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天空中萬里無云,塔土尼星球的一對雙子恒星射出耀眼的光芒,從晴空中照射下來??膳碌纳潮┮呀涋D移到別的地方去了,它曾把這里的萬物吹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從塵沙中凸現出來的山脈和巖石,以及莫斯埃斯帕的巨大建筑。阿納金早早起了床,穿戴整齊,這時他的客人們仍在沉睡。他特別想趕到店鋪,向瓦托提出自己參加即將舉行的飛車比賽的構想??鼊偢嬲]他不要那么急于向這個托依達里亞人表明他的想法,要鎮(zhèn)靜,或許讓他來處理這件事更好。但阿納金急得不行,別人的話他幾乎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絕地大師心里清楚,要實現他們的目的,必須依靠他來采取必要的圓滑老練的外交手段。
對付瓦托,利用貪婪作為誘餌再合適不過了,這是能打開這個托依達里亞人每一扇防守之門的萬能鑰匙。
阿納金一行人從奴隸們的居住區(qū)中走出來,穿過城市,向瓦托的店鋪走去。阿納金在前領路,奎剛、帕德梅緊跟著他,最后是恰恰和R2.城里的人已經起床,一早便忙碌起來。店主和商販們正在鏟除沙塵過后留下的吹積物,重新捆綁、加固獸欄和帳篷,修理貨車和被破壞的柵欄。優(yōu)皮和藍托在負重方面比缺筋少肉的機器人強得多,在此時承擔了大量負重勞動。貨車上已裝滿了新鮮的補給品以及從貨棧和貯藏室里拉出來的貨物。航空港的接收臺已經開放,迎接其他星球上的飛船到來。
阿納金他們離店鋪越來越近了,奎剛想給阿納金一個機會和瓦托談談比賽的事。因此,他叫阿納金先到店里去。絕地大師奎剛走到路對面的一個食品攤,說服一個小販,賤賣了一點點心給他們,借此等待時機。吃完點心,奎剛叫他的人穿過廣場到瓦托店鋪的前面去。恰恰已經被這些舉動搞暈了頭,坐在店鋪大門附近的一個貨箱上,背對著墻,兩眼緊緊地盯著店門口,期待著厄運的降臨。R2向恰恰跟前靠了靠,發(fā)出輕松的嘟嘟聲,盡力消除恰恰的恐懼心理,讓他感覺到周圍很安全。
奎剛讓帕德梅小心看好恰恰,他不想這家伙再惹麻煩。正當他準備走進店鋪時,帕德梅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真的想這樣做嗎?”她問道,棕色的眼睛里閃現出一絲疑慮。“把我們的命運交給一個我們幾乎一無所知的男孩?”她的眉毛光滑修長,眼睛一眨一眨地說。“女王也不會贊成?!?/p>
奎剛直視著她,回道:“女王沒有必要知道這些?!?/p>
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帶著敵意,說道:“我不贊成這么做?!?/p>
奎剛露出一副疑問的表情,隨后一言不發(fā),走開了。
在廢品間里,奎剛看見瓦托和阿納金爭論得正熱鬧。瓦托拼命舞動著雙手,在阿納金眼前幾厘米的地方晃動,藍色的翅膀不停地拍打,鼻子窮兇極惡地垂著。
“帕他——勾——巴拉!”瓦托扭動著肥胖的身體,突然聲嘶力竭地用赫特語喊道。
阿納金眨了眨眼睛,但仍堅持自己的主張:“布一巴塔S”
“皮丹闊!”瓦托氣得暴跳如雷,不停地飛來飛去,有時甚至上下直蹦,弄得他周圍的東西也跟著搖晃起來。
阿納金仍舊喊著:“班九,班尤!”
奎剛從黑暗的人口處走到了亮一點的地方,讓阿納金和瓦托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一見到奎剛,瓦托馬上把目光從阿納金身上轉移過來,帶著一絲瘋狂的惡意的興奮,張開長滿利齒的嘴叫道:“這個男孩告訴我明天你想讓他幫忙參加比賽?你不能這么做,你用什么參賽?還是你那狗屁不值的共和國貨幣?”
