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會咬人的,就一定是狗?【巍邪】【23】
……
沈先生……沈巍……
我想起來了……
你終于找到我了!
吳邪醒了過來,滿臉都是淚。
距離上次的「懲戒」,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周。還是在沈巍家臥室,厚重的窗簾閉合著,床頭亮著柔和的燈光,分不清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吳邪睜眼就看到懸著的吊瓶,自己正掛著點滴,他試圖抬手擦拭臉上的眼淚……
唔?。?!
背為什么還這么疼?
不只是背,渾身都……
woc!疼死小爺了……
如同被電流貫穿,疼痛由后背瞬間傳遍全身!
吳邪一身冷汗,他呻吟著,眼淚又止不住得流了出來,他咬著牙,雙手死死拽著被子,不敢再動了。
這時,臥室的門開了。
“吳邪?你醒了!”
沈巍剛進門,就聽見了動靜,連忙來到床畔,俯身查看。
吳邪淚眼婆娑地注視著沈巍……
“……沈先生……”
沈巍愣住了……隨后,像松了口氣,笑了。
“阿根,好久不見?!?/p>
兩人相視而笑,沉默了許久。
“怎么?再見我,這么激動的么?”
看著吳邪一直淚流不止,沈巍取笑道。
本來,吳邪還確實有那么點失而復得的小激動,可被沈巍這么一說,再回想起前不久兩人的「較量」,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嘖,可把你美得,少自作多情了!
我激動個球啊我!還拿我當小孩子呢?
哭是因為……我tm這不是被你……
“……疼……”
吳邪皺著眉,合上眼,側(cè)過臉去,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個字。
“什么?”
聲音太低了,沈巍一時沒聽清楚。
“……我說……好疼……”
“你別動!動了會更疼!”沈巍立刻提醒到。
“……都幾天了?……傷口……還沒愈合么?……”
“六天。你的自愈能力很強,傷口第二天就完全恢復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受損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需要更長時間的修復期?!?/p>
沈巍一直幫他擦著眼淚,擦著汗。
“……”
換作普通人,沈巍的一鞭子,直接就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了。對于吳邪來說,鞭打的物理傷害只是皮外傷,但由此引發(fā)的后遺癥就是:全身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連鎖反應。即便是最輕微的疼痛感,也能無限放大,并且輻射到身體的每一處神經(jīng)末梢。
“……你……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吳邪疼到?jīng)]了脾氣,像個孩子似的,憋屈地哭著說道,“……什么「好久不見」?……我看是「好,就不見」……趕著趟得想把我送走!所以……啊!嗯……所以,才下了死手!”
“我沒有!我是真的擔心你!”沈巍被說得有些發(fā)窘,慌忙解釋道,“你是知道的,一旦被轉(zhuǎn)化成功,喪失了自我,后果不堪設想!看著你逐漸失控,我太著急了,一時沖動就……對不起……我……”
這幾天,沈巍一直在為自己的魯莽行為而后悔,他日夜守護著昏迷不醒的吳邪,細致入微地照料著。
“……你你你……你什么你?!”
沈巍說得沒錯,吳邪也十分清楚,如果自己被徹底轉(zhuǎn)化,就沒有退路可言了……看著沈巍為自己焦慮愧疚的樣子,他也沒好意思再多說什么。吳邪抬眼看了看吊瓶。
“這……又給我掛的什么啊?”
“哦,是營養(yǎng)液……”
“打都沒被你打死,還能餓死了不成……”只要稍稍一動,就能把吳邪痛得死去活來,“……給我止疼藥……”
“止疼藥會上癮的……”
“……又不當飯吃!”
“再說,止疼藥對這個也不管用……”
“……”吳邪強忍著,渾身憋得通紅,“……那你……直接打死我得了……”
看著吳邪又要痛暈過去,沈巍輕緩謹慎地將他翻了個身。
“唔?。 陕??!”
不是吧?還真想打死我怎么著?!
“別動,我?guī)湍惘焸?。”感受到了吳邪的抗拒,沈巍又說道,“能讓你舒服些,放松……”
吳邪不再硬撐著,緊繃的身體松弛了下來。他乖乖趴著,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
沈巍坐在他身旁,輕輕褪去了他的上衣……
凝脂如雪的背部,白到泛著一抹粉,美好得使人挪不開眼……某人頓時面紅耳赤,心慌意亂……
好在沒人瞧見,這些天來,沈巍始終在各種視覺沖擊和感官誘惑之下,隱忍克制著。他定了定神,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蓄著力,掌中漸漸聚起一團黑霧,隔空慢慢撫上……
后背一陣清涼,錐心的痛楚瞬間緩解了不少,吳邪感到舒服極了。
又是一片互不作聲的安靜。
“那個,你在……想什么?”吳邪沒話找話,不過,他也確實猜不透沈巍的心思。
“我在想,你怎么又跑出來了?”沈巍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他。
“還不是因為……”吳邪突然停住了。
哼!我才不說是因為等不到你,所以才想著出來打聽你下落的!
