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自裂縫中盛開的□□(二十)
“離開?離開我?開,開什么玩笑……”
剛剛還因為見到秋日而高興著,在聽到他的話后感到難以置信,此刻的嘴角正在抽搐,尷尬的掛在那。
不能接受。
“你要離開?!為什么!”
不知所措的情緒轉為惱怒,克制著想要朝他怒聲大喊的喉嚨,壓聲質問。
“冷靜下,我也是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是‘工作’嗎?”
“……不是。”
“那還能是什么?你只是一個傀儡,為了我才會出現(xiàn)在這,是什么讓你需要離開?”
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源神驚恐的用手背捂住嘴,將頭轉向一邊。
眼睛好難受,酸澀感在眼睛和鼻腔里彌漫,緊咬下唇想要講這份苦果消化。
害怕?這是被稱為恐懼的情感吧。
自從來到這人間他們還未分開過,源神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會永遠待在身側,便從未設想過沒有秋日在的情況。
況且,他要是不回來了,我該怎么辦?
“我處理完就回來。”
秋日雙手捧住祂的臉,將頭轉過來面向自己,“我們約定好。”
“我怎么確定你是不是在騙我?!?/p>
“等我?!?/p>
兩人一問一答,卻答非所問。
“我不能一起去嗎?”
秋日的反應像彈簧一樣,退縮到空中雙手不覺握拳,他現(xiàn)在不敢看祂,猶豫些許后還是決定將手收回。
“回答我?!?/p>
源神抓住他退縮的手,不許他以沉默回避,此刻要是默許他退,他一定會一退再退。
“不能。”
“……好……我信你。”
源神緩緩松手,秋日不是祂的附屬品了,祂現(xiàn)在無權將他囚禁在身邊。
當然,如果源神愿意,只要態(tài)度強硬些,不放秋日離開,也是可以的。
但那樣的話,我們之間的關系,會變得很糟。
同時秋日也在賭,賭源神的那份對他的情感與信任。
雖然這是不公平的。
“什么時候走?!?/p>
祂的聲音沒有了活力,身體無力的低垂著,讓人聯(lián)想到枝葉繁茂的大樹在被雷劈后,變?yōu)榻购谔蓟目菽尽?/p>
“明天早上?!?/p>
“好。”
“走了大叔?!?/p>
少年帶著遮陽帽,牧羊鞭插在腰帶上,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這就是擅長領域的加成嗎。
“好帥!”
“你也想來一套嗎?”
“但是看起來好熱。果然應該先來的?!?/p>
“每個時間段都有不同的感想。來了,那就不虧。”
“話說,為什么叫我大叔?”
源神撇這嘴指向自己。
“大叔,我倆年紀相差得有10多歲……了吧”
少年被盯著逐漸失了底氣,看向秋日試圖向他求救。
“那他呢?”
很好,火力被轉移向了無辜的秋日。
“哥?”
“為什么!我不能接受!”
“大概是……成年男子的氣概……”
神沒有明確的年齡,再說祂們和人類的年齡計算發(fā)生也不同吧。
但是!這也不是祂被叫大叔的理由吧!源神想心中怒喊。
“我明明跟他年齡差不多的說?!?/p>
“啊啊嗯,走了走吧……”
“看開點,擁有成年男子氣概的神?!?/p>
秋日捂著臉笑彎了腰,都這樣了根本沒有藏的必要了吧!
無需人鞭策,隊伍前段的頭羊按照習慣,悠閑的前往草場,牧羊犬在隊伍兩邊視察,將掉隊的羊送回隊伍。
少年只是跟在它們后面,時不時揮舞一下羊鞭,催使它們不要分心,偷懶站在原地吃草。
“看起來好像很容易?!?/p>
“對,只是看起來?!?/p>
到達目的地后,少年找了個高地坐下,羊群自覺散開吃草。
“這樣不管,丟了怎么辦嗎?”
陽光灼熱刺眼,源神抬手遮在眉前阻擋,觀看散落于綠草間的白色團子。
值得慶幸的是風很大,多少能減弱幾分熱度。
“狗會看著,一般丟不了?!?/p>
少年從背后的黑色長包中取出卷起的畫冊,一個只有巴掌那么大的顏料盒在他手中展開。
盒子小巧到源神感覺裝不下什么,可看了一眼便為其五臟俱全的內在驚嘆。各種常用的顏料,裝填在指甲蓋大小的格子中,調色盤邊一個細長的格子里,放著只有手指長的幾只畫筆。
“丟了狗也會找回來?!?/p>
“你平時也是這樣嗎?”
源神湊在旁邊看著少年整理裝備,祂還是第一次看現(xiàn)場寫生。
“嗯,在家畫不了?!?/p>
“為什么?”
少年停下打稿的畫筆,皺起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他們不讓?!?/p>
筆尖蘸水濕潤顏料,在調色盤上調淡顏色,揮動畫筆潦草的打完草稿,然后邊調色邊等顏料變干。
“畫畫不好嗎?”
源神的視線從畫紙,轉向少年的臉,此刻畫畫的他,開心嗎?
“不好。”
“那你還畫?”
“因為喜歡?!?/p>
這樣矛盾的心理算什么?還有那雙低垂的眼睛里,似曾相識的神態(tài),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源神轉身抬頭用眼神詢問秋日,卻不見人影。
“他怎么把我倆丟下了?!”
“他會回來的?!?/p>
源神歪嘴有些不服氣,“你怎么就能確定……”
少年對這問題十分的無語,不免翻了個白眼。
“有你在他為什么不回來?!?/p>
“……”
畫筆在少年手指間轉兩個圈,指向源神,“放心,他不會丟下你的。”
源神看著筆,不再說話,突然的沉默弄得少年開始尷尬,收回筆繼續(xù)畫畫。
“剛才那個好帥,能不能教我!”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