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重犯》Chapter XVIII 私人管家
“讓你在停車場等我,你人呢……走了?這就是你說的聽從安排?”
不知道跟誰打電話,脾氣真差勁。我敲了敲車窗不耐煩地問:“喂,還走不走了?再慢一點這傷口都要愈合了?!?/span>
賀天掛了電話噗嗤一聲笑了:“其他人也許能說這話,你這體質怕是不行?!?/span>
嘿,怎么說話呢?要不是我受了重傷后身體不好,擱以前我已經(jīng)拳頭招呼上去了,嘴這么欠,是沒被社會毒打過嗎?
我撇撇嘴:“你之前到底要說什么事啊,趕緊的現(xiàn)在問完得了。”
“行?!辟R天在導航的地方輸入了目的地后車子開始自動駕駛,“你住碧梧苑嗎?”
“你大爺?shù)脑趺从质沁@個問題?我住哪里很重要嗎?”
“回答我,很重要?!?/span>
“我不知道?!?/span>
賀天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回答,愣了一下后以為我在耍他,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莫先生,碧梧苑20號的房屋所有權人并不是你,你跟克里斯·德里克是什么關系?”
啥玩意?我是哪一句沒跟上嗎,連起來一句也聽不懂呢。我試探性地回答他:“額……沒關系?”
“你不用跟我裝傻,我說明白點,你對碧梧苑18號住戶蛇立有印象嗎?”
“誰?蛇立?”我搖搖頭,“你說的這兩個人應該跟我有關系嗎?”
“莫關山,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臥槽,神經(jīng)病又開始發(fā)瘋了嗎?“不是,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回答啊?!?/span>
“你根本就不住碧梧苑,你是怎么進去的?”
“大哥,你不要老是跟我打啞謎好嗎。我實話跟你說,我也很懵,因為我失憶了?!?/span>
“什么?”這回輪到賀天迷惑了,“你這是在逃避我的問題?技巧還很拙劣?!?/span>
他的腦子里裝的都是些啥啊,為什么能在國安局擔任這么高的職位?“不然你以為我今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展醫(yī)生那里?話說回來,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怎么三天兩頭的哪都能撞見你啊?!?/span>
“可你沒有撞到頭,你的頭部也沒有遭受外傷沖擊的情況。”
“誰說失憶一定要撞到頭啊,你……我特么真是跟你說不通了,你要不信你自己查去啊,你不是很厲害嗎?我有沒有說謊你去醫(yī)院總查得出來吧?!?/span>
賀天盯了我好一會才開口:“什么時候的事?”
“你問的是?”
“失憶。什么時候的事,具體情況。”
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個樣子,干嘛老是用審訊犯罪嫌疑人的口氣跟我說話,但想到配合完說不定就能跟他說拜拜,我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我已知的情況跟他簡略地解釋了一番。
“所以說你醒來后丟失了八年的記憶,而且這不是你第一次失憶。”
我點點頭:“就是這么回事?!?/span>
“那你也不認識蛇立?”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即便認識我也不記得了,在我現(xiàn)在現(xiàn)有的記憶里對這個名字,還有你剛才給我看的照片都沒有任何印象??梢粤藛幔俊?/span>
“你很宅啊,你知道你一直沒出過門嗎?”
