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為新系列，大概就是我想寫的一些短篇小說吧，本小說集名為《獨(dú)白》，是以第一人稱講主角自己的故事為敘事視角。本篇靈感來源是曾經(jīng)義演時碰到的“分離性遺忘癥”患者而來。一切人物故事均為虛構(gòu)。如有雷同，實(shí)屬巧合。

夏天的樹林里總是生機(jī)勃勃的。頭頂傳來的鳥啼，密葉里刺耳的蟬鳴，腳下還有時不時溜走的昆蟲和爬蟲。還好我是個習(xí)慣穿著長褲和夾克的人，不然保不準(zhǔn)有什么玩意會爬上我的腿或者落在我的胳膊上。

至于如何來到此地，我倒是也沒什么印象。只是覺著不能一直在家呆著，就隨便穿了點(diǎn)習(xí)慣的寬松衣服出來走走。不知道怎么的，本來是在公寓的樓下漫無目的的轉(zhuǎn)圈，再就是聽到那些聲音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我走到這邊林子里來了。我不喜歡夏天，因?yàn)槲遗聼幔晃乙膊幌矚g樹林，雖然比起大街這里幾乎不可能會有人，我倒是挺中意這種無人的環(huán)境，但這些爬蟲的熱情還是允許我謝絕了吧。

說來這片林子倒是也算寬廣，至少我現(xiàn)在看不到什么能出去的路?，F(xiàn)今距離城市能走著就到的林子也真是罕見。我一邊走著一邊琢磨。這片林子是我曾來過的。但是應(yīng)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只是單單知道這里有片林子，加上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我有這種想法。剩下的何時來過，又與誰來過，就是完全想不起來的事了。

倒也無妨。本著中國人特有的“來都來了”思想，加上有樹陰能讓陽光不直射在我身上，我決定在這里多呆一會，反正看這樣子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我踩在陽光透過樹葉映在泥土上的小圓圈上，又看那一個個圓圈踩在我的鞋面，就算是葉子也不服氣被我這樣的人踩在腳底么。我在心里自嘲一聲，不再看那充滿反抗之心的光點(diǎn)。

我從夾克的右側(cè)兜里拿出打火機(jī)和卷煙盒。軟包香煙的設(shè)計是我最喜歡的，從頂部未開封的一側(cè)輕拍，開封的那一側(cè)就會有成根的香煙跳出來，頗有一絲玩玩具的樂趣。我直接用嘴叼起一根香煙，再用左手護(hù)住放在卷煙前端的打火機(jī)前，看著面前的火焰和卷煙前端的紙張與煙草慢慢融合，輕吸一口就會有微微的燃燒聲。越說倒是越覺得吸煙像兒戲了，大概也是為像我這種早已成年卻依然幼稚的人準(zhǔn)備的解悶玩意吧。但還是盡可能不要吸煙為好，尤其是小孩子。

我一口一口地啜著煙一邊漫無目的的走著。正值夏季，所以也沒什么枯葉可以踩，聽著那些清脆的聲音倒是還挺解壓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壓力需要解，或許單單生存對我這種人來說就已經(jīng)算是重壓了吧。

實(shí)在抱歉，自顧自地說了這么一長串，還沒有自我介紹來著。我叫…。罷了，名字不重要，說到頭只是一種代號罷了，全天下有那么多重名的人就能證明名字并不重要，還是說一說我的生活吧。雖然不太喜歡這么自稱，但是用最簡單的話說，我大致還能算個音樂家兼作家，也確有不少人對我的音樂和文章不吝夸獎就是。

說來那座公寓可確實(shí)不錯來著。本來是一位對我很好的朋友的屋子，不過他去別的地方一時半會回不來，就讓我住進(jìn)去了，說是能幫他收拾收拾之類的。很高的層數(shù)，樓宇內(nèi)部的裝修跟外邊那些高級酒店幾乎沒兩樣了，大門還是自動門嘞。進(jìn)了大門的一樓還有用高級沙發(fā)當(dāng)座椅的大廳，我經(jīng)常在那坐在那里看書，順便看看今天門衛(wèi)是如何摸魚的，還能欣賞欣賞路過的美女來著。

不好意思，說著說著就說到別處去了，我這人習(xí)慣如此。接著自我介紹吧，說起文章，我平時有什么點(diǎn)子，就會自顧自的寫一些。有些覺得不錯的，就發(fā)給編輯部賺點(diǎn)稿費(fèi)。另外那些就寫完刪掉，也不覺得心痛，我只是很享受寫作的過程而已。

