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丸驚愕地看著左側比自己還夸張的小東，隨即露出了狡黠的壞笑：“人魚，你不是被我強迫的嘛？心口不一是壞孩子哦～明明很想的對吧？病嬌可真難辦呢……”

“誰……誰病嬌了？！才不是呢！我……我只是暗戀小の前輩罷了……”

“誒？”

【花寄不滅】花寄同人文? 第一章第四節(jié)? 我們的故事，從這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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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剛沉入對面的群山背后，在余暉照射下，周圍的山峰、松林、整齊層疊的低矮房屋，靠近窗口的一側被染成鮮艷的紅黃色，面朝東方的一側，則被朦朧的深灰色漸漸侵蝕。

在金燦余暉的映照下，Hachima老師纖細的少女的手指左右翻動，電子筆在電子畫板上勾勒出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Hachima老師低下頭，集中注意力于尚未完成的畫作。左手時不時撩起墜下的發(fā)梢。她偶爾抬頭，看著屏幕上的彈幕，對著麥克風閑聊著什么。

“老師自從回來之后，似乎一直在房間里，不經常出來呢……”小東嘟囔著，踮起腳尖靠近Hachima老師的房間，似乎在好奇她在干什么。

鹿乃連忙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左手護著門，右手食指放在嘟起的粉唇前：“噓～Hachima老師在直播呢，人魚先不要打擾她?！?/p>

“直播的說……”小東若有所思。

nonono今天輪上午的班，她走后好像突然缺少了什么，每個人都在難得清閑的假期之中，忙著自己的事。

聽見外面有低聲細碎的交談聲，百無聊賴的花丸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你們在聊什么呢？”盡管已經比平常明顯地壓低了聲音，但花丸的聲音還是格外有穿透力，鹿乃不由得沖著剛出來的花丸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晴琉琉，Hachima老師在做直播哦?！毙|貼著花丸的耳朵輕聲說?！币粫r間貼得太近，竟看不清是不是咬到了耳垂。

“唔……直播嘛……晴琉琉我倒是經常看偶像一類的呢……”

Hachima老師做的是虛擬主播呢，也屬于偶像呢，不知道晴琉琉有沒有了解過，”鹿乃補充道，“可不要告訴她我告訴你們這個了喲～”

“嗯？”小東狡黠一笑，“我軍已掌握盒武器！”

鹿乃愣了一下。

小東一看氣氛不對，連忙解釋道：“啊不是不是，一時口嗨而已啦，并不是真的要開盒的說……哦，對了，我還記得晴流流高中的時候看的是——”

花丸一個飛身，把小東的嘴封的嚴嚴實實。身法嫻熟得實在令人心疼。

還沒等鹿乃調解，房門吱地一聲打開了。鹿乃剛把重心壓在門把手上，順著屋門撲倒在了Hachima老師的懷中。Hachima老師剛剛下播，看著圍在房門周圍的三人，也吃了一驚。

“這……也算偷聽嗎？”Hachima老師低頭看著懷中的鹿乃問道。

“啊……這個……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個……Hachima老師，您能給我簽個名嗎……呃那個真的很可愛啊☆——我也曾經幻想過我成為一名vtuber……”花丸松開小東，語無倫次，答非所問，雙手來回搓著短袖襯衫的衣邊。

“vtuber？難不成……？”

鹿乃干脆抱緊了Hachima，不敢抬頭交接她那“和善”的目光。

“不是啊，老師你聽我狡辯?。∥艺鏇]給她們兩個講你直播的事啊——”

“就算剛才沒說現在也說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花丸我不是不讓你說嘛——”

“晴琉琉也曾想過當vtuber呢～”小東抿著嘴偷笑。

“看管人看多了自然也會幻想著當管人吧！”花完鼔著腮瞪向小東。

Hachima老師不由得回想起僅僅一年前，自己出道前的雄心壯志與滿腔熱血。一股酸楚莫名其妙涌上心頭。她沒有笑花丸的想法，每一顆夢想的種子都有開始它旅行的一刻，無論是成功也好，失敗也罷，也不管她是否滿意，Hachima老師都至少借助著繪畫，在v圈中立下了自己的根芽?，F在回望起自己的足跡，再看看眼前幾個懵懂的孩子，她們滿眼也曾是自己的樣子。

