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Mike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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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校對：曼光頭的表弟

第一個僵尸、第一個幽靈

這是改變世界的一天

第二十七章：不死之王

喀穆里，生者之城——狡猾之奎阿夫六十二年(帝國歷公元前1750年）

?

?????? 晚風(fēng)吹拂過塞特拉王庭敞開的大門，其中夾雜著煤渣和焦肉的刺鼻氣味。遠處傳來微弱的喊聲與尖叫聲?？δ吕铩咧恰鸹鹆恕?/span>

??????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納迦什冰冷的聲音在王庭里隱隱回蕩，“商貿(mào)區(qū)已經(jīng)連續(xù)三晚發(fā)生騷亂了?！?/span>

?????? 一百多名黑袍貴族在漆黑的王庭中不安地晃動著，相互偷瞄。最后，拉門卡特鼓起勇氣上前回答。

?????? “還是之前那些原因，”他吞吞吐吐地說，“收成差，生意也不好。民眾就跟羊群一樣擠在市場里反復(fù)抱怨這些事情。其中一些人一到晚上膽子就大了，開始鬧事?！辟F族聳聳肩，“對這些煽動暴亂的人我們逮一個殺一個，但其他人似乎根本不為所動?！?/span>

?????? “也許是因為你太謹(jǐn)慎了，”國王厲聲說道，俯身向前，怒視著拉門卡特，“派你的人穿過那一街區(qū)，殺掉你們看到的所有男人、女人和孩子。最好把他們都釘在城市水井周圍的木樁上，這樣每一個去打水的主婦都能聽到他們痛苦的叫喊。秩序必須得以恢復(fù)，明白嗎？無論殺多少人，都要結(jié)束這可恥的暴亂?！?/span>

?????? 黑色阿克漢站在納迦什右側(cè)，靠近王座臺，手里握著一支酒杯。他喝了一大口，然后端詳著杯中酒。

?????? “殺這么多人只會適得其反，“維齊爾淡淡地說，“我們的勞動力資源已經(jīng)不夠用了，況且還需要人口維持城管和軍隊的規(guī)模。每處死一個公民，只會給那些活著的人增添更多負(fù)擔(dān)。”

?????? 空曠的塞特拉王庭佐證了維齊爾的話。大廳里曾經(jīng)擠滿了諂媚的貴族和詭計多端的各國大使，如今只剩下國王和他的不朽者，外加少數(shù)奴隸和納迦什沉默的王后。黑色金字塔吞噬了所有人。

?????? 這是一項史詩般的工程，其工期和工程量都遠遠超出了國王最壞的預(yù)想。光是開采和運輸大理石就占用了數(shù)萬名工人，同時還需要海量的專業(yè)石匠來選擇和塑造巨大的黑色石磚。無論在采石場還是在建筑工地，各類事故和意外層出不窮：牽引繩斷裂，或者是疲憊的工人變得漫不經(jīng)心，任何一種情況都可能導(dǎo)致勞工們尖叫著死在成堆的黑色大理石下。納迦什在最初的十年內(nèi)就用掉了半數(shù)他從贊迪里擄來的奴隸，死傷數(shù)目還在逐日增長。

?????? 然而，工程仍在繼續(xù)。每當(dāng)意外發(fā)生，納迦什就會延長工人的工作時間直到晝夜不停。城管將一批批賭徒、醉漢和小偷送進奴隸營地，試圖抵消日益增長的傷亡人數(shù)。等到連罪犯都不夠用的時候，他們便在夜晚的大街上隨意抓人。其他大城邦不斷將貢品按月送抵喀穆里，用穩(wěn)定供應(yīng)的鮮血與金幣來購買和平。

?????? 但這些仍然不夠。建造進度不僅開始落后于計劃，反而逐年減緩。沒有一個喀穆里人相信黑色金字塔能趕在納迦什去世前完工。然而年復(fù)一年，國王身上似乎完全沒有歲月流逝的痕跡，他的大臣們也是同樣，而他們在這座城市中的權(quán)力和財富代代增長。宮廷中地位較低的貴族間謠言四起：納迦什難道已經(jīng)揭開了葬儀祭團最深層的秘密？他是否曾被諸神所祝福，將帶領(lǐng)尼赫喀拉進入全新的黃金時代？

?????? 后來，尼菲麗姆開始出席覲見會，她會坐在國王身旁的寶座上履行王后的職責(zé)。而謠言的內(nèi)容也隨之變得陰暗起來。

??????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死亡人數(shù)的持續(xù)增加，喀穆里公民的年度義務(wù)勞動時長從一個月被延長至半年，后來又被延長到八個月。城外的田地因無人耕種而荒廢，喀穆里不得不花費巨資從北方進口糧食。由于缺少手藝人和工匠，貿(mào)易也開始受到影響，各類商品價格飛漲?？δ吕锏男曼S金時代很快就失去了光彩。

