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門

我不愿意去提及，去觸碰，去感受那一段記憶猶新的歷史。如果上白澤能在我的身邊的話，我恨不得讓她立馬吃下，或者抹除這一段歷史。然而，不能。我周圍什么都沒有，除了這座搖搖欲墜的神社。

如果硬要說那段歷史里有什么東西的話，我得說，那不是什么高貴的歲月的史書上所記載的東西，因此，它空無一物一一至少在很多人看來?，F(xiàn)在很多人的書本上畫著噴著黑煙的水泥擎天柱，人們說那就是歷史。當然，那的確屬于歷史。但那同我見過的，我親身體會過的相比較，實在是九牛一毛。他們的書本上，沒有紅霧滿天，沒有春雪漫飛，沒有永夜圓月，更不會想到，一個身著奇葩的巫女，能夠只身前往38萬公里外的月球，在不為人知的月球背面進行戰(zhàn)斗。

他們不會告訴這些，因為那些不是他們創(chuàng)造的，他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們覺得這有違于科學。但這里就是幻想鄉(xiāng)，有違于科學，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們以為自己勝利了，但他們沒看到勝利底下的東西，這就使他們的勝利，并不是完全的勝利。

平庸的人使用科學驅逐幻想，我在想，也許高尚的人，懂得科學與幻想的和諧共處。人間之里有個說法，左腦理性，右腦感性。若是只需要科學而不需要幻想，那為什么一定要多長半個腦子呢？

也許話題扯的有點遠，也罷，讓我們看一看這一段空無一物的歷史。

我在之前的幾章一直刻意的去避免提及這個人，但我發(fā)現(xiàn)我如何避免，都必須要提起她。雖然我一直在說幻想鄉(xiāng)的賢者，但我認識時間最長，同我，同博麗，關系最緊密的那一個，只能是她了一一八云 紫。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極不正經，但是她依然深深眷戀著這片土地，猶如植物不能離開土壤，空氣和水。

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了一千多年。中間偶然有幾次異變，也只是一些風吹草動，總體上依然是安安穩(wěn)穩(wěn)。他本來也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再度過1000年的，幻想鄉(xiāng)也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這樣運行下去，但一切沒有非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運行下去，它完全可以出乎意料。

我曾經愛慕她，信仰她，認為只要看見她，就是看見了幻想鄉(xiāng)。

但當幾十年時光飛逝，就在不久的過去，嗶剝的爆鳴聲依然還存在于腦海里，我回憶起了那很長一段對話：

＂這是一場異變，靈夢，你應該負起責任。＂

“是的?！?/p>

“我們有多少人？”

“只有您和我?！?/p>

“對面有多少人？”

“不清楚?！?/p>

“異變的主謀是誰？”

“不清楚?！?/p>

“你能打敗他們嗎？”

“不清楚?！?/p>

然后她嘆了一口氣：“就連我也不清楚?！?/p>

“你有信心打敗他們嗎？”

“不清楚，紫?！?/p>

“我們應該投降嗎？或者我們應該逃跑嗎？”

“沒有這個先例，但我不清楚?！?/p>

“如果我們逃跑呢？你現(xiàn)在還會飛嗎？我現(xiàn)在還能打開隙間嗎？”

“這些我們都不能了?！?/p>

“如果我們投降呢？”

“也許我們會被關起來。”

“更重要的是，”她抓起了一捧土，將臉湊上去，淚水濕潤了沙土?！拔覀兊哪_將不會踩在這片泥土上，這片泥土哭訴著：她需要人來守護！然而，人不再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人形的生物?！?/p>

“如果我們既不肯投降也不肯逃跑呢？靈夢？”

“死路一條?！?/p>

“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所站的地方是哪里嗎？”

“知道。”

“在那個時候，人們死了，就會變成靈魂來到這里。而現(xiàn)在，那一個幽冥已經壞了，這一個彼岸也將人去樓空?，F(xiàn)在她們只是一個普通的地方，不是什么特別的地方，不是只有靈魂和船夫以及閻羅王才能來到的地方?！?/p>

