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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與榮譽

2019-03-11 21:13 作者:摸魚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DUTY AND HONOUR

責任與榮譽

Chris Wraight

庫爾特·海爾伯格,瑞克元帥,皇帝軍隊的統(tǒng)帥,皺了皺鼻子,把帶咸味的空氣吸進鼻孔,有些聽不清幾百碼外傳來的嘈雜的喊聲、撞響聲和尖叫聲。每當他的臉動彈的時候,好似涂了蠟般堅挺的長須也跟著動起來。

拜漫長的戰(zhàn)爭生涯所賜,他學會了帶著一種冷峻而嚴肅的表情看著自己的部下死去。身下的馬聳動了一下,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在馬鞍上的姿勢。在他身側(cè),斯卡爾的瑞克禁衛(wèi)中隊正耐心地等待著他們的命令。

他們得一直等下去。海爾伯格一直在注視、觀察、權衡、判斷。

他的士兵們戰(zhàn)斗在他面前的一片毫無意義、被人遺忘的土地上。毀壞的塔樓聳立在地平線上,高大而詭異,早已被當年的火焰熏黑。珍珠灰色的天空低垂,與污穢的大地相接,孕育著未落的雨水,暮色漸沉。怪異的巨石立在沙沙作響的草叢間,上面長滿了地衣,如同世界的骨頭般古老。它們悲哀地隱沒在一片錯綜復雜的土地上,那是一英里又一英里寬的不毛的沼澤地,上面布滿了流動緩慢而波光粼粼的水道。

在赫爾伯格的位置下方,沿著一條長長的淺斜坡,向外延伸到廣闊的濱草平原上,兩支數(shù)千人的軍隊——一支是帝國軍隊,一支是巴托尼亞軍隊——糾纏在血腥的戰(zhàn)斗中。這是一場混亂的交戰(zhàn),數(shù)千名步兵零零散散地混戰(zhàn),在暗淡的光線下遠遠地向兩邊延伸。

所有的烏鴉在天上聚集,在寒冷的天空中盤旋,成群結(jié)隊。它們俯視著一個虛無的地方,一個國界之間的緩沖地帶。當神創(chuàng)造完這個世界后,他們留下了許多這樣的地方——未完成的空曠地帶,只有野獸、狂風和古老種族的鬼魂居住。

這場戰(zhàn)斗并不符合他的身份。與子爵的爭端只是個次要問題,是骯臟的邊境襲擊和燒毀堡壘的交換,是動輒發(fā)動戰(zhàn)爭和掠奪的威脅。解決這個問題是必須的——帝國的驕傲受到威脅——但這里沒有榮耀,一點也沒有。

海爾伯格繼續(xù)看著他的人死去,表情不變。

“我們贏不了,”他最后說。

他打了個招呼,一個侍從站在他的馬旁邊,遞給他一頂敞著臉、有著鷹翼的頭盔。海爾伯格把它戴上,固定好,把他刮得干干凈凈的下巴周圍的帶子拉緊。

“但我們可以為它們輸血。”

斯卡爾很高興看到一些行動的征兆,他向在他身邊耐心等待的騎兵中隊做了個手勢。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他的手套一歪,手指一碰——但效果立竿見影。更多的侍從手持騎槍上前,所有的騎槍都被舉起。

“誰會想擁有它?”赫爾伯格尖刻地問道,抓起他的騎槍,單手握著,槍尖垂直地伸出來?!罢l會為它而戰(zhàn)?”

“他們似乎很喜歡,”斯卡爾說著,朝遠處點點頭。

海爾伯格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是的,”他瞇著眼睛說?!八麄円欢ㄈ绱??!?/p>

在昏暗的薄霧中,在步兵的戰(zhàn)線之外,敵人的重裝騎兵在等待著。正如瑞克禁衛(wèi)所做的那樣,他們在這一天的交鋒中置身事外,讓步兵們小心翼翼地進行一系列半真半假的進攻,互相試探對方。直到現(xiàn)在,當日暮西山,血塊開始在沙地上凝結(jié)的時候,他們才準備好沖鋒。

赫爾伯格能辨認出德·阿勒泊松(d’Alemben?ons)家族的三角旗在靜止的空氣中軟弱無力地懸掛著。他看見帶有牛頭與百合花的罩袍,在阿金特昏暗的戰(zhàn)場上閃著微光。他看到農(nóng)兵們像老鼠一樣待在古老的遺跡下,圍著他們騎在馬上的主人奔忙。

他不知道那幾十個穿板甲的巨人中哪一個是子爵。騎士們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全副武裝,裝飾華麗,用一層層鋼鐵武裝起來,帝國的戰(zhàn)馬連扛都扛不動,更不用說沖鋒了。

令人敬畏。舊世界的人們畏懼巴托尼亞騎士們的突擊,并非毫無依據(jù)。

海爾伯格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緊緊地攥住騎槍。

“準備好了嗎,騎士長?”他平靜地問,仿佛在邀請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在星光下沿著瑞克河岸散步。

“毫無疑問,”斯卡爾說著,把頭盔的面甲放下。

“如果你愿意,就下命令吧。”

斯卡爾在馬鞍上直起身。

“瑞克禁衛(wèi),聽我指揮。”他呼喊道。

騎士們立刻繃緊了身體,調(diào)整了他們的長槍的手柄。他們看起來瘦削、敏捷而饑餓,就像冬天從林間下來的狼群。戰(zhàn)馬跺著馬蹄,不耐煩地哼著鼻子,帝國精英們的紅白相間的旗幟迎風飄揚。

海爾伯格突然感到腎上腺素激增,就像他在每次行動之前一樣。他感到大腿肌肉緊張。他的鐵手套握緊韁繩。

然后斯卡爾吼了出來,他已被頭盔所壓低的銼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沖鋒!”

