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蛋殼
“開門!!”門板被拍得梆梆作響,鄭丹妮拍到手都紅了也沒人應(yīng)她。
她氣得忿忿踹了兩下門板,就在半小時前她被保鏢綁回家,他們什么都沒說,強行沒收她的手機,將她軟禁在房間里。
“小姐?!遍T外響起管家的聲音,鄭丹妮立馬說:“周叔,快把門打開!放我出去!”
門外的周管家看了看站在門兩旁的保鏢,無聲搖了搖頭,說:“小姐,夫人說了,等明天晚上就放你走,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房間里,有任何需要跟我說?!?br>
明天晚上?《雙姝》的試鏡會明天中午開始,到晚上早就已經(jīng)結(jié)束,母親這么做顯然不想自己參加試鏡會。
“我媽呢?我要見她?!?br>
“夫人這兩天不在家,先生也出差了?!敝芄芗翌D了頓,“大概下周回來。”
父親不在家,意思是現(xiàn)在家里只有她一人,最后的希望破滅。
鄭丹妮想了想,轉(zhuǎn)而說:“周叔,我明天有一個很重要的試鏡,你就偷偷把門打開,明天下午試鏡完我就回來,我保證不跟我媽說!”
“沒有夫人的命令我沒有權(quán)利放你出去?!敝芄芗艺f,“小姐你還沒吃飯吧?想吃什么我讓廚房做好給你送來。”
“不吃!”眼看著周管家油鹽不進,她忿忿道,“那就把手機還我!”
再次遭到拒絕后鄭丹妮氣得猛踹了下門板,“我要打電話給我媽!”
周管家猶豫了下,又看向保鏢,見對方點頭后才說:“稍等,我去聯(lián)系?!?br>
鄭丹妮在房間里等了幾分鐘,有些站不住,只好走到沙發(fā)坐下,兩手環(huán)胸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又過了幾分鐘,門口響起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轉(zhuǎn)頭便看到周管家推門進來,還十分謹慎地將門關(guān)上。
“小姐,夫人的視頻電話?!敝芄芗覍⑹謾C面對她,屏幕里是鄭夫人那張臉。
即便很不情愿,鄭丹妮還是叫了一聲“媽”。
“為什么要把我綁回來?你要是想見我跟我說一聲就是了!”
“丹妮。”鄭夫人看著她,“不要裝傻,你知道原因?!?br>
“行,不就是因為明天的試鏡會嗎。”鄭丹妮皺著眉說,“你不同意直接跟我說,我去拒絕就是了,沒必要這么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綁架了?!?br>
鄭夫人卻是輕笑了一聲,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我要是說不同意,你真能拒絕?”她頓了頓,“你只會變著花樣去參加試鏡,就像你越過秦川直接回復(fù)劇組那樣?!?br>
知女莫若母,被戳中心事的鄭丹妮多少有些心虛,她無法確認秦川交代了多少,母親又是否清楚《雙姝》試鏡人員名單,可話題到了這,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
她勉強穩(wěn)住表情,說:“不就是因為是同性題材的電影,你才不讓我參加嗎?我是去拍戲又不是談戀愛,再說我真受夠了無腦偶像劇,想要有新的突破,有上進心不好嗎?!?br>
秦川確實沒有與鄭夫人細說,只說了主要的女一號角色提名演員,但僅僅只是同性題材就足以讓鄭夫人搖頭拒絕。
她認為,女兒在試探自己的底線,她絕對不能容許丹妮一條道路走到黑。
鄭夫人沒有進入她的話套,而是說:“明天晚上我會還你自由,現(xiàn)在你給我在這好好待著?!?br>
“不行!”鄭丹妮一口拒絕,“就算你是我媽,你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鄭夫人不等她說完,直接掛了視頻電話,鄭丹妮氣得夠嗆,一揮手將桌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小姐。”一旁的周管家嘆一口氣,“夫人的決定就沒有改變過,你今晚好好睡一覺,就當和平時一樣?!?br>
說著,周管家彎腰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鄭丹妮急促地呼吸兩口氣,見周管家并沒有注意到自己。
沒有猶豫,拔腿就往門外跑。