至于音樂，不是吹，我會的樂器還真不少。像那些彈的什么鋼琴吉他啦，吹的什么笛子口琴啦，或是拉的提琴一類，我多多少少都會一些，也是兒時母親管教有方，加上自己后來也沒放棄，多了些解悶的玩意。不過樂器一類，他人來演奏就風(fēng)度翩翩的。讓我來的話，雖然是相同的曲子，卻生出一種滑稽感。明明演奏的絲毫不差，甚至還有過及呢，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再剩下的可能就是閱讀了，從文學(xué)大家的作品到現(xiàn)在的那些網(wǎng)絡(luò)小說我都看。我個人到?jīng)]覺得有什么，單純追求什么“精神高度”或是“自我修養(yǎng)”就摒棄一些東西，再自顧自的將它們掛上一個“爛俗”的標(biāo)簽，也確實(shí)是沒什么意思的。到頭來，自己啃不動那些高深的文章，又要抱著背叛自己的心態(tài)去看那些被自己批判過的東西，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一不小心又開始評價別的事了，還是讓我們再回來一次吧，抱歉抱歉。生活說完了的話，還有些什么可說呢。收入？那些事就免了吧，隨緣就好隨緣就好。我也就是靠著那一絲靈感寫些東西，再從出版社里換點(diǎn)稿費(fèi)出來讓自己不至于餓死罷了。那自己的靈感換錢續(xù)命，說到頭和賣春也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在生產(chǎn)罷了，又何來高低貴賤之分？

過上這種生活之前的事我就完全沒有印象了。既然能夠忘記，那一定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至于我自己的事就先說到這里吧。

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現(xiàn)在的生活，頭頂看不見的地方傳來的鳥叫聲把我叫回了現(xiàn)實(shí)。說來奇怪，按平時的我是一定不會在這種地方停留的。畢竟這里又熱又悶，還有不怎么好聽的鳥蟲聲。但是這片林子總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我曾經(jīng)來過這里似的。

我盡可能地嘗試回想跟樹林相關(guān)的記憶，可是我的大腦絲毫不向我回饋，就好像是在電腦上打開一個已經(jīng)清空相關(guān)文件的程序一樣。就算是報個錯也好吧，我不由得想到。回頭看了看，也找不到自己是從哪里進(jìn)來的。好在我沒什么急事，或者說根本不會有什么急事，倒是不用擔(dān)心時間上的問題。

我并沒有看時間的習(xí)慣，平時也只是看看太陽估計一下現(xiàn)在是早晨，中午，或是晚上，自然也不知道在這里呆了多久。只是跟著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熟悉感，又順著唯一能正常行進(jìn)的道路走著。

過了沒多久，兩邊像早高峰地鐵一樣擠著我的樹干們慢慢的散開了，讓出面前一片還算空曠的地方。樹木中圍出一圈空地，而且只有我這條路通向這里，空地邊緣就又是高聳入云的樹墻了。不光如此，走到這里以后除了慢悠悠的風(fēng)觸動樹葉的聲音，就也聽不到別的動靜了。難不成這些鳥蟲們也是堅持準(zhǔn)時下班后就不再工作的主？

回過頭來看看這片空地，是該說荒涼呢，還是該說有種末世感呢。草地相較于來的路上要短不少，甚至還有一塊光禿禿的。在那片光禿禿的土地周圍有兩個并列擺放的，長滿青苔的石墩。石墩不算大，如果是我坐上去的話可能會有懸空的部分，但如果是中學(xué)的學(xué)生就幾乎剛剛好。

難不成是附近學(xué)校里學(xué)生的秘密基地之類的？看到這種布置讓我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這樣，我還是不要進(jìn)去好了。但是看這里的樣子，應(yīng)該也是已經(jīng)被廢棄的秘密基地了吧。得出這個結(jié)論之后，我走向那塊石墩。拿出兜里的紙巾稍微清理了一下，在確認(rèn)不會弄臟衣服和褲子的前提下坐了上去。和我估計的一樣，就寬度而言確實(shí)不是用來適配成年人的身體的。不過走了這么一陣子，又加上看到這塊地方時增加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讓我有些疲憊，能有個歇腳的地方已經(jīng)足夠了。

我慢慢坐下，發(fā)出“哎呦”的嘆息聲，像是平時能在下午路邊看到的曬太陽的老頭子們一樣。不是因?yàn)樯眢w不適，只是不知從何時就有了這個習(xí)慣。我拿出那包香煙點(diǎn)上一根，順著煙氣飄動的方向看向天空。

這里倒是個好地方，陽光不會直射進(jìn)來，就算在這種大白天抬頭也不會被太陽晃到眼睛也能看到成片飄著的云。如果是晚上來的話，應(yīng)該能看到月亮吧。微微的風(fēng)和我一起分享著那根香煙，也能在呼吸時不吸進(jìn)煙頭燃燒出來的煙。這么說倒也奇怪，明明是吸煙的人，卻不喜歡煙氣粘在手上或衣服上的味道，我自嘲的笑道。說起來，這是我今天第幾次自嘲了來著？完全算不清。抽完這根煙，我拿出隨身攜帶的小說看了起來。

