話,我可跟你絕交了哈。”
? ? ? ?“好了,”潤玉攬著小景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從小到大,你都跟我絕交500次了,最長的一次絕交了5天,所以你說這話有什么意義?你放心,萬一真給你這來雨軒劈塌了,我給你建一個更大的。”
? ? ? ?小景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虧,于是也不計較了,反正明日就是潤玉大婚之日,他也就再住一晚上了,一晚上總不至于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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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二日晚,賓客盡歸,潤玉與柏麟喝了合衾酒,此刻正雙雙坐在床邊。靜夜無聲,風(fēng)吹燭影,滿室搖紅,潤玉無論身心皆是雀躍,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 ? ? ? “柏麟。”他輕聲喚道,身下衣擺中,一條長長的龍尾蜿蜒著緩緩伸出來……
? ? ? ?柏麟飛快地看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略有不安地輕吐一口氣,然后定了定神,說道:“潤玉,那我們……我們……”話未說完,便被潤玉吻住了唇。
? ? ? ?兩人相擁而吻,順勢倒在那繡著鴛鴦戲水龍鳳呈祥的大紅喜床上。大約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柏麟竟也一改往日的羞澀,大膽甚至奔放地回應(yīng)著,這讓潤玉更是心情激蕩起來。兩人的神識相交,充沛靈力將兩人包圍,交融流轉(zhuǎn)之間帶來極大的愉悅感。
? ? ? ?潤玉識海中的靈力流轉(zhuǎn)從平和變得激昂,他心跳如鼓,心中欲念亦是節(jié)節(jié)攀升。他意亂情迷地撫上柏麟的腰,堪堪捏住腰帶的繩結(jié)……
? ? ?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都跟著顫了三顫,璇璣宮的屋頂像是要頂不住了一般發(fā)出幾聲“吱扭”聲,同時一些碎瓦紛紛落下。
? ? ? ?兩人具驚,四只大眼睛兩兩相望。潤玉只覺得周身靈力澎湃,像是要沖出靈脈一般,“完了,壓不住了……”他喃喃說道。
? ? ? ?“你這是……神劫將至?”看著潤玉額間印記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的金色,柏麟不禁惱怒,“你不靜心準(zhǔn)備渡劫,卻瞞著我一心只想成親?!”
? ? ? ?潤玉語塞,這時又是一聲驚雷。潤玉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撈住柏麟的腰就閃到了庭院里,緊接著就是屋頂被劈出了一個大洞,一堆碎瓦木塊稀里嘩啦地落在了婚床上。頭頂雷云翻滾,閃電在云端狂躁地探著頭——來不及解釋了——只聽得一聲龍吟,潤玉一躍而起化作長龍疾飛而去。
? ? ? ? 潤玉被閃電追著,一路飛到玄玉頂。玄玉頂?shù)靥幤ВT神眾仙多在此處渡雷劫,因數(shù)十萬年的雷火燒灼,山頂?shù)氖^都被熏染成墨色,光亮如玉。潤玉腳剛落地,便是一道驚雷狠狠劈在身上,讓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單膝跪了下來,胸中也是一片氣血翻涌。潤玉不敢大意,盤膝而坐,調(diào)動周身全部靈力,為自己撐起護身的結(jié)界。
? ? ? ?晉升神格要受九道天雷,且不得有他人相助,驚雷一道道地劈下來,潤玉苦苦撐著,只覺得寸陰若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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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太微與荼姚站在自己寢宮門口,聽著轟轟地雷聲,遙望著玄玉頂?shù)姆较?,欣慰又略有?dān)憂。
? ? ? ?“想當(dāng)年,你我快4000歲才晉了神,玉兒如今才2300歲,”荼姚幽幽說道,“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灘上啊?!?/span>
? ? ? ?“如此才好啊,”太微樂呵呵地說道,“玉兒晉了神,就可堪大用了,你我不就能少操點兒心了?”
? ? ? ?太微看媳婦的眼神里充滿了暗示,荼姚眨眨眼,突然意會,頓時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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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玄玉頂上,潤玉已撐過了7道天雷,此時卻是再忍不住,“噗——”地一大口血噴了出來。他用手背抹掉嘴角鮮血,抬眼睥睨著電閃雷鳴的天空,“賊老天,想劈死我?沒門兒!”他朝天大叫,他洞房花燭夜都沒過完,他死都不瞑目!
? ? ? ?他話音未落,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落下,潤玉猝不及防草草結(jié)印抵擋。這時一方白玉牌凌空飛來,擋在潤玉身前,替他擔(dān)下了大半攻擊。神仙歷雷劫,本不允許旁人相助,但這玉牌是潤玉的逆鱗所制,是潤玉自己的東西,于是便也算不得是他人相助。
? ? ? ?潤玉看著那白玉牌,眼眶微酸,他知道柏麟正在附近關(guān)注著自己。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沒有溺于情愛只顧婚事,如果這雷劫自己是有備而來,是不是就不會讓柏麟如此擔(dān)心了?但事已至此,悔恨無用,唯有接下這最后一擊,進階成神!