一陣馬蹄聲在泥濘中響起,侍從們四散散開。隨著不斷加速的鼓聲和嘈雜,瑞克禁衛(wèi)的隊伍沖下斜坡,沖入敵陣。海爾伯格努力領著他們,看著敵人的隊伍隨著他那匹戰(zhàn)馬每一次躍起、四肢的翻騰越來越近。灰色的風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把他的斗篷從后面吹起。就像他以前做過的上百次那樣,他在馬鞍上俯低,感受著槍尖借著自重下降到它的殺傷角度。

西格瑪寬恕,但他喜歡這個。

這從不乏味;這從不變味。他看到巴托尼亞農(nóng)民的臉因恐懼而變得蒼白,臉上滿是水痘。

太丑了,讓人無法為之憂傷。

他咧開嘴笑,挑出了第一個犧牲品。

第一。

?

阿克塞爾·馮·巴赫邁耶上尉吃力地爬上斜坡,感覺靴子陷進了泥里。他腳下的地面就像這天氣一樣變幻莫測,遍地都是微咸的小水流。這是一個不適合作戰(zhàn)的地方——士兵們陷在了泥沼里,部署部隊很困難,調(diào)動各個分隊也很麻煩。

他的隨從們吃力地跟著他,樂于能離開戰(zhàn)斗一小會兒。這任務繁重而艱巨,盡管有瑞克元帥在場激勵他們,這樣的工作也沒有什么光榮可言。

巴赫邁耶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想弄清楚目前的戰(zhàn)況。在他的角度,離最激烈的戰(zhàn)斗處不到100碼,但可以縱覽整個戰(zhàn)場。眼前的景象并不能使他振作起來。

上萬人焦灼戰(zhàn)斗在一起,排成兩條長長的、破碎的陣線。帝國軍隊在他們的方陣中戰(zhàn)斗,保持隊形,頑強地堅守陣地。巴托尼亞人紀律較差,但人數(shù)更多。

巴赫邁耶對敵軍步兵的素質(zhì)評價不高。前排的戰(zhàn)士與村民相差無幾,扛著農(nóng)具和菜刀就被派上了戰(zhàn)場。那些后面的部隊強一些,但仍然無法與訓練有素的帝國矛兵或戟兵相匹敵。

由于所有這些不協(xié)調(diào),交戰(zhàn)正慢慢陷入僵局。天色越來越暗,很快從蒼白變成了深灰色——撤退的號角響起只是時間問題。

巴托尼亞人還沒有完全投入他們的力量。他們的板甲騎士在側(cè)翼待命,隨時準備在必要時橫掃整個戰(zhàn)場。這就是海爾伯格沒能部署他的大炮的原因,而大炮可能是戰(zhàn)場上唯一能夠取得決定性突破的武器。瑞克元帥非常清楚巴托尼亞騎士在沖鋒時的破壞力有多大——在如此空曠的地形上,他不可能在沒有準備好之前就冒著被摧毀的風險部署大炮。

就是這樣。出于對騎士的恐懼,這些大炮不會被部署,而騎士們也不會在戰(zhàn)斗中使用大炮。僵局。

直到陽光慢慢地灑落在布滿塔樓的西方地平線上時,騎兵部隊終于行動了——一種力量的展示,是在夜幕降臨、迫使這一天的所有殘忍暴行終結(jié)之前,最后一次打破僵局的嘗試。

有三十年的服役經(jīng)驗的巴赫邁耶知道,這次嘗試注定失敗。太多的步兵編隊仍然完好無損,每一支軍隊的核心都很穩(wěn)固。沖鋒將會是騎兵們把劍染上血的機會,但僅此而已。

他倚在劍上,讓劍尖刺穿腳下的土地。這場面能讓他在再次被職責召喚走前有些看頭。

瑞克禁衛(wèi)首先沿著戰(zhàn)場后方的西側(cè)向遠處移動。他們沖下一個長長的斜坡,鐵蹄翻騰著濕漉的泥土。他們轟鳴著靠近,旗幟迎風飄揚。海爾伯格沖在最前面,他的披風在寬闊的肩膀上噼啪作響。

騎士們的盔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干干凈凈,頭盔上華麗的羽毛捕捉到最后一縷陽光。他們繞過一個被圍攻的帝國戟兵團,騎得又快又疾,然后徑直沖進后面一群巴托尼亞民兵的集群之中。