他發(fā)出了沙啞的狂笑聲。但奎剛瞇著眼,一點也不著急。
“我的資本是我的飛船。”奎剛直截了當地說。
他把手伸到罩袍下面,拿出一個很小的全息投影儀,打開開關,瓦托面前出現了女王專機的全息圖像。瓦托迅速向前探身,仔細地觀察起圖像來。
“不錯,不錯,努比昂飛船?!蓖咄写蟊亲影櫝闪艘皇?,哺哺道。
“它相當不錯,我們拿它作為賭注?!笨鼊傁蛲咄袕娬{。接著,迅速地將全息投影儀收到了罩袍下面。
“那他開什么?”瓦托憤怒地說道?!八洗闻獕牧宋业娘w車,我得要很長時間才能修好?!?/p>
奎剛注視著阿納金,阿納金顯得非常窘迫?!芭?,那不是我的錯。真的,西布巴用他的左噴氣口暗算我。事實上,我至少救了飛車。”
瓦托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這倒不假!那家伙是很棒,這是毫無疑問的!”他晃著腦袋說道:“但仍然有人……”
“我曾在一次偶然的比賽中贏了一個小飛車,造得非常結實?!笨鼊偞驍嗔送咄械脑?。他們一下子把注意力轉到奎剛身上。
奎剛沒有看阿納金,但他能想象得出這個男孩臉上的表情。
“我希望你把事情搞砸,再搞出人命來!”瓦托厲聲地對阿納金說道。他又發(fā)出一陣冷笑,然后穩(wěn)了穩(wěn)情緒,接著對奎剛說:“這樣吧,你提供參賽飛車和參賽費,我提供這個男孩,假如贏了,獎金我們五五分成?!?/p>
“五五分成?”奎剛沒有同意瓦托的建議。他說:“五五分成,可以,但你要付參賽費。這樣吧!要是我們贏了,扣掉我們購買所需零件的花費,剩下的全歸你;要是我們輸了,我的飛船就是你的了。”
瓦托心里犯了嘀咕,他想來想去,反復權衡,用手捏著長鼻子,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這個方案真不錯,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鼊偼ㄟ^眼角的余光,看到阿納金正急切地看著瓦托的反應。
“不管結果怎么樣,你都不賠本?!笨鼊偛皇r機地提醒道。
瓦托攥緊一個拳頭擊在另一個手掌里。“成交!”他回頭對阿納金咯咯地笑道?!澳愕呐笥炎隽艘粋€極愚蠢的買賣,小子!以后得好好教教他怎樣做生意!”
瓦托大笑起來。直到奎剛他們離開了工廠,他還沒有停止。
奎剛把帕德梅、恰恰和R2集合到一起,并留話給阿納金。一旦瓦托允許他到飛車上做準備,就馬上和他們會合。這回,瓦托對即將到來的比賽特別感興趣,甚至遠遠超過了對他經營的店鋪的興趣。他立即讓阿納金放下一切活計,對他加以指導,讓他確信他即將駕駛的賽車是參賽車中的佼佼者,而不是他第一次參加比賽時被別人嘲笑不止的破爛,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敢說他參加比賽的決定愚蠢至極。
奎剛他們回來不久,阿納金就趕回家了。阿納金急切地把奎剛帶到奴隸居住區(qū)的公共垃圾場,他的賽車就藏在那里。賽車的形狀像一個細長的圓柱,平滑的底部安著一個能調節(jié)方向的滑行器,賽車的座艙位于圓柱的弧頂,方向舵裝在座艙兩側。賽車上裝配有R-U戰(zhàn)斗飛船引擎,連接纜把車身與固定器連在一起。整個賽車看起來就像一只趴在兩頭班薩上的大甲蟲。
大家齊心協(xié)力,用起重機把車身和巨大的引擎拖到阿納金房子后面的院子里。在帕德梅、恰恰和R2的幫助和鼓勵下,阿納金立即著手檢修賽車,為即將到來的比賽做準備。
當阿納金和其他人正在為比賽工作而忙碌時,奎剛獨自一人來到阿納金屋后的過道。他向周圍望了望,確信沒有什么人后,打開對講機,與弟子奧比旺聯系。奧比旺立即應答,說話時語氣急迫。奎剛仔細向他講述了目前的形勢和發(fā)生的事情。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下午我們就能搞到超光速推進器,然后我們就會返回。”奎剛斷言道。
