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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起兵

2023-10-01 14:36 作者:百年祈愿  | 我要投稿

兵弱民疲不予息,

擅舉征伐必化齏。

黑暗籠罩的荒原當中,一群人手持刀棒壓抑著內(nèi)心的緊張與不安,憑借著記憶的道路摸索到秦王所在的村莊附近。此時的秦王尚不知危險已經(jīng)迫近,他還在村莊當中與那個年輕人介紹著中原之地的模樣,姬平與姬五則耐著性子忍著困乏陪伴在秦王身邊。負責翻譯的兵士已經(jīng)是口干舌燥,喉嚨里面就仿佛是燃燒著烈焰一般難受??汕赝跻琅f與那個年輕人聊得甚為開心,他們?nèi)齻€又能如何呢?

村莊的模樣漸漸清晰,從烏云中漸漸顯露出身影的月亮讓這黑暗的大地有些許的光。在月光下的這個村莊是死寂的,就像是被摧殘得只剩下殘垣的寺廟一樣,就像是荒野上的墳地一般令人感到不安。當賊人摸索到大約距離村莊七八十步距離的時候,在村外留守的兵士作為警戒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

隨即站在高處負責警戒的兵士對著秦王所在的方向大聲疾呼:“有賊十數(shù)人!有賊十數(shù)人!由南而至!由南而至!”

當兵士發(fā)出警報的時候賊人發(fā)起了沖鋒,眨眼之間這十多名賊人就沖到了村口。

聽到賊人來襲的消息的時候,秦王第一時間站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橫刀對身邊的三個人以及從村莊其他方向聚攏過來的兵士說道:“隨我迎敵!”

面對來襲的賊人秦王毫不畏懼,他們一行雖然只有十一人,但秦王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是軍伍之人且披甲,面對這些沒有甲胄的毫無組織紀律性的賊人,秦王他們僅僅是列陣結什伍便能讓數(shù)倍賊人奈何不了,更何況十幾人的數(shù)量和自己的人數(shù)量相等。

賊人沖進了村莊,村莊內(nèi)的羸老驚恐著四散逃竄,唯有方才與秦王長談的年輕人留了下來,他手持一把從殘垣邊刨出來的柴刀站在了秦王一行的軍陣當中,也就是說秦王他們結成的陣型正好是一個衛(wèi)軍標準的十二人的什。

看著年輕人,秦王問道:“怎么?此刻便想立功于陣前以博加官進爵?”

年輕人笑著說道:“殿下方才言之:天朝之人百善孝為先,此時我不守此以護阿爺,我怎是為孝?”

姬平看著年輕人笑著說道:“汝隨我等奮擊可記不得軍功,若要軍功需登記造冊以從戎,汝是要為良家子還是募人?”

年輕人看著姬平回答道:“在下似乎非汝等言之良家子,那便為募人?!?/span>

“甚好,為募人,今日以軍功換金銀也可博一富貴?!奔逭f著,幾個人就開始進入了陣型。

給這四個人做完翻譯,負責翻譯的兵士也終于可以進入陣中準備迎敵了。

包括負責翻譯的兵士在內(nèi)八名留守的兵士中有四人置刀、槊于陣后,團牌交予秦王等四人,各自持弓攜箭每人相去一步立于陣前。后列為持槊兵士四人與弓手隊列相錯,挺槊以護弓手周全,而秦王與其他三人持弓手交予其的團牌于后排待機而動。

眼見賊人沖殺而來姬平大喝:“即刻棄械,從者罪降一等,違者就地撲殺!”

然而姬平的恫嚇絲毫沒有作用,反而讓賊人更加的瘋狂。他們面目猙獰聲嘶力竭地咆哮,說是野獸都是在夸獎他們長得好看,嚴格來說他們此時的模樣乍一看很難讓人覺得他們還是個人,仔細一看說是惡鬼似乎又是在侮辱鬼。

穿著中原人的服飾卻一律左衽,身上的器物裝飾也是如此,而且他們有些人腰間掛著的不少東西都不是隨身的飾物,而是在房屋中的擺設或日用之物。更有甚者脖子上掛著一個被打了孔的茶杯。賊人的裝扮詭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賊人是擺明了要讓人覺得他們是中原之人這一點誰都清楚。不過這一次秦王發(fā)現(xiàn)了新的不對勁的地方,因為這次夜襲的賊人使用的不再是雜亂的農(nóng)具和法令不禁止的武器,這群賊人用的竟然是法令中民間禁止持有的矛。

雖然賊人用的矛并非中原之地形制,但違禁兵器就是違禁兵器??吹劫\人手中的長六七尺的矛,秦王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賊人的行為與身上的諸多細節(jié)。很明顯這一切是有人里應外合,制造殘殺沙宛百姓的事實。并且將這臟水潑到朝廷身上,進而給沙宛人起兵的借口,最后他還想到了這件事如果傳到他處去會怎樣。

又想到賊人再次襲擊已經(jīng)劫掠過的村莊這件事很反常,此時的秦王已經(jīng)猜到來這里的這群賊人背后的指使者真正目的了,但究竟是誰敢如此大膽呢?他倒是不敢妄下結論,不過秦王清楚自己因何來到邊地,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此時秦王沒時間去繼續(xù)思考了,因為賊人已經(jīng)殺到了眼前。雙方在相距十幾步的位置上同時開弓放箭,伴隨著咻咻的聲音,雙方箭矢交錯,有兩賊人應聲而倒,另外一人被射中了小臂趔趄了一下但依舊繼續(xù)沖鋒。列陣的兵士有人被射中了胸口,但因為甲胄與戎衣的保護,兵士并沒有被傷到。