? ? ? ?他凝神靜氣,讓靈力流轉(zhuǎn)于全身靈脈。在云端醞釀了許久,最后一道劫雷終于落下……
? ? ? ? 強大的雷電之力在潤玉身體之中游走,全身靈脈仿若烈火灼燒一般,肩背之處更是脹痛難忍。潤玉以靈力相抗,許久,那雷火之力漸漸消融,卻猛然有一線金光注入潤玉靈臺,潤玉的神識倏地擴散開去,覆蓋了整個天庭。世界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天地法則浮現(xiàn)在他識海之中,潤玉額前神印泛起淡淡金光,隨著一聲高亢龍吟,一條巨龍騰空而起,金光環(huán)繞之中于肩背出生出一對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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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玉兒他竟是九天應(yīng)龍?!”荼姚不禁驚呼,隨后歡喜地拍了下手說道,“如此甚好,這才配得上我們柏麟。”
? ? ? ? 太微不語,卻內(nèi)心激動萬分,他們龍族那沉睡了十幾萬年的上古血脈,終于再次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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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潤玉恢復(fù)人形,緩緩落地,坐地調(diào)息片刻,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此刻他靈臺清明,周身輕盈舒爽,心情更是愉悅,——天還未亮,他的洞房花燭夜……
? ? ? ?然而開心只在彈指一揮間,那剛剛散去的雷云竟又聚攏了過來,雷光又開始在云間閃爍,強大的威壓充斥于天地間,讓潤玉幾乎動彈不得。潤玉脊背發(fā)涼,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緊接著“咔嚓”一聲,那劫雷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力直朝他面門劈下,他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絕望地別開臉……
? ? ? ?然而預(yù)想的疼痛沒有來臨,他正懷疑著自己是不是就這么不知不覺地死了,突然柏麟的聲音傳入耳際:“潤玉快走,這不是你的雷劫!”
? ? ? ? 潤玉猛然回神,仰視地看著柏麟擋在自己身前,一身紅衣獵獵翻飛,泛著紫色金光的閃電在他高舉的掌心中蔓延,將幽黑夜空撕得四分五裂。
? ? ? ?柏麟……,他嘴唇翕動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太微和荼姚帶離了玄玉頂。
? ? ? ? “柏麟!”潤玉慌亂地想要掙脫兩人,卻被荼姚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疼痛讓他冷靜了一刻,他看著那相較之下威力數(shù)倍的紫金劫雷,喃喃說道:“紫金劫雷,柏麟這是要晉為上神?可怎會如此突然,以柏麟如今的修為……”
? ? ? ?潤玉雙拳緊緊握住,滿目擔(dān)憂。
? ? ? ?太微看了一眼兒子,安慰道:“這是柏麟的機緣,而且有我和你娘在,就算柏麟歷劫失敗,我們也有辦法護住他性命的?!?/span>
? ? ? ?只是護住性命,能不能保證他不受傷?潤玉心中默想,但他也知道自己這想法過分了,這種威力的雷劫之下,能護住性命已然不易,救人者也要冒很大風(fēng)險。“謝謝爹?!睗櫽裾f道,同時沮喪地塌下肩膀,他真是沒用,關(guān)鍵時刻什么忙都幫不上。
? ? ? ? 知子莫若母,荼姚一看就知道潤玉在想什么,“你也不必這么垂頭喪氣的,幫不上忙沒關(guān)系,別添亂就好。再說你與柏麟,起點就不一樣,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的,怎么比?”
? ? ? ? 潤玉腹誹:不虧是我親娘,真是句句都安慰在我的雷點上。
? ? ? ?趕來看熱鬧的諸仙也聽見了天后娘娘這番高見,倍受打擊。鄺露站在一邊悶悶說道:“太子殿下要是都算地上,我等尋常小仙豈不是要深埋地底了?”