奧比旺平靜地問道:“老師,要是計劃失敗了,后果會怎樣?我們要在這里待很長時間了?!?/p>
此時,恒星當空照耀,奎剛向外望了望遍地狼藉的奴隸居住區(qū)和遠處莫斯埃斯帕富麗堂皇的建筑,嘆了口氣道:“飛船沒有動力,我們哪也去不了。我們別無選擇?!?/p>
他關掉對講機,收好。“這孩子說不定有些天份?!彼匝宰哉Z道,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西米出現在后門,向奎剛走過來。兩個人一起看著院子里眾人在為比賽做準備。
過一會兒,奎剛對西米說:“你應該為你的孩子而自豪。他只是踏踏實實地做事,從不計回報?!?/p>
西米點點頭,焦慮憔悴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是的,他一點也不貪婪,就是有時喜歡夢想,他有……”
“特異功能?!?/p>
西米用眼睛掃了一下奎剛,然后她謹慎地回答道:“是的。”
“他能看到尚未發(fā)生的事,”這位絕地大師繼續(xù)說?!斑@就是他為什么有那么快的反應能力,他具有成為絕地武士的素質。”
西米兩眼緊緊地盯著奎剛,奎剛也希望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線希望?!八緫^一種比奴隸更好的生活?!蔽髅装察o地說。
奎剛把眼睛轉向院子里,緩緩地問道:“他的這種能力非常強,這一點很明顯,你能告訴我他的父親是誰嗎?”
西米長時間沉默著,對話停頓了很久。絕地大師覺得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他想給她思考的時間和空間,不強迫她,不要讓她感到必須回答這個問題。
“他沒有父親?!蔽髅捉K于說話了,她慢慢轉過頭,哺哺道:“我懷他,生他,撫養(yǎng)他,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p>
她用手碰碰奎剛的胳膊,喚起他的注意力?!澳隳軒椭麊??”她用請求的目光望著奎剛。
奎剛很長時間沒說話,他在想,他感覺到自己和阿納金之間有種說不清的聯系,在他內心深處,他意識到他想要為這個孩子做點什么,他會盡力去做。但是,所有的絕地武士都必須在出生六個月之內驗明身份并接受訓練,這一點他很清楚。奧比旺就是這樣,他知道或聽說的每個武士都是這樣,從沒有過例外。
“你能幫助他嗎?”這句話在他腦海里回蕩,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幫助他。
“我不知道,”奎剛對西米說。他的聲音很柔和,但很堅定?!拔襾淼竭@里不是為了解放奴隸。如果他出生在共和國,我們或許能早一點相識,或許他已經成為一位絕地武士了。但他現在是這個樣子,我不敢保證我能為他做些什么?!?/p>
西米無奈地點了點頭。但在她的臉上,在她沉靜的內心深處,仍燃燒起了一絲希望。
阿納金正在用連接纜把推進器和左側發(fā)動機接在一起。這時候,他的朋友們趕來了,其中有年齡稍大的基特斯特和塞克、女孩艾米和沃爾德。阿納金放下手中的連接纜,向帕德梅、恰恰和R2介紹自己的朋友。
“哇!一個真正的推進器。你真走運,怎么弄到手的?”基特斯特叫著,吹了聲口哨。
阿納金聳了聳肩,略顯自豪地宣布道:“這才干到一半,明天我將參加飛車比賽?!?/p>
基特斯特做了一個鬼臉,用手捋了捋自己蓬亂的黑頭發(fā),叫道:“什么?用這個?”
“這個東西根本沒有離開過地面。”沃爾德用肘輕輕地推了推艾米,說:“用這個,簡直是笑話,艾米!”
