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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書與家庭圖書館(大):說借書

2023-03-29 07:49 作者:花乃屋因果  | 我要投稿

1

古今事如混合起來想,常有不可思議處。

比如“書與老婆概不外借”,但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妻子到底是可借還是不可借呢?或該是“書與兄弟概不外借”罷。而又有“借人手”、“需一些人手”之說了,可見手足也未必不可借。不過,今日觀之,“老婆”和“兄弟”原不屬于自己,自是不能“借”的?!绱?,便不妨將“書”作為非己之物,因此借與不借便不由自己作主。

葉德輝的“書與老婆概不外借”,將書與老婆并稱,不是他獨家的發(fā)明。袁枚《隨園詩話》卷九第九一條載秦澗泉(有部電視劇《浪跡天涯》,主角便是他)哭好友詩,就有「妻子半船歸海嶠,圖書千帙付蒿萊」的句子。


2

自古藏書的命運,無非是散失。天一閣所以能保全,據(jù)說有一條就是“書不外借”,要看只在里面看。古人因此有“借書二癡”之說。如魯迅的《古小說鉤沉》輯南朝梁殷蕓《小說》,便從《海錄碎事》卷十八中輯出一條:

杜預(yù)書告兒:古詩“有書借人為可嗤,借書送還亦可嗤”。

這事到了唐代,“嗤”就變成了“癡”,大約“嗤笑他人”與“笑他人癡”是一回事。段成式《酉陽雜俎續(xù)集》卷四:

今人云,借書、還書等,為二癡。據(jù)杜荊州書告耽云:“知汝頗欲念學(xué),今因還車致副書,可案錄受之。當(dāng)別置一宅中,勿復(fù)以借人。古諺云:有書借人為嗤,借人書送還為嗤也。”

這里的記載更詳細(xì)些,“勿復(fù)以借人”,以免“為(別人)嗤”。(“耽”指杜耽,杜預(yù)第三子。)元李治《敬齋古今黈》卷五:

今人以有書借人、借書還人為二癡。此出于殷蕓小說,云:“杜預(yù)書告兒:古詩有‘書借人為可嗤,借書送還亦可嗤’?!?strong>雖癡嗤兩字不同,而意則同之。

有趣的是杜預(yù)人稱“武庫”,所謂“無所不有”(《資治通鑒》卷八十《晉紀(jì)》二咸寧四年七月:「預(yù)在尚書七年,損益庶政,不可勝數(shù),時人謂之"杜武庫",言其無所不有也。」葉紹翁《四朝聞見錄》丁集:「在唐之前,又有博學(xué)多通號為“武庫”者,能處軍國之要計無遺矣,其智識為何如?」),對書倒是十分憐惜。

杜預(yù)之事,恰好借用殷蕓同時代的文學(xué)家到溉的一句詩「善說理無窮,借書心靡誨(《儀賢堂監(jiān)策秀才聯(lián)句詩》,《初學(xué)記》卷二十《舉薦第四》作“梁劉溉等”,《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梁詩卷十七注此首說“《詩紀(jì)》九十二并作劉溉”)來概括。唐代吳人《詠癡》有「還書復(fù)借書」之句(唐張鷟《朝野僉載》卷四、《太平廣記》 卷二百五十五:「唐鄭愔曾罵選人為癡漢。選人曰:“仆是吳癡,漢即是公?!睈至钤伆V。吳人曰:“榆兒復(fù)榆婦,造屋兼造車。十七八九夜,還書復(fù)借書。」)。辛棄疾也說:「古為不作借人癡,有朋只就云窗讀。(《歸朝歡·寄題三山鄭元英巢經(jīng)樓,樓之側(cè)有尚友齋,欲借書者,就齋中取讀,書不借出》,案:辛棄疾另有《玉樓春·寄題文山鄭元英巢經(jīng)樓》和《蝶戀花·用趙文鼎提舉送李正之提刑韻送鄭元英》兩首,“三山”或當(dāng)為“文山”)近人杜芷薌則逆用此意:「收藏君豈夸千頃,酬贈仆常負(fù)二癡(《感謝冶盦先生借書》)?!岸V”即“借書是一癡,還書是一癡”的意思。


3

歷代于“借人癡”一說上的反駁,大體可分為三種。

一是承認(rèn)有借人癡之是,但借給愛書人亦有好處。如王利器《顏氏家訓(xùn)集解》卷一《治家第五》“借人典籍”條注四:

呂希哲《呂氏雜記》上:“予小時,有教學(xué)老人謂予曰:‘借書而與之,借人書而歸之,皆癡也?!勚悴幌财湔Z。后見《顏氏家訓(xùn)》說:‘借人書籍,皆當(dāng)愛護(hù),雖有缺壞,先為補治,此亦士大夫百行之一也。’”

王士禛《居易錄》三:“《顏氏家訓(xùn)》云:‘借人典籍,皆當(dāng)護(hù)惜,先有殘缺,就為補綴,亦士大夫百行之一也?!苏婧竦轮??;蛑^還書一癡,小人之言反是?!?/p>

所以《晉書》卷三十八《司馬攸傳》:「以禮自拘,鮮有過事。就人借書,必手刊其謬,然后反之?!骨寤輻潯毒抨S筆記》卷三“借書畫”條:「陶弘景借人書,隨誤刊定。」借書而幫人勘正謬誤,正是愛書人的行為。

二是直指“借人癡”之非,“本來一此物,何必惹塵?!?。比如上面的曹溶就說「時賢解借書,不解還書,改一瓻為一癡」。這個“一瓻”是什么意思呢?

北宋方勺認(rèn)為癡、嗤是瓻的訛字,瓻又可作鴟,《泊宅編》卷十:

李濟(jì)翁曰:“案《王府新書》:杜元凱遺其子書曰:‘書勿借人。’古人云借書一嗤,還書二嗤。嗤,笑也。后訛為‘癡’字,而增至四,謂借一癡,借之二癡,索三癡,還四癡?!薄拜呌忠浴鞍V”為“瓻”。瓻,酒器也。蓋云借書以一瓻酒,還之亦以一瓻酒。“瓻”通作“”。吳王取馬革受子胥尸,沉之江。顏師古曰:“即今之盛酒夷幐?!?/p>

何薳《春渚紀(jì)聞》卷五“瓻酒借書”條也說:

杜征南《與兒書》言,昔人云:“借人書一癡,還人書一癡?!鄙焦取督钑吩娫疲骸?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20">時送一鴟開鎖魚?!庇衷疲骸?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20">明日還公書一癡?!背R啥植煌?,因于孫愐《唐韻》“五之”字韻中“瓻”字下注云:“酒器。大者一石,小者五斗。古借書,盛酒瓶也?!庇值靡宰C二字之差。然山谷“鴟夷”字必別見他說。當(dāng)是古人借書,必先以酒醴通殷勤。借書還書,皆用之耳。

黃庭堅的詩是《聞致政胡朝請多藏書以詩借書目》,南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后集卷三十二引《藝苑雌黃》,文句稍有不同:

山谷詩云:“愿公借我藏書目,時送一鴟開鏁魚,莫惜借行千里遠(yuǎn),他日還君又一鴟。”然則借書一鴟,用鴟字為勝。

《漁隱叢話》又引嚴(yán)有翼《藝苑雌黃》考訂“四癡”之非:

李濟(jì)翁《資暇集》云:“假借書籍云,借一癡,與二癡,索三癡,還四癡?!?/span>又《玉府新書》:“杜元凱遺其子書曰:書勿借人,古諺借書一嗤,還書二嗤。后人更生其辭,至于三四,因訛為癡焉?!?/span>《緗素雜記》載此二事,云:“癡之與嗤,其義略同?;蛟粋驎咧`?!庇柚^此二字皆非,按《廣韻》云:“瓻,丑饑切,酒器,大者一石,小者五斗,古之借書盛酒瓶。”則借書一瓻,當(dāng)用此字?;蛴钟螟|字者,鴟夷亦盛酒器也,所謂鴟夷滑稽,腹大如壺,盡日盛酒,人復(fù)借沽,蓋此物也。

王楙同意此說,并補充了幾條詩證,《野客叢書》卷十一:

李正文《資暇集》曰:借書籍,俗謂借一癡,與二癡,索三癡,還四癡。又杜元凱遺其子書,曰“書勿借人。古諺云:‘借書一嗤,還書一嗤。”后人生其詞至三四,訛為癡?;蛟话V甚無謂,當(dāng)作瓻。仆觀《廣韻》注、張孟《押韻》,所載瓻字,皆曰“借書、盛酒器也?!惫试那骞哆€鄭侍郎通鑒詩》曰“借我以一鑒,餉公無兩瓻”。然又觀魯直詩曰“愿公借我藏書目,時送一鴟開鎖魚”,蘇養(yǎng)直詩曰“休言貧病惟三篋,已辦借書無一鴟”,又曰“去止書三篋,歸亡酒一鴟”,曰“慚無安世書三篋,濫得揚雄酒一鴟”。乃作鴟夷之鴟。近見《漁隱后集》亦引黃詩為證,與仆暗合。

明俞弁《逸老堂詩話》卷上:

古有“借書一癡,還書一癡”之說?!鞍V”本作“瓻”,貯酒器也。後人訛以為“癡”字。宋人艾性父《從高帝臣借書》詩云:“校讎未必及三豕,還借最慚無一鴟”。“瓻”字義同。借時以一鴟為贄,還時以一鴟為謝耳。

三則說不光“癡”是誤字,就連借書不對這件事也是錯的。曾慥力持此說,以為借書者義也,還書者禮也,說“癡”乃是“刻薄子妄改”,其《高齋漫錄》中說:

俗語云:“借書與人一癡,借得復(fù)還為一癡。”嘗力辨此語,以為有無相通,義也,貸而必還,禮也,尚何癡。后果見王樂道從錢穆父借書一帖云:“出師頌書函中最妙絕。古語云:借書一瓻,還書一瓻,欲兩尊奉獻(xiàn),以不受例外物,固不敢陳續(xù)?!焙笥钟[《唐韻》瓻字下注乃云:“古者借書。以是盛酒果?!敝前V字也,故予有送還考古圖詩云“懸知插架有萬軸,頗恨送還無一瓻”,用此事。洪駒父又云:“癡瓻二事兩出,疑癡字刻薄子妄改爾?!?/p>

邵博的看法如出一轍,借書還書,于理甚合,于情甚通,《見聞后錄》卷二十七:

俗語借與人書為一癡。還書與人為一癡,予每疑此語近薄,借書還書,理也,何癡云?后見王樂道《與錢穆四書》:“出師頌書函中最妙絕,古語:借書一瓻,還書一瓻,欲以酒二尊往,知卻例外物不敢?!币驒z《說文》,瓻,抽遲反,亦音絺。注云:酒器。古以借書,蓋俗誤以為癡也。

周煇議論甚密,《清波雜志》卷四首先說:「借書一欷,還書一欷,后訛為癡,殊失忠厚氣象」,繼而說「書非天降地出,必因人得之,得而秘之,自示不廣,人亦豈肯以未見者相假」,直言不相互借書,秘書不得流傳,反而令書有“失傳”之虞,繼而議論道:

唐杜暹家書末自題云:“清俸買來手自校,子孫讀之知圣道,鬻及借人為不孝?!卞鳛椴恍⒖梢玻铻椴恍⑦^矣。

然煇手抄書,前后遺失亦多,未免往來于懷。因讀唐子西(庚)《失茶具說》釋然,不復(fù)芥??。其說曰:吾家失茶具,戒婦勿求。婦曰:“何也?”吾應(yīng)之曰:“彼竊者,必其所好也,心之所好則思得之,懼吾靳之不予也,而竊之,則斯人也得其所好矣。得其所好則寶之,懼其泄而秘之,懼其壞而安置之,則是物也得其所托矣。人得其所好,物得其所托,復(fù)何言哉?”婦曰:“嘻,是烏得不貧!”

煇亦云,聚而必散,物理之常;父兄藏書,雖恐子弟不讀、讀無所成,猶勝腐爛篋笥,旋致蠹魚之變。陳亞少卿藏書萬卷,名畫一千馀軸,晩年復(fù)得華亭雙鶴及怪石異花,作詩戒其后曰:“滿室圖書雜典墳,華亭仙客岱云根,他年若不和根賣,便是吾家好子孫。”亞死,悉歸他人。

他說,丟失書籍當(dāng)然是讓人心疼的,但也不必視“借書”為猛虎,一聽借書就如臨大敵,須知書有其命運。他舉了北宋唐庚的《失茶具說》為例,以為有借不還,至少是有所好;有所好而不敢還,至少是有所懼:有所好則會保存好,有所懼則能不損毀,所以「人得其所好,物得其所托」,反而是件好事(《鐵齒銅牙紀(jì)曉嵐》第二部第35集和珅說“盧大人頗有古人的溫良敦厚之風(fēng)”,這個“溫良敦厚”恐即指此)。這是十分通達(dá)的看法。而且,就算藏書萬卷,身后恐怕也「悉歸他人」,一時寶愛也僅是過眼煙云罷了。