十幾步的距離對于沖鋒的人來說就是眨眼的工夫,弓手們放箭后毫不猶豫地后退到了隊伍的末端撿起自己的橫刀和步槊。于是秦王等四人就成了第二排,在重新?lián)炱鸩介玫谋總冊俅紊锨暗倪@段時間里,秦王他們手持橫刀與團牌時刻準備沖上去掩護前排持槊的兵士。

待敵人已經(jīng)殺到眼前,持槊的兵士當中伍長大喝一聲以口號指揮兵士齊聲呼喝,對準賊人挺槊突刺。一寸長一寸強這句話并非古人隨口說的,而是實打實地用生命和鮮血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

能拒止甲騎的步槊在狹窄的村莊道路上列隊突刺就如同是插著利刃的塞門刀車,兵士們一輪突刺就讓十余名賊人全部停了下來,因為手持六七尺兵器的他們矛尖連持槊的兵士手都沒碰到就有六人被捅了一個透心涼,最可怕的是這六人中有三人是被串了糖葫蘆。黑暗中沖鋒的賊人憑借著甲胄反射的月光是判斷對了方向,可賊人沒看清兵士們手中的武器,因此人瞬間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加上最初被射殺了兩人,賊人差不多失去了一半的人,但也正是有兵士的槊將敵人捅了個串糖葫蘆,所以這柄槊一時間也難以拔出來。

這個時候有賊人看準了機會想要沖上來砍殺槊拔不出來的兵士,但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在這名兵士身后是姬五。他前舉團牌奮擊賊人,橫刀挑開賊人的矛之后一個斜劈幾近將其斬為兩段,這賊人連哀嚎都來不及就被當場斬殺。

又有一名賊人不要命地撲了上來,他抱住了一柄步槊,將長達兩尺的槊鋒緊緊地夾在腋下,雙手死死地攥著槊柄,嘶吼著想要從兵士手中奪走步槊。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重新?lián)炱鹆瞬介玫谋總円呀?jīng)上前接替了秦王他們,并且一上前他們就發(fā)起了突刺,這一輪突刺在攻擊路線上的這賊人直接被兵士來了一個透心涼。隨后第一排的兵士隨著呼喝再次挺槊刺擊一輪將兩賊人刺傷,逼得這些賊人連連后退。

????“即刻棄械!違者就地撲殺!”姬平再次威嚇賊人,可誰能料想到竟然依舊有人發(fā)了瘋一樣沖上前妄圖砍殺兵士們。但賊人最終未能得逞,因為兵士們將步槊一齊對準了這賊人,當場將他刺成了篩子。

賊人凄厲的哀嚎徹底讓余下的這幾個賊人嚇破了膽。賊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尖叫著丟下了兵器四散而逃。

就在秦王覺得已經(jīng)趕走賊人,下令不要追擊的時候,在隊伍的身后一把銹跡斑駁的式邑軍隊形制的長刀已經(jīng)高高舉起了。

兇神惡煞的賊人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下了長刀,然而就在他的長刀馬上就要砍到秦王的頭上的那一瞬間,一人仿佛是沖城錘一樣從賊人的側后撲了上去將其推倒。

生銹的長刀掉在地上沒有發(fā)出金屬應有的清脆響聲,那聲音是沉悶的,伴隨著賊人倒地聲音讓其難以辨認。但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搏殺的秦王與兵士們還是反應了過來,當大家回過頭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一人正在試圖壓住賊人。

但賊人遠比這個英勇的救了秦王的人要有力量,很快就被賊人掰開了雙臂,秦王等人見狀就要幫助這個人??删人咀霾坏搅?,因為第二波賊人已經(jīng)就在他們眼前了。這些賊人有數(shù)十人之眾,這些賊人槍矛雪亮刀牌齊備,甚至還有人持有勁弩。

在后排的秦王與他的家臣立刻持刀牌立于陣前迎敵,年輕人則被姬五直接拽到了身后并命令道:“汝莫擅動!軍陣之事不可兒戲!”

雖然年輕人聽不懂中原人的話,但是他能明白,對方是在為他好,于是他服從了命令。

伴隨著姬五的命令,變成了第二與第三排的持槊的兵士即刻轉身列陣,秦王等三人憑借團牌盡可能地護住身后的兵士,以免他們被敵人的勁弩射中。但遺憾的是他們的能力是有限的,雖然賊人對弩使用不甚熟絡,但勁弩就是勁弩,在激戰(zhàn)中三名持步槊的兵士相繼中箭倒地兩人被射中肩膀血流不止,一人則直接射穿了喉嚨當場斃命。

眼見已經(jīng)失去了四分之一的戰(zhàn)斗力,年輕人情急之下一咬牙拿起了被貫穿了喉嚨的兵士的步槊, 勇敢地站在陣型中嘗試拒敵。

秦王等人終究是面對著絕對的人數(shù)差距和強勁的破甲兵器的,在接下來數(shù)個回合的較量中,秦王等人被歇斯底里的賊人打得后退連連,姬五臂膀連中數(shù)刀,所幸傷口未傷及要害未有多少流血。姬平奮力與敵人交戰(zhàn),為了掩護秦王他也是讓賊人的長矛刺中了十幾次,幸虧賊人并非軍伍之人也未刺中要害,他的甲胄為他擋下了攻擊之后已經(jīng)是變得破爛不堪。

