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文中御馬監(jiān)的官銜和悟空的相關(guān)經(jīng)歷，是以《西游記》原著為依據(jù)，與86版《西游記》略有不同。

? ? ? 這次本已做好小展的新圖，卻發(fā)現(xiàn)它更適合放在下一章，所以，這次用了93小展的截圖。

第二十章 包拯壽辰（下）

宋仁宗欽賜賀禮? 御馬監(jiān)甄選神駒

自展昭離開人間，他在府中的職責(zé)便由王朝代為掌理，王朝也便成了四大校尉之中，最為忙碌的一個。

今日雖是包拯的生辰，王朝依舊要與馬漢三人巡視街巷，視察城防，稍有空閑還要與公孫策商討當晚如何為包拯過壽，著實無暇兼顧其他，遂命周庭全權(quán)負責(zé)府中防衛(wèi)，又命魯誠、錢剛等四大勇士守在花廳門外，保護包拯。

奉包拯之命，王朝將圣旨置于供桌之上，轉(zhuǎn)身走出明堂，恰逢邵鵬率領(lǐng)數(shù)十名御林軍在府中巡視，心中感慨道：“公主派來的人真是盡心盡力?！?/p>

走到府衙門口，聽到低低的議論聲，沉聲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眾守衛(wèi)見他到來，連忙拱手施禮。

“回王大人，”守衛(wèi)長劉七稟道：“我們在說韓王?！?/p>

“韓王？”王朝不解道:“他探視過趙承責(zé)，不是剛走嗎？”

“是?。　眲⑵叩溃骸翱伤麤]走多久，就派人送來一塊美玉，說是給包大人賀壽，還給公孫先生備了一份厚禮?！?/p>

王朝心中奇道：“他明知大人從不受賄，更不會饒恕趙承責(zé)，為何還要送禮？而且還送禮給公孫先生？莫非……他是想讓先生解除趙承責(zé)身上的蠱毒？趙承責(zé)死罪難逃，就算真能解毒，又有何用？”

“送禮的人呢？”王朝問道。

劉七道：“屬下請示過包大人，就打發(fā)他走了。”

王朝吩咐道:“以后再有人來行賄，不必請示大人，直接打發(fā)就是了?！闭f著，見四名轎夫抬著丞相的官轎在府外停住，上前拱手道：“參見丞相！”

王延齡俯身下轎，看向府衙問道：“包大人可在府中？”。

王朝答道：“正在花廳和八王爺敘話。”

三指端起茶盞，八賢王細品了一口道：“這是今年的貢茶？”

“是，王爺?！卑谏洗故?，欠身答道。

八賢王撫須道：“今年新貢的春茶，皇上只賜了你三兩，加上賜給展護衛(wèi)的，一共也才半斤。想不到，你至今還留著?！毙χ鴵u搖頭道：“太后常說，開封府是名副其實的清水衙門，平日里喝的茶都是一文錢一斤?？梢娔切┴暡?，你都用來待客了?！?/p>

包拯赧然低頭道：“臣對喝茶并不講究?！?/p>

說話間，聽得王朝在門外道：“丞相請！”包拯起身回望，見王延齡帶著一名隨從踏入花廳，上前施禮道：“包拯見過丞相！”

王延齡笑容和藹，向他還禮之后，拱手對八賢王道：“參見王爺！”

看到隨從手中精致的紙盒，八賢王含笑問道：“丞相也是為賀壽而來？”

“正是。”王延齡見包拯有意開口婉拒，對他笑道：“韓王父子涉嫌多項要案，他送的厚禮，你自然不收。你我乃是至交好友，難道老夫贈你幾塊香墨，你也不肯接受？”

“丞相……”包拯被他這么一說，倒不好再推卻了。

八賢王道：“丞相文采卓然，精于書畫，你所贈的香墨絕非凡品，快拿上來，給本王看看！”

王延齡躬身領(lǐng)旨，自隨從手中接過紙盒，走到八賢王近前，放在他身旁的案幾上。

八賢王打開盒蓋，見其中共有四塊香墨，個個色如烏漆，質(zhì)如潤玉，豐肌膩理，馨香濃郁，一看便是文人雅士最為推崇的“松煙徽墨”。

“好墨！”八賢王贊道：“真是難得的好墨！”

王延齡取出一塊香墨，交給包拯道：“你可知墨上雕的是何景物？”