明陸容進(jìn)而說,如所借其人,則無所不可,反正自己也讀不完,讀不完而借人,其實有“推己及人”的美德,《菽園雜記》卷九:

積書不能盡讀,而不吝人借觀,亦推己及人之一端。若其人素?zé)o行,當(dāng)謹(jǐn)始慮終,勿與可也。世有借書一癡,還書一癡之說,此小人謬言也。癡,本作瓻,貯酒器。言借時以一瓻為贄,還時以一瓻為謝耳。以書借人,是仁賢之德;借書不還,是盜賊之行。豈可但以癡目之哉!

4

正因為破除了不可借書的迷思,借書也以學(xué)術(shù)交流的姿態(tài)成為美談。如清代陸以《冷廬雜識》卷四就說:

藏書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讀。唐杜暹云“鬻及借人為不孝”,語何隘也!宋李常積書萬卷于廬山,以遺后之學(xué)者。不藏之藏,其識遠(yuǎn),其量宏矣。

豁達(dá)而開明。李常即蘇東坡著名的《李氏山房藏書記》所說的李氏。而袁枚《黃生借書說》的“非借不能讀”也為人所知。《燕山夜話》四集《有書趕快讀》中摘明代無名氏《澤山雜記》一條景清的故事,即告誡人不可“藏而不讀”,則同時的焦竑《玉堂叢語》之五也有差不多文字(只少一句話,易“清”為“公”):

景清游國學(xué)時,同舍生有秘書,公求而不與,固請,約明旦即還書。生旦往索,曰:“吾不知何書,亦未假書于汝?!鄙?,訟于祭酒,公即持所假書往見,曰:“此清燈窗所業(yè)書?!奔凑b徹卷。祭酒問生,生不能誦一詞,祭酒叱生退。公出,即以書還生,曰:“吾以子珍秘太甚,特相戲耳?!?/p>

有書的人常不讀書,讀書的人常不有書。魯迅用的《海錄碎事》卷十八有一條有趣的記載(未詳出處):

匡衡好學(xué),邑有富民,家多書,與之傭作而不取直,曰:“愿借主人書讀耳?!彼觳┯[群書。

但《西京雜記》卷二有大體相同的記載「匡衡字稚圭,勤學(xué)而無燭。鄰舍有燭而不逮,衡乃穿壁引其光,以書映光而讀之。邑人天姓文不識,家富多書,衡乃與其傭作而不求償。主人怪問衡。衡曰:“愿得主人書遍讀之?!敝魅烁袊@,資給以書。遂成大學(xué)。,這個匡衡就是“鑿壁偷光”的那個。他看的書是借的,看書用到的光亮也是借的,可謂貧乏極了,但如此依舊好學(xué)不倦,乃成大家。而今天我有些書卻不能讀,還老想著買書,因買不了或買不到書而自以為苦,實在叫人汗顏。

此外,《漢書》卷八十一《匡張孔馬傳》服虔注曰:「今有《西京雜記》者,其書淺俗,出于里巷,多有妄說,乃云匡衡小名鼎,蓋絕知者之聽?!拐\然,筆記小說未必可信,不過將“匡衡”的名字換過,仍是篇漂亮的小說,勤學(xué)的精神也叫人動容。

《元史》卷一百九十六記載了一個效仿者:

趙弘毅字仁卿,真定晉州人。少好學(xué),家貧無書,傭于巨室,晝則為役,夜則借書讀之,或閔其志,但使總其事而不役焉。

焦竑另有《國朝獻(xiàn)征錄》一書,其卷八十也記載了一位過目能誦的黃鉞:

黃鉞字叔揚,蘇州常熟人,少明敏好學(xué),家無藏書,日游市肆中,見書不問今古即借觀之,或竟日不歸……楊濙者,元末隱士也,嘗避雨泊舟鉞舍旁,窺見鉞持書倚檐讀不輟聲,乃就視之,曰:“豎子好學(xué)至此哉!日能讀幾何?”鉞答曰:“苦無書讀,過目不能忘也。”濙曰:“我有書在洋海店,去此不遠(yuǎn),豎子能從吾游乎?”鉞喜再拜,即從濙入舟,至其舍,與數(shù)冊書去。自是數(shù)數(shù)來易。濙怪其頻,舉所借書問之,悉記憶無忘者。濙大喜,曰:“吾插架書不下萬卷,不能舉付汝,汝當(dāng)就吾舍讀?!币蛄钇渥痈?,同室而居者三年,遂盡其書。