什么?我咽了口唾液,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在賀天平靜的陳述中我真的就是憑空出現(xiàn)在了一區(qū),不僅沒有出過那棟別墅,一區(qū)的其他地方近一年內也沒有過我的身影,所有的行蹤都是從11月2日早上我從碧梧苑出來后才有的。我跟他提了一嘴兩個月前轉運過程中和軍方失聯(lián)的事情,他說會去查,讓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以便可以隨時更新進展。
“等等,長官?!贝藭r車子已經(jīng)停了下來,我抬手制止他進一步的問話,“我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都跟你說了,你在調查的人其實是蛇立對吧。你現(xiàn)在也沒法證明我跟蛇立有什么關系,該配合的我也配合了,之后就不用聯(lián)系了吧?!?/span>
“你不說我也能查到的?!闭f完他就像上次那樣繞到我這邊把車門打開,“下車?!?/span>
“不是,你為什么就非得盯著我不放呢?!蔽易ё“踩珟锱擦艘稽c,瞇起眼睛打量他,“我說你小子,該不是看上我了吧。呵,技巧還很拙劣?!?/span>
他半個身子探進來,左手撐在坐凳邊,右手伸過來解了安全帶作勢要抱我。突然拉進的距離讓狹小空間內的氧氣變得稀薄起來,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捂著臉推了他一下:“我,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別催我?!?/span>
媽的,早知道就不逞口舌之快了。不對,我為什么要緊張啊。我忍著痛扒著車門往下挪,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擺手讓他快走:“我自己可以的,你往前走吧,別看我了?!?/span>
他挑了下眉“嘖”了一聲轉身大步往門口走,我顫著腿跟在后面慢慢拖行,他開了門后發(fā)現(xiàn)我連一半的路都沒走完,無言地攤著手叉了會腰,五秒鐘后還是不顧我反對把我抱進了客廳。
“喂,這合適嗎?你為什么老是不聽我說話。”
“你話太多了,褲腿撩起來?!?/span>
我為了避免他不耐煩又直接上手,我彎下腰輕輕地把兩邊褲腳往上卷露出膝蓋:“你那莉莉絲怎么沒出來啊。”
“閉嘴。”這次賀天沒有把我往地下室?guī)В昧艘粋€小型的儀器壓在我膝蓋上,機器啟動后除了有絲絲發(fā)熱過電的感覺,好像還有些噴霧狀的藥物被皮膚吸收進去了。三五分鐘后賀天收走了儀器,我活動了一下膝關節(jié),好嘛,這家伙的各種醫(yī)療器械不要太好用。
我站起身,心情很好地跟他敬禮道別:“多謝你了,長官。下次就不要再見咯。”
誰知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攔住了我的去路:“吃過飯再走吧,上次你做的晚餐很好吃?!?/span>
這話說的,我當然知道我做的東西好吃,但這就使喚上我了,沒搞錯吧,必須果斷拒絕!我清清嗓子:“可是,我得回家了,晚上我還要帶我弟出去置辦東西,我得回去給他做飯啊?!?/span>
“那算我拜托你,隨便給我做點什么成吧,就當幫你治療的報酬?!?/span>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那虛擬管家不是會幫你安排嗎?”
賀天打了個響指,喚了一聲“莉莉絲”后朝我聳聳肩,說她返廠檢修了。噫,看他可憐兮兮好像沒吃什么東西的樣子我決定隨便給他搞點東西對付過去。
“先說好,做什么吃什么,不許挑三揀四。”
他笑瞇瞇地把我請進廚房,說自己不挑食,做完飯就送我回去。我大手一揮讓他該干嘛干嘛,不要在廚房影響我發(fā)揮。我打開冰箱和食品柜翻找一通,里面有些食材都過期了,我清出來丟掉了一批,看得出來是不開火做飯的人了,廚房和料理臺周圍干干凈凈的跟剛裝修一樣。我把今天就要到期的長條白吐司切了幾片出來烘烤了一下,又加了一點配菜進去,隨意疊在盤子上端了出去。
“諾,吃吧。趕緊吃完我要早點回去了。”
賀天在沙發(fā)那邊不知道在看什么消息,瞟了一眼盤子上的三明治拿了一塊在手上,邊敲手機屏幕邊咬了一大口,還沒嚼了兩下就吐了,急沖沖地跑進了廚房。
這反應是有多難吃??我從盤子里拿了一塊嘗了一口,挺不錯的啊,最多就是有些東西臨期了,但我也沒放過期的食材進去吧,什么毛病???還說不挑食。很好,他總是能瞬間點燃我的怒火。我擼起袖子端著盤子追上去發(fā)現(xiàn)他在漱口,這就有點侮辱人了。
我捏緊了拳頭,今天不打他一頓就說不過去了。“你特么……”
??? 他漱完口回頭問:“你為什么做這個?”
“你不是說你餓了,三明治比較快啊?!?/span>
“你里面是放了花生嗎?”
我端著盤子站在門口,指了指臺面上還沒收進去的瓶瓶罐罐:“我看有花生醬就加了一點,你不喜歡吃啊?!?/span>
“還有什么?”
“就牛油果,蛋皮,火腿片和花生醬。不好吃嗎?”