“唔，假如晴琉琉真的出道的話，我是絕不會對你的真實身份手下留情的喔～”小東持續(xù)嘲諷。

“花丸同學，”Hachima老師突然嚴肅起來，“假如有勇氣說出‘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vtuber’的話，你之前一定是有幻想過或考慮過的吧?！?/p>

“嗯……也許真的只是玩笑罷了……”花丸對Hachima老師突然莫名的認真有些驚訝，“但或許，以此嘗試人生新的旅途也不多呢……老師怎么看這件事呢？”

“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可行啊，我們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不好好利用起來完成之前的夢想，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我認為你的想法很可行啊！”Hachima老師搶著回答，“我們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不好好利用起來完成之前的夢想，難道要到未來再覺得可惜嗎？未來也好，命運也好，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晴琉琉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不過我還從來沒想過真的去做這件事……”花丸支支吾吾的應付道。心里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愧疚。

“別這樣嘛，”Hachima老師有些惋惜，“萬事開頭難，任何人的任何成功，都有開頭的決定，呃呃呃，既然你還拿不好，說不定我的經驗也能提供幫助呢，比如給你們畫個打折的皮套？”

“哎打折？打折是多少？”鹿乃從洗手間出來，手上還在腦后忙著梳理自己粉色的短發(fā)，左側綁頭發(fā)的紅色頭繩被Hachima老師揉掉了下來，呆毛在天靈蓋上焦灼的打著卷兒。

“對小鹿的話是一百萬円?！?/p>

“誒？怎么能這樣……”鹿乃故技重施，緊緊地貼著Hachima的左臂，水汪汪的眼睛閃爍著淚花，抬起頭來顯得十分乖巧：“大人不記小人過嘛～”

“誒我的頭發(fā)！?。鑶鑶枥蠋熌阍趺催@么狠心，嗚嗚嗚剛梳好一半的頭發(fā)啊……”

“不過呢……晴琉琉和人魚嘛，可以免費的喲！”

“誒？人魚我可沒說過要和這個八嘎干一樣的傻事啊！”

“人魚別這樣嘛，要是有人魚在的話，我一定每天都能活力滿滿的了。你同意的話，我就開始策劃啦！”

“嗯……強人所難也要有個限度吧……”

“好耶！人魚同意啦！”

“我可沒那么說過！——都是你替我決定的好吧……”

“實際上你是不好意思開口吧……嗯？不吃硬的？那只好……小東，最喜歡你啦☆～Chou～”

Hachima老師站一邊，感覺已經沒有插話的空間了：“兩個孩子還真是聊的來呢……玩的也這么花。”

但是，三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剛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兩人親熱畫面又縮回去偷看的鹿乃。

“那么現在是——小鹿前輩！”

“誒晴琉琉，你這是要以一己之力把整個宿舍都變成v嗎？！”

花丸回過頭來，對著愣在原地的小東瞇瞇一笑：“大家都來才有意思嘛☆～”

“果然還得是花丸呢，雖然和我一樣都不怎么會鼓動別人，但是她情感里的熱情很難讓人拒絕啊”Hachima老師嘀咕著，忍不住也湊到了廁所門口。

“小鹿——小鹿前輩——別突然關門啊，有話好說嘛……”

許久，鹿乃勉強給花丸打開了一道門縫，微皺著眉頭，仿佛若有所思：“我的話就算了吧……當一名唱見好像也挺忙的，畢竟那樣的話就是兩份工作嘛，Vtuber還有直播啊做視頻啊什么的，挺耗時間的……”

“唔，鹿乃前輩確實有事在忙誒……既然這樣的話，也不便再強求了……”花丸低著頭，小聲喃喃地說。

鹿乃心頭暗喜。

“小鹿，據我所知，唱見的工作也并非你宣傳的那么不可開交吧……最擺的時候一個星期去錄一首歌，剩下的事情不負責任地撒手給后期的也不知道是誰哦～”

“Hachima老師不要倒打一耙啊——”

