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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同步連載】FF14-私設(shè)光的6.0治療職能任務(wù)改寫-其三

2023-02-28 22:22 作者:佐明真奈  | 我要投稿

#本文在lofter同步連載,個人ID為2057281153,可以來看看
#本任務(wù)的時間線大約在6.0的88級主線,進度大約在小薩雷安(也就是0/8那里),因此請主線進度尚未到達的光呆們注意劇透。在這里光呆和她的同伴們分開行動,去幫阿拉米格解決獸化事件。
另外,本文會略微涉及到阿難陀族的蠻族任務(wù)與暗黑騎士職業(yè)任務(wù),并大量涉及白魔法師職業(yè)任務(wù)。
關(guān)于角色的私設(shè)在前面有寫,感興趣的話可以翻一翻。


本文將會有以下情節(jié):
1.巨大幅度刪改原本任務(wù)的情節(jié),人物設(shè)定,ooc,動機等。
2.光呆不會只是看著而是會不止一次地救人
3.本文涵蓋以下支線任務(wù)相關(guān):
武僧、鐮刀、白魔職業(yè)任務(wù);6.0遠敏職能任務(wù);ULK火島任務(wù);博茲雅戰(zhàn)線;歐米茄時空狹縫;亞歷山大機工城;6.0T職能任務(wù);維爾利特戰(zhàn)役;阿拉基利風脈支線;4.1阿拉米格返鄉(xiāng)支線;阿難陀族任務(wù);部分3.0魚王和4.0S怪信息
4.某個陰間人將會徹底直面她的罪過。伊達絕對不會白白犧牲而無人提及,陰間人也絕對不會重獲自由,自始至終都不會。
5.小學生文筆敬請見諒,不過如果這種圖一樂的東西能為被治療職能任務(wù)傷害過雙眼的您洗洗眼睛的話我將無比榮幸。
6.我是女兒控
7.對于游戲中存在的一些物品或者人物,現(xiàn)象等我會給出自己的設(shè)定,請注意分清出處。
8.如果有什么bug請指出我會及時修復(fù),謝謝!

? 其三?無力的嘆息,罪滅的咆哮

在真奈等人決定對骷髏連隊成員與其遺屬開展勞動改造工作之后,飛速推移著的時間,又經(jīng)過了一天。

?

“阿雷恩瓦爾德先生!我這邊也完成了!還有要做的事情嗎?”

“好!我這就去辦!”

“請……請問,有什么工作需要我來完成呢……!”

…………

?

正午的驕陽照耀著大地,人們來往不息地忙碌著,穿行間流下一滴滴汗水落于地面之上。

白羽會總部之外,真奈一邊擦著臉上流下的汗水,一邊為取得的成果而欣喜。

僅僅只是第一天,眾人的計劃已經(jīng)取得了明顯的成效。那些骷髏連隊的成員們,經(jīng)過白羽會的開導,大多都愿意配合勞動改造,為自己的罪孽而一點點地承擔責任。在解放軍和白羽會成員的監(jiān)督和看護下,努力地勞動工作著,拉近與其他平民之間的距離。

雖然在溝通上自然而然地存在不可避免的隔閡,甚至偶發(fā)沖突,但是有白羽會的大家?guī)椭矝]有一個人因此而陷入絕望。

“真是個不錯的開端呢,真奈姐!”

真奈的身旁,已經(jīng)換上了輕便的阿拉米格式法袍的希爾菲和她相視一笑。

“這也是多虧了你們,謝謝你們?yōu)榘⒗赘癫贿z余力?!边@個時候,旁邊也已經(jīng)忙完一份工作的埃弗拉特走了過來,也許是這種氣氛對他也起到了不小的感染作用,此時的他相比真奈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已然精神煥發(fā)了許多,“實際上雖然大家在內(nèi)心里對于和人們接觸都懷有著羞愧和怯懦,但是一想到這是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再加上有白羽會的幫助,勇氣就自然而然涌上來了。我現(xiàn)在也是,我一定會爭取對得起你們對我的恩情,在勞動之中多多努力,為國家做貢獻!”

“能這樣真的就再好不過了呢!加油呀,埃弗拉特先生!”希爾菲顯得很是高興。

“這樣一想,以后或許是不是有一些資格去向父母懺悔了呢……”埃弗拉特表情嚴肅地思考了幾秒,但馬上他就放棄了思索,“不,比起這些之后的事情,現(xiàn)在還是專心工作吧?!?/p>

“那么,打擾了?!彼虮娙诵辛藗€禮,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真奈莞爾一笑,點了點頭便準備轉(zhuǎn)身去繼續(xù)投入忙碌中。

“的確,是很不錯的開端呢……”

“…………?!”

就在此時,真奈的動作凝固了。而她那身為頂尖的白魔法師的能力,即為感知自然,與自然進行溝通的能力,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的那一絲詭異。

“這是…………”

她的神情頓時警覺起來。

這是何其不和諧,何其無序哀痛的聲音啊,竟然能令自然都如此慌亂畏懼……

難道,是被困于絕望迷狂之中的偽神獸嗎……

而在一旁的希爾菲此時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正好與真奈四目相對。

“真奈姐……”

“嗯,我也發(fā)現(xiàn)了……而且,方向是……”

“……西南方!”兩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就像是在回應(yīng)她們的結(jié)論一般,西南方的工地處也有什么嘈雜的聲音傳來,比起此時正在如火如荼地開展著勞改工作的阿拉加納的繁忙聲,那聲音卻可謂是格格不入的無序混亂。

“阿拉嘉和嘉蒂呢……”

正當真奈想要立刻找到后輩們的時候,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隨著焦急的奔跑聲,由遠及近,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

“偽神獸來了?。?!快跑?。?!快避難?。。。 ?/p>

?

……近在眼前的災(zāi)厄還是到來了。

身處這白羽會總部旁的人們,將那恐慌的話語聽的一清二楚的阿拉加納的人們,無不開始拔腿狂奔。

恐懼的氣息就在這短短一瞬自災(zāi)禍的源頭廣泛蔓延了開來。無論是骷髏連隊的成員,還是那些遺屬,抑或是普通的平民,所有的人,都在同時背負著對災(zāi)難降臨的恐懼與對絕望獸化的恐懼之中,慌不擇路地逃生著。

“即刻趕往現(xiàn)場!”在附近看守的解放軍戰(zhàn)士下達了命令,一隊戰(zhàn)士迎著逃命的人流,迅速地徑直向著那人奔逃過來的方向沖去。

“這里交給我!你們快去!”阿雷恩瓦爾德的聲音在真奈的身旁有力地響起。

“好……我們走吧!”

說罷。兩人也與那些戰(zhàn)士一同,朝著西南方災(zāi)禍的源頭沖去,背后不止地響起阿雷恩瓦爾德鏗鏘有力的喊聲。

“各位請迅速有序地撤離!不要被恐懼控制!有解放者閣下她們在,一定會沒問題的!……”

?

戰(zhàn)士們一路疾跑著,迎著烈陽的炙烤與奔逃的人們逆流而上,而那嘈雜無序的聲音在眾人的腦海中也越來越清晰。

“……戰(zhàn)亂的聲音,還有……絕望,悲傷,執(zhí)念……”

“真奈!”

這個時候,旁邊的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zhuǎn)過頭,只見阿拉嘉和嘉蒂也不知在何時來到了這里,和眾人一起向著災(zāi)禍的源頭奔去。

“你們沒事嗎,太好了……我們走吧!一定要拯救人們!”真奈邊跑邊點了點頭。

“我,我會盡全力的!”幾人中最為年輕的嘉蒂在面對如此慌亂的場面時未免有些緊張,但她還是憑借著以往的經(jīng)歷,勉強穩(wěn)定住了心態(tài)。

……近了,越來越近了!……

終于,在眼前的一陣黃沙散去之后,他們得以見到了導致這狂亂災(zāi)厄的源頭。

而此等場面,即使是經(jīng)歷頗多的阿拉嘉也不禁驚叫起來——

?

獸群,攜帶著死一般的黑紅色,身上帶著令人畏懼的裂痕般花紋的十幾只末日野獸,彼此聚在一起,發(fā)出怪異的吼叫,用著毫無規(guī)律,好似精神錯亂一般的動作,與那些截擊他們的解放軍戰(zhàn)士們搏斗著。而也有少數(shù)的野獸,就像在萬象森國那里遇見的獸群一般,兇猛狂暴地張牙舞爪。

在那十幾只野獸的正中間,被它們團團包圍的,則是一只最為巨大魁梧的獸。

這只獸有著強壯的四肢和身體,在它的頭上長著一張如同鬼畫符般的,像是被雕刻的面具一般扭曲的臉。沒有人能從那張可怖的似人非人的面龐中讀出什么,但是,在接近了它之后,一種強烈的感覺在瞬間傳到了所有人的心中。

——這個存在,懷有著不能自已的悲傷和絕望……恐怕,它就是阿拉米格的災(zāi)厄根源——偽神獸。

驕陽依舊無情地炙烤著,塵土帶來的熾熱氣味與彌漫的血腥混合在一起,有大概十一二個人甚至被這令人喪失理智的情景震懾住,趴在地上不能動彈。

有兩只狂暴的野獸,注意到了那幾個無法動彈的人,它們咆哮一聲,向著那幾人直沖而去。

“咿——!?。。。 ?/p>

“不要……別過來!救救我?。?!”

那幾人慘叫著,身上也開始冒出象征死亡終末的前兆——不祥的黑色氣息,以太凝滯腐爛的證明。

“……糟了……!”

及時注意到危險的真奈立即揮動幻杖,詠唱起魔法來。

“純凈之風,掃蕩一切的邪惡吧!暴風!”

幻杖的尖端煥發(fā)出白金色的光芒,隨即被呼出的暴風席卷而起,將那不祥的血腥氣息悉數(shù)吹散,更是將兩只獸龐大的身軀掀起,沉重地摔在地上,凌厲的烈風在其身上刮出無數(shù)血口。

“光芒啊!”

隨即,隨著她的再一次詠唱,杖尖煥發(fā)的明亮光芒在天空中形成無數(shù)閃灼的光彈,墜落而下,將那兩只獸于光雨中徹底葬送。

“希爾菲,嘉蒂,阿拉嘉,你們保護好他們,我來和獸群戰(zhàn)斗!”

連在心底為他們默哀的時間都沒有,真奈說完這句話,就立即與支援的戰(zhàn)士們一齊沖進了前線,與野獸們搏斗著,而希爾菲她們也來到了幾人的身旁,試著將他們扶起。

“你們沒事吧?這里就交給我們,快點離開吧!”

