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特輯1?甘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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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燈節(jié)的美妙邂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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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燈照寧月，彩霄逐星凝。

劈破云千道，夜盡佳節(ji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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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一年歲末。坐落于云來海畔的港城璃月，仍是那般地華美，熱情與如巨龍般閃耀。

屬于這千商往來，舟傾浪覆的商業(yè)巨都的清晨，卻要比往年間的熱鬧氣氛更勝一籌——明明天才剛剛放晴，自港口遠處而來的商船客船便已如連山絕壑。白漆漆的浪帆仍泛著海風與朝云的白，在巖的國土上投過幾道來自云中霞光的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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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好客的璃月人民紛紛不經意間發(fā)覺：來到璃月港的外國人似乎更多更勤，卻少有人能道明其中真意。而，只要稍稍好打聽，或者在月海亭有差事或有眼線的人們，便都會明白今年海燈節(jié)尤其繁盛的原因。

卻說，是那統(tǒng)御璃月的七星中的【天權】凝光大人，看國土富足，民生安定，便做出了璃月自有海燈節(jié)這一習俗的百年間以來，首個如此重大的決定——那便是聚集璃月豐饒的人力物力，共同在海燈節(jié)跨年當晚，舉辦一次空前絕后的龐大盛典。

這位天權星的手腕與宣傳力道，可非泛泛之輩能及。早在海燈節(jié)幾日之前，坊間便傳出舉辦盛典的消息，再如風中快帆一般泊至他國。轉瞬之間，慕璃月之繁榮昌盛的其他幾國游客便紛至沓來，大大小小的船只擠滿了闊大的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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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光做出如此夸張豪邁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那次璃月的海中魔獸高起作亂之時，她便大手一揮，千金一擲砸下自己的棲身之所【群玉閣】，令璃月的人與仙紛紛看在眼中，敬佩在心里。

而如今，那由仙家秘術驅動的高高要塞已然重回高天，仍舊作為璃月港的執(zhí)政場地與凝光的私人住所存在。當然，此刻的它早已成為提瓦特天空中一抹奇異的風景，讓無數人為之贊嘆稱奇。

而現在，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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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這次的慶典籌劃書，想必你已過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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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高臺后，身著珠玉，肩披錦鍛的曼妙女子望向身前幾尺處凝視桌邊文案的金發(fā)少年，啟音緩緩問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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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看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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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是少年應聲的答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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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海亭聽從凝光的囑托，來到群玉閣之上的空，雖然早有耳聞今年的海燈節(jié)規(guī)模也許非比尋常，在親眼目睹了凝光親手起草的項目類型與節(jié)目單子后，仍忍不住嘖嘖稱奇。

更令他有些奇怪的是，這等要事的安排凝光大可以拜托平日貼身的秘書審閱，或是辦事更加干凈利落的刻晴甘雨操辦，卻唯獨留了口信要自己前來觀摩。

莫不是這【天權星】小姐只手遮天，更與自己素來甚是交好，只愿提前為自己披露這次慶典的籌備計劃，以示國力強盛？一紙看罷，空不免腹誹。

不過此次登上群玉閣，他并非全部為了凝光的委托，而也帶著某種別樣的記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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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次盛典的籌劃，你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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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細細看了一遍之后，感覺面面俱到，又精妙非凡。不愧是凝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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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實說出自己的心思，空也不禁暗暗為凝光籌備事務的迅捷利落，以及本次盛典的手筆之大咋舌。暗暗猜出了她的本意也許是吸引他國前來增加游客與通商，就連不算懂商業(yè)的他也不免心生贊嘆，倍感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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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不過這次叫你來，當然不僅僅是讓你觀摩計劃書……而是想讓你順便為我跑一趟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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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光發(fā)覺了空臉畔微微露出的不可置信，傾城的俏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微傾柔荑，她將計劃書細致地緩緩卷起，再抬手遞給面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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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交給刻晴，讓她按照上面的計劃進行。

“記得跟她說要快，不要吝惜人力，越盛越繁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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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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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拿了凝光的委托案，卻并未著急離開，而是仍舊在凝光的桌前駐足，似乎有些事情讓他難以言喻。

在凝光的目視下沉默良久，他終于緩慢而帶著點怯意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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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之前拜托凝光小姐為我做的那件衣裝，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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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莫不是一早就惦記起來了這件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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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破了一切，臉畔帶笑的凝光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從一旁卻砂木磨就的多寶架上拿下一件綢緞細密包好的包裹，不緊不慢地遞到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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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那織好之衣，好好拿著。