“你已經為它浪費了好幾年的時間?!卑装l(fā)表了自己的看法,憑她細膩機敏的個性,對阿納金守著這堆破爛的做法,她是不太贊同的。她搖著自己長滿金發(fā)的頭,直言道:“這玩藝兒永遠都不可能飛起來。”
阿納金正要面紅耳赤地反駁對方。接著他又覺得沒這個必要,與其讓他們妄加猜測和評說,倒不如自己拿實際行動給他們看。
“走啦,咱們踢球去?!比艘贿呎f著,一邊轉身離開了,聲音中有些不耐煩?!皥猿指砂?,別放棄,阿納金。小心別把你的大甲蟲給摔爛了?!?/p>
塞克、沃爾德和艾米都匆匆忙忙地走了,空氣里只剩下他們的嘲笑聲在回蕩。只有基特斯特沒有走。他是阿納金最好的朋友,知道他的朋友現在最需要什么。因此,他借口有事要做留了下來,沒有和他們一起離開。他和善地安慰阿納金說:“別管他們,他們懂什么?”
阿納金懷著感激之情望著他。接著他突然看到恰恰正在那里鼓搗左引擎的能量板,這塊能量板負責把所有引擎結合在一起,使它們保持同步??吹竭@里,阿納金嚴肅起來。
他大聲警告恰恰?!拔梗‰x那些能量板遠一點,不許碰!”
正在彎腰向突出的能量板跟前湊的恰恰抬起頭來,心虛地問道:“誰呀,我嗎?”
阿納金手叉著腰說:“要是你的手碰到它的電流,你會麻上幾個小時的?!?/p>
恰恰皺皺眉,把手放到背后,伸著嘴向能量板又湊了過去。就在這時,能量板中竄出一股弧形電流擊在他的嘴上。恰恰尖叫一聲,驚恐地向后跳去,雙手捂著嘴,瞪著阿納金,臉上充滿不相信。
“真麻,很麻了!”
恰恰嘟噥著,他的長舌頭有點不聽使喚?!拔业纳囝^大了!”阿納金望著他,笑著晃了晃腦袋,繼續(xù)安裝線路。
基特斯特走到他跟前,靜靜地看他工作,他黑色的臉上神色陰郁。“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飛,對嗎,阿納金?”他皺著眉頭問道。
阿納金頭也不抬地回答:“它一定能飛?!?/p>
這時,奎剛-金走到了阿納金身旁?!拔蚁?,是該看看它行不行的時候了。”他邊說邊遞給阿納金一個厚墩墩的小鋼罐。“用這個能量盒,這是我很早以前偶然得到的,我覺得你比瓦托更需要它?!彼蛄嗣蜃旖牵吲d中又顯得有些不安。
阿納金知道這個能量盒的價值。至于絕地大師曾經如何設法在瓦托面前保護這個東西,他不想也沒有興趣知道?!笆堑?,先生?!彼吲d地答道。
阿納金跳進賽手艙,把能量盒裝到控制板的插槽里,把能量激發(fā)鍵設置到開啟狀態(tài),然后戴上他那破舊的滿是四痕的頭盔和破手套。正在阿納金忙活的時候,一直在后面一個引擎旁邊搗亂的恰恰不小心又被助燃器給鉤住了,把他嚇得上下亂跳。剛才被能量鍵擊了一下,他的嘴還一直麻酥酥的難受。這會兒他的嘴干動彈,說不出話來,手像風車一樣瘋狂地亂舞。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帕德梅看到了他,在發(fā)動機點火之前,一把將他拽了下來。
巨大的火焰從推進器中噴射出來,R-U引擎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聲音越來越高。最后阿納金松開了起飛加速器,它才慢慢恢復到沙啞的隆隆聲。大家使勁地鼓起掌來,阿納金向大家揮手致意。
在他家的門廊上,天行者西米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眼神茫然,發(fā)出黯淡的光芒。
雙子恒星從塔土尼星球漸漸遠去,黃昏到來了。天空開始被金黃和血色的光輝籠罩起來,給遠遠的地平線鋪上了一道狹長的彩帶。夜幕降臨,天上的星斗看起來就像散落的水晶碎片。在愈發(fā)濃重的夜色中,大地顯得格外寧靜美麗。
一個亮晶晶的金屬物體迎著即將墜落的恒星的余輝從沙海起飛,朝莫斯埃斯帕飛來,這是一個小飛船,船頭寬闊扁平,像刀口般鋒利,雙翼向后,垂直尾翼穩(wěn)定器由下而上向內卷曲。飛行時緊貼著地面,機身隨高山低谷或上或下。在黑夜中,它運動的身影看來就像捕食的動物或獵手。