周管家聽到動靜只是直起腰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出言阻止又或者上前阻攔,靜靜看著鄭丹妮打開門跑出去。
沒幾秒鐘,被門口的保鏢‘送’了回來。
“那我先出去了,你需要什么直接跟門口的保鏢說?!?br>
聽著門從外面上鎖的聲音,鄭丹妮氣憤極了,可不管她說什么門外的木頭臉保鏢也都無動于衷。
她放棄了,枯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手機,意味著無法聯(lián)系到外界,房間里唯一能發(fā)出聲音的只有電視機。
鄭丹妮打開電視劇隨便點了個頻道,好讓空氣不那么壓抑,她面無表情的臉上仔細看眼睛并沒有焦點。
這種情況可以說非常糟糕,父親不在家,而姑姑不經(jīng)?;丶?,她找不到能幫助她逃出去的人。
極端的情況下她可以從陽臺跳下去,二樓不算高,但陽臺下面是灌木叢,要是摔下去受傷別說無法試鏡,還弄得自己不舒服。
況且就算跳下去了,一樣被保鏢抓回來,只要母親沒有松口自己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錯過試鏡,等到明天晚上,自己該怎樣就還是怎樣,就當從未有過這場邀請。
房間里響起一聲無意識的嘆息,鄭丹妮仰頭靠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收攏的焦點又逐漸渙散。
電視里放著舊電影,熟悉的聲音讓鄭丹妮失焦的眼神重新歸攏,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上面放著陳珂早期主演的作品,完全自然的演技一點也看不出是非科班畢業(yè)的新人。
腦子里又一次浮現(xiàn)出那天晚上的情形,當時陳珂眼里閃爍的期待神色……鄭丹妮無意識蹙起眉頭。
如果自己沒能出演這個角色,陳珂就會和其他演員搭檔,在屏幕上摟著別的女人扮演姐妹情深的好閨蜜。
再加一個沈夢瑤……她忍不住扶了扶額角。
可目前的處境,她看不到任何可轉(zhuǎn)圜的余地。
保鏢送進來吃食,鄭丹妮根本沒有心情吃,只是極冷淡地瞥了眼,倒頭就睡。
還打算今天收工早能去做個spa以最佳的狀態(tài)迎接明天的試鏡,現(xiàn)在倒好,成了籠中雀。
鄭丹妮很早就睡了,就導(dǎo)致她起得也早,在沒有鬧鐘的情況下,竟八點鐘就醒了。
她試探性壓下門把,外面仍是上鎖的,還沒松手聽到門外的保鏢說:“丹妮小姐您醒了嗎?我讓周管家給您準備早餐?!?br>
鄭丹妮漂亮的臉霎時垮下來,真晦氣。
她轉(zhuǎn)身進了屋里,早晨的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子里,拉開陽臺的門,撲鼻而來清晨帶著露水特有的味道,風冷冷地掃了過來,涼涼的。
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鄭丹妮才覺得暢快很多,沒有手機能打發(fā)時間,她就只能坐在陽臺的花園椅看著院子里的花藝師修剪灌木叢,將它們剪成漂亮的形狀。
周管家將早餐端進來,見鄭丹妮只穿著單薄的長裙坐在陽臺發(fā)呆,擔心她著涼便給她拿了一條毯子披上。
鄭丹妮稍稍回過神,她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周叔,我要手機?!彼f這話時皺著眉,臉上并沒有過多表情,顯然也對接下來聽到的答案不抱有任何期待。
“夫人說過,手機保鏢會在晚上一起還給你。”
周管家的回答和她設(shè)想的一字不差,鄭丹妮沒再說什么,繼續(xù)托著臉側(cè)眺望外面的景色。
鳥兒站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忽然突兀的聲音闖了進來。
一輛極為眼熟的車緩緩駛?cè)豚嵉つ莸囊暰€里,幾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間,她的眼睛亮了起來,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
“姑姑!姑姑!”鄭丹妮扒拉著欄桿拼命揮手示意,可因著距離的緣故,車里的鄭秋并沒有注意到。
“小心小心!”周管家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從陽臺跳下去,忙去攔住她,“小姐,你這樣做很危險!”