“甘雨這么多年，不見她換過衣裝……今日海燈節(jié)前夕贈她新裝，也有辭舊迎新，百事順利之隱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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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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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面旁的淡淡紅云，與他不住掂量著手中之物的指尖，已經讓凝光明了了其中心意。

舉起手畔放著的白玉圭細細把玩，她靠在椅背上長舒了口氣，看仍舊遲疑著的空還沒有走的意思，便依舊用不緊不慢的口吻緩緩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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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主意是由我而起……不過旅行者你提議的制作這套衣裝的材料，可是有勞你費心收集而來。

“如今，我覺得將這套新衣贈與甘雨的最好方式，便是借你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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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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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對我的眼光有異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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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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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將手隔著包袱皮輕輕掂量，空便能敏銳地發(fā)覺它內里的衣物材質不凡。

不久前，聽說凝光想為一直為璃月港操勞的甘雨準備一套嶄新衣裝的他，自告奮勇要去尋找織起絲綢的最佳材料，費了好幾天的勁兒才好不容易集齊。

如今，感受著已織好衣料的柔軟輕薄，一想到不久之后這套衣裝便要借自己之手贈送給甘雨，還要被她穿在身上的情形……空的臉畔便忍不住泛起連連的紅暈。

可在羞怯之中，他也有些好奇這套衣物究竟是何等華貴美艷，以及期待著望見許久未曾謀面的甘雨那清純甜美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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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走了，凝光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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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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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生出向往的空剛想忙不迭地告辭離開，卻又被凝光的話語弄停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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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這件衣裝之所以會如此輕薄細膩，是因為我讓手下工匠采用了留云借風真君賜教的仙家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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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急切讓凝光臉上的笑意又漾起了幾分，她卻仍是不慌不忙地開口，示意他手中的包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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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她那天偶然造訪群玉閣之時，她還說過……與這件衣裝相配的，還有為之錦上添花的一樣【機關】尚未完成。

“如今已過去幾日，你不妨帶著甘雨去見見那仙，向她詢問這機關做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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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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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凝光說出“帶著甘雨前去”幾字，空的心兒剎那間便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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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凝光你之前不還說，讓刻晴加派人手組織慶典嗎……

“眼下港里正是需要甘雨的時候，這樣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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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這也是我的計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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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眼眸閃爍著精明與人情味的光芒，凝光料到了空的疑問，還未等他話音落下便毫不猶豫地開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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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經年累月為璃月操勞，時到年關，也該好好讓她休憩下了。

“她海燈節(jié)期間的唯一任務，便是……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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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甘——雨——！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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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的腳步聲在月海亭的走廊內奔走，夾雜著少年愈加急切的呼喚聲。

托秘書慧心將凝光的計劃書交給刻晴之后，空焦急的心便越來越如火上澆油般沸騰，撲通撲通跳動的胸腔里，不經意間升騰出幾番激動與焦炙出來。

其原因，他自己當然也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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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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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過自己已走過數十次的熟悉走廊，來到那不能再熟悉的松木門面前，四下找不到甘雨的空憑借著自己的本能，猜到甘雨估計會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處理公務。

帶著許久未見的振奮與急切，他猛地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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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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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便望見了那堆滿卷宗的高高寫字臺，又瞥見了那顆在連篇累牘之后微微上下浮動著的毛茸茸頭顱，空的心中一陣大喜——自己猜得沒錯，甘雨還在這里……

……可是，見那素與自己交情甚切的仙人少女，卻并未因自己的呼喚而抬起頭來，他的心頭又猛地向下一沉。

緊趕慢趕地快步來到桌前，空扒開礙事的疊疊公文，雙眼卻迎面撞見了正在桌上微微起伏的兩只淡紅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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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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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頎長而略帶卷曲藍發(fā)中的一對小角，隨著它們的主人平靜的呼吸與夢喘聲中上下起伏，如春筍遇雨拔芽，甚是可愛。

而那冰藍色的柔順發(fā)絲畔，微微垂在面頰一側的劉海下，掩藏著的是女孩那白若凝雪的肌膚與略帶紅潤的俏頰。如葉的柳眉在緊閉的星眸上微蹙，嫩紅可愛的小嘴輕輕嘟起吞吐著平緩的芬芳，兩只柔嫩的小手權當小枕，正墊在她的額下與桌面之間……