沙海外,飛行器發(fā)出的光越來越淡,它靈巧地降落在綿延的山頂上的寬闊臺地上。它的到來把野班薩嚇得四處逃竄。它們抬起長著大犄角的毛茸茸的腦袋,發(fā)出號角般的驚叫聲。飛行器停下來,引擎關閉,靜靜地停在那里等待著。
不久,船尾的艙口滑開了,一個金屬梯子降落下來,達斯-摩爾走了出來。這位西思爵士已經換掉他的黑色斗篷,穿上了寬松合身的沙漠裝束:一件帶兜帽的長袍,腰間束著帶子。他閃閃發(fā)光的武器掛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頭巾不見了,露出短小的犄角,像一頂丑陋的王冠,戴在了他那紅黑相間的怪臉上。他沒有注意那些班薩,而是走到臺地的邊上,拿出一副電子望遠鏡,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里到處是沙漠和巖石,他想,這是一塊荒蕪的土地。但那邊有一座城市,那邊又有一個,那邊還有第三個。
他把電子望遠鏡從眼前移開。在愈加濃重的夜色中,城市的萬家燈火顯得越發(fā)明亮,如果還有其他城市,那它們可能遠在沙海的另一側。那里他已經去過了?;蛘吣切┏鞘性谶b遠的地平線之外,那里他以后可能要去。
但他相信絕地武士就在這里。
他面無表情,但黃眼睛里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很快,這一切就會到來。
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綁在他前臂上的控制盤,找出自己需要的裝置,用力按下計算按鈕,來確認他要尋找的敵人的方位。顯然,在他看來,絕地武士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過了僅一分鐘,他轉向他的飛船。天體探測機器人正從升降口飄出來,一個接著一個。當所有的都到齊后,它們又急速地飛向他所指示的城市。
達斯-摩爾望著它們遠去,直到飛離了他的視線,消失在黑暗中,他淡淡地笑了笑。很快。
接著,他回到了他的飛船,開始監(jiān)控探測機器人的反應。
夜晚來臨了,莫斯埃斯帕被黑暗層層籠罩著,阿納金靜靜地坐在后面走廊的圍欄上,奎剛仔細察看這個男孩手臂上的一個深深的傷口。這個傷口是晚上在為飛車比賽做準備時不知什么時候弄的。從這個特別的男孩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從沒在意過,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
當奎剛準備為他清洗傷口時,阿納金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然后躺下來仰望天上遍布群星的星系。
“坐著,別動,阿納金?!笨鼊偡愿腊⒓{金說。
阿納金按著他的指示做了?!坝羞@么多行星!它們都有自己的星系嗎?……”他問道。
“大部分有吧?!笨鼊側〕鲆粔K干凈的布。
“有人到過它們那里嗎?”
奎剛笑了,回答道:“大概沒有?!?/p>
阿納金點了點頭,仍舊仰望著天空,對奎剛說:“我想成為第一個人,第一個見到所有星系的人!”
奎剛擦去男孩胳膊上的血跡,然后在傷口抹了些抗菌劑,說:“好了,這樣就會復原了!”
“阿納金,該睡了!”西米從屋里向外喊道。
奎剛拿出對講機,沾了些阿納金的血樣擦到它的表面,男孩好奇地向前傾著身子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奎剛微微抬了一下頭,答道:“檢查一下你的血液有沒有被感染?!?/p>
阿納金皺了皺眉頭。“我以前從沒看過……”
“阿納金,該睡覺了,我不想再提醒你了?!彼麐寢屛髅子趾傲似饋?,這次顯得更加堅決。
“快去吧?!笨鼊偠酱僦焓种噶酥肝蓍T?!懊魈焓悄愕拇箫@身手的日子?!彼涯菈K擦傷口的布塞進上衣里,對阿納金說:“晚安!”
