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rugal Wizard’s Handbook for Surviving Medieval England

廉價巫師手冊——中世紀英格蘭生存指南

by：Brandon Sanderson（布蘭登·桑德森）

Part Two：How To Be A Wizard Without Even Trying

第二部分：如何毫不費力地當(dāng)好一名巫師

19.

威爾伯里并不是他們所暗示的那種巨型堡壘。它肯定比斯坦福德要大，而且整片區(qū)域都被木墻圍起來了。但我在接近時看到的唯一的石制結(jié)構(gòu)是大門旁邊的兩座塔樓。

我開始覺得可能在這里看不到什么城堡了。不過，如果我是個霍達人，想入侵此地，也許那厚厚的木柵欄會讓我望而生畏吧。當(dāng)然會的，這護城河都極難寸進，假設(shè)城墻上的弓箭手正用亂箭穿透你的話。

但是，這個鎮(zhèn)子離海岸線的距離并沒有遠到足以讓我安心的程度。伊爾斯坦曾告訴過我，入侵的霍達人船只多達數(shù)十艘，甚至上百艘。

我一邊想象著那幅畫面，一邊向前走去，身上背著一籃子蘋果，周圍環(huán)繞著亞扎德的忠實信眾。一百艘船齊齊涌到岸邊，放眼望去，盡是彪形大漢，還有他們那修剪過的整齊胡須。我又試著腦補了一下保護區(qū)的人們，他們連一位戰(zhàn)士都沒有，只能爭相逃命。

這些可憐的人們；一面被森林緊逼，一面又被大海裹挾。這里的房產(chǎn)對地球的人們來說應(yīng)該會很搶手——但在這里，無論哪一面都充滿兇險。敵人是會移動的，但他們卻被綁住了手腳，鎖在了自己的家園、農(nóng)場和親人之中。如此情勢之下，那城墻看起來仿佛牙簽一樣脆弱，護城河也不過就是個水坑而已。

我們是晚上到的，寄希望于陰影能幫我們掩藏行跡。亞扎德放下了他那一籃蘋果——用一根橫在他背上的扁擔(dān)挑著——和看門的守衛(wèi)們閑聊，談話間還在隱約試圖講述阿胡拉·馬茲達的偉大，以誘導(dǎo)他們改宗。守衛(wèi)們只是笑著聽完，接過了亞扎德送來的蘋果。

我近距離觀察過他們。但如果烏里克留下了人手想抓瑞安，他們應(yīng)該會在某個更隱蔽的角落窺視才對。

沒有一個守衛(wèi)多看我們一眼。盡管天色漸暗，小鎮(zhèn)依然很熱鬧。人們把動物們都鎖在墻內(nèi)的幾個大圈之中，有的人去往鐵匠鋪，有的人在推柴火，還有的在回家的路上。

玩了一輩子的電子游戲教會我，要先去找酒館或者旅店，但我一個也沒看到。我對這種地方的印象是：如果你到這里來，要么是認識什么人，要么是你是靠譜的專業(yè)旅行家——比如塞法紋或者托克——人們會很高興地請你住在家里，以換取你提供的服務(wù)。

一座座單層的茅草房堆在那里，就像是有太多剛出生的小鳥在爭搶巢穴一樣，把街道擠得狹窄不堪。唯一的例外是緊靠墻邊——有準備好的梯子，留出了空間供守衛(wèi)隨時登高遠眺，防備外敵入侵。

惡臭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我本以為這里的人會很臭，但我的同伴們似乎并沒有比我那些不愛用除臭劑的嬉皮士朋友難聞多少。塞法紋通常還都很好聞。

但這個地方……農(nóng)場的氣味在這里鋪天蓋地——卻只不過是遮掩了人們身上更難聞的臭味。我用鼻子剛吸了兩口，立刻決定該用嘴巴呼吸。

我還依稀記得在學(xué)習(xí)古代史的時候就好奇過，為什么人們寧愿住在窮鄉(xiāng)僻壤也不愿意在舒適的城鎮(zhèn)里生活。城里多好啊。交通便利，文化發(fā)達。還有面包師、屠夫之類的職業(yè)，還有……呃……做燭臺的？