……空滿心惦記著的甘雨，此刻正趴在他面前的公文桌上，正享受著難得而清甜的夢鄉(xiān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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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原來在睡覺啊……

“一定是她整晚都忙于處理工作，耽誤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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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身旁一厚摞已經批閱完畢的公文與計劃書，空在對這位任勞任怨的秘書感嘆的同時，更多的是對這位女孩的憐愛與擔憂。

看來，凝光的安排并未是空穴來風。

在這個最應該休息的時節(jié)，怎能不讓甘雨放下經年累月的重擔，出去散心透氣幾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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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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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提著的包裹收入背囊，空凝望著甘雨哪怕是睡顏也依舊美若天仙的臉頰，心中生出某種沖動的同時，濃濃的羞怯也隨之而來。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體面地叫醒這位疲憊不堪的半仙少女，只得堪堪探出一只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卻不知為何如鬼使神差般地緩緩向上移去，等空回過神來……他的指尖已經輕輕觸到了她那標志性的可愛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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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要……碰我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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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夢中的低聲呢喃，在空觸及角的瞬間變得嬌美而黏軟動人，讓他的臉登時紅到爆炸。

空吞了吞口水，可他的意識卻驅使著他手頭上的繼續(xù)行動，甚至得寸進尺地將整只手都攏上了發(fā)絲間掩藏的小角根部，輕緩而顫顫地摩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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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求你，不要……

“呼……哈嗯……嗯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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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游在夢境中的少女猛地一激靈，是她那敏銳無比的角傳遞而來的刺激所致。

伴著服服帖帖地趴在雙臂上的小臉蛋猛地一紅，甘雨粉紫色的雙眼冷不丁地睜大，只見她刷的一下瞬間坐直了身子，慌張的警覺地四下環(huán)視，順帶嚇了她身旁身旁的少年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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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辍掖驍_到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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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本來不就是為了叫醒她才來的嘛！

緩過神來說出的這句話剛一出口，空便覺得別扭至極。可望著眼前驚慌失措還沒回過味來的藍發(fā)少女，他忽然想起不能讓甘雨發(fā)覺是他摸了她的角，趕忙大大咧咧地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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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甘雨，先別睡了……凝光讓我?guī)闳ソ^云間的仙人洞府那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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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噢，是旅行者啊……嚇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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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的嚶嚀聲緩緩響起，聽到少年話音的那刻，甘雨仍舊有些迷糊的雙眸也瞬間清醒澄澈起來，循著聲音款款望向身旁促狹無比的少年。

但見她雙手疊起輕輕放在胸口，兩綹額前垂下的藍發(fā)在她身體的抖動下一并微微打顫……親眼所見甘雨這被人吵醒的憨態(tài)可掬之態(tài)，令空的心也漸漸被溫熱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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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工作太久，今天有些困……謝謝你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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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懵啦，快跟我走吧……到了那里，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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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甘雨細究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空趕忙伸出手拉起甘雨放在胸前的柔嫩小手，腳下發(fā)力，便拖著仍舊滿身困意的甘雨起了身，直直向屋外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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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旅……旅行者……

“不，不行呀……工作還沒，沒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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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光說啦，休息就是甘雨你現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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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覺心里頭一股暖流上下翻騰，拽著甘雨已然向月海亭大門跑去的空，似乎感到手上屬于少女的柔軟正逐漸與自己心間的溫暖相匯相融。

在走廊里一眾秘書的驚呼聲與竊竊私語聲里，他一步步拉著已經驚得小手捂嘴的甘雨從中走過，邁向外面的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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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纏八尺云，林扶百丈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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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璃月如夕陽般橙紅的山林間，迎面吹來的涼爽山風足以讓人精神振奮。繞過天衡山，渡過狹窄的小小溪谷，眼前陳列著的景象便是璃月的大好河山與萬頃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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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凝光小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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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走出璃月港，日頭就已經高高在天邊掛起。

少年少女向前并排踏響的腳步聲邁過山路，趟過小溪，將甘雨柔美淡然的聲調襯得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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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還特意委托我多多關照你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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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在空詳細地解釋了前因后果之后，甘雨的擔心與誤會才總算是消解完畢。