等著書頁上明亮的光染上了金色，也差不多是回去的時候了。在外邊呆這么久并不符合我一貫的作風(fēng)。我收起書本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褲子，沿著我走進(jìn)來的路返回。

就當(dāng)我剛剛要走出這片空地的時候，一陣強(qiáng)風(fēng)從我面前襲來，吹的周圍樹葉的聲音甚至有點(diǎn)刺耳。我下意識回過頭躲避這陣風(fēng)，卻看到我剛剛起身的那塊石墩上又布滿了青苔。剛剛明明清理過的來著，比起好奇，我更擔(dān)心我的褲子有沒有臟。好在屁股部分依然干凈整潔，也懶得思考是不是什么靈異事件。要是這么簡單就能碰上靈異事件，那我游戲里抽卡豈不是永遠(yuǎn)一發(fā)一金？我不理會那里，慢慢低頭頂著風(fēng)走了出去。

感覺沒有來時走的那么久，但我也不好確定，畢竟出來的路上一直有風(fēng)。我只能低著頭沿著路走，看到周圍的道路突然變成熟悉的石板街，才意識到風(fēng)不知在何時停了，我也到了我住的公寓樓下的商圈里。

草草吃過晚飯就回到了房間里。每次剛剛回到家都會什么都不想做，只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能否睡著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畢竟失眠多年。但就這樣養(yǎng)養(yǎng)神也不失為一種休息的方法，至于睡著不睡著的，看天意咯。

就這么放空到天黑，窗外街邊的燈亮起，我慢慢有了些動力，起身到陽臺點(diǎn)上一支煙。在安靜的陽臺上默默抽根煙也是種享受，能看著與白天不一樣的煙氣，感受夜晚與白天風(fēng)的不同。最重要的也要數(shù)月亮形態(tài)的變化，我是一向覺著殘月要比滿月好看的。

? 盡管是夏季，到了半夜的風(fēng)也是有些陰冷。我回到房間打開臺燈，拿起那本讀不厭的《挪威的森林》慢慢翻著。要說為何對這本書情有獨(dú)鐘，有絕大部分都是扉頁的那句“獻(xiàn)給許許多多的忌日”吧。本來夜晚是個彈琴的好時候，我也的確這么做過。但后來有鄰居來投訴過，我也只好改成戴著耳機(jī)聽歌看書了。

? 夜晚的寂靜時光是我一整天里最珍愛的，曾經(jīng)的隱居者因?yàn)橄矚g山水發(fā)明了“泉石膏肓”，我覺得我也可以說是“文樂膏肓”吧。這種夜晚不知已經(jīng)過了多少次，右手夾著的書頁慢慢變厚，陽臺上的煙灰缸越來越滿，耳機(jī)里的歌單已播放一遍又一遍。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有種“我確實(shí)在掌控我的生活”的安心感。

? 等到窗外的光線和我的倦意一同升起，我放下手中的書。白天的時間并不屬于我。睡前的一根煙用來回味夜晚的溫馨和書中的故事。一根煙的結(jié)束代表清醒時間的終結(jié)，我草草洗了澡刷了牙便睡了。

　　我難得的做了夢。

?

我看到白天我去過的那片林子，但是并不完全相同。樹木沒有那么粗壯高挑，可供行走的小道也要寬敞許多。我憑著記憶，或者說只是順著這唯一的一條路走著。這條路要比今天走過的短，不一會就到了那片空地的入口處，但是我沒有直接走進(jìn)去。

其實(shí)快到這里時我就有些猶豫，因?yàn)槲衣牭搅藙e人的聲音。有兩個，一男一女，聲音都很清晰，散發(fā)著與我完全不同的青春感。我站在入口這里看著他們，好在他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不然我會被當(dāng)成什么可疑的人吧。而且我也不會沒眼色的打擾別人的約會時間。

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能感覺到他們很開心。就只是坐在那兩個石墩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有時下意識朝著對方靠近又拉開距離，又或是在對方?jīng)]有看向自己時偷偷的勾對方的手，等到對方回頭又很快的把手收回去。

真是青春啊。我不由得感嘆道，得益于我的特殊生物鐘，盡管周邊就有學(xué)校，但也很少看到青春洋溢的年輕人們。尤其偶爾還會被學(xué)生放學(xué)或是學(xué)校的廣播吵醒，就更沒什么好脾氣了。不過等真目睹到這種純潔的感情，不論是誰也能會心一笑吧。我揉了揉我的臉頰，讓抬起的嘴角回到正常的位置。青春的力量真是可怕。

