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倒數(shù)

多日未見的思念, 化作桃花林中, 被風揚起的粉色花瓣。飄滿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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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 兩片，匯聚成一條桃花綢帶，將兩個人的心緊緊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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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眼里閃出細碎的星光, 張開雙臂, 同時閉上了眼睛。像個討糖吃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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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面上表情呆呆愣愣的，眼神里透著恍惚。快走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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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袁一琦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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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閉著眼，感覺到旁邊有道風吹過, 又過了幾秒, 還沒等到想象中的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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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瞇開條縫, 面前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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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難以置信地向四周看了看，沒有半點沈夢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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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浴室響起了水聲，她還以為自己又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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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盯著浴室門, 幽怨的目光仿若兩個冰錐子，要將那門鑿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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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洗完澡出來, 臥室里燈都關了, 外面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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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已經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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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平時，沈夢瑤定會怕吵醒袁一琦, 到外面的衛(wèi)生間吹頭發(fā)。但是今天故意要把人吵醒似的, 不僅開了臥室最亮的燈, 還把吹風機調到了最大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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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將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朝沈夢瑤飄去一個不屑的眼神，繼續(x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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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吹完頭發(fā), 利索地上床，鉆進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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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秋日的涼意，貼上袁一琦暖融融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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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沈夢瑤的聲音有些縹緲，像是從天邊傳來的，卻又近在咫尺，撩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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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開口：“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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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睡著了怎么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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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聽不出來這是不想理你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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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想理我？”沈夢瑤十分委屈，“這么多天沒見，怎么還不想理我？”

袁一琦：“就是不想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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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會承認，是生氣沒有吃到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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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湊過去，在袁一琦頸上蹭蹭，“可是我每天都在想家里的小老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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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顫了一下，聲音硬邦邦的：“你肉麻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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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頗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繼續(xù)道：“我這輩子的肉麻，都給你一個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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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心臟跳得失去了控制，緊緊閉著眼睛不再跟沈夢瑤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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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將袁一琦的身子轉過來，捏捏她的臉?！翱偸遣焕砣?，可不是乖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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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偷偷瞇開一只眼睛，看到沈夢瑤盈盈潤潤的面龐，忽的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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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細膩柔軟的掌心展平，撫在袁一琦的臉上?！澳阆氩幌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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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小聲囁嚅：“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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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的聲音愈發(fā)可憐：“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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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垂下眼睫，“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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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綻出個愜意欣然的笑?！澳悄阆膊幌矚g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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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之間，一個溫軟的唇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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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呆呆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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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連片刻，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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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翻身，俯視袁一琦?！跋膊幌矚g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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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仰頭，又親了那說話的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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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喉頭微滾，“和我正式交往?！甭曊{輕輕上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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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勾住沈夢瑤的脖子，再次主動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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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算是默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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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腦子里已是一片混沌，隨著本能漸漸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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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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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無聲，以吻封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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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燃起一簇簇小火苗，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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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的香甜侵襲全身。千絲萬縷的誘人香氣束成一股，將袁一琦緊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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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香氣在腦海中炸裂，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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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也終是為沈夢瑤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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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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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更好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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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萬物歸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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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睡夢中的人，一個唇畔掛著饜足的笑，一個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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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漆漆的屋子里，依稀可以聽到浪潮拍打礁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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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左腳腕上拴著一根透明魚線，閃著鋒利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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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在她面前，像條剛撈上來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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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宰殺，剖凈內臟。懸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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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漁夫帽的男人轉過身來，慢慢走近，蹲下。嘴角弧度漸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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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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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都別想跑?！彼缡钦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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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臉色煞白，淚和汗混在一起，簌簌流下。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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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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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終是睜開了眼，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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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的可怖場景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放，幾乎要將她的意識徹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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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都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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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漁夫帽男人逃跑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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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望著黑色旋渦一般的天花板，瞳仁里恐懼混雜著歉疚。無比痛苦，似有無數(shù)野獸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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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因著連日來的四處奔波，再加上睡覺前的勞心勞力，沈夢瑤睡得很熟，仍陷在溫柔美夢之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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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驀地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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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拭掉眼角的黏膩珠子，起身，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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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時間的沙漏翻轉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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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袁一琦面向沈夢瑤，抬起手，卻遲遲不敢觸碰。生怕戳破了眼前的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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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才用指尖輕輕劃過沈夢瑤的鼻梁，眼里是從未在她醒時出現(xiàn)過的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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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呢喃：“沈夢瑤，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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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到，再也沒辦法拿你當我的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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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點都不想學會什么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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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我就該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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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只想自私的，讓沈夢瑤記住在陽光下天真無憂的袁一琦，而不是窩在陰暗角落里，全身是刺，鮮血淋漓，可憐的她。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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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嘴邊掛著沾了蜜霜的笑，翻了個身，習慣性地去撈旁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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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探了幾下，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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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懶懶地睜開雙眼，臉上滿是吃飽喝足的幸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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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纖長的手，果然好看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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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下床，去衛(wèi)生間看了眼，沒有袁一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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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難道是羞得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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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又在家里各處轉了轉，哪里都不見人。