?????? 萊彌亞是第一個撤回大使并停止進貢的城邦。其他人緊隨其后：萊巴拉斯、阿斯崔、卡-薩拜。他們通過簡單的計算發(fā)現(xiàn)，喀穆里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人口來維持一支足以威脅他們的軍隊，情況也的確如此。但國王發(fā)誓說金字塔的建造工作將繼續(xù)下去，不計代價。納迦什再一次修改了公務(wù)法令：城中每個家庭的男人——無論父子老幼高低貴賤——都將一直服勞役，直到金字塔竣工。

?????? 王庭迅速空了下來。一些貴族家庭試圖逃離這座城市，前往東部相對安全的地方。納迦什則派出一支騎兵中隊去追他們，士兵們每抓獲一個男人、女人或孩子就可以得到一百枚金幣。這算是一場賭博，因為納迦什沒法確定這些騎兵出了城還會不會服從命令，而他又不能派不朽者去指揮他們。盡管國王和他的仆從們已經(jīng)變得比任何凡人都更加強大而永恒，但他們也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尼赫喀拉的陽光像火一樣炙烤著他們的皮膚，消磨著他們可怕的力量，迫使他們白天必須躲進地窖或陵墓中尋求庇護。數(shù)十年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國王，但他一直沒能找到對策。就好像佩特拉在親自對抗納迦什的意愿，不斷用烈火鞭笞他和他的不朽者們。

?????? “祭司們，”納迦什低聲說，“他們應(yīng)該為此負(fù)責(zé)?！?/span>

?????? 他知道這便是真相。那些祭司不受兵役和勞役的約束，整天就躲在神廟里尋找破壞他統(tǒng)治的方法。他們不停地問蘇克特在哪兒，納迦什懷疑祭司們是否派了間諜在王宮里尋找王子的囚牢。

?????? 阿克漢不安地晃了晃身子。

?????? “您無疑是正確的，主人，但是我們能怎么辦呢？攻擊他們就等于攻擊瑪哈拉克，如果我們那么做的話，整個尼赫喀拉都會起兵反抗我們?！?/span>

?????? 納迦什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的目光卻轉(zhuǎn)向尼菲麗姆。王后直挺挺地坐在王座上，對這些討論毫無反應(yīng)。他想知道她是否也和祭司們結(jié)盟了。

?????? 讓尼菲麗姆喝下生命靈藥很有必要。就算要花上一千年去扳倒她的意志，他也決心要占有她的美貌。納迦什已經(jīng)見識過生命靈藥會如何影響一個人的心智，他的朝臣們無人能夠抵抗它的誘惑，他希望她也會同樣屈服。然而服下靈藥雖然讓王后變得更加恭順，卻完全無法撼動她的意志。

?????? 不過至少，她現(xiàn)在不會再纏著他追問她兒子的事情了。這也算是一種好轉(zhuǎn)。

?????? 國王懷疑問題出在那個奸詐的小祭司納布尼法身上。納迦什確信他是瑪哈拉克派來的間諜，在白天國王和大臣們陷入沉睡時，他就可以趁機自由地進出宮殿。國王決定必須對他采取一些措施，迅速而致命的措施，而且要盡快行動。瑪哈拉克愛怎么抗議就怎么抗議去吧。

?????? 這時，一道陰影閃過王庭敞開的大門。不朽者們立刻戒備起來，紛紛將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納迦什好奇地皺起眉頭。上一次有市民出現(xiàn)在覲見會上已經(jīng)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二十年？或者更久？

?????? “上前，”國王的聲音刺透了寂靜的大廳，“何事稟報？”

?????? 片刻的猶豫之后，一個孤獨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入口處。他步履蹣跚地緩緩走向王座高臺，大殿入口投下的一縷月光映出了他的身形。納迦什立刻看出那是一位老人，他的腰背已為多年的歲月所折。當(dāng)他踏著回音穿過長長的大廳時，國王認(rèn)出了他，頓時感到一陣惱怒。

?????? “蘇梅什（Sumesh）？你怎么不在金字塔那里？出了什么事？”

?????? 當(dāng)最后一位幸存的黑色金字塔建筑師痛苦地拖著腳步走到國王面前時，一場騷動在不朽者中蔓延開來。蘇梅什已經(jīng)二百三十多歲了，即便按照尼赫喀拉標(biāo)準(zhǔn)來看也是相當(dāng)?shù)母邏邸１M管納迦什確保了他一直享有榮華富貴，但蘇梅什還是日漸憔悴，身體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佝僂。他的肩膀向前縮著，手也哆哆嗦嗦。

?????? 蘇梅什起初沒有回答。建筑師跨步走到高臺腳下，小心地跪在地板上，然后抬頭看向國王。

?????? “陛下，”他用顫抖的聲音說，“我萬分榮幸地前來向您稟報，最后一塊石頭已于一小時前砌上。黑色金字塔完工了?！?/span>

?????? 一時間，納迦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漆黑的雙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 “做得很好，大建筑師，我深表感激，你定當(dāng)獲得豐厚的回報?！?/span>