　　我就站在這里看著他們，偶爾他們會有掃過這的視線，但也只是單純掃過，就像看不到我似的。過了一陣，那個女孩子慢慢睡著了，把頭靠在男孩的肩膀上，那個男孩愣了一陣，也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女孩的頭上。還挺溫柔的，盡可能把軟的部位靠上去。我暗自評價道，又緊接著腦中冒出一句：換我我也是這么干的。

　　這句話讓我有些質(zhì)疑，我確認(rèn)我的記憶中并不存在這種經(jīng)歷，要說的話也會說“換我我也會這么干?！被蚴恰拔乙材苓@樣做?！敝T如此類的話吧，為什么會用這種我曾做過的語氣呢。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天色已慢慢暗下去了，那兩位年輕的小情侶也慢慢醒來。微風(fēng)將女孩的頭發(fā)吹向男孩的臉旁，兩人一起看著天上和樹林縫隙中的金光，一直到皎潔的月光布滿腳下的空地。

　　正當(dāng)我好奇他們作為學(xué)生為何能在外面呆到大晚上時，一陣突兀的電鈴聲響起，把我從夢境生生拽回了現(xiàn)實(shí)。肯定又是廣告或者詐騙電話之類的，我不去理會?？上抑灰褋砭秃茈y再入睡，只好起來洗漱。

　　等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走到陽臺上點(diǎn)起一根新的香煙，想回想一下剛剛做的夢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做夢有事就是這樣，有些時候做的夢能記得很清晰，有時又一起床就忘了。盡管沒看完大腦給我播放的青春戀愛物語有點(diǎn)不爽，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回屋換好衣服打算泡杯茶喝，剛進(jìn)房間發(fā)現(xiàn)我的手機(jī)還在響。

　　這年頭的騷擾電話還真是堅持不懈，我懶得看手機(jī)屏幕直接按下接聽鍵說到：“不需要謝謝?！闭郎?zhǔn)備掛斷的時候聽到聽筒里傳來一句“知道你人貴不需要朋友?！边@個聲音的主人我是知道的，盡管高中畢業(yè)就沒聯(lián)系了。但是他算是我高中唯一的朋友，雖然名字記不起來，但聲音我是不會忘的。

　　“這么多年了，為什么突然聯(lián)系我？”

　　“原來你還沒．．．沒什么，今天突然想約你出來回味一下曾經(jīng)的日子，賞個光唄？”

　　“賞不了，有事，告辭。”

　　“能有什么事，新文章沒靈感吭哧半天寫不出來，現(xiàn)在也不是你會練琴看書的時間，而且下午你是不會出門的。還是說你有朋友了？那我可要看看我有沒有撥錯號。”

　　這個人怎么能知道我現(xiàn)在在干什么，我疑惑道：“你監(jiān)視我？”

　　“你就當(dāng)是那樣吧，既然沒事，一會我去你樓下接你?！?/span>

　　“行吧行吧，我住在．．．＂

　　還沒等我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不過既然知道我的生活狀況，知道我的住址倒也不奇怪。反正是高中時期玩的很好的朋友，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掛斷電話后手機(jī)屏保顯示著１１：４８的字樣，明明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就被人吵醒的感覺太難受了。本來想回去接著躺會，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會到，又不好意思讓他等太久，我提前換好能換上鞋直接出門的衣服，坐在陽臺上等他的消息。

　　這種沒有固定安排的事是最讓人焦慮的，好在沒讓我等太久，大概兩三根煙的時間，他的電話就來了。我聽著鈴聲響了兩段后掛斷，表示我已經(jīng)收到信息后換上鞋出了門。

　　樓下的馬路旁停著一輛打著雙閃的白車，我徑直向那走去。他的臉我記不清，但既然能下車迎接我還向我招手，也不會是別人了。雖然在這住了有一陣，但是我對我的人際關(guān)系還是很有自信的。在這片住宅區(qū)不會有人對我做出這樣的動作。

　　“好久不見?！蔽蚁蛩蛘泻?。

　　“或許吧，最近如何？”

　　“什么叫或許吧，不是本來就很久沒見了么？而且最近的如何你都已經(jīng)幫我形容一遍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當(dāng)然是我愛你愛的深沉?！?/span>

　　“傻唄玩意別出來惡心人?！?/span>

　　“哈哈，你別操心了，就是想帶你去個地方?！?/span>

　　這人的思路我從認(rèn)識他第一天起就搞不明白，就像我依然搞不明白為什么能和他成為好朋友一樣。不過盡管我倆的性格并不相仿，倒是還挺合得來，盡管這么多年沒見了。

　　“所以要去哪？”