眼看著那輛車從視線脫離,任她怎么叫鄭秋都沒有注意到,但好在姑姑回家了!
她將目光放在周管家身上,“周叔,你幫我叫姑姑過來。”
“……”周管家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難為的神情,很是猶豫。
“我媽只是說不讓我出去,又沒說不能讓人來看我,你只要跟姑姑說一聲就行,不會怪到你身上?!?br>
周管家的猶豫松動了些,可還是沒有很快答應(yīng)下來,鄭丹妮見狀,伸手扒拉著欄桿,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道:“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從這里跳下去!反正二樓摔不死人,最多我就摔斷腿,到時候我就說是你逼的!”
“可不敢胡說??!”周管家忙討?zhàn)?,“我說,我說,小姐你可千萬別跳??!”
“這還差不多?!毖劭粗芄芗倚∷椴酵馀?,迅速離開房間,鄭丹妮輕哼了聲:“我還治不了你了?!?br>
鄭秋今天回家拿資料,她剛從外面進來,就見周管家從樓上下來,見了她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
“秋小姐!”周管家特意四下看了眼,快步走到鄭秋面前,“丹妮小姐找您!”
鄭秋有些詫異,“丹妮回來了?她怎么沒跟我說?!?br>
“這,……”周管家哪能說是被綁回來的,只得苦笑著道:“她就在房間里,說有很重要的事,希望您務(wù)必見她一面?!?br>
鄭秋點頭應(yīng)下了,正好也要上樓拿資料,但她沒想到一上樓便看到鄭丹妮門口杵著兩個大塊頭保鏢,跟門神似的一動不動。
“秋小姐,您不能進去?!?br>
剛走到門口還沒去抓門把,兩個保鏢便伸手橫在她面前。
這聲音驚動了里面的人,她聽到小侄女喊道:“姑姑!他們在軟禁我!你快救我!”
鄭秋皺了下眉頭,對目前的情況沒有絲毫了解,抬眼問保鏢:“怎么回事?”
鄭丹妮一口一個‘軟禁’,生怕被誤認為干非法勾當?shù)谋gS立馬解釋道:“是夫人的命令,丹妮小姐白天不能從房間出來,晚上我們就會把她送回去?!?br>
“我信你們個鬼!”里面的鄭丹妮添油加醋:“你們就是我媽的幫兇!為了讓我去相親囚禁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很好,從軟禁上升到囚禁了。
大概‘弄清’緣由的鄭秋想了想,說:“大嫂只是讓你們看好丹妮,不讓她離開,對吧?!?br>
“……”兩個保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覺得這話里有詐,不敢貿(mào)然應(yīng)下。
“現(xiàn)在我要進去,我不會帶走她?!编嵡锊恍枰麄儽響B(tài),直接就說:“開門。”
保鏢臉上是為難的表情,可身體沒有挪動半分,“秋小姐,您別為難我們……”
說話的同時屋子里突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一連摔了好幾個。
鄭秋擔心小侄女在里面沖動出了什么事,重復(fù)一遍:“開門?!?br>
保鏢仍不為所動,鄭秋迅速沉下臉,語氣降到冰點。
“別讓我說第三次?!?br>
鄭秋很明顯動氣了,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低氣壓,這讓大個子保鏢心跳漏了一拍,立馬動搖了。
雖然鄭秋不怎么回家,可他們非常清楚,作為小女兒的鄭秋一向很得鄭老爺子的重視,只要她想,他們丟掉飯碗都算最輕的懲罰。
而在鄭老爺子面前,夫人又算得了什么?
兩名保鏢悻悻往旁邊挪了一步,又掏出鑰匙開門。
“您…您請……”
“姑姑!”