? ? ? ?荼姚尷尬地干笑兩聲,說道:“露露倒也不必如此悲觀,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大機緣呢,再說天道酬勤,只要努力總是會成功的?!比缓笏汩]了嘴,決定日后在人前還是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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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上神劫要經(jīng)歷十一道天雷,在第九道天雷時,柏麟已現(xiàn)出了鳳凰原身。紫色的閃電劃破夜空,巨大的銀羽白凰穿梭其中,竭力抵抗著這蘊含了天道法則的力量。潤玉看著他身體被雷火燒灼、羽翼被閃電洞穿,一時心痛如絞。最后一道天雷終于落下,柏麟與其僵持了半刻之后,周身突然泛起一陣金光,曜如日月,隨著一聲清麗鳳鳴,柏麟雙翼一展,頓時落下萬頃光輝。
? ? ? ? 此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 ? ? ? 柏麟漸漸化回人形,潤玉飛身而上,停在他身邊,靜靜地等待著。神光環(huán)繞,柏麟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不多時便恢復(fù)如初,只是一身大紅喜服此刻破破爛爛,再不復(fù)之前的半分光彩。
? ? ? ? 柏麟睜開眼,朝著潤玉粲然一笑,說道:“我沒事的,你別擔(dān)心?!?/span>
? ? ? ?潤玉卻眼底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柏麟身上那些傷他剛剛都看到了,皮焦肉爛、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簡直觸目驚心。潤玉一把將人攬進了懷里,臉埋進柏麟的頸窩,悶悶地說道:“你真的嚇?biāo)牢伊?。?/span>
? ? ? ?看見兩人深情相擁,下面看熱鬧的眾人或掩口輕呼,或暗暗竊笑。太微重重地咳了一聲,招來一片云彩將天上的二人遮擋起來,一邊揮揮手說著“都散了,散了”,一邊拉著荼姚先行離去了。
? ? ? ?但天上劫后余生的兩人可沒注意到下面這一群。
? ? ? ?柏麟安撫地環(huán)住潤玉的背,“這雷劫確實來得太過突然……”按說他修為有損,遠不到晉級的時候,他也確實險些撐不住,可識海中卻出現(xiàn)了一縷不屬于自己的神識,并幫了他,他回想著那恍惚中看見的模糊身影……,——錦繡神尊?不知為何他的腦中浮現(xiàn)出這個名字,可是除了當(dāng)年在窮奇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他對此人沒有任何印象。
? ? ? ?柏麟突然的沉默,讓潤玉不免有些擔(dān)心,“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 ? ? ?“沒有,”柏麟搖搖頭,放下心中疑慮,“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span>
? ? ? ? 潤玉突然想起什么,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對對對,我們早點回去,”他突然憶起璇璣宮的慘狀,“可是璇璣宮是不能住了……”
? ? ? ?“去我那兒,”柏麟說道,“剛好有兩間靜室,你我一人一間,閉關(guān)?!?/span>
? ? ? ?“閉……閉關(guān)?!”潤玉大驚,不禁失聲叫道,他們今日可是大婚,這洞房花燭……
? ? ? ?柏麟聞言不禁蹙眉,“當(dāng)務(wù)之急,難道不是閉關(guān)穩(wěn)固修為境界?”
? ? ? ?柏麟一認真起來,潤玉只覺得那上神的威嚴(yán)撲面而來,立刻附和道:“當(dāng)然是,麟兒說得極是?!?/span>
? ? ? ?柏麟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轉(zhuǎn)身離去,潤玉跟在他身后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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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潤玉出關(guān)時已是三個月后。
? ? ? ?當(dāng)他從閉關(guān)的靜室走出,司命還有太巳等人立刻迎了上來,看他們那一臉的焦急,潤玉不禁驚奇,“這是出什么事了嗎?”
? ? ? ?“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彼久贿呎糁?,一邊把他向九霄云殿的方向引。
? ? ? ?“到底什么事?柏麟呢?我父帝母后呢?”潤玉追問。
? ? ? ?“帝君無事,正安安穩(wěn)穩(wěn)閉關(guān)未出;天帝陛下和天后娘娘……”太巳仙人話未說完,便重重一嘆,聽得潤玉心頭一跳。
? ? ? ?但幾人已到九霄云殿,只見桌案上天帝琉冕、玉璽、赤霄劍整齊地排開,旁邊還有書信一封。
? ? ? ?太巳仙人這時開口說道:“兩個月前微臣們與平日一般上殿議事,就是這副場面了,天帝陛下和天后娘娘……跑了?!?/span>
? ? ? ?“跑了是幾個意思?”潤玉說著拿起了旁邊那寫著“吾兒親啟”的信——
潤玉吾兒:
? ? ? ?自吾登基以來,3000年勵精圖治、兢兢業(yè)業(yè),從未有過一刻清閑。今吾兒飛身成神,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吾心甚慰。吾兒既已成神,足以見得可委以重任,吾亦可暫放肩上重擔(dān)。吾與汝母決議外出云游一段時日,去向未知,歸期不定。其間六界事務(wù)便交由吾兒全權(quán)處置,如有事務(wù)難以定奪,多與柏麟商議。
? ? ? ? ? ? ? ? ? ? ? ? ? ? ? ?勿念。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父: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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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潤玉倒吸一口冷氣,把信撕了的心都有。他新婚燕爾,甚至還沒來得及圓房,六界這么大一個攤子就“咣當(dāng)”砸他頭上了?這是親爹親媽干的事嗎?!
