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小說

架空歷史，故事發(fā)生于大梁，乃唐朝之后

私設(shè)暫無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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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將軍蕭北墨&皇帝密探洛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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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煙瞳：“帝王功成，何止萬骨枯”

蕭北墨：”某縱橫疆場近十載，未嘗一敗，此去若得破韃靼，也愿四海為家”

若來日，清風(fēng)明月朗，煙火幾照面，愿你我能再相遇這迢迢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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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正逢大梁永樂十三年的上元節(jié)，明月臥中天，恰似寶鏡高懸，飛彩凝輝。華燈初上，碎瓊亂玉散落人間，山河入夢，洗盡鉛華。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往日肅穆的長安城在今日解了宵禁，燈火家家市，笙歌處處樓。萬家燈火耀華年，十里光相照。春煙蕩滿樓闕，朱雀街上，幾多佳人輕點(diǎn)紅妝，三兩為伴，幾多少年鮮衣怒馬，同游長安。說不盡這太平氣象，富貴風(fēng)流。

????京師安福門外矗立一座二十余丈高的燈輪，衣以錦綺，飾以金玉，燃燈五萬盞，如火樹銀花。

????鳳元皇后的姐姐，當(dāng)今武安侯夫人更是出手闊綽，置百枝燈樹，高八十尺，將其豎立于侯府的亭臺樓閣之上，百里皆見。一位翰林編修恰巧途徑武安侯府，見此景也嘆曰：“光明奪月色也！”

????位于平康坊內(nèi)的樊樓上亦是人來人往。這樊樓來頭不小，哪怕在京城長安，但聞“樊樓”二字便如雷貫耳。

????誰人不知這酒樓氣派非凡，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更留有大梁太祖寫下的狂草《將進(jìn)酒》。

????太祖一生最愛這放蕩不羈的草體，醉酒時寫出的佳作價值萬金有余。細(xì)觀太祖真跡，筆勢飛揚(yáng)恣肆、洋洋灑灑，筆畫綿延不斷，千遍萬幻而不可捉摸。有人形容太祖的字宛若“孤蓬自振，驚沙坐飛”，變動如鬼神，恢弘瀟灑。

????而酒樓牌匾也為太祖題寫，僅僅幾字，便將狂草的精髓發(fā)揮到了極致。因太祖親臨過此地，讓樊樓生意興隆，今日也不例外。京都往來文人或王子王孫盡皆聚于樊樓，或淺斟低唱，或縱酒高歌，不亦樂乎。

繁華盡處，清冷的夜風(fēng)中佇立一人。

????那人站立于樊樓的一條長廊中，獨(dú)倚欄桿，遙望十里長街。

????飛雪為大街小巷披上了一層潔白的外衣，元宵花燈早早掛在各家各戶門前，垂以珠玉，流光溢彩，熱鬧非凡。

??????百姓們身著冬衣，一張張洋溢著幸福的笑臉，刺痛了那人眼底的冰冷。

????回看酒樓內(nèi)，燈紅酒綠，娥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隱隱。歌妓們的清脆歌聲與眾人的調(diào)笑聲傳來，好一派盛世錦繡。

????聽得樓內(nèi)有人喚他“世子爺”，那人抬眸轉(zhuǎn)身，換上一幅笑臉，沒入這片人間繁華。

????在這歌舞升平中，靠近皇城的安興坊內(nèi)的秦王府卻是格外冷清，除去幾個灑掃的下人，幾乎不見人影。這秦王府亭臺水榭巍峨，層樓高起，金窗玉檻，似星月爭輝，飛閣步檐，瑩以珠玉，斜橋磴道，畫以丹青，恍若紫府瓊樓。流水繞玉欄，青松倚游廊。整個王府在月光下靜謐卻少了些生氣，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錯落有致。