見到鄭秋,鄭丹妮眼睛都亮了,小跑兩步迅速撲到她懷里。
“姑姑帶我出去!”眼看著現(xiàn)在是逃跑的絕佳機會,她拉著鄭秋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可保鏢條件反射已經(jīng)準備好要攔住她們。
“等等?!编嵡镏棺∴嵉つ莸膭幼?向保鏢眼神示意,那兩人忙不迭將門關(guān)上,房間里只剩下她們。
鄭丹妮眼睜睜看著那扇門關(guān)掉,“姑姑,你……”
“坐吧?!编嵡锾Я颂掳?示意侄女到沙發(fā)上坐,顯然是有話要問。
鄭秋掃了眼房間每個角落,地板上散落著一些玻璃塊,細碎的碎片稍不留神就會劃到腳。
確認小侄女安然無恙,她才說:“不要亂摔玻璃?!?br>
鄭丹妮只得悻悻地笑,她要是不表現(xiàn)得偏激一些,姑姑能進來營救自己嗎?
可是現(xiàn)在……鄭丹妮看著緊閉的門,說不準姑姑能不能站在自己這邊了。
大腦轉(zhuǎn)得飛快,鄭丹妮很快制定出作戰(zhàn)計劃,她抱著鄭秋的胳膊撒嬌:“姑姑~你就帶我出去,好不好嘛~他們不敢攔你的?!?br>
“你先告訴我,嫂子為什么要限制你?!编嵡镱D了下,補充了句:“說實話?!?br>
鄭秋一向拒絕家人包辦婚姻,要不然也不會為了等一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人單身到現(xiàn)在,若是按照剛才的說法保持口徑是因為母親逼婚,姑姑很大幾率會支持自己逃跑。
可是……她不想騙姑姑,況且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拙劣的借口根本不用鄭秋調(diào)查都會很快被揭穿。
她皺了皺眉,慢慢松開抱住鄭秋胳膊的手,目光投向地面,說:“我今天有一場電影試鏡,她不讓我參加,就讓人把我綁回來?!?br>
鄭秋沒想到會是如此簡單的原因,她怔了下,很快以長輩的口吻說:“既然嫂子認為你不能參加,自然有她的原因,你要相信她?!?br>
鄭秋這么說也無可厚非,鄭丹妮知道在長輩的眼里自己永遠都是小孩,從而喜歡用那套‘家人不會害你’的說辭,為自己做一些相反的選擇。
“姑姑,我實話跟你說?!编嵉つ菪囊粰M,屬于破罐破摔了,直接說:“那部電影是同性題材,所以我媽不愿意我出演?!?br>
果然說完這句話,她看到鄭秋臉色出現(xiàn)微妙的變化。
良久,她才理性說出:“我認為嫂子會這樣做無可厚非。這兩年電影行業(yè)進入寒冬,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演員去演商業(yè)性質(zhì)的電影。當然,你可以說你不差片酬只是想獲得更高的知名度。”
“可同性題材的內(nèi)容,之前一直是屬于敏/感話題,也就這兩年才解禁,圈子又小眾,對比其他題材的電影確實沒有優(yōu)勢。”
“我知道?!编嵉つ蔹c了下頭,她看向鄭秋,認真道:“我真的演累了偶像劇,姑姑你知道嗎,那些人說看我演的作品不需要去看演技,因為都是些不需要過腦的劇情?!?br>
“從組合出道,那些人一直認為偶像出身,就只要拍一些小甜餅就好了,可是我想要有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讓別人覺得鄭丹妮除了甜妹之外還能演其他的角色?!?br>
“這部電影,就算它是同性題材又怎樣,我希望我能突破自我,讓他們看到不一樣的鄭丹妮?!?br>
“……”鄭秋聽后短暫的沉默了下,“即便你的選擇會讓你母親生氣,你都想要去嗎?”