“也是啊小鹿，本來你的人氣就蠻高的嘛，我們是不是就不用擔心引流了？柳暗花明，花丸絕處逢生。

“明明是要委托別人的事情，自己去說得那么理所當然……”鹿乃在心中苦笑，又好奇起花丸獨特的性格。

“小鹿前輩也來嘛～”小東也開始拉攏，“只有晴琉琉和我的話，我們的直播可能就成中門對狙了……”

“四面夾擊，三重埋伏，層層包圍，逐個擊破——你們兩個確實可能能在直播里打出這種‘戰(zhàn)術’來?！甭鼓说哪X海中已經聯想到了兩人聯動時的場面(實際上她馬上就能看到了)，“那，為了我可愛的后輩們，鹿乃我決定試一試——不用感謝我，這是我作為最最最有擔當的前輩應該做的☆”

“那就只剩下——”

“——小の了……”

四人同時想到，在她們當中，小の是最無暇顧及這些“娛樂活動”的，而且現在的工作就已經讓她薄弱的身板吃不消了。

“真是個難辦的棘手事呢……Boss級的角色……”

“無論如何大家先等一等吧，ののの值晚上的班，十點半才會回來，為了這種事去打擾她工作也不是很禮貌吧?！盚echima老師補充道。

“那么咱就聽Hechima老師……呃……Hechima媽媽的？”

“我還沒同意當你畫師媽媽呢小鹿……”

花丸靠在欄桿上，臉緊緊地貼著陽臺的玻璃。向南望去，校門前東西向干道上車流不息，光影流動，馬達的低鳴隔著遙遠的距離與若有若無的玻璃隔閡，已經變成夜空下輕微的躁動。在半缺之月的映照下，流曳的尾燈后拖鞋一道道長長的光影——東京夜的喧囂還未停止。

花丸從十點半就等在那里，已經焦急地多等待了十分鐘的她快要突破她的安靜極限了。

“小の怎么還不回來?。?！”花丸終于按捺不住了，朝屋里輕松閑談的三人不滿地嘟囔道。

“晴琉琉真是心急啊。”小東倚在餐桌的椅背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這才四十呢，就算再近，前輩也總不能一下班就到公寓門口吧。”

“晴琉琉也過來坐下吧！”坐在對面的鹿乃招呼道，一手拉開了身旁的椅子。

花丸整理著額頭前的頭發(fā)走出了陽臺，還沒等坐下，門口就傳來了淑女般輕輕的三下敲門聲。

“の醬！”花丸興奮地穿過客廳，小東也站起身來緊隨其后。

還沒等確認身份，花丸便搶著拽開了門，“の醬，快進來認媽吧……誒不是……”

“媽媽……我媽媽開了？”

小東早料到心急的花丸絕對會向ののの說一些奇怪的話，但這么生草的發(fā)言確實出乎了她的認知。她又一次從身后捂住花丸，貼在她身后道：“那個……小の前輩，小鹿和Hechima老師都在屋里，只是有點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唔……都這么晚了，大家還在等著我啊……”ののの滿心疑惑地走了進去。

小東悄悄把花丸拉到廚房門口：“花丸晴琉！你就不能像小東我一樣成熟一點嘛，你這樣真的會把前輩嚇到的……”

ののの看到她坐的位置前已經擺好了茶，若有所思：“看樣子挺嚴肅嘛，咱們宿舍財政出問題了？還是哪個家伙談男朋友了？”

鹿乃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我還以為花丸剛才那么激動，已經給你講清楚了呢?！?/p>

“唔……花丸？剛才好像說著什么認媽之類的奇怪的話來著……”

聽著ののの不明不白的糯糯的聲音，屋里頓時爆出了一陣歡笑。花丸在后面聽了，臉漲得通紅。

“不是……不是這樣的……ののの你先坐下www”Hechima老師說著，好不容易平復好情緒，“就是那個……可能有點奇怪，但是今天這三個小家伙突發(fā)奇想要集體出道當V——”

“才沒有呢！”小東邊朝桌子走來邊嚷道，“ののの前輩，記住是晴琉琉提議的哦！”鹿乃則笑著看著眼前三個吵鬧的后輩，但沒有反駁。

“Vtuber嘛……我不是很清楚呢，是這個宿舍的活動嗎？”ののの顯然不如其他三人一樣迷戀于V圈的可愛女孩子與聲音甜美的男孩子，癡迷于游戲的她對于Vtuber什么的倒不是很了解。