步兵毫無機會。巴赫邁耶看著他們四散奔逃,前排崩潰,陣型的后排開始潰逃。瑞克禁衛(wèi)夾雜在他們中間,首先用他們的長槍,在槍柄的斷裂后換用闊劍。

巴赫邁耶從屠殺中回過神來,目光掃過敵人的防線,投向?qū)γ娴臇|側(cè)。巴托尼亞人已經(jīng)做出了回應。他們的騎士盔甲更厚重,他們的戰(zhàn)馬是巨大的、毛發(fā)蓬松的野獸,看上去更像馱馬而非戰(zhàn)馬。他們花了更長的時間來加速,但當他們?nèi)绱俗鲋?,動能是巨大的。當他們從對面的斜坡上飛奔而下,沖向帝國長矛兵的面前時,巴赫邁耶能感覺到他們蹄子沉重地拍打著大地的節(jié)奏。擋在他們路上的一群散漫的巴托尼亞農(nóng)民急忙閃開。他們中的一些人沒能及時逃開,被鋼鐵與肌肉之墻無情地碾倒在斜坡上。

巴赫邁耶感到他的心在顫動。他知道他應該憎恨他們——畢竟他們是敵人——但他做不到。他們的盔甲華麗得驚人,顏色艷麗,騎術高超。他們的騎行很勇猛,充滿激情,連瑞克禁衛(wèi)都無法與之匹敵。

長矛兵表現(xiàn)得很好。他們把長矛末端插進松軟的土地,組成密集的槍林,角度對準戰(zhàn)馬的胸膛以及馬鞍上的騎士。他們繃緊身子,緊握矛柄,腳踏實地。

巴赫邁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

抓緊了,伙計們。他屏住呼吸。

騎士們沖進方陣,防線在尖叫聲、噼啪聲、人喊馬嘶的風暴中崩塌。前排長矛造成了一定的傷害,騎士墜馬,戰(zhàn)馬轟然倒地。但緊隨其后的沖鋒并未受到阻礙。騎士們沖破了阻力,如同橫掃破碎海堤的風暴潮般擊垮了脆弱的抵抗力量,開始追趕幸存者。

巴赫邁耶看到帝國的士兵們在沖鋒的擠壓下踉蹌后退。他們并不是一味地潰逃——他們中的一些人仍保持著組織,避開了最破壞性的沖擊,等待著騎士失去速度。

騎士們的騎槍斷了,他們把騎槍扔到一邊,伸手抽出長劍。他們掉轉(zhuǎn)馬頭,再次沖向帝國防線,造成了更大的破壞。他們向兩翼猛沖過去,像大帆船在灰色的巨浪中乘風破浪般,從大批潰敗的防守者中貫穿。

在某一刻。巴赫邁耶看出兩支騎兵部隊交匯的可能。但一轉(zhuǎn)眼,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如果瑞克禁衛(wèi)與巴托尼亞騎士相遇,那么這次戰(zhàn)爭將會有結(jié)束的可能。

他從地上拔出劍來,感到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也許行動還沒有結(jié)束。在他的周圍,他的隨從們把武器舉回原位。

然后號角響了。騎兵——瑞克禁衛(wèi)和巴托尼亞騎士——停住馬鞍,拉扯韁繩,開始撤退。在戰(zhàn)場上,疲憊不堪的士兵們要么已經(jīng)脫離,要么在他們的軍士帶領下撤出戰(zhàn)斗。

最后一縷陽光也很快消失了。巴赫邁耶的第一個判斷是對的。這一天不可能強迫達成任何成果,而且兩位將軍都不希望引起對寶貴戰(zhàn)士的屠殺。沒有一個指揮官,即使是像海爾伯格這樣以敢于冒險而聞名的人,會贊成為了這片毫無價值的邊境荒地而損失一支軍隊。

巴赫邁耶又開始行動,回到他指揮下的部隊仍在忙碌工作的地方。他們需要他的指揮才能有秩序地撤退,而他無意讓自己的部隊陷入混亂。

就在他這么做的時候,他瞥到了一個已經(jīng)在遠處,騎著馬艱難地返回自己隊伍的巴托尼亞騎士。騎士的盔甲在最后的陽光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好似鑲著一層銀邊。他的戰(zhàn)馬,盡管身上濺滿了污垢,但仍以一種沉著而優(yōu)雅的姿態(tài)沖上斜坡。離開戰(zhàn)場之前,騎士最后一次揮舞他的長劍——一種充滿傲慢、自信和優(yōu)越感的姿態(tài)。

華麗。巴赫邁耶想。

?

火坑噼啪作響,油煙繞著帳篷的中心裊裊升起,從頭頂帆布上的通風口冒出??梢郧逦芈牭酵饷嬖鸂I過夜的嘈雜:大鍋里的咕嘟聲,士兵們的歌聲,以及骰子在白镴骰盅里搖晃的嘎嘎聲和叮當聲。

里面,氣氛更冷了。海爾伯格頹然坐在火爐旁的一把木椅上,像一位已年邁的首席勇士。他已經(jīng)脫下了頭盔,但仍全副武裝。他的身體因騎馬而疼痛,但至少這運動讓他擺脫了一些沮喪。

“我們不能再這樣了,”他說著,眼睛盯著爐火。

他的軍官們在他面前坐成一圈,每個人都穿著相同的制服。大多數(shù)人的盔甲上都有凹痕、或是制服上沾著血跡。一個人的一只眼睛上纏著污跡斑斑的繃帶,其他人則展示著他們裸露的肌膚上匆忙縫合的傷口。