不過要說文化的話，在這里似乎有點牽強。這里也不會表演交響樂，除非你把蒼蠅的嗡嗡聲配上靴子從泥地里拔出來的聲音也算是某種交響樂的話。這地方肯定到處都是疾病，噪音也非常煩人。住在這里也許能得到更好的保護，但我很快就開始想念保護區(qū)那片寧靜的空氣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很驚訝于在這里能看到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雖然這里穿著雙層連衣裙或者束腰外衣加褲裝的蒼白膚色人群比我想象中的這個維度里的盎格魯-撒克遜人要多很多，但依然還有一些古銅色、黑色皮膚的人群，還有很多不同的衣著款式——從亞扎德帶著的那種帽子，到五顏六色的衣服圖案應(yīng)有盡有。我甚至看到了一個亞洲家庭。我一直以為中世紀的時候，人們會留在自己的地方，畢竟也沒有蒸汽機或者飛機。

我們走到了鎮(zhèn)上一個不太擁擠的區(qū)域。這里有小塊的田地，或者菜園，分散在房屋之間。亞扎德帶著我們進入了一個倉庫，里面裝滿了一袋袋的谷物，還有四處覓食的貓。有一只正在蹭我的腿，我想摸摸它，結(jié)果它咬我。看來每個維度都一樣。

“好了，我的朋友們，”亞扎德在我們放下蘋果籃子的時候悄悄說道?！案兄x阿胡拉·馬茲達的恩典，我們把你們帶進了城。地方官威爾德西格就在他的莊園里，正在準備晚間的盛宴和吹詞。無論你們要在這里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牽連到我的人?！?/p>

“我們會把長袍還給你，”塞法紋說著，脫下了她的袍子——我們都把長袍穿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而且不會提到你的，亞扎德。”

“保重，朋友，”伊爾斯坦說著，把他的長袍遞了過去?！叭绻愕纳裾娴娜缒闼f那樣關(guān)愛世人……也許你可以幫忙以我們的名義獻上一份供品?！?/p>

“阿胡拉·馬茲達只接受善言、善行與善思，”亞扎德說。“但我會替你們向祂祈禱的。等你們救出了那個孩子，抓住了那些惡人，記得回來找我。我會向你們證明，沒有恐懼的天堂會讓你們的人生變得多么美好?！?/p>

“如果我聽從了你的話，我會更恐懼他們的，”伊爾斯坦說?！澳愕纳耠x我們太遠，亞扎德，你的土地也遙不可及?！?/p>

“祂就在每個人的心中，”亞扎德說著，把扁擔(dān)傾斜，讓籃子滑落到地面?！胺膸?，你的魔杖?！?/p>

“謝謝，”我說著接過了它。這一把是蘋果木做成的，摸起來很光滑。我曾提過我想要一把，而亞扎德就幫我做了這一把，因為它是“會讓人想起那個法師”的魔杖。

“我們要啟程回家了，”亞扎德告訴我們?！俺情T口的的耳目雖然不會計算數(shù)目，但要是我沒把欠他的蘋果給他那就不好說了！”

他給了我們每人一個擁抱。然后，伊爾斯坦沖我和塞法紋點點頭，我們掀起了斗篷的兜帽。我們?nèi)齻€人一起走到了倉庫的側(cè)門——跟著我們的還有第四個矮小的身影。

“干嘛？”我們轉(zhuǎn)過頭的時候托克說道。

“也許你和其他人呆在一起比較好，托克祖母，”伊爾斯坦說。

“我自己說了算，”托克說。

“我們的任務(wù)很危險，”塞法紋說。

“我知道，”老太太說。“但你們沒有我的幫助會死的。此外，蘋果農(nóng)場太無聊了，但你們很有意思。我已經(jīng)決定了：和你們一起去。”

我希望其他人能站出來直接禁止她前往。這可不是適合快八十歲的人去的地方，但塞法紋和伊爾斯坦交換了眼神，一言未發(fā)。

我也什么都沒說。在這個世界，托克比我更清楚該如何照顧自己。希望我能用我的特殊優(yōu)勢彌補我的短板——是時候證明我是個巫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