“你可以剝奪我的一切，但是不能剝奪這塊土地……你們已經來了，你們已經得到了，你們只是一個試圖把彩虹裝進瓶子里的小孩子，獲得的只是一團水汽?！?/p>

“我們死了，就是死了，不會變成亡靈，也不會變成靈魂，更不會有斷罪，因為這些地方已經沒人了?！?/p>

“很可悲…”

“我可以把這塊土地給你們，但我不允許這塊土地被你們糟踐…這也是為什么我們站在黑白兩面上。我們本可以頭頂一片藍天，而腳踏同一方土地……”

迷蒙的黑煙漸漸散去，一束微弱的夕陽照了下來，隱約看見她的臉龐，似乎是那么柔和，雖然帶著煙塵。一邊金發(fā)垂下，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可是卻沒有傘，兩只手空空蕩蕩的。

她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遠方，迷茫不定的遠方。周圍的聲音都停歇下來，不久夕陽也不再照耀。

“往北走。希望你能活下來，哪怕是茍活。但是不要忘記，如果某一天，你能找到退治這次異變的方法，將這次異變徹底結果，那么就請在這里，立一個小小的木牌，上面寫著＇請將我幻葬＇?！?/p>

“也許是時候分別了，再見了，靈夢，有緣下次相見?！?/p>

我轉過身往北走，沿一條小路逃離，千轉萬轉回到了神社。

她面向著想象中的夕陽，向西走，走向河的另一邊。

我們之間的空間，很快便被黑色的霧充滿。沒有淚水，沒有嚎啕，有的只是塵封，有的只是不愿提起，還有心頭的那一刀刻痕。

這一段回憶，我愿把它叫做歷史，現(xiàn)在我寫出來了，也算是為了告慰，為了紀念。以前為自己孤兒的身世感到可笑，現(xiàn)在，為自己孤兒的身世感到凄涼。我已經失去兩個母親了！我為這個事實感到驚訝。

蜷縮在床上痛哭，那些東西最終還是浮現(xiàn)了上來，沒有，沒有別的，沒有別的東西，只是那段歷史。天吶！我的第二個母親，八云紫，我現(xiàn)在連她的生死都不知道！她教會了我技能，她撫育我成長，她熱愛著土地，她到最后都想著自己犧牲，而讓自己的女兒獲得一線生機。

我找不出來，我找不出來，我找不出來！找不出來一種辦法來應對異變，即使我翻遍了所有書！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一切的背后又是什么？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步？我到底能改變什么？我的目標是什么？我的下一步是什么？我的計劃是什么？我該和誰聯(lián)合？僅憑我自己，我能達到我的目標嗎？

疑惑和困苦纏繞在我的身旁，這是開啟這段回憶一定要付出的代價。當我打開這扇門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背后一定不平凡。我感到傷痛，同時產生疑問。

當我寫到這里的時候，我的思緒也就跟著飄進了這里。這一切令人頭疼，但一個希望又重新燃起來了：

“如果紫還活著？如果我能找到這種方法，我豈不是可以將她解放？”

“是的，我還活著。我需要你，靈夢……”

似乎有人在回答我的答話，我抬頭四顧，沒有人。

這扇門被打開了，不會再閉上。將每一道有許多鎖給鎖住的門全部打開，也許，沿著打開的門走過去，我會知道那些東西，并且不再疑惑，不再困苦；沿著打開的門走過去，我所得到的，不僅是幻想，不僅是情長，而是一道光，一一我最終會走向那光明。

無論如何，打開這一扇門是關鍵的。

雖然這一段，我并沒有敘事，但我知道，我正在一點點撫平自己。也許將來的將來，這條道路會有更多人走下去。

我愿意牽著他們的手一起把這條道路走下去。

當我落筆寫到這里的時候，我的意圖已經很明確了。雖然我還在積攢我的實力，暫且將火焰壓在心底，但我與她的相見，一定不遠！……

“我要救她…………”

“我要救她……”

“救她……”

“救……”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