原本放在床頭的小豬也少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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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回到臥室，從桌上拿起手機，底下壓了一張便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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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道：“你欠我的債都還清了，可別忘了我的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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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很好看，筆鋒遒勁，卻每一筆都扎在沈夢瑤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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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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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就扔，好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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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眸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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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何明婉一早就接到沈夢瑤的電話，詢問關于袁一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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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早被孫助理打過招呼，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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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傻充愣一陣，何明婉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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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在她旁邊，充當人形靠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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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將頭枕在秦柔肩上，倏然問道：“你知道12年前，有一起變態(tài)殺人狂囚禁并殺害5個小孩子的案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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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不知何明婉為什么說起這個，答道：“有點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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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案件當時太轟動了。當時很長一段時間，家長都不敢讓自家孩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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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被囚禁起來的孩子不是5個，而是7個，殺人狂還沒來得及對其余兩個孩子動手，就被警察發(fā)現(xiàn)，逃跑了。而且，報道里說的殺害，不是直接殺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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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頓了頓，與秦柔對視，目光深邃，“你見過將一個小孩子開膛破肚的情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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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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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聲音虛渺：“袁一琦見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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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個字如同四塊巨石，砸到秦柔面前，令她無比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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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像是在講一個恐怖故事，繪聲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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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變態(tài)殺人狂把7個孩子關在一起，每個孩子的左腳上都纏著釣魚線，栓在一起，就像一串剛打上來的魚一樣?！?/p>