望著甘雨那幾分鐘前尚未徹底睡醒的身體在山風的吹拂下，漸漸恢復了山林一般的活力與彈性，熟悉的沖動便再度涌上了空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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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身邊的女孩身間的香氣，在剛剛充滿煙火氣的璃月港內尚不明顯，可一來到山間，調皮的山風便將那淡然的馨香扇向空的鼻前，直涌上腦。

一直無話的氣氛下，空聆聽著那輕盈容納著黑絲小腳的藍白小鞋敲擊地面的脆響，再也按捺不住那種可怕的沖動，只得小心翼翼地向甘雨那殷實可愛而緊繃著黑色絲襪的豐滿雙腿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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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空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賞甘雨的這套經典的衣裝。之前聽她說過，這身衣服是她的師傅——留云借風真君為她親手所制，兼具仙的高潔與人的嬌美。美妙的衣物穿在身材極為出眾的甘雨身上更是相得益彰，錦上添花。

在不太懂服裝的空眼中看來，一襲飄逸的冰藍裙擺，與將她小巧玲瓏的身軀緊緊包裹的黑色胸衣與絲襪，已經成了甘雨的經典標志。

每每自己受她所托與她一起加班的時節(jié)，自己總會笑嘻嘻地問起“甘雨的這身衣服穿了多久啊”這樣的問題，也總會迎來少女變得通紅的面龐與她嬌羞聲中的連聲呵斥。

但是，如今結合凝光所托一想，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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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衣服，甘雨究竟穿了多長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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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套衣裝，代表著甘雨數年前向璃月立下的契約的話……那在這脫離仙的權柄，迎來人治之世的如今璃月，一件新的衣裝可謂是對她再合適不過的贈禮了。

這其中包含著凝光的心意，真君的心意，以及……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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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馬上就要到海燈節(jié)了，璃月現在應該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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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突然響起的話音，讓目光呆愣在她雙腿上的空冷不防嚇了個激靈。他趕忙收回不老實的目光，無言而正色地望向前方。

一番忙活，空總算搜腸刮肚找好了安慰甘雨的話語，趕緊忙不迭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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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么拘謹啦，甘雨……你辛苦工作了一年，到了這個時節(jié)，也該好好休息下啦。

“有言道：‘勞逸結合，張弛有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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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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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緩解了尷尬，又向甘雨白皙的面龐上瞥了一眼，直到確認她沒有發(fā)現自己剛剛的不徑行為后，空才沉沉地舒了口氣。

他剛想放開甘雨的手，卻發(fā)現那柔若無骨的細嫩柔荑不知何時已然化作堅實的鎖，將他的手牢牢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忍不住緩緩向右望去，空卻發(fā)現一對晶瑩的紫色眸子正悄悄試探著自己。雙目相對的剎那，又略帶怯懦地縮回了幾綹發(fā)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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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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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云間，仙人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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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于云霞之間的山脈頂峰，坐落著仙人們休憩的洞天福地，亦是空和甘雨此次的目的地。

緩緩地走上最后一段臺階，看那瑤池仙葩，纏云繞霧的迷離秘境，空便能在腦海中剎那間浮現出那孤傲凝首的鶴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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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二人第一次緩步同行共游璃月，更是二人共處時間最長的一次。

而這整整一路，甘雨的小手一直沒有離開過空的手。那只溫軟柔滑，被手套包裹的纖玉由于與自己的手緊緊相扣，也早就變得滾熱而緊密。

一路上，空的心思也伴著這只小手的搖晃而上下起伏。二人之間被一種隱秘的隔膜悄悄隔開，你不言我不語，只是你跟著我，我跟著你地緩緩走在路上，走在山間……但那顆急促的心，卻因為少女的柔腕緊握在手而不住地漾起波瀾。

在此之前，甘雨從來都未與自己如此緊密地接觸過……

……這一次，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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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已經到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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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渾厚的女聲緩而轉響，伴著翅膀劃過空氣的獵獵聲一起，打斷了空想對甘雨問出的話頭。二人雙雙抬起頭來循聲而望，便望見了正是那留云借風真君摶風而搖，只是稍稍振翅，便從那群山之間輕盈轉出，頃刻間，便落在二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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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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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曾開口的甘雨望見真菌突然到訪，依舊被小小嚇了一跳。她剛有遲疑，小手卻被少年的手輕輕一捏，旋即耳邊便響起了他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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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云借風真君，您好……