然而,任憑她們怎么試著挪動對方的身體,這幾人的身軀就像是石化一般,凝固在原地,紋絲不動。他們的臉上帶著無可比擬的恐懼,即使已經(jīng)暫時死里逃生,這份恐懼也似乎絲毫沒有減弱半分。

“各位……?能聽到嗎?快點離開吧?你們一定會沒有事的,相信我……!”

希爾菲焦急地搖晃著他們,使用著治愈之力,試圖安撫他們的心靈,但是那卻收效甚微。

“怎么會這樣……到底,到底是怎么了……”

即使心急火燎,幾人也只能繼續(xù)做著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然后,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似乎她們的辦法真的起效了一般,其中一個人突然僵硬地抬起了一只手臂,指著那最為高大魁梧的恐怖。

然后,帶著無比恐懼的神情——就像是身處絕望的臨界點一般,他顫抖地說著:

“……是他,是他……我們,無處可逃了……”

“絕對不是無處可逃,大家一定可以活下去!快起身來,離開這里吧……”

“不,不不,不……他還是來了我們,我們罪人無論如何,都逃不脫他的審判啊?。?!”

“??!”希爾菲幾人不由得一驚,也就是說,那只偽神獸……?

?

而在另一邊的戰(zhàn)場,光之戰(zhàn)士則與阿拉米格的解放軍們一齊與末日野獸軍團激烈地戰(zhàn)斗著。

“圣潔之光,照耀污穢吧!豪圣!”

隨著光之戰(zhàn)士的魔法詠唱,一團白色的光芒冉冉升起,隨后,那光芒逐漸變化,爆散出如同百合花形狀的強大能量與耀眼的光芒,徑直向著末日野獸們襲來,將她周身的幾只沖上來的獸瞬間擊滅,化作黑色的煙霧消失得一絲不剩。

而真奈則絲毫未有放松警惕,身為一名冒險者和治療師的經(jīng)驗讓她警覺地觀察著戰(zhàn)場,然后,對著一名戰(zhàn)士的方向一抬手——

“退下!”

一道水流環(huán)迅速飛出,徑直地擊中了戰(zhàn)士身后抬起手臂的野獸,讓它徑直被狠狠擊退到巖壁上,旁邊的戰(zhàn)士則是張弓搭箭一箭射中其頭部,將它葬送。

“感……感激不盡,解放者閣下!”

“不要大意……偽神獸還沒有顯露出它的力量,萬萬要當心!”

真奈則是繼續(xù)緊盯著那只似乎并沒有什么動作的偽神獸,它為什么會如此做……相比之前在薩維奈島見到的那些狂暴的獸,莫非它相比那些獸還留有更多的人性嗎?

而且,周圍的那些獸大多也顯得十分詭異,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像在回應(yīng)她的疑問那般——

——那只魁梧的偽神獸張開了嘴。

?

從它那鬼畫符一般扭曲可怖的臉上,那張嘴——不,或許已經(jīng)不能說是嘴了,那只是一條處于嘴部的裂縫而已——緩緩地張開來,呈現(xiàn)在直視著它的眾人面前的是深不見底毫無光彩又無血色的黑暗。

“快站起來呀!你們還想贖罪不是嗎?那不是什么審判,只是一條徹底的絕路??!”而在這一邊,阿拉嘉還在竭盡全力想要把這些人的理智喚回,“你們一定已經(jīng)在面對那些罪過了,所以,不能僅僅只是在這里就結(jié)束?。 ?/p>

而那些人們,在同樣目睹了那偽神獸張口的這一刻之后,他們臉上的恐慌則更為尤甚,有些人的表情甚至扭曲到了足以稱之為可怖的地步——

“沒有用,沒有用的……我們,啊啊,我們……”

“振作起來?。“萃辛?!活下…………”

而還沒等幾人說完,那只張開嘴的偽神獸,便行動了起來。

“…………”

從它那漆黑的裂口處似乎蘊含著什么瘋狂的不祥氣息,隨后,還沒等真奈等人反應(yīng)過來,那之中所孕育的東西,便從裂口之中噴涌而出————

“————————?。。。。。。。。。。?!”

怒吼,哀嚎,亦或是幾近癲狂的審判的呼喚。

那恐懼的音節(jié)隨著偽神獸瘋狂的強烈咆哮聲迸發(fā)而出,在整個殘酷的戰(zhàn)場之上回蕩著,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中……不,或者更精確的說,是“心里”。

“咕哇——”旁邊的戰(zhàn)士們都受到了影響,一位戰(zhàn)士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何其不祥的哀嚎……!”

真奈在瞬間感覺到自身的以太也在受著這恐怖咆哮的擾亂,她連忙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著體內(nèi)的以太,準備發(fā)動治療魔法。

但此時更讓她心頭一驚的,則是身后傳來的恐懼的聲音。

?

“啊啊啊……啊啊!我,我,這就是我的……殺人,傷人,傷痕……我的罪,我的……!”

“這是什么……這是,這是審判……這是……!我好疼,好疼……!罪,我有罪……!”

“我,是嗎……我,我必須在今天就在此處迎來我的終結(jié)我永恒的終結(jié)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傷痕,裂痕,隨著那些連隊成員的恐懼心,無數(shù)的裂痕在他們身上浮現(xiàn),蔓延,不斷地開裂著。而他們,則也幾乎因此而陷入了瘋狂,口中一遍遍瘋狂地傾吐著絕望的悔罪之辭,原本僵硬的肢體因為瘋狂而伴隨著裂痕的延續(xù)而舞動起來。

——簡直就與那些末日野獸完全相同。

“……呃!各位?。?!”受到這強烈咆哮的影響,希爾菲等人的治愈魔法也同樣被打斷了。

“啊——”幾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魔法的詠唱,魔力消耗的疲憊和以太紊亂的感覺同時涌上心頭,讓她們頓感頭暈?zāi)垦#蛟诘厣稀?/p>

?

“希爾菲!嘉蒂!阿拉嘉!”

剛剛恢復(fù)狀態(tài)的真奈連忙轉(zhuǎn)過身去,不行,現(xiàn)在比起對抗偽神獸必須優(yōu)先保證大家的性命安全……!

?

“——我…………我,不能被原諒……不能,這就是我犯罪的證明……”

“我只是個必須受到審判的賣國賊……賣國賊啊啊?。。?!”

而幾乎就在同時,其中一個人再也無法抑制這負罪與絕望的支配,他的身體不斷散發(fā)出黑色氣息,然后——甚至連一切行動都來不及,隨著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出現(xiàn)在光之戰(zhàn)士與那些極度恐慌的人們面前的,是一只帶有裂痕般花紋的丑陋異獸。

?

“……?。 闭婺螠蕚溽尫胖斡Хǖ膭幼魍O铝?,她心里清楚,必須先即刻殺死這只野獸,來抑制災(zāi)厄的蔓延。

可能是哀怨的劇痛導致了某種程度的鈍感,在那些人還未因為獸化而恐懼之前,野獸便抬起了爪子,瞄準了跪在地上的希爾菲三人。

“…………!”在那一瞬間,她們不約而同地感覺到詭異的殺氣撲面而來!

“————”

隨后,便只見幾道光彈閃過,徑直擊穿了異獸的要害,它應(yīng)聲倒地,化作黑煙消失了。

?

“哈……哈……”地上的幾人喘著氣,她們勉強忍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擾亂,將體內(nèi)的以太流調(diào)整完畢,“真奈姐……”

“振作起來!我來支援你們!”

說罷,她雙手舉杖于身前,雙目堅定,全身開始釋放出透明的治愈以太來。

“拉蜜圖……助我一臂之力,跨過災(zāi)厄吧!節(jié)制!”

隨著她的詠唱結(jié)束,那治愈的以太也聚集于背后,在一瞬間,形成了透明的庇護大翼,這份強烈的力量似乎在與偽神獸的力量對抗一般,讓那不祥而恐懼的氣息減少了幾分。而這也給了希爾菲她們與狂亂的連隊成員一絲喘息的時機。借著這個時機,三人站了起來,準備重整態(tài)勢。

“得救了……快,我們?nèi)ゾ饶切┤税?!?/p>

“啊啊,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不能放棄手中的治愈之力!”

?

“是啊,不能放棄這份力量……拯救生命的力量……!”

“以慈愛神梅茵菲娜的名義!法令!”

隨后,懷抱著堅定的信念,光之戰(zhàn)士再次舞動幻杖,一股強大的力量(以太)已然以其為中心迸發(fā)出來,將那偽神獸與獸群打得連連后退。同時,沐浴著這份以太的同伴們與連隊成員們,也被這份力量所治愈,嘉蒂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的裂痕也因此而被治愈著!

?

“這是!他們的裂痕被真奈姐治愈了!”

“也就是說,治愈魔法的確有效對吧……!”阿拉嘉握緊了幻杖。

“我們也還有這份使命!一起上吧!”希爾菲雙手揮動著幻杖,“各位,一起對他們所有人治療吧!”

?

“啊??!感激不盡,治療師閣下們!獸群由我們來阻擋,請你們先對這些人進行治療!”

已然恢復(fù)的解放軍戰(zhàn)士們也干勁十足,在光之戰(zhàn)士大翼的庇護下,拿起武器,再一次投入了與獸群的搏殺。

?

“我們一起上吧!將祝福之風的恩惠賜予蒼穹之下我的手中吧!愈療!”

真奈詠唱著白魔法的禱詞,在那些被傷痛與罪孽折磨著的連隊成員中間,將這份信念所編織而成的治愈之力灑下,而三位后輩也緊隨其后,共同齊聲詠唱起魔法。

“我們也一起來!凈化生命的清風啊,讓傷者沐浴在你的恩惠中吧!醫(yī)濟!”

?

?

?

三人共同詠唱著,釋放著持續(xù)治愈的魔法,即便她們的眼前如今是這般恐怖的地獄般景象。

——那些人們依然在哀嚎著,身體也仍然在持續(xù)開裂。

“好,好可怕…………”嘉蒂的雙腿打著顫,她死死地咬著牙關(guān),“……不,他們,他們現(xiàn)在還需要幫助!我們,我們也一定……!不能讓悲劇蔓延!”

“啊啊……沒錯,即使如此我也要救下……!”阿拉嘉的手緊緊握著幻杖,她堅定著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救下眼前的這些人,一定不能在這里結(jié)束……同樣身為擁有贖罪機會的罪人,這一點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我們……不能停下詠唱!在他們都得到治愈之前!”希爾菲也竭盡全力,在一個瞬間,她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初出茅廬的時候,使用著自己獨特的力量,而非自然之力的幻術(shù)去拯救他人。那個時候,自己的身體同樣得到了透支。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早已和那時青澀的自己不同。自己現(xiàn)在,正在和同伴們一起,用自然的力量,用內(nèi)心的力量去拯救人們。

?

是的,因此,面對此等絕望,恐懼,迷狂的災(zāi)厄,有何理由不去勇敢地面對它!

