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計劃同人】活力的秘密
波比感覺自己現(xiàn)在難受極了。 他無法呼吸,因為此時他正淹沒在一片海洋之中。冰冷的甜蜜海水倒灌進他的肺部,雙眼的眼皮無法睜開,但海水依然滲入其中,使他的雙眼劇烈的散發(fā)著痛意。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他的雙眼正在被矬子一刻不停的打磨。 耳膜早就因為過大的水壓而破裂了,而五臟六腑更是擠壓成一灘,讓他喘不過氣來。 哦,他現(xiàn)在本就不能呼吸。 但更糟糕的其實是——他身邊,在他雙眼還能視物的時候,那無邊無光的大海之中,全部都是和他同一境況的人。 為什么他眼不能視,目不能聽,口不能言,卻依然能夠知道他們的存在呢?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在掙扎,在痛苦,在被下層人的浪潮推涌而上的過程中用盡全力舞動四肢向上。 這其實沒什么不好的,下層人將自己往上推,自己在把別人往上推的過程中也能走到上層。 問題在于,每個人都在拳打腳踢向上爬,自己身上每一秒受到的打擊都應證了他們的存在,這很痛,真的很痛。 他本來是覺得無所謂的,但自從在下層被擠壓,被拳打腳踢過多了以后,他開始產(chǎn)生了往上爬的念頭了。 實在是太痛了,來自同類的傷害甚至遠比這大海更痛苦,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他還是會對下層拳打腳踢,然后繼續(xù)往上奔涌。 在這里待久了,留在他身上的不僅是拳打腳踢和擠壓帶來的傷口和淤痕,還有他身上那已經(jīng)揮之不去的,甜美的氣息。 不排除他的鼻子已經(jīng)在這甜蜜汪洋中浸泡了許久失去了辨別能力,但他其實很喜歡這個味道,可能是因為他很喜歡喝樹莓味汽水罷。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在來到這里之前就喜歡上了,還是來到這里之后,和自己的鼻子一樣壞掉了。 波比已經(jīng)站在了頂端,底下的人正在無須的講他往上推。 不過能和他上來到達同一層次的,多是聰明人,他們和總是呆在下層的人不一樣,他們有著保持平衡的方法,有著向上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有著準確把人往下拉的方法。 比如現(xiàn)在,他就能感覺到有一個人正在用它的脖子挽住他的膝蓋,試圖把他拉下去。很聰明的做法,其他人也開始這么做,不過波比的耐性很好,也有著較為完整的四肢,這足夠讓他在上面待很久。 哪怕最后掉下去,他也能靠著技巧和方法以最小的損失重新爬上去——這很輕松,因為下層人并不是不會保持平衡,向上,或是把人拉下水,但他們技術太差,所以在上面看來顯得統(tǒng)一而無序。 或許也有其他因素,比如常年和其他人拳打腳踢以及缺氧帶來的肌肉痙攣讓他們無法保持平衡。 而他也有解決這些的技術,這是他能夠站在頂端的原因。 但上層并沒有那么輕松,最頂上的——或許應該叫天空?阻擋了他的道路,而且底下人的壓力讓他被困在了天空之上:他被壓住了,而且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他或許只能獨自面對這塊天空。 因為其他人只想著往上爬。 我做不到,無論多少次,但現(xiàn)在那天空似乎被一股偉力所掀開了。 沒有了天空,人們歡呼著向上,我在第一個。外面很亮,我能夠感知到,但其他人未必,他們的眼珠或許早已掉落。 以往在大海中無法呼吸的我又一次呼吸,目不能視的我又一次睜眼,無法吶喊的我又一次發(fā)出了尖嘯,努力不去掙扎的我又一次開始了掙扎。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和他們一樣,又開始了無序的抽搐,無序的掙扎,仿佛自己生來就是為了這樣,又或是只能這樣。 