“我這次來，是想向你索求凝光小姐所說的【機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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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猜你就是為了那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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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的話音，依舊是那般低沉而略帶傲氣。她一扭鶴頭，微微振翅，將翼下綁縛著的一只錦囊示給兩人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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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這就是那【摶風機關】。

“只要將它繡在衣裝之上，穿上衣裝的人則會如風般飄逸，如云般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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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看到真君向他伸出了羽翼，心中會意，趕忙伸出左手將背囊摘下，右手想甩脫甘雨的緊拽拿出那件包袱——卻沒有成功。

心中一驚望去，甘雨的俏臉不知何時已經渡上幾抹紅潤，紫色閃亮的明眸緊盯著自己，凝視之中居然透露出一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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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接下來大概不會放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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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頭忍不住苦笑，只得彎腰將背囊放在地上，用左手將包袱拿出，交給真君。

也就是這時，他突然發(fā)覺手上的力道又緊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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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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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咯噔一下，空趕忙借助面前清澈的湖水望去。

這一次他驚訝地望見，甘雨的那兩只美眸正驚奇地望著那個包袱，臉畔也漾上了幾點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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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甘雨你的事情，我都聽那凝光說了。

“你說說你啊……正逢此等佳節(jié)，你又何必忍受勞累，將自己埋于工作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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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池碧水旁，石桌上擺著三道杏仁豆腐。

在一旁擺弄著空沒見過的新奇機關，似乎在忙著裁剪衣物與安裝機關——手上忙活個不停的留云真君似乎耐不住性子，扭過頭來凝視起了仍局促地端坐在一起的二人，一邊又忍不住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訓斥起甘雨來。

而在強勢的真君前顯得如此卑微的藍發(fā)少女，卻只是款款低頭，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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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了多少次，就算是仙，也需要休息……若是緊抓不放，怎能有暇與他人締結新的羈絆呢？

“吶，就比如說我手上的這件衣服……它可是你身邊的旅行者細心為你收集材料，又拜托凝光縫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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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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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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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真君說到這兒，又聽見甘雨的低聲驚呼，空忍不住抬起頭望向身旁的女孩，毫不意外地在她臉上發(fā)現了一抹比剛剛更加鮮艷的玫紅。

可還沒給空反應的余地，他指縫間的美玉便突然被輕柔地夾緊。面前閃耀的流波間，他看見甘雨的脖頸抬起，與他雙目緩緩相對的溫和視線，已然潛藏起無數的溫柔與洋洋灑灑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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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含情脈脈地凝視，無視了自己的話，真君略帶深意地撇了撇嘴。

羽翼唰地一抬，裂帛之聲陡然響起，也讓空的注意力趕忙轉移到真君的身前。

那里，放著一個精美的木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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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便是那送給甘雨的衣裝。

“凝光那家伙還蠻上道……只是之前偶然跟她提起，她便能精確地將我的織法復刻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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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空點了點頭，真君又望向一旁不敢抬頭的甘雨，心中已經有了數。

她將手中的木盒遞給少年，羽翼一邊還輕輕拂過甘雨的頭頂，惹得后者一陣羞澀的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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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出了洞府啊，甘雨你就把這件衣服換上。

“不僅算是謝了旅者之意，更要讓讓別人好好看看這璃月新時代里仙人的風貌，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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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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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耷拉著腦袋，囁嚅而緊張地開口回答。

她臉上的表情被重重的發(fā)絲遮蔽，就連空也無法看見她的臉色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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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倆，還有沒有想說的？

“都臨近年關了，甘雨你不說說近來在璃月港的見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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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半晌，卻沒人回話。本來站在山石上俯瞰璃月大地的真君不耐煩地轉過頭看向甘雨，卻發(fā)現她并沒有抬頭的意思，只是悄悄用眼睛盯著空手中的盒子，心里只得一沉。

她轉而一偏頭，望向了一旁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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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說起陪伴，還是這件衣服的完成，都是旅行者你的功勞最多。

“作為你愿意陪伴甘雨的報償，想不想聽聽她小時候的故事？來，我來和你聊聊咱甘雨以前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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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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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禮貌地回復真君，空突然覺得被自己緊握的小手猛地一拽。旋即，就連自己站定的腳步都被那只手堪堪拽走。

扭頭一看，正是側臉涂滿羞紅的甘雨緊拉著他，正奔著兩人來時的階梯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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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甘雨你別拉著我啊……