?

治愈的波動在戰(zhàn)場上擴散著,讓每個人都沐浴在這溫暖的力量之中。

解放軍戰(zhàn)士們得到了強力的后援,得以更加勇猛地與獸群拼殺。

而那些沉陷于瘋狂恐懼的人們,身上的裂痕也在肉眼可見地不斷愈合——是的,眾人的努力正在起效!

“啊……我……這是…………”

傷痛的愈合也讓那些陷入狂亂的人們似乎冷靜了一些,他們感覺到自己的痛楚正在遠去,一時間僵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著。

“大家再堅持一下!我們一定可以的!”

光之戰(zhàn)士用堅定的話語激勵著同伴,同時又再次放出一次愈療,背后以太之翼的光輝也絲毫未有減弱。

而三位幻術(shù)師也齊心協(xié)力,繼續(xù)抵抗著身體的疲累釋放著魔法——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當最后一個人慌亂的叫聲停下時,幾人也停下了治愈魔法的釋放。

“哈……哈……我們,成功了嗎……”

幻術(shù)師們當即被涌上身體的疲憊所壓倒,但是,后方傳來的寂靜則告訴她們,她們的行動的確成功了。因為她們的努力,沒有一個人因為偽神獸的咆哮而被恐懼與絕望徹底支配獸化。

“做得好……希爾菲,嘉蒂,阿拉嘉!”而光之戰(zhàn)士卻仍舊緊握著她的幻杖,對于魔力(以太)充足,并且身經(jīng)百戰(zhàn),多次突破極限的她而言,自己尚且還有討伐這只偽神獸的力量。

沒有絲毫放松警惕,她當即將治愈以太的釋放中止,繼續(xù)舞動幻杖,瞄準了似乎也停下了咆哮的偽神獸,準備釋放魔法攻擊。

“接下來就交給我……嗯?這……”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大腦中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眼前的情景似乎也逐漸模糊不清。

展現(xiàn)在她眼前的景象,似乎在慢慢被另一幅情景所取代……她很清楚,這是她所具有的超越之力……即為古代人的些許力量。

但是,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不由自已地發(fā)動……拜托了,各位,堅持住……

?

“————————————————”

在自己所見的情景中,是在阿拉米格人居住區(qū)徘徊的一名瘦弱憔悴的阿拉米格男子。

他似乎和那些健壯粗獷的高地之民們不同,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一種柔弱的氣息。

他的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愁苦澀,瘦弱的身軀靠在墻上,仿佛一旦沒有依靠就會被風所吹散一般。

這個人,就是偽神獸的變化者嗎?

?

男人纖細的手臂緊緊放在胸前,看上去似乎是在為什么所祈禱著一般。

在他所靠著的那堵墻的不遠處,有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正在說著話。

?

“誒誒,你聽說了嗎?最近從阿拉米格出發(fā)的各國組織的救援隊似乎在帝國救下了一批被精煉的人,正在送往艾歐澤亞的各地進行治療呢!”

“啊啊?是帝國人嗎……真是的,我們阿拉米格這里也有嗎?”

“哦……好像阿拉米格這邊暫且沒有預(yù)定說要有呢,應(yīng)該沒有吧……?”

“真是希望如此呢……畢竟,我可沒辦法去接受那些帝國人啊,現(xiàn)在終末使徒們鬧得各地人心惶惶的,也希望那些原骷髏連隊的家伙們不要鬧事啊……”

?

聽到這些話的男人,雙臂抽搐了一下。

全身都在發(fā)抖的他雙手緊緊抓住胸口,喘著粗氣,隨后,便立即從所倚靠的墻邊離開,仿佛像是被這里所排斥著一般。

男人的臉因為悲傷而扭曲著,仿佛就像要哭出來一般,他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趔趄著離開自己所在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

“不行,不行的……”

“大家都死了……芙朵拉姐姐也只能作為罪人活著……”

“啊啊啊,因為我,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選擇了懦弱?。。 ?/p>

?

?

“啊啊,不要再這樣了,芙朵拉姐姐。”

“這樣的話……她(彼女)是不會開心的……█?█,那個人是不會…………”

他的聲音十分微弱,導致似乎有一段并不能被聽清……

?

“不要,不要,不要再繼續(xù)了………………所以,我,我會……”

代表絕望與破滅的黑色氣息從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浸食著他瘦弱的身體。

?

“……我如果能阻止……”

?

黑色的氣息徹底將他包圍,不祥的白光閃過。

?

“…………師父,真奈師父?。。?!”

“……?。。?!”

回過神來,真奈連忙環(huán)視周圍,只見自己的身旁一名年輕的貓魅族正在關(guān)心地看著自己。

而且,就像是夢一般,剛才的野獸大軍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

“啊,太好了……你恢復(fù)了。”

這名貓魅族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汗。真奈自然和他相識,他是梅氏獵戶一族前族長梅·阿特·努恩之子,也是阿露帕國境警備團的一員,梅·賽特·提亞。

“你是……賽特?!大家怎么樣了?偽神獸呢?”

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的真奈未免有些焦急,而梅·賽特則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冷靜一點師父,偽神獸和獸群已經(jīng)被我們援軍打退了,解放軍的戰(zhàn)士們,幾位年輕的幻術(shù)師小姐和那些……是原骷髏連隊的人吧?他們都沒事。你看,他們在那邊呢?!?/p>

說著,梅賽特給真奈指了一個方向,而在那邊聚集著的解放軍戰(zhàn)士們和希爾菲她們,看到真奈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眾人連忙跑了過來,將她圍住。

“解放者閣下!您已經(jīng)沒事了嗎……是怎么回事?”

“真奈姐!太好了,你沒事啊……”

真奈深呼吸一口將狀態(tài)調(diào)整下來,對他們勉強笑了笑。

“嗯,你們也沒事真是太好了,大家真是都辛苦了。”

“不不,多虧了幾位尊敬的治療師閣下,我們部隊才沒有出現(xiàn)人員損失。而且,你們也將那些連隊成員從獸化的危機中解救了出來,真是感激不盡!”一位像是隊長一樣的魯加族男子站了出來敬禮道,“后事就由我們來處理吧,幾位似乎精力消耗不小,還請早些休息!”

“嗯……拜托你們了?!?/p>

?

那些原骷髏連隊的成員被解放軍戰(zhàn)士們帶回白羽會了,他們的臉上大多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扭曲般的恐懼,但從他們那低沉憂傷的目光和時不時出現(xiàn)的微小動作看來,他們?nèi)耘f在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與絕望而彷徨著。

“…………”想到那個來不及救下的人,真奈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抱歉……我們來晚了,沒能救下所有的人……”賽特走了過來,他也明白她所為之悲傷的事情,緩緩握緊了拳頭,“如果……能夠早些做好準備來這里支援的話……”

“誰都不曾料到它會來襲擊……所以,不要太為此自責,賽特?!闭婺无D(zhuǎn)過頭來,拍了拍他的胳膊。

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最終又閉合上,獨自搖了搖頭。

獸化災(zāi)厄的終末乃是徹底的終結(jié),就連以太也無法留下這種過于殘酷的事情,又怎么能告訴他們呢。

這種殘酷的悲傷讓自己來背負就好吧,就和以往一樣。

“……師父?”

“沒什么……我們先回白羽會去整備一下吧,為了今后保護好阿拉米格的準備……也是為了那些逝去的人們?!?/p>

“啊啊,你說得對,我們先回去吧。我去和警備團的各位通知一聲!”賽特點了點頭,便朝增援部隊的方向跑去了。

?

“嗯……抱歉,真奈姐……我也沒想到,偽神獸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那個時候,偽神獸所展現(xiàn)出的絕望也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以為在那個存在面前我尚且能保持理智,但……”

“那個人也……或許……比起我,本來就有更加適合的幫手人選嗎……要是有更加德高望重,實力高強的法師來的話……”

希爾菲,阿拉嘉和嘉蒂也都因為這場戰(zhàn)斗……尤其是因為那個人的死去,更是十分失落。

她們憂傷地低下了頭。

真奈默默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希爾菲……嘉蒂……阿拉嘉?!?/p>

三人抬起頭來,看著同樣面色沉重的她。

“抱歉……但是,還是希望你們能聽我說幾句。”

“真奈姐……”

她們直視著眼前這位被稱作英雄的前輩,這位幫助拯救了她們,經(jīng)常悉心教導她們,給她們述說自己美好的理想的前輩,達成了無數(shù)偉業(yè)的偉大治療師,被稱為英雄之人。

——只是,人間的英雄,又怎可能觸及萬能者的領(lǐng)域呢。

“抱歉……這次的事態(tài),也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p>

真奈帶著沉重的神情,對她們深深鞠了一躬。而這也是她在她們面前,第一次如此做。

希爾菲她們一時間愣了一下。

“我之前也與偽神獸作戰(zhàn)過,也考慮過不同個體具有不同能力的事情。但是……這次的偽神獸所具有的能力,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所以……抱歉,沒能保護好所有的人?!?/p>

?

希爾菲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

“但是……”

金橘色的眼瞳認真地注視著三位后輩。

“曾經(jīng),有一位朋友對我說過,我們總是會在人生中與種種后悔相遇?!?/p>

?

“誒…………?”

?

“人們也會因為這些悔恨,而去想象各種各樣的‘如果’,在其中尋找一個個的可能性……但是,那終究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道路,沒有人可以做到全知全能的完美,因此,與之相對應(yīng)的,那份不完美的現(xiàn)實也是必須所面對的。我們能做到的,唯有竭盡全力,將其銘記在心,然后……繼續(xù)在這條道路上前行而已。”

?

“…………”后輩們?nèi)粲兴嫉爻聊?/p>

?

“希爾菲,嘉蒂,阿拉嘉……”

“的確或許也存在著不一樣的道路,能將拯救他的性命……但是……”

?

“但是……?”嘉蒂略微抬起了頭,迷茫地看著她。

?

“或許你們,也能夠做到你們才能做到的事情?!?/p>

?

“我們…………”

?

真奈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

“我從剛剛踏進利姆薩羅敏薩的那一刻起,直到現(xiàn)在……也經(jīng)歷了很多事?!?/p>

“我曾經(jīng)……目睹了無數(shù)生命的流逝,也親手奪走過許多生命。作為治療師而言更甚如此?!?/p>

“我也曾經(jīng)一次次地意識到自己不能拯救所有人,每一次無法拯救的生命從我的指尖滑落,就仿佛是在標志著距離理想又遠了一步一樣。”

?

三位后輩安靜地看著她,注視著她那清澈的眼瞳。

金橘色的美麗眼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情感。

對離別悲劇的憂傷,承擔著眾多期待和責任的疲憊,還有——

?