　　“說了你先不用操心，走就得了?！?/span>

　　看著他一副有啥大秘密的樣子，我輕罵一聲。困意重新占領(lǐng)的我的精神，對他說道：“我先睡會，你就慢慢開吧。”

　　“成，睡吧?！?/span>

　　我不回復(fù)他，慢慢閉上眼睛睡去。

　　“每年都這樣，也不知道啥時候你的生物鐘能正常點(diǎn)?！瘪{駛座傳來輕輕的一句。還好我并沒聽清，不然又要因?yàn)樗伎紗栴}睡不著了。

　　本來還想著能續(xù)上前面的夢，結(jié)果一睡就徹底沒了意識。等我再睜開眼睛，窗外的風(fēng)景已然是曲折的山路。

　　“這是到哪了？”我問到。

　　“醒了？我還想著你會多睡會呢?！?/span>

　　“醒了，感覺睡得還行。你別給我說你大張旗鼓的把我叫出來是來吃農(nóng)家樂的。”

　　“那到不至于，光是想想你坐在農(nóng)家樂的餐桌前我就想笑了。”

　　對這個人的皮肉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那這是哪？”

　　“不急，馬上就到了。”

　　“行吧行吧，一天天的誰都不知道你肚子里裝的什么水?！?/span>

　　我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開始設(shè)想他今天的安排。就如他說的，過了五分鐘左右我們就到了山頂。我下車點(diǎn)上一根煙。

　　“這不是啥也沒有嗎。”我環(huán)顧周圍的環(huán)境，有的只是山頂上不錯的環(huán)境和新鮮空氣，附帶清涼的風(fēng)?！澳銊e告訴我你帶我來這地方避暑露營來了?！蔽铱粗龔暮髠湎淅锬菛|西的人，他什么也沒說。

　　“走吧?！彼桓钠綍r的樂觀表情，突然沉重起來，弄得我有些不適應(yīng)。

　　“咋了，你開車的還暈車了？臉色不太好哦?！蔽掖蛉さ健?/span>

　　“好了，知道你現(xiàn)在摸不太清狀況，但是少說話，跟我走吧?！?/span>

　　看著他這樣子，我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看著他從后備箱里拿出來提著的黑色袋子，慢慢跟在他后面走著。

　　　陽光從我們右側(cè)照過來，大概是離太陽更近，又或是山頂?shù)目諝飧逍伦屪贤饩€更烈。曬得我有點(diǎn)頭暈，看著他額頭上也有汗珠微微冒出來，我越來越想不明白他帶我來這里的目的。

　　穿過一條窄路，終于找到了一片平地。收拾的還挺像樣，有花有樹有草的，都收拾的很整齊。陽光可以從南面照進(jìn)來，我看向陽光照進(jìn)來的方向，如果是晚上的話月光也能把這里照亮。這么看來，這里倒是個絕佳的露營場所，如果沒有最深處的那座沒有刻字的墓碑的話。

?

　　“這是？”我問他問道。比起氣憤，疑惑更占據(jù)了我的主要心思。

　　“別說話，拿著?！彼泻粑疫^去，從那個黑色的包里拿出一束黑種草遞給我，自己卻拿出一枝普通的白色菊花。

　　我結(jié)果那束黑種草，我平時會自己養(yǎng)點(diǎn)植物，這種東西也還算了解，黑種草的花語是“清新的愛”。但這明顯不是用在這種場合的東西，我還是很疑惑：“所以這是干什么？”

　　“去吧，送給她。”他默默的對我說著。

　　我沒法對他嚴(yán)肅的態(tài)度產(chǎn)生反駁，慢慢的抱著那束黑種草像那座碑走去?？拷隳芸闯觯腥私?jīng)常來這里打掃，兩邊的樹枝和草也收拾的很完美。我站在碑前輕聲說：“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請你安息。”我鞠了三躬，準(zhǔn)備將那束黑種草放在碑前。正當(dāng)我剛放下那束花時，一陣清風(fēng)吹了過來，將周圍的樹枝輕輕吹動，也將那束花的香氣帶勁我的鼻腔。

　　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示意讓我讓開。我推到一邊點(diǎn)起一顆煙看著他的動作，也思考著這座碑的主人。本來我以為是他的好朋友或是親人，但看到我們獻(xiàn)的花的不同。又看到他是僅僅鞠了一躬便向我走來，我更沒有頭緒了。