就這樣在交戰(zhàn)中陸續(xù)又有兩名持槊的兵士被射中要害而斃命,余下的兵士則都受了傷。但眾人還是繼續(xù)奮戰(zhàn),最終秦王等人不再后退了,因為秦王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快要被打出村子了。如果繼續(xù)后退他們就會直接全部暴露在開闊地遭受敵人的圍攻,而在村子里他們只需要應對此時都在一個方向的賊人便可以了。

雖然秦王等人已經(jīng)是損失慘重,但賊人的損失也是巨大的,此時的賊人因為弩的運用十分生疏已經(jīng)浪費光了弩箭,長柄兵器因為長度不及步槊,很多都在交戰(zhàn)中在作為團牌手的秦王等三人的配合下或是被折斷或是被奪了過來。還有一部分持槍矛等兵器的賊人也被陣斬。

此時止住陣腳的隊伍中姬平與姬五憑借甲胄和團牌的保護斬殺了十數(shù)人。此時這不過一十二人的隊伍已經(jīng)斬殺賊人四十余眾。

賊人是不懂軍陣且無有甲胄的烏合之眾,秦王一行則是身披重甲的良家子。如此的差距之下賊人損失如此之大也就不奇怪了。但人數(shù)的優(yōu)勢終究是人數(shù)的優(yōu)勢,在一陣搏殺之后,賊人終于意識到了他們在狹窄的村莊道路上和秦王一行人搏殺是愚蠢的。于是賊人開始分出人手嘗試繞后包圍秦王等人。

賊人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他們分出的然后包抄的人到了秦王他們身后的時候,秦王的隊伍還能戰(zhàn)斗的就剩下了五個人,他們根本無力對抗從身后來襲的賊人了。

就在負責繞后的賊人沖殺而來,秦王等人已覺得自己即將命喪于此的時候,村莊中的村民出現(xiàn)了,一直在角落里注視著秦王的他們終于被秦王的勇氣所感動,他們勇敢地撲向了賊人。在這個沒有幾個年輕人的村子里,這些羸老就像是充滿了力量的年輕人一般行動了起來。他們嘗試著用各種農(nóng)具、器物對著這些賊人發(fā)起攻擊,他們撲倒賊人用手里的任何東西猛砸他們。有的干脆用牙齒撕咬他們。

被突然出現(xiàn)的村民圍攻的賊人誤以為自己中了埋伏瞬間士氣崩潰了,他們潰散開來企圖逃跑,但最終他們沒能逃脫。因為原本離去的兵士們在與其他部隊會合之后,最終因為不放心被官長派回了這個村子,恰好在村外截住了這些賊人的潰逃。

當戰(zhàn)斗結束,回來的兵士的火把照亮了村莊,看著眼前橫七豎八的尸體,秦王的心情是相當沉重的。就在姬平和姬五總算松了口氣的時候,一聲哀嚎讓他們又一次緊張了起來。當他們聞聲望去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那個青年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他用力搖晃著躺在地上的人,那個人就是飛身撲倒了賊人救下了秦王的人,那個人就是這個年輕人的阿爺。

當秦王看到這位老者的尸體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是震驚的,老者的胸口被賊人刺穿,鮮血將周圍的地面染紅??粗呀?jīng)被鮮血和泥了土地,看著悲痛欲絕的年輕人,此時的秦王又聽到了一個噩耗,那名充當翻譯的兵士也戰(zhàn)死在了這里,他戰(zhàn)死的時候,隊伍正好在后退,他的尸體被賊人拖過去肆意的侮辱。遭賊人挖掉了雙眼,割掉了鼻子與雙耳,甚至還被割掉了陽物。

看著眼前的慘狀,聽著年輕人的哭聲,秦王幾乎要感到窒息。姬平與姬五無聲地站在秦王身后,姬五等待著秦王下令,他真的是期望秦王化身修羅,下令他處死這些被擒獲的賊人。

而姬平呢?此時的他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什么心理準備呢?作為家臣,作為這個古老國度貴胄的仆人應該做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年輕人的又一聲號哭將秦王拉回到了現(xiàn)實當中,此時的他看著憤怒的村民和兵士們,看著被兵士按住跪在地上那些嚇得魂飛魄散的賊人,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下達什么命令。

究竟是命令處死這些賊人?還是釋放了他們?亦或是押回歸云關嚴加審訊?秦王糾結著,秦王的精神飛速的內(nèi)耗著。

就地斬殺?那么自己與賊人還有什么區(qū)別呢?秦王如此想著。

可釋放他們怎么能和村民交代呢?秦王否決了這個想法。

帶回去審問?那不是還沒法和村民交代嗎?秦王糾結著。

他不想對不起村民和兵士,也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和仁慈。他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敢確定自己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殺光賊人是順應了自己的本能,釋放賊人是順應了自己的天性,而回去審問呢?確實哪邊都不沾,但可以確定這是最理性的選擇。

但最終秦王沒有選擇,因為姬平站了出來,他嚴肅地對賊人與兵士們說道:“這些賊人意圖襲擊秦王殿下,依照本朝律法,這些賊人可就地斬首,其三族一并株連!”