“但是,世事無?!皇潜瘋⒉荒芨淖兪裁?。與其因為永久存在于幻想的過去中的“如果”而糾結(jié)——如果還想要繼續(xù)前進的話,就不如把它銘記在心,永遠都不要忘記,然后,遵照內(nèi)心所渴求之物……而繼續(xù)前行?!?/p>

“所以……既然現(xiàn)在依然站在這里,我就絕對不會忘記…為了不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為了……能夠修補,療愈這一份遺憾和傷痛?!?/p>

……是的,她的眼中依然跳動著的,是仍舊對美好的渴望,以及對自己所前行之路的,堅毅信念。

后輩們在此時并不能明白,但她們卻知曉,從她的眼中能夠知曉。

那是背負著多么巨大的責任,多少人的渴望期待,經(jīng)歷了何等困苦艱難的道路,跨過多少磨難,在何其堪稱絕境的一次次戰(zhàn)斗中走過——

然而,卻又不曾失去那份純潔而堅定的信念。

那是何其強大的一顆心靈。

?

“我………”

嘉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但和希爾菲一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似乎經(jīng)歷頗多的她們此時都需要一定時間。

真奈安靜地拍拍她們。

“我們先回白羽會休整一下吧,我也還有事情要和阿雷恩瓦爾德他們說?!?/p>

三人點點頭,和她一起向著以太之光走去。

“以及……”

剛剛走出兩步,她又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謝謝你們選擇一起來幫助我,并且拯救了他們。”

“你們永遠是我可靠的后輩,這是我在此以梅因菲娜的名義,立下的證言?!?/p>

?

“……!”

希爾菲和嘉蒂感覺鼻子一酸,喉嚨有些哽住。

她們微微呼吸一口,擦了擦眼角,也回應(yīng)給她一個淡淡的笑。

“……嗯!謝謝!”

?

真奈安靜地點點頭。

“嗯…我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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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幾人回到了阿拉加納以太之光旁的白羽會總部。

偽神獸的襲擊并未波及此處,這使得附近的各種設(shè)施也安好無損。但同時因為襲擊與處理后事的緣故,以太之光與白羽會的旁邊此時也并不乏此起彼伏的喧鬧聲。在這之中,不安與焦躁的聲音似乎清晰可辨。

沒有看到埃弗拉特和克萊布里德的身影,他們應(yīng)該也去什么地方避難了吧。

白羽會的工作人員以拉加恩弗里德和阿雷恩瓦爾德為首一起負責秩序管理,而旁邊是梅·賽特率領(lǐng)的國境警備團援軍和阿拉加納當?shù)氐鸟v軍戰(zhàn)士們。

阿拉米格解放軍的兩位統(tǒng)帥,勞班與莉瑟此時也帶著一隊人馬到達了現(xiàn)場,向駐扎的戰(zhàn)士們了解情況。

看到四人返回,幾人連忙上前來迎。

“哦哦!幾位,辛苦你們了,情況我都聽同志們說了,真是要感謝你們拯救了他們?!崩佣鞲ダ锏戮瞎?。

“抱歉,我們來遲了,真是多虧了你們?!?/p>

“只是,仍舊沒能救回其中一人……抱歉?!闭婺挝⑽⒌拖骂^,單手舉起而默哀著。她身后的三名后輩也舉起單手獻上默哀。

“偽神獸的力量本就難以料及,還請不要太過哀傷……放心吧,那位逝去的人會由我們白羽會負責后事的,我們絕對不會忘記他們?!崩先税参康?。

幾人深深地點著頭,同樣舉起單手為其默哀。

在這短暫的哀悼結(jié)束之后,真奈看了看喧鬧的周圍,決定換個地方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兩人。

“以及,在剛才與偽神獸的對峙中,我發(fā)動了超越之力……并且有了一些發(fā)現(xiàn)?!?/p>

“我們暫且換個地方說話吧?!?/p>

?

于是,眾人選擇來到白羽會總部的會議室里進行商討。在工作人員們都去忙碌于維持秩序的現(xiàn)在,這間會議室很適當?shù)乜樟顺鰜怼?/p>

在似乎不那么明亮的燈光下,眾人圍坐在會議桌旁坐定后,真奈率先開了口,將對抗偽神獸和獸群的事情對勞班等人詳細講述了一遍。

“嗯……”

聽完真奈的報告,眾人不由得對目前的狀況陷入了思索。

“也就是說,那只偽神獸的確是和芙朵拉相關(guān)的人變化而成的。”勞班總結(jié)道,“看樣子這個人與芙朵拉的關(guān)系有些親密,而且,這個人似乎對芙朵拉所做的一些事情抱有相當大的反對意見,并且認為芙朵拉……嗯,或許這也和骷髏連隊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他認為他們會淪落到這種境地,是因為自己選擇了“懦弱”……并且在同時提到了一個‘她’?!?/p>

“而且,這只偽神獸所擁有的能力,聽起來似乎類似于擾亂他人體內(nèi)的以太……以及,對那些骷髏連隊的原成員,則會讓他們的身體出現(xiàn)裂痕,失去心智,最終被絕望所支配獸化嗎……”阿雷恩瓦爾德皺著眉頭。

“并且,我們看到的獸有兩種,大部分是身體有裂痕,行動規(guī)律奇異,會跟隨在偽神獸身旁的獸……那個失去心智的人所變成的,就是那種獸?!卑⒗窝a充道,“還有一種則是張牙舞爪,性情兇暴的野獸?!?/p>

“是的,后一種大概就是我所見過的普通異形野獸的樣子?!闭婺吸c點頭。

“也就是說……”莉瑟捏著下巴,“被罪惡的絕望所支配,獸化的人們,很可能和那些連隊成員脫不開干系……甚至,他們就是與那個人同樣的,連隊的成員本身?”

“而且看樣子他們還會在偽神獸的身旁,就像護衛(wèi)一樣?!奔蔚偎妓髦?。

“如果是這么說的話……”阿雷恩瓦爾德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也就是說,偽神獸會盯上阿拉加納,三番五次來襲擊的原因,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些連隊成員嗎……而且,普通的民眾也會因此受到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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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nèi)的眾人都不免一怔。

“那,那么……我們……”拉加恩弗里德布滿皺紋的額頭上滲著汗水。

而勞班則是當機立斷地拍案而起。“既然如此,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首先就是安排那些連隊相關(guān)人員的事情,保證他們的安全,同時,讓他們能夠不被偽神獸發(fā)現(xiàn)。其次,根據(jù)現(xiàn)有的線索,調(diào)查偽神獸的身份。當然,搜索和設(shè)法對抗偽神獸的步伐也不能放慢,我們必須保證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

“既然如此,我想我們白羽會可以在調(diào)查身份這件事上幫忙?!卑子饡膬扇藢σ暳艘谎?。

“交給你們了,此外,對于偽神獸的特殊能力,即為擾亂以太的咆哮聲的話……我打算聯(lián)系精通魔導科技的加隆德煉鐵廠,請他們幫忙,如果能制作出具有對策的道具或者提供對策就好了。”

對于勞班的提案,對加隆德科技百分信賴的大家自然也都沒有異議。

“以及,關(guān)于安排連隊相關(guān)人員的話,我想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莉瑟說著,站了起來,“拉加恩弗里德閣下,請問這里是否有基拉巴尼亞地區(qū)的地圖?”

“啊啊,是有的,請稍等。”說著,老人站起身來從旁邊的一個抽屜里取出了一卷羊皮紙,將它在會議桌上平鋪展開,這正是基拉巴尼亞地區(qū)的地圖,上面不乏一些用筆所做的,圈圈點點的標記,可以看到在山區(qū)的部分所做的標記尤其占多數(shù)。

“抱歉……就只有這張了。這是我們白羽會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而使用的地圖,上面對一些連隊相關(guān)成員的居住地等信息做了標注,希望能幫到大家?!?/p>

可以說不愧是專業(yè)對口,眾人向地圖上仔細看去,只見印象中的阿拉加納,阿拉基利,寒爐村,輻射村,阿拉米格人居住區(qū)等等居住地點,都勾畫了不同的標記符號,旁邊還寫著這些地區(qū)目前的情況,需求的物資,以及連隊成員的數(shù)量等等。這些信息數(shù)據(jù)無不讓眾人眼前一亮。

“真是太感謝了,拉加恩弗里德閣下?!崩蛏吲d地向他行禮道謝,“我們需要的正是這些!”

“不敢當,不敢當……這是大家共同的功勞,如果能夠幫到大家就好了。”老人微笑著搖搖頭。

于是,眾人再次圍坐在一起,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張地圖,商討著策略。

“嗯……首先,已知的骷髏連隊成員和遺屬現(xiàn)在基本都聚集于基拉巴尼亞山區(qū)和湖區(qū)……”勞班首先分析道,“還有少部分散落在邊區(qū)的東境混郊林內(nèi)……嗎……”

眾人不禁眉頭一緊。

“如果……在偽神獸已經(jīng)開始行動的現(xiàn)在……”

話音未落,阿雷恩瓦爾德就第一個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事不宜遲,我這就去組織白羽會成員和解放軍的戰(zhàn)士們,去找到他們保護起來!”

“嗯,我們必須與災(zāi)厄賽跑,刻不容緩!”

“那里時常也會有魔物出沒,稍后還是請讓我代替您去,和那些人溝通吧。”

阿雷恩瓦爾德看著提出建議的老人,神情中閃過一絲落寞,但又馬上被無可替代的堅定所取代。

“嗯,拜托了,拉加恩弗里德閣下?!?/p>

?

“各位,東境混郊林的地形我比較熟悉,請讓我也一起……唔!”

嘉蒂剛剛站起來準備毛遂自薦,就因為剛剛的以太消耗而感到頭暈?zāi)垦#赃叺南柗坪桶⒗芜B忙扶著她坐下。

“嘉蒂,別勉強自己,只有現(xiàn)在好好休整,才能夠更好地面對艱難的事情,精于休整也是十分重要的哦?!?/p>

望著真奈關(guān)懷的真摯眼神,嘉蒂也只好點點頭,坐下休息。

“沒關(guān)系,剛剛國境警備團的梅·賽特和我說過了,前來支援的阿難陀族戰(zhàn)士里也有治療師隨行,而且警備團也都是熟悉地形的戰(zhàn)士,你們剛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斗,還是先多多休息吧?!卑⒗锥魍郀柕驴粗蔚?,露出了一個像是在說“沒問題”的笑容,而這也讓嘉蒂安心了不少。

“嗯,拜托你們了,一定要加油??!”