斯卡爾一邊點頭,一邊啃著一塊筋道的雞肉。

“我們可以拖住他們,”他說?!拔覀兊每焖傩袆印抿T士們還沒準備好時,沖到他們中間,同時把大炮布置好?!?/p>

他的話引起了海爾伯格的共鳴。在正午的小規(guī)模戰(zhàn)斗后,他也有過相同的念頭。那風險太大了,此后同樣如此。事情總是相對平衡的,如果只是為了打上幾發(fā)炮彈,而在對同樣技藝精湛的騎士魯莽的沖鋒中損失了瑞克禁衛(wèi),那將是一場災難。如果是不同的敵人——如果他們是即將叩開努恩關口的大敵,亦或是將蹂躪艾維領的可憎的綠皮威脅——那么他可能會冒這個險。事實上,為了一塊毫無價值的土地,為了對付那些曾經(jīng)作為盟友與己方并肩作戰(zhàn)的人,這種浪費是不合理的。

“我們做不到快速擊敗他們?!彼囊粋€隊長說。

海爾伯格把目光轉(zhuǎn)向那個說話的人——一個小步兵團的指揮官。費了點功夫,他努力回憶起了那個人的名字。

巴赫邁耶。就是這個名字。

“你說什么?”海爾伯格問道,驚訝于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我認為,長官,我們做不到足夠快地擊敗他們?!卑秃者~耶說?!八麄兠靼孜覀冃枰鍪裁床拍艽驍∷麄??!?/p>

海爾伯格仔細地看著這個人。他知道這種類型的人——足夠可靠,可能錯失了晉升的機會,不是最勇敢或最勤奮的人,很可能已經(jīng)到了他職業(yè)生涯的終點。毫無疑問,這就是他敢于如此暢所欲言的原因。

“那么,上尉,您有什么忠告呢?”海爾伯格詼諧地問。

巴赫邁耶聳了聳肩。

“我沒有,”他說?!斑@地形對我們毫無用處。我們可以在戰(zhàn)場的邊緣跳舞,希望他們失去理智,打破隊形,那樣或者我們可以與他們正面交鋒,沒有任何阻礙,沒有什么甜蜜的花招。那樣我們就能贏,但會付出代價?!?/p>

海爾伯格點點頭,同意這個人的看法,盡管他覺得這很令人沮喪。兩天前他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也許認為他手下的某個軍官有可能找到更好的取勝方法是愚蠢的。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放在面前,交叉成一個松散的角錐。他曾希望,針對瑪麗恩堡以東帝國邊境不斷發(fā)生的小規(guī)模沖突,對巴托尼亞邊界進行一次快速、干凈利落的懲罰性襲擊,就能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他不想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因為更嚴重的威脅正籠罩在帝國北部邊境,但這兒現(xiàn)在仍面臨危險。撤退將造成嚴重的難堪,削弱邊境指揮官的力量;按兵不動則有可能把寶貴的資源投入到一場瑣碎而無意義的戰(zhàn)爭中。

整件事開始使他頭痛起來。

“很好,”他終于說,猛地合上了手指?!斑@就是我們要做的。”

他還沒來得及走遠,帳篷的門簾就被拉開了。一個臉色灰白的哨兵走了進來,彎了彎腰,尷尬地站在與會人面前。

“請原諒,閣下?!彼o張地看著海爾伯格說?!拔蚁脒@事不能再等了?!?/p>

海爾伯格嚴厲地看向他。

“什么事不能等等?”他問道。

“我不能,”第三個聲音出現(xiàn)了。

聲音的主人走出了哨兵的遮擋。他個子高高的,皮膚白皙,一頭剪得很短的金發(fā)。他穿著古花邊外緣飾圈的精致長袍,內(nèi)襯金線,腰間系著一條皮革的細腰帶。他五官端正,舉止自信,舉止莊重。

他鞠了一躬,揮動細長的手掌結(jié)束了這個動作。

“加斯卡爾·德·阿勒泊松,閣下?!彼晕医榻B道?!白泳?,愿女士保佑他,派遣我作為使者,按照文明國家的慣例,我擁有一切自由通行權。”

海爾伯格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的瑞克語很流利,但他的態(tài)度令人不快。在他的經(jīng)驗中,巴托尼亞貴族是可怕的戰(zhàn)士——英勇不遜于他所認識的任何人,而且往往比他們的帝國對手更加技藝精湛——但那并不沒有阻止他們出現(xiàn)得如此……奇特。

“你的兄弟是個強盜,”海爾伯格說。“他的人襲擊了我們的定居點,造成了生命和財產(chǎn)的損失。我是來懲罰他的,這就夠了——沒什么可談的?!?/p>

加斯卡爾冷笑。

“那么顯然我們對這里發(fā)生的事情有不同的解釋,閣下?!彼f?!白泳羰窃谧孕l(wèi)。如果有什么擄掠,那只可能是來自邊界對面?!?/p>

海爾伯格翻了翻眼睛,沒有再討論這整個悲劇的歷史的心情了。

“你們想要賠償損失?”他說?!澳俏覀兊箍梢院煤冒才乓幌隆!?/p>

使者的笑容逐漸消失。

“不完全是,”他說?!白泳粲袀€提議。如果您愿意聽的話,我會轉(zhuǎn)達您的回復。”