????院中湖邊，一人席地而坐，對著那湖水怔怔出神。

????那湖水處于兩石之間，似銀瓶瀉玉，水聲潺潺。湖邊奇花灼灼，異草菲菲。他身著玄色長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jì)，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剛剛褪去幼童的青澀。按說此人正當(dāng)年少，不該如此陰沉可怖，也不該如此不動聲色，也不知是怎樣的童年經(jīng)歷，鑄就了眼前這般少年。

????一雙金色眼眸生的甚好，微微一笑，便足以醉倒半個京城，只引得天地都來觀賞。如今，如此雙眸中卻蘊(yùn)含著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有的滄桑與悲涼。

???那人旁立著個丫鬟，正低聲勸著這位少年回屋?！巴鯛斁涂旎貋砹?，二公子您先回屋梳洗一下準(zhǔn)備迎接老爺吧。”

????那少年嘴角輕揚(yáng)，“哼”了一聲，揮手示意那丫鬟退下。煙火映月，笙歌喧鬧。少年又靜坐了許久，方才起身回屋。在他身后，他的影子被拉得格外狹長。

????乾佑四年，先帝次子秦王蕭義鈞奉旨鎮(zhèn)守玉門關(guān)。此后三十三載，秦王退敵數(shù)十次，無一敗績，殲敵數(shù)萬，六軍屢出，漠北塵清，戎馬半生，功勛顯赫。永樂十三年初，當(dāng)今皇帝念及手足之情，召秦王回京，讓其得以與家人團(tuán)聚。

????因秦王常年在外征戰(zhàn)，王府內(nèi)不免人丁稀落，只余下十幾個老奴和幾個服侍兩位公子的丫鬟小廝。

????秦王原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嫡長女遠(yuǎn)嫁海外，余下兩個庶女，一個發(fā)誓終身不嫁，入宮為女官，一個幼年時被云游四方的某位世外高人收為徒弟，外出修行，多年不曾露面。

????嫡長子整日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不問世事，只有排行第五、最為年幼的嫡次子自幼隨秦王出征，三歲能騎，七歲能射，十歲便可百步穿楊。

????今日是元宵佳節(jié)，秦王蕭義鈞也剛好回到了闊別三十余載的長安。

???此次回京蕭義鈞并未帶多少侍從，一行人自通化門入城后徑直去往秦王府，不敢多做停留。一進(jìn)王府大門，顧不得其他，尚未下馬的蕭義鈞朗聲問：

“蕭無瑾何在？”

????連問三聲，方有下人小聲答道：“回王爺，世子爺應(yīng)是在樊樓。”

???蕭義鈞對身后侍從使了個顏色，立即有兩人沖出王府直奔樊樓而去。蕭義鈞這才略松一口氣，翻身下馬，將外袍遞予左右侍從，走入秦王府大廳。

????大廳的布置稱不上雍容華貴，卻別有一份肅穆莊嚴(yán)，似此間主人一般無二。屋內(nèi)陳設(shè)物品皆為御貢，清貴而厚重。暗色窗欞下，栽一盆蒼勁松柏。??

????一溜雕花木椅的旁邊，立著座紫檀木屏風(fēng)，其上勾勒著滔滔江水與日月星辰。湖色珠簾之側(cè)，懸掛著盞八角琉璃宮燈，光影微搖，生出幾分氤氳朦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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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盞琉璃燈之側(cè)，立著那望著池水發(fā)呆的少年。

????燈火下，少年原本桀驁的眉眼柔和了幾分。他抱著雙臂，倚著墻默默無言。見到蕭義鈞大步走來，少年站直身子，邊施禮邊道：

“見過父親?！?/p>

??因埋頭施禮，少年錯過了蕭義鈞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墨兒，免禮?！?