“沒事的,我尚且留有不少的余力,稍后也同樣可以與救援隊隨行?!闭婺位顒恿艘幌率滞螅@場戰(zhàn)斗對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我的話……現(xiàn)在陪著阿雷恩瓦爾德閣下去辦些事還是可以的,也請允許我隨您同行一小段。”阿拉嘉用手放在自己的脖頸處。

“嗯,拜托了,你們二位就以我的名義,抽調(diào)指派人手去邊區(qū)救援吧?!眲诎嗫粗鴥扇?。

“多謝各位的支持,那么,我們等會在以太之光見吧?!?/p>

青年信賴地看著幾人,隨后和推著輪椅的阿拉嘉一起轉(zhuǎn)身離開了會議室,留下的勞班與真奈等人則開始分析起合適的避難地點來。

“不論如何,我想我們都需要將那些人集中管理,并且特別加強防衛(wèi)?!崩蛏袛嗟?,“不論偽神獸是通過什么方式感知到他們,現(xiàn)在它都有可能帶著獸群襲擊任何一個有連隊成員所在的地方,而且可能造成更大的損失?!?/p>

“那么……”勞班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個地點,“我們還需要考慮其他民眾,畢竟將連隊成員集中送到一個地點,還是以這種緣故,無論瞞著還是不瞞著他們都會引來不安?!?/p>

“運送方式也很重要呢……現(xiàn)在我們尚且沒查明偽神獸的盤踞地點,在陸上如果遭遇了就不好了,那么……如果是飛空艇呢?”真奈提出建議。

“嗯……”勞班略作思索,“我想或許是個可以采納的選擇。如果動用阿拉米格最為堅固的軍用飛空艇‘皇家獅鷲’的話,密閉的客艙可以容納很多人,同時甲板上也配備有供瞭望和防衛(wèi)的設(shè)施,可以做到偵測偽神獸的動向,并做到必要時的反擊工作。”

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兩人的觀點。

“嗯,那就暫且這么定了,稍后我也會去聯(lián)系?!眲诎帱c點頭,“接下來,關(guān)于目的地的話……如果有一個能夠容納這些人的設(shè)施就好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仔細尋找著地點,敏銳的視線掃過地圖上的一個個勾畫標記。

“嗯……這里也不行嗎……”

眾人將地圖一遍遍地看著,回憶著那些地點的條件,仔細地思量著最好的答案,但卻似乎沒有那么容易得出,這也不禁讓他們有些苦惱。

而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勞班的視線突然聚焦在地圖上阿拉基利處的西北方附近。

“嗯?利刃大旅舍遺跡……我記得,這里的北部好像……”

經(jīng)勞班這么一說,莉瑟和拉加恩弗里德也如夢初醒。

“對了……那里不是還保留著一棟比較大的旅館嗎?當初在帝國軍侵略的時候得以幸存下來但是大部分都被洗劫一空,在解放之后似乎也只是被什么人打掃了一樣,并沒有人經(jīng)營……但是那里的規(guī)模大概足夠容納這些人了!”

“嗯?!眲诎帱c點頭,“而且這旅館距離阿拉基利也有一定距離,對于我們開展工作也是比較方便的……目前看來,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答案了,各位覺得如何?”

眾人也都點頭表示同意,時間緊迫,現(xiàn)在而言沒有那么多思考的余地了。

“嗯,那么就這么辦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等會我會讓解放軍那邊給這些人準備好相關(guān)的偽裝。莉瑟,請你負責旅館周圍的護衛(wèi)工作以及民眾的疏散和保護工作吧?!?/p>

“是。那么,我就先告辭了!”莉瑟站起身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嗯,那么,制定的對策也差不多了,我也再重申一遍我們的任務(wù)吧?!?/p>

看著會議室內(nèi)的其他幾人,勞班繼續(xù)開口說道。

“我們這次的任務(wù)是使用‘皇家獅鷲號’將骷髏連隊相關(guān)的人員送到利刃大旅舍遺跡北邊的舊旅館內(nèi)集中起來嚴密地實行隱蔽保護,以防偽神獸的襲擊造成更大損失。因此,我會即刻前往神拳痕說明情況,使皇家獅鷲號盡快出動并準備偽裝;同時,我會安排人手,加強各地的防守,以防意外發(fā)生;以及與神拳痕的加隆德煉鐵廠人員交涉,希望能夠盡快取得偽神獸的對策配置?!?/p>

“真奈和拉加恩弗里德閣下,請在以太之光與阿雷恩瓦爾德與阿拉嘉閣下會合,與解放軍和白羽會的救援部隊一同前往東境混郊林,請務(wù)必注意安全,我一定確保皇家獅鷲號會全力趕往,接應(yīng)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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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光之戰(zhàn)士握緊拳頭,眼神中充滿堅定,

“是,我已銘記于心?!崩先藙t恭敬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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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菲閣下與嘉蒂閣下還請隨意,不要勉強自己便是。等到登艇之時,也請務(wù)必一同前往。”

?

“沒關(guān)系,我還可以去幫白羽會的忙!”希爾菲似乎也恢復(fù)了干勁,“畢竟集中避難是個大工程,我也還想去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嗯……那我還是先去休息好了,抱歉不能幫上你們的忙?!奔蔚俚难壑须m然帶著失落,但還是聽從了真奈和阿雷恩瓦爾德的勸告,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度釋放魔力的她大概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旁邊的真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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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眲诎嗾酒鹕韥?,“如果各位沒有別的事情要確認的話,就請盡快動身吧。莉瑟會在旅館周圍安排疏散和布置工作,到時候由她負責接應(yīng)我們。”

“各位,一路小心,祝君武運昌?。 ?/p>

?

于是,眾人按照安排好的計劃,開始為著阿拉米格的明天繼續(xù)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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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利刃大旅舍遺跡???嗯……要說那個旁邊的旅館,大概是以前蓋勒斯大叔打掃的吧?畢竟他可是個執(zhí)著于旅館的男人啊?!?/p>

在以太之光旁,梅·賽特聽著真奈的講述思索著。在他的身旁,是已然集結(jié)完畢的救援隊成員。這是一支由阿拉加納駐軍部隊成員、白羽會成員、阿露帕國境警備團成員以及光之戰(zhàn)士組成的小隊,雖然就人數(shù)而言算不得多數(shù),但他們也都是為了能夠保護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而精心挑選的精兵強將。

“而且,真沒想到真的是骷髏連隊啊……”賽特的表情有些無奈,“師父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吧?我們梅氏家族從來都對破壞環(huán)境與和平的帝國軍恨之入骨……骷髏連隊的叛國賊們也不例外,被帝國逼迫的也就算了,那些主動作惡的家伙巴不得早點死越早越好。不過,他們之中竟然也會有一部分人會真的在真心悔改啊……雖然我看他們還是有些不那么順眼,不過……”

賽特略微沉默了一下,“……或許也可能對他們會有點改觀也說不定吧……剛才我在白羽會這邊辦事的時候接觸了一個瘦弱的,好像是叫做克萊布里德的連隊成員,他說自己曾經(jīng)鬼迷心竅在帝國軍鬼混過,現(xiàn)在正在積極配合勞改贖罪,至少……從他眼里,我大概看不出什么虛假來,吧……”

“我也接觸過他,就我來看他在這方面的確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呢。”真奈點點頭。

“真是的……”賽特聳聳肩,“該說師父你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還是本來就人太好呢……總之,可能有很多阿拉米格人也和我抱著同樣的心態(tài)也說不定……嘛,這次任務(wù)我肯定也會放下個人的看法,不用擔心就是了。”

“嗯?!闭婺未蛄恐矍斑@位年輕的貓魅族,比起以前,現(xiàn)在經(jīng)過警備團錘煉的他似乎在各方面都已經(jīng)成熟了不少。

“你也穩(wěn)重了不少呢,賽特。”她微微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哈哈哈,是嗎?那說不定我距離贏得奧爾敏的芳心又近了一步呢,就這樣加油努力!”

……當然,這一點除外。

看著原地正在ガンバルゾー的這位提亞,真奈無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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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阿雷恩瓦爾德的響亮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各位,久等了!這樣人就到齊了!”

只見阿雷恩瓦爾德坐在輪椅上,被阿拉嘉推行著走了過來,旁邊跟著幾位解放軍戰(zhàn)士。而聽見他呼聲的救援隊眾人,也馬上立正站好,隨時準備出發(fā)。

“辛苦你了,阿雷恩瓦爾德。”

“沒什么,你們接下來才是最辛苦的,一定要小心啊。”

然后,他轉(zhuǎn)頭望向了救援隊的隊員們。

“各位,辛苦你們特此前來參加此次任務(wù),下面,讓我們的解放者閣下給大家講述本次的任務(wù)詳細內(nèi)容吧。”

短暫的掌聲響起,大家的目光聚集在真奈的身上。她點了點頭,幾步上前轉(zhuǎn)過身來,用清脆響亮的聲音向大家轉(zhuǎn)述著任務(wù)的內(nèi)容。

“……以上即是本次任務(wù)的內(nèi)容了,請各位務(wù)必小心,我也會盡全力保護大家的?!?/p>

“那么就由我們警備團的幾位成員輕裝上陣來負責偵查工作吧!”

真奈說完,梅·賽特和幾位警備團成員站了出來自薦道。

“我們熟悉山林地形,這樣的話,就能保持迅捷的移動速度,由我們走在團隊最前面,偵查是否有偽神獸出沒吧!到時候用通訊貝交流就好?!?/p>

“嗯,拜托你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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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白羽會也會做好一切準備工作的,你們就放心去吧!”阿雷恩瓦爾德信賴地看著眾人,“我們到時候再見,祝各位好運!”

“是!”

?

?

“這就是最后一人了嗎……”

在不久之后,在邊區(qū)負責救援任務(wù)的眾人對照著白羽會的地圖和名單確認道。

賽特和其他幾位警備團成員則一如既往執(zhí)行著偵查工作,這一支搜救隊的運氣很好,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哪怕一只末日野獸,更別提偽神獸了。被找到的人們也紛紛表示,愿意積極配合工作——雖然,在有些人的住處……甚至其中某些只是一片廢墟內(nèi),根本找不到人的身影,或者說只能找到類似野獸的蹤跡,看起來他們還是來晚了,也或者是這里的人早在之前就變成了野獸,卻一直沒被注意……

拉加恩弗里德身為白羽會的組織者,感到深深的愧疚。但與此同時,年邁的他也并沒有落下隊伍,一定要與災(zāi)厄賽跑,竭盡全力拯救人們。

而真奈此時也收到了勞班的通訊,皇家獅鷲號已經(jīng)停留在阿拉加納,那些偽裝起來的連隊成員和遺屬們正在一個個登上飛艇,不久之后飛艇就將前去接應(yīng)救援隊。真奈也將這邊的情況向勞班如實匯報。

“是嗎……”通訊貝那頭沉默了一下,“能救到大多數(shù)還是值得慶幸的……皇家獅鷲號將會盡快和你們會合,在此期間請務(wù)必注意安全,我們帝國東方堡見!”

?

