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忘羨】【不潔 高虐】梅香如故 十六
第十六章
? ? 百鳳山,皇家圍獵之地。山清水秀間,更有山勢雄渾之勢。紅色的戰(zhàn)旗被風吹得烈烈作響,馬蹄之聲震耳欲聾。溫晁手持馬鞭,策馬揚鞭好一副王者之氣。金光善騎馬護于身側(cè),戰(zhàn)鼓擂擂,驚得山中動物四下奔逃。溫晁手上用力,勒住韁繩,金光善也停了下來。溫晁抬眼看看這山川美景,不由得說道:“這百鳳山果然是好地方啊。曾經(jīng)父親還在的時候,我就經(jīng)常陪伴他到這里來?!?/p>
? ? 金光善趕忙回答道:“是!老臣是知道的。曾經(jīng)仙督是很疼愛您的。”
? ? 溫晁笑笑沒有多言。只是說道:“這次圍獵,你辦的不錯?!?/p>
“多謝仙督夸獎?!苯鸸馍仆笛劭慈?,見溫晁眉眼間似有愁容。雖然笑意猶在,但那淡淡的感傷,還是被他察覺了出來。金光善感覺時機不錯,于是傾身向前說道:“仙督。圍獵之后便是百花宴,我家犬子雖不才,但是也愿為仙督效綿薄之力。這次仙督只有魏公子一人伴駕,定要好好喝兩杯的。”
? ? 在外人聽來,金光善這幾句話似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但是溫晁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略偏頭看看一旁的金光善,嘴角間現(xiàn)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昂昧?,快到開獵的時辰了,回去吧。”
“是?!苯鸸馍苹卮鸬馈?/p>
? ? 觀獵臺上,文武百官早已候在臺下兩側(cè)。文臣繡衣寬袍,武將戰(zhàn)盔加身。而與這些人不同的,藍忘機白衣勝雪,眉目如冰,端坐一旁。宮人高聲喝道:“仙督到!”眾大臣趕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站定,拱手行禮。溫晁在眾大臣的行禮間一步步走向正中的正座之上,身側(cè)便是魏嬰。由于溫晁行于魏嬰之前,所以他早已看到一旁的藍忘機正看向這邊,于是一回身握住了魏嬰的手。還輕聲道:“走路當心一些,我拉著你?!蔽簨胍粫r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可奈何溫晁握得用力,而且眾目睽睽,自己又怎么可以反抗呢??墒莿傋吡藳]兩步,魏嬰便看到藍湛那幾乎結(jié)冰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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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幾步路,魏嬰感覺自己快要被心中的痛與亂切碎了。溫晁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魏嬰的手在微微發(fā)抖,于是,行到觀獵臺正座后,他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很細心的將魏嬰扶坐在一旁后,才回身坐下。魏嬰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他知道藍湛正在看著自己,而自己卻沒有勇氣看他一眼。
? ? 一系列繁瑣的禮儀后,溫晁高聲說道:“今日百鳳山圍獵,大家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獵最多者,本仙督重重有賞。”
“是?!北姶蟪籍惪谕暤馈?/p>
? ? 溫晁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于是袖袍一揮,“圍獵開始!”在眾大臣的簇擁下,溫晁走下觀獵臺,宮人牽來御馬,將韁繩交于手上,可溫晁沒有立刻上馬,而是回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宮人,那人是跟在溫晁身邊多年的老人了,只一眼已明白了溫晁的用意。于是微微傾身退了下去。
? ? 溫晁上馬,戰(zhàn)鼓與號角聲響徹山谷。馬蹄翻飛,刀劍出鞘,向著山間深處疾馳而去。觀獵臺上只剩下文臣與皇家親眷,安靜下來的空氣似有些凝滯。那日夜思念的窒息感讓魏嬰再也無法控制,他看著藍湛,那一刻魏嬰覺得這觀獵臺似有千丈之遠,他多想沖過去,投入那熟悉的懷抱,再也沒有這些雜亂的紛擾。但是不行,不可以。心中的疼痛濕潤了魏嬰的眼眶。
“魏公子...”一個老宮人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 ? 魏嬰將心痛忍下,回頭看去,認出那是溫晁身邊的宮人,于是開口問道:“何事?”
