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到滿足后的藍(lán)湛心情甚好，朝堂上那幾個內(nèi)閣大臣過激的諫言他竟也未曾動怒。

聶懷桑猜想今日自己無論說什么藍(lán)湛也斷然不會要了他的命，于是便大著膽子跪在了御書房內(nèi)。

“聶愛卿有何事？”

“臣……臣有事稟報”聶懷桑捏了捏大腿鼓起勇氣說道。

“快說”余光掃了眼跪在前方唯唯諾諾的聶懷桑一臉鄙夷，聶明玦也算是一驍勇之人怎會有這樣一個弟弟。若不是念在宮變之日護(hù)駕有功，藍(lán)湛連召見他的心情都沒有。

“陛下……能答應(yīng)臣不動怒嗎”

“你再啰嗦朕現(xiàn)在就讓人將你拖下去”

“是！是……求陛下開恩，放過帝后吧”將頭重重磕在地上，聶懷桑今日豁出去了。

“朕與帝后伉儷情深，聶懷桑你在那胡亂說什么”對外他只宣稱帝后身體不適，藍(lán)湛放下手中奏折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臣的書童溫寧其實是帝后之人，諸葛神駑也并非臣所制”聶懷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在那之后還相信溫寧只是一名普通的家丁。況且那日魏嬰被抓之后溫寧已將實情告知了聶懷桑。魏嬰待他不薄，他不能如此自私。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將奏折重重置于一旁，語氣明顯加重。

“臣……臣請陛下看在帝后救駕有功的份上，不要為難于他”聶懷桑打了個激靈，雙手緊緊扒著地面。

“你是說那日是魏嬰派人助朕御的敵？”藍(lán)湛再也不能冷靜，起身問道“聶懷桑！你可知你這是欺君罔上！”

“臣……臣說的句句屬實”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所以魏嬰是心系朕的？”

???“臣……臣不知”聶懷桑又磕了個頭，若是細(xì)看可以看到地上有一灘汗?jié)n。

??御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聶懷桑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眼前人繞著殿中銅鼎來回踱步，每踱一步他的心就跟著漏半拍。好半天他才聽見藍(lán)湛一臉嫌棄地說道

“問你什么你都不知，行了行了，自行回府思過去吧”

“謝陛下！”聶懷桑起身摸了下顫抖的膝蓋踉蹌退出御書房，他以為至少得挨幾板子，得了個思過，也就是不追究了，他用袖口擦了擦額間汗珠重重虛了一口氣，心想這應(yīng)該是他此生做的最大膽的事了。

? ? 藍(lán)湛最無法忍受的是在生死之際他依然第一時間想著的人，卻無情的丟下自己逃之夭夭，在心里這是一種背叛，比親手要了他的命還殘忍的背叛?，F(xiàn)在想來魏嬰也并非對自己全然無情，否則也不會將自己的底牌攤出來留給了他。

? ? 藍(lán)湛有種想立即跑過去將人圈在懷里的沖動，可剛踏出殿門的腳又不自覺的收了回來。他終究從來就沒想過要留下來。

? ? ?靜宮內(nèi)榻上人沒了睡意，拿過枕頭砸向毫無知覺的雙腳，鎖鏈聲響了許久，許是累了魏嬰靠在榻上自嘲地笑了起來，直到眼角滑落的咸濕滴落在手背上，魏嬰才捂著臉無聲地抽泣著。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被囚在榻上任人玩樂的床奴，還在乎是合歡散還是牽情絲嗎？左右不過就是伸左邊臉或是伸右邊臉讓他打，又有何差異？

? ? 以至于藍(lán)湛捧著置有兩晚藥的托盤進(jìn)來之時，魏嬰反倒比今晨冷靜了許多，只是望著藥碗緊抿雙唇，身子往里縮了縮。

“羨羨，乖乖把藥喝了，朕以后便不關(guān)著你”

“呵……如果我不喝呢”

“羨羨乖，不要惹朕生氣，你知道結(jié)果不會改變”沒等魏嬰再說什么藍(lán)湛便自行端了碗藥遞到魏嬰面前，濃郁的藥香味下透露著難忍的血腥味，看來這碗牽情絲并未給他選擇的機(jī)會。

“藍(lán)忘機(jī)~！你真的要母妃在天之靈都不能安息嗎？”魏嬰抬眸冷冷地看著他。

“羨羨乖，朕保證以后每年都帶你去皇陵拜祭母后”

見藍(lán)湛一臉憧憬的樣子，魏嬰自知躲不過，面如死灰的接過面前那碗藥一飲而盡，“滿意了嗎？滿意了就滾”說完便將湯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羨羨，朕明日帶你去御花園走走可好”

“走？我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以后朕就是你的腳”

“我累了……”背過身子閉上眼睛冷冷地說道，魏嬰能看見老太后滿身是血的樣子，鮮紅的血液自口中噴涌而出，嘴里還斷斷續(xù)續(xù)地罵著他，說他們是兄弟相jian的孽障。

? ? ? 幫魏嬰放下紗幔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偏殿御池，將衣衫掛在屏風(fēng)上，赤腳站在池水邊緣，向下望著水中倒影，胸前傷口依然清晰可見。藍(lán)湛將藥瓶置于一旁埋頭沉于水中，好半天才浮出水面，用手擦去面上水漬，仰面靠在一側(cè)喃喃說道“魏嬰，朕就最后再賭一次，這次如果你再丟下朕，朕會親手用避臣將你我心臟串在一起，抱著你一同下地獄?！比缓蠓钟谜屏φ痫w不遠(yuǎn)處藥瓶，一瓶牽情絲彈指間化成粉末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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