通訊掛斷了,真奈則轉(zhuǎn)過身來,正看見拉加恩弗里德的身影,他站在不遠處凝望著自己——用他那蒼老卻不失神色的雙眼。老人的嘴唇顫動著,似乎對自己有所觸動的樣子??吹秸婺无D(zhuǎn)頭望向自己,他也連忙抬起手向她打了個招呼。

“拉加恩弗里德閣下?請問有什么事嗎?”

“啊……不,不,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崩先藢擂蔚夭亮瞬令~頭上的汗水,對自己笑了笑。“實際上,我是看著解放者閣下,就會想到……嗯,抱歉,我不知道合不合適說……”

“沒事的,還請說吧?!闭婺纹届o地寬慰著老人。

“嗯……那就恕我失禮了。”

老人深鞠一躬。

“因為我已經(jīng)是這把年紀了……從二十多年前祖國阿拉米格被末代皇帝泰奧德里克禍害開始,我就一直在見證著那些可怕的,殘酷的事情發(fā)生?!?/p>

“而且,在這之中也經(jīng)常得見生命的逝去……”

他望著此時兩人正停留的屋內(nèi)敞開的窗戶處,窗外的樹上,一片葉子輕輕被風吹落。有一只似乎是翅膀受了傷的鳥,正停在樹上清理自己的那只翼翅。

“然后,在創(chuàng)立白羽會,與獸化危機抗衡的過程中,也意識到了自己不能拯救所有的人,只能抱著竭盡全力的想法去努力這樣的程度……”

“不過,如果我可能還在您這樣年輕的時候,恐怕是沒法承受這么巨大的壓力的……”

老人看著真奈的目光中,包含著滿溢的敬意,但他同樣也為面前之人所行過的道路,對她所成就的偉業(yè)表示著屬于自己的驚訝。

“所以,實際上……從我看到您努力于幫助我們的祖國開始,直到現(xiàn)在共同抗衡獸化危機,我都會有一種感覺,仿佛您是一位超凡者一般……令人敬佩?!?/p>

?

“是嗎……”

耐心地聽完了老人的話,真奈則是莞爾一笑。

“其實我能夠走到現(xiàn)在,的確有一部分原因,即是母水晶的加護,我所擁有的‘超越之力’所致?!?/p>

“而在運用超越之力幫助格里達尼亞保護了長老樹之后,我也的確收到了來自拂曉血盟的邀請。就是在那時候……我懷著一直以來的夢想,選擇了加入拂曉,為實現(xiàn)這份夢想慢慢努力著?!?/p>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或許那也的確是宿命的一種也說不定,不過,對我而言……最重要的,還是‘這是我自己想去做的事情’?!?/p>

這位最后一代阿謝姆的小小靈魂,如此篤定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前。

“然后,隨著一次又一次冒險,經(jīng)歷了一次次的悲傷,殘酷,無法治愈,就此逝去的永恒的傷痛……”

“但是,我仍然不覺得會為當時的決定而動搖?!?/p>

她看向窗外這樁蒼老的樹木,指尖一點淺藍色的治愈之力閃現(xiàn)。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動搖,更不會放棄自己的夢想。在我的人生中,那份來自幫助和治愈他人,因而得到的歡喜同樣存在著?!?/p>

說著,她看向那受傷的鳥兒,指尖輕輕搖動。那份治愈的力量(以太)緩慢地飛離出去,將其包圍,只是短短的少頃,那肉眼可見的傷口便不再存在。

飛鳥好奇地伸出頭望向那份力量的來源,隨后便張開翅膀,向著不知是何處的地方飛走了。

“哪怕只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事,我也甘之若飴?!?/p>

“并且,那也是這個世界所鐘愛的,美妙的事物。所以我想,一定會存在的吧?!?/p>

“在未來的一天,在某一個時代,能夠化解現(xiàn)在的很多沖突,消除許多惡念……即使依然存在必須面對的痛苦,也能夠面對它而找到自己的答案(answer)……而繼續(xù)向著美好與希望前進。”

真奈說到這里,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實際上,或許我們每個人在人生之中,也都在尋找著自己的答案,可能我也還差得遠呢?!?/p>

“但我想正因如此,才要去堅強地面對自己的一切吧。”

正在兩人談話期間,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歸來的梅·賽特以靈敏的步伐跳進了這本就不寬敞的屋子內(nèi)的小房間。

“各位,我回來了!這附近也沒有異形野獸出沒,隨時可以行動!”

“嗯,辛苦了,我剛剛收到勞班閣下的信息,飛空艇不久之后會在帝國東方堡接應(yīng)我們,先趕往那里吧?!?/p>

“那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通知大家,趕緊上路吧?!?/p>

拉加恩弗里德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敬佩地望向了同樣準備動身的真奈。

“謝謝您,解放者閣下,您果然是一位強大而純潔的英雄,今日我受益良多。”

“沒有什么的,也多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我們上路吧?!?/p>

?

不久之后,一路順著林中的小徑走去,順便將攔路的魔物也清理干凈,眾人終于到達了帝國東方堡,在通過審核之后,來到了以太之光旁。

幾位披著偽裝的連隊成員看著大國防聯(lián)軍的軍旗和威武的軍士們,不禁有些發(fā)憷,但是在白羽會的安撫下還是平靜了下來。

眾人在原地等待了一些時間,便只聽得緩緩自耳旁響起的,由遠及近的飛艇轟鳴聲。

“來了……!”

抬頭望去,轟鳴的發(fā)聲者正是于天空翱翔的,涂有阿拉米格國旗的巨大銀色飛艇。這艘空中巨獸的甲板上裝有肉眼可見的武器,看上去冷酷而威武。這便是阿拉米格最為堅固和龐大的軍用飛空艇——皇家獅鷲號了。

而挺立于甲板之上的則是阿拉米格的猛牛,親自負責警戒工作的他此時身披戰(zhàn)盔,頗有威武雄壯的大將軍之風。

“這就是,皇家獅鷲號嗎……真棒啊……”

賽特吃驚地看著這龐大的空中要塞,一副就差把羨慕寫在臉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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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指揮員看到飛艇前來,也打起了信號指揮起降落來,地面上的搜救隊也紛紛為其避讓。在不久之后,隨著卷起的灼熱氣浪,飛艇也穩(wěn)當?shù)亟德湓诘厣?,艙門緩緩打開,甲板上的勞班向著眾人行了一禮。

“各位,辛苦你們了,快點上來吧,我們即刻啟航!”

眾人也并不含糊,隨著勞班的指示登上了飛空艇。那幾位連隊成員雖然看著勞班的面目有些害怕,但在白羽會的陪同和安撫下也登上了飛艇。

艙門緊閉,飛空艇再一次發(fā)出咆哮,緩緩地脫離地面,在基拉巴尼亞的天空翱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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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從這里看下去,對等石和威羅迪那大橋都一清二楚!”

飛空艇的甲板上,興奮不已的賽特探出頭去瞭望著。

“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拉茲叔叔和奧爾敏呢……哎好疼!”

腦部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了快意的心情,讓耳朵也唰的一下豎了起來,賽特揉著腦袋轉(zhuǎn)頭望去。

“真是的……難得還以為你穩(wěn)重了不少,現(xiàn)在是偵查任務(wù)時間,不要松懈哦?”

“啊……是,是!十分抱歉師父!”

被真奈這么一提醒,身為徒弟的賽特也立即如夢初醒,他臉紅著迅速鞠了一躬,便繼續(xù)集中精力投身到偵查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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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艇繼續(xù)沿著既定的路線飛行著,負責偵查的軍士們也絲毫沒有松懈。

但是,無論如何,即使是在高空,都無法發(fā)現(xiàn)偽神獸的身影……不僅如此,哪怕連一只野獸的蹤跡都沒有被找到,這也不禁在眾人心中留下了疑惑的陰影。

勞班的眉頭緊鎖著,他的手微微放在刀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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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來所見的情景,則讓他們振奮了幾分。

隨著飛空艇速度的放緩,大家也能夠看到利刃大旅舍遺跡的那片景象,與平時不同的是,那一帶所盤踞的魔物此時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取而代之的,則是負責執(zhí)勤的阿拉米格軍人。

向著那片遺跡的北部望去,一座龐大高聳,從表面就能看出其古舊的建筑在干旱的土地之上挺立著,在其門口則時不時有著懷抱物資出入的解放軍戰(zhàn)士。

地面上的不遠處,莉瑟也看見了空中的眾人,向他們敬禮致意。這片地帶的周圍也看不見任何居民的身影,看起來的確是疏散工作的成果。

這即是這片地帶為數(shù)不多的,沒有被帝國的侵略徹底摧毀的建筑設(shè)施之一——舊旅館。

皇家獅鷲號停留在它旁邊的一片空地的上空,隨后緩緩地降落下來。身披偽裝的連隊成員和遺屬們,在白羽會和解放軍的協(xié)助下,唯唯諾諾地下了飛艇,將他們各自的物品搬進了旅館內(nèi)。

莉瑟和勞班告訴真奈,待到所有人都下飛艇之后,它也再次啟航前往基拉巴尼亞湖區(qū),去接上下一波的人??紤]到或許會引起不安的因素,阿拉基利的連隊成員不會被送往這里而是被下了禁足令,除此之外的居民們,除非通過解放軍的認可并且一同行動,否則也不得出城。因為阿拉基利距離這里不算很遠,且本來也有重兵把守的緣故,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襲擊事件,也可以保證任意一邊的部隊及時支援趕到。

真奈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看著不遠處正在用略微拖泥帶水的動作整理著物品的那些罪孽囹圄中的人們。埃弗拉特和克萊布里德兩人在處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也積極地穿梭在人群中對其他人伸出援手。這一點也被真奈看在眼里。

或許自己也需要短暫地休息一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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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似乎并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的這段時間內(nèi),夜晚也逐漸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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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眾多軍帳包圍的舊旅館內(nèi),連窗戶都被幕簾緊緊遮蔽,一間間房間內(nèi)到處是被點亮著的,簡單的燈火,以此提供著昏暗的燈光。

黑暗會催生人們的恐懼,對于這些與罪孽相伴的人更不例外,旅館內(nèi)不時有人發(fā)出不安的悲鳴。而白羽會也在這棟旅館之內(nèi)不停奔波著,幫助撫慰那些心生恐慌的人們,幫助那些從湖區(qū)來的人們整理物品。光之戰(zhàn)士與她的后輩們,也不辭勞苦地繼續(xù)幫助著那些人。白色的身影在這小小的昏暗旅館中穿梭著。

“那個……解放者閣下!”