海爾伯格仔細地觀察著這個人。這種姿態(tài)是巴托尼亞上流社會的典型特征。他們陶醉于歌劇般的,關于承諾和反向責任的優(yōu)雅舞蹈。他們賴以生存的騎士準則在帝國中早已消亡,這種準則把個人行為置于政治考慮之上,囊括一個人的言行、血統(tǒng)和榮譽。

海爾伯格一直覺得這是一種乏味的哲學。世界如此嚴酷,被黑暗的野獸和成群的廢墟所包圍;生存空間尚且不足,更不用說禮儀了。

“那就說吧,”海爾伯格不耐煩地說。

“子爵不愿看到帝國的貴族失去生命,”加斯卡爾說?!八蚕M瑯邮钦钡馁F族,不愿看到高貴之花無謂地凋零在邊境。我們雙方都明白事實。我們的軍隊勢均力敵,即使決出勝利者,也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他提議一場榮耀的一對一決斗。步行,長劍,至死方休。最后站著的為勝利者。對方的軍隊撤退,放棄對所有爭議土地的法理宣稱?!?/p>

使者剛說出“一對一決斗”這個詞,海爾伯格的心就被觸動了。一瞬間,在荒蕪的沼澤腹地持續(xù)殘酷而乏味戰(zhàn)斗的慘淡前景,有了被另一種徹底而莊嚴的結(jié)果來取代的可能。

加斯卡爾等待著回復。聚在一起的軍官們一言不發(fā)。甚至帳篷外面的聲音也停止了——那些人已經(jīng)看到使者進來了,他們等著看他離開。

海爾伯格發(fā)現(xiàn)自己動心了,相當動心。他看到了子爵手下的武藝高超,內(nèi)心作為決斗者也很期盼領教他們主人劍術的機會。他心不在焉地把手伸向符文牙的劍柄,輕輕地按在鑲著寶石的劍柄上。

“去吧,”他說?!霸谖覀冇懻摰臅r候去外面等等。很快你就會收到答復?!?/p>

加斯卡爾鞠了一躬,退了出去。他一離開,海爾伯格就轉(zhuǎn)向斯卡爾。

“他們可信嗎?”他問?!八麄儠袷剡@些條款嗎?”

斯卡爾點點頭。

“榮譽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切。如果子爵發(fā)過誓,他就會為了遵守它而死?!?/p>

海爾伯格笑了。疲憊的肌肉里突然涌起一股熱情。他在椅子上坐了起來,揮動著雙臂。

“我一直都是這么聽說的,”他說?!澳敲次蚁M绱?。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了。當然,史瓦茲漢默有頑強的能力,但不夠技巧性。這會有所不同。”

他的視線掃過各個軍官,看有沒有人會大膽地反對。他覺得這很魯莽,知道這是一種缺點,但他也知道自己有什么才能,有什么成績。

“振作起來,先生們,”海爾伯格說,帶著殘忍的笑容,打手勢示意把使者叫進來。“明天中午前,這個子爵就會咳著血死去——然后我們在黃昏前踏上回家的路?!?/p>

?

早晨,清風自從北方吹來,嗚咽著吹過巨石,掠過沉悶的平原。

就像他們前一天所做的那樣,兩支軍隊隔著四分之一英里的濕漉漉的草地,面對面列好陣。他們保持著距離,兩支滿目瘡痍的軍隊組成寬廣的陣型,刀劍在鞘,旗幟在旋風中漫無目的地飄動。

海爾伯格首先進入了開闊地,自信地從掩體中邁步而出,一身華麗的戰(zhàn)斗裝束。他的劍,符文牙仇恨裁定者,在他走動的時候于身側(cè)咔噠作響。他身披鎧甲,步履沉重,靴子的鞋底陷入濕潤的泥土。

他戴著一頂敞開的頭盔,就像他在決斗中經(jīng)常做的那樣。他喜歡在殺死敵人的時候看著他們的眼睛,因為他知道,在被領進莫爾冰冷的懷抱之前,他們會看到他那冷冰冰的表情。他給自己的小胡子上了蠟,直到它幾乎和胸甲下的緊身皮甲一樣硬,他還確保了卡爾·弗朗茨的徽記如皇室的餐具般光亮如新。

走到中間后,海爾伯格站穩(wěn)了腳跟,縮了縮肩膀,等待著。

在他前方一百碼的地方,巴托尼亞人的隊伍分開了。他們中間走著一個巨人,同樣穿著騎士的全套鎧甲。他的盔甲比海爾伯格的厚,看上去很舊。他肩上披著一件深紅色的長披風,上面鑲著貂皮襯里,飾以黑金相間的菱形花紋。

他大步走向海爾伯格,停在離他只有幾步遠的地方。海爾伯格仔細地打量著他。高腳杯的輪廓刻在騎士的胸甲上,飾以精美的金色花飾,周圍環(huán)繞著一個精致的橡葉光環(huán)。盡管盔甲飽經(jīng)滄桑,但顯然受到了精心對待——精致的杯印在早晨的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給彎曲的鋼鐵增添了幾乎觸手可及的光暈。騎士戴著一頂頭盔,沒有露出任何面部特征。

海爾伯格拔出了他的劍。它無聲地出鞘,劍刃在晨曦中閃耀著冷光。

“德·阿勒泊松子爵,”海爾伯格說著,微微側(cè)頭。

子爵拔出了他自己的劍。當它被舉到空中時,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從劍鞘口溢出。

“瑞克元帥,”德·阿勒泊松子爵應道。

那人的聲音是超凡脫俗的,好像被什么東西微妙地改變了。即使在那幾個音節(jié)里,共鳴也比任何凡人應有的要深刻得多,豐富得多。

海爾伯格的目光掃過巴托尼亞人華麗的罩袍。他想起了一些關于他們的傳說——圣杯的故事,他們稱之為“女士”的神的追求和祝福。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是否應該多了解一些相關的東西。

“你必須信守你的諾言,”海爾伯格說著,握緊了自己的劍柄。“直到死亡,戰(zhàn)敗者的軍隊離開戰(zhàn)場。你接受這些條件嗎?”