?????? 蘇梅什正要說話，阿克漢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后，從耳到耳一刀割喉。當(dāng)老人的血如泉涌般流到大理石高臺上時，不朽者們貪婪地咆哮起來，他的尸體臉朝下倒在地上。納迦什打量著腳下那一攤深紅色的東西，笑了。

?????? “看來，問題的答案自己出現(xiàn)了?！?/span>

?????? 國王立即下令。工地的奴隸們被送回奴隸營，還得到了一些額外的食物和酒水。阿克漢、拉門卡特和其他不朽者被派往城市街道上，用一切必要的手段結(jié)束暴亂。之后，納迦什將王后交給伽茲德照看，讓卡夫如帶著自己穿過火光沖天的街道前往冥都，新金字塔就在那里等著它的主人。

?????? 遠在距離冥都數(shù)里之遙的路上便可望見那龐大的黑影，黑色金字塔凌駕于其它可悲的陵寢之上，直指天際，仿佛要吞噬月亮的光輝。它比夜幕還要黑暗，刀刃般鋒利的邊緣劃破靛藍的天空。不時會有蒼白的電弧在其光潔的表面上游走，散發(fā)出無形的力量沖刷著納迦什的皮膚。

?????? 黑色金字塔既是黑魔法的容器也是汲取器，兩百年來它飽食了數(shù)萬名奴隸的靈魂。那股能量如今就儲存在它光滑的石磚中，只為了一個簡單的目的：一個納迦什從未施展過的儀式。

?????? 轎子穿過用大理石石板鋪成的巨大廣場，停在金字塔底部毫不起眼的入口前，入口處沒有任何標(biāo)識或裝飾，只不過是這座龐大建筑物側(cè)面的一個正方形開口，大小僅能容納兩人并排進入。納迦什和卡夫如走進入口處的通道，被黑暗吞沒。

?????? 國王做了一個手勢，通道中的石磚立刻散發(fā)出明亮的碧綠色光芒。地板、墻壁和天花板上均刻有成千上萬個符文，全部由石匠大師一一精心排列、印刻。納迦什一邊攀登傾斜的通道，一邊用手指劃過墻壁上的雕文，品味著在墻體中翻涌的巨大能量。

?????? “是的，”他低聲說，“分毫不差，我能感覺到能量正在積聚?！?/span>

?????? 卡夫如緊跟在國王身后，一臉驚恐。

?????? “蘇梅什超越了自己，”他悄聲說，“他提前數(shù)月完成了工程?！?/span>

?????? “可不是嗎?！奔{迦什說完便咯咯地笑了起來。力量，這對他來說比任何美酒都更為香醇甘甜，他不由得沉浸其中。

?????? 他帶著卡夫如在一片綠光中向上層走去，來到一處由錯綜復(fù)雜的走道與充滿死靈能量的密室組成的迷宮。主仆二人熟練而輕松地穿行在迷宮內(nèi)。納迦什早在五年前就把他的秘密研究室搬進了黑色金字塔，之后沒多久則連住所也搬了進來，當(dāng)時整座金字塔只剩上層部分——約占全高的四分之一——尚未完工。工人們對遍布金字塔的致命陷阱了如指掌，但他們也知道絕不能擅自前往非建設(shè)區(qū)域。

?????? 最后，國王到達了這座宏大金字塔的中心位置：儀式密室。這是一間巨大的八角形房間，墻壁向上內(nèi)傾匯聚成一個多面圓頂。圓頂正下方則是直徑約為十五步的儀式圓環(huán)，整個圓環(huán)被直接刻在大理石地板上，其間鑲滿碎瑪瑙和白銀。密室閃閃發(fā)光的墻壁上密密麻麻地刻著無數(shù)符文，每一個都由國王精心挑選編撰，用以集中儲存在金字塔內(nèi)的死靈能量并將其引導(dǎo)至儀式圓環(huán)內(nèi)。納迦什在密室門口站了一會兒，研究著密室墻壁與圓環(huán)中的能量如何相互作用。最后，他滿意地笑了，點了點頭。

?????? “太完美了?！毖粤T，納迦什莊重地穿過房間，在儀式圓環(huán)中心席地而坐?！叭パ芯渴?，把我的書卷都拿過來。“他吩咐著仆人，“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天亮前的時間所剩無幾?！?/span>

?????? 卡夫如仍舊站在原地，面露愁容。

?????? “什么儀式，主人？”他沉悶地問到。

?????? “一個將會開啟新時代的儀式，”國王已深深陶醉在他所掌握的力量中，“偽神們將要向人類真正的主人讓位?！?/span>

?????? 而在納迦什身后，卡夫如的表情因驚恐而扭曲。

?????? “您......您不會是想要弒神吧，主人？那是不可能的。”