拉加恩弗里德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叫住了正在忙碌的真奈等人。

回頭一看,只見老人拿著一根蠟燭,身后是埃弗拉特和克萊布里德。

“解放者閣下,抱歉打擾您一下……”老人看了看周圍,“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

真奈點了點頭,便和希爾菲她們一起隨著幾人一起來到了旅館內(nèi)一個偏僻的角落。

“實際上……”

昏暗之中,只有蠟燭的些許光芒能給這沉重的氣氛帶來一點點慰藉。

“在調(diào)查偽神獸真實身份的過程中,我們從芙朵拉曾經(jīng)的伙伴之中,找到了一個可能性很大的人。”

“誒?”希爾菲等人不由得一驚。

“查萊特,骷髏連隊遺屬,曾經(jīng)在行省總督府工作,現(xiàn)在下落不明,和哥哥安瑟弗利特都是芙朵拉的青梅竹馬?!?/p>

克萊布里德走了上來:“我們就在剛才找到了查萊特的叔父了解了情況。他說,查萊特一直是個善良的人,他的哥哥安瑟弗利特則十分激進易怒……就我們曾經(jīng)看到的情況而言,也的確是這樣的?!?/p>

“他的叔父說,安瑟弗利特和芙朵拉等人,因為想要改變他們這些被帝國和阿拉米格人都鄙視唾棄的‘榮譽公民’的境遇,才創(chuàng)立了骷髏連隊。”埃弗拉特接下了克萊布里德的話,“他們最初的目的,似乎同樣也是為了升官發(fā)財,來身居高位,以為這樣就可以做出變革了。而查萊特則因為不想殺生而沒有參軍?!?/p>

“但是,他說有一天安瑟弗利特回來的時候,似乎一切都變了?!?/p>

“嗯?”這不由得引起了真奈等人的注意。

“‘他的臉上帶著的,不是一直以來隱忍著恥辱的憤恨,而是……仿佛一種徹底解放的沖動。那就好像是一種身為殺戮者初嘗血腥,徹底掙脫開桎梏的邪惡笑容。但是即使自己和查萊特都很擔心,他也擺擺手痛快地說沒什么……’”

埃弗拉特面色凝重地轉(zhuǎn)述著,“他是這么說的……簡直就像我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看到的情況那樣……真是,可怕……”

“殺戮沖動的解放嗎……”真奈的臉色沉重了幾分,“難道說……是因為芙朵拉的仇恨所致?”

“那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骷髏處刑人’知道了……只是,在那之后,似乎骷髏連隊的惡名就傳得越加遠揚,一發(fā)不可收拾……他也說自己和查萊特似乎也和那幾個人的隔閡越加嚴重了?!?/p>

“……難道他們一直在心底里記恨著阿拉米格嗎?”阿拉嘉提出了疑問。

“關(guān)于此事,我也調(diào)查了芙朵拉的幾個其他同樣參軍的同伴,艾梅里恩,福德爾夫等人的記錄和他們的遺屬,但結(jié)果是他們都并沒有特別的血海深仇,要說的話,也只有同樣作為‘榮譽公民’被阿拉米格人鄙視這一點了?!崩先藫u搖頭。

“但是他們這些創(chuàng)立者,卻站在了同樣鄙視他們的帝國的一邊,單方面地禍害著阿拉米格……”克萊布里德一咬牙,就像面對自己的罪過一般,“我認為,他們或許也是和我一樣,被什么蒙蔽了雙眼導致的……或許是仇恨,也或許是高官厚祿,而徹底地放棄了祖國……!”

老人拍了拍他的胳膊?!昂美?,讓我來說吧。”

“綜合目前芙朵拉的表現(xiàn)和解放者閣下您提供的信息來看,我們還是認為,芙朵拉他們是受仇恨的影響而選擇報復(fù)國家可能性更大。但是她卻直到現(xiàn)在都放不下這份仇恨嗎……真是……”

老人嘆了口氣,“總之,在解放戰(zhàn)爭之后,那些骷髏連隊的創(chuàng)始人,活下來的也全都難逃一死,只有芙朵拉這個特例勉強活了下來。而據(jù)查萊特的叔父所說,在那之后,查萊特就越加郁郁寡歡,有時候甚至和自己說,如果他能夠在當時勇敢地邁出那一步,讓安瑟弗利特他們不要那樣的話……我們打聽到的,就是這些了?!?/p>

“嗯……的確是和偽神獸很相似的表現(xiàn),而且我看到的那個人似乎也和查萊特比較符合?!闭婺嗡妓髦?,“生前的遺憾化作了瘋狂的執(zhí)念,以至于找上連隊成員和遺屬,讓他們回想起自己的罪惡嗎……”

?

“……我們究竟還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啊??!”

這個時候,從走廊處傳來的一聲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緊接著,就像是在響應(yīng)這聲音一般,走廊之內(nèi)也越加喧鬧了起來。幾人能夠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蘊含著的,明顯的躁動不安。

“……!”對視了一眼之后,大家也連忙趕到了距離幾十步之遙的現(xiàn)場。

只見昏暗的燈光下,一位男子正在歇斯底里地叫喊著,他的雙手雙腿不停地顫動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進一步瘋狂一般,在他的旁邊,有許多圍觀的人們也不禁開始嘆息。有些人甚至也和他一樣哀嘆起來。白羽會的幾名工作人員正在制止和安撫他,可是仍然不能讓他平靜下來。

而真奈等人則敏銳地認出了他。

“啊,這個大叔我記得好像是,白天的……”

“嗯……他應(yīng)該是遭遇偽神獸的那些人之一吧?!?/p>

而走廊那邊,男子依然在失控地叫喊著。

“真的……在看到那個偽神獸之后,我全部都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們到底都做了什么,大家對我們究竟有多痛恨……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累贅而已,總是要各種各樣的人替我們付出,如今也只能在這里只是受著保護……只能嘆息著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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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封閉的環(huán)境下,這種不安的情緒也通過他的話語而迅速傳播著。

霎時,悔恨、不安、抽泣,數(shù)種令人不適的聲音也像是回應(yīng)他一般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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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也看到了……聽到了……啊啊,為什么我的孩子會……我到底……”

“我們難道只能這樣嘆息著坐在這里被保護嗎……還是說,還是說……死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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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冷靜一下!不要做傻事??!”

拉加恩弗里德匆匆趕到人群中間,伸出雙臂試圖讓焦躁的眾人冷靜下來。

“聽我說,各位!”

“偽神獸可能的確用它的力量讓你們看到了骷髏連隊的罪惡,但是……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要去承擔它所有的罪??!”

眾人的喧鬧聲一時間停了下來,紛紛看向老人。

“偽神獸是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理智的存在,換言之對于我們?nèi)祟悇t是必須消滅的敵人。而大家雖然也背負著曾經(jīng)的罪孽,但是絕對不是只有死亡才可贖清!這一點,無論是勞班大人,莉瑟大人還是解放軍的戰(zhàn)士們,都是清楚不過的?!?/p>

“我們白羽會一定會肩負起責任,陪伴大家走過這段艱難的時光,也還請各位,相信我們!”

說罷,老人深深地——朝著這些罪人,鞠了一躬。

面對他的行禮,人們都沉默了,有一些人愧疚地低下了頭。

“不……不,您不用這樣,對我們這些罪人還如此恭敬……”幾個人連忙站起來將他扶起,對他鞠躬,“我們才是不對,給您添了這么大的麻煩,還要在這里這么懦弱地畏縮,我們也應(yīng)該堅強起來才是啊。”

他們回過頭去看了看周圍,但周圍的人們也只是低聲地發(fā)出了同意的聲音而已。

?

“拉加恩弗里德閣下……”

阿拉嘉走上前來,動了動嘴唇,但最終還是暫且選擇了沉默。而她們的身影,這才被剛剛的男子注意到。

“啊……是您白天救了我一命……感激不盡,抱歉……我剛剛情緒太上頭了?!?/p>

男人有些羞愧地對阿拉嘉深鞠一躬。

“沒什么,就像拉加恩弗里德閣下說的那樣,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大家的。”

“啊……好,好,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男人說著,喃喃著走開了,其他人也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nèi)。

雖然老人的話語讓罪人和遺屬們從恐慌中稍微清醒了幾分,但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心中的那份哀愁與不安依舊存在著。

“…………真奈姐……”

“怎么了?”真奈看著希爾菲。

“我可以……稍微出去在附近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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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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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阿拉基利北邊,舊旅館的東南方附近。

寂靜清冷的月光下,希爾菲三人踏著干旱的地面,正在解放軍的警戒范圍內(nèi)漫步著,輕微的風吹拂起她們的頭發(fā)。

因為是在安全地帶活動,所以得到了許可,但是真奈仍然叮囑她們早些回來休息,不要跑太遠。

寧靜的夜晚里,三人的臉上帶著化不開的苦惱。

究竟如何才能幫助人們除去那份不安?

她們思索著,探討著,卻又總是搖頭否決著,總是不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結(jié)論。

“這樣也不行嗎……現(xiàn)在偽神獸的行蹤還依然在搜索之中,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想辦法穩(wěn)住大家才行……!”

“真奈姐說過,我們或許也能做到我們才能做到的事,究竟……”

“不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既然已經(jīng)身在此處,就一定要全力以赴才行!”

一旁的嘉蒂激勵著大家。而就在此時,她突然留意到,似乎在東邊不遠處的一處廢墟內(nèi),有什么視線正在傳來,似乎她們?nèi)苏诒皇裁茨曇话恪?/p>

“是誰?”嘉蒂轉(zhuǎn)過頭去向那邊喊道,卻沒有人回答。

“嗯?”希爾菲也回過頭來,“怎么了?”

“是錯覺嗎……剛剛好像感覺有人在看著我們……”

“應(yīng)該不至于吧?”話雖如此,但希爾菲也暗暗有些緊張,“旅館那邊有解放軍嚴格把守,而且這附近也已經(jīng)實行了戒嚴,除了我們……”

“……不,是真的有人的?!?/p>

而就在此時,阿拉嘉則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你們看那邊……”

她用手指著嘉蒂看向的方向,“那片廢墟后面,地面上有一個露出的人影?!?/p>

正如她所說,地面上的確有著一個看似人形的影子存在。

“那……”

而還沒等希爾菲說完,她們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似乎也是察覺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一般,那個人影突然消失了。隨后,她們聽到了一陣似乎急切但頻率又有些低下的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看起來他想跑但是跑不快,我們追上去看看吧!”阿拉嘉判斷道。

“嗯!”

三人就這樣朝著東邊跑去,追著這腳步聲在月下奔跑前進著。然而追了一段距離,她們也發(fā)現(xiàn),那傳來緩慢急切的腳步聲的,果然是一個男人的背影。他似乎擁有著軍人一般健碩的身材,但是整個人從背后看來好像顯得很虛弱。

這個人到底是……?

想不得那么多,靠著速度上的優(yōu)勢,腳步聲逐漸越來越近,三人也馬上就在廢墟的附近追上了對方。而自知被追上的那個男人,則突然一個驚慌失措,摔倒在地。

“別……求你們了,別去匯報!我沒有武器!”

