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我的女友，死了。

　　昨天夜里，死在家里，電死的。

　　

　　這是騙人的吧。

　　我想質疑，我想反駁，可我說不出話。我希望這只是個該死的愚人節(jié)的玩笑！可是今天不是那該死的愚人節(jié)！更何況這是班主任老C帶來的消息，他絕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那……她的意外死亡，就是真的咯？

　　是的。事實確實如此。

　　那天是個明媚的周日。我和女友在公園里曬著太陽，暢想著未來的美好……

　　那天是個陰悶的雨天。我和女友共撐大傘，踏著深色的地磚漫步在雨中……

　　那天是分別的昨天。我和女友在最后的晚霞下分開，等待著今天的再見……

　　沒了。都沒了。全都沒了！

　　這一刻絕望崩潰的情緒，被緩緩倒入過去兩年美好的回憶里，在嘈雜的議論聲和密集的注視下逐漸發(fā)酵成撕心裂肺的嗚咽聲和斷斷續(xù)續(xù)的小滴淚水。直到老C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辦公室里。老C一臉嚴肅地看著我，然后轉身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我。

　　我接過他的紙巾，先擦去頭上的汗水，不讓助聽器受到影響，再擦去面上殘余的淚水和鼻涕，強忍著悲痛，不讓更多眼淚掉下來。

　　“C老…”我低下頭，話說不利索，夾雜著沉重的呼吸聲和嗚咽聲。剛擦干的眼淚又從紅腫的眼睛里流出來。

　　“小子，”見我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老C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嚴肅認真?！澳闶悄猩惚仨氄褡髌饋?！我能懂、我也能理解你失去朋友的痛苦，但是我們人總是要往前面看的！你不能因為她不在了，就一直坐在這里懦弱地哭泣！如果她知道你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那她作為你的朋友，也一定會不高興的！”

　　他說完，看了眼手表，又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我，慢慢說道：“如果你明天白天有空，就和班長代表我們班去慰問她的家人。晚自習前給我回復，好嗎？”

　　聽到老C提出的建議，我恍了神，抬起頭來看向他，嘴巴微動想說些什么，卻又害怕說不通順，最后只能用舌頭頂開干黏的嘴唇，顫抖著答應老C提出的建議，然后謝謝他一聲，拖著這具軀殼頹廢地回去繼續(xù)上課。

　　

　　晚自習結束，我茫然地走出教學樓。五月的炎熱讓我皮膚灼痛，胸腔悶得喘不過氣來。校門對面的小巷如同一道將陰陽劃開的深割線，左邊是昏昏沉沉的落日，右邊是深邃迷蒙的穹頂。嘈雜的人聲，煩人的車鳴，陰暗的高樓，即將結束的今天。

　　我？失神落魄，獨自漫步在落日和穹頂間。我不知道我明天該怎么去面對她的家人，還有她受害時的房間。我怕我會情不自禁地共享她的痛苦和絕望……

　　把鑰匙插進家門鎖，意外的是家門沒鎖。謹慎地打開大門，被某人當面緊緊摟住懷里，面上被一對柔軟擠壓著，鼻邊是淡淡的熟悉的茉莉香，兩臂有力地環(huán)住我的脖頸，快把我耳朵上的助聽器給弄掉了。

　　“小清！歡迎回來！”是了，這歡快的女聲，絕對是我的青梅——林婕妤，她比我大三歲。父母離異的她經常被“父親”家暴虐待，但她一直都很照顧我。自從她上大學后，我們已經有兩年沒見面了。她父親因心臟病而死的事，還是我媽幫忙通知的。今天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里，應該是我那還在出差的老媽請她來的。

　　“唔……姐，放開我?！蔽倚那椴缓?，便壓低身體扭起來，從她身下脫出。

　　“怎么了？弟弟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呢，是誰欺負你了嗎？”姐姐的手揉起我的腦袋，一副驚訝的模樣?！皼]事的，姐姐?！彪m然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表情，但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默默走回房間，把書包脫下來擺好，然后摘掉助聽器，拿起衣物走到浴室。

　　“林姐，我要洗澡?！蔽铱粗嵝阉灰蜷_浴室的門，以免到時候大家都尷尬。

　　她點點頭。于是我鎖好門，脫掉衣服丟進洗衣機，在浴室里開始洗澡。

　　澄黃的燈光，水汽溫熱氤氳，今天的事越想越痛。無聲的浴室內，我只能感受到水流打在身上的感覺。閉上眼，女友的音容笑貌浮現(xiàn)在腦海里，我痛苦地閉緊了眼，抿緊嘴唇像自殘的囚人。睜開眼，眼睛還有點痛，我不知道我眼角邊下的，是淚水還是洗澡水。