如果說書肆讀書事同寫《論衡》的王充(亦參看《燕山夜話·這是不是好現(xiàn)象》引《后漢書·王充傳》)的話,那么速讀之能力就近乎裴諏之的故事?!侗笔贰肪砣?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又《北齊書》卷三十五,無“讓之次弟”四字;并見《冊府元龜》卷七百九十九):

讓之次弟諏之,字士正,少好儒學(xué),釋褐太學(xué)博士。嘗從常景借書百卷,十許日便返。景疑其不能讀,每卷策問,應(yīng)答無遺。景嘆曰:“應(yīng)奉五行俱下,禰衡一覽便記,今復(fù)見之于裴生矣?!?/blockquote>

《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一百三十五慶歷二年二月丙戌:

師民,臨淄人也?!邑殻钑x已輒還,人怪其速,叩問皆已成誦。

有人有書而不能讀,有人無書卻一讀即誦,過目不忘。有書則幸耶?無書則不幸耶?實在不能不叫人深思。因此元代辛文房《唐才子傳》卷八發(fā)出議論說:

汪遵,涇之一走耳。拔身卑污,奪譽文苑。家貧借書,以夜繼日,古人閱市偷光,殆不過此。昔溝中之?dāng)?,今席上之珍,丈夫自修,不?dāng)如是耶?與夫朱門富家,積書萬卷,束在高閣,塵暗簽軸,蠹落帙帷,網(wǎng)好學(xué)之名,欺盲聾之俗,非三變之?dāng)。瑹o一展之期,諺曰:"金玉有余,買鎮(zhèn)宅書。"嗚呼哀哉!

李漁《閑情偶寄·居室部·墻壁第三》有“墻壁論”頗可移評借書:

俗云:“一家筑墻,兩家好看”。居室器物之有公道者,惟墻壁一種,其余一切皆為我之學(xué)也?!鋵?strong>為人即是為己,人能以治墻壁之一念治其身心,則無往而不利矣。

“為人即是為己”,故曹溶有“流通古書約”,《清稗類鈔·鑒賞類》“曹秋岳有流通古書之約”條:

然其間有不當(dāng)專罪吝惜者,時賢解借書,不解還書,改一瓻為一癡,見之往記。即不乏忠信自秉然諾不欺之流,書既出門,舟車道路,搖搖莫定,或僮仆狼藉,或水火告災(zāi),時出意料之外,不借未可盡非。特我不借人,人亦決不借我,封己守株,縱累歲月,無所增益,收藏者何取焉。

曹溶的意思,是說藏書各家有借書之慮,恐過程中玩忽損傷,致使有得卻不足償其損傷,故寧可閉絕門戶,以不流通而求其萬全。此論其實是點出了借書給別人的共有的顧慮。那么他進(jìn)而便說,各家不妨觀其所無,抄其所有,互換互惠,以廣流通。不過正如來新夏在《中國藏書文化漫論》(《中國古代藏書樓研究》,第16頁,中華書局,1999年7月)中所說,書籍厚薄不同,珍稀程度不同,往往很難求得“等價交換”。

因此私人的圖書館便尤為珍貴,如《清稗類鈔·音樂類》“許飏階善琴”:

江(山淵)居廉江,與新坡距數(shù)百里,有橋西草堂,貯圖書五十余萬卷,任人觀之,有跋涉千余里借借寄讀者。

其只有寥寥數(shù)字,卻叫人心向往之。


5

然而勤學(xué)無術(shù),終至于空,徒講努力,恐怕也是沒有用處的,于世道人心毫無益處。如王世貞《藝苑卮言》卷三就說:

自此以外,雖鑿壁恒勤,而操觚多繆,以至陸澄書廚,李邕書簏,傅昭學(xué)府,房暉經(jīng)庫,……毋乃天授有限,考索偏工,徒務(wù)夸多,不能割愛,心以目移,辭為事使耶?

說的就是我這樣排比故事,卻又了無見解的人。誡之!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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