阿納金有些猶豫,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這位絕地大師,緊張,充滿疑問。接著他轉身匆匆返回屋里??鼊偟攘艘粫?,確信外面只有他一個人了,才把阿納金的血樣弄到對講機的接收槽里,呼叫女王飛船上的奧比旺。
“是的,師父嗎?”盡管這時已人夜很久了,奎剛的這位弟子還是很快做出了反應。
“我正在給你傳送一個血樣,”奎剛說,并小心地掃視了一下周圍,接著說道:“你給它做一個微粒子檢測。”
他通過對講機把血液數據傳給了奧比旺,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結果。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快速,興奮。如果他推測得不錯,那……
“師父,是不是血樣出了什么問題?”奧比旺打斷了他的思緒。
奎剛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輕輕地呼了出去,向奧比旺問道:“數據怎么樣,奧比旺?”
“數據顯示血樣的微粒子指數達到兩萬?!边@位年輕的絕地武士聲音有些發(fā)澀,接著說道:“從沒有人有這么高的指數,即使是尤達大師也沒這么高?!?/p>
“沒有人?!笨鼊偼箍?,被突如其來的發(fā)現所震驚。接著他把目光轉向那個男孩正在睡覺的小屋,一動也不動。
天行者西米此時正站在屋門內,瞪大眼睛看著他,兩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僅僅一瞬間,西米感覺到這位絕地大師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整個將來。西米很尷尬,轉身離開,消失在屋子的深處。
奎剛停頓了一會兒,接著想起對講機還開著,趕緊對奧比旺輕輕地說了聲“晚安”,便切斷了聯系信號。
午夜降臨時,天行者阿納金還沒睡著。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后院,最后一次全面地檢查了賽車,從控制器到纜線到繼動器,再到電源,凡是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最后,他停下來盯著,想著有沒有任何遺漏。他決不能犯一點錯誤,必須竭盡全力。
這樣,他就能贏得明天的比賽了。
因為他必須贏!
必須!
他看見R2-D2繞著賽車忙前忙后,在拋光的金屬機身上大把大把地刷著油漆,它的視覺傳感器頂端的接收器上發(fā)著光,給自己照亮,C-3PO在一旁不斷地提出建議。阿納金曾在帕德梅的鼓動下給C-3PO做過一些改動。當他們手忙腳亂地啟動燈光裝置時,帕德梅發(fā)出一聲贊美,然后嘻嘻笑了。C-3PO干起活來倒不怎么樣,但自動語言合成器卻不知疲倦為何物。R2無論在賽車的任何一處忙活時,好像都愿意讓C-3PO在身邊,嘟嘟吱吱地叫著,彬彬有禮地和它交換意見。這個小小的機器人不知疲倦地工作著,那么心甘情愿,興高采烈,什么也不能擾亂它的心緒,阿納金甚至有些嫉妒了。機器人裝配好了就工作,裝配不好就不干。它們不像人類,不會感到疲憊?;倚暮涂謶?。
阿納金趕緊把這些念頭趕跑。他抬頭看了看星空。過了一會兒,他坐下來,背靠一架破破爛爛的賽車,把護目鏡和頭盔放在一邊。無意間,他摸到口袋里面的加珀木制的護身符,這是他為帕德梅做的。他的思緒又飄浮起來。他自己也說不清,但他知道明天將改變他的一生。那種超越現實的特異功能,那種預見未來的洞察力也這樣告訴他。他覺得未來一下子呈現在自己眼前。它來得太快了,他還來不及細想,但它就像恒星一樣注定要升起。
它將給他帶來什么?這個問題在阿納金的意識邊緣來回盤旋,卻給不出答案。變化肯定有,是什么呢?奎剛和他的同伴帶來了這種變化,但阿納金也不敢肯定絕地武士一定知道最后結果是什么。
可能會給他和母親帶來夢寐以求的自由,他滿懷希望地想著。也可能會讓他們逃走,過一種嶄新的生活。如果他贏得了邦塔-伊福的比賽,一切的一切就都有可能實現。
當他合上眼皮進入夢鄉(xiāng)時,這些想法始終還在他亂糟糟的、疲倦的腦海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