　　擦干身體，尤其是臉，揉揉眼睛，換好衣服，走出浴室，關上房門，戴上助聽器，開始寫作業(yè)。不出意外，今晚能全部寫完……吧？

　　姐姐拿著削皮的橘子走進房間，想借我吃橘子的空隙撬出話來。我并不作隱瞞，只是如實相告。如我所料，她也只是勸我節(jié)哀，然后積極往前看。

　　呵呵。

　　如果積極有用，我也不至于被流放到這個高中！不過也好，沒準按著蝴蝶效應走，她就不會死了呢？

　　唉，都是空談……

　　作業(yè)卡在零點寫完了。于是我和想與我同睡的姐姐道過晚安，便把她推進客臥室，自個回房間鎖門上床了。輾轉反側，我怎么也睡不著。因為我想不明白女友為什么會意外死亡。我甚至覺得這就是命運給我們倆開的一個無恥的、沒有下限的過分玩笑！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她也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就是再怎么惋惜再怎么痛哭都已經沒用了，與其繼續(xù)無用的自我責罰，還不如靜下來早點睡覺。

　　

　　“早?！卑嚅L真雨流跟我打了個招呼?！白蛲頉]睡好吧？”

　　“那確實?！蔽易蛲砜赡茏鲐瑝袅?。一整晚，我都能感覺到被什么東西給死死壓著喘不過氣來，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清兒，稍微放松一下，咱們今天還有重要的事呢?！闭孀右贿吀易呷ス徽?，一邊為我打氣道。

　　女友的家到了。大門嘎吱地響起，歡迎著故人的朋友。憔悴的叔叔阿姨，看起來老了十幾歲，卻還要打起精神迎接我們兩個不速之客。而我倆卻只能極力安慰這對中年喪女的不幸的老父母。

　　“我那可憐的閨女呀——”阿姨許是想起了女兒的死相，登時痛苦大喊?！八畔磦€澡的時間啊，就遭電給死了吶——”又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原來女友是洗澡時觸電而死！我拍著阿姨的背，輕聲安慰著她。但我突然想起個事，女友家的沐浴間都是有玻璃隔間的，不應該觸電才對啊。直覺告訴我必須要問出來，要弄清楚女友到底是怎么死的！于是我抬頭正視叔叔阿姨，認真問道：

　　“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打擾問一下，她是怎么觸電的？”

　　真雨流瞪大眼睛，他不知道我這問話的意義，生怕叔叔阿姨生氣然后直接送客。不想叔叔嘆了口氣，扶住額頭緩緩說道：“唉，清子，這事我和你阿姨也覺得玄乎?！北銕胰ャ逶￠g。

　　玻璃壁上漏了兩個大洞洞，墻壁地板都留下了駭人的焦黑。這tm是觸電？這場面怎么看都tm更像是爆炸吧。

　　“當時她洗澡了一會吧，我們就聽到了她的尖叫。”叔叔強忍悲痛，試著清晰重述前天晚上的悲痛遭遇?！拔覀儎偞蜷_浴室門，就發(fā)現(xiàn)這個玻璃墻被打破了。她全身焦黑，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整個人就坐在地上，沒了動靜?！?/p>

　　“等下叔叔?！蔽野l(fā)現(xiàn)了好幾個疑點，于是道問?！澳悄銈冊趺吹贸鏊潜浑娝赖慕Y論？”

　　“尸檢結果寫的，就是觸電?！?/p>

　　“觸電源呢？她摸了什么觸電的？”

　　“不知道。”他搖搖頭?！拔覀冏蛱鞕z查了一遍，并沒有找到可能的觸電源?！?/p>

　　“那玻璃碎渣是怎么分布的？”我重新掃視沐浴間外的地磚，并沒有任何玻璃碎渣的影子，難道碎渣在沐浴間內？

　　“當時她身上就有玻璃渣，被我們拍掉掃走了?！?/p>

　　嗯？這聽起來不像意外或自殺啊。如果是謀殺，這就好像有人在外面打破玻璃壁，將她一下電死。但這人該如何躲過兩個成年人和一個高中生的監(jiān)視？ta又如何做到這么短時間電死她？

　　我不理解。所有可能都解釋不通。

　　

　　突然客廳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阿姨驚慌的尖叫。我和叔叔趕緊折返回去，竟不見了班長真雨流。

　　“阿姨，班長呢？”我問道。

　　阿姨半晌才冷靜下來，指著飲水機顫抖著說道：“他……他剛才接水，然后他……他……他觸電了！”

　　啥？我們都看向那邊，并沒有真子的影子??？是不是阿姨弄錯了？

　　“不，我沒看錯！而且他……他被吸進那個插座里了！”阿姨終于忍不住，護住腦袋尖叫起來。與此同時，屋外是貫穿云霄的慘叫！

　　怎么回事？！我本能地跑到窗戶邊踮腳。好吧，這里看不見外邊啥情況，于是我趕緊開門，走到下層的窗臺向外一看。這一看不要緊，我自個也被嚇到了——真子躺在電線上，已經沒了動靜。