德·阿勒泊松點點頭。甚至這個輕微的動作也充滿了某種奇怪的、難以形容的性質(zhì)。這人仿佛富有一種微妙的活力,使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比本應的更流暢、更果斷。

“我會的,”德·阿勒泊松說,舉劍擺出防御姿態(tài)。

海爾伯格又等了一會兒。他老練的眼睛掃視著對手,尋找盔甲上的弱點,找出他的姿勢上的缺陷。

毫無明顯的破綻。

“那就讓西格瑪來評判吧,”海爾伯格說。

“他評判不了任何東西,”德·阿勒泊松說?!霸谶@兒不行。”

兩支武器同時揮動,在空中變得模糊,然后碰撞在一起,發(fā)出一聲尖銳的撞擊聲。海爾伯格用了更大的力氣,把金屬向前壓,試探騎士的力量。

那是強大的。德·阿勒泊松頂住了海爾伯格的壓力,又加了把力。兩名勇士保持這種姿勢幾個呼吸,直到最后分開。

海爾伯格迅速地轉(zhuǎn)動他的劍刃,再次把它壓緊,又快又低地滑下。德·阿勒泊松閃開了,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拔出劍來,用雙手將它劈下。然后輪到海爾伯格防守了。他的胸膛受到撞擊。這一擊把他打得踉踉蹌蹌,但他立刻糾正過來。德·阿勒泊松占據(jù)了優(yōu)勢,收恢復平衡,迫使海爾伯格又一步后退。

在那之后,碰撞愈演愈烈。兩個決斗者來回搖晃著,互相試探對方的防御,互相戲弄,佯裝,尋找突破的路線。海爾伯格很快評估出對手的實力;德·阿勒泊松明白如何在重擊的同時也維持自己的防守。他那長長的劍刃揮動得又快又平穩(wěn),像一把輕盈的十字劍般在空中劃來劃去。

“不錯,”海爾伯格說著,感到汗水在順著頭盔內(nèi)側(cè)往下流。“對于一個農(nóng)民們的主人,不錯。”

德·阿勒泊松一言不發(fā)。他持續(xù)不斷的沉默很快變得令人毛骨悚然。海爾伯格發(fā)現(xiàn)自己在想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可怕的欺騙;也許他的敵人在閃閃發(fā)光的盔甲下的身體或多或少并非人類。

你還是會死的,他想,他自信地熟練地掌控他的劍刃,在做出自己的決定之前,從激烈的對戰(zhàn)中退后。你們最終都會死。

在這整個過程中,赫爾伯格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有兩支軍隊站在他們周圍。當他的身體旋轉(zhuǎn)時,他模糊地看到了他們的身影;一排排的人,靜止而無力,都全神貫注地看著面前的對決,等待著決定他們下一步行動的結(jié)果。

德·阿勒泊松技藝精湛,一如海爾伯格對巴托尼亞人的期望。海爾伯格試圖用即興發(fā)揮來打破這種局面——隱秘的突刺,突然的反轉(zhuǎn),虛假的破綻。

沒有成功。海爾伯格聽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全副武裝揮舞長劍使他筋疲力盡,他感到手臂上的肌肉開始隱隱作痛。

“這么說你知道怎么用劍了,”他粗聲粗氣地說。他在一次對決中轉(zhuǎn)過身來,然后才把一只腳伸到后面,開始反擊。

“我知道,”德·阿勒泊松開口了。他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平靜、洪亮、微妙。

海爾伯格加大了攻擊的力度,放棄了使用蠻力的手段。劍刃再次發(fā)生碰撞,火星像陣雨一樣旋轉(zhuǎn)著沖進寒冷的空氣中,讓劍身顫抖。他保持前腳不動,以更快的速度旋轉(zhuǎn)鋼刃,重重揮下,形成了呼嘯的弧線。

沒有任何效果。子爵繼續(xù)戰(zhàn)斗,頑強地抵抗住每一次要把他打倒在地的企圖。隨著海爾伯格的進攻無果而終,德·阿勒泊松也發(fā)起了自己的進攻,向前推進,保持壓力,限制行動和撤退的范圍。

海爾伯格感到他的盔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使他的動作慢了許多。他一步一步地后退,削弱即將到來的攻擊的力量,尋找一種方法來扭轉(zhuǎn)精確的、有控制的攻勢。

第一次受傷時,他幾乎沒有感覺到。襲擊巧妙突破他的防守,擊中在他的腰上。海爾伯格猛地掙脫,立即糾正了自己的姿勢,才意識到自己被巧妙地擊中了——他的盔甲被打穿了,擠壓進皮肉,胸腔被壓迫。