“那，那留云真君，下次您再為我講吧……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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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師傅就是這樣，一說起那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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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不聽不就是了……甘雨你慢點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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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道路愈走愈寬闊，在悶聲不響向前走的甘雨拖拽下，空總算跟著她來到了山腰風景優(yōu)美之處。

聽到空的連聲叫喊，少女方才緩緩止步。她一邊氣呼呼的埋怨著，鼓起紅潤的小嘴發(fā)泄著不滿，一邊緊握著少年的手，停在生長在半山腰的一小束灌木叢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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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真君不也是在意甘雨才那樣說的嘛……

“對了……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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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起手中的木盒，空臉上一紅。

他的手掂量著，只感覺其中輕若無物，一種奇妙的輕盈質感讓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感官是否出了問題。

雖說空當然知道這盒子如此輕盈的原因一定在于留云真君的摶風機關，可他心中洋溢著的別樣情感，卻讓他止步不動，呆呆凝視著那木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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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裝著送給甘雨，并即將被她穿在身上的衣裝……

究竟會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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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不，我們就在這里換衣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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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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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的臉依舊是那么紅潤，但那已經由因慍意而起的通紅變成了羞澀難當的嫩紅。她的雙眼仿佛被畫成了蚊香，顫顫地望著空手中的盒子——

要被拒絕了——

空心底一沉，希望瞬間破滅。

畢竟……哪個女孩會愿意在這荒郊野外，還是在自己一個男生面前突然換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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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是空的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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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居然答應了！

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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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也……也就是說，就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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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在這里，空旁邊這片灌木叢里……

“不過……記得，一定不許向這邊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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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看見面前的甘雨星眸消去羞澀的圈圈之后，已然閃著曖昧的水色。那是不同于她羞澀時或驚慌時的眼神，而是一種自己在不久前就已經直視過的——刻骨的溫柔。

呆呆的他面前，藍發(fā)的少女帶笑乖巧地點頭，一邊終于放開了許久未放的小手，接過了他手中盒子。

她一邊柔聲叮囑著，一邊身子一傾，緩緩躲進了灌木叢后……

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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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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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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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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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叢里傳來沙沙的響動聲已經不知多久，少女的一聲嬌呼，卻讓呆立在一旁的空心兒猛地跳動起來。

空本就因為等待著少女換上新衣而激動得心急，這一來更是有如微風拂面般搔動人心。他不免紅遍了臉，扭過頭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堪堪將目光投往遠方的群山。

隔著千巖萬壑，他敏銳的雙眼依舊望見了臥在遠處天衡山下的璃月港。時間才不過巳時半刻，那群山環(huán)繞的天邊便已閃爍著幾點燈芒，萬帆聚集之處也黑壓壓一片，只是觀望便會知曉其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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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時常說，她會來到山巒之畔，坐在崖邊，也不干什么，就靜靜地望著遠處的璃月，一坐就是一天。

雖來過絕云間幾次，但空的步履總是匆匆，從來未曾靜下心來感受群山的脈搏，云彩的心跳，自然也無法注意到遠處的璃月港竟是那般宏偉壯麗。

而這，就是甘雨一直以來看到的景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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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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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腕處突然一涼，空打了個寒顫。他低頭望去，這才發(fā)現山路旁茂密生長的草葉上不知何時結滿了露珠。

也難怪。這里位居山間，時間也不過剛過早晨，清晨草木集好的露珠還未徹底消散。

看來甘雨剛剛的聲音，也是因為露珠才發(f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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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我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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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思，又一次被清脆的鶯聲啼斷。

空的心兒猛地跳動起來。

他緩緩轉過頭去，從未如此認真地目視著面前身著那別樣衣裝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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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布料點綴著淡梅與牡丹，被金縷團團包圍，經過仙人之手如天裁地縫般精巧無比而珍奇奪艷。

不止華美至極，更令人賞心悅目。

有道是：

金縷作絲，凝成百縷絲絳；

棕帛凝面，鋪灑一帛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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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空……

“這一身……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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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淡淡而略帶欣喜的低語，將空從呆滯之中喚醒。

回過神來，如天仙般美艷高貴，與平日里保守淡雅的風格完全不同的甘雨已經款款站在身前，用飽含深情的眼神定定目視著他……

空長舒了一口氣，定下神來。

不知為何，他感到剛剛心中燃燒的那種感覺，此刻居然漸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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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哦……真的很適合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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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越升越高，山林遍布它的恩澤，將晨間精心收集的顆顆露珠進獻給那溫暖的陽光。