????蕭義鈞緩和了語氣。

????見少年起身，蕭義鈞道：“你先回屋吧，待你兄長來了，他還需設(shè)香案準(zhǔn)備接旨。”

????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一陣嘈雜聲混雜著酒氣，蕭義鈞與少年不禁同時皺了下眉頭。

????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忽高忽低，顯然是醉了。

????蕭義鈞吩咐道：“端盆冷水澆醒他，再煮碗醒酒湯來給他灌下去。”而少年則饒有興致地望著自家兄長被兩個漠北大漢架著抬進(jìn)大廳之上。

????秦王世子蕭無瑾正醉眼朦朧地坐在地上打量自己身在何處，卻猛然間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冷得打了個激靈。他稍清醒了些，就發(fā)覺父親蕭義鈞一雙虎目圓睜，正緊盯著自己，其中有隱忍許久的怒氣，雖須發(fā)皆白，卻不掩其神采斐然。

????蕭無瑾趕忙起身，又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他還未來得及說話，蕭義鈞便道：

“你收拾一下自己，準(zhǔn)備接旨?！?/p>

????恰這時一個婆子端來了醒酒湯，蕭無瑾長嘆一聲，將那湯一飲而盡，隨兩個丫鬟回了自己的水云院，臨走時沖少年低聲道：

“蕭北墨你小子夠歹毒！”

“你是不是知道老王爺要回京，才沒攔著老子今晚去樊樓，好看我笑話？”

????那被喚作蕭北墨的少年瞟了自家兄長那滿臉裝出來的委屈，唇邊泛起一抹不屑又無奈的笑意：

“兄長要去樊樓與陳世兄斗酒，某要攔也攔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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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瑾回屋后，蕭北墨未多做停留，轉(zhuǎn)身進(jìn)了庭院。方才他父親的意思很明確，接旨一事無需蕭北墨出面。他向來不喜參與朝堂之事，倒也樂得避而不見。

????當(dāng)蕭無瑾自水云院進(jìn)入大廳時，已然變回了那個名滿京城的如玉公子。

????仙姿秀逸，眼落星辰，風(fēng)采翩翩絕世。雙眉修長入鬢，似畫卷般靜雅。

????但在市井傳聞中，這位世子爺是位風(fēng)流不羈的懶散貴人，紅顏知己遍布天下，因此得了個“逍遙王”的美稱。

????這位秦王世子也是個奇人，你若去問他的風(fēng)流往事，他準(zhǔn)能口若懸河，將他這十幾年來的艷遇歷數(shù)一遍，今兒與輕煙樓名妓把酒言歡，明兒與醉芳閣花魁共度良辰，一番話罷卻面無絲毫愧色。

????蕭無瑾剛進(jìn)大廳，正逢宮內(nèi)的李公公前來宣旨。蕭義鈞與其子蕭無瑾便跪下接旨。

???圣旨的格式一成不變，蕭無瑾聽得甚是無趣。直至最后，聽聞“加封先帝次子秦王蕭義鈞為天策上將，開幕府”時，他才在剎那間震驚無比。反觀蕭義鈞，卻鎮(zhèn)定自若，叩謝圣恩。

????宣完旨李公公便連忙雙手扶起秦王蕭義鈞，望著眼前縱橫沙場的老將，不覺贊嘆其老當(dāng)益壯。?他扶蕭義鈞到北面正椅上作下，也跪下來：

“奴才李粲叩見秦王爺千歲！”

????蕭義鈞也道：

“起來吧?！?/p>

????兩人一坐一立，寒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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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蕭無瑾偷偷溜進(jìn)了王府后院尋找自己的五弟蕭北墨。

????庭院內(nèi)，芳草萋萋，一樓一閣都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景色。七拐八拐之后，蕭無瑾總算看見一個欣長的身影。他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走向湖邊。蕭北墨在湖邊一座八角亭內(nèi)靜坐，仰頭望向十萬里蒼穹。

????此時星子璀璨，銀河長明，滿庭月華如水，倒映在少年眼中，熠熠生輝。

????少年都沒收回目光，便知來人是蕭無瑾。蕭北墨道：“圣旨接完了？”

“自然，否則我怎么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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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瑾勾唇輕笑，眉眼生春。蕭北墨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遠(yuǎn)方，問：