?????? 卡夫如邊說邊縮起身子，他猜想主人一定會因他所說的話又一次大發(fā)雷霆，不過納迦什此刻實在是心情甚好。

?????? “弒神？不。至少不是計劃的第一步?！彼届o地說，“我們必須先讓祂們挨餓，讓祂們無法從凡人那里偷取力量。等到尼赫喀拉的祭司全都死光，神廟里也空無一人的時候，諸神也就失去了他們賴以生存的信仰?！?/span>

?????? 卡夫如嚇呆了：“那將會打破圣約！如果沒有圣約，尼赫喀拉將會消亡！”

?????? 納迦什轉(zhuǎn)向他的仆人。

?????? “過了這么久你還不明白是嗎？”他的語氣仿佛在和一個孩子說話，“一旦我成為尼赫喀拉之主，生死將不再具有任何意義，饑餓或疾病也將不復(fù)存在。想想吧！我的帝國將永存于世，并且終有一天會擴張到世界盡頭?！?/span>

?????? 卡夫如只是呆呆地盯著國王。過了一會兒，勝利的喜悅從納迦什臉上消失了。

?????? “現(xiàn)在快去，”他冷冷地說，“亡者之時就快過去了，還有許多準(zhǔn)備工作要做?！?/span>

?????? 國王在密室里持續(xù)工作了好幾個小時，為他的儀式奠定基礎(chǔ)?？ǚ蛉鐒t站在墻邊，以咒語音節(jié)為令前往下方數(shù)層的研究室，準(zhǔn)確地取來各類神秘粉末或畫軸。他的臉被環(huán)繞在納迦什身旁的閃爍能量所照亮，面露不安，陷入沉思。

?????? 終于，太陽在遙遠的群山上破曉而出，納迦什停了下來。

?????? “幾乎完成了。等到明天午夜，咒法就將準(zhǔn)備完畢?！?/span>

?????? 朝陽冉冉升起，納迦什離開了密室，沿著曲折的通道走向他位于下面一層的墓室。許多不朽者已在國王的授意下住進了金字塔內(nèi)較低的幾層，此時此刻他們可能已經(jīng)鉆進了棺材里以求庇護。

?????? 納迦什的墓室就好像是一座微型金字塔。四面三角形的墻上都雕有強大的咒語，符文中填滿了磨碎的寶石以提高其使用壽命和效力。當(dāng)納迦什走進房間時，符文開始散發(fā)出些許微光。

?????? 房間的中心是一座低矮的石臺，在它的上面是一樽國王規(guī)格的大理石石棺。

?????? 當(dāng)納迦什大步走向高臺時卡夫如急忙上前，抓住石棺棺蓋，用非人的力量將沉重的棺蓋熟練地推向一邊。

?????? 石棺里有許多芳香的軟墊和一束束香草以供國王舒適休息。納迦什利索地爬進去躺下，當(dāng)他陷入沉睡時，周圍的大理石結(jié)構(gòu)會引導(dǎo)金字塔中的能量幫助他恢復(fù)身心。

?????? 等他安頓下來后，卡夫如抬起棺蓋，準(zhǔn)備將它放好。但在最后一刻，他猶豫了。納迦什不耐煩地瞥了一眼他的仆人。

?????? “怎么了？”他厲聲說，“我能看到你眼中的疑慮，說出來。”

?????? “我......我請求您重新考慮一下，主人。您的金字塔雖然已經(jīng)竣工了，但喀穆里卻羸弱不堪。如果您現(xiàn)在攻擊那些祭司，可就沒有回頭路了。”國王立時怒目而視。

?????? “憑借我所擁有的力量，我只需率領(lǐng)一千人便能擊敗所有尼赫喀拉城邦。這一千人將不會累、不會怕、不會動搖，因為他們不朽不死。而你是個傻瓜，卡夫如。我曾經(jīng)以為你是一個有抱負(fù)的人，沒想到你一直都是一個懦夫。你根本沒有勇氣反抗宿命并選擇自己的命運?！?/span>

?????? 卡夫如又盯著國王看了一會兒，神情黯淡了下去。

?????? “也許您是對的，主人，”他邊說邊把石棺棺蓋放回原處，“祝您睡個好覺?！?/span>

?????? 納迦什被一陣奇怪的刮擦聲驚醒了，一時間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聲音。他夢到了復(fù)仇與征服，此刻也還沉浸其中。這聲音莫非來自他的想象？來自那夢境中的累累白骨和烽火連城？

?????? 接著，一縷碎石與灰塵輕輕落在他的胸口，他知道這不是夢，情況要糟糕許多。有人在他的石棺上鉆了個洞。

?????? 當(dāng)工具從鉆口上取下時傳來了輕微的金屬刮擦聲。他試著弄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心緊張的怦怦直跳，這時，又有什么粘稠而又清涼的東西開始持續(xù)不斷地流到他的胸口上。