少女響起的腳步聲依舊那般清脆悅耳，在空的腦中卻有了嶄新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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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在回璃月港之前，我想去一個地方。

“你愿意，跟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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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藍的發(fā)絲在金線織就的衣擺畔滾落，柔美的雙腿緩緩站定并攏，甘雨的神態(tài)比起來時明顯活潑了不少，內里藏著的感情好似也被空所捕捉。

她的臉紅紅的，在笑。

望著現在只有自己可以如此近距離欣賞觀摩的可愛人兒，空心頭一動，亦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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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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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匆匆，步履下的路逐漸由平整變?yōu)榇渚G，空卻感受不到上面盈滿的潮濕。

他定睛四下觀望，這才發(fā)現身前的甘雨帶領自己來到的，是一片長滿淡雅野花的向陽山坡。

而目光盡頭的那藍色的倩影，則在他的凝視之下向前走去，輕舒腰肢，貼緊雙腿，認真而小心地向著遠處璃月港的方向，虔誠地跪坐下去。

她金絲纏繞的后擺在風中飄拂，如仙麟般典雅高貴的身姿令空也不禁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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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可以拜托你過來嗎？

“我想穿著這身衣服，和你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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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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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軟綿綿的鶯啼，讓空有些亂了陣腳。

不過望著她虔誠的身影，他也不免為之震撼感嘆，腳步也早已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恍惚間，空的耳邊已被少女麻酥酥的藍發(fā)貼緊。她的額頭如在風中搖曳的小花般搖晃，最終傍緊了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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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我很熟，我以前經常來這里。

“這兒不僅向陽，還能最清晰地看見我生活的璃月港，我很是中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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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瞥下，空能看到甘雨低語時翕動著的粉嫩雙唇，也能感受到她從未如此接近的呼吸與吐息。他的手忍不住向她白潔的背脊攀去，輕輕搭上了她的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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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在想：帝君將這座城市寄托給我，我究竟能否履行契約，擔當大任呢？

“而如今璃月脫去仙的權柄，擔上了仙的責任，半仙半人的我，又是否應當繼續(xù)恪守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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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覺了身旁人兒的話音中略帶困惑，空不禁莞爾一笑。

與甘雨相處的時間如此之長，他的煩惱，她的憂愁，他自然都知曉。

而此時該如何排解她的疑問，他也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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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知道為什么我要接下凝光小姐的委托，為這身新衣費盡心力收集材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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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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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便是因為，凝光小姐的一句話打動了我。

“她曾對我說，甘雨數十年如一日般為璃月港工作，早就已經成了璃月港不可分割的一員。

“她也曾對我說，你在我們這里，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也不是異于大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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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

“和大家一樣的，璃月港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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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備了許久的回答，終于讓空在海燈節(jié)前夕對早就想傾訴的甘雨盡數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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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身衣服，就是我送給甘雨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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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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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畔的少女扭過身來，被絲薄包裹的白柔在空的眼前輕顫，讓他的氣息忍不住搖晃起來。

而甘雨早就將她的小手伸出，如溫和的溪流般穿插在他的指縫，又一次與他十指相扣。

這一次，沒了手套的桎梏，而是肌膚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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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衣服，我想在你面前穿起……

“而且，原諒我的任性……我也只想穿給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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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對眸子齊整地向璃月港望去，千帆依舊，繁盛亦然。

海燈前夕的上午，遠離璃月的群山之間，少女輕輕側在少年的脊背，臉上常年掛著的勞累憂愁終于變成了釋然與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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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也帶著凝光小姐對我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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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相信她會理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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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而視，會心一笑，雙雙躺在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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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我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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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睡吧。反正凝光小姐拜托我的，是帶甘雨出來散心……

“而且，她都說了……你今年海燈節(jié)唯一的任務，就是休息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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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嘿嘿……

“那……你的胸口，可以讓我依偎一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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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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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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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在草地上舒展自己的身軀，身上穿著的新衣如銀河制成的錦緞般閃爍。

空不禁想起了凝光對這套衣裝的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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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縷華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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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這璃月一樣啊，他想。如錦縷織就，如華裳般美麗繁盛。有些事物會因時間的沖刷而變，但有些事物是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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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這巖構筑的國土。

就如身前女孩那恪盡契約的一片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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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自己對甘雨的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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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升起，直至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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