摔在地上的男人顧不得疼痛,反而趕緊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三人開始含糊不清地哀求起來。

“別,別去……這樣就好,現(xiàn)在不要去……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樣就好?!?/p>

男人的頭上纏著繃帶,看著他消瘦蒼老的面龐,三人向周圍環(huán)視了一圈,附近暫且沒有解放軍出現(xiàn)。

這個男人難道與骷髏連隊,甚至是帝國軍有關(guān)嗎?

“冷靜一些,請回答我們……你是骷髏連隊的人嗎?”阿拉嘉單刀直入。

“不,我不是……”男人似乎也緩了過來,言語比剛才多了幾分理智,“……想必你們大概知道我不是什么普通人了吧,也罷……就告訴你們吧?!?/p>

“我是一個曾經(jīng)的帝國軍官……一直在這里躲躲藏藏……唔,咳咳……”

男人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捂著胸口開始咳嗽起來。

“你怎么了?堅持住,我們來給你治療!”

聯(lián)想到他虛弱的樣子,恐怕這是一直在折磨他的病痛吧。

幻術(shù)師們也立即伸出手去,掌中運起純潔的治愈之力將他籠罩。過了不久,男人的痛苦似乎也緩緩?fù)V梗嬷乜?,大口喘著氣?/p>

“哈……哈……抱歉,但是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傳染病,雖然估計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吧……”

他消極地說著,同時向周圍望了一圈,似乎并沒有其他人來。

“抱歉……但是能先回到剛才我藏身的地方嗎,你們想知道我的故事的話,那里大概相對比較安全?!?/p>

看著這個毫無任何反抗之力的消瘦男人,三人也姑且同意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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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剛才男人藏身的廢墟處,他長舒一口氣,靠著斷壁坐了下來。

“真是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想了解我的事情對吧?”

三人點點頭,于是男人便講述了起來。

“如我所說的……我只是一個在這里茍延殘喘的帝國兵,這繃帶也并不是為了遮蓋什么傷痕,而是避免被發(fā)現(xiàn)第三只眼罷了……對,我是加雷馬人?!蹦腥酥噶酥杆^上的繃帶說道。

“是加雷馬本土的帝國人嗎……”三人不免有些意外,倒是聽說過加隆德煉鐵廠的廠長西德,曾經(jīng)就是從帝國逃出來的。

“啊啊……”男人隨意地應(yīng)了兩聲,然后低沉地講述著,“曾經(jīng),我也是帝國的一名普通公民。后來,大概在二十七八年前……我已經(jīng)忘了我究竟是為何而參軍的了,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多么高大或者正義的理由?!?/p>

這位老兵低下頭去,有些憤恨地握著拳頭堅定地說道。

“然后……我就這樣作為帝國兵一直搏殺著……從一名恩……也就是普通士兵,逐漸混到了雷姆……也就是軍團麾下的千夫長之位?!?/p>

“而我所在的軍團的那位軍團長…………”

老兵緊緊咬著牙,拳頭也似乎握得更緊。

“……芝諾斯·加爾烏斯……那個完全沒人性的東西,毀滅了我祖國的混賬?!?/p>

他咬牙切齒地說著那個人的名字,甚至去掉了身為‘耶’的王子階級號。

雖然對于現(xiàn)在的芝諾斯·維托爾·加爾烏斯來說,那早已,或者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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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竟然就是侵略基拉巴尼亞的軍團的千夫長之一,這不禁讓幾位幻術(shù)師一驚。居住在基拉巴尼亞地區(qū)的嘉蒂更是好一會才緩過來。千夫長在帝國可并不是什么小角色,這一點幾人曾經(jīng)也聽真奈講過。要知道,如今已經(jīng)被判為重罪犯的芙朵拉,可就是曾經(jīng)的一位千夫長。然而如今,這位千夫長已經(jīng)虛弱不堪,就連說話都要偶爾停下來緩一緩,喘喘氣。

男人對于她們的驚訝倒是不為所動,似乎他早已經(jīng)料到了這種反應(yīng)。

“啊啊……是的,我年輕的時候,也做過很多堪稱罪該萬死的事情,你們腦海里第十二軍團侵略艾歐澤亞的時候所做的一切我?guī)缀醵甲鲞^?!?/p>

男人繼續(xù)麻木地用低沉的語氣陳述著。

“而我似乎和很多士兵一樣,完全不把這些當回事,只知道我們是……呵呵,咳咳…………我們?是所謂‘強大團結(jié)的加雷馬人’,遵循國父索魯斯大帝的國策,前來征服艾歐澤亞,討伐蠻神,建立秩序的……”

“……呵,現(xiàn)在想想一切都是多么可笑啊……好一個建立秩序,討伐蠻神,強大團結(jié)?”

男人凄慘地苦笑了起來,又猛地咳嗽了幾下,然后發(fā)出一聲悲哀的嘆息。

“一切都毀了……但我們又是多么瘋狂愚蠢啊……居然在這幾十年的過程中,連這都沒有意識到,而只是去進行著侵略,靠力量壓迫,靠本身就十分野蠻的手段,只是擁有先進的科技就去剝削那些被我們稱作‘蠻族’的國家而已……包括我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以及遠方曾經(jīng)的那些帝國的建筑,都是我們赤裸裸的罪證?!?/p>

他指著遠方挺立于夜色中的帝國御制監(jiān)望塔嘆息著。

對于他說的話,三人也心知肚明。她們都清楚帝國的侵略有多么不講理,多么兇惡。

“那個混賬芝諾斯,對什么事也都是一副隨他高興的態(tài)度,只是覺得有趣才會去進行殺戮,真是瘋狂……可能在你們眼里,我們和那個混蛋也是一丘之貉吧?!?/p>

他抬起了頭,望向浩瀚的天際,深陷的眼窩中充滿了悲涼。

“我曾經(jīng)也是這樣一個瘋狂而愚昧的家伙……然后,直到有一天,我奉命去白山堡執(zhí)行工作。而就在那之中,我看到了……咳,咳咳……他們,進行的……可怕的人體實驗……!”

男人激動地說著,幾乎眼球都要凸出一般,全身也在顫抖著,這讓嘉蒂也忍不住拍了拍他。

“哈……我清晰地記得,那個時候我嚇壞了,只是被上級呵斥著才能正常走動……然后,咳……從白山堡那可怕的人體實驗室出來的時候,那不堪入目,恐怖凄慘的景象也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讓我久久揮之不去……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我才開始思索……”

“我們這樣到底是為了什么?我們不是來討伐蠻神,建立秩序的嗎?為什么我們會對同樣身為人類的他們做這種毛骨悚然的事?”

“……然后,這份疑問伴隨著我,一直一直,就連入眠的時候它都不時會在我的腦海中作為夢魘出現(xiàn)……唉……直到我們第十二軍團徹底的潰敗,又直到今天……”

老兵揚起的頭顱垂了下來,語調(diào)也慢慢平靜下來。

“在戰(zhàn)敗之后……第十二軍團也四散奔逃,我也逐漸失去了同伴,只能流落至此。”

?

“失去了一切之后,我頭一次感覺到空前地空虛。也或許是這個機會,讓我能夠仔細思考,我們究竟做了什么,這是何其深重的罪孽。似乎就像是報應(yīng)一般,那過往的一幕幕也久久纏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噩夢啊……真是噩夢啊,那些受害者的不甘,慘叫,憤怒……”

他捂住了太陽穴,輕輕搖了搖頭。

“本來,我也曾經(jīng)想過前去自首……但是,以我的罪,又肯定會被處以極刑,想到這些,我就陷入了畏懼……這份糾結(jié)直到我得知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患了重病一樣,才大概得到了一個答案吧……”

老兵消極地干笑兩聲。

“像我這種畏懼死刑的懦夫,還是只配帶著這些罪孽在這里獨自死去為好?!?/p>

“所以,我就在這里一個人找個地方茍且偷生,順便通過偷聽來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也知道了祖國加雷馬的滅亡,而我自己,也只能在這里茍活罷了。以前還有力氣去殺些魔物填飽肚子……現(xiàn)在也只能吃素了,也罷,比做個餓死鬼強……順便躲著解放軍,就這樣只能麻木地過著自己最后的人生,在絕望的臨界點漫步罷了。”

說完了自己的故事,老兵沙啞地隨口問了一句。

“怎么樣?這就是一個罪該萬死的大惡人的末路了,無論怎么樣,無論哪條路都是死,很配得上我這種十惡不赦的家伙吧?”

“但是……像這樣帶著遺憾就這樣痛苦地死去真的沒關(guān)系嗎?”阿拉嘉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關(guān)系……而且我前段時間聽說了,過大的負面情緒會導致人變成野獸對吧?”老兵擺擺手,“對我而言,大概因為早就徹底麻木了,所以大概不會獸化的吧……至少我現(xiàn)在,即使內(nèi)心有所波動,也不至于讓自己那樣罷了。”

“雖然很感謝你們……但是我這樣的惡人根本沒必要去救,只是無意義的行為罷了。”

“我的罪根本數(shù)不清,反正到頭來都是死……都是絕路……我這種殘廢還膽小的廢物,又能做些什么呢?已經(jīng)什么也做不到了……讓我一個人像一條野狗一樣帶著罪孽和痛苦死在自己侵略過和茍活的地方,可能就是贖罪的最好方式了……再晚點解放軍可能就發(fā)現(xiàn)我了?!?/p>

說完,老兵扶著墻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準備向著自己藏身的方向離去。

“等等?!边@個時候,希爾菲在身后響起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做不到就這樣袖手旁觀?!?/p>

?

“……唉……”聽到這句話的老兵嘆了口氣,“那么你們又能做什么呢……對于我這個行將就木的大惡人?”

“省省吧,都是無意義的作為罷了……我該走了?!?/p>

月色之下,老兵撂下這么兩句話,一瘸一拐地的離開了。

?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希爾菲握緊了拳頭。

阿拉嘉和嘉蒂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看著她,堅定地點點頭。

?

“現(xiàn)在還不算很晚,或許再待一會也沒關(guān)系的吧?!?/p>

?

“骷髏連隊,帝國……究竟能做出些什么,才能夠讓事態(tài)變好呢……”

“……贖罪,贖罪……”

?

這個時候,一個和剛剛老兵的聲音截然不同的年輕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思考。

“不好意思,能打擾一下嗎?”

?

“誒?”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幾名高大的,像是解放軍的人影圍著一個人,他們每人都抱著一籃食材一樣的東西,此時似乎都已經(jīng)把它們放下,而看著被圍著的那個人,則正在向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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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TBC-




【LOF同步連載】FF14-私設(shè)光的6.0治療職能任務(wù)改寫-其三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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