他跛著腳退開,竭盡全力才躲開隨之而來的一陣追擊。

現(xiàn)在有趣了,他想。

顧不上疼痛,他繼續(xù)把心神投入進攻。海爾伯格低下頭,兩腿彎曲,用力揮舞著符文牙。就在那一剎那,他被一種比咒罵更強烈的情緒所驅(qū)使,占據(jù)了上風。他以他的速度和天賦刺入他的劍刃,在每一擊中施加力量。他感到一股熟悉的優(yōu)勢;他掌握了對手的節(jié)奏。在瘋狂的進攻面前,德·阿勒泊松踉蹌了一下,差點失足,海爾伯格撲了上去。

就像之前一樣,他沒有看到傷口從何而來。上一刻,他還在拼命地搶攻,下一刻,他就搖搖晃晃地退開,瘋狂地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被擊中。

這是一個假動作,一種最高層次的美麗而微妙的佯裝。如果是在皇宮的閱兵場上看到這一幕,赫爾伯格會會心一笑。事實上,他竭盡全力才擋住了這一策略,避免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退了回去,感覺到剛斷的肋骨刺痛了自己的身體。他的胸甲裂開了,呼吸困難。他又拖延了幾分鐘,但不可避免的事情發(fā)生了。更多的猛攻擊中了目標。他沒有站穩(wěn),感到大地向他撲來,背重重地摔在地上。

當他慌忙把仇恨裁定者抬到面前防御時,德·阿勒泊松已出現(xiàn)在他身邊,把劍尖抵在他的脖子上。

“現(xiàn)在你死了,瑞克元帥,”子爵說,聽起來像往常一樣冷漠而空靈。“你不應該選擇與我決斗的?!?/p>

海爾伯格抬頭盯著他。他既不害怕,也不生氣,只感到驚訝。有人終于打敗了他,他感到很驚訝。

“你……什么?”他問。

德·阿勒泊松伸手去拿他的頭盔,把它拉開。

這個人的臉很像人——瘦削、繃緊的五官、紅潤的皮膚、海綠色的眼睛、沙色的濃密頭發(fā)。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巴托尼亞貴族,除了一點。

一切都在發(fā)光。他的皮膚像月光下的象牙一樣閃閃發(fā)光。這種效果是微妙的,只能細微感知到,但不可能被忽視。當他說話時,乳白色的光從他的嘴唇間溢出來。

“女士護佑著我,瑞克元帥,”他說?!拔亦嬤^圣杯,獲得了它的力量。你認不出我的標志嗎?”

海爾伯格的目光落在子爵盔甲上的高腳杯上。

“一個忠告,”他低聲說?!岸嗝戳钊藲J佩?!?/p>

德·阿勒泊松舉起劍尖,準備刺進海爾伯格裸露的喉嚨。

“對殺你我表示遺憾,”他悲傷地說?!澳銘?zhàn)斗——”

德·阿勒泊松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隆隆炮聲淹沒了。從北方,在巴托尼亞防線的最左邊,滾滾黑煙開始沸騰,直沖云霄。一陣炮彈轟鳴而出,迫擊炮彈呼嘯著射入密集的步兵隊伍。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民兵開始逃竄,爭先恐后地逃散躲避轟炸。海爾伯格聽到了狂亂的馬嘶聲,接著是被撞倒的人可怕的尖叫聲。

德·阿勒泊松的腦袋環(huán)顧四周,張大了嘴。他的劍動搖了,僅僅一會兒。

“這是怎么——?”他吃了一驚,聲音因不可置信而變得微弱。

海爾伯格知道他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來行動。他猛地一揮,把子爵的劍擊到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符文牙在他的手中感到很輕便,好像武器的靈魂知道他們在搞什么把戲,并對他們的行為表示贊同。

赫爾伯格向騎士的軀干重重地打了兩拳,使他踉踉蹌蹌地退了回去。德·阿勒泊松的儀態(tài)全失。他急忙閃開,但他的劍卻脫手而出。它飛走落在泥里,很快地倒在地上。德·阿勒泊松還沒來得及追上去,海爾伯格就拔出劍來,架住子爵的脖子。

角色互換了。當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的時候,更多的炮聲響徹天空。海爾伯格聽到他自己的人沖入沖鋒的聲音,準備利用巴托尼亞人的混亂,把混亂變成屠殺。

“背信者!”德·阿勒泊松嘶吼道,他的臉因為憤怒和懷疑而漲得通紅。

海爾伯格用符文劍的鋒刃抵住子爵的脖子,刺破了皮膚。

“你不必死,”他說?!敖兴麄兺督?,他們就能存活?!?/p>

德·阿勒泊松猶豫了一會兒。他的士兵們臨死前的哀嚎聲掩蓋了正在進行的隆隆炮聲。他看起來很痛苦,被這個騙局震得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赫爾伯格知道斯卡爾是對的。巴托尼亞人打算遵守信用。他們沒有想到別人的行為可能會有所不同。海爾伯格能利用決斗的分心來讓他的大炮就位,打破力量的平衡,但他們沒有想到這一點。海爾伯格的決心,他的執(zhí)著,他對帝國威嚴的絕對忠誠,這些都是他們所沒有想到的。

德·阿勒泊松動了。他沖向自己的劍。

海爾伯格早就知道他會如此。他劈出符文牙,劍刃完美地對準了目標。古老的符文長劍砍下了德·阿勒泊松的頭,他的無頭尸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離他的武器所在的地方只有幾英寸遠。

海爾伯格低頭看著他,喘著粗氣。

即使在死后,這個人的輪廓也很壯觀。他的盔甲比他在帝國里見過的任何盔甲都好;在它的面前,他感覺自己的是華而不實的。奇異的光澤在他的皮膚上停留了一會兒,像銀色的火焰一樣閃閃發(fā)光,最后終于熄滅了。

海爾伯格低下頭。他感到精疲力盡。全身酸痛。他已經(jīng)到了極限。

“閣下!”