? ? ? ?“所以,太子殿下,您看……”司命說著,無數(shù)仙姬仙侍便魚貫而入,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堆公文、奏折,“這六界不可一日無主啊,要批閱的公文已經(jīng)堆積如山了,您還是快點開始工作吧?!?/span>
? ? ? ?潤玉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略一沉吟,轉(zhuǎn)身就走,“我覺得我修為還是不夠穩(wěn)固,我還是繼續(xù)回去閉關(guān)吧。”
? ? ? ?“殿下不可??!”司命與太巳兩個文臣此刻竟格外矯健,飛身上前一左一右抓著潤玉把他按在了龍椅上。
? ? ? ? 太巳:“六界事務(wù)繁多……?!?/span>
? ? ? ? 司命:“魔界紛爭初定……”
? ? ? ? 兩人異口同聲:“還請殿下勤勉!”
? ? ? ?潤玉按著脹痛的額角,無能狂怒地大叫了一聲,然后不情不愿拿起面前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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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柏麟出關(guān)時,已經(jīng)又過了三月。當(dāng)時天色已暗,潤玉看公文看得疲累不堪,倚案支額正打著盹,突然一個瞌睡驚醒過來,就看見柏麟那張俊臉,此刻隔著御案,笑盈盈地正看著自己。
? ? ? ?“柏麟?”他揉揉酸脹的眼睛,看得更分明了些,真的是柏麟!“柏麟~~~!”他幾乎是哀號著撲了過去,柏麟也很給面子張開雙臂任由他撲。
? ? ? ?潤玉深深地吸取著柏麟身上那淡淡的幽蘭香,內(nèi)心無比委屈:家人們誰懂啊,大婚之前有魔要搶媳婦、大婚之夜被雷劈、再見到媳婦兒竟已時隔半年,誰家成親鬧成這樣啊?
? ? ? ?“柏麟,我爹娘全跑了,這么大個六界全扔給我了,我都做牛做馬100天了,那么多公文,根本批不完!”潤玉欲哭無淚地抱怨著。
? ? ? ?柏麟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輕撫著他的背,安慰道:“六界事務(wù)繁多,辛苦玉兒了?!?/span>
? ? ? ?“柏麟,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潤玉看著他問道。
? ? ? ?柏麟大眼睛眨巴兩下,沒吱聲,閉關(guān)修煉需心無旁騖,否則容易走火入魔,想……是真沒想,但是……,柏麟嘴唇動了動,想編個謊話哄一哄潤玉,但還沒出聲,便被潤玉截了話頭——
? ? ? ? “好了,知道你沒想,修煉之時需心無雜念,這道理我還懂。”潤玉笑著說道。
? ? ? ?柏麟看著潤玉,眼中皆是星辰,“你不是雜念,你是我心中所愛?!彼f道,而后他又說道:“既然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與你一起處理這些公文。”
? ? ? ?回去休息,這四個字讓潤玉心生歡喜,今日花好月圓,正宜花前月下,做些該做的事。
? ? ? ?可是柏麟又說道:“玉兒先回,我回中天殿看看,閉關(guān)半年,想必也堆積了諸多事務(wù)?!?/span>
? ? ? ?“你等會兒!”潤玉霸氣萬分地一把攬住柏麟的腰,拉得他離自己更近了些,兩個人都快貼上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 ? ? ?接著柏麟眼前一花,兩人已瞬移到璇璣宮,又被潤玉輕輕一推,兩人一起倒在那溫軟大床上。
? ? ? ?柏麟的雙頰倏地染上兩抹微紅,潤玉低頭銜住他的唇用力親吻著,顯得有些急不可耐。柏麟也不推拒,大膽地回應(yīng)著,兩人吻得氣息都漸漸粗重。潤玉的手在柏麟身上胡亂摸索著,終于摸到了他的衣帶……一件件衣物自幔帳中飛出……
? ? ? ?觸到柏麟柔滑的肌膚,潤玉心中那一團烈火燃得更旺,當(dāng)他正打算更進一步……
? ? ? ? 柏麟突然放開識海,潤玉的神識便趁機而入,然而這一進入,潤玉便發(fā)現(xiàn)自己喪失了主動權(quán),靈識交融只能依著柏麟,而當(dāng)潤玉精疲力盡地從柏麟識海中抽離出來,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兩人的位置也有了180度的變化,緊接著便是不該他痛的地方突然一緊一痛,如同一陣電流流過,有些酥麻,又有些舒爽,他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呻吟。
? ? ? ?他卻被自己的聲音驚得清醒了一瞬,不不……不對啊,這不是他預(yù)想中的洞房花燭夜!
? ? ? ?然而窗外明月高懸,樹影婆娑,室內(nèi)一席春色,并無人在意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