? ? 那宮人深施一禮,不疾不徐地緩緩說道:“仙督圍獵,擔心魏公子身體會不適應這百鳳山山風。而且公子身邊只有王嬤嬤一人,只怕會伺候不周,所以特命老奴前來照顧魏公子?!?/p>
? ? 老宮人的話,明著是關切,可真正的含義,魏嬰已然明了??煽v然心中怒火中燒,可奈何無力反駁,只得回應道:“有勞。”
? ? 夕陽的殘紅沉入地平線,歸于寂靜的山間,有了一絲微寒。百鳳山的斗妍廳上,君悅臣歡,共慶圍獵盛典。百花宴上,眾大臣相互敬酒,談論著此次圍獵時遇到的各種獵物。金光善拿起面前的酒杯,起身走到廳堂中央,高聲說道:“此次圍獵,仙督獵到了一只黑熊,足見仙督的過人之姿。金某不才,雖這圍獵圓滿舉行,但也有很多不足之處。所以,特備下以此酒敬仙督?!闭f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 ? 溫晁今日也是心情大悅,聽得金光善的話,也拿起酒杯,說道:“金愛卿有心?!闭f完一杯酒喝了下去。那酒入口醇厚,回味無窮,確實為少有的佳釀。不由得稱贊道:“金愛卿你今日備的酒,很是醇香,是為何名?。俊?/p>
“多謝仙督夸獎。此酒名喚——天子笑。”
? ? 此話一出,廳下大臣附和道:“好名字啊。此名正合此情此景啊。太平盛世,天子一笑?!甭劦么搜?,眾大臣都拿起酒杯,一起向仙督敬酒。溫晁飲盡杯中酒,一揮手,眾大臣重新入座。
? ? 過了一會兒,金光善看看身旁的金子勛,金子勛會意,拿起酒杯,走到了廳下,說道:“聽聞魏公子出身姑蘇閣,此酒盛產(chǎn)于姑蘇閣山下,可金某剛剛看到,魏公子似乎一滴未動。今日如此盛事,魏公子怎可不盡興而歸呢?”說著將手中酒杯向前一端,繼續(xù)說道:“金子勛特來敬酒,不知魏公子可否共飲此杯呢?”
? ? 廳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向了坐在溫晁身旁的魏嬰身上。魏嬰看看面前的酒,他自幼待在姑蘇閣,對天子笑的味道怎能不知。而面前的這杯酒,酒味濃烈,根本不是天子笑,而是一種不知何名的烈性酒。金光善看魏嬰猶豫的樣子,嘴角現(xiàn)出一絲笑意。開宴之前,他特意叮囑宮人不要搞錯酒壺,因為只有魏嬰桌上的酒壺中,裝的不是天子笑。
? ? 藍湛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拿起身側(cè)佩劍,作勢便要起身。而魏嬰的眼睛也正好看到了藍湛的動作,他知道,從白天開始,藍湛就一直在壓抑自己,而此時,這個金子勛明擺著不懷好意,可偏偏話不透風,讓人無法糾其錯處,藍湛便再也按耐不住了。可是,現(xiàn)在的場合,如果藍湛動手,他定然會被治罪,姑蘇閣也會受到牽連。于是,魏嬰趕在藍湛起身前,拿起面前酒杯,抬頭一飲而盡。
“魏公子好酒量?!闭f著,金子勛喝掉杯中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 酒過喉嚨,灼燒著魏嬰的五臟六腑。這酒烈性遠遠超過了魏嬰的預期,只一杯魏嬰就覺得頭暈目眩,身體里好像有一團火在劇烈燃燒。魏嬰的臉上已現(xiàn)出一抹潮紅,身體也有些坐不住了。王嬤嬤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他,打圓場說道:“公子有些醉了,我陪公子出去吹吹風,醒醒酒?!闭f完,便扶起魏嬰走出了斗妍廳。
? ? 絲竹聲起,舞者上前用那婀娜的身姿,舞動著華麗的舞步,廳上一片歡聲笑語。走出斗妍廳,被微涼的山風一吹,魏嬰就覺得胃在不斷翻騰,想要嘔吐,可奈何一天沒吃東西,想吐也吐不出來。王嬤嬤攙扶著他,一步步緩緩而行,走到距離斗妍廳遠些的陰暗處,魏嬰一下掙脫王嬤嬤攙扶自己的手,淡淡說道:“不要跟著我,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闭f完,便一個人朝湖邊走去。