　　他死了……

　　哈？他應該還沒死吧？

　　我倒吸一口涼氣，拳頭捏緊，目光死死地落在他的身上。

　　空空蕩蕩的腦子，只剩下對叔叔阿姨的懷疑，確實只有他倆有合適的時間和動機……但是，先不考慮女友的死因，這屋子的窗戶全都是防盜窗，那么短的時間里，阿姨一個人怎么在不開門的情況下，將真子丟在那兒的？

　　而且，這是七樓，直接把真子給摔下去，怎么還能平穩(wěn)地掛在電線上呢？

　　后來，我和叔叔阿姨接受了警察的訊問，并沒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硬要說的話，真子也是電死的，尸體是夾在電線間的，而不是直接躺在上面。

　　疑點太多了，我感覺我的周圍有個看不見的怪物，它正在用身邊人的死亡詛咒著我！可是，如果真的有這玩意，那我又是哪里招惹了它？它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它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姐姐正在沙發(fā)上看新聞。見我無精打采地回來，便關切地問道：“小清，你去哪了？怎么今天這么晚才回來？”

　　“別提了?！蔽覔u搖頭，一頭扎進房間里，輕輕關上門?；璋档姆块g里，氣氛比昨天還要陰沉。把手臂枕在書桌上，我垂下腦袋，想讓自己的心海靜下來。

　　啪嗒——姐姐拿著橘子走進來。她細聲安慰我道：“小清，別太傷心了。生死有命，這不是我們能輕易掌控的，何況誰能想到你的朋友們會出意外啊?！?/p>

　　“姐，她那肯定不是意外。”我右手轉著筆，抬起頭反駁她的觀點。我敢肯定一定是誰動用了什么詭計，先后將他們殺死。但是動機和手法尚不明確，尤其是真雨流的死，讓我摸不著頭腦。

　　“好了好了，畢竟洗澡的時候觸電而死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以后你洗澡的時候多注意安全啊！”婕妤的手很不老實，又摸上我的腦袋。

　　等等，我捏住筆桿扭頭看向她。

　　“怎么了小清？”她一臉疑惑。

　　“姐，”我瞪著她開口道?！八丛钑r觸電而死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小清昨天和我說的嗎？”婕妤還在裝糊涂！

　　“但是，婕妤姐姐，我今天才知道她是洗澡時觸電而死的哦?！蔽覊鹤∏榫w，告訴她我知道這事的時間?！澳擎兼ソ憬闶窃趺粗浪丛钑r觸電的呢？”

　　她默不作聲。

　　“婕妤？林婕妤！你怎么了？說話！”直覺告訴我她有問題！我搭上她的肩搖晃她，指尖被電了一下，有點痛。這一電，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似乎有銀白色的電流在流動。

　　“呵呵呵呵呵呵——”她陰笑，然后抬起頭，目光凌厲地盯著我，我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小清還真是聰明，不過也確實是姐姐疏忽了呢，居然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失誤，讓小清抓住了破綻。”

　　銀色的電流在她周圍爆開。

　　??？我超！林婕妤這tm是啥情況？突然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道電流就擦過臉頰，有點兒麻。顫抖的手一摸，居然流血了？！

　　她的手爪纏布電流，眼見著要把我抓住。我趕緊后仰椅子摔在地上，將筆揣在兜里，連爬帶走地沖出房間。

　　婕妤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大門那兒！她剛才不是還在房間里嗎？見我一臉震驚和警惕，她便呵呵笑道：“小清弟弟是不是很好奇，姐姐是怎么做到這些的呀？”

　　“說！”我拖過一把椅子，擋在我倆之間，劍拔弩張。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小清弟弟的哦～我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娶到小清，為了配得上努力上進的小清，我可是付出了比常人還多的精力哦。”

　　“這不是重點?！蔽液荏@訝她對我的感情，但我很清楚林婕妤的情況，她的努力絕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被她那去年因心臟病而死的神經病父親逼出來的！“你身上的那些電流是怎么回事？”

　　呵。婕妤她好歹是名校的畢業(yè)生，我呢？我有啥資格說她呢？

　　“啊～終于問到小清最感興趣的話題了呢～”她抿著嘴，笑吟吟道：“只是有天晚上做夢，夢到自己可以操控電，第二天醒來就能操控電了呢。”

　　電流在她的指尖噼里啪啦地響著。

　　“出于對小清的思念，我有空就會順著電線來回看望小清，在小清看不到的地方呢～”她像是想起什么害羞的事，潔白的手遮住紅彤彤的臉蛋?！鞍　∏逅较碌臉幼?，真的很可愛呢，不愧是我未來的丈夫啊～”