?????? 是燈油。

?????? 有人想把他活活燒死在棺材里。納迦什大驚失色，他無聲地咆哮著，用力推向棺蓋，但棺蓋被牢牢地按住了。棺外響起了激烈的喊叫聲，倒油突然停止。接下來從洞口伸進來的，是一塊燒紅的煤塊。

?????? 納迦什憤怒至極，他將手按在棺蓋上，怒吼出一聲咒語。黑色金字塔的力量像激流一樣涌入他的身體，石制棺蓋立刻在熱浪和雷鳴般的爆炸聲中粉碎。

?????? 在如此狹小的空間里承受爆炸令國王耳鳴目眩，目不能視。剎那間，他感到一股灼痛感，接著是一股急促騰起的火焰。爆炸點燃了浸在他長袍里的燈油！納迦什在憤怒和痛苦中尖叫著，喘息時一簇火苗猛然躥起，熾熱的利爪從他的喉嚨一路刮進肺里。

?????? 納迦什又聾又瞎，只能再次召喚金字塔的力量。一陣?yán)滹L(fēng)吹入棺中，熄滅了火焰，將他身上沾滿油污的長袍撕碎。國王又念了一遍咒語，整個人猛地從冒煙的棺材中騰空而起，就像一只裹著黑煙的蝙蝠，雙臂張開直升到空中。

?????? 房間內(nèi)充斥著尖叫，四下傳來嘈雜的命令、圣令和詛咒。納迦什漂浮在天花板附近，試著強迫自己的眼睛轉(zhuǎn)動。他眼窩里沸騰起一股力量，這造成了更劇烈的疼痛但也讓他重獲視力。

?????? 國王寢室內(nèi)散落著一地冒著濃煙的尸體，許多都被棺蓋碎片崩的四分五裂。有四個人站在靠近入口的地方，躲過了爆炸，他們向外呈扇形散開，舉起雙手，好像要對國王發(fā)誓一樣。納迦什立刻察覺到他們的力量，認(rèn)出了他們穿的長袍。祭司們！

?????? 其中一個人，一位年輕的佩特拉祭司，舉起雙手尖聲喊出祈咒。金光一閃，那人張開的手中噴出一道火焰。

?????? 納迦什咒罵一聲，閃身向右，翻滾的同時念出一道反制咒。圣火擊中天花板，在被反制咒語抵消前灼傷了國王的臉和手。納迦什迅速從指尖射出一陣暗影箭雨，刺穿了年輕祭司的右臂、胸部和頸部。那祭司癱倒在地，被自己的血活活嗆死。

??????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吼出充滿力量的話語，納迦什感到周身的空氣在顫抖。地上的碎石微微顫動，然后向他疾速射去。國王再一次利用他的飛行能力躲避這致命的彈雨。幾枚碎石扎進了他的雙腿，但最猛烈的攻擊與他擦身而過。

?????? 突然，支撐他的風(fēng)開始不聽使喚，仿佛被另一個人的意志所控制。納迦什毫無防備地側(cè)身摔向地面，而另一束火焰猛然擊中他剛剛所在的位置，祭司們相互怒吼著試圖發(fā)起更為協(xié)調(diào)的攻擊。

?????? 納迦什痛苦地砸在地上，半掩在他那冒煙的石棺后面。他瞥了一眼對方所站的位置，念出一道兇狠的咒語。突然，一位攻擊者腳下的地面化為黑暗的深淵，那祭司驚恐地尖叫了一聲，然后就從眾人視線中消失了。

?????? 國王聽到石棺后兩名幸存的襲擊者發(fā)出震驚的叫喊，隨后則開始悄聲討論接下來要怎么做。納迦什迅速翻身靠在石棺上，想找個辦法扭轉(zhuǎn)局面對付那兩個祭司。他的目光落向自己身旁的三具尸體上，忽然想起幾小時前和卡夫如的最后一次談話。伴隨著一時沖動，他向那些尸骸伸出手，即興創(chuàng)造了一段新咒語。

?????? 黑色金字塔的力量通過他的指尖流向尸體。有那么一會兒，似乎什么也沒發(fā)生。突然，一個死人抽搐了一下。那具尸體開始緩慢而笨拙地翻動，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 棺材另一側(cè)傳來更多緊張的低語，然后是沉默。納迦什振作精神，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具搖搖晃晃的行尸。當(dāng)它從煙霧后蹣跚站起時，祭司們發(fā)現(xiàn)了它并立刻發(fā)起攻擊。一陣狂風(fēng)將行尸吹到半空，緊接著是一束火焰刺穿了它的胸膛，將其點燃。