聽到了姬平的話,秦王立刻就要勸阻姬平,可誰料姬平不給秦王勸阻的機會,直接對著兵士們一聲令下:“斬!”

在黑夜里火炬映照著兵士們出鞘的橫刀,爍爍放光的利刃被高高舉起,咻地一聲那些被擒獲的賊人紛紛被斬下頭顱。在這期間還有一個小插曲,那就是一名兵士似乎是第一次殺人。因此他揮刀的時候力道不足未能將賊人頭顱砍下,被斬斷的脖頸截面上脊柱和血肉在火炬的映照下清晰可見,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從脖頸涌出。看著自己未能完全劈開的活人的脖頸,他的手顫抖著,臉因為恐懼而扭曲,嘴里發(fā)出嗚咽聲。他的聲音與賊人臨死前的哀嚎交織在一起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姬五見狀奪過了兵士手里的橫刀高高舉起一刀劈了下去最終將賊人的頭顱斬落。

看著自己的兩位家臣,秦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他們擅權而憤怒?因為殺戮降卒而憤怒?還是因為他們?nèi)绱藲埍┒鴳嵟?/span>

在確認所有俘虜都被斬首之后,姬平面向秦王臉上表情麻木地說道:“誅殺幾個賊人豈能讓殿下屈尊以教之?”

“殺降乃大惡也,寡人豈能令汝行如此暴虐之事,汝乃寡人友......”秦王很是悲傷的說著,他少見的用了寡人一詞來稱呼自己,這讓姬平與姬五都感覺到他們的所作所為讓秦王感到了悲傷,因為秦王的內(nèi)心是善良的,他不是那種漠視任何人生命的人。

可姬平卻打斷了秦王的話,壓低聲音看著秦王說道:“在下乃秦王家臣也,為臣者,理應為主分憂解難。”

姬平的話直接噎得秦王說不出話,秦王也沒想到姬平會打斷并駁斥他,可就在這個時候,姬平的一句話讓秦王的心里有了些許的安慰,姬平如此說道:“殿下視他人為友,乃是眾人之福,吾等也理應為友盡己所能?!?/span>

姬平話音剛落,姬五則說道:“殿下仁厚,但有罪應罰有功應賞乃為理,今日之事便應當嚴懲,只是......這已經(jīng)斬了賊人,追查其三族便......”

聽到這里,秦王終于反應過來了姬平的真正用意,他雙眼中充滿了感激地看著姬平,嘴唇顫抖著似乎在感謝他,而姬平在這個時候也恰到好處地說道:“賊人已死,其三族卻得以茍活?!?/span>

姬平雖然這么一說,但實際上真要追究這些賊人的三族其實是輕而易舉的。首先是這些賊人的身份都是式邑人,那么清查境內(nèi)式邑人便可知誰家三族以內(nèi)有人至今未歸;其次便是人頭具在也未有嚴重毀損,那便可以依照戶籍辨認其長相進而追查至賊人三族。

不過想到這里意識到姬平的用意的秦王也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事情做得更加讓人難以追查。隨后秦王下令當眾將這些賊人尸首焚燒。

隨后兵士們開始堆積尸體,而秦王則走向了那個年輕人試圖安慰他。人可能因為語言不通而無法準確交流,但情感上總是能相通的。秦王安慰年輕人的話年輕人一句也沒聽懂,但年輕人還是在哭訴追悼了一番自己的阿爺之后停止了哭泣,并且和秦王一起整理老者的遺體以期望老者能走得體面一些。

遠方的天空有了一絲光亮,熊熊烈焰中賊人的尸體燃燒著。賊人的頭顱在烈火中變成了漆黑的焦炭進而燒成了骨灰。尸體燃燒時散發(fā)出的味道讓兵士們不禁捂住了口鼻,而那些受害的村民們卻興奮著,他們感謝著秦王膜拜著那些兵士。在一聲聲的贊美真神中秦王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看著那將尸體燒成灰燼的烈焰秦王吟誦道:

茅茨化燼悲慘凄,

羸老婦孺何可依。

百姓何辜至離亂?

唯盼逐闇迎昭曦。

當天邊升起朝陽開始驅散寒意的時候,失去了阿爺?shù)哪贻p人看著秦王說了一番話,雖然秦王聽不懂,但秦王能理解年輕人有他想做的事情。于是在二人臨別之前,秦王給予了年輕人一些錢財與干糧。在目送年輕人消失在遠方之后,秦王帶著沉重的心情在村民們的感謝與贊美中離去了,他在村莊中留下了大約三十多名兵士,余下的則都跟著他向著拂云城進發(fā)。

回到拂云城后,秦王與兵士們做了短暫的休息,其間石正也回到了拂云城向秦王稟報情況。在一番交流之后,最終秦王決定先回到歸云關,作為藩王的秦王在歸云關主持大局是石正的建議。

石正的建議是出于大局考慮,同時他也是希望自己能施展自己的手腕不會再受到限制。站在拂云城的城墻眺望遠方,石正對身邊的軍士說道:“汝等聽著,稍后我駐軍隨號令盡出,命我關外中原百姓凡能披甲者盡數(shù)披甲,諸村羸老婦孺護送至拂云城后,披甲者隨我等在關外諸城及諸村尋沙宛百姓令其隨我軍入歸云關。諸村米糧資財盡數(shù)登記造冊,由我軍收集運至歸云關。待事后歸還關外百姓。之后望西堡加派兵馬,兵士日夜于望西堡周遭巡視,嚴防任何人出入,一旦發(fā)現(xiàn)闖關者就地撲殺?!?/span>

聽到石正的話,站在他身邊的人意識到了石正的想法,于是他輕聲問道:“都尉是要堅壁清野餓殺賊人?”