“這次又是什么事？上元節(jié)下旨，有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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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未等到蕭無瑾的回答。蕭北墨這才轉(zhuǎn)過頭，望向蕭無瑾沉默的面龐。蕭無瑾嘆了口氣，道：

“封父親為天策上將?！?/p>

?????蕭北墨的雙眸在瞬間洶涌不定，迷茫而疑惑，心頭萬般思緒閃過。

?????天策上將統(tǒng)領(lǐng)的天策府是武官官府之首，在十四衛(wèi)府之上，而天策上將，位列三公之上，僅次于名義上的文官之首——三師。

????此官職為李淵為表彰其次子李世民所創(chuàng)，終唐一朝，只有李世民獲得這個職務(wù)。若說天策上將一職加封給李世民是出于權(quán)力的平衡，那么這個比“天下兵馬大元帥”還驚人的官職被加封到蕭義鈞頭上又是為何？

“陛下這盤棋，布局可真大?！笔挓o瑾輕輕地道。

????他望著蕭北墨冷峻的小臉，忽地笑了

“北墨你啊，小小年紀(jì)就板著一張臉，看以后還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你?！?/p>

“那你呢，蕭無瑾？”蕭北墨意味不明地道，“花名在外，又有誰家愿意嫁女兒給你？”

????蕭無瑾被噎了一下，隨即又是一陣笑

??“蕭北墨，真有你的，那咱們就做一對難兄難弟如何？”蕭北墨雖沒有搭話，但眼神不悅，擺明了是不樂意。

????蕭無瑾漸漸收斂了笑意

“北墨，不管是我還是你，以后絕對都不愁沒有姑娘肯嫁。”

????蕭北墨依舊不作聲，蕭無瑾接著道：

“如今朝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相互制約?，F(xiàn)在二皇子黨如日中天，已經(jīng)威脅到了陛下與太子，所以今日陛下封父親為天策上將，一是嘉獎父親戎馬倥傯數(shù)十載的累累戰(zhàn)功，二是借此打壓二皇子黨，須知父親一直都是站在太子那邊的?！?/p>

“至于我們不用愁沒有姑娘肯嫁，”蕭無瑾站直身體，凝望著眼前不過十六歲的少年，“我們，是變數(shù)。如果有朝一日我們掌權(quán)，那朝中也就不是二皇子黨一頭獨(dú)大了。這樣的機(jī)遇，那些個老狐貍會不要？”

“奪嫡是出荒唐可笑的戲，而你我，也不過是戲中人。落幕之時，赴死之日?！笔挓o瑾一改往日紈绔的形象嘆道，語氣沉重。

“該走了，北墨?！?/p>

“不拜眾神佛，唯我是狂人！”

蕭無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中，余下那囂張中透著寂寥的聲音，回蕩在曲折的畫廊上，似有不甘，似有不舍。

????蕭北墨久久佇立在殿門外，不言不語。

????此時月華如水，蕭北墨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被拉得狹長。時而有風(fēng)吹過，卷起蕭北墨的長發(fā)。而他一直望著遠(yuǎn)方，心中有所思。

????“帝王家……”

????他口中輕聲念著三字，嘲諷、無奈混雜其中。蕭北墨眼中的迷茫被堅(jiān)定覆蓋，猛然轉(zhuǎn)身，衣袍在身后劃出一個弧線，隨蕭無瑾而去，留給青霄明月一個果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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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載，大梁永樂十三年，秦王蕭義鈞受封天策上將，開天策府。

次年，韃靼來犯，秦王與其子蕭北墨率三萬人出征漠北。

秦王大敗敵軍，殘余兵力由韃靼主帥帶領(lǐng)，包圍梁軍左翼，其子蕭北墨身陷重圍，卻在廝殺一日一夜后只身仗長槍突圍而出，年僅十七。

血染征袍透甲紅，斬?cái)硨?shù)員，士卒上千，如鬼魅凄厲，

眾將士始稱“鬼將軍”。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