? ? 此處距離斗妍廳有一段的距離,因為所有人都在廳中宴飲,所以這里既沒有燃燈,更沒有宮人往來。魏嬰搖搖晃晃地向湖邊走去,頭愈發(fā)暈得厲害,腳下也好像踩在棉花里一般。胃中突然一陣翻騰,腳下沒有站穩(wěn),便向湖中跌去。
? ? 白衣輕搖,一只有力的手臂,攔腰將魏嬰拉了回來。“魏嬰,小心?!钡统恋穆曇?,熟悉的檀香,魏嬰抬起眼睛看向這個人。酒精已經(jīng)占據(jù)了魏嬰的大腦,他邊奮力地掙脫開環(huán)住自己的人,邊有些生氣地問道:“你是誰啊,干嘛跟著我!不要碰我!”
? ? 藍湛被他這一推,向后退了兩步,而魏嬰自己也趔趄了一下。這里是湖邊,魏嬰醉成這樣,萬一落水后果不堪設想。于是藍湛上前一把抓住魏嬰的胳膊,將他帶離湖邊。魏嬰感覺到胳膊被人抓住,又開始掙扎,嘴上還不停的咒罵道:“你是誰啊,干嘛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 ? 藍湛握住魏嬰的肩,輕聲說道:“魏嬰,是我,藍湛。你喝醉了,離水邊遠一點?!?/p>
? ? 這句話讓不停掙扎的魏嬰停了下來。他抬頭看去,月下寒影,那人眸色微淺,白衣飄搖,目中寒光像極了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人。星辰般閃亮的眼睛,淚水奪眶而出,魏嬰猛然掙開藍湛的手,搖搖晃晃地說道:“你究竟是誰?!你干嘛要冒充藍湛!不可以!你知道嗎,你冒充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冒充藍湛!”魏嬰的淚水一滴滴落下來,他搖著頭,哽咽著繼續(xù)說道:“藍湛...藍湛他不在這。不在這...”
“魏嬰...”藍湛的心幾乎要痛到窒息,可話卡在喉嚨間,說不出來。
“他在...”魏嬰搖晃著,身體中的火燒的更加劇烈,頭也越來越暈,他疑惑的想了想,恍然大悟般說道:“哦...藍湛他在,他在觀獵臺。他在觀獵臺,我想和他說話,想抱抱他...但是...但是他離我好遠,我過不去啊...”說完,長久積壓于心中的淚水,此刻宣泄而出??赡橇揖谱茻眢w的每一處,再加上心中悲切,讓魏嬰更加難受,連站幾乎都站不穩(wěn)。藍湛上前,溫柔地將他擁入懷里,從袖袋中摸出醒酒藥。那本是藍湛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想到此刻真的用上了。
? ? 他輕柔地拍著魏嬰不斷抽泣的背,讓他可以平靜下來,自己也穩(wěn)了心神,將淚水忍了回去。過了一會兒,魏嬰漸漸安靜下來,藍湛將醒酒藥倒入掌心,輕聲說道:“魏嬰,聽話,把藥吃了,吃下去就不會那么難受了?!?/p>
? ? 可魏嬰一下子推開藍湛,眼神冰冷地盯著面前的這個人,說道:“我不要吃!你要給我吃什么,我不吃!”藍湛看他難受的樣子,心中擔心又痛苦。可魏嬰又因酒精的作用,不聽話不肯吃藥。這一推便激起了藍湛心中的怒火。他猛然向前一步,用一只手臂攬過魏嬰的腰身,將他攬入懷里。另一只手將藥放入了自己的口中,低頭吻了下去。
? ? 唇齒交融,藥丸投入到魏嬰的口中。喉結(jié)微動,咽了下去。可這明明只為喂藥的一吻,在藥丸咽下去后,卻久久不愿放開。藍湛開啟魏嬰的雙唇,將那口中的空氣盡數(shù)掠奪。那藥丸雖非靈丹妙藥,也無法完全解除那烈酒,但卻讓魏嬰恢復了一些神志,剛剛還在不停掙扎的他,此時回應著藍湛的吻,手臂也環(huán)上了藍湛勁瘦的腰身。