石正聽后補充道:“從捕獲賊人供述可知,這些賊人似乎沒有多少糧食,其多為憎惡沙宛人而采取如此行徑,其未攜帶多少吃食全賴劫掠果腹,因此我等并非只以餓殺,我等還可誘殺。”

聽到石正的話,這個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說道:“屬下這就安排人手散出消息,命人遷移沙宛百姓時招搖一些。并命兵甲藏于沙宛百姓中待賊人自投羅網(wǎng)?!?/span>

石正聽后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說道:“甚好,我等封鎖其歸路又堅壁清野,賊人若想得生必要尋吃食,屆時我等便可守株待兔,若賊人要繼續(xù)屠戮沙宛百姓,我等遷移沙宛百姓之舉賊人一旦知悉,其定會有所行動。到時我等藏于百姓之中,設伏于周圍便可待其自投羅網(wǎng)。”

石正的計劃很快開始了實施,雖然實施過程中進行了許多調(diào)整和完善,但終究核心思想是沒變的,而且石正與秦王是不同的。

在石正的計謀執(zhí)行期間,沙宛的百姓是極其順從的,但這不是石正的軍隊用武力相威脅,而是秦王的良善播下的種子。此時的石正尚不知道秦王無意間播下的那顆種子是如何生根發(fā)芽的,但對于石正來說這遷移行動順利得有些過頭了,隨后便是下一步的計劃。

石正布置在一些主要道路上必經(jīng)村莊內(nèi)的兵士扮作村民裝作實物充裕的樣子引誘賊人襲擊,斬殺了許多餓得雙眼發(fā)綠的賊人。而遷移沙宛百姓的隊伍那邊呢?一切都在石正的預料當中。

石正以這些百姓為誘餌果真引出了剩余的賊人,隨后便是石正帶兵圍剿這些賊人。石正率兵將其大部分斬殺,只留下了些許較為精壯的賊人作為俘虜。石正他有自己的謀劃,因此留下了這些俘虜并未急著殺掉,甚至還讓其飽餐養(yǎng)得精力充沛。

作為誘餌的沙宛百姓則付出了代價,在賊人的襲擊過程中為了吸引賊人盡可能地靠近,石正故意延緩了軍隊的行動導致了沙宛百姓被殺傷者就超過了百人。但沙宛百姓并沒有怪石正更沒有質(zhì)疑他,反而對他也感恩戴德。這依舊是秦王的功勞,沙宛百姓對中原人的信任是秦王偶然間播下的種子結下的果實,石正絕對想不到秦王的仁德的名聲是誰在短時間內(nèi)傳播的。他也絕對想不到如果沒有秦王在,他的計劃會執(zhí)行得多么失敗。在沙宛百姓看來石正是秦王派來拯救他們的,路上死傷的人只不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而已。但在回到了歸云關后,石正便開始了以自己的方式為朝廷拉攏沙宛人的人心。而正是因為他的手段,讓歸云關的一眾布衣出身的人都意識到石正他終究還是個“肉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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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汝為何以磔刑殺降?”秦王不解地看著石正,臉上充滿了悲傷。

面對憐憫賊人之死的秦王,石正如此說道:“殿下,賊人本就犯下死罪何必對其仁慈,況且本都尉有便宜行事之權,依律誅殺這些賊人乃是分內(nèi)之事。”

石正說出這些的時候表現(xiàn)出的冷漠讓秦王感到不適應,他覺得石正應該是一個很愛民的人,現(xiàn)在他如此冷漠地說這些讓他總覺得很反常。

秦王繼續(xù)說道:“胡人雖為蠻夷,但我等若悉心教化其也能開化,怎可如此殘虐殺之?”

聽到秦王的話,石正一時間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凝視著秦王許久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天朝法度可有殺人者不以實罪定刑,而以殺人之因定果決其是否償命之說耶?”

聽到石正的這句話秦王立刻反駁道:“諸夜無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時殺者,勿論!

“那賊人劫掠村莊殺戮羸老奸淫女子,依我天朝法度其有死罪外可依之律耶?”石正態(tài)度變得認真了起來,他看著秦王繼續(xù)說道:“百姓,乃朝廷資財也,百姓之生死乃是朝廷法律所決也,豈能讓這些胡蠻肆意殺戮?”

石正的話在秦王聽來是那樣的冰冷無情,可秦王卻反駁不了石正任何的話語,因為依照法度這些賊人必死無疑,他們犯下了多條死罪,他們必然要判處比斬首更為嚴厲的死亡懲罰。

已經(jīng)無法再辯駁的秦王雖然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話語可以質(zhì)疑石正了,可他還是像個不認輸?shù)暮⒆右粯诱f道:“但又何必驅沙宛百姓入城中與城中近萬百姓共睹磔刑之暴虐?”

聽到這句話,石正的心中是泛起了不屑的,他冷漠地說道:“殿下若不予百姓法度之內(nèi)公道,他日汝何以振臂百應乎?”