包拯雙手接過，越看越感覺親切熟悉。

“是廬州山水？”包拯問道。

王延齡點頭笑道：“正是包大人的家鄉(xiāng)——廬州?！?/p>

包拯聞聽，不勝感動，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唯有躬身向他致謝。

看到王延齡眉間的笑容，八賢王語帶嗔怪道：“本王的賀禮還沒送給包拯，就讓你捷足先登了?！?/p>

王延齡歉然一笑道：“王爺恕罪。”

八賢王接過太監(jiān)呈上的檀香木盒，取出一個平底淺腹、形如小舟的紅漆耳杯，問包拯道：“你可認得此物？”

包拯博學(xué)多聞，對歷代古玩也頗有研究，看到此物的形貌、色澤，問道：“莫非是戰(zhàn)國時期的云紋羽觴？”

“不錯。”八賢王道：“此物雖然只是漆器，卻是楚大夫屈原的遺物?！?/p>

“屈原！”包拯驚道。

八賢王道：“當年你初入汴梁，任職開封府時，本王曾經(jīng)問你，從古至今，你最崇敬的是哪位文人。當時你不假思索，便答復(fù)本王，說是楚大夫屈原?！逼鹕碜呦虬溃骸叭缃衲耸翘绞⑹?，無需忠良以身殉國，然而無論何時，都需要屈原一般志遠高潔、堅韌不屈的忠貞之臣！”

天界碧空之上，紫氣悠悠，清風(fēng)朗朗，展白二人衣擺飄揚，并肩在云中飛行。

“御馬監(jiān)還有多遠？”展昭俯視下方問道。

“遠著呢！”白玉堂道：“就在天河附近。”

“天河在哪兒？”展昭問道。

白玉堂轉(zhuǎn)身駐步，瞠目看向他道：“你回天庭都十幾天了，連天河在哪兒都不知道！天庭到底是不是你家？”

“家……”

對展昭而言，天庭與“家”似乎從無關(guān)聯(lián)。這里不是桃園，沒有父母相伴；這里不是常州，沒有忠伯在身邊；這里不是開封府，沒有大人、先生，也沒有張龍、趙虎和王朝、馬漢……即便在天庭住得再久，陌生與疏離的感覺也無法改變。

白玉堂見他突然沉默，一瞬詫異之后，心下暗嘆一聲，擺出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天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認不認識又能怎樣？”拉上展昭，繼續(xù)飛向御馬監(jiān)道：“咱們得快點兒，說不定師叔已經(jīng)到了?！?/p>

身為展家的老仆，展忠最了解展昭的性情。倘若真如公孫策所言，展昭已飛升成仙，而且一切安好，那日在冥界與公孫策重逢，絕不會與他閑談敘舊，而是即刻助他還陽，一同來見包拯。

“他即便還活著，恐怕也不得自由?！鄙钌畹膿?dān)憂，日日縈繞在展忠心頭。

方才，張龍、趙虎為展昭打掃臥房，還開心地向往，展昭今晚能夠下凡，為包拯賀壽。

展忠聽在耳中，心底愁緒更濃。待張趙二人離開，展忠便推門而入，含淚環(huán)顧四周，感覺每個角落都有展昭的身影。

手捧一株盆栽，公孫策隨后也走了進來，把花盆放在展昭的書案上，讓綻放的蘭花面向陽光。蘭花淡泊素雅，溫潤皎潔，一如當年在土龍崗初見時，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清俊少年。

“公孫先生?！闭怪夜硪欢Y，看到鮮活的蘭花，嘆息著望向窗外枯萎的桃樹。目光在不經(jīng)意間，掃過掛在窗邊的畫卷，不由皺起眉道：“小少爺在常州的時候，這幅黃州山水就掛在他臥房，十幾年來，老奴從沒見他看過一眼，可不知為什么，他到京城做官，住進開封府時，除了明遠大師讓他抄寫的經(jīng)書，把這幅畫也帶了過來?！?/p>