?????? 就在兩位祭司歡呼雀躍時，納迦什悄悄從棺材右側(cè)站起，用致命的死靈能量轟向襲擊者。

?????? 當(dāng)他們倒下后，納迦什踉踉蹌蹌地朝入口走去。隨著戰(zhàn)斗結(jié)束，身上劇烈的痛感幾乎要把他壓倒。他詛咒著，再次呼喚金字塔的力量讓疼痛消失，并試圖治愈自己的傷口。

?????? 一個人影來到門外。納迦什一聲怒吼，抬起右手準(zhǔn)備施法。

?????? “是我！主人，”卡夫如走進房間，一臉震驚，“我......我試著及時趕到您身邊，”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但他們比我先到一步?！?/span>

?????? “的確?！眹醯秃鸬馈Ｋ穆曇魪淖仆吹暮韲道飩鞒?，聽起來就像野獸一樣。

?????? 卡夫如盯著國王燒焦的軀體，被如此的暴行驚呆了。

?????? “您受傷了，”他顫抖著說，“請讓我來檢查一下您的傷勢?！?/span>

?????? 他走上前，伸出左手，用指尖試探性地碰了碰國王被燒傷的脖子。右手突然將一把匕首直刺國王的心臟。

?????? 兩人都僵在原地，在這副可怕的畫面中一動不動?？ǚ蛉绻緡佒?，試圖將匕首刺得更深，但納迦什握住了他的手腕。刀尖離國王的胸膛只剩幾厘米。

?????? “你以為我猜不到嗎？”納迦什對他說，“要不是有人帶路，祭司怎么可能進到我房間里？”

?????? 卡夫如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但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時，神情也變得強硬起來。

?????? “您做的太過了，您曾是喀穆里最有權(quán)勢的祭司！你本可以高枕無憂的過一輩子，相反你舍棄了一切，就為了這個......這場夢魘！它可憎至極！”他高喊著，“難道你看不出你變成了什么樣子嗎？你是一個怪物！”

?????? 卡夫如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要結(jié)束由他二人開始的一切，但那刀尖卻紋絲不動。

?????? 納迦什伸出左手，放在卡夫如胸前。

?????? “我不是怪物，而是神，一位活著的神。我是生與死的主宰，卡夫如。但是......唉......你的信念太過薄弱，你不相信我。所以現(xiàn)在我必須做給你看?！?/span>

?????? 國王握緊左手，召喚金字塔的力量?？ǚ蛉缃┳×?，目眥欲裂，他張大嘴卻只發(fā)出無聲的尖叫。納迦什開始念咒，一邊精心遣詞，一邊努力為他腦海中那奇特的意圖集中意志。仆人的身體開始抽搐。

?????? 納迦什將左手從卡夫如胸前抽回，同時，他也從卡夫如體內(nèi)拉出了一縷熾熱的能量。國王的眼睛從始至終都直視著仆人的雙眼，他緩慢而無情地抽出了卡夫如的靈魂。當(dāng)他這么做的時候，卡夫如那偷來青春也隨之消逝，他的身體在納迦什面前萎縮腐爛。匕首掉落在地，納迦什右手中只余一縷塵土。

?????? 卡夫如的幽魂漂浮在國王面前，在恐懼和痛苦中輕聲呻吟。

?????? “你將永遠侍奉我，”納迦什對眼前的幽靈說，“你已與我綁在一起，現(xiàn)在，你我的命運將永世不可分割?！?/span>

?????? 國王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阿克漢和其他不朽者已來到密室門口。他們一個個虛弱無力，暈頭轉(zhuǎn)向，看來也是剛剛被人粗暴地從睡眠中喚醒。

?????? “發(fā)生了什么事？“阿克漢氣喘吁吁地說。納迦什冷眼打量著他的手下。

?????? “我們被背叛了。”

?????? 納迦什滿腔怒火，攀上蜿蜒的通道來到儀式密室。他的頭腦飛速運轉(zhuǎn)，試著整理出敵人的意圖何在?？ǚ蛉绲谋撑巡⒉皇枪铝⑹录?，雖然是他勾結(jié)祭司并提出要帶他們進入墓穴，但納迦什相信那些祭司們自己還有更大的計劃。現(xiàn)在他們很可能正在王宮里尋找尼菲麗姆并說服她控制這座城市。這不是一次暗殺，而是一次政變。

?????? 他的敵人行動如此倉促，無疑是被金字塔提前建成所迫。如果有更多的時間來計劃和整合資源，祭司們可能已經(jīng)成功了。不過相反，他們失敗了，而他們的末日也即將降臨。

?????? 國王快步走進儀式密室，集中注意力。所有的要素都已到位。他只需要念出咒語，眾神和祭司的時代就將終結(jié)。

?????? 當(dāng)納迦什念咒時，黑色金字塔內(nèi)的力量開始積聚。六萬多名在施工時死去的奴隸其靈魂被國王的怒火凝煉成一個可怖的法術(shù)。

?????? 黑色金字塔上方，天空沸騰變暗，無中生有地冒出許多翻卷的黑云，云中雷電大作。這場超自然風(fēng)暴的密度和威力越來越大，黑云投下的陰影漸漸漫過整個喀穆里冥都。所及之處，墓中亡者蠢蠢欲動。