此時的秦王憋紅了臉不知道怎么反駁石正,他清楚自己毫不占理,可他覺得石正對待賊人的手段太殘酷了,他接受不了當著包括沙宛人在內(nèi)的近萬百姓的面活剮犯人的殘暴舉動。

此時心中漸漸產(chǎn)生一種自己比秦王成熟理性的優(yōu)越感的石正看著眼前的藩王說出了一句話:“破法者我等若以菩薩心腸待之,那便是棄守法者于阿鼻地獄也。”

石正的這句話讓秦王意識到了自己到底錯在哪了,但此時的秦王依舊對石正的一些話語感到不滿與不理解,此時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石正那句:“百姓,乃朝廷資財也?!?/s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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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靈姬謀劃的那樣,那些賊人在石正無情的獵殺之下能逃回來的只有寥寥數(shù)人,這僅存的活口是怎么逃回來的,靈姬并不清楚,雖然他們能逃回來時右相派給靈姬辦事的人做的,但靈姬也是右相的一枚棋子,怎會知道一切呢?而正是這寥寥數(shù)人將成為她鼓動艾迪德起兵的工具。

在歸云關的兵馬清繳關外式邑人數(shù)天后,幸存逃脫的這些式邑人終于出現(xiàn)在了艾迪德的宮殿之外,他們十分巧合的在同一天同一時刻聚集在了宮殿外。他們哀嚎著,哭訴著作為至真教的虔誠信徒遭到了中原人何種迫害,他們聲淚俱下地哭訴他們是如何被屠殺,如何被當作牲畜一樣與沙宛人一起被虐待殺戮。他們演技逼真令宮殿外的剎赫利貴族衛(wèi)兵都感同身受,他們講述的凄慘遭遇更是讓他們出于宗教立場無比的憤怒,恨不得眨眼間就殺到歸云關城下,破城屠滅中原人。

出于宗教立場的憤怒讓他們?nèi)己雎粤撕芎唵蔚囊患?,這些人明明講述的是不同村子不同日期發(fā)生的事情,為在同一天逃回來,然后直接進城聚在宮殿外哭訴還將各自遭遇的事情描述得一模一樣呢?

宮殿外的衛(wèi)兵此時并不知道,這些逃回來的式邑人僅僅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走完了商旅或是軍隊正常行進需要走至少十天的路程,這些人一路上是胯下就沒離開過疾馳的馬匹。

很快衛(wèi)兵們就把宮殿外有人哭訴的事情告知了一如既往放縱的艾迪德。本以為艾迪德會飛一樣沖出宮殿去看望這些哭訴的式邑人的衛(wèi)兵萬萬沒想到,他們被艾迪德憤怒地吼了回去,讓這些衛(wèi)兵和后續(xù)想要匯報情況的侍從足足等了有大約半個時辰之久。靈姬利用她自己的魅力迷惑著艾迪德使他忘記了自己作為總督的職責和使命,讓他引起了眾人的失望,讓宮殿外的百姓越聚越多。

當艾迪德總算結束了他的放縱,大汗淋漓地走出房間之時,他的房間之外已經(jīng)擠滿了臉上充滿了失望和憤怒的衛(wèi)兵及侍從。這個時候艾迪德才慢條斯理地問道:“有何事發(fā)生?”

當艾迪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靈姬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一切都按照她的謀劃在進行著,一切都不可能停止了,接下來戰(zhàn)爭將要開始了。她要讓這場戰(zhàn)爭中死去一個年輕的藩王,而她自己則可以獲得自由身與全族的赦免。

靈姬的拖延與艾迪德的放縱帶來了什么?那就是宮殿外哭訴的式邑人引來了數(shù)以千計的沙宛城中百姓聚集,在這里聽著這些所謂的遭受迫害的宗教層面的同胞哭訴。

這些百姓無不義憤填膺,對中原人的殘暴高聲控訴并且詛咒中原人要下地獄??稍谶@些百姓群情激奮的時候,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一件事,那便是這些所謂的遭受迫害的人所描述的所有暴行仿佛特意安排的那般,都是踩著至真教的宗教禁忌線。

沙宛百姓全然沒注意到這些人描述的一切都是他們沙宛人對別人做的事情,是他們的軍隊在屠戮他人的時候,他們高呼贊美的事情;是他們的軍隊毀滅他人國度的時候,他們咆哮著說這是報應的事情;是他們奴役戰(zhàn)敗國百姓的時候,他們說是神罰的事情;是當他們的軍隊勝利歸來,戰(zhàn)利品車隊上的士兵拋灑金幣的時候,他們諂媚吹捧的事情。

站在宮殿的窗前俯瞰宮殿外聚集的數(shù)千沙宛百姓靈姬悠然地說道:“看來百姓們也難以容忍中原之國啊?!?/span>

看著數(shù)千自己的子民,艾迪德不禁納悶為何會聚攏如此之多的人,就在他不理解為何會聚攏如此之多百姓的時候,靈姬看著艾迪德邪魅地笑著說道:“一切皆為真神旨意,一切皆為命中注定,總督莫辜負神之愿也?!?/span>

聽到靈姬的話,艾迪德的腦海里突然回想了一番靈姬曾經(jīng)說過的計謀,此時的他反應過來,靈姬違背了自己的命令真的去做了。她以犧牲數(shù)以千計的沙宛百姓為代價給予了艾迪德動兵的借口,而且這個借口是完美的,絲毫不會遭到質(zhì)疑的,趁機改革軍制并且出兵收復失去土地的借口。接下來艾迪德只需要按照靈姬的建議發(fā)布敕令即可,改革軍制,傾集行省全部兵力與資源就可以了。

“如此這般殘忍,神怎可能以此為旨意?”艾迪德憤怒地看著靈姬質(zhì)問道:“神怎會放任蠻族殺戮子民?我已言不可如此,汝為何依舊如此行事?”