　　我超，真夠逆天的這女人……我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不過我大概猜到她就是殺了女友和班長的幕后真兇！

　　“可是，那兩條小賤人竟然敢偷腥！在我的眼皮子下偷吃了小清！唯獨小清你啊，我是絕對不能讓給別人的！”林婕妤突然爆發(fā)，桀桀笑著。

　　“這tm不是你殺人的理由！”我向著林婕妤吼道。

　　“呵呵～為了小清，就是讓我死我也不后悔。不過小清現(xiàn)在是叛逆期吧？來，讓姐姐給你清醒清醒，以后你叫我老婆我叫你老公，咱倆就算是夫妻了。”

　　“nmd！”我忍無可忍，早把手中筆向她飛出。

　　筆桿在電流的沖擊下融化。

　　“小清弟弟還真是不乖呢～都敢頂撞姐姐了。”她鎖上門，一步步向我走近。我知道如果我不走出去，就很可能會被她逮住，然后教育成不會思考的傻子！

　　可惡，怎么破局啊……還不能認輸，快想想啊！我迅速揮拳，打了個空。反應過來時，林婕妤已經在借著客廳頂的燈泡群在我身邊閃現(xiàn)。一會打我胸口，一會頂我的屁股，一會抽扇我的臉頰，一會耍流氓強吻我。而我每一次出手，不是打空就是被反制。這場打地鼠的游戲以她居高臨下地踩著我的胸口告終。

　　“婕妤姐姐，對不起，是我錯了?！蔽易灾虿贿^她，只得設計詐她，想辦法糊弄過去，再試著逃命。

　　“呵呵，”她看穿了我的小聰明，腿上又用了點力氣?！靶∏宕虿贿^我就認輸，你說，要是小清你打贏了，是不是就不認我作姐姐了呀？”

　　你——誰tm要認你個殺人鬼作姐姐？我突然來氣，便一巴掌糊她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打破了林婕妤的笑意。趁她陰沉著臉，我趕緊把她扳倒，迅速開門鎖沖出去。

　　

　　婕妤沒追出來，也沒有攔在半路。我快步繞過路上的電線桿和每一盞燈，生怕她突然把我卷進某個電線里，將我?guī)Щ丶依锺Z化成她最喜歡的樣子。

　　就這樣，我逃到了河邊。這里的路燈很開，視野開闊方便反應，我又離得路燈比較遠，林婕妤應該抓不到我的。于是我停下腳步，在此處稍作休息。

　　“小清弟弟怎么不跑了呀？”

　　嗯？！是婕妤鬼魅的聲音！我趕緊跳開原地，卻沒見到個人影。

　　“呵呵呵呵呵呵——這樣驚慌的小清也很可愛呢～”她還在笑！驚慌的我見不到人，只能大聲吼道：“出來！林婕妤！有種的就不要裝神弄鬼出來單挑！”

　　突然耳朵一陣癢麻，接著全身酥麻不受控制地轟倒。婕妤竟從我的助聽器里鉆出來，蹲在地上抬起我的下巴。

　　“小清，姐姐忘了跟你說，姐姐不僅可以借助電線穿梭和用電攻擊，還可以蟄伏在電池電器里哦～”話畢，她對著我的嘴唇留下了個吻。

　　該死……我大意了……是昨晚洗澡……還是睡覺的時候……

　　罷了……不重要了……

　　于是我昏睡過去。

　　

　　黑暗。

　　一片黑暗。

　　我只覺得全身被什么軟軟的巨大給貼著，還有股婕妤身上特有的茉莉香。

　　突然頂上投下一束光。抬頭看去，是林婕妤的笑面。可是為什么她的臉看起來好大？

　　“嘿嘿嘿，我的小清～”她癡笑道?！拔乙呀洶涯汴P在我的手機里啦。作為對小清的懲罰，從今天開始，小清就是姐姐私養(yǎng)的寵物了哦～”林婕妤凌厲的笑容讓我心慌。我想避開她，卻不得所愿。

　　“今晚，就先把弟弟活化一下吧～”話畢，她便點擊屏幕，選擇了“敏感度*10”“全身范圍”“寒冷”三個選項，然后設定了75分鐘，便把手機晾在一邊，聽著我的怒罵和求饒聲，開心地欣賞起她私下偷拍我的照片……

　　75分鐘過去了。她打開手機，笑看著抱成一團渾身發(fā)抖的我問道：

　　“小清，感覺怎么樣？”

　　“嗯……冷……”

　　“婕妤姐姐……我錯了……”

　　“我發(fā)誓……”

　　“我會永遠……愛著婕妤……姐姐的……”

　　“永遠……不背叛姐姐……”

　　“乖～這才是我的好弟弟呀——”

　　她很滿意我的誓言，便給我的額頭留下了一個愛吻，象征著她對寵物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