這句話一下把鄭丹妮問住了,她想去嗎?她想的,要不然也不會找救兵。
可現(xiàn)在救兵真的來了,她迷茫了,其實仔細想想也沒有非真要選擇這部電影不可。如同秦川說的,出演同性題材的電影,被貼上標簽后很難撕下來,無疑大大增加被曝光性取向的可能性。
她低下頭,兩只手無意識絞在一起,“我不知道……”
“如果找不到奔跑的方向,不如放棄?!?br>
“……”鄭丹妮皺眉。
“可放棄也沒有那么容易,對嗎?”鄭秋站起身,垂眼看著她,“這很難,但你必須選擇?!?br>
鄭丹妮抿了下唇,害怕鄭秋離開,她伸手揪住鄭秋的衣角,“姑姑,幫我……”
“我沒辦法幫你?!编嵡镎f,“作為晚輩,我無法干涉大嫂的決定?!?br>
鄭丹妮沒到想到鄭秋會這么說,腦子突然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霎時間閃過無數(shù)個聲音。
最終陳珂的聲音被放得無比清晰,還有那人期待的眼神。
小侄女眼里閃過的情緒鄭秋看在眼里,見她臉上無意識露出低落的情緒,鄭秋略微彎腰捏了捏她的臉頰。
繼續(xù)說:“雖然我的立場不能插手這件事,但我可以去找能處理這件事的人?!?br>
聽到這話鄭丹妮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激靈直起身,陰霾一掃而光,對哦!怎么差點忘了呢!
在離開前,鄭秋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其實你心里早有答案。”
鄭丹妮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也沒動靜,可她相信只要姑姑答應(yīng)自己就一定會做到!原本緊張不安的情緒放松了不少,竟不自覺睡了過去。
從鄭宅出來的鄭秋并沒有表明真實情況,而是用一個巧妙的借口將鄭老爺子請回了家。
老爺子前段時間受了些打擊,最近心情都不大好,一只手拄著拐杖,另只手背在身后,在鄭秋的攙扶下信步走進家里。
“爸,要不您和媽搬回家住吧……”鄭秋話沒說完,鄭天柏擺擺手,“沒事,我們在那邊住得挺好?!?br>
“可是最近都沒見您笑過?!?br>
“哎……算了?!编嵦彀貝澣坏負u搖頭,“不說這個了?!?br>
父女倆邊說邊往樓上走,到二樓時鄭秋故意放緩腳步,鄭天柏覺得哪里不對勁,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家里什么時候多了保鏢看門?”鄭天柏狐疑道,“那是誰的房間?”
“您寶貝孫女的?!?br>
鄭天柏一聽,短暫放下了上樓的打算,走過去想要一探緣由。
“你們兩個站這里做什么?”鄭天柏直接就問,那雙銳利的眸子掃過面前的兩個保鏢。
只一眼,就讓那兩人汗涔涔的,其中一人支支吾吾道:“大夫人讓我們在這里看著丹妮小姐……”
鄭天柏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鄭秋,“這丫頭又闖什么禍了?”
“爸,我不知道。”鄭秋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回來好像聽到她在里面摔東西,過了一會兒開始哭?!?br>
鄭老爺子一聽,這還得了?立馬舉起拐杖指著門命令道:“快把門打開!”
“這……”兩個保鏢僅猶豫了一下,只是幾秒鐘的功夫,鄭老爺子反手就用拐杖打在保鏢腿上。
力氣不大,威懾的成分更高。
兩個保鏢立馬掏出鑰匙,忙不迭將兩人請了進去,標準的90度鞠躬生怕晚一步?jīng)]命走出大門。
鄭老爺子看著一地的碎片,而屋里空無一人,陽臺的門大敞著,紗簾尾部隨風輕輕飄蕩,他臉色立馬變了,攥緊拐杖扶手,沉聲問兩個保鏢:“怎么回事?”
兩個保鏢欲哭無淚,就是您看到的啊,又不是我們摔的東西!