斯卡爾的吼聲出現(xiàn)在附近。赫爾伯格從沉思中猛然驚醒,抬起頭來。

斯卡爾的中隊已經(jīng)騎著馬穿過雙方主力部隊之間的空曠地帶,急于向敵人推進。

“您的馬在這兒,閣下?!彼箍栒f著,指了指他自己的馬后面的一個無人的戰(zhàn)馬。他的眼睛充滿了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的喜悅?!八麄冊诤笸恕覀円阉麄兯核?!”

海爾伯格抓住馬鞍,爬了上去。他手里拿著符文牙,鮮血染黑了金屬劍身。一上馬,他就明白了騎士長的話的道理:巴托尼亞人正在整個戰(zhàn)場上撤退。大炮沿著他們的左翼突然襲擊,蹂躪破壞了他們的組織,引起了廣泛的恐慌。在他的周圍,帝國軍隊正在列隊前進,以值得贊揚的紀律向殺戮進軍。

海爾伯格正要踢馬加速,這時他看見了在會議上發(fā)言的步兵上尉。巴赫邁耶率領一支矛兵部隊前進。與斯卡爾不同的是,他對即將到來的殺戮一點也不急切。

“所以現(xiàn)在你要說什么,上尉?”海爾伯格喊道?!澳氵€相信我們打不敗他們嗎?”

巴赫梅爾抬頭看著他。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的表情模棱兩可。赫爾伯格認為他在其中看到了類似“厭惡”的東西。

“這可不是什么榮耀的手段,”巴赫邁耶說。

“榮譽屬于豬倌和處女?!焙柌衽叵?,用冷酷的目光盯著巴赫邁耶?!斑@是戰(zhàn)爭?!?/p>

巴赫邁耶反瞪回去。有那么一會兒,他保持著輕蔑,仿佛想進一步抗議。

然后,什么東西阻止了他。也許他終于明白了所發(fā)生的事情的必要性,也許他只是意識到,與瑞克元帥斗嘴是多么危險。

巴赫邁耶僵硬地鞠了一躬。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種勉強的尊重,也許是對掌權者所作選擇的承認。

“不過,這里仍然存在職責。”他說?!拔业木褪呛臀业娜舜谝黄??!?/p>

海爾伯格看著他步履蹣跚地離開,回到他的士兵們等候著他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嫉妒起這個人的篤定來。也許,有那么一次,他也會在使用這種策略消滅敵人時猶豫不決。不過,如果他曾經(jīng)有過這種感覺,那么這種習慣早就被他改掉了?,F(xiàn)在,他身上只剩下一種冰冷而純潔的成功的感覺——那就是去征服、去忍耐和去不擇手段取得勝利的意志。

這就是巴赫邁耶和他這類人的不同之處,這也是之所以海爾伯格能升到最高指揮,而巴赫邁耶卻沒有的原因。

有些時候,海爾伯格并不為自己征戰(zhàn)不休的職業(yè)生涯感到驕傲。有時,他會反思另一種生活,在這種生活中,人類的美好本能得到了保留,而不是被抑制。

但是這樣的想法很少困擾他很久。對暴力的需求總是近在眼前,把他拉回到前線,要求他運用他無與倫比的能力來召集他的士兵,驅(qū)使他們前進,讓他們送命。

榮譽可有可無;責任永不安眠。

海爾伯格撥轉(zhuǎn)戰(zhàn)馬離開巴赫邁耶,面向敵人。他對德·阿勒泊松的死所感到的悔恨已經(jīng)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決心——鐵一般的堅強決心,它曾使他取得了一百次勝利,并使皇帝的意志在無休止的戰(zhàn)爭中得以維持。

這就是支撐他,定義他,作為生存本能的力量;其他的一切都是一種奢侈,他絕不能沉溺于此。

“為了帝國?!焙柌竦吐曊f,放下符文牙,準備沖鋒?!皠e無他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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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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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作者

克里斯·賴特是荷魯斯異端小說《傷疤》和太空野狼小說《毒牙之戰(zhàn)》、《阿薩海姆之血》的作者。此外,他還撰寫了星際戰(zhàn)士小說《鋼鐵之怒》、以及戰(zhàn)錘宇宙中的《史瓦茲漢默&哈登伯格:皇帝之劍》、《盧瑟·胡斯》。他住在英格蘭西南部的一個綠樹成蔭的地方,在不趕時間的時候,他喜歡在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跑步。



帝國與巴托的領主對決
馬呂斯再次丟人
做得認不出來的瑞克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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