他表情有點奇怪,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我對花生過敏。”
“額,不好意思啊。”我放下盤子,不露聲色地把袖子拉下來重新切了幾片面包,“我重新給你做一個吧。那個你……還對什么過敏啊,一次性跟我說完唄?!?/span>
他搖搖頭說沒有了,我假笑一下開始壓牛油果醬?!澳阏f你過敏怎么還在家里放花生醬呢?!?/span>
“那是給毛毛吃的?!?/span>
我越過他拿起那瓶花生醬仔細地看了一圈:“這上面也沒寫是犬類專用的花生醬啊。”
“就是給它吃的零食,它喜歡這個牌子的味道。之前按莉莉絲搜的食譜還能加到它的零食小餅干里面?!?/span>
我想起剛才咬的那一口三明治,頓時感覺嗓子有點不舒服,臉上表情也有點繃不住了:“不是吧,這里面沒有它的口水吧?!?/span>
“不會,它每次最多就吃一小勺?!?/span>
行吧,我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jīng)占用太久的時間了。我把做好的無花生醬版的三明治遞給他,催他快吃。
賀天咬了一口后又放下了,我擰著眉再次握緊了拳頭:“又怎么了?”
“你趕時間我先送你回去,回來再吃?!彼呐氖稚系拿姘樾甲鲃菀撸野训油懊嫱屏送疲骸昂贸跃同F(xiàn)在吃完它,等你回來牛油果都氧化完了,你還吃個屁啊。”
我朝他比了個中指:“趕緊吃,你今天要不吃完,別想求著我下次還給你做。”
他吃得急了可能是噎著了,笑得直咳嗽,我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的,好像他總是會被各種小事情逗笑,跟他高冷的外表一點都不符合呢。我趁他喝水的間隙猛地拍了他兩下背算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不要試圖質疑我的廚藝,誰知道真給他嗆著了,他咳得更大聲了。
我迅速縮回手捂著嘴干咳兩聲,退到門邊眼觀鼻,鼻觀心地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他咳了好一陣才停下來快速解決完了晚餐,我趕緊跑到門口穿鞋。
車上一路無言,賀天總算沒有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我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見他。就在快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那邊打過來說了好一陣,他放慢了車速凝神想些什么,末了只簡單地回了一句“好,知道了”后就掛掉了電話。我等著他打開門鎖好下去,道別的話還沒說出口,他特別鄭重其事地看著我,問我是否愿意當他的私人管家?
我表情凝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后整個人靠右貼在車門上全身寫滿了抗拒:“額,我可以說不愿意嗎?”
這特么又在耍什么花招?不過看他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你可以開個價。你也看到我的情況了,我的確需要人短期內幫我打理一些事情,特別是做飯,你手藝很不錯?!?/span>
Emmm……一個炒面跟臨期三明治就能把他打發(fā),這也能叫很不錯?他要求也太低了吧,我對他觀感不算好,尤其是一跟他在一起就倒霉的克星體質簡直讓我避之不及。
我剛要開口拒絕,突然想到從這個月開始我工資滑檔只能領到一點基礎工資,加上固定要打給媽媽的錢,還有展醫(yī)生那邊一周兩次,一小時500的友情價咨詢費,我倒的確需要一點進賬。
可他著實討厭,我要真不情不愿地去了心里又不平衡,那只有一個方法才能彌補——得加錢。于是我大言不慚地開始自賣自夸:“我這手藝怎么著也得比行市價要高點吧,你能開多少?要做多久?”
“給你多開一倍,一個月兩萬怎么樣?”
“就兩萬啊……”我低頭摸了摸手指,其實我也不太了解行市價是多少,只知道這個價格比我原來的月工資要高不少,況且只做飯的話,應該不算吃虧,不過聽他語氣好像還有提價的空間啊?!澳俏业芏汲圆坏轿易龅娘埩恕6夷悴皇钦f我老受傷嘛,到時候磕了碰了要治病你不會倒扣我工資吧。”
賀天笑了一下:“都給你治兩次了,也沒收你錢啊。說吧,你想要多少?”
我伸出手指:“三萬,半個月結一次,而且你得先付三分之一的定金?!?/span>
“可以?!?/span>
我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斬釘截鐵地答應下來了。
臥槽不是吧,人傻錢多嗎?答應得這么快會讓我懷疑是不是要價太低了。很快他下一句就擊碎了我輕松賺錢的幻想。
“但是你從明天開始要跟家住,到月底為止?!?/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