氣氛驟然降到冰點,就在兩個保鏢覺得人生到達盡頭時,縮在沙發(fā)打盹的鄭丹妮慢慢坐起來。https://www.x81zw.co
她對面前的一切渾然不覺,揉了揉眼睛,半睜著眼睛看向聲音源頭。
在看到屋子里多出的幾個人愣了下,又看到站在爺爺身后的姑姑一個勁給她使眼色,在一瞬間就清醒了。
“嗚嗚嗚……爺爺……”鄭丹妮發(fā)揮她有生以來最浮夸的演技,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抱著爺爺?shù)拇笸韧纯蘖魈橐员砦?,“您終于來了!”
見到人,鄭天柏的表情才稍稍好了一些,他摸了摸孫女的腦袋,聲音沉沉道:“怎么回事?”
現(xiàn)在有爺爺撐腰,鄭丹妮哪還管什么,正想?yún)⒛赣H一本,讓她軟禁自己!可姑姑又朝她拋來眼神,示意她謹言。
鄭丹妮只得勉強打消了念頭,轉(zhuǎn)而說:“就…闖了一點禍…媽媽把我關(guān)起來了……她不讓我出門……”
沒有給鄭老爺子思考的時間,鄭丹妮抱著他的胳膊就是一頓委屈:“爺爺我知道錯了嗚嗚嗚……我一個人在房間好無聊的,都沒有人陪我說話,手機也沒有,我都快自閉了……”
“到下面說去。”鄭老爺子掃了眼地上的碎玻璃渣,數(shù)落道:“亂扔?xùn)|西,你看這一地的碎片,萬一傷到你怎么辦,一天到晚也沒個正形?!?br>
鄭丹妮嘻嘻哈哈將話題揭了過去,在走出房間之前,她看向那兩個保鏢,“把我手機還我!”
保鏢將手機雙手遞了過去,唯唯諾諾的樣子那還有前一晚冷酷硬漢的形象。
“把玻璃給我撿起來?!编嵉つ莩脵C打擊報復(fù),“有一丁點碎渣,你們以后就不要來了!”
鄭丹妮和鄭秋一左一右扶著鄭老爺子下樓,剛坐下,老爺子正想和孫女說些體己話。
可恢復(fù)自由的孫女就像是一匹奔騰的野馬,“爺爺,我等下有工作就不陪您了啊!有時間我再陪您和奶奶聊天!”
他還沒說話,閨女也開口道:“爸,我去送丹妮?!?br>
短短幾秒鐘時間,姑侄倆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只留下鄭天柏一人。
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可又沒有辦法,只得用拐杖悶悶敲了幾下瓷磚,“這兩個丫頭!”
很快,鄭秋的車駛出大門。
聽到姑姑問要去哪里,鄭丹妮一時間心里沒底,試鏡一點鐘開始,估計排到自己也是兩三點鐘的事了。
現(xiàn)在十一點多,直接去試鏡太早,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
本以為這次的試鏡只能自己單槍匹馬作戰(zhàn)了,可當打開微信,看到小艾發(fā)來十幾條消息,皆是詢問她去哪了,小姑娘還挺緊張的,忽然心里一暖。
勉強將小艾從叛徒的名單里劃出來。
“送我去公司吧,姑姑?!?br>
鄭丹妮摁下車窗,對著窗外猛呼吸了幾口氣,鄭秋看著覺得奇怪極了,“你在作什么法?”
“我在呼吸自由的空氣!”
“……”
折騰了一個晚上,鄭丹妮總算回到公司,看著外墻上的公司logo,她從沒有覺得這么親切過。
她轉(zhuǎn)身握住鄭秋的手,一臉感激道:“謝謝姑姑!”
鄭秋正想說就為了個試鏡大費周章的,要爭氣拿下角色,可對方的下一句話把她弄得徹底無語了。
“今天的恩情我將來一定會還的!以后姑姑就算你給我找的姑父有內(nèi)涵但不帥還是個窮鬼,即便爺爺奶奶不同意,只要你喜歡我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你!做你們愛情的丘比特,把你倆釘牢!”
“……”鄭秋一把甩開她的手,多余一個字都不想說:“進去?!?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