“一天一個，掏出內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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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活著的孩子，就那樣跟這樣死去的孩子整整待了5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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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眼里泛出水光?！斑@些都是我大一些之后，才聽家里人講的。哪怕是現(xiàn)在聽到這種事，我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更何況親身經歷，還只有9歲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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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乍聽到這些，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唯有靜靜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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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何明婉有些哽咽，“我小時候就覺得，或許我頭上有一根獨一無二的天線，讓我這個對什么都很遲鈍的人，能接收到袁一琦的痛苦。她從小就是個愛哭鬼，遇到這么可怕的事，她該多想逃啊?？墒菫榱瞬蛔屔磉叺娜擞肋h活在痛苦之中，她那么那么努力逼自己面對。那個傻瓜大概以為，努力把一切都做到最好，別人就看不出她有多害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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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在人前從來都是粗神經的，此時，秦柔卻感受到她那顆比誰都要細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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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抽了張紙巾，使勁擤了下鼻涕，打破了方才的煽情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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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契機，抱著秦柔的胳膊，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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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小時候被抓走，是因為被一個同班同學騙到學校旁邊的小巷子里，迷了路。后來，另一個去找她的同學跟她一起被關進海邊的小屋子里，那個同學沒能活下來。所以袁一琦獲救后，就出現(xiàn)很嚴重的應激創(chuàng)傷后遺癥，有一年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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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寶貝現(xiàn)在的專屬醫(yī)生原本是我們家的私人醫(y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琦寶貝出事后，才被袁伯父要去。可是這么多年，始終都沒有治好。或許，琦寶貝更希望死的是她吧。因為我認識的琦寶貝，雖然有時候嘴巴毒了點，內心卻非常非常善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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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袁一琦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小孩，我從小腦子就不如姐姐們好，所以我那時就立志要跟她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會好好保護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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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換了個姿勢，語氣也有些委屈。“后來沈夢瑤出現(xiàn)了，她對琦寶貝的意義大概是與眾不同的。不過我很開心琦寶貝因為沈夢瑤的出現(xiàn)，有一絲松動，不再那么逞強，那么倔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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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這才搭話道：“那你為什么不告訴瑤瑤這些事，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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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搖搖頭，“現(xiàn)在琦寶貝想回到自己的安全小屋，沒人有權力逼她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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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袁家有意隱瞞，沈夢瑤絕對查不到袁一琦的身份，我這個朋友更不可能出賣她了。不過……”何明婉繼續(xù)道，“你是沈夢瑤的學姐，我也管不住你的嘴，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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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管不住。”秦柔點點頭，在何明婉嘴上親了一下，“接收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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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臉上還掛著淚，此刻突然破涕為笑，“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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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鼻厝釡剀浺恍Γ皼]病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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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焙蚊魍裼诌┝讼卤翘?，還沉浸在方才的疼惜中，“經歷了那么可怕的事，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善良純真，琦寶貝已經很讓人佩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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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輕輕點頭，“是呢，如果你不說，我也想不到那么可愛的小朋友有那種過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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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擰起眉頭，“你是不是對琦寶貝有意思？我想起來了，你對琦寶貝露出過圖謀不軌的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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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失笑，“這都是哪跟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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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警告道：“雖然琦寶貝是我好朋友，但是你如果敢對她有非分之想，我也會把你們兩個綁在一起浸豬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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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嘆了口氣，擦干何明婉臉上的淚，溫聲道：“該起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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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呀！我今天還要拍雜志！”何明婉像個火箭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沖進洗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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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咆哮傳來：“我的眼睛怎么腫的跟大雞蛋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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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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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匯報道：“先生，大小姐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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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仁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讓徐醫(yī)生待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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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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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媽媽蘇阮掉下兩串眼淚，急道：“怎么就突然把自己關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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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仁拍拍夫人的肩膀，安慰道：“或許女兒只是有什么一時想不通的事，咱們先給她點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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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心急如焚，病急亂投醫(yī)：“不如我們把沈夢瑤請來，讓她照顧女兒。她想要什么，咱們家沒有不能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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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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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仁聽到這個名字，心生猜測。女兒這樣反常，或許癥結恰恰就在那個女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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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袁一琦只平靜地抱膝坐在地毯上，對面是她帶走的臭臉小豬。

她戳了戳小豬的鼻子，輕聲道：“我很想你，從你出差的第一個小時就開始想你，七天，一百六十八個小時，每一個小時都很想你。從你身邊離開的三天，七十二個小時，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二十五萬九千二百秒，每一秒，都很想你。你也會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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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用手將豬腦袋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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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你還是不要想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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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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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一進主廳，就看到父親沈璋元跪在地上，面前，沈老爺子拿著一根藤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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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混賬東西，沈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氣死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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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條毫不留情地甩在沈璋元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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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姑姑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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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的結發(fā)之妻，沈夢瑤的母親，此時竟詭異地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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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子氣得直發(fā)顫，滿臉的皺紋都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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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沈家曾經也是頂層豪門大家，到你爺爺經營不善，落了下乘。我沈啟賢奮斗一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讓沈家重回昔日風光，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廢物東西！早知你還有把柄落在洪家手里，我就不該幫你補那個窟窿，讓你進牢里好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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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抓著沈老爺子的褲腿，“爸，只要這次安然度過難關，我以后一定改過自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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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子想說些什么，生生忍住，踢了沈璋元一腳后，叫沈夢瑤一起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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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沈家三個女兒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老爺子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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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沈老爺子坐在皮椅上，瞪著不爭氣的兒子，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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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抓住女兒的手腕道：“小瑤，你可得幫幫爸爸，只有你能幫爸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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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掙開沈璋元的手，斂著眼底厭惡，聲音沒什么溫度：“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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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也意識到在女兒面前有些狼狽，整了整衣衫，端起父親的架子?！拔乙呀浉榧业募议L商量過，給你跟阿暉擇個良辰吉日訂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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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嗤笑一聲，“我如果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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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底氣十足：“你是我的女兒，我讓你嫁給誰，你就得嫁給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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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睨了這所謂的父親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也可以不當你的女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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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斥道：“你怎么能這么跟爸爸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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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不再維持往日虛假的平和，走了幾步，坐到粽色的皮質沙發(fā)上，目光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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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子女眾多，想來也不缺我這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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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正欲發(fā)火，沈老爺子突然開了口：“瑤瑤，爺爺知道你是個有志向的女娃，年紀輕輕，就把爺爺交給你的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洪應暉這小子在眾多小輩里，能力手段都出眾，你如果嫁過去，強強聯(lián)合，有了洪家的資源，更能一展抱負。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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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嘴角淺淺勾出一個弧度，“爺爺既然知道我有志向有抱負，又怎么會覺得，我愿意做聯(lián)姻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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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啟賢繼續(xù)道：“若你答應嫁到洪家，沈氏集團屬于你父親的百分之十五股份都歸屬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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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覺得疑點重重。沈氏集團，她原來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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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讓她嫁進洪家，就不能完全算是沈家人，更不可能再給她股份，這做法，實在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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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從容自若地搖搖頭，“爺爺錯看孫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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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急急道：“你必須嫁給洪應暉！只要你快點嫁過去，洪家沈家以后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也就不會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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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子來不及阻止兒子多嘴，捏著拳頭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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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捕捉到這句話里的重要信息，沉聲道：“挪用資金的事，已經解決，父親難不成還有什么把柄在洪應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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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咬了咬牙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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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冷笑一聲，“這樣藏著掖著，想必爺爺和父親也信不過我，既如此，又何必再廢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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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一下子換了態(tài)度，對女兒露出一個諂笑，道：“只要你這回救救爸爸，爸爸以后一定好好對你和媽媽，外面那些野種，爸爸都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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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心頭滿是涼意，面上卻是愈發(fā)沉著?！叭绻艺娴募藿o洪應暉，那就成了一家人。爺爺覺得，他會向我隱瞞么？”