外面突然又黑了下來,但天空確實消失了,怎么回事?我還在向上。 突然的急墜,讓我險些以為自己又墜入下層,但這回并沒有周圍人的拳打腳踢以及熟悉的擠壓,而是溫熱的氣息——不同于冰冷的海水,這令我感到一種別樣的熟悉。 我仿佛知道了我的宿命,在我最終落下的時候,伴隨著瞬然溶解的身體,我成為了偉大存在的一部分,第一個。 別了。 ————————————————————————————— 夏日的驕陽炙烤著巢都的水泥路,地面的溫度極高,而都市人依舊行于路上。 兩位年輕人來到一家售貨機前,投入50眼,便滾落下來兩杯飲料。 “波比汽水?這是什么牌子?” 衣著略顯保守而不穿制服的人問到。 “也許是k公司旗下新品牌,也可能是其他巢的舶來品,但這玩意可神奇,你看,氣是不是特別足?” 身穿西裝而干凈得體的人指著一杯在烈日下打開的“波比汽水”問到。 “是挺足的,可這有什么稀奇的?” “你不知道了罷,這汽水,哪怕是在戶外打開放一整年,都不會沒有氣!” 說罷,拿起汽水喝了一口,一些濺出的汽水弄濕了他的制服,但著并不妨礙他享受夏日的汽水時光——這詞是k巢最近流行的詞,或許是商家為了讓汽水買的更好而創(chuàng)造的。 但不得不說,在炎炎夏日喝汽水真的很爽。 “好有活力的汽水。。。?怎么做到的?” “你這后巷的土老帽,對這些事情少打聽,這些技術都是機密。。。我的意思是,只需要付錢,喝,然后享受就好了,這是得到快樂最簡單的途徑。” 那后巷來的人神色略微動了動:“你在世界之翼賺不明不白的錢,然后花錢買這不明不白的產(chǎn)品,有意義么?” “當然有了,快樂啊!而且你以前在后巷不也稀里糊涂的過日子?哦,后巷稀里糊涂過日子可不能享受幸福,而巢里可以?!?“似乎也是。。。公司讓我什么時候去上班?” “還有一周呢,別急,讓我?guī)阌靡恢軙r間去享享樂,順便恭喜你,我的朋友,歡迎來到巢都!” 衣著保守的人點了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道理:“你說我要不要去把生日改成我加入巢都的這天?剛好我不知道我的生日。。?!?“千萬別!你生日我能去慶祝,可我還想在你慶祝來到巢都這天帶我去慶祝呢!” “有啥區(qū)別?反正都是慶祝。” “我吃兩份蛋糕。” “去捏??的。” 兩人拿起汽水又喝了幾口。 “這汽水確實不消氣啊,牛!” “嗝~是啊,這汽水喝起來就像有小人在我嘴巴里打我?!?“說不定這汽水就是讓果汁以為他們是人,然后他們就會伸出拳頭來打你——嘴巴里?” “別——嗝,別太荒謬,這肯定是什么奇點科技,讓果汁以為自己是人,怎么可能?” 穿著制服的男子止不住的打嗝,胃里的汽水在翻涌,也許有人并不想被溶解,或是大部分人。 “你看看,你明明當了這么久巢都人,居然覺得這個不可能?” 穿著制服的男子尷尬的撓了撓頭:“也不是這么說罷,只是我覺得,如果果汁認為自己是人,在外面曬一年為啥也不會停止呢?會累死的吧?他們可沒有年假,可以像我一樣來陪你?!?“好像是這個道理,如果讓他們覺得自己是人,應該不會這樣?;蛟S是其他東西?” 一陣手機提示音響起。 穿有制服的男子接了電話,隨后向自己的好友表達了加急班的情況后便帶著歉意匆匆離去。 而杰克此時正渾身濕透的抓著大地,他的身體已經(jīng)和它融為一體,劇烈的晃動讓他不得不試圖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他感到越來越虛弱,很快的,在陽光下,他變成了一具干尸,留在了不知道是哪位偉大存在的制服身上。 死之前他只覺得嫉妒,為何波比于其他人都能進入,只有自己被困在此處,郁郁而終? 他沒機會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他已經(jīng)是一句干尸,而它的主人因為制服不整潔而被扣了工資,整整兩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