?????? 施法已持續(xù)半個多小時，風(fēng)暴的能量不斷增強，直到天穹似乎就要在它那可怕的重壓下開裂。接著，隨著一聲可怕而刺耳的尖嘯，風(fēng)暴云團驟然爆發(fā)，呈環(huán)形沖向四面八方，宛如一股不可阻擋的黑色浪潮，整個天空瞬間布滿一環(huán)環(huán)烏木般的漣漪。

?????? 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納迦什之怒的陰影就擴散到了尼赫喀拉每一個角落。黑暗籠罩大地，每一個接觸到這暗影的祭司或侍僧都在一瞬間痛苦暴斃。只有那些僥幸躲在室內(nèi)的人得以從死靈法師的鞭笞下幸免于難。

?????? 納迦什立刻發(fā)覺他的儀式只取得了部分成功。他太過急躁，注意力被憤怒和復(fù)仇的欲望所影響。已有數(shù)千人死在這黑影之下，但還不夠多。

?????? 黑色金字塔內(nèi)的死靈之力已被消耗許多，不過剩下的存量仍然足以發(fā)動一個咒語。納迦什高聲吟詠，霧靄和陰影從冥都蔓延開來，將喀穆里籠罩在人造的永夜之中。

?????? 國王轉(zhuǎn)向他的隨從們：“拉門卡特，帶上三分之二的不朽者，血洗神廟。殺掉你遇到的所有圣職人員。阿克漢、謝普蘇-胡爾和其他人隨我來?！?/span>

?????? 幾十具穿著長袍的尸體散落在王宮外的廣場上。納迦什帶著二十五名隨從直奔塞特拉王庭，在那里他找到了王后和城里的大祭司們。他們正像孩子一樣爭吵，每個人對下一步該做什么都有不同的看法。國王召喚的魔影籠罩全城后，大多數(shù)人已是面色蒼白處于恐慌的邊緣。

?????? 隔著巨大而陰暗的王庭，納迦什與尼菲麗姆的目光相遇了。王后眼中只有仇恨，大祭司們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國王，臉上混雜著憤怒和恐懼。

?????? “殺了他們，”納迦什命令他的手下，“一個不留，除了尼菲麗姆。她是我的?！?/span>

?????? 不朽者們沒有一絲猶豫，紛紛抽刀沖向大廳彼端。大祭司們立刻交談幾句，高舉雙手匯集起令人眼花繚亂的祈咒能量，但納迦什早有準(zhǔn)備。陰影在大理石地磚上疾馳，從大廳兩側(cè)立柱后的黑暗中噴涌而出，像禿鷲一樣猛撲向大祭司們，凍住了他們的思維，就像當(dāng)初他對圖特普所做的那樣。

?????? 但生者之城的大祭司比納迦什已故的兄弟更為強大。年邁的佩特拉大祭司阿瑪穆提率先掙脫了國王的暗影之握，投出一支縱貫王庭的烈焰長矛正中謝普蘇-胡爾，瞬間將其點燃。不朽者在恐懼和痛苦中慘叫著，他的皮膚在高溫下開始像牛油一樣融化。謝普蘇-胡爾拼命撓抓自己的胸口和臉，隨后，他在憎恨與憤怒中冷靜下來，繼續(xù)踉踉蹌蹌地向前沖去，和那個打傷他的人拉近距離。

?????? 另一個不朽者翻倒在地，他的腿幾乎被幾塊巨石切了下來?？耧L(fēng)襲擊著戰(zhàn)士們，試圖將他們吹離地面。阿克漢鎖定了法克斯大祭司，旋即將手中匕首猛擲出去打斷了他的施法。大祭司跪倒在地，緊握著插在自己喉嚨里的利刃。

?????? 祭司們還沒來得及準(zhǔn)備好另一波法術(shù)攻擊，不朽者已近在身前。刀鋒閃閃發(fā)光，血肉橫飛。狄迦夫大祭司首當(dāng)其沖，他一刀砍倒了一個不朽者，而另一個攻擊者瞬間將刀鋒埋進了他的雙眼。阿克漢走到倒下的法克斯大祭司面前，揮刀了結(jié)了他。

?????? 納迦什跟在他的戰(zhàn)士身后，口中念咒踱步而來。當(dāng)祭司們倒下時他便扯出他們的靈魂，束縛他們，就像對卡夫如所做一樣。他們呻吟著的幽魂一個接一個被拉向國王，化為他身邊的鬼仆。

