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經(jīng)過我
思考,和絕望時不經(jīng)意的微笑一樣,是生命潛意識激發(fā)的自救與安慰。放棄思考,放棄一種漂泊的形式,放棄一部分愛與整體之愛的一些雕琢器具,由勇于漂泊轉(zhuǎn)向安于漂泊,“人”的定義似乎被破壞了。我不會再被終點擁抱,終點消失了,安慰作為定義的部分也不見蹤影。 通過思考,我唯一發(fā)現(xiàn)的,是世界根本的反智性,我不知可否歸為根本的反人性。世界,多么像一紙叛逆的證詞。 對我來說,“勇敢”是一種愚蠢的延續(xù),最終只會帶來疲倦,讓生命的美夢泄氣、無力——這便是生活,生命尋找著夢的碎片,盡量保留,最終在表面的渙散中行過一生。我喜歡躺下,讓萬物如同戀人走向我,我不需要世界推著我前進,我只需要它平和地流經(jīng)我——人性之中一切渴望的激進實為這樣一種和諧的流動。而我常感受到萬物暴躁的沖撞,感受到無奈的進步。 愛,借助實在而存,終究超越實在,總在依附中完成寄生,尋覓著終極的觸動。我追求根本的存在,卻只發(fā)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的實在。追求,即自為的等待,本質(zhì)仍為等待,于是不論如何,生命即等待。 我欲相信,于每一個擁有美好童年的人,童年是他的天堂不可或缺的元素,正如故鄉(xiāng)之于遠行者,終將在天國中重返以最終之美——陌生而熟悉的和諧之流動。 于世界,我的日子為我注入沉睡中清醒的美、否定中掙扎的肯定——我的愛造就我與世界的分野,將宇宙的兩端劃為我的胴體與愛人的胴體,令生活的氣象融合我們絕對的坦誠;而于天國,萬物經(jīng)過我,成為美,我如同一只風鈴被溫和的風一次次解開神秘。 然而,任意形式的說夢皆為一種馬虎,實際上,“說”等于“馬虎”。愛者潛藏的沉默引發(fā)完美的自然動作與拙劣的言語表達——“說”僅完美于動作,完美于美麗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