聽到艾迪德的話,靈姬笑著以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說道:“百姓生死乃為其命也,我又怎能駕馭?一切皆命也,若其主動遷居回總督庇佑之地又怎會遭此劫難耶?”

聽到靈姬的話艾迪德真的是憤怒到了極點,他自己都說不出這般無恥的言論,他實在是不理解靈姬為何會如此,明明她也是受苦的人,卻為何對別人遭受的苦難如此的漠視。

但就在艾迪德想要大發(fā)雷霆的時候,靈姬第一句話讓艾迪德不得不順著靈姬的計謀繼續(xù)走下去,因為靈姬收起了那狐媚的笑容,伴隨著宮殿外憤怒的咆哮和澎湃的吶喊聲靈姬表情嚴肅地對艾迪德說道:“總督,如今民心可用,起兵定會萬民響應。”

看著靈姬,艾迪德此時不禁覺得眼前這個雖然命途多舛但出身高貴博學廣識的女子是那樣的陌生,此時的艾迪德感受不到靈姬身上有任何作為人應該由的氣質(zhì),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一具被魔鬼下了咒術而動起來的魔物那般。看著這位日夜與自己翻云覆雨的女奴,艾迪德不禁感到恐懼,他恐懼的不是靈姬的計謀有多么的殘忍無情,而是他感覺到自己似乎一直在和一個魔鬼驅動的東西媾和。

在宮殿處此時已經(jīng)聚集過萬的百姓,艾迪德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順著靈姬的謀劃去挑起戰(zhàn)釁。但此時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伴隨著宮殿外百姓的群情激昂,無論是奴隸還是衛(wèi)兵都被這氣氛所感染,這些人紛紛在百姓情緒的裹挾之下開始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宮殿的外的衛(wèi)兵開始帶著百姓在宮殿的大門外高呼:真神至大。

而宮殿內(nèi)的衛(wèi)兵呢?他們開始煽動和帶領奴隸們聚集到了艾迪德的面前去請愿,他們希望艾迪德以真神的名義發(fā)動戰(zhàn)爭,隨后將軍們也從各自的住處趕來,從后門進入宮殿,刻意身披鎧甲的他們加入了圍住艾迪德的行列當中。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靈姬移動到了人群之外沒人注意的陰暗角落里笑了,此時的她不禁自言自語道:“黔首如此易驅使,今日之計,他日我等亦可再用之?!?/span>

此時在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他低聲回答道:“若此計能成,汝全族得以赦免便指日可待?!?/span>

靈姬越發(fā)大膽地提高了聲音說道:“此計能成汝也居功至偉,若無汝前后布置,多方收買我計謀豈能如此這般順利?”

“哪里,還是姑娘你足智多謀,不愧為兵家之人。”

聽到黑暗中男人的話,靈姬的心中泛起了一陣刺痛,她強忍悲傷說道:“還請?zhí)嫖野葜x右相?!?/span>

“是。”

艾迪德在宮殿內(nèi)虔誠的信徒們不分階級的簇擁和裹挾之下來到了宮殿的大門前,此時他的大腦是片空白的,他從未見到過自己身邊的人會不分階級的,情緒狂熱地將他簇擁著裹挾著。他更沒有看到過眼前上萬人帶著狂熱的信仰對他山呼萬歲,對他這個神之子嗣跪拜祈求著他發(fā)動圣戰(zhàn)。

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的艾迪德茫然地伸出手不斷地示意百姓冷靜,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狂熱的百姓將艾迪德安撫他們情緒的舉動當作了認可與致意。他們更加狂熱地贊美真神,稱頌眾神,更加激動地為艾迪德祈福。上萬百姓集體跪在地面高呼宗教口號,山呼真神至大的場面艾迪德見過,但那個時候的宗教儀式給人的感覺是嚴肅與壓抑。此時的這一幕艾迪德感受到的只有瘋狂,艾迪德從這些跪拜的人身上看到的只有憤怒與狂熱,雖然看著跪拜著的百姓的脊背,但艾迪德感覺到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不是一萬個老百姓的脊背,而是一萬雙充滿著血光的雙眼與扭曲癲狂的面容。

艾迪德恐懼著無助著,他無助地看向周圍的人,此時艾迪德發(fā)現(xiàn)平日里那些卑躬屈膝的奴隸們不知何時拿起了棍棒似乎是在要求艾迪德允許他們走向戰(zhàn)場似的。而那些將軍們呢?他們表情很冷靜,但他們已經(jīng)在話語中表達了他們自己對艾迪德的威脅,幾名將軍不斷地念叨著:“今日若不以圣戰(zhàn)為大義,他日汝何以為圣嗣耶?”

這些將軍到底是為了虔誠的信仰這么做,還是為了擴張土地獲得更多的財富?艾迪德不知道也不理解,但此時的他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將軍們說的話語的言外之意:只有你發(fā)動戰(zhàn)爭,我們才會認可你的合法性。

看著眼前這狂熱得已然失控的一切,艾迪德問身邊的人:“我等真可出兵?”