“……就……太無聊了……”吳邪用枕頭捂著臉,悶聲悶氣地說著。
停頓了好一會兒。
“我以為……你死了……”
“怎么?這就是你為我的「失約」找的理由?”
“要不然呢?”
這么長時間,普通人應該早就不在了吧。
“你知道,你們吳家有多難找么?”
嗯……這個問題,吳邪倒是沒想過。
確實,「墓族」向來隱跡于世,一般人根本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又怎么會清楚「吳家」的所在?
“不僅是長沙城,我?guī)缀鯇け榱丝梢缘竭_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無所獲?!鄙蛭∫贿呥\著力,一邊接著說道,“等我有了線索,找到吳家老宅時,卻發(fā)現(xiàn),你們已經(jīng)舉家遷徙了,再次去向不明。”
“你一直都在找我?!”
“我答應過你的?!鄙蛭⌒α似饋?,“大人怎么可能騙小孩兒呢?”
他真的沒有騙我?。?/p>
出乎意料的答案,使吳邪暗自竊喜。
“可那個時候……”吳邪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我明明看著你跟我媽走了??!”
沈巍那時使用了「顯靈之術」,一種能使生者與靈體相見的法術,為的是讓他們可以做最后的道別,卻不曾想,自己竟然意外得「被死亡」了……著實讓人哭笑不得……
“我們確實去了同一個地方。”
突然,吳邪顧不得疼痛,支起上半身,轉(zhuǎn)過腦袋,一臉詫異地看著沈巍,緩了好一陣,才開口問道:“你沒事兒去我家祖墳干嘛?”
額……
吳邪的腦洞,可真把沈巍給整無語了……
“唉……我們?nèi)サ模恰篙喕刂亍埂?/p>
?!吳邪已經(jīng)徹底懵了……
“我的刀,你見過了,它的名字,叫做「鎮(zhèn)魂刀」?!?/p>
「鎮(zhèn)魂刀」……
吳邪腦力全開,飛速搜尋著記憶中的印象……
「輪回之地」、「鎮(zhèn)魂刀」……
世俗眾生,幽冥亡魂。
鎮(zhèn)魂之刃,斬盡邪魅。
??!
“……你?!你你……你是??!”
吳邪如夢初醒,不顧一切地跳了起來!
怎么可能?!
“「鎮(zhèn)魂使」?!你是那個,游走于陰陽二境,治理兩界平衡的「鎮(zhèn)魂使」!!”
沈巍笑著,默認了。
難怪他如此強大,能輕松抵御「九門」高手的攻擊!難怪他的刀那么厲害,還能往來于「輪回之地」!難怪他的容貌,百年來絲毫未曾改變,非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話,那就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一切都豁然開朗!
“……啊!疼疼疼!”由于剛才動作太過激烈,吳邪叫嚷著,又倒了下去。
“都讓你別動了?!?/p>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吳邪再次趴回了床上,心情激動得難以平復。
“……因為……你的母親……”沈巍愁云滿面,有些閃爍其辭,但最終還是說出了緣由,“我原本是要救她的……卻由于我的一時疏忽,竟讓她死于非命……”
“就因為這個?你一直自責到現(xiàn)在?”吳邪冷靜得出奇。
“……對不起……”沈巍今天似乎一直都在道歉。
“我母親的事,與你無關。你沒能救得了她,不是你的錯……怪就怪,「吳家」造的孽!”吳邪拽緊拳頭,咬牙切齒,“但你救了我啊,如果沒有你,或許當年,我也就隨她去了……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p>
“可對于當時的你而言……”不難想象,這件事對一個孩子來說,傷害有多大。
“好了好了~我的「鎮(zhèn)魂使」大人~”吳邪有些受不了沈巍為他悲天憫人的表情了,趕忙打斷他,安慰道,“我這不是全須全尾、鮮活無比,嘴欠又耐揍得跟你斗了這么久嘛~”他又轉(zhuǎn)念一想,“不過這回可得說清楚了哈,打壞了,還是你伺候我~”
小家伙,還學會訛人了。
看著眼前積極樂觀的吳邪,沈巍雖然無法完全釋懷,但多少還是有點欣慰的。
“我母親她……現(xiàn)在還好么?”
“算起來,應該是第三世了吧。想見她么?”
“可以么?!”
“當然?!?/p>
吳邪想了想……
“……還是算了,她跟我們「吳家」,已再無瓜葛,又何必再去糾纏……現(xiàn)在才是她應該擁有的生活……”
倒是父親,為母親守了一百多年的墓,要不要告訴他呢?唉,別了吧……我可不希望那老情種再去禍害人家大姑娘~
這大半天的,又是驚喜,又是意外,可把吳邪給開心壞了~喝過沈巍為他煮的粥,吳邪一臉滿足,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嘿~我喜歡的人,居然是「鎮(zhèn)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