沈老爺子沉沉嘆了口氣，朝兒子揮了揮手，“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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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聲音發(fā)顫：“女兒，洪應暉那個混蛋手里，有爸爸鬧出人命的視頻，他說只要你嫁過去，就把視頻銷毀。要是那視頻流出去，不光爸爸完了，沈家也要完，你也不能幸免的！你想想，哪個大家族，還能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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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眼前瞬時黑了一下，勉力維持著面上表情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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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發(fā)沉，可笑道：“鬧出人命不找警察，找我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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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撲通”一聲跪到沈夢瑤面前，懇求道：“女兒，你幫幫爸爸，爸爸不想死啊！都是洪應暉那個人渣陷害我的！一切都是意外，我也不想的！你想想，沈家完了，你如今的一切也都沒有了。不如嫁進洪家，享一世榮華富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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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榮華富貴。好一個一世榮華富貴?！鄙驂衄幟嫔闲θ莞螅澳阒篮閼獣熓窃鯓右粋€人渣，也能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里推，現(xiàn)在叫你一聲父親我都覺得惡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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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從沙發(fā)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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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沒辦法跟你們一樣吃人不吐骨頭。我勸沈先生早點自首，大義滅親的戲碼，著實不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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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抬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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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沖上來抓住沈夢瑤的肩膀，雙眼通紅，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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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樣對爸爸！你不能這樣對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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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冷聲道：“怎么？沈先生想連我一起殺了？很遺憾，這條街上到處都是公安局的天眼，我在這里出了什么事，不用你自首，警察第二天就會找上門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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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元松手，頹喪地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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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轉頭對沈老爺子道：“棄車保帥的道理，不需要我來教爺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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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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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唇角泛起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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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就是應了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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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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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的家族污點，她跟袁一琦是真的再無可能了。

樓下，三個姑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沈夢瑤一個人從書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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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姑立刻迎上去問：“小瑤，爺爺怎么發(fā)那么大火？是不是你爸爸又惹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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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話音剛落，大姑姑又迎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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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婚事有了什么變動？我早就說過，洪應暉心比天高，傲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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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姑看沈夢瑤臉色不好，只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豎起耳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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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勾了個笑?！拔液眯姆顒窀魑还霉迷琰c回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別跟沈家扯上關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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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管三個姑姑是何種反應，徑自去母親房間，收拾了東西，帶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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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媒體鋪天蓋地，都是洪家和沈家聯(lián)姻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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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看到新聞，沒什么特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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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還是太貪心了，到頭來，還想著棄她這個卒，保沈璋元那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