?????? 阿薩芙與巴希斯（Basth-愛與美之神）的女祭司隨后倒下，當(dāng)她們試圖背靠背與不朽者戰(zhàn)斗時被雙雙斬首。接著是塔赫齊大祭司，在阿克漢割斷其喉嚨時還乞求憐憫。其余的人后退了，他們登上王座高臺，在王后和納迦什的人之間形成一道人墻。就在這時，索科奇大祭司腿上被插了一刀，倒在臺階上。一名不朽者就像沙漠里的獅子一樣撲向他，撕咬起他的臉。

?????? 現(xiàn)在只剩下阿瑪穆提和蓋赫布大祭司。大地之神的代言人因身上的六處傷口流血不止，但他仍在奮力揮舞手中沾滿鮮血的大錘來擊退攻擊者。其中一位不朽者過于自信，試圖攻擊大祭司的膝蓋。大祭司揮錘一擊將那人砸飛出去，而這為阿克漢創(chuàng)造了機會。他就像毒蛇一樣敏捷，向前一躍手起刀落，大祭司的錘子和胳膊一并滾下了臺階。

?????? 佩特拉大祭司呼喊著父神的名字，向前進中的不朽者釋出火焰之風(fēng)。其中三人被燒的焦黑，化為一地焦骨和滋滋冒油的肉塊。阿瑪穆提還沒來得及施放另一道咒語就被三把飛刀擊中，其中一把刺穿了他的心臟。大祭司慢慢坐倒在尼菲麗姆的王座旁，靈魂從眼睛和冒血的嘴巴中流出。

?????? 納迦什緩緩走過屠殺現(xiàn)場，一揮手便熄滅了謝普蘇-胡爾身上的火焰。他登上臺階，站在王后面前。納迦什這才注意到已不成人樣的伽茲德，他正蜷縮在塞特拉寶座的陰影下哆哆嗦嗦。

?????? 國王的目光回到尼菲麗姆身上。太陽之女因憤怒而顫抖，掙扎著要打破納迦什對她的控制。曾幾何時，她可能會成功，但數(shù)十年來飲用生命靈藥已經(jīng)對她的意志造成了嚴(yán)重?fù)p害。

?????? “納布尼法，那條毒蛇在哪兒？”國王問道，“我知道他參與了這場陰謀?！?/span>

?????? “他不在這里，我將他送走了，以防祭司們暗殺失敗?！彼雱右粍?，握緊拳頭向他沖去，但納迦什的意志緊緊控制著她?！盁o論這里的結(jié)果如何，至少他能幸存下來，然后聯(lián)合其他城邦反抗你！”

?????? “你竟敢違抗我，違抗你的國王？！”納迦什怒吼著。

?????? “你殺了我兒子！”尼菲麗姆的聲音因仇恨而沸騰，“卡夫如把一切都告訴我了?！?/span>

??????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你喝了蘇克特的血？是的，你之所以能青春永駐，全都?xì)w功于他的死?！?/span>

?????? 眼淚滑下尼菲麗姆的眼角，但是她臉上的仇恨仍在。

?????? “殺了我吧，”她咬牙說道，“現(xiàn)在一切都無所謂了。你揮灑了圣者們的鮮血，納迦什。諸神定將替我徹底毀滅你。”

?????? “你覺得這就夠了？”納迦什指向那堆殘損流血的尸體，鬼魂在他周圍盤旋、哀嚎著?！斑@只是序曲，我愚蠢的小王后。我還沒開始在尼赫喀拉播撒屠殺的種子。待我完成大業(yè)，瑪哈拉克將化為廢墟，舊神將被永遠拋棄。而你會站在我旁邊，看著我完成這一切?！?/span>

?????? 納迦什左手向前一伸，緊緊扼住了尼菲麗姆的喉嚨。

?????? “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必須占有你，現(xiàn)在是時候了?！?/span>

?????? 尼菲麗姆想要說話，但當(dāng)納迦什開始念咒時，她身體立刻僵直。王后體內(nèi)的力量開始流動，她的口眼中迸發(fā)出耀眼的綠光。她的生命之力被扯出，緩慢而不可逆轉(zhuǎn)地流向納迦什。王后喉嚨里發(fā)出微弱而痛苦的哀嚎：聽起來就像永世的折磨。

?????? 尼菲麗姆身上冒出縷縷煙霧。她的皮肉萎縮了，皮膚就像干皮革一樣皺皺巴巴。能量流開始減弱，她的肩膀耷拉下去，腦袋在幾乎只剩骨頭的脖子上搖搖晃晃，但不知為何，王后還活著。

?????? 納迦什吸收她的生命直到油盡燈枯。轉(zhuǎn)瞬之間，太陽之女就變成了恐怖的化身，但她的身體不知怎的還在被圣約維持著。她干癟的雙腿無力支撐，尼菲麗姆痛苦地癱倒在塞特拉王座旁。

?????? 國王默默端詳著尼菲麗姆。他的不朽者們驚恐而敬畏地注視著國王和王后。在國王的寶座后面，伽茲德隱藏在黑暗中埋首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