　　“走吧，吃飯去?！彼蛭艺f到。

　　看來一時半會他是不會回答我相關(guān)的問題了。

　　下山的路上我也睡不著了，一直在思考我們到底在為誰掃墓，又為何掃墓。每次想問問開車的那位，看到他緊鎖的眉頭也就放棄了想法。

　　一路無話。

　　車子停到了一家還算豪華的飯館門前。我們停好車進(jìn)去，門口的服務(wù)員看到他的臉，便熟悉的將我們帶到了一間包廂里。

　　包廂內(nèi)的裝潢是很經(jīng)典的中式風(fēng)格，紅色的墻壁上掛著國畫，一張木質(zhì)的圓桌周圍擺著三張椅子，兩張客席上放著坐墊，主位的座椅上卻只有一只玩偶。不知為何，那只玩偶我是很熟悉的，就像它曾經(jīng)是我的東西一樣。

　　“坐吧?！?/span>

　　我沒回應(yīng)，只是隨便挑了一張客席坐下。

　　飯桌比山頂還要沉寂，我也被這種沉重的氣氛弄得沒了胃口，僅是隨便吃了兩口就感覺飽了。我看向他，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普通的吃著飯罷了。等他吃飯，走上主位拿起了那只玩偶。我們一齊出了飯店。

　　回到車上，莫名其妙經(jīng)歷了一系列不能理解的時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向他質(zhì)問道：“你到底在拉我干什么？“

　　“在等等，好嗎，在等等，等車停下來你就知道了?！?/span>

　　“就算你做出一副痛苦的神情，不說出來我也沒法共情不是？”看他和往日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我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真的是最后一段路了，算我求你，再等等吧?！彼恼Z氣逐漸變得顫抖。

　　看他這樣子，我也沒什么話可說，只是搖下窗戶點(diǎn)一根煙。

　　“別在車?yán)锍闊煟悴皇遣幌矚g煙味嗎？”

　　“我可沒在車?yán)锍椋以囘^，這樣不會有煙味的?！?/span>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不再理會我，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開車。

?

　　等車子停下來已經(jīng)是夜間，我的思緒也逐漸活絡(luò)起來。昨天碰到的森林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但我依然抓不到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先下了車的我站在公園門口等他停好車，順便點(diǎn)支煙整理思緒。

　　不一會他向我走過來，拿著手里的那個玩偶遞給我。

　　“煙給我一根?！?/span>

　　“你不是不抽煙么？”

　　“行了，給我來一根?！?/span>

　　我接過那個玩偶，幫他拿出一根煙，又把打火機(jī)遞給他。看著他笨拙的點(diǎn)燃煙頭，再把煙嘴放進(jìn)嘴里吸了一口。

　　“咳咳咳．．．”

　　“不會抽煙為什么要抽呢。”我拍著他的后背幫他順氣。

　　“沒事，第二口就好了?！钡人臍庀⑵椒€(wěn)過來，便一口一口的咂著那根煙。

　　他自然是不可能比我抽的快的，我把煙頭掐掉的時候他才抽了四分之一，我看著他慢慢的吸著，時不時被煙氣嗆到咳嗽兩聲，那樣子實(shí)在讓人忍俊不禁，不過我卻一點(diǎn)也笑不出來。

　　“我知道你對今天的事很疑惑，因?yàn)橐膊皇堑谝淮瘟??！彼麑⑹种心侵煶榱艘话雽ξ艺f到。

　　“不是第一次？”

　　“是啊，今年是第十年了?！?/span>

　　“什么意思？”我被他來由不明的話整的摸不到頭腦。

　　“你還是完全想不起來她的事嗎？”

　　“她？誰？是男是女？”

　　“咳咳”他又被吸進(jìn)口中的煙氣嗆地咳了一陣?！芭??！?/span>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沒有任何跟年齡相仿地女性相處的記憶。”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含著意思怒意，又轉(zhuǎn)瞬變成了空洞。

　　“她是你高中時最好的玩伴。”

　　“高中？玩伴？不是只有你一個嗎？”

　　“是有兩個的，一個是我，一個是她?！?/span>

　　“講講吧，我試試我能否想得起來?！?/span>

　　他深吸一口煙，這次倒是沒有咳嗽?！八校懔?，就算說名字你也想不起來，就你這記名字的功底，肯定連我的名字也早都忘記了。你和她是在高中的演出上認(rèn)識的?！?/span>

　　“嗯哼？”

　　“從我不知道的時候開始，你們倆的距離就越來越近，說來好笑，好的得我都有些嫉妒了?！?/span>

　　“難得你會吃醋。”我調(diào)侃到。

　　“畢竟年輕，什么想法都有倒也正常。你倆有著相似的愛好，相似的性格。得益于此，你們的關(guān)系升溫的極快。不知不覺中就每天都黏在一起了?！?/span>

　　“等等，你說的是真的？”聽別人講述我根本沒有的記憶，還是戀愛相關(guān)的記憶總有些詭異。

　　“你覺得我大費(fèi)周章今天把你叫出來就是為了給你編故事？”他的語氣略帶慍怒。

　　“不會不會，你繼續(xù)說。”