艾迪德話音未落,一名將軍擺出一副情緒激動的模樣用已經(jīng)破音的嗓子咆哮道:“若不戰(zhàn)!總督改祖制乃是為何?若不戰(zhàn),何以允諾非軍戶者從戎以獲田堵?若不以戰(zhàn)討蠻夷,我等豈不為懦夫?若不以戰(zhàn)滅異教,總督莫是要背離先知囑托,真神教誨?”

將軍的話語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一時間艾迪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整個行省現(xiàn)在還有發(fā)動戰(zhàn)爭的能力了嗎?如果發(fā)動戰(zhàn)爭真的能贏嗎?如果失敗了會怎樣?可不發(fā)動這場戰(zhàn)爭呢?艾迪德不知道該怎么抉擇也不知道該怎么想。就在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怎么抉擇的時候,從人群中沖出來了一個人,他大聲對艾迪德說道:“總督切莫輕易動兵,我等兵馬已所剩無幾,萬不可再喪師亡卒!”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阿巴斯,此時的他可以說是在場唯一一位理性為這個行省乃至這個國家考慮的人??粗退沟陌系侣牭竭@句話的時候幾乎將阿巴斯視為了自己的拯救者,可誰料下一刻一塊石頭飛了過來砸中了阿巴斯的額頭。不知道是哪個人向阿巴斯丟出了石塊同時憤怒地咆哮:“背棄真神乃是異端!處死此人!”

“石刑處死!”

“石刑處死!”

在一聲聲要求處死他的叫喊中,阿巴斯說道:“歸云關至此路程少說十日,而這些人僅不過三日便至此,此中定是有詐?!?/span>

狂熱的百姓已經(jīng)容不得任何的通過理性思考得出的結論和建議了,此時的他們沉浸在宗教的狂熱中歇斯底里地宣泄自己的情緒。聚集在場的百姓當中貴族、奴籍軍戶、自由民、奴隸都在癲狂著,貴族們的憤怒源自戰(zhàn)敗給家族帶來的恥辱;奴籍軍戶憤怒于男丁的戰(zhàn)死令他們失去了土地和尊嚴;城市中的自由民出于自己樸素的宗教認同感與正義感義憤填膺;至于那些奴隸,他們到底為什么而狂熱呢?他們有資格嗎?他們配嗎?

眼見阿巴斯被人丟石塊,艾迪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可就在這個時候靈姬出現(xiàn)在了艾迪德的身旁并對艾迪德說道:“阿巴斯將軍乃良將也?!?/span>

靈姬的話提醒了艾迪德,可是靈姬的話在場的將軍和衛(wèi)兵都聽到了,這些將軍與衛(wèi)兵們對阿巴斯的厭惡立刻多了幾分??粗藭r正在護著額頭對著狂熱的百姓努力勸說并躲避石塊的阿巴斯靈姬笑的很詭異,她的笑容明顯是樂于看到阿巴斯被失去理智的民眾謾罵并丟石塊。

只從字面意思理解靈姬話語的艾迪德終于反映了過來,他上前護住了阿巴斯并大聲對百姓說道:“諸位神之子民切莫如此,將軍之意并非我等不應以圣戰(zhàn)討敵,而是我等需要從長計議,現(xiàn)行省兵馬疲乏我等自是應當謹慎用兵以免神之大軍再遭挫折?!?/span>

艾迪德作為先知的子嗣的宗教地位擺在這里,當即百姓們便停止了對阿巴斯的攻擊。而艾迪德為阿巴斯做出的解釋在此時此刻也成了將阿巴斯綁在這輛破爛不堪已經(jīng)失控的戰(zhàn)車之上的繩索。

艾迪德保護阿巴斯的舉動讓周圍的將軍們心中的不滿進一步加深,之前為了改軍制而召開的宴會當中阿巴斯的言論已經(jīng)觸及了所有的將軍根本的利益。如今阿巴斯在大家思想一致的時候又唱了反調(diào),在所有人都陷入宗教狂熱的瘋癲狀態(tài)下保持了理智。

最重要的是艾迪德竟然在百姓憤怒聲討要處死阿巴斯的時候維護了,這多少讓這些將軍們認為自己的地位和權勢到了威脅,他們在神之子嗣心中的地位不如這個年輕的將軍。雖然他們都是依靠著‘祖上努力’成為將軍,成為大大小小的封建領主??删退闼麄冊僭趺锤哔F他們依舊是人,無論是對權力的貪戀還是對他人的嫉妒與攀比依舊是存在的。更何況一眾‘祖上努力’的人當中,憑什么只有你有理性有才能?憑什么只有你在為這個神之國度考慮而不是考慮自己的領地能否擴張,能否劫掠更多財富,如何奴役人口而考慮?憑什么只有你是高尚的神之子民?

一切都按照靈姬的計劃進行著,數(shù)日之后,艾迪德騎上了戰(zhàn)馬在城市中百姓的簇擁與預祝勝利歡呼聲中,帶領著兩萬貴族騎士、艾哈馬克以及兩萬其他階級從軍者,攜帶著不計其數(shù)的物資還有全行省十五萬馬匹、駱駝浩浩蕩蕩地出發(fā),目標直指-歸云關。


第二十一回 起兵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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