? ? 月影投在湖上,那點點漣漪,映出深情相擁的有情人??蛇@一幕,卻被隱在暗處的一個身影看在了眼中。那人隱于暗處,一絲微笑落在眉梢。片刻間,一個轉(zhuǎn)身,連一絲空氣都沒有驚動,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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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情而纏綿的吻結(jié)束了,留下的是兩人如淚海般的雙眼。魏嬰低頭看到藍湛左手腕上的紅絲發(fā)帶,剛要開口,就聽到了王嬤嬤焦急呼喚的聲音,由遠及近。還沒等兩人相擁的身體分開,王嬤嬤便走到了二人面前。剛剛魏嬰醉酒,不肯有人跟著,王嬤嬤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及年輕的時候,這里又黑,結(jié)果魏嬰自己向前走了沒兩步,王嬤嬤就找不到他了。今日魏公子的樣子王嬤嬤看在眼里,知道他心中難受,就沒有追上去。原以為過一會兒魏公子就會回來的,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影,這才不得已追了上來。
? ? 王嬤嬤看到兩人緊密相擁,眼角眉梢間似有淚痕,心中便全然明了。于是上前說道:“今日魏公子高興,多喝了兩杯酒,沒想到不勝酒力,多虧藍公子費心照料,才得無恙,多謝?!?/p>
? ? 藍湛沒有說話,但是已經(jīng)明白了這位老嬤嬤的意思。王嬤嬤上前,走到二人身邊,深施一禮說道:“公子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就讓嬤嬤扶您回去吧?!闭f著,從藍湛臂彎中將魏嬰扶了出來,不容分說地走回了斗妍廳。魏嬰的酒并沒有完全清醒,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回頭看去,可是王嬤嬤卻在魏嬰耳邊低聲說道:“公子此時萬不可回頭啊?!?/p>
? ? 回到斗妍廳,宴席已經(jīng)接近尾聲。溫晁見魏嬰面色微紅,紅唇欲滴,那美麗的臉,因酒精的作用多了一絲艷麗,心思早就不在這宴席上了。于是,袖袍一揮,在眾人的行禮間離開了百鳳山斗妍廳。
? ? 本以為溫晁會直接回到炎陽殿,可誰知,他竟吩咐宮人,徑直去了別苑。那杯烈酒的后勁實在是超乎想象,即使剛剛藍湛給魏嬰喝過醒酒藥,讓酒勁稍有緩解,可是還是抵不過這酒的烈性。而且過了這么長時間,藥效也漸漸有些散去了。魏嬰的頭又有些發(fā)暈,身體也有些無力。別苑中明明平整的石子路,卻不知為何,魏嬰被狠狠絆了一跤,原本就搖晃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了下去。身旁的王嬤嬤趕忙伸手去扶他,可是到底還是慢了一拍,被溫晁一把擁進了懷里。
? ? 見仙督此舉,王嬤嬤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收回了手,站在一旁。溫晁低頭看看懷中的人,心中一陣悸動,開口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到院外伺候。”
? ? 眾人領命,退了出去。溫晁看看懷中的魏嬰,感覺到他身體的綿軟與恐懼,不禁邪魅一笑。殘余的酒精讓魏嬰的掙扎變得無力,可尚存的神志讓他害怕極了。他知道溫晁在想什么,可奈何自己無力掙脫,只得不停的掙扎,“你到底要做什么,放開我...”
? ? 溫晁手臂猛然一緊,低頭在魏嬰耳邊說道:“我想做什么,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說完,不等魏嬰反應過來,一個俯身便將魏嬰橫抱在懷里,向著別苑正堂的寢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