“Vtuber全稱Virtual YouTuber，可以理解為虛擬主播或虛擬偶像，以直播為主要活動。”Hechima解釋道。

“直播……？”

“更準確來說是用OBS軟件對你進行面部捕捉，操縱虛擬的形象進行直播，可以極大程度上保護虛擬主播的個人隱私問題。”

“唔，這種直播嘛……要播些什么呢？感覺只是跟觀眾互動聊天的話有些尷尬和無聊呢……”

“不妨先接觸一下試試呢？”花丸的大腦飛速運轉，“我還是非常喜歡——啊不是，我是說我們三個都很感興趣的！”

“ののの沒看過多少直播吧，可能只是有一部分直播內容無聊而已呢？”小東補充道。

兩人輪番解釋完眼巴巴地看著ののの，可她還是一臉沉思的樣子。

空氣沉寂了十幾秒，她們逐漸意識到，ののの可能只是礙于與大家的情誼不好立馬回絕罷了。

“の醬覺得勉強也沒關系的哦，這本來就只是一個娛樂活動嘛……”Hechima老師見ののの不好意思開口，便打了個圓場供她解圍。

“我的話……可能平時還有兼職嘛，就算是假期里也偶爾會全天打工……不好意思……”ののの頗有些緊張。

見空氣由熱轉冷，花丸似火的熱情也慢慢冷卻。

死寂一般的沉靜，尷尬涌上心頭。

“剛才小東說的確實有道理，就算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V圈，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一直沉默的鹿乃靈光一現，“の醬這么喜歡游戲的話，有很多很厲害的虛擬主播會經常直播游戲的哦，假如游戲打的很厲害或者很有節(jié)目效果的話就更好了?！?/p>

“直播游戲的說……還是虛擬主播……”ののの逐漸抬頭，望向鹿乃。

“是吧！小の如果能把打游戲中的技巧和情感傳遞出來，把戰(zhàn)績分享給關注你的觀眾，同時還能獲得一些經理上的補貼……”鹿乃給ののの一些樂觀的建議(給ののの畫大餅)，實際上她也知道Vtuber之路絕非這么容易，實則一路上布滿了艱辛坎坷，成功的例子少之又少——但誰又能保證她將來不會成為那個成功者呢？

“但我打工的時間勻不開啊……大部分時間都是十點半才會回公寓，那個時間應該不會有很多人看我直播吧……”ののの擔心地問。

“可以跟店主商量的吧，比如說隔一天去一次？店主好像挺和善的，好好溝通應該能解決好問題的！而且這兩個兼職哪個收入更多還不一定呢?！?/p>

“但是——”

“就當是為了放學開擺玩游戲啦！”鹿乃乘勝追擊。

ののの頓了一下，終于堅定下來：“我還是試一試吧。”

“好耶！”一直看著鹿乃神級發(fā)揮反敗為勝的花丸和小東蹦了起來，小東甚至還雙手握拳舉過頭頂。

花丸驚愕地看著左側比自己還夸張的小東，隨即露出了狡黠的壞笑：“人魚，你不是被我強迫的嘛？心口不一是壞孩子哦～明明很想的對吧？病嬌可真難辦呢……”

“誰……誰病嬌了？！才不是呢！我……我只是暗戀小の前輩罷了……”

“誒？”

“啊啊啊小の不是我是說——”

頓時一片歡聲笑語，四人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她們不久后將變成一個團結互助的團體，不會想到有多少人將為她們高呼，不會想到多么優(yōu)美的詩篇也寫不出她們的純真，多么偉大的戲劇家也構思不出今后曲折婉轉的劇情，更不會想到有一個中國的孩子，在半夜一點坐在宿舍陽臺冰冷的地板上，借著手表的“光芒萬丈”，續(xù)寫著他心中的遺憾斷章。

Hechima老師回到房間，房外依舊吵鬧喧囂。

她輕舒一口氣，心中仿佛落下一塊石頭。她略顯疲憊，但難掩喜悅，隨意地倒在床上，輕輕地，以只有她自己才能勉強聽見的聲音說，

“太好了，終于有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陪我坐穿V圈的牢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