公孫策聽了，心中亦感疑惑，于是走到窗邊，細細觀看。然而，此畫既非名家之作，構(gòu)圖、意境也十分普通，并無多少可取之處。

須臾凝思之后，公孫策眸光輕閃，伸手撥開畫卷，驚見一條白色細繩，當即捏住細繩，輕輕向下拉動。隨著畫面緩緩上提，露出了隱在后面的畫卷。

畫中以細膩的筆觸，描繪著祥光瑞靄之間，一座巍峨的宮闕，宮門高掛的金匾上，明晃晃刻著四個大字——凌霄寶殿！

御馬監(jiān)，位于太微玉清宮以東，七百八十里處，占地兩千六百余畝。其中草木繁茂，日光充足，因與天河相鄰，水源尤為豐沛。

監(jiān)丞、監(jiān)副二人用過午膳，悠閑地坐在藤椅上，一邊品嘗香果，一邊監(jiān)督力士修繕馬廄。

忽然，眼前金光乍現(xiàn)，變出一個身著僧衣的毛臉和尚，雙手叉腰，挺胸問道：“你們可還認得我嗎？”

雖然監(jiān)丞二人在他屬下為官，只有半個多月，而且分別已有千年，卻從未忘記這位恪盡職守、可親可愛的“弼馬溫大人”。

今日有緣重聚，二人不勝驚喜，當即起身向他行禮，“弼馬”二字方一出口，想起當年他因嫌官小，反下天庭，忙又改口道：“大圣！”

“如今的弼馬溫是何人？”悟空問道。

監(jiān)丞與監(jiān)副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答道：“弼馬溫之職，只有大圣一任。如今掌理御馬監(jiān)的，是正堂管事池顯。”

話音未落，池顯已然趕來，長揖下拜道：“小仙參見大圣！”

“你可曾接到玉帝的圣旨？”悟空問道。

“小仙接到了。”池顯指向草場道：“所有御馬都在這里，大圣選好之后，小仙即刻給長孫殿下和逍遙仙君送去?！闭f著，捧出一本杏黃冊子，呈給悟空道：“這是二十匹上等御馬的名冊?！?/p>

“不必了！”悟空推開名冊，傲然一笑道：“這兒的每匹馬，我都熟悉！”聽到嘹亮的嘶鳴，悟空轉(zhuǎn)身回眸，但見上千御馬在一望無垠的草場上縱情奔騰。望著此情此景，悟空不禁憶起他任“弼馬溫”時，騎在御馬背上，在云海中徜徉。

正在出神之時，展白二人已降下云端，輕身落在悟空近前，一同向他抱拳道：“參見師叔！”

池顯雖有官職，卻無級無品，就連天界上仙都未必有緣得見，哪有機會面見玉帝長孫，此刻看到展白二人，只道他們都是無名散仙。本欲上前質(zhì)問他們，為何膽敢擅闖御馬監(jiān)？可是聽到他們對悟空的稱呼，卻只得容忍下來，不敢發(fā)難。

悟空抱拳向展昭還了個禮，擰眉道：“怎么又叫師叔？”指向白玉堂道：“他是楊戩大哥的徒兒，自然是我?guī)熤??？尚〉钕履恪?/p>

不等展昭開口，白玉堂已代他答道：“師叔有所不知，展昭雖是師父的外侄，但也跟他學(xué)過武功，說起來，也算師父的徒弟?！?/p>

池顯臉色一僵，暗想：“小殿下……楊戩的外侄……那豈不是……”慌忙率眾下跪，伏地叩頭道：“參見長孫殿下！”

“都起來吧?！闭拐训χ?。

悟空原本以為，展昭與他叔侄相稱，乃是因為太上老君。他若接受展昭的稱呼，無異于承認菩提祖師就是老君的化身。當年叩別師門之際，祖師的嚴厲告誡，至今言猶在耳。莫說他并不確定祖師的真實身份，縱然他心中明了，也萬萬不敢承認。

此刻聽到白玉堂的話，悟空才放下心來。一雙閃亮的金睛打量著面前的兩個師侄，見展昭看起來比白玉堂更沉穩(wěn)些，對展昭笑道：“原來你是他師兄?！?/p>

“正是！”展昭點頭道。

“誰說你是師兄？”白玉堂瞪著展昭，一臉桀驁道：“我入門比你要早，應(yīng)該我是師兄才對！”

“是嗎？”展昭眸光輕轉(zhuǎn)，笑問他道：“那日在西山仙洞，表舅所說的話，莫非你不記得了？”

白玉堂被他一問，恍然想起師父確曾說過展昭是他師兄，心中頓覺一陣郁悶。當下不再理他，轉(zhuǎn)向悟空道：“聽說，這里每一匹都是寶馬神駒，師叔可否讓我們自己挑選？”

“當然可以！”悟空跳上藤椅，隨即坐穩(wěn)身形道：“我正好看看，你倆誰選的馬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