　　“你應(yīng)該又看到樹林或者營地一類的東西了吧?！?/span>

　　“這你也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從高中那時起，你和她就經(jīng)常放學(xué)后去那片你們自己騰出的營地。還搬了兩塊石頭當(dāng)椅子呢，有一塊還是我搬的?！?/span>

　　營地，石頭，聽到這些，我算是知道那片林子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那大概就是他口中我和她高中約會的地方吧，但是我為什么會忘記呢。

　　“我大概了解了，但是為什么要突然跟我講這些，還有為什么我完全沒有相關(guān)的記憶？”

　　“鬼知道，從那時起你就一直記不得這些事情，像你們一起彈琴，一起作曲唱歌，一起看書，一起吹風(fēng)賞月。你全都不記得。至于為什么突然講這些，我覺著可一點(diǎn)都不突然。”

　　像這種戀愛喜劇我從來都沒想過會發(fā)生在我身上，但是看他的語氣和態(tài)度，也不可能會是捏造的?！八詾槭裁凑f不突然?！?/span>

　　“因?yàn)槲颐磕甑慕裉於紩o你講一遍。搞得我一個平時話多的人都能說出這么精確的總結(jié)了?！?/span>

　　“每年？對了，你前面說十年來著?！奔由纤暗脑?，我好像也明白他為什么生氣了，畢竟每年都要講一遍相同的事也挺煩人的。我記性不好真是抱歉，我心里默默回答道。

　　“那為什么她沒來？”

　　“你明明平時腦子都很靈光，尤其是你寫的那些東西，都幾乎能算的上是文學(xué)家了，為什么到這種地方就遲鈍的讓我想打你?！彼莺莸牟葴绯橥甑臒燁^，轉(zhuǎn)頭瞪著我。

　　“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傻還是在裝傻，你以為我們今天是在給誰掃墓？”

　　聽了他的話我終于把這些全部串起來了，他之所以心情一直不對勁。是因?yàn)槲覀兣c我們共同的好友再也見不到面了。我又想起花的事，看來對她來說，我比起我面前這位更重要吧?？墒撬麉s記得所有的事，我什么也不記得。

　　“所以她是．．．＂

　　“我也不知道，畢業(yè)一個月后突然就接到了消息，可是大家剛畢業(yè)都太忙了，卻連葬禮都沒能參加?！?/span>

　　沒有記憶的我感受不到他的那份沉重，只是在平靜的接受那份現(xiàn)實(shí)。

　　“我們只能約了個閑時，去那座山頂建議的搭了一個墓碑紀(jì)念她?？墒悄銖拇钇鹉贡翘煲院缶驮僖矝]來掃過一次墓?！?/span>

　　“我．．．＂聽著他的話，我心中的負(fù)罪感慢慢加重。

　　“等到第一年的時候，我來找你，才發(fā)現(xiàn)你過著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還什么都不記得了?！彼恼Z速有些快，夾雜著輕微的顫抖，不知道是傷心或是憤怒。

　　我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的神態(tài)，帶著愧疚在腦海里串著這些信息。按理來說，盡管我的記性比較差，也不至于連這種事也記不下來。我嘗試像我的大腦發(fā)文，而它還是不給我任何回應(yīng)。

　　“之后的每一年我都會來找你，都會和今天一樣向你說這些話，都會像今天一樣看著你跟木頭一樣豎在我前邊。而且我還沒理由揍你?！?/span>

　　我看著他的樣子無言以對，而我也確實(shí)如他所說想根木頭。一時的信息太多，讓我確實(shí)不知道該表現(xiàn)出哪種情緒。

　　“對不起，但我確實(shí)都不記得了?！蔽抑缓玫狼?。

　　“你確實(shí)不記得了。所以我也沒法批評你什么。但你明明有那么多習(xí)慣是和她在一起培養(yǎng)的，你卻不記得她，我．．．我。”他越說著聲音越小，最后幾個字就完全聽不清了。

　　“晚上練琴寫作，是因?yàn)樗彩?；喜歡看書，是因?yàn)槟愫退谝黄鸬幕顒幼疃嗟木褪欠窒硐嗷サ母杏|。再像其他各種事都．．．＂他的話語逐漸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熬瓦B不喜歡煙味，也是因?yàn)樗脑??？上愫髞磉€是染上了吸煙。“

　　他說完就站在那里看著我，我與他四目相對，此刻的時間是我有的記憶里流逝最慢的一節(jié)。我們就相互看著站在那里，連呼吸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過了許久，他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向我走近。我下意識閉上了眼護(hù)住了頭。

　　“我不是要揍你?！?/span>

　　聽了這句話我慢慢放下雙臂睜開眼睛，我愣住了。我看到兩束淚痕從他的眼角流出，他是不曾哭過的，至少在我有的記憶里。

　　“她愛你勝過我們之間的友情，你卻不知為什么一直不記得她。除了為她立碑那天你哭的暈了過去以后，你好像就徹底放下了似的?！?/span>

　　我聽著他的話，卻依然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混亂，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你這樣。我求求你，至少這一次記住，我哭只是代替你哭?！彼D了一下，長長的呼了口氣．

　　“而且，你不是自己在活著，你的存在是與她一起活著，懂嗎?！?/span>

　　“我．．．＂他這次并沒有打斷我，而是等著我的回復(fù)。

　　“我會記住的，我絕不是那種人，不論如何我也會記住?！辈皇菍λ虬?，只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愿如此吧?！彼犃宋业幕卮?，語氣逐漸平穩(wěn)下來?！斑@里離你家很近，我就不送你回去了?！闭f罷便向公園門口走去。

　　“有緣再見?！蔽蚁蛩绖e，看著他的車子駛?cè)?，我也動身走向我的公寓樓?/span>

?

　　回到房間還是依然什么都不想做。我拿出那包煙，拍了拍未開封的一側(cè)。拍了四五下卻沒有香煙從另一側(cè)跳出來，我伸出手指向煙盒里摸索，只剩最后一根了。明天該買煙了，我心里想到。我拿起煙盒搖了幾下，最后一根香煙從里面跳出，用嘴叼住那根最后的煙后，把煙盒放在桌上，走上陽臺點(diǎn)燃。

　　此時已無心欣賞今晚的月亮是明或暗，圓或缺。我只是把兩只手搭在腿上，看著緩緩燃燒的煙草，任憑煙氣附著在我的袖口，飄進(jìn)我的鼻腔。我停不下思考那個她的事，但是我沒辦法。我不記得她的臉，也不記得她的名字，只是得知我現(xiàn)在的生活習(xí)慣與她息息相關(guān)，能感到一種憑空而來的生命的厚重感，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想不了。

　　等抽完那支煙，我也沒了任何心思，匆匆洗漱后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我又做夢了。

　　我夢到了那片林子，不過我不在是旁觀者，而是那位將臉頰貼在少女頭頂?shù)哪泻?。我好像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香味，她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清晰?/span>

　　“明天見。”

　　“這首曲子真好聽，下次能單獨(dú)彈給我聽嗎？”

　　“這本書最后是大團(tuán)圓結(jié)局，真好，我很喜歡這種圓滿的結(jié)局的。不過你好像是更喜歡悲劇來著？”

　　“不行哦，你要明朗起來?！?/span>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視角從那個只屬于我們的秘密基地跳躍到讀書館，琴房，公園。我逐漸想起有關(guān)于她的事了。

　　不過我還是記不起她的面龐和姓名。

　　“有機(jī)會的話，來我的城市找我玩吧，或者我去找你也ｏｋ哦?！?/span>

　　這是我夢醒前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

?

　　盡管睡得早，一直在做夢卻也讓我的睡眠質(zhì)量不怎么高。一覺睡醒，太陽的位置告訴我已經(jīng)接近下午兩點(diǎn)，但我還是很疲憊。本著醒了就不賴床的原則，我決定起來洗漱。

　　洗漱過后，我拿起桌上的那包香煙。向未開封的一側(cè)輕拍幾下，另一側(cè)卻并沒有香煙冒出來。我把手指伸進(jìn)煙盒里，什么也沒有摸到。

　　“該買煙了，昨天抽完怎么沒買呢？”我自己向自己發(fā)問到。

　　我走向陽臺，呼吸新鮮空氣試圖讓沒睡好的腦子清醒過來。

　　“這個夢做的，睡了跟沒睡似的。說起來，我夢到什么了來著？”我想不起來我的夢境，也決定不再想這些。

　　換好衣服后到那家餐館隨便點(diǎn)了份飯?zhí)铒柖亲?，走到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一包我常抽的煙。

　　我走到街邊，拆開塑封，打開一側(cè)的包裝，輕拍另一側(cè)，擠在一起香煙跳了出來。我用嘴叼起一根煙再點(diǎn)燃，深吸以后向前方吐出，盡可能不讓煙氣留在我的衣服上。我看著遠(yuǎn)處的山，好像有種憑空而來的熟悉感。

　　“我昨天干什么了來著？”這股熟悉感促使我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不過很快便隨著漂浮著的煙氣散去。

